蘇軍帥,蘇文帥

(1.銅陵學院法政系,安徽銅陵 244000;2.中華全國總工會,北京 100865)

先秦時期儒家對孔子人道觀的發(fā)展
——以孟子、荀子為代表

蘇軍帥1,蘇文帥2

(1.銅陵學院法政系,安徽銅陵 244000;2.中華全國總工會,北京 100865)

孔子;人道觀;孟子;荀子

孔子人道觀思想是中華民族精神的源頭活水。所提出的一系列問題皆在以后長期演變和不斷完善,成為中華文明的重要依據(jù)。以先秦時期儒家孟子、荀子為代表,對孔子人道觀發(fā)展的具體方面分別展開闡述。

以人為核心,關注人的價值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重要特征,在一定意義上說,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主要內(nèi)容就是研究人道觀以及為人道觀提供理論基礎的觀念問題,并一直延續(xù)至今。中國傳統(tǒng)哲學中眾多命題皆是圍繞人道問題而展開的。

人的價值問題在中國傳統(tǒng)哲學處于核心地位,運用價值論理論研究的方法是研究孔子人道觀思想的根本方法。人道觀研究的是人的問題,而價值論也正是研究人作為主體的價值問題。二者本就是方法和內(nèi)容之關系。解讀和研究孔子的人道觀思想從價值論角度是必要的且有著重要的意義。

研究一個思想家的真實思想還需要研究歷史源流和其理論特征,運用比較分析法,從比較中概括出其思想特征,既需要同前人思想比較以得出其思想淵源,又要與同一歷史階段其他思想家思想比較以總結(jié)出其理論特征,最后還要了解其思想被后人發(fā)展的歷程。本文采用比較分析法結(jié)合自己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理解,去追究中國傳統(tǒng)價值觀的意蘊,發(fā)掘孔子人道觀的真諦。以先秦時期儒家孟子、荀子為代表,對孔子人道觀發(fā)展的具體方面一一比較闡述。

一 孟子對孔子人道觀的擴展

孟子一生的經(jīng)歷與遭遇和孔子十分相似。其先世為魯國貴族孟孫氏,但是到孟子之時,家境已經(jīng)衰落。孟子幼年喪父,生活貧困。幼年受其母精心教育,孟母三遷。及至年長,“受業(yè)子思之門人”(《史記·孟荀列傳》),學成之后,“遂以儒道游于諸侯”(《孟子注疏辭解》)。他到處宣傳“仁道”思想,先后去過齊、宋、鄒、魯、滕、梁等國,雖然受到各國諸侯的禮遇和優(yōu)待,但一直沒有受到重用。齊宣王時,被“加齊之卿相”但“無官守”、“無言責”[1]。最后終因政治抱負無法實現(xiàn)而 “退而與萬章之徒序《詩》、《書》,述仲尼之意,作《孟子》七篇?！?《史記·孟荀列傳》)

孟子十分尊敬孔子,他說“乃所愿,則學孔子也”(《孟子·公孫丑》),他一生致力于宣傳發(fā)展孔子的學說,尤其發(fā)揚孔子的人道觀思想,對人極為關注,為以后傳統(tǒng)人道觀的發(fā)展做出了重要的貢獻。孟子繼孔子之后對“人”進行了更深入的探討,進一步發(fā)揮了孔子的人道觀,以“仁”定義人,提出“仁者,人也”發(fā)展了 “仁者愛人”的人道觀。在孟子看來,人與動物的區(qū)別,在于人有道德。人生來具有惻隱、羞惡、辭讓、是非之心,于是產(chǎn)生仁、義、禮、智四種最基本的價值觀念。他們共同構(gòu)成人之所以為人的基本準則和重要根據(jù),同時也是人類社會君主推行仁政的人性基礎。在孟子看來,人的這種仁愛之心無疑是善的,由此得出人性善的結(jié)論。孟子把孔子的“仁”轉(zhuǎn)化為人的內(nèi)在本質(zhì),并以此規(guī)定了人的價值,確立人的地位。

1 對孔子人性觀的深化

孔子說“性相近也,習相遠也?！钡珱]有具體論證人性的價值判斷即善惡問題。而孟子則對孔子人性觀加以發(fā)展,初步建立了完善的人性的價值學說。孟子認為“水信無分于東西,無分于上下乎?人性之善也,猶水之就下也,人無有不善,水無有不下。今夫水,搏而躍之可使過顙,激而行之可使在山,是豈水之性哉?其勢則然也。人之可使為不善,其性亦猶是也?！?《孟子·告子上》)即人性之向善是天然,即人天性是具有價值的,至于人的行為表現(xiàn)能否體現(xiàn)其本性則取決外界環(huán)境之作用。而這個本性會給人的價值有什么影響呢?孟子又指出“乃若其情,則可以為善矣,乃所謂善也。若夫為不善,非才之罪也。惻隱之心,人皆有之;羞惡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惻隱之心,仁也;羞惡之心,義也;恭敬之心,禮也;是非之心,智也。仁義禮智,非由外鑠我也,我固有之也,弗思耳矣。故曰,‘求則得之,舍則失之?！蛳啾遁鵁o算者,不能盡其才者也。 《詩》曰:‘天生蒸民,有物有則。民之秉彝,好是懿德?！鬃釉?‘為此詩者,其知道乎!故有物必則;民之秉彝也,好是懿德?！?《孟子·告子上》)即強調(diào)人性是善的,如果按照人性去做,就可以成為一個有價值的人,至于有些人不善良或負價值,則是他沒有按照本性去做。把仁義禮智作為本來具有的,每個人只要要求自己、追求自己,就會獲得這些道德價值,但如果不去探索和追求,則會失去這些價值。可見,孟子將孔子的 “性相近”的觀念改造成了 “性相近”于人的仁義禮智,相近于人的高度的社會化上。

另外,孟子認為人性就是決定了人的地位,就是“人之所以異于禽獸者”。在他看來,“人之所以異于禽獸”是人異于禽獸的根據(jù),是人之所以會有仁義禮智的根據(jù)。

2 對孔子仁義觀的擴充

孟子繼承并發(fā)展了孔子以仁為本的人學思想,把“仁”的所有內(nèi)容都提煉成“人”?！叭室舱?人也?！奔慈酥詾槿说谋举|(zhì)標志是“仁”,或說“人之所以異于禽獸者”的根據(jù)是 “仁”。具體則是人皆有之的 “惻隱之心”、“羞惡之心”、“恭敬之心”和“是非之心”,所以孟子又用人心來界定仁,說:“仁,人心也;義,人路也。”(《孟子·告子上》)孟子把“人”作為“仁”的定義,以“仁”為“人”的規(guī)定性。孟子還把實現(xiàn)人道的方式也界定為“仁”,即“仁也者,人也;合而言之,道也?！?《孟子·盡心下》)在仁義禮智四者之中,孟子特別重視仁和義,而且以仁義相連用。但他也區(qū)別二者的內(nèi)涵。“仁,人心也;義,人路也?！?《孟子·告子上》)即發(fā)展了孔子以“仁”為人貴標志、以義為原則的思想。在孟子看來,仁是關鍵,是人心,是人得以安身立命的歸宿。義則是走向仁的途徑,也是把握仁的原則。

人只要達到“仁”的目的,并通過“義”的原則去進行,孟子在孔子的“德治”思想基礎上進一步提出了“仁政”的思想?！叭私杂胁蝗倘酥摹Ｏ韧跤胁蝗倘酥?斯有不忍人之政矣。”(《孟子·公孫丑上》)將“人”的本質(zhì)用“仁”限定,同時又反過來,用“人”來衡量為政是否為“仁”的標準。同時孟子還發(fā)展了孔子的“食色,性也”的觀點,在對齊宣王的談話中把“好色,好貨”等人的欲望都可以與“仁政”聯(lián)系,也就是“仁政”即滿足人的基本需要之政。

孟子對孔子的 “庶矣,富之,教之”的思想加以發(fā)展。孟子從人的本質(zhì)是“仁”這個規(guī)定性出發(fā),認為人要踐行仁義必須要有一定的物質(zhì)基礎,因為人的生存問題得以解決以后才能保證仁義的推行。孟子認為“有恒產(chǎn)者有恒心,無恒產(chǎn)者無恒心”,同時還主張要通過教化,讓百姓“明人倫也?！碑斎幻献釉凇昂惝a(chǎn)”與“恒心”的關系上,還看到了“士”的特殊情況,即 “無恒產(chǎn)而有恒心者”,孟子在以“恒產(chǎn)”來說明人的社會本質(zhì)的同時也看到了社會存在的多樣性和人的超越性。

3 對孔子人格觀的發(fā)展

關于人格的理想,孔子有過很多討論,以“君子”等作為崇尚的情懷,以“修己安人”作為修致途徑。孟子在繼承發(fā)展了孔子的人格觀,提出了自己的理想人格觀,把“大丈夫”作為一種道德價值情懷,一種獨立剛毅催人奮進的理想人格。“大丈夫”首先強調(diào)人的尊嚴和人格獨立的重要。大丈夫應該是“尊德樂義,則可以囂囂矣。故士窮不失義,達不離道。窮不失義,故士得己焉;達不離道,故民不失望焉。古之人,得志,澤加于民;不得志,修身見于世。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孟子·盡心》)要做到“居天下之廣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與民由之,不得志獨行其道。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孟子 ·滕文公下》)“大丈夫”必須要經(jīng)過長期不懈的努力,才能培養(yǎng)起來。孟子認為要“養(yǎng)浩然之氣”。就是要通過修養(yǎng)達到一種崇高的思想境界和堅定的理想信念 。

孟子還對孔子“推己及人”予以在 “大丈夫”上發(fā)展,認為“大丈夫”不僅限于個人的潔身愛好和個人價值發(fā)展,也不僅限于以天下為己任,而是應該有推己及人的情懷,要關愛他人?！袄衔崂?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孟子·梁惠王上》)“大丈夫”要能“澤加于民”、“制民之產(chǎn)”、“推恩四?！?要使得天下百姓都能“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樂歲終身飽,兇年免于死亡?！?《孟子·梁惠王上》)孟子把孔子的“仁者”君子般的人格加以了發(fā)展,突出了人的文化特性、社會特性,并將其理想化。其基本的價值取向是重義、重精神修養(yǎng)、重人的主題精神。把孔子的人道觀予以了更大的發(fā)展,為傳統(tǒng)人道觀的推進起著重要的作用。

二 荀子對孔子人道觀的引申

荀子是先秦時期最后一位儒學大師,他一生先后到過齊、秦、趙、楚等國從事政治、學術(shù)活動,晚年長期居楚,著書于蘭陵。他通過對各家各派學術(shù)思想的批判總結(jié),建立了自己獨具一格的思想體系。他對人的問題極為重視,不僅進一步肯定了人在宇宙中的地位,更充分地肯定了人的價值,他繼承了孔子的人道觀思想,尤其是發(fā)展了孔子關于“禮”的思想,強調(diào)了禮法對人的價值的規(guī)范作用,認識到作為一切社會秩序和規(guī)則的禮法乃是人類社會的必需和規(guī)范。并認為人最為天下之貴,確立了人的主體性和崇高地位,把孔子的人道觀發(fā)展到了一定的高度。

1 對孔子人性觀的引申

孔子認為人的自然屬性是相近的,只是后來的 “習“才導致了善惡的差異。而荀子對孔子這一思想加以了引申,從“習”入手,提出了人性是“惡”的,認為所謂的“善“完全是后天人為 (偽)的結(jié)果。荀子說:“不可學不可事而在天者,謂之性;可學而能,可事而成而在人者,謂之偽?！?《荀子·為學》)將自然生成的性和后天通過努力達到的善區(qū)別開來。他主張通過“化性起偽”的過程,要靠后天不斷地進行知識經(jīng)驗的積累和道德的修養(yǎng)才能達到善。同樣突出了人在改造自我的過程中的主動性,為人的發(fā)展進步找到了理論依據(jù)。應該說,荀子通過對孔子“習相遠也”的引申,突出了人的主體性和自覺性,提高了人的價值地位,肯定了人的自我發(fā)展的可能性。

2 對孔子禮思想的發(fā)展

孔子十分注重“禮”的作用,把“禮”作為人貴的制度保障。荀子繼承孔子禮的思想的同時,也對禮思想做了較大的改造。荀子在重視仁義的同時,更突出“禮”的作用,認為通過“禮”的規(guī)范,從外在采取規(guī)范手段,調(diào)節(jié)人與人、人與社會的關系,從而達到社會的安寧。

荀子認為禮是一種區(qū)別等級、劃分職分的標準和規(guī)范。沒有禮,就沒有 “分”的標準,也就不可能讓人安于職分。荀子說“國無禮則不正。禮之所以正國也,譬之猶衡之於輕重也,猶繩墨之於曲直也,猶規(guī)矩之於方圓也,既錯之而人莫之能誣也?！?(《荀子·王霸》)“禮”作為標準,貫徹于道德、制度、儀式等方面,并通過這幾個方面發(fā)揮其對人的影響作用,使之潛移默化,讓人的思想、言行、活動都逐漸遵循禮的規(guī)定,進而實現(xiàn)人的價值。

同時,荀子還強調(diào)禮對人的重要性,認為“禮”是調(diào)節(jié)人的欲望和物質(zhì)資源平衡的原則,禮在本質(zhì)上不僅調(diào)整人與人、人與社會的關系,而且同時還調(diào)整人與物的關系?！叭藷o禮則不生,事無禮則不成,國家無禮則不寧”。禮成了人類地位的重要保證。“禮者、政之挽也;為政不以禮,政不行矣。”(《荀子·大略》)荀子是改造了孔子的禮思想,更突出“禮”的作用,認為通過“禮”的強制性,調(diào)節(jié)人與自然、他人、社會的關系,從而使得社會安寧,人類社會得到和諧發(fā)展。

3 對孔子“人貴”思想的深化

關于人的地位以及人在萬物何以尊貴的問題,孔子已經(jīng)深有探討。而荀子對孔子的“人貴”思想加以推衍,特別從物質(zhì)世界發(fā)展進化的階段性來論證人的價值。

荀子說“水火有氣而無生,草木有生而無知,禽獸有知而無義;人有氣、有生、有知亦且有義,故最為天下貴也?！?《荀子·王制》)認為“義”是區(qū)別人與禽獸的根本標志,是人類所特有的東西?！傲x”體現(xiàn)了世間萬物發(fā)展的最高級的形態(tài),所以比之相對而言的低級形態(tài),理所當然地就是高貴的。用“義”來明于人禽之分,是論證人貴于禽獸的根本思路。

荀子特別提出“人之所以為人”的問題,說“:“人之所以為人者,何已也?曰:以其有辨也。饑而欲食,寒而欲暖,勞而欲息,好利而惡害,是人之所生而有也,是無待而然者也,是禹、桀之所同也。然則人之所以為人者,非特以二足而無毛也,以其有辨也。今夫狌狌形笑亦二足而無毛也……。故人之所以為人者,非特以其二足而無毛也,以其有辨也”(《荀子·非相》),明確斷定人之所以為人者,亦即人的本質(zhì)不在于人之與生俱來的先天本能——人性,也不在于人的形體外表——形體外表甚至不足以分開人與猩猩,而在于“辨”。而這個“辨”是一種社會實踐的總結(jié)?！肮嗜松荒軣o群,群而無分則爭,爭則亂,亂則離,離則弱,弱則不能勝物 (《荀子·王制》)”“人之生,不能無群,群而無分則爭,爭則亂,亂則窮矣。故無分者,人之大害也;有分者,天下之本利也。而人君者,所以管分之樞要也。故美之者,是美天下之本也;安之者,是安天下之本也;貴之者,是貴天下之本也?！?《荀子·富國》)只有通過“分”和“群”的作用,才能保證社會的主體成員“人”不在無謂的爭斗中自我毀滅。

荀子已經(jīng)把“人貴”的思想上升到人類社會發(fā)展規(guī)律的層次,看到人類是從動物界進化發(fā)展出來的高級形式,從發(fā)展的角度認同了人具有著宇宙間最崇高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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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y words:Kong Zi;humanitarian concept;Meng Zi;Xun Zi

Abstract:Kong Zi’s humanity thoughts is the source of the Chinese nation spirit.He proposed a seriesof questions which are evolved and improved constantly in the long ter m,has become the important basis of Chinese civilization.This article takes pre-Qin period ConfucianistMeng Zi,Xun Zi as representative,makes elaboration on concret aspects of humanity thoughts’development.

Development of Confucian ists on Kong Zi’s Human ity Concept in Pre-Qin Period——TakeMeng Zi,Xun Zi as representatives

SU Jun-shuai,SU Wen-shuai
(1.Department ofLaw Science and Politics,Tongling College,Tongling Anhui 244000; 2.All-China Federation of Trade Unions,Beijing 100865,China)

B 222

A

1673-2804(2010)05-0005-03

2009-09-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