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摘要：在檢察實踐中，輕微刑事案件占基層刑事案件的三分之一，對此類犯罪的處理基本都是批準逮捕后和解撤案、不起訴、判處緩刑、拘役等，從批準逮捕與否的處罰后果看基本相同，對輕微刑事案件的處理需要改變觀念、掌握原則、限定范圍以及規(guī)范工作機制。
　　
　　關鍵詞：構建和諧社會輕緩刑事政策輕微刑事犯罪工作機制
　　
　　正確適用輕緩的刑事政策，是構建和諧社會的一個重要司法手段。檢察機關如何運用檢察職能，貫徹好“寬嚴相濟”的刑事政策，發(fā)揮好輕緩刑事政策在構建和諧社會中的作用意義重大，筆者試從檢察機關的角度簡要論述輕緩刑事政策的適用和掌控。
　　
　　一、輕緩刑事政策的適用與現(xiàn)實執(zhí)法的錯位
　　
　　（一）長期嚴打刑事政策與執(zhí)法實踐的錯位
　　一是反映在執(zhí)法理念上，重視嚴厲打擊刑事犯罪的嚴打方針的貫徹執(zhí)行，忽視對輕微刑事犯罪適用輕緩刑事政策的落實；只注重打擊而不注意預防犯罪，致使刑事案件一直居高不下；二是反映在執(zhí)法行動上，對嚴重犯罪從快從重已成為慣性思維，為了避免承擔打擊不力的責任，對輕緩刑事政策的適用理解不足，害怕放縱犯罪，對刑事案件只要構罪即批準逮捕，忽視了區(qū)別對待和寬嚴相濟的刑事政策，忽視了辦案的法律效果和社會效果的統(tǒng)一；三是反映在強制措施的適用上，一怕不捕率高被指責打擊不力，單純?yōu)榱颂岣吲堵识叮逻m用無逮捕會影響訴訟，為了訴訟而批捕，三怕不捕引起涉法上訪，為了緩解矛盾而批捕的現(xiàn)象。
　　從以上事實看，無論輕重犯罪案件，都要經過逮捕后的法定程序，不僅浪費了司法資源，也沒有起到教育、改造犯罪者的目的；這就要求我們在執(zhí)法過程中要正確理解寬嚴相濟的刑事政策，強化審查逮捕“謙抑性”原則的實際運用，在審查逮捕工作中準確適用輕緩刑事政策。
　　
　?。ǘ┓芍贫葴笈c輕緩刑事政策適用的錯位
　?。?我國現(xiàn)行的刑事訴訟法只規(guī)定了不捕、不訴制度。但在司法實踐中，一些檢察院對不捕、不起訴的適用控制很嚴，甚至有明確的百分比限制，有的地方為了降低不捕率和不訴率，盡量少用或不用不捕、不起訴的鑒定權，而采取建議公安機關撤回的方法來終止訴訟，致使此項制度運行不暢，適用率較低，不能發(fā)揮其應有的功能。
　?。?我國現(xiàn)行的《刑事訴訟法》沒有規(guī)定辯訴交易制度?，F(xiàn)行的刑事訴訟法雖然沒有規(guī)定辯訴交易制度，但在司法實踐中卻存在著類似于辯訴交易的司法操作，有學者還歸納了四種事實上的辯訴交易類型：（１）量刑減讓式的辯訴交易；（２）不起訴式的辯訴交易；（３）污點證人作證豁免刑罰的交易；（４）特殊情況下的辯訴交易。[１]隨著犯罪形勢的變化，要有效地利用有限的司法資源，最大限度地實現(xiàn)公平和正義，推行認罪協(xié)商實有必要。
　?。?在我國現(xiàn)行的刑事訴訟法律中沒有規(guī)定和解制度。刑事案件進入刑事訴訟程序后，是否能進行和解，法律沒有明確的規(guī)定，但是在司法實踐中，刑事和解已逐漸突破原來的輕微刑事案件領域，甚至滲透到刑事案件的其它領域如盜竊、強奸等，尤其是在部分農村地區(qū)和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較漢族地區(qū)刑事和解現(xiàn)象更為普遍。
　?。ㄈ┐斗ǘl件的嚴格控制與逮捕普遍適用的錯位
　　為了防止錯捕濫捕，保證逮捕措施的正確實施?！缎淌略V訟法》第６０條規(guī)定了逮捕必須具備的三個條件：即有證據(jù)證明有犯罪事實發(fā)生的證據(jù)要件；可能判處徒刑以上的刑罰的刑罰要件；采取取保候審、監(jiān)視居住等方法，尚不足以防止發(fā)生社會危險性，而有逮捕必要的必要性要件。 因為“有證據(jù)證明有犯罪事實”是逮捕的證據(jù)條件，從審查逮捕工作的實際來看，對此十分重視，但對后兩個刑罰要件和必要性要件存在被淡化、乃至虛化的狀況，逮捕條件在實踐中演變?yōu)椤皹嬜锛床丁倍豢紤]是否符合后兩個條件，只要犯罪的構成要件齊備、能夠作出有罪判決的情況下，檢察機關一般都批準逮捕。
　　
　　二、如何正確適用輕緩刑事政策
　　
　　要正確適用和掌控輕緩刑事政策，應作好以下幾個方面的工作：
　　
　?。ㄒ唬┱_理解輕緩刑事政策的含義
　　近年來，隨著國際人權公約的發(fā)展趨勢，以保障人權為首要地位的刑事司法政策已被多數(shù)國家所采用。各國的刑事政策也基本調整為“輕輕重重”的復合型的刑事政策，“輕輕”就是對輕微犯罪，處罰更輕，包括非犯罪化、非刑罰化和非司法化；“重重”就是對嚴重的犯罪，處罰較以往更重。
　　筆者認為：根據(jù)立法、執(zhí)法現(xiàn)狀，我國應當采取 “輕輕重重，輕重結合” 的刑事政策，即“輕輕”與“重重”兩方面相結合，不過分強調一個方面而忽視另一個方面，也即是懲罰與寬大相結合的刑事政策?！拜p輕”即總體從立法、司法等各個層面從輕處置輕罪，對輕微犯罪行為人少一點刑罰報應觀，多給予一點人文關懷和適度寬容，處理比以往更輕，即輕者更輕，從而以最低廉的手段達到矯正犯罪的目的；“重重”即從重重點打擊嚴重刑事犯罪，就是對嚴重犯罪的處理比以往更重，即重者更重。[２]司法實踐中，要在法律框架下落實“嚴打”刑事政策和輕緩刑事政策，要堅持人道主義原則、法治原則和公正原則。對待犯罪分子的處理，法律規(guī)定該嚴的一定要嚴，該寬的一定要寬。要準確、深刻地理解“嚴打”刑事政策，嚴格限定“嚴打”對象，寬嚴相濟，以體現(xiàn)“嚴打”的重點和精度。具體到強制措施的適用上，要改變重“兩個基本”的逮捕條件，輕少捕、慎捕的刑事政策；要把依法對嚴重刑事犯罪從重從快、對嚴重經濟犯罪從重從嚴和對輕型犯罪從輕從寬、對證據(jù)不足的犯罪從慎從緩的刑事政策有機地結合起來；要在辦案中依法落實疑罪從緩的理念，真正做到不枉不縱；要從“有罪推定”、“存疑從有”錯誤的執(zhí)法理念中改變過來；要正確理解基本事實清楚和事實基本清楚的區(qū)別，進一步強化審查逮捕的“謙抑性”原則，對輕微刑事犯罪、未成年人犯罪慎用逮捕的強制措施，可捕可不捕的堅持不捕和教育、感化、挽救原則。但輕緩刑事政策也應掌握嚴格的適用對象和適用條件，輕緩絕不是放縱。
　　目前，在當前的刑事司法中，既不能強調“嚴打”而忽視輕緩刑事政策的適用，又不能以輕緩刑事政策代替“嚴打”。特別要注意防止以一種傾向掩蓋另一種傾向的現(xiàn)象，輕緩政策應有嚴格的適用對象和適用條件，輕緩絕不是放縱。
　　
　?。ǘ┱_界定適用輕緩刑事政策的范圍
　　筆者認為，檢察機關在適用輕緩刑事政策的基本原則：保證穩(wěn)定是前提。輕微刑事案件較一般刑事案件社會危害性小，可罰性不大，而逮捕是最嚴厲的一種強制措施，若不妥善運用，勢必在一定程度上激化社會矛盾，產生社會不穩(wěn)定因素，從而有悖于創(chuàng)建和諧社會，維護治安穩(wěn)定的目的。依法和解是基礎。為將社會不穩(wěn)定因素降到最低，在案件受理之前應組織雙方當事人在自愿的基礎上，以民事賠償為主進行調解，對達成調解協(xié)議，民事賠償?shù)轿缓蟮妮p微刑事案件，按照相關法律規(guī)定作出不批準逮捕決定或建議公安機關撤案，使案件在偵查環(huán)節(jié)得以吸收消化，不再進入下一訴訟環(huán)節(jié)。提高效率是根本。檢察院把好審查逮捕案件的受理審查關，對可以在公安偵查階段消化處理的案件不予受理，建議公安機關采取其他強制措施或撤案，從而有效分流案件，使案件得到正確、及時、妥善處理，避免增加訴累，浪費大量人力、物力、財力，降低訴訟成本，司法資源得以合理配置。構建和諧是目的。有效分流此類案件后，對犯罪事實基本清楚，證據(jù)基本充分，雙方當事人無意調解或未達成調解協(xié)議的案件，應依法做出批準逮捕決定。對有逮捕必要的案件，要作出批準逮捕決定，避免形成涉法、涉檢上訪。
　　筆者認為，適用輕緩刑事政策的范圍應當從以下幾個方面把握：從法律規(guī)定上，根據(jù)六部委《關于刑事訴訟法實施中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第一條第四項規(guī)定的有人民法院直接受理的“被害人有證據(jù)證明的輕微刑事案件”的具體范圍；從法定處刑上，應是過失犯罪或故意犯罪中情節(jié)較輕，依法可能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緩刑或單處附加刑等刑罰的案件；從案件的證據(jù)上，應是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犯罪嫌疑人認罪，被害人、被害單位無異議的案件；從涉嫌的罪名上，應是交通肇事、盜竊、輕傷害、非法拘禁以及檢察機關直接受理的案件等；從犯罪形態(tài)上，應是一般偶犯，過失犯，中止犯，從犯，防衛(wèi)、避險過當犯罪；從犯罪的主體上，應是未成年人、在校學生、聾啞人、無再犯能力殘疾人犯、老年犯罪嫌疑人以及孕婦或哺乳期的婦女犯罪等輕微刑事犯罪嫌疑人。
　　
　　
　　（三）建立輕緩刑事案件和解不起訴和社區(qū)矯治制度
　　刑事和解不起訴制度主要是指犯罪發(fā)生后，在檢察官的主持下，使被害人和加害人面對面地和解，以解決刑事糾紛，并由檢察機關作出不起訴決定。這種制度主要適用于主觀惡性比較小的過失犯和初犯、偶犯、脅從犯等，以及犯罪行為發(fā)生時客觀因素起主導作用的情形。前提是案件事實清楚、犯罪嫌疑人自愿認罪、雙方自愿和解，且具備有效的幫教條件。建議我國的刑事和解在法律規(guī)定層面上補充如下規(guī)定：（１）輕微刑事案件，在加害人做有罪答辯和雙方當事人自愿的情況下，可由當事人自行和解；（２）當事人和解不得違反國家法律強制性規(guī)定、社會公德；（３）當事人和解后，無論在何階段，相應的國家機關都應以此作為撤銷案件的依據(jù)。[３]適用和解制度還要注意防止兩種傾向，一是強行調解，利用手中權力強迫雙方服從調解，對不愿意接受調解的，動輒以刑事強制措施和刑罰施壓。二是不調解，對于雙方都有民事和解的愿望，要求調解處理，以法無授權為由，拒絕進行調解；這兩種做法都是錯誤的，不僅無益于社會穩(wěn)定，有時反而會引起矛盾激化，造成更大的利害沖突。[４]
　　在刑罰中積極落實輕緩化刑事政策，擴大緩刑、罰金刑、管制刑的適用，同時適當擴大短刑罪犯的假釋范圍，強化監(jiān)外執(zhí)行監(jiān)管考察措施，做好監(jiān)禁矯正與社區(qū)矯正的有效銜接，調動社會力量開展教育改造工作。注重刑事司法的輕罪輕刑化和行政上的輕罪非刑罰化矯正。輕罪量刑的輕刑化方面，可以對初犯、偶犯、過失犯、中止犯擴大適用緩刑及單獨罰金刑，對公職人員的輕罪適用資格刑；輕罪矯正的非刑罰化方面，主要是輕微犯罪人應當融入到社區(qū)中，成為社區(qū)的人力資源，在社區(qū)工作人員的監(jiān)督下，來美化公共環(huán)境，開展公益事業(yè)及服務福利機構等。在上海和北京等地試行的社區(qū)矯治和社區(qū)服務制度實際上已經具有恢復性司法的雛形，只不過適用的范圍過于狹窄，缺少一個被害者與加害者溝通對話的平臺，對被害人的補償也沒有到位?；謴托运痉▽τ谖覈鴣碚f是一個嶄新的課題，在理論上，需要刑法學、犯罪學、訴訟法學、監(jiān)獄學以及社會學領域的學者溝通與合作；在實踐上，需要調動犯罪人、被害人、公檢法機關、律師以及社區(qū)群體的共同參與。
　　
　?。ㄋ模┱_掌握“無逮捕必要”條件
　　對于案件事實清楚，犯罪情節(jié)輕微，采取取保候審、監(jiān)視居住等方法足以防止發(fā)生社會危險性的犯罪嫌疑人，特別是初犯、偶犯、未成年人犯、無再犯能力殘疾人犯、老年人犯可依法不予逮捕，直接起訴。
　　筆者認為從實踐中看，對于罪行較輕，采取取保候審、監(jiān)視居住等方法能夠保證訴訟正常進行，并具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可以認為沒有逮捕必要，不予批準或決定逮捕：[５]
　?。?罪行較輕的案件。
　?。?對未成年人犯罪案件。
　?。?對可以經自訴程序提起訴訟或告訴才處理的案件。
　?。?對犯罪嫌疑人有特定表現(xiàn)的案件作無逮捕必要處理。
　?。?特定的犯罪案件。
　　６.法律規(guī)定無逮捕必要的案件。
　?。?人身自由已經受限制的案件。
　?。?確有悔罪表現(xiàn)的初犯、偶犯、共同犯罪中的從犯、脅從犯以及投案自首、有立功表現(xiàn)的?熏并確有悔罪表現(xiàn)的非暴力性過失犯罪的犯罪嫌疑人；
　?。?老年人或殘疾人涉嫌犯罪，身體狀況不適宜羈押的；
　　１０.其他認為無逮捕必要的情形。
　　
　?。ㄎ澹┱_適用相對不起訴和暫緩起訴制度
　　正確適用相對不起訴。對符合條件的輕微刑事案件應當依法適用相對不起訴，如又聾又啞或者是盲人犯罪的，因防衛(wèi)過當或緊急避險超過必要限度造成不應有損害而犯罪的，在犯罪過程中自動中止或自動有效防止犯罪結果發(fā)生的，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或輔助作用的，被脅迫、被誘騙參加犯罪的等。對雙方在起訴前主動達成賠償協(xié)議的輕傷害案件，建議偵查機關撤回。適用輕緩刑事政策的同時，對嫌疑人進行嚴格訓誡。對需移交法院的輕微刑事案件建議適用簡易程序快審快結。對犯罪后確有悔罪表現(xiàn)的，建議法院從輕處罰。
　　暫緩起訴制度的設計則主要是針對那些犯罪情節(jié)輕微，依照《刑法》可能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的犯罪嫌疑人。對這類案件的犯罪嫌疑人暫不予起訴，要求其在一定期限內履行一定的義務。如犯罪嫌疑人在規(guī)定期限內履行了義務，檢察機關就不再對其起訴，訴訟程序隨之終止；如犯罪嫌疑人不這樣做，檢察機關就要對其進行訴訟，請求法院追究其刑事責任。適用暫緩起訴制度雖然表面上看是“訴”與“不訴”，可背后的“罪”與“非罪”無疑對犯罪嫌疑人今后的人生有著重大的影響。
　　
　?。┩晟莆闯赡耆朔缸镄淌抡?br/>　　在刑事實體法方面，應當明確規(guī)定對未成年人應限制使用有關刑種，對未成年人犯罪從輕、減輕處罰的原則進一步具體化，規(guī)定未成年罪犯緩刑制度以及建立非刑罰處罰制度等。在刑事程序法方面，建立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專門立案、偵查、起訴、審判制度。
　　為使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保護制度化、規(guī)范化，吉林省院制定下發(fā)了《關于全省檢察機關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審查批捕的暫行規(guī)定》，要求各級檢察院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要貫徹“盡量少捕”和“能不捕則不捕”的原則，并規(guī)定以下幾種情況可適用無逮捕必要不捕：一是輕微犯罪不捕；二是初犯、偶犯盡量不捕；三是在校學生輕微犯罪不捕；四是可能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不致于發(fā)生社會危險性的不捕；五是自首并且有悔罪表現(xiàn)的盡量不捕。還加強了對未成年人以外的其他社會弱勢群體犯罪嫌疑人的保護力度；對于失業(yè)者、貧困者、殘疾人等涉嫌盜竊等侵財犯罪的，堅持區(qū)別對待、從寬處理，能不捕的盡量不捕。對此，其他各級檢察機關在實踐中也進行了有益的探索。
　　
　?。ㄆ撸┮?guī)范輕微刑事案件的管轄范圍
　　根據(jù)有關法律規(guī)定，應明確公檢法三機關的管轄范圍：
　　輕微刑事案件的受理。對于自訴案件，被害人直接向人民法院起訴的，人民法院應當依法愛理，對于其中證據(jù)不足，可由公安機關受理的，應當移送公安機關立案偵查，被害人向公安機關控告的，公安機關應當受理的以上規(guī)定，要求公安機關和人民法院應當履行告知義務，即告知被害人有直接起訴和要求公安機關偵查的權利，并說明程序后果，由被害人自行選擇。
　　輕微刑事案件的處理。對案件基本事實清楚，基本證據(jù)充分，有明確的被害人與被控告人，因果關系存在，不需要偵查的，由人民法院直接受理。公安機關接警后受理的，經向主管局長匯報，告知當事人直接向人民法院起訴。人民法院受理后，應及時立案審理，對事實不清，證據(jù)不足或發(fā)現(xiàn)受害人沒有證據(jù)證明的，法院應依法駁回其訴訟請求，同時法院要履行告知義務，告知被害人由公安機關受理，做進一步的調查取證。
　　刑事訴訟中的和解。公安機關受理的輕微刑事案件，被害人與犯罪嫌疑人達成不違反法律規(guī)定的和解協(xié)議，要求撤回控告的，公安機關則分別作出不予立案，撤銷案件的決定。檢察機關受理案件后，被害人與犯罪嫌疑人達成了不違反法律規(guī)定的調解協(xié)議，要求撤回控告的，案件在審查批捕環(huán)節(jié)上的，建議由公安機關撤銷案件，案件在審查起訴環(huán)節(jié)上的建議由公安機關撤銷案件或做出不起訴決定。
　　通過長期實踐，筆者認為在刑事訴訟過程中，對于因家庭、婚姻、宅基、農田、債務等民間糾紛引起的或被害人有明顯過錯的輕傷害案件，且同時具備下列條件的 ，公安機關可以作撤案處理，人民檢察院可以依法不批準逮捕或者不起訴，人民法院可以依法免予刑事處罰：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犯罪情節(jié)輕微；犯罪嫌疑人或被告人確有悔改表現(xiàn)；雙方當事人就民事賠償已自愿達成協(xié)議；被害人明確表示不再追究犯罪嫌疑人或被告人的刑事責任。
　　
　?。ò耍┱_界定財產型未遂犯的起刑數(shù)額
　　據(jù)統(tǒng)計，基層檢察機關批準逮捕的犯罪嫌疑人中有三分之一是盜竊、詐騙、搶奪、銷贓等財產性犯罪案件，而且基本上都是剛剛達到犯罪的起刑點，特別是對此類犯罪中未遂犯罪的認定存在無法可依的現(xiàn)象。眾所周知，犯罪的本質屬性是犯罪行為的社會危害性，而犯罪情節(jié)是犯罪行為社會危害性的重要體現(xiàn)?！缎谭ā返谑龡l規(guī)定：一切危害國家主權、領土完整和安全及侵犯公民人身權利、財產權利等危害社會的行為，依照法律應當受到刑罰處罰的，都是犯罪，但是情節(jié)顯著輕微危害不大的，不認為是犯罪。本條的規(guī)定確立了罪刑法定的原則，更確立了行為的社會危害性在定罪與量刑中的基礎性地位，其中的一個但書規(guī)定摒棄了罪刑法定原則的局限性和在實踐中影響操作的形而上學思想，給理性執(zhí)法提供了依據(jù)。在《刑法》第十三條的思想指導下，面對一個情節(jié)顯著輕微危害不大的犯罪預備、未遂或中止行為時，是先把它框進犯罪再作從輕、減輕或免除處罰好，或是直接不認為是犯罪好？根據(jù)現(xiàn)行輕緩刑事政策的執(zhí)法原則，從有利于改造、挽救犯罪嫌疑人的原則來看，顯然后者更能體現(xiàn)教育挽救、訴訟經濟等和諧的執(zhí)法理念，可能是基于同樣的考慮，最高人民法院于１９９８年３月１０日出臺了《關于審理盜竊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該解釋規(guī)定：盜竊未遂，情節(jié)嚴重如以數(shù)額巨大的財物或國家珍貴文物為盜竊目標的，應當定罪處罰。在犯罪數(shù)額方面，上述規(guī)定將盜竊犯罪未遂的構罪起點提高為盜竊犯罪既遂數(shù)額巨大的起點，從而正視了該行為的社會危害性，也避免了機械地將該行為先規(guī)定為犯罪再從輕或減輕處罰的誤區(qū)，同時對司法機關的實踐和認定它罪也有借鑒作用。據(jù)此，同為侵犯財產犯罪，在實踐中同理可以將情節(jié)顯著輕微危害不大的未遂，且數(shù)額不及巨大起點的行為不認為是犯罪。
　　
　　參考文獻
　　
　　[１]田澤波、高景賀：《輕罪刑事政策的適用》，載正義網。
　　[２]張自鋒、曹澎江：《如何理解和掌握“寬嚴相濟”的刑事政策》， 載正義網。
　　[３]田澤波、高景賀：《輕罪刑事政策的適用》，載正義網。
　　[４]賀恒揚著：《疑難罪案的審查逮捕》，中國檢察出版社２００６年２月版，第１９２頁。
　　[５]賀恒揚著：《偵查監(jiān)督論》，河南大學出版社２００５年８月版，第５４－５５頁。
　　
　　責任編輯：安益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