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陶罐,玻璃杯
花瓶與酒瓶
那些分明存在仿佛又并不
存在的空
一直在等待
一次偶然的或者必然的失手
要么是裂開
要么是以破碎之疼
說出——
自己的空間里
那一些從來秘不示人的
度量與洞察
認下了自己心中
有塊壘,有對世界的一些不屑
正在逐日刪減著的記憶
證實自己的前身
是開過花的而且開得無比燦爛
在混沌的世界里漸漸
成形后,自己一粒粒的渴求
愈加透徹而又平靜
并且還感悟到了——
圓與滿,不要太渺小
也不要無窮大
守住了一生的方寸之地足已夠已
而一層皮一層肉
所緊裹的那一顆心,說是
苦不盡言,但必定會苦盡甘來
咔嚓——
是大利器對某些存在之物的
一聲斷喝
斷枝斷根斷碑斷石甚至
斷念想斷紅塵
世上有太多的一刀兩斷
能聽得到的咔嚓
——是滴淚之傷滴血之痛
而聽不到的咔嚓——
則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之間
那一條河流的
徐徐緩緩不聲不息不知不覺
與延綿不斷
像是一個符號
看不見,但確確實實存在著
那一忽兒的喘息
讓輪胎或者
某只橡膠鞋底的內(nèi)部
有了回響
動是無休無止的
但一粒沙子
一根芒刺,一截浮懸著的蛛絲
都是些多么
細小的事物啊,卻也能
叫大序列
變得有了量度與律度
有了違和感
并且——回味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