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維云 張穎璐
個人信貸業(yè)務的快速發(fā)展,對提高居民消費水平,推動經濟發(fā)展具有重要作用,而個人信貸業(yè)務的發(fā)展必然伴隨信用風險的積累。由于我國個人信貸業(yè)務發(fā)展至今僅有十多年的歷史,尚處于探索階段,政策法規(guī)不夠完善,信用環(huán)境不夠健全,宏觀調控沒有到位,金融監(jiān)管存在缺陷。因此,商業(yè)銀行在大力發(fā)展個人信貸業(yè)務的同時,應加強信用風險管理,建立完善的信用風險管理體系。
商業(yè)銀行信用風險管理是指應用系統、規(guī)范的方法對信用風險進行識別、評估、控制和處置的過程。個人信貸信用風險管理的目的是以盡可能低的風險成本,獲取既定的收益,或以一定的風險成本獲取盡可能高的收益。信用風險管理是在風險和收益之間求得平衡,既要避免喪失好的信貸盈利機會又要能有效控制風險。
長期以來,信用風險就是銀行業(yè)乃至整個金融業(yè)最重要的風險形式。這不僅是因為信用風險廣泛存在于金融機構經營活動的始終,更是因為信用風險具有很多其他風險形式所不具備的特征,使得其更難以防范和管理,對金融機構的經營活動危害性更大。
1.風險存在的客觀性
有信貸活動就有信用風險。商業(yè)銀行信貸活動的資金運動具有跨期性和多層滲透性,決定了信用風險與其經營活動形影相隨,貫穿于全過程,不以經營者的好惡為轉移。決定了個人信貸信用風險管理的必要性。
2.風險發(fā)生的不確定性
個人信貸信用風險的存在是一種隨機現象,受個體各種不確定因素的支配和影響,風險何人、何時、何地、何種程度上發(fā)生或者不發(fā)生,都具有不確定性。決定了個人信貸信用風險管理的復雜性。
3.風險因素的相關性
個人信貸信用風險不僅與借款人自身相關,也與借款人相關交易方有關;不僅與商業(yè)銀行內部管理相關,也與外部環(huán)境密切相連。決定了個人信貸信用風險管理的廣泛性。
4.收益分布的可偏性
借款人違約的小概率事件以及貸款收益和損失的不對稱,造成了信用風險概率分布的偏離。市場風險概率分布通常可假定為正態(tài)分布,因為市場價格波動(以及由此帶來的投資損益)以期望值為中心,主要集中在相近兩側,遠離期望值的極端情況很少發(fā)生,而信用風險則不同。個人信貸如果安全收回,銀行取得正常的利息收益,但一旦轉化為損失,則不僅沒有收益,連本金都會失去。收益和損失不對稱使得信用風險概率分布向左側傾斜,并出現肥尾現象。
5.風險管理的可控性
個人信貸信用風險雖不可杜絕,但可通過采取適當方法加以削弱或者轉化,將風險控制在銀行可承受的限度之內。為個人信貸信用風險管理的實施提供了理論依據。
6.風險積累的加速性和傳染性
個人信貸信用風險一旦積聚和爆發(fā),將產生骨牌效應,加速對銀行的沖擊。理由有四:其一,關聯效應引發(fā)風險。經濟社會個體密切聯系形成相互交織的債權債務和授受信用網絡,任何一個環(huán)節(jié)的支付障礙都可能導致整個網絡支付障礙,從而引發(fā)流動性風險。其二,羊群效應放大風險。羊群效應指參與者的從眾行為。在信息不充分條件下,交易個體難以對未來不確定性做合理預期,往往通過觀察周圍主體行為獲取信息;在這種不斷模仿過程中,許多個體的信息將大致相同并相互強化,最后采取相似的行動。羊群效應的實質是不確定信息的多倍放大,是個體理性行為導致的集體非理性行為。其三,杠桿效應誘發(fā)危機。商業(yè)銀行往往以一定量資本推動數倍甚至數十倍資產擴張,財務杠桿率高,一旦風險成為現實損失,會誘發(fā)銀行經營危機。其四,反饋效應加深危機。銀行發(fā)生危機會使大量關聯個體失去獲取貸款的機會,從而引發(fā)以經營性消費為目的的個體資金鏈斷裂以致倒閉、破產,這種反饋效應進一步加深了危機。
一方面,我國個人財產申報制度還不健全,個人及家庭的收入狀況很不透明,居民收入中包含著許多非貨幣的收入和“灰色收入”,相當一部分借款人出具的收入證明的真實性無從查證,導致銀行無法確切計算和查證貸款申請人的實際收入水平。另一方面,根據我國現行的政府管理體制,符合國際慣例的、完整的個人信用風險評估的信息和數據主要來自于公安、稅務、工商、法院、銀行、保險、公共事業(yè)收費等部門,但目前除銀行以外,分布于這些部門的大部分個人信息仍處于封鎖狀態(tài),銀行無法通過正規(guī)渠道取得相關信息,這就使得商業(yè)銀行難以對個人的信用作出客觀、真實、公正的評估,從而難以對個人信貸業(yè)務的信用風險作出準確判斷。
由于信用環(huán)境和法律環(huán)境的軟約束,導致借款人向銀行隱瞞真實的信用記錄、收入狀況以及將來可能發(fā)生的風險,形成信息不對稱狀況。信息不對稱必然導致信用擁有方為牟取自身更大的利益使另一方的利益受到損害,產生道德風險和逆向選擇。在信息不對稱情況下,銀行很難用科學的方法來確認借款人未來收入波動的狀況,這些都會給銀行作出逆向選擇,把貸款發(fā)放給“目前狀況較好”的借款人。而借款人收入不是長期不變的,一旦借款人收入下降或者其他方面必須的開支增加,都會直接影響到貸款本息的按期歸還。
目前,國內對商業(yè)銀行的風險管理與控制側重于對風險類型、風險來源及風險控制的零散研究,而對理論體系與模型沒有進行深入、系統的研究。信用風險管理條塊分割,沒有形成全面管理框架,各種風險管理政策的綜合協調程度不高,難以從整體上測量和把握風險狀況。
近年來,中國資本市場得到較快發(fā)展,但由于資本市場規(guī)模仍較小、市場容量仍不大、融資品種單一等因素,銀行貸款占非金融部門融資總額的比例不降反升。融資向銀行的高度集中在經濟較好時期,銀行的系統性風險容易被忽略和掩蓋,但隨著經濟發(fā)展不確定因素的不斷增強,經濟運行中的風險大量集中于銀行系統,將使銀行面臨較大的系統性風險。此外,由于通貨膨脹壓力的增大和信貸規(guī)模的過度擴張,國家適度“從緊”的宏觀政策的出臺,將加劇銀行的信貸風險積累,對銀行的信用風險產生壓力,可能導致銀行近年來快速增長的潛在風險顯現。
在信用風險管理方面,研究的重點放在了對貸款的評級管理上,忽略了信貸人員的責任。信貸人員在信用風險管理中,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若信貸人員的業(yè)務能力強,護貸意識較高,則可以有效避免呆壞賬的產生,減少信用風險;反之,則不論信用經濟系統有多么完善,也達不到有效控制的目的。因此,要加強信用風險的管理,必須要重視對信貸人員責任的管理,加強內部控制的管理,以避免產生非系統風險損失。
塑造一個組織科學、戰(zhàn)略清晰、目標明確、職責到位的現代化銀行風險管理機制,是我國商業(yè)銀行邁向國際一流大銀行行列的基本前提。在認真分析我國商業(yè)銀行信用風險成因,總結中國工商銀行深圳市分行信用風險管理經驗基礎上,筆者認為應從以下方面完善我國商業(yè)銀行信用風險管理長效機制。
以目前中國人民銀行的個人征信系統為基礎,盡快建立一個覆蓋全國各類金融機構的個人征信系統,利用現代電子網絡技術實現同業(yè)間的數據共享。同時聯合各相關政府部門與商業(yè)機構,信息互通,充實系統內信用內容記錄,使之能夠全面、真實地反映個人資信狀況,消除銀行與借款人之間的信息不對稱。
個人信用制度的運行中,對失信行為的懲罰機制是極為重要的一環(huán)。嚴厲的懲罰機制,將加大人們的失信成本,真正使守信者得到保護。我國應建立個人信用制度懲罰機制:(1)建立合理的懲罰尺度,以對不同程度的失信行為施以相應的處罰;(2)建立快速收到有關失信行為的信息或舉報機制;(3)根據失信行為的嚴重程度,將個人的不良信用記錄按照時間長短不同記錄于各相關數據庫中;(4)建立被懲罰人申訴機制;(5)對誣告、誹謗者訴諸法律。
我國的金融監(jiān)管在一定程度上滯后于實踐的發(fā)展。為加強對商業(yè)銀行的監(jiān)督管理,保障金融安全,需要立法機關和相關監(jiān)管部門共同努力。在立法過程中,應進一步加強規(guī)劃性、系統性、針對性和可操作性,切實提高立法質量。銀行監(jiān)管機構應當要求銀行建立有效的風險控制系統,以及時識別、度量、監(jiān)督和控制風險的發(fā)生。監(jiān)管者應對銀行與風險相關的戰(zhàn)略、政策、程序和做法直接或間接地進行定期的獨立評價,還要監(jiān)督檢查商業(yè)銀行是否建立了完善的風險管理組織體系,是否按要求對相關信息進行了披露以及風險管理部門是否履行了風險監(jiān)管職責等。
商業(yè)銀行應加強內部學習和外部引進,提高信貸人員素質,培養(yǎng)一支懂資本市場和金融工具運用的高素質的人才隊伍,增強對資本市場風險的識別和防范能力,增強市場信息的搜集、識別和處理能力。應隨時關注國際國內經濟、資本市場的新情況和新風險,盡量降低信息不對稱帶來的信息風險。
我國商業(yè)銀行處在分散管理型和集中管理型之間,應以現有架構為基礎,兼顧“先進性”與“現實性”原則,逐步向集中管理型靠攏。必須要以高水準的專業(yè)化、科學化管理為基礎,打造優(yōu)秀的風險管理文化。需要對業(yè)務流程進行整合,以統一規(guī)范的流程為基礎實現業(yè)務全集中處理,結合深度的數據分析和先進的風險管理工具,推動資本約束風險資產管理,加強行業(yè)、地區(qū)風險限額管理,開展分客戶、分產品、分部門核算,提升量化管理水平。推行客戶經理制、產品經理制、風險經理制、專職評委制及專業(yè)問責審批人制,以人才的專業(yè)化及相應的組織整合作為集中管理和科學管理的重要保障,是銀行持續(xù)健康發(fā)展的必然選擇。
應通過建立針對不同客戶類型的個人信用評估模型,運用科學合理的評估方法,在建立個人信用檔案系統的基礎上,對每一位客戶的信用資料內容進行信用風險評估,客觀、全面、準確地評估借款人的還款能力和還款意愿,識別借款人的個人信用風險,對信用風險進行有效的防范和控制。
風險預警體系的創(chuàng)建和應用將改變傳統管理模式下的風險判斷表面化和風險反應滯后的狀況,加強風險搜索的系統性和準確性,引進先進的定量風險估價方法,探索信用風險分散轉嫁的新方法,提高風險分析的技術含量,使商業(yè)銀行的風險管理有一個新突破。
一是利用風險預警體系,前移風險防范關口,加強風險搜索的系統性和準確性,并對風險的波動趨勢做前瞻性的判斷,爭取風險管理工作的主動性。二是加強貸后管理。及時掌握借款人的信用風險狀況。三是現場檢查與非現場檢查緊密結合。在確?,F場檢查認真嚴格的同時,加強信貸系統電子化建設,通過采取實時有效的在線監(jiān)測手段,完善非現場檢查制度。先進的非現場檢查制度如一把隱形的利劍,從一定程度上可以遏制部分違規(guī)動機。對于非現場檢查不能確認的線索,可通過現場檢查進一步核實?,F場與非現場檢查緊密結合,優(yōu)勢互補,可以擴大檢查范圍,節(jié)約大量人力物力。
自上而下樹立科學的風險管理理念和營造濃厚的風險文化至關重要。培育風險管理文化,倡導和強化風險意識,樹立囊括各個部門、各項業(yè)務、各種產品的全方位風險管理理念,推行涵蓋事前監(jiān)測、事中管理、事后處置的全過程風險管理行為,引導和推進信用風險管理的發(fā)展。此外,商業(yè)銀行須加強隊伍建設,鍛造素質過硬的從業(yè)隊伍。通過組織培訓,提高員工的業(yè)務素質,培養(yǎng)和吸收復合型人才;加強從業(yè)人員資格準入退出管理;將隊伍建設與激勵約束機制和信貸文化建設結合起來,打造一支業(yè)務精湛、嚴謹自律的員工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