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士恩　董小坤

摘 要：孫悟空是《西游記》的中心人物。他的故事主要分兩個階段：一是從花果山稱王到大鬧天宮，主要表現(xiàn)他反抗神權(quán)正統(tǒng)、追求自由的叛逆性格；二是護衛(wèi)唐僧西天取經(jīng)，集中體現(xiàn)他不畏自然艱險，征服邪惡勢力的斗爭精神。前后兩個階段的斗爭對象不同，性格基本一致。

關(guān)鍵詞：孫悟空 叛逆 戰(zhàn)斗 樂觀

一、大膽的叛逆者

孫悟空的叛逆精神是其人物形象中最為光輝燦爛的品質(zhì)，也是肯定其進步性的價值所在。其叛逆性主要表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出身的叛逆

孫悟空出身于海中的一座名山。這座山喚為花果山，是“百川會處擎天柱，萬劫無移大地根”之地。在那座山頂上，有一塊仙石受天真地秀日精月華，內(nèi)育一胞產(chǎn)一石卵，見風化作一個石猴。孫悟空是集日月之精華，聚萬物之靈氣，天然而育自然而發(fā)的，是大自然的杰作。孫悟空無父無母，這與傳統(tǒng)是背道而馳，本身就是一種叛逆——違背自然常規(guī)，打破傳統(tǒng)模式。出身的叛逆，為以后其性格的發(fā)展打下了堅實的基礎(chǔ)。

（二）對絕對自由的追求

孫悟空出生后，在水簾洞中鐵板橋下發(fā)現(xiàn)了一個“洞天福地”，領(lǐng)著群猴過著“不伏麒麟轄，不伏鳳凰管，又不伏人間王位所約束”的自由生活，表現(xiàn)了其在社會關(guān)系上的“絕對自由”。他只身泛海，訪師求道，學得七十二般變化、一個跟斗十萬八千里，然后“鬧龍宮”強索定海神針——如意金箍棒，去冥府硬勾掉生死簿上名，終于也超越了自然規(guī)律的局限，獲得了生的“絕對自由”。在神魔世界里，絕對自由只是屬于極少數(shù)統(tǒng)治階級的，如玉帝、如來等，大部分的神仙們只是奴仆。他們只是擁有在不違背常規(guī)，做奴才下的“相對自由”。而孫悟空剛一出世，對自由的追求就已超越了統(tǒng)治上層階級所能容忍的極限，引起了他們的恐慌和鎮(zhèn)壓。然而為了追求自由，面對鎮(zhèn)壓，孫悟空并沒有妥協(xié)退讓，而是采取了更為積極強烈的反抗斗爭，更淋漓盡致地表現(xiàn)了其叛逆的性格。

（三）對神權(quán)的蔑視與否定

孫悟空對神的權(quán)威和天宮秩序給予了盡情的嘲諷和否定。天上的統(tǒng)治與人間一樣等級森嚴。他們過著養(yǎng)尊處優(yōu)、作威作福的生活。孫悟空不認為玉帝為尊，提出“強者為尊”的口號，更不理會天國的任何威嚴與秩序。在玉帝面前，他敢于傲然挺立在旁，既不“朝禮”也不“謝恩”。當玉帝問及時，他只是“唱個大諾”，答聲“老孫便是”。當發(fā)現(xiàn)“弼馬溫”封號是個騙局的時候，“他心頭火起”，立即打出南天門，回了花果山，高高豎起自封的“齊天大圣”旗幟，與天庭抗衡。孫悟空自封“齊天大圣”，儼然有與玉帝同等、平起平坐之意，而在花果山卻沒有把自己看的高人一等。他曾對六弟兄說：“小弟既稱齊天大圣，你們亦可以以大圣稱之”。當玉帝實授他齊天大圣時，他也“止朝上唱個諾”。后來他竟對如來說：“他（玉帝）雖年幼修長，也不應(yīng)久占此處，常言道：‘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這是何等的氣魄。不禁使筆者想起秦末陳勝起義時的一句豪情壯語：“王侯將相，寧有種呼！”這是對傳統(tǒng)禮法制度的何等蔑視。

二、智慧的化身，戰(zhàn)斗的英雄

孫悟空是“受天真地秀，日精月華”自然的杰作，其靈活機敏的稟賦生來具有。稱美猴王后，他漂洋過海尋仙道，在靈臺山缽月三星洞拜菩提祖師為師。菩提祖師收其為徒并把自己的絕活傾囊相授，一方面是被其“三日跪風雪”的誠心所打動，一方面是欣喜于其“三更夜入室”的悟性。可以說，孫悟空是因其聰慧才得到了菩提祖師的真?zhèn)鳌?/p>

然而孫悟空超凡的智慧，卓越的才能，頑強的戰(zhàn)斗精神淋漓盡致的表現(xiàn)在西天取經(jīng)即抗魔斗爭中。在重重困難面前，頑強不屈、隨機應(yīng)變是鎮(zhèn)魔者孫悟空的主要特征。他經(jīng)常變成蚊子、蒼蠅、蟭蟟蟲，鉆到妖精洞里去弄清妖精的底細（如黃風怪）；或者根據(jù)蛛絲馬跡推斷妖怪的來歷，然后根據(jù)這些妖怪的特點，尋找相應(yīng)的對策（如黃袍怪）；有時他又化為妖精的丈夫或妻子去欺騙妖精（如三調(diào)芭蕉扇）；或者賺來妖怪的法寶，反置妖怪于死地（如計盜紫金鈴）；他還善于運用鉆到敵人肚子里去的戰(zhàn)術(shù)來制服妖精（如黃眉怪）。他機智靈活，隨處設(shè)計，常常令妖怪防不勝防。

總之，孫悟空面對困難，不但善于分析和總結(jié)，還勇于戰(zhàn)勝困難，一路上他不知降服了多少妖魔鬼怪，他能根據(jù)不同的對象、不同的環(huán)境，講究策略、抓住敵人的弱點，利用矛盾與妖魔斗智、斗勇、斗功夫，最終戰(zhàn)勝敵人。所謂的斗智，就是運用智慧與對方斗謀略，看誰的計謀多，誰的計謀有效而且實用；所謂斗勇，就是真槍真刀直接與對方拼殺對打，看誰的真本事大，誰的實力強；所謂斗功夫，就是指在不與對方交手的情況下比誰的功夫高。正是因為這一點，西天取經(jīng)成功后，他被封為“斗戰(zhàn)圣佛”。

三、幽默詼諧的樂觀主義者

魯迅說：“作者秉性‘復善諧劇，故雖述變幻恍惚之事，亦每雜解頤之言，使神魔諧有人性精魅亦通世故，而玩世不恭之意寓焉?！边@種風格使作者首先賦予主要人物孫悟空幽默詼諧的個性特征。

首先，在《西游記》中，孫悟空的語言無不具有輕松幽默感，時刻讓我們回味無窮。在悟空的詞典里，只有戲語，沒有敬語，玉皇大帝在他的口中便成了“老官兒”。在天庭，孫悟空總是以輕蔑的態(tài)度、掖揄的口氣跟那些“大人物”對話，他要與妖斗法，便要玉帝把天借他半個時辰。在靈山，他見了如來，說：“如來，我聽見人講說，那妖精與你有親哩。你還是妖精的外甥哩?！睂O悟空對玉帝、如來的輕蔑態(tài)度，造成了幽默的喜劇效果。而對于豬八戒來說，孫悟空時常對他缺點的善意嘲笑、或者對他進行諷刺、讓他自己做些蠢事、說些蠢語，在他身上強烈體現(xiàn)出孫悟空的幽默感。另外，在《西游記》一書中還寫到黎山老母假老嫗，領(lǐng)三個“女兒”要招唐僧師徒為婿。只有八戒經(jīng)不住考驗要做人家女婿，就被孫悟空嘲棄道：“好女婿！還不快起來謝親……你媳婦呢？好了繃巴吊拷的女婿！”還如孫悟空用馬尿做藥丸醫(yī)好朱紫國國王的病；在滅法國，國王要捕殺一萬個和尚，孫悟空就連夜把朝廷大臣和皇宮里的大小太監(jiān)、宮娥彩女連同國王、王后通通剃成光頭，使他們通通變成“和尚”。于是，國王不再殺和尚了……，而在這些事情里都蘊含著無窮的智慧，再加上孫悟空對豬八戒的捉弄，讓自己也變得很滑稽。

其次，孫悟空的動作更讓人感到幽默，時而能給人以歡笑之聲。如在《西游記》第二回中寫到：“孫悟空在旁聞講，喜得他抓耳撓腮，眉花眼笑。忍不住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又如在第七回中，孫悟空竟然在如來佛手縫中撒猴尿。另外，還在第一回中，孫悟空漂洋過海走到民間，一切生活習慣開始有了變化。他就模仿人走路，還學人吃飯。尤其幽默搞笑的是他吃飯時滿手捏一雙筷子，面條長的使他不得不站在桌子上吃。這些生動活潑的動作描寫，在孫悟空的身上表現(xiàn)的活靈活現(xiàn)。也正是這些動作描寫的生動，才給人們一種幽默感，引發(fā)笑意。從而，我們也就對孫悟空的人物形象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了解他的這些語言、動作，更能證明孫悟空就是不同于一般現(xiàn)實中的猴子。但是，他是現(xiàn)實生活中人性的反映者和表演者，時刻讓我們感覺到他的存在。同時，也給我們留下了一種無可厚非的深刻印象。

總之，這種詼諧幽默正是他蔑視一切權(quán)威，不怕任何艱難險阻的樂觀主義精神的一種體現(xiàn)。在《西游記》中我們很難找到淚流滿面的孫行者。不是他沒有眼淚，而是他深知“愛拼才會贏”的道理。因此，即使在最惡劣的環(huán)境中，他也沒有悲觀過。這樣就自始至終地留給了我們一個生命力、戰(zhàn)斗力極其旺盛的神話英雄形象。

參考文獻：

[1]吳承恩.西游記[M].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2000.

[2]于非主編.中國古代文學[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88.

[3]魯迅.中國小說史略[M].上海文化出版社，2005.

（任士恩，董小坤 山東省章丘市水寨鎮(zhèn)中心中學 2502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