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快手We 我們工作室
從外表上看,邵金平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農村婦女。不過一旦來到麥克風前,一邊敲著那個用鍋碗瓢盆拼湊成的架子鼓,一邊縱情高歌,哪怕坐在雞圈鴨圈旁,舉手投足間,她的神情與搖滾歌星別無二致。
因為獨特的表演風格,短短幾個月,她在快手平臺上積累了將近170萬粉絲。網友們夸獎她霸氣十足,稱贊她有一副被天使親吻過的好嗓子。
只是很少有人知道,為了成為歌手,邵金平走過多少彎路。在相對保守的鄉(xiāng)村,一個女孩想要成為歌手一度是件會遭人嘲笑的事。她不理會這些,因為在她面前還有更大的生存危機—如何活下去。
20年過去了,邵金平還在唱,從自家的院子唱到央視舞臺,那個她曾經夢寐以求的真正的舞臺。這并非一個讓人喜聞樂見的逆襲故事,而是一個農村女性,為了主宰自身命運,與偏見和歧視的戰(zhàn)斗。
到北京后,邵金平做了以下幾件事—
去大興;
住進酒店;
上《星光大道》唱三首歌。
偌大的演播廳如同一個萬花筒,燈光五顏六色,無數(shù)碎紙屑從頭頂傾瀉而下,頓時,高高的舞臺上開出了一地漂亮的繁花。所有人屏氣凝神,望著舞臺中央的邵金平,她一個人安靜地坐在架子鼓前,待一切喧囂漸漸歸于安寧,她高高揚起了手。
忽然,手中的鼓槌落下,轟轟烈烈地碰撞著鼓面和镲片,仿佛是一場密集的雨,在掌間撞出一串激昂且熱烈的節(jié)奏。與此同時,一個高亢而清亮的聲音開始在四下回響。邵金平開始唱歌了。
歌聲混在兇猛的節(jié)奏中,疾風驟雨般撲面而至,噼里啪啦地鼓噪著耳膜,很快,演播廳沸騰、躁動起來。唱完《冬天里的一把火》,接下來還有《九兒》《青藏高原》,演播廳里掌聲雷動,幾乎沒有一刻停歇。面對潮水般的喝彩,邵金平始終神情坦然,倒不是她不激動,只是瞬間的熱烈讓她感覺一切太過虛幻,不真實,如同做了一場夢。
與絢麗奪目的舞臺相比,她本人實在是太過普通了—沒有高挑的身材,也沒有姣好的面容,皮膚也因為多年的風吹日曬,在燈光下呈現(xiàn)出小麥顏色。就算很會唱歌,可唱歌這件事,在登上《星光大道》之前,仍然毫不起眼。
作為一名歌手,過去二十幾年里,她甚至連一個像樣的舞臺也沒有登上過。除了在鄉(xiāng)下的宴席上演唱,更多時候她都是在自家后院,支起麥克風,拿起鼓槌,化身“大萍子”,對著手機鏡頭賣力歌唱。
邵金平是一位農民,同時也是“快手”上的一名歌手。許多人第一次認識她,是因為視頻中的那些表演:身處略顯凌亂的農家小院,背靠黃土、雞圈和柴堆,她紋絲不動,獨自端坐在雜物中央,音樂響起,鼓槌先在指間轉上幾圈,隨即狠狠落下,結結實實地砸在眼前的架子鼓上。
或許這堆物件也根本不能稱之為“架子鼓”,更像是東拼西湊出來的手工藝品—一個鐵桶纏上透明膠布,就成了一個簡易軍鼓;做飯的不銹鋼蒸盤放在支架上,正好當作镲片。
這樣玩票性質的表演以及令人匪夷所思的器械,讓她看上去頗有搞笑氣息,可整個表演偏偏又出奇的認真和嚴肅:鼓槌飛快地敲出激烈的節(jié)奏,她的身體就隨著節(jié)奏不停地來回搖擺,而她的嗓音格外鏗鏘有力,無論是《戀曲1990》還是《千年等一回》,經過她的一番獨特演繹,平添了幾分力道。那張黝黑的面孔,總是驕傲地仰起,目光一閃一閃的,好像啟明星一樣。
“拖拉機的裝備,法拉利的氣質?!边@是“老鐵”們的貼切評價。然而很少有人真正了解過,出身農村的她,在成為“大萍子”之前,忍受過多少流言蜚語,歷經了多少煎熬。倘若不是一直堅持唱歌的話,她的人生大概會和身邊那些農村女性一樣,猶如田埂上的野草和野花,桎梏于枯燥且瑣碎的歲月中,兀自無聲無息地生,無聲無息地枯。
從默默無聞到登上央視舞臺,這個過程絕不僅僅是一個追夢的故事,更是一個女人與逆境搏斗的20年。
1986年,邵金平出生于吉林省扶余市的一個小鄉(xiāng)村。她關于家的童年記憶,則是一座簡陋且破舊的泥土房,以及田野中密密麻麻的玉米稈。一家四口,幾畝薄田,日子過得緊緊巴巴。
因為沒有錢,她不敢有任何興趣愛好,甚至連買張車票去幾十千米外的縣城看一看都成了生活中的奢求。幸運的是,母親給了她一臺錄音機,磁帶里的音樂讓她從此與外面的世界有了連接。
而唱歌的念頭,就是從那個時候萌發(fā)的。一開始她并沒有打算以此為生,不過是單純地覺得那些旋律很“抓”人,盤旋在腦海里面總也揮之不去,好聽得厲害。
于是錄音機里唱一句,她便跟著哼一句,不知不覺,那些零散的句子首尾相連,就匯聚成一首又一首歌。
做農活時她在唱歌,洗衣服時她在唱歌,連夢里,她也在唱歌。仿佛只要一歌唱,那些現(xiàn)實的煩惱便煙消云散,生活中只剩下了美好。
就在這樣的日復一日中,17歲那年,邵金平萌生出以唱歌為生的念頭。
契機是奶奶的壽宴。按照村子里的習俗,老人過壽是一定要請樂隊的,熱熱鬧鬧的才夠體面。樂隊來自其他鎮(zhèn)子,說是樂隊,其實只有4個人而已:一個人負責敲鼓,一個人負責彈琴,再加上兩個歌手,就這樣立于人前,熱熱鬧鬧地開始表演。
如今看來,這樣的形式不可謂不寒酸,然而樂隊的表演開始后,邵金平就感覺自己如同被閃電擊中,立在原地渾身酥麻,再也沒有辦法挪動腳步了。歡快的音樂、嘹亮的歌聲,女歌手的舉手投足、一顰一笑,一切都不同于平淡如水的日復一日。她看得入了迷,直到壽宴結束,心情依舊不能平靜。很快,一個大膽的念頭就在她腦海里浮現(xiàn)出來:“我要做歌手?!?/p>
不過有理想是一回事,如何實現(xiàn)則是另外一回事。親朋好友們根本不認同她的想法。有人說她異想天開,也有人對她品頭論足,說她形象一般,唱歌唱不出什么名堂來。她立馬辯解道,自己是去做歌手,靠嗓子吃飯,又不是靠臉??蛇@樣的反駁卻只換來一句嘲笑:“什么歌手,不就是賣唱的嗎?”
邵金平頓時啞口無言。
不僅身邊人這樣看她,村子里的每一個人似乎都秉承著這樣的觀念:歌手不屬于正業(yè),除了二流子和閑人懶漢,哪個正經人會整日想著拋頭露面,過著靠到處給人賣唱的日子呢?尤其是女人—“女人嘛,就更應該規(guī)規(guī)矩矩地過日子”,要么早點兒出去打工賺錢,要么干脆找個婆家,結婚、生子,一輩子就該在田間炕頭。
在父親眼中,邵金平理所當然地也要走這樣的“正途”。不久后,他便托人找來了師傅,準備讓邵金平去學踩縫紉機,以后做一個裁縫。
然而邵金平只想做歌手,她纏著父親,一次又一次大吵大鬧,換來的卻只有冷臉以及無數(shù)責罵。于是很長一段時間,她的生活就如同進入囚牢中一樣,困于小小的村落,面對由成見圍成的高墻,既無法逃離,也無法掙脫。眼看著“當裁縫”就要成為一個不可避免的人生選擇,關鍵時候,她的母親站了出來。
或許同為女人的緣故,也或許是深知農村生活的艱辛,母親有著與旁人完全不同的觀點,她并不希望邵金平的未來只有打工和嫁人兩個選擇,她相信女兒理應有豐富的生活。當歌手雖然看起來有些遙遠,但至少稱得上是一條不一樣的道路。她說:“你要想唱就唱去吧,說不定能賺錢,說不定能成呢!”
所以盡管父親反對,但母親還是自作主張地跟親戚們借錢,先給邵金平買了一部手機,然后又湊了路費,讓邵金平得以順利地加入一支樂隊。
不過進入樂隊也只是第一步,距離能夠真正登臺依舊遙遙無期—她從未學過唱歌,也沒有表演經歷,甚至連如何拿麥克風都不明白。排練時,往往唱得正起勁,忽然發(fā)現(xiàn)身后一片安靜,一回頭,就望見鼓手正一言不發(fā)地瞪著自己,面帶慍色。不用問,這是又唱錯拍子了。
合練練不好那就不能登臺演出。因此就算加入了樂隊,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邵金平還是只能坐在臺下,眼巴巴地看著其他歌手演唱。每當別人表演時,她都希望自己這一次可以有機會登臺,但是這樣的情景一直沒有發(fā)生。更糟糕的是,歌手不能登臺唱歌就沒有收入,這意味著每一次的樂隊演出,對她而言都是空忙一場,更何況她還要借錢自付路費。
父親本就對她唱歌的選擇感到不滿,眼下的境況讓兩個人的關系徹底走向破裂。那段時間,只要一回家,就是不斷的爭吵。父親要她換個職業(yè),她則堅稱自己什么也不做,就要唱歌。彼此誰也說服不了誰,后來干脆演變成了誰也不理誰。
一直到4年后,她開始登臺演出,有了收入,這種情形才有所改善。
從17歲到21歲,整整4年,大部分不能登臺的時間,邵金平只能默默地在一旁觀察別人如何演唱,然后對著一臺MP4兀自找感覺。終于有一個樂隊邀請她去做歌手,沒有演出、入不敷出的歲月才算告一段落。
然而哪怕站上了舞臺,也并不意味著就可以松一口氣了。
農村遠離市區(qū),那時交通也不夠便利,很多事情都只能將就。如何到達演出現(xiàn)場,往往是演出前首先要面對的難題。沒有公交車,更沒有專車接送,許多次,她只能手腳并用地爬上拉著樂器的農用車,在電子琴與架子鼓間尋一個空隙,如同貨物一樣,從一個屯子被拉到另一個屯子。
農村演出可沒有明亮舒適的演播間和攝影棚,往往只是一塊平整的空場。樂隊先擺好樂器,再連接音箱和麥克風,拼湊出一個簡陋的室外臨時舞臺。風吹日曬是常態(tài),哪怕是冬天寒風刺骨,夏日被太陽曬得睜不開眼,只要有人邀請,表演就不能停。
就在這種寒酸的演出條件下,邵金平每個月依然要唱七八場,一場一天半,從早上開始,一直持續(xù)到日落,除了吃飯,中途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運氣好的時候,五六個歌手一起表演,大家可以輪流唱,輪流休息;運氣不好時,就只有她和另一個歌手。但兩個人也得上場,每個人半小時,彼此交替,一直撐到結束。
偏偏邵金平還不會偷懶,每次唱歌,都站在舞臺正中,用力踏著節(jié)拍,一絲不茍地飆高音。如此賣力,每每表演結束,總有一種行將虛脫的感覺。
而這樣一場演出,最終只能夠給她換來70塊錢的演出費。滿打滿算,一個月大約能有500塊錢的收入。哪怕放在16年前,這也不算是一個能帶給人多少驚喜的數(shù)字。不過邵金平很滿足。她想,不給別人打工,自己也能夠賺到錢,雖然不多,但是也足夠養(yǎng)活自己了。
她小心翼翼地將這些錢存下來,整整存了一年半,最終將賬戶上的數(shù)字累積到了3000元—這等于之前為了支持她的夢想,母親所欠下的外債。
不僅僅是為了還債,這其中還帶著一點兒試圖證明什么的意思。做歌手的這些日子,盡管在家的時候不算多,但流言蜚語還是傳進了她的耳朵:說她小小年紀不學好的人有之;說唱歌屬于下九流、上不了臺面的人有之;更有甚者,說她丟人,干的不是正經營生……
這難免讓人沮喪。她常常想:打工是工作,種地是工作,唱歌同樣也是工作,既然同樣是工作,為什么她就低人一等呢?
現(xiàn)實無法改變,但她也不愿服軟,接下來就只好繼續(xù)充耳不聞地“死磕”下去。
于是不知不覺之間,生活如同有節(jié)奏的鼓點,忙忙碌碌,卻有條不紊地滾滾向前。不知不覺到了2019年,那時的邵金平早已結婚、生子,有了一個支持她做歌手的愛人,演出收入也漲到單場400塊錢。如果一個月能有七八場演出,就能和打工的收入差不多,剛好能夠用夢想維持生活。她沒有太多奢望,只要能一直過這樣簡單而平凡的日子,就十分知足了??上н@樣的日子沒能太久,隨著年紀增長,她漸漸發(fā)現(xiàn),自己的演出機會越來越少—她34歲了,沒有漂亮的臉蛋,況且還身材走樣,盡管公認很會唱歌,可在世俗的觀念里,唱歌哪兒有好看來得重要呢?
偏見如同一座橫在面前的高山,她昂著頭,不愿屈服,可現(xiàn)實的壓力往往由不得人。演出機會驟減,意味著收入也跟著一并減少,那段日子里,她什么也不敢買,連買菜都盼著打折。自己苦一苦倒也無所謂,可孩子怎么辦?迷茫之際,有人說:“邵金平,別做夢了,趕緊去找個地方打工吧?!?/p>
思來想去,她還是拒絕了。因為做歌手需要隨叫隨走,打工顯然和繼續(xù)唱歌相沖突,況且她依舊不喜歡那種被禁錮的日子。最終,邵金平做出一個出乎許多人意料的決定—擺地攤。
于是從那天起,每當夜幕降臨,扶余市的街頭就會出現(xiàn)一個特別的烤冷面車:老板個子不高,臉蛋胖乎乎的,站在人來人往的十字路口,一只手捏著竹簽,一只手拿著毛刷,反反復復地對著鐵板上的冷面刷醬,累了就轉一轉肩膀,有時候也會旁若無人地哼上幾首歌。當嘹亮的歌聲響起時,她的身體總會不由自主地隨著節(jié)奏搖擺。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夠理解她。樂隊的一個朋友來看她,一見她擺攤的樣子,立馬就哭了。朋友說:“大萍子,你在舞臺上唱歌的時候多瀟灑啊,現(xiàn)在日子怎么過成這個樣子了?”
邵金平則一臉莫名其妙地反問:“我不就是烤個冷面嘛,哪兒有那么慘???”
十幾年的堅持和抗爭,邵金平的內心早被磨礪成一枚堅硬的剛玉。
也就是這個時候,在愛人的建議下,她動了學樂器的念頭,動機還是為了唱歌。愛人說,既然想繼續(xù)唱歌,那不如去多學一門手藝,技多不壓身,沒準兒能帶來更多演出機會。而此時恰逢孩子正在學習架子鼓,于是邵金平為了陪孩子,也動了學打鼓的念頭。
誰也沒有預料到,這個略顯草率的決定日后會成為她事業(yè)的轉折點。
學習架子鼓3年多后,邵金平的歌唱事業(yè)一度停滯,有時候連門也出不去了。沒有演出,烤冷面攤也難以為繼,她只能困在家里暗暗著急。可著急也沒有用,冷靜下來后,她想,與其白白看時間流走,倒不如找一些事情來消磨。也就是這時,她又想到了打鼓。
家里面只有一套孩子用的舊鼓,一直放在院子里風吹日曬,早就破爛得不能敲了。然而買新鼓需要錢,邵金平舍不得。琢磨了半個月,最后,她的目光落在廚房里的鍋碗瓢盆上:找來木架,先把幾面舊鼓重新支起,然后拿著透明膠對鼓面修修補補;镲片沒了也沒關系,反正蒸盤多的是,擱在上面,一樣可以敲,一樣能出聲。
在她的巧思下,一套“架子鼓”在自家院子里被七拼八湊了出來。就這樣對著一群雞和一群鵝,邵金平興高采烈地一邊敲鼓,一邊唱,還拍起了短視頻。本意只是為了過一把唱歌的癮,連她自己都認為,網上打鼓的都是美女,誰會去關注一個農村婦女呢?
令人始料未及的是,幾乎一夜之間,“農村大萍子”在快手上火了,粉絲量很快突破了60萬。許多人在驚嘆鄉(xiāng)野中竟存在著這樣的人才之余,也提出疑問:“大萍子”真的來自農村嗎?唱得這么好,莫非是在對口型?
面對質疑,直播是最好的回應。就在自家小院,就坐在攢出來的架子鼓前,身后徘徊著幾只雞鴨,邵金平拾起了鼓槌。一瞬間,曾經在舞臺上的感覺全部都回來了,甚至比往日還要好。整場演出里沒有人起哄,也沒有人說三道四,大家只是安安靜靜地聽歌,不時送上幾句鼓勵的話語。
有人讓她不要太累,歇一歇,多喝水;也有人說不用那么賣力,大家聊聊天也不錯。這樣人情味十足的互動讓邵金平特別感動,不過感動之余,她依然認真打鼓、唱歌,不敢松懈分毫。她說這是自己喜歡的東西,不得不對自己有高要求,“畢竟之前吃了那么多的苦,總要對得起自己吧”。
在“快手”的牽線下,邵金平得到了去《星光大道》表演的機會。年輕時,她曾無數(shù)次幻想自己站在央視舞臺上。那時候她日夜盼望著能夠出名,可出名的機會卻遲遲未到;現(xiàn)在她臨近40歲,出名的念頭早已湮滅在塵煙里,機會卻偏偏擺在了面前。
與其說是為了名氣,倒不如說是給年少的夢想畫上一個完美的句點。在邵金平心中,唱歌的目的早已和名利無關,只是單純的熱愛。成名與否,對這份熱愛已沒有任何影響。
只是在登上大舞臺后,她的生活還是多多少少有了些不一樣的地方:不知何時,詆毀她的流言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小萍這人還不錯”;父親也不再因為她做歌手而發(fā)脾氣,家里恢復了久違的和諧;樂隊的演出邀請紛至沓來,她的演出費漲到1000元一場;她也告別了窘困的生活,用不著為了菜價斤斤計較,想吃什么就買什么。
盧梭說:“人生而自由,卻無所不在枷鎖之中?!备矣谟靶椭S刺做一個理想主義者,去突破固有的成見,對抗命運的曲折和不公平,從來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尤其對于農村女性,閉塞而陳舊的思維如同一根系在脖頸上的繩結,如何才能掙脫束縛,放松、自在、無懼地活,從來都是一個無比艱難的挑戰(zhàn)。
但邵金平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后院那方小小的天地為她撐起了更廣闊的世界,現(xiàn)在的她可以到處去歌唱。
她的經歷正如同那段歌詞:“我想超越這平凡的生活/注定現(xiàn)在暫時漂泊/無法停止我內心的狂熱/對未來的執(zh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