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 華
唐朝詩人王勃有詩云:“海內(nèi)存知己。天涯若比鄰”。這是說好朋友即使遠在天邊,也感覺像鄰居一樣親近。但是要講國家或民族間的關(guān)系,咱老祖宗早在戰(zhàn)國時就發(fā)明了“遠交近攻”的策略,似乎專跟鄰居過不去。且不說古今中外鄰國之間兵戎相見大動干戈的例子,就說一些日常生活中的談笑風(fēng)生,也可見一斑。我在國際組織工作,有來自五大洲的同事、朋友。似乎誰都覺得自己的民族比別的民族風(fēng)趣幽默,尤其是喜歡調(diào)侃相鄰的民族。
印度VS巴基斯坦長途電話&本埠電話
有一次,我的印度朋友一本正經(jīng)地問我:“知道嗎?我們印度總理去巴基斯坦訪問去了?!睕]錯。我是好像在報紙上看見這個消息了,本想問問他的看法,卻不料他滔滔不絕地自己講起來了:
我們總理去了以后,巴基斯坦總理非讓他參觀巴基斯坦的高科技通訊中心,說是能與陰曹地府打電話,建議他與那邊的已故總理尼赫魯聯(lián)系一下。印度總理半信半疑,結(jié)果一試還真行!通話效果特好,而且收費僅一個盧比。我們總理回去以后,命令科研部門立即研究同樣的通訊設(shè)備,絕不能落在巴基斯坦人后面。
結(jié)果等巴基斯坦總理回訪時,印度總理同樣請客人參觀高科技通訊中心,與在陰間的已故總理布托聯(lián)系一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美中不足的是通話費用高得驚人。等貴賓離去以后,印度總理生氣地問:“怎么搞的,這不是丟我們印度人的面子嗎!”一位印度科學(xué)家小心翼翼地解釋說:“報告總理先生,從我們這里往地獄打是長途電話,而從巴基斯坦往那邊打可屬于本埠電話。”
美國VS加拿大自己行動&依賴國家
印度和巴基斯坦歷史上積怨甚深。宗教又不同,互相之間冷嘲熱諷本是免不了的。令我奇怪的是美國人和加拿大人歷史文化相近,也互相擠兌。我們的朋友中就有這樣一對美國和加拿大的年輕人,碰到一起就拿對方開涮。據(jù)加拿大人說,美國人都怕死,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到了陰曹地府怕付不起房租和水電費。那美國人則講了一個故事反唇相譏:
有一次,一個美國人、一個加拿大人和一個猶太人因為卷入一起車禍,受了重傷。送到醫(yī)院以后,搶救無效,三人一同見了閻王。那閻王爺見到美國人說:“這么年輕就到這里來了?你給我500美元,我就送你回去?!蹦敲绹硕挷徽f就付了錢。閻王爺也說話算數(shù),當(dāng)時就把美國人打發(fā)回人間。美國人在手術(shù)臺上一睜眼,倒把醫(yī)生嚇壞了:“你怎么活過來了?”
美國人于是一五一十把見閻王的事說了一遍。那醫(yī)生接著問:“那另外兩個人呢?你們不是一起上去的嗎?”美國人說:“沒錯,我們一起上去的。我聽見那閻王爺也向他們要500美元。我離開的時候,那猶太人正在跟閻王討價還價。而那加拿大人還躺在那里等政府替他付款呢!”
短短一個故事把美國人的實際、猶太人的狡黠和加拿大人對福利制度的依賴都反映出來了。
法國VS比利時城里人&鄉(xiāng)巴佬
在歐洲。法國民間創(chuàng)作了許多有關(guān)鄰居比利時人的故事,處處透著高貴聰明的法國城里人對卑微愚蠢的比利時鄉(xiāng)巴佬的嘲弄。這里信手拈來一則:
有一位比利時人去巴黎看望在這里念書的表兄,臨走時想買一架手風(fēng)琴帶回去。那表兄自告奮勇地說:“我在巴黎時間長了。說話已經(jīng)是純粹的巴黎口音。我替你去砍價,省得法國店主欺生。”
在商店里,那表兄問:“這手風(fēng)琴多少錢?”老板盯著買主看了看,反問道:“你是比利時人吧?”那兩個比利時人大惑不解:“你怎么知道?”老板說:“我其實很想把這東西賣給你們,只可惜這不是手風(fēng)琴,而是暖氣片。”
面對層出不窮的法國版“比利時笑話”。比利時人是怎么想的呢?我的一位比利時朋友聳聳肩膀說:要是法國人沒有別的樂趣,那就讓他們說去吧!不過他馬上告訴我一個關(guān)于法國人的比利時笑話:
比利時人發(fā)現(xiàn)了一個發(fā)財致富的妙方:你去市場上買一個法國人,然后再按這法國人自己對自己的估價把他倒賣出去即可。
一次周末聚會,一位法國人又興高采烈地給我講了個法國版比利時笑話:
說是有兩個比利時人租了條船去河邊釣魚。其中一個比利時人說:“哇,這里的魚真多,咱們在船上做個記號,下次還來這里釣魚?!绷硗庖粋€比利時人聽罷不解地問:“你以為下次我們還一定會租到這只船嗎?”
哄笑之間,這法國人突然問我:“你們中國人喜歡取笑哪國人呢?”我想了半天,把中國的鄰國想了個遍,實在沒有答案,于是老老實實地說:“中國人只喜歡開自己的玩笑?!比缓蠼o他講了“刻舟求劍”的典故。那可是我們中國人說自己的事,沒拿哪個鄰國當(dāng)笑料。
(選自《東方文化西方語》/翟華著/中國書店出版社/2009年3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