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腳踩泥濘,大汗淋漓,可無論如何奔跑,都仿佛被困在森林之中,再未尋見我心中高塔的模樣。
我仿佛誕生于光明,卻歸宿在迷惘。
那晚,我抓住被角,握著成績單聲聲抽泣。不知何時起,我不再認識我,不再認識這個暴躁易怒、敏感的我。時間從未改變我,只是我因為一切挫敗而拋棄了自己。
我追逐的不是現(xiàn)在的我,而是曾經(jīng)的我——那個背總是挺得很直,敢于直視他人雙眼的我。如今,是一個痛苦的循環(huán),有兩個“我”分別占在圓圈的對面,如同相斥的磁極,永不相遇地追逐彼此。
等到高中,老師說“人無目標(biāo)不立”——那時我確實怔住了,因為相比成績,我在“我是誰”的疑惑中更加無法自拔。這是個多愁善感的年紀(jì),而此時的我又剛好迷了路,自覺陷入沼澤,越掙扎,越沉溺。
淚水匯成的悲歌,唱給在前方躊躇不前又試圖奮力追逐的我。我自覺我的靈魂在質(zhì)疑肉體,而肉體在束縛靈魂——病痛折磨我,“不甘”拉起我??蔁o論二者是鐐銬抑或是牽引繩,都拉扯不了我磕磕絆絆追逐的步伐。
我在追逐什么?
我在追逐迷失在森林里的“高塔”,我在追逐我曾因斬棘而榮獲“騎士”的名號;我在追逐我的清醒,在追逐我剩下的勇氣,在追逐自我療愈時所用的“繃帶”“膏藥”。
我不過是在追逐那個愛自己、珍惜自己,不再傷害自己,但也有勇氣與自信面對變數(shù)的那個我。
(指導(dǎo)教師 陳香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