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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托妮·莫里森筆下美國黑人女性的身體困境和突圍

2024-12-19 00:00:00趙燕
今古文創(chuàng) 2024年45期

【摘要】本文從??碌臋嗔εc身體的理論視角探討莫里森筆下的美國非裔女性身體意象,通過剖析莫里森代表作《最藍的眼睛》《秀拉》和《寵兒》里的黑人女性的身體困境,揭示美國黑人女性在遭受權力懲罰、規(guī)訓、壓制、弱化的同時,如何通過自己的身體對權力進行消解、反抗甚至顛覆,并建構自我主體性。

【關鍵詞】托妮·莫里森;美國黑人女性;福柯;權力;身體;主體性

【中圖分類號】I71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8264(2024)45-0056-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45.014

基金項目:本文為江蘇高校社會科學研究一般項目《莫里森筆下美國黑人女性的身體困境研究》的階段研究成果(項目編號:2019SJA1615)。

一、引言

托妮·莫里森(Toni Morrison)是當代美國最重要的作家之一,也是迄今為止唯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黑人女作家。黑人和女性的雙重身份,使得莫里森洞悉黑人女性的生存困境,并對黑人女性的命運投入深切的關注和深入的思考。

近年來,國內學者對莫里森作品的研究不斷深入,研究主題日益豐富,涵蓋了女性主義、敘事學、文化研究、心理學、倫理學、身體政治等多個領域。盡管國內對莫里森的研究已取得一定進展,但從??碌臋嗔εc身體理論視角進行的探討仍相對不足。在國際學術界,近年來關于莫里森的研究同樣成果斐然,相關專著已超過20部。這些研究也呈現出多元化趨勢,涵蓋了馬克思主義、女性主義、解構主義等多種理論視角。

本文選取莫里森的代表作《最藍的眼睛》《秀拉》和《寵兒》作為研究對象,是因為這三部作品集中體現了莫里森對黑人女性身體困境的深切關注。本文從權力與身體的理論視角探討這三部作品中的美國黑人女性的身體境遇,揭示黑人女性在遭受權力懲罰、規(guī)訓、壓制、弱化下,從主體性喪失到反抗意識逐漸覺醒,再到主體性完成建構的艱辛歷程,以期對其相關研究作出新的思考和有益的補充。

二、托妮·莫里森筆下的黑人女性形象及其身體境遇

黑人女權主義者貝爾·胡克斯認為:“在美國,黑人女性是最被忽視的邊緣化群體,她們從未被單獨識別,既不與黑人男性區(qū)分,也未在更廣泛的女性群體中獲得獨立地位?!盵1]身為黑人女作家,莫里森塑造了許多鮮活的黑人女性形象,不論是年幼的佩科拉、不婚不育的秀拉,還是為母親的塞絲,都深陷白人霸權和黑人父權所帶來的困境,而造成她們不公待遇的根本原因就是性別與種族的雙重束縛。

在《最藍的眼睛》中,佩科拉是一個自憐自艾、身心皆不健全的黑人小女孩,卻渴望擁有符合白人審美標準的藍眼睛,她對自身黑人身份的自卑和對白人文化的盲目崇拜,導致了她對自身身體的厭惡和自我否定,最終沉淪于擁有一雙藍眼睛的幻覺世界而迷失自我。

在《秀拉》中,秀拉是一個挑戰(zhàn)傳統(tǒng)道德觀念的女性,她對性自由的追求和對傳統(tǒng)家庭模式的顛覆,體現了她對自身身體的掌控和對社會規(guī)訓的反抗。秀拉雖然有著強烈的自我意識,卻因特立獨行、離經叛道的行為而被社區(qū)孤立拋棄。

在《寵兒》中,塞絲是一個在奴隸制下遭受嚴重創(chuàng)傷的女性,她被剝奪養(yǎng)育孩子的權利,被當作生育工具,她的身體成為男性權力爭奪和壓迫的對象。殘暴的虐待和強暴使塞絲的自我意識逐漸覺醒,并通過攜子逃跑進行反抗。在被奴隸主發(fā)現后,為了阻止年幼的女兒重蹈淪為奴隸的悲劇,塞絲親手將其殺死。多年后在家庭和社區(qū)的理解和幫助下,塞絲終于走出弒女的心理陰霾,完成主體性的建構。

三、權力與身體的相互作用

米歇爾·??拢∕ichel Foucault)作為西方最有影響力的后現代主義哲學家之一,密切關注身體問題和身體與權力的關系。??略凇兑?guī)訓與懲罰》中展現了一個全景敞開式的監(jiān)獄,小部分人在暗中窺視犯人,以規(guī)范和懲罰的方式馴服犯人。在??驴磥?,監(jiān)獄是權力的產物,權力是身體的主體,身體是話語權和權力規(guī)訓的客體,權力在背后操縱身體,從而保證其統(tǒng)治地位。[2]而社會中人類身體深受社會權力關系的影響,身體是權力的作用對象,被無限度地使用與損耗,壓抑與弱化,懲罰和規(guī)訓權力塑造了聽話的、馴順的、有用的身體,并制造了各種各樣不正常的身體。當然,身體雖然處于被塑造被規(guī)訓之中,但其也有反抗和顛覆強加的權力的能力和要求。作為權力化身體的一部分,性身體越來越多地受到權力關系的生產和管理甚至壓制和迫害,同時性身體也是反抗權力最有效最直接的手段和武器。身體和權力的這種相互關系在莫里森作品中的黑人女性身上表現得尤為深刻。

(一)權力對身體的銘刻——身體的困境

1.被權力剝奪身體的話語

在《寵兒》中,權力剝奪身體的話語現象尤為突出、令人驚駭,莫里森就是“要言說不可言說的問題”,幫助處于“失語”狀態(tài)的黑人女性群體發(fā)聲。

小說以19世紀六七十年代為背景。在廢奴聲明發(fā)表前,黑人奴隸被定義為白人奴隸主的合法財產,其中黑人女性奴隸因其生育能力更被當作有更多利用價值的財物。數百萬甚至數千萬的黑人女性不能擁有和支配自己的身體,沒有自己的名字,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被剝奪母愛,完全喪失身體的自由和人格的尊嚴。她們的身體被買賣、被拘禁、被鞭打、被強暴、被凌辱、被踐踏、被燒死……女主人公塞絲自小就被剝奪母愛,只模糊地記得肋骨上有“一個圓圈和一個十字”的奴隸烙印的黑人是自己的母親。塞絲的婆婆貝比·薩格斯的八個孩子來自不同的父親,有白人奴隸主,也有黑人奴隸。他們剛出生就被像牲畜一樣被賣到各地,而貝比卻無能為力。黑人奴隸的權利、自由都被白人剝奪,其中黑人女性的處境更是苦不堪言,根本沒有身體的話語權。

2.被白人權力懲罰與規(guī)訓的身體

在奴隸制度的社會權力關系下,黑人奴隸的身體是白人權力的作用對象,被最大限度地使用與損耗,壓抑與弱化,懲罰和規(guī)訓權力塑造了馴服有用的黑人身體。正如福柯所言,男性權力和男性話語在黑人女性身體上得以施展,規(guī)訓著她們的生存。

在《寵兒》中,莊園的老主人采用規(guī)訓的方式馴化黑人。這種比較溫和、寬松的莊園管理方式與雇傭關系相似,給塞絲和其他奴隸造成一種自由和平等的錯覺,因而不能清醒地認識其本質仍然是剝奪黑人自由、壓榨奴役黑人的奴隸制。新主人“學校老師”是個地道的種族主義者,為了證明黑人的種族劣等性,他像檢驗牲畜一樣,用工具測量奴隸的身體和牙齒。奴隸們稍有反抗,便會遭到鞭撻、挨餓等多重懲罰。塞絲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屈辱和侵犯——她被白人“學校老師”以及他的兩個侄子殘忍地性侵,他們甚至無情地吸食她的乳汁,這不僅是對她的身體摧殘,更是對她作為母親的權力的精神踐踏。白人濫用他們的權力,對黑人女性奴隸進行肆無忌憚的懲罰和身體侵占,將她們的人性尊嚴踩在腳下。

3.被黑人男權壓迫的身體

作為權力化身體的一部分,性身體越來越多地受到權力關系的生產和管理甚至壓制和迫害。在父權文化中,性是父權規(guī)范女性身體的一種形式。男性是主體,而女性則是體現男性性欲望的客體。所以在黑人社區(qū)時,常有黑人男性施加性權力,對黑人女性進行強暴、侵犯等種種行為。

正如《最藍的眼睛》中的佩科拉在年幼時就遭受自己親生父親的虐待,甚至是被其侵犯以致懷孕生下死嬰。可怖的是,在黑人男權的壓迫下,遭受眾人唾棄的不是施害者,而是受害的佩科拉。佩科拉懷疑自己、否定自己、厭惡自己。她認為一切不幸都源于自己丑陋的外貌,如果自己能擁有一雙美麗的藍色的眼睛,父親將會不同,母親將會不同,一切將會不同。

母親是塞絲在《寵兒》中的典型身份,其男權社會賦予她的“神圣”責任是生兒育女。她的丈夫選擇和她結婚并不是因為愛情,而是將她作為自己的所有物,目的僅是生育兒女,完成傳宗接代的任務。當塞絲因為奴隸主的追捕而殺死女兒,從此被貼上“瘋子”和“壞女人”的標簽,被黑人社區(qū)拋棄孤立,因此塞絲是一位缺失自己文明的黑人女性。

(二)身體對權力的反抗——身體的突圍

身體雖然被權力不斷懲訓壓制,但其本身也能反作用于權力,甚至顛覆權力,以實現身體的突圍。

1.身體之殘

身體既是黑人女性最容易遭到侵害的軟肋,也是其反抗男性權力壓迫的最強大的武器。

在《秀拉》一書中,秀拉的外祖母伊娃雖然只有一條腿,卻是一位勇敢無畏的女性。在被丈夫拋棄后,她獨自一人養(yǎng)活孩子,甚至讓火車碾壓自己的一條好腿來獲取保險賠償金。這個方法雖然極端,但獲得的金錢卻足以養(yǎng)活她的三個孩子。最后,當看到兒子沉溺毒品時,她絕望地放火燒死了自己的兒子。在那個黑人社會地位低下、普遍遭受貧困與歧視的年代,伊娃用自己的殘疾之軀,為整個家庭博得了金錢與一線生機,同時也對那個不公的社會發(fā)出了一聲響亮的反抗。秀拉和好友奈爾遭受四個白人男孩多次欺負,秀拉沒有退縮隱忍,而是拿出小刀削去了自己的左手指尖,嚇得白人男孩四散而逃。秀拉的行為頗具象征意義,她“以自殘的極端行為證明了為捍衛(wèi)自己不受侵犯而激發(fā)的閹割陽具的決心”[3],顛覆白人對黑人女性強加的權力。

《寵兒》里,塞絲的母親被迫整日在農場勞作,白人奴隸主在她身上烙上奴隸烙印,她沒有自己的名字,更不會讀寫,就讓塞絲牢記自己身上的烙印來識別自己的身份延續(xù)黑人的血脈。塞絲成長為母親后,因為反抗白人搶走自己給女兒留的奶水而被鞭撻,后背被劃爛。塞絲再次懷孕后忍受身體的劇痛毅然逃跑,并在奴隸主追捕下憤然殺死女兒,并準備自殺。身為奴隸的母親,塞絲只能用這種殘害甚至毀滅自己身體和孩子身體的極端方式來對抗奴隸主的迫害。

2.身體之美

福柯在《性經驗》史中指出:“性是權力為了控制身體及其力量、能量、感覺和快感而組織的性經驗機制中最思辨、最理想和最內在的要素?!盵4]??陆沂玖巳祟惿鐣ㄟ^建構身體的性與性別來實施權力管控,而黑人女性正是通過解構身體的性與性別來反抗男權對其身體管控,消解男權社會對其身體施加權力的目的。

傳統(tǒng)男權社會認為,只有男性擁有性的權力,女性只能作為性的客體,女性的主要功能和職責是滿足男人的性欲望和養(yǎng)育后代的需求。因此,女人應該扮演好順從的妻子、盡職的母親的社會角色,但秀拉卻通過性愛來尋找身體帶來的愉快和美好,并用這種獨特的方式捍衛(wèi)身體的自主權。秀拉沉迷于性愛,這種看似放縱的行為,違背當時社會嚴格的性別角色與道德規(guī)范,實則是她用自己獨特的方式對身體自主權的捍衛(wèi)和自我追求的滿足,也是對男權社會的對抗。在那個女性被視為男性附屬品,女性的欲望與需求常被忽視和壓抑的時代背景下,秀拉選擇了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秀拉享受著性愛的自由和快樂,并在和諧的性愛中尋找自我、接納自我、愉悅自己。這不僅僅是為了個人的生理或情感需求,更是一種對自我存在價值的肯定,對既定社會秩序的挑戰(zhàn)。秀拉不愿意被傳統(tǒng)的性別角色所束縛,拒接結婚生育,以身體力行的方式探索并實踐著女性主體性的可能。

通過自由性愛,秀拉展現了一種對傳統(tǒng)性別權力關系的顛覆,試圖打破那些將女性定義為弱者、依附者的刻板印象。

3.身體之愛

秀拉的外祖母伊娃用自己殘疾的身體為整個家庭博來了金錢與希望。這充滿了對愛與責任的堅守,是對社會不公的沉默抗議,也是母性力量的極致彰顯。

塞絲因為面對女兒寵兒可能重蹈自己覆轍的恐懼——勞動價值被無情剝削、婚姻自由被剝奪、身體遭受侵犯、一生被奴役的命運,她做出了一個震撼人心的決定:親手結束寵兒的生命。這一行為,在外人看來或許殘酷無情,但實則是塞絲深沉母愛的體現,是她對女兒未來幸福與自由的極度渴望所驅使。她相信,與其讓寵兒在這樣一個充滿壓迫與不公的世界中掙扎求生,不如讓她以身體的死亡換取靈魂的解脫與自由。塞絲的這一選擇,是對那個時代奴隸制度無聲的控訴,也是她作為母親對女兒最深切的保護與愛的表現。

(三)重構主體——身體的確立

黑人女性的自我意識逐步覺醒,她們通過各種方式積極重構女性主體。這一過程必然是一場場漫長的、艱辛的、充滿險阻但又義無反顧的探索。

1.自由的身體

自由的身體對于黑人女性的獨立精神以及個人的身份的確立有著重要的作用。自由身體是黑人女性自由意志表達的前提。通往自由的道路對于奴隸制時期的黑人女性,必將是困難重重但又值得用生命相搏的。

塞絲年幼時被賣至種植園,當她意識到在白人眼中黑奴與動物無異時,毅然攜子逃跑。面對奴隸主的追捕,為了防止孩子遭受非人的厄運,她決定殺死孩子,然后自殺,最終只來得及殺死了不到兩歲的女兒。這一行為雖令人悲痛,卻是黑人母親的無奈選擇與絕望抗爭。在一次訪談中,莫里森對此評論道:“塞絲做了正確的但是她卻沒有權利去做的事。”[5]這種自我毀滅的行為,不僅是母愛的極端表達,更是對奴隸制度深重罪惡的強烈抗議,同時也向外界宣告了黑人女性對自由身體的渴望和追求。

與塞絲的命運形成鮮明對比,秀拉要幸運多了。秀拉完全擁有自己的人身自由,不僅能自主決定自己的身體和性,還能自由選擇是否結婚生育。盡管秀拉擁有這樣的身體自由,但她的生活并不盡善盡美,她經常遭受家人和社區(qū)的辱罵與排斥。缺乏家庭溫暖和社區(qū)支持,秀拉在建構自我主體性的道路上遭遇了重重障礙。秀拉因拒絕贍養(yǎng)自己的外祖母而被社區(qū)非議,因與不同的男人交往卻不結婚而被社區(qū)詬病。因此,不管是生前還是死后,秀拉從來沒有真正融入社區(qū),沒有得到家庭和社區(qū)的接納和尊重,難以建立完整獨立的自我主體性。

2.家庭之愛

家庭的關愛和支持是女性正確認識自我并構建自我主體的重要條件和關鍵因素,其中父愛和母愛更是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黑人小女孩佩科拉正是因為缺失家庭的溫暖才喪失自我,走向毀滅。

佩科拉的成長環(huán)境是不幸的。酗酒的父親和冷漠的母親帶給她的只有爭吵和傷害,她能做的只有祈禱自己消失。“當她每次努力祈禱的時候,在想象中,身體的確一段又一段的消失,可消失到最后,她的全身,只剩下眼睛還固執(zhí)地呆在那里?!盵6]佩科拉從未得到家庭的關愛、教育和引導,惡劣的家庭環(huán)境使其養(yǎng)成膽小、懦弱、自卑、隱忍的性格,加之外貌的丑陋,便更加卑微。遭受親生父親的強暴并產下死嬰給其帶來致命的打擊,而她卻將所有遭遇的一切歸結于自己沒有“一雙藍色的眼睛”。家庭溫暖的缺失使黑人女性在遭受到歧視、欺凌時更加孤立無助,從而陷入自我懷疑和自我否定的惡性循環(huán)中。

自由不僅意味著身體的自我控制權,也象征著心靈的自主獨立。在經歷弒女悲劇后,塞絲雖然重獲了肉體的解放,但心靈卻依舊困于無形的囚籠。她深陷于對往昔的愧疚中而無法自拔,過著離群索居的生活。因此,唯有重建與家人及社區(qū)的紐帶,才能幫助塞絲擺脫過去的陰霾,才能實現精神的解脫,確立完整的自我主體性。情人保羅·D不僅是塞絲飽受苦難的見證人,同樣是奴隸制的受害者。他用愛與寬容喚醒了塞絲沉睡的意識,將她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來,賦予她重新面對生活的勇氣。他慰藉塞絲,讓她認識到自身的價值,激勵她以積極的心態(tài)迎接未來,治愈心靈的創(chuàng)傷。塞絲的小女兒丹芙,也以極大的關懷和支持陪伴著母親。成年后的丹芙,肩負起家庭的重任,努力工作以養(yǎng)家糊口,并主動向黑人社區(qū)尋求援助,幫助母親擺脫夢魘的困擾。

3.社區(qū)互助

社區(qū)互助,是黑人女性主體構建的重要方式之一,因為黑人享有共同的文化之根、生存境遇、民族情感和傳統(tǒng)純樸的生活方式,屬于同一個群體。

在《最藍的眼睛》中,每一個角落都充斥著白人至上的審美觀念和文化影響,導致黑人和其他有色人種不自覺地追捧白人的生活方式和審美標準。在此過程中,他們拋棄了本民族文化原有的純真與簡樸,以及真摯的情感,反而陷入了愚昧、自我憎恨和絕望的境地。這不僅加劇了他們的精神困境,還無意中促使他們成為白人進行精神奴役的共犯。

年幼的佩科拉不僅得不到家庭的關愛和引導,還要遭受來自社區(qū)的厭惡、歧視與敵意。上到白人店主的冷漠與厭惡,下到有色人種鄰居的戲耍與欺負,再到黑人男同學的辱罵和欺凌,使佩科拉陷入深深的羞恥感和憤恨,但她不能反抗,只能屈辱忍耐、無助哭泣,只能感到更加自卑,甚至自我厭惡、自我憎恨。因為白人主流文化認為黑人“像蒼蠅一樣成群結隊地飛行,像蒼蠅一樣散落下來”[7],令人鄙夷厭惡。

與孤獨無援的佩科拉形成鮮明對比,塞絲的命運顯得相對幸運。她不僅贏得了家人的理解與支持,最終也收獲了社區(qū)的寬容與接納。塞絲的婆婆貝比·薩格斯,作為黑人群體中的精神導師,她定期在林中舉行的布道會成了族人聚集和交流的圣地,喚醒了他們沉睡的自愛意識,引領他們探尋文化的根源。貝比·薩格斯讓她的同胞們在大笑、哭泣、祈禱和歌唱中融為一體,在彼此的慰藉中愈合傷口。她的鼓舞揭示了黑人對完整自我的認知,對個人與集體身份的認同,這對于他們身體和精神上的存續(xù)都扮演了至關重要的角色。非洲歌舞,作為黑人民族特有的交流方式,承載著他們獨特的審美情趣。在黑人社區(qū)中,這種藝術形式不僅助力塞絲重新融入集體,更是一種深情的接納與擁抱。非洲民謠的旋律與驅鬼舞蹈的節(jié)奏,共同強化了黑人群體對民族文化的認同感和自信心,也激發(fā)了他們對自我主體性的堅定信念。在社區(qū)的溫暖關懷和本族文化的感染下,塞絲終于從弒嬰的陰影中掙脫出來,重新接納了自我,重塑了一個更加堅強、更加完整的自我主體。

四、結束語

本文從福柯的“權力”與“身體”理論出發(fā),探討了莫里森筆下的美國黑人女性身體面臨的多重困境和反抗策略,揭示了身體作為權力運作場域的復雜性以及黑人女性自我主體構建的艱巨性,深化了對美國黑人女性身體經驗與生存現狀的理解,并為推動社會性別平等提供理論參考。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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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托妮·莫里森.最藍的眼睛[M].胡允恒譯.??冢耗虾3霭婀?,2005:28.

[7]托妮·莫里森.最藍的眼睛[M].胡允恒譯.??冢耗虾3霭婀?,2005:60.

作者簡介:

趙燕,女,漢族,江蘇淮安人,南京師范大學英語語言文學碩士研究生,淮陰師范學院外國語學院講師,研究方向:英美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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