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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不了情——我與伯父周恩來相處的日子(八)

2023-09-27 15:55周爾均
經(jīng)濟導刊 2023年6期
關鍵詞:林彪周總理毛主席

周爾均

深情囑咐

難以承受之重

1967年初,“文革”的烈火越燒越旺,我的日子也越來越難熬。

這時,“兩條路線斗爭”已上升為革命與反革命的分野。在總后勤部,政治委員與政治部主任分別被宣布為總后第一、二號反革命修正主義代表人物。我作為政治部主任多年的秘書和現(xiàn)任秘書科長,自然也噩運難逃,成為被揭、批、查的“重要知情人”和“頭號?;逝伞保菜闶莻€“小走資派”。對我沒完沒了的批斗倒也罷了,最難過關的,是限期揭發(fā)交代直接領導和自身莫須有的“罪行”。這種無休止的精神苦刑,凡是當年挨過批斗的人都會有切身的體會。

關愛至深的“三點囑咐”

就在我萬念俱灰的時刻,從西花廳傳來七伯、七媽對親屬的三點重要囑咐:第一,這一段時間暫時不要聯(lián)系;第二,要在運動中學會游泳;第三,不要參加這個派那個派。

七伯、七媽這三點囑咐,是在“文革”形勢最復雜、斗爭最激烈的時刻,經(jīng)過深思熟慮,逐字逐句給予我們的指示,話短情長,飽含深意,充滿對晚輩關切愛護之情,給予我們在險境中堅持下去的力量和勇氣。

首先,“這一段時間暫時不要聯(lián)系”的囑咐,是對我們的一種精心保護。七伯深知,他是江青一伙下一步清除的主要目標。這時大街上已經(jīng)充斥著“擁護新文革”“打倒中國最大的?;逝伞钡臉苏Z和大字報,矛頭直指七伯。有的甚至猖狂地指名道姓,惡毒地進行人身攻擊。七伯深知,凡是同他有關聯(lián)的人,都有可能成為被打擊的目標。

就在七伯、七媽的“囑咐”傳來前夕,周總理辦公室副主任、國務院副秘書長許明,就因遭到江青指名誣陷自殺身亡。許明同志和她的愛人,原中共中央調查部部長孔原,都是長期在七伯直接領導下工作的優(yōu)秀領導干部、中國革命的有功之臣,因而成為江青一伙的眼中釘、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他倆的愛子,中信集團原董事長、中信改革發(fā)展研究基金會理事長、中國國際文化交流中心副理事長孔丹不久前告訴我,他母親去世時沒有留下任何遺言。許明深知,江青陷害她的目的,就是要“找出”哪怕絲毫蛛絲馬跡,作為構陷周總理的突破口,她不會給江青留下任何借口。與許明同樣,總理辦公室主任童小鵬、副主任羅青長、衛(wèi)士長成元功、秘書周家鼎等人,后來都成為江青指名道姓、蓄意陷害的對象。

七伯不只是對自己的親屬,在“文革”這一階段,對他的老戰(zhàn)友、老部下,更是盡其所能,及時予以囑咐和提醒。他親筆寫信,讓秘書周家鼎分別送給多位副總理傳閱,信中深情地叮囑:務必謹言慎行,不說過頭的話,不做過頭的事;務必堅持實事求是,決不能承認自己是所謂“三反分子”。家鼎說,七伯交代他,這封信務必當面送給本人閱看,不得讓秘書轉,不得放辦公室,看后由本人簽名。信傳閱完拿回,七伯看后立即燒毀。

家鼎同志是七伯的軍事秘書,在他身邊工作多年。20世紀80年代中期,他任國防大學紀委書記,我在校政治部工作,兼任校紀委副書記。我倆合作得很愉快。家鼎對我說,七伯寫的這封信,陳毅、李富春、李先念、譚震林等老同志看后都十分感動,有好幾位當場流了淚。

盡管七伯絞盡腦汁、煞費苦心地想要保護一批老同志,但在當時的惡劣環(huán)境中,要想保護所有的人是難以做到的。沒過多久,陳毅老總、葉帥、聶帥、徐帥、李富春、李先念、譚震林等革命元勛,終因向“中央文革”發(fā)難,發(fā)生了所謂的“二月逆流”事件?!八膸浫薄笔艿絿绤柵?。就是七伯,也不得不因江青誣陷我的周同宇伯父“與王光美哥哥王光琦借聚餐搞政治陰謀”,并誣陷維世大姐是“蘇修特務”,被迫親自簽字將周同宇和孫維世逮捕關押。七伯的初衷是采取特殊時期的特殊辦法,盡可能地對這些人予以人身保護,他曾用這種做法保護了一大批人。但并非事事都能如他所愿,維世大姐后來被江青一伙秘密關押、殘酷折磨致死,給七伯、七媽留下永遠的心中之痛。同樣,與七伯、七媽的“親屬關系”,仍然成為一些人整我和在軍的重要緣由。

其次,“要在運動中學會游泳”的囑咐,是教育我們在“文革”中有效地保護自己。對這場“無產(chǎn)階級文化大革命”的性質和走向,七伯通過幾個月的親身體驗,有了清醒的認識。因此,他沒有像以往那樣,教育我們積極投身革命、鍛煉提高自己,而是稱之為一場“運動”,讓我們“學會游泳”。

我雖然不是游泳高手,但學過游泳,會游泳。細想七伯的提示,堅持底線,保持堅強的信念和強大的定力,不到最后時刻決不輕言放棄。越是難以堅持下去的時候,越是考驗自己是否真正“學會”游泳的關鍵時刻。游泳也好,“運動”也好,道理其實是一樣的。

最后,“記住,不要參加這個派那個派”的囑咐,既是對我們的關懷與教誨,也表明了七伯對“文革”所持的鮮明政治態(tài)度。此時,江青一伙正大肆鼓吹在全國范圍內“旗幟鮮明地支持革命造反派”“讓真正的左派奪權、掌權”。對立雙方爭相給自己戴上“左派”桂冠,把自己的對立面打成“保守派”“?;逝伞保弥赖?,這就使派性之爭變?yōu)椤案锩c反革命”之爭,進一步釀成全國性的武斗和內亂。七伯很早就給我們注射了政治上的“預防針”,提醒我們遠離“這個派那個派”,他這樣做,也是冒著極大的政治風險。

七伯、七媽在關鍵時刻的“三點囑咐”,展現(xiàn)了他倆在復雜的政治斗爭中具有的遠見卓識和豐富的政治智慧,也是他們的黨性和人性的具體體現(xiàn)。他倆的指示,引發(fā)了我對那場內亂和對人生價值觀的深入思考,明白了許多當初并不懂得的政治和生活哲理。

眾目睽睽下與我的親切握手

就在接到七伯“這一段時間暫時不要聯(lián)系”的囑咐后不幾天,七伯與我就在一個特殊的場合見了面。而且他打破了歷來的約定,在眾多領導人面前親切地同我握手和致意。

1967年3月30日,黨中央、中央軍委在總后勤部禮堂召開全體干部大會,宣布邱會作回總后工作。當時總后機關已經(jīng)全面癱瘓,我是總后的一支“筆桿子”,重要會議的記錄、整理常由我負責,因此,會議記錄的重任落在我這個“靠邊站”干部的肩上。我站在主席臺入口處迎接領導人,七伯與中央幾位領導和老帥從休息室走向主席臺,正好同我打了個照面。我本來應該避開,不過,我實在想念七伯,機會難得,不但沒有避開,而且向前迎了一步。七伯見到我有些意外,更令我意外的是,他停下腳步,在其他領導人注目下伸出手來,同我緊緊地握了握手。我輕聲喚了聲“七伯”,七伯用充滿睿智的眼光凝視著我,“嗯”了一聲,頷首致意。自從“文革”以來,無論是報刊照片還是紀錄片,七伯的眼神幾乎都是嚴峻而深沉,少見笑容,而他這時的目光卻充滿了關懷和親切,我也深切地感受到七伯手中傳遞給我的力量和溫暖,他卻更加消瘦和疲憊了。此后,我雖然還有幾次機會見到七伯,但這一次卻是他和我的最后一次握手。

批林整風

總理在“文革”中的“三只胳膊”――余秋里與谷牧

余秋里和谷牧是在“文革”的特殊時期,經(jīng)黨中央批準,指名協(xié)助恩來伯伯工作的。當時,余秋里任國家計委主任,谷牧任國家建委主任。余秋里是馳名全軍的“獨臂將軍”。

在多位副總理和老帥被打倒或靠邊站的情況下,他倆在國家危困之際,輔佐伯伯撐起共和國大廈,厥功至偉。人們贊譽他倆是總理的“三只臂膀”。

我很早就認識余秋里。20世紀50年代初期,我參加西南軍區(qū)后勤部派往下屬一個汽車團的工作組,協(xié)助該團開展反貪污、反浪費、反官僚主義“三反”運動。當時,余秋里任軍區(qū)“三反”委員會主任,握有重要職權,僅次于軍區(qū)首長賀龍、鄧小平。

有一天,秋里同志直接來到汽車團視察工作。我們到團部門口迎接,他穿著一身洗得褪了色的舊軍裝,左臂的一只袖子空蕩蕩的。他精神抖擻,動作敏捷,吸煙時用一只手掏香煙、取火柴、點火,一氣呵成地完成這一連串動作,比常人還利索。余秋里在團里待了兩天,日夜不停地連軸轉工作。這個團還沒有新建營房,連隊分散駐扎在附近村莊和臨時工棚,相互間距離很遠,他一個不落地走了個遍。

在短暫的相處中,我對這位紅軍將領的獨特風格深有感觸。他為人豪爽豁達,直來直去;工作大刀闊斧、腳踏實地;在原則問題上是非鮮明,執(zhí)行黨的政策卻心細如發(fā)。

1952年,余秋里被任命為西南軍區(qū)后勤部部長兼政委,成為我的頂頭上司。這期間,我聽說了他在戰(zhàn)爭年代的傳奇事跡:長征中,任紅二軍團十八團政委時左臂兩次負傷,露出骨頭和筋絡,仍堅持不下戰(zhàn)場,托著一條傷臂爬雪山、過草地,度過整整192個晝夜。最終還是用木工的鋸子截去了左肢。這一壯舉,堪與青史留名的關云長“刮骨療毒”媲美。

1955年余秋里調北京任總財務部部長,1959年我調到北京后,七伯有次問起余秋里當年在西南軍區(qū)的工作情況。我把親身經(jīng)歷的有關秋里同志的逸事告訴伯伯,他聽了哈哈大笑,說:“這個余秋里,他就是這個性格!什么事都要親自過問、抓住不放。什么事也難不倒他。這回他在大慶發(fā)現(xiàn)油田,為國家立了大功。他是我們黨內難得的能文能武的好同志,你要好好向這位老領導學習。”

1971年9月13日,林彪叛國出逃事件發(fā)生后,我與分別了十六年的老首長余秋里重逢,并在他直接領導下參與總后批林整風運動。后來,我聽到他與谷牧兩位親自講述“文革”中輔佐七伯險渡國家經(jīng)濟難關的往事,其中有兩件格外使我感動。

余秋里說,1968年的經(jīng)濟形勢更加嚴峻。12月26日,凌晨兩點多了,周總理親自打電話叫他去,總理疲憊至極,面帶憂慮,他說:‘今年只有五天了,明年的計劃還沒有搞出來,一些重要的生產(chǎn)資料和人民生活必需品安排哪里生產(chǎn),往哪里調運,沒有個計劃怎么行呢?!嗲锢镏贫?969年第一季度計劃安排,經(jīng)總理審查同意后,立即報請毛主席批準。這樣,1969年開頭,總算有了一個可供遵循的方案。

這個事例表明,余秋里不僅在戰(zhàn)爭與和平年代能率領千軍萬馬斬關奪隘,而且在國民經(jīng)濟的危急時刻,幫助伯伯治理國計民生,不愧是伯伯夸獎的“黨內難得的能文能武”的治國之才。

谷牧同志曾與我和在軍做過長時間交談。他向我倆回憶了七伯“文革”中那句感人肺腑的“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不下火海誰下火海,我不入虎穴誰入虎穴!”談話的經(jīng)過。七伯的這句名言,常被人錯誤地引用,其時間、地點和原意都有很大出入。

谷牧同志所言是他的親身經(jīng)歷,也是唯一準確的版本。谷牧說:“這是總理在我召集的一個會議上講的。開會期間,周總理來了,他要聽聽大家的意見。結果幾個部長把總理包圍了。那也是當時有名的故事,叫‘五部長包圍周總理’,段君毅、呂正操都是老資格。部長們紛紛陳詞:他們這些人挨批挨斗沒關系,但是生產(chǎn)不能垮??!現(xiàn)在生產(chǎn)已經(jīng)很亂了。省委書記也紛紛訴苦,說生產(chǎn)垮了還革什么命啊??偫碇v了一番話:現(xiàn)在這個形勢是大勢所趨,欲罷不能,只有挺身而出來引導運動??偫碚f:“我怕什么,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不下火海誰下火海,我不入虎穴誰入虎穴!”

谷牧同志是一位端莊凝重的領導人,對七伯情深意切、敬仰有加,在同我倆交談時說到動情處,幾度痛哭失聲。談話結束時,他站起身來,說了一句擲地有聲的話,令人久久難忘:“周總理的功績與日月同輝,怎么估計也不為過!”

我所知道的林彪墜機身亡的真相

1971年9月13日,林彪倉皇出逃,折戟沉沙,葬身蒙古溫都爾汗。

9月20日,中央責令林彪的“四大金剛”黃永勝、吳法憲、李作鵬、邱會作隔離審查。總后勤部是“批林整風”重點單位,中央委派政治局委員李先念和國家計委主任余秋里指導總后運動。實際上,總后和總參、海軍、空軍這幾個重點單位及全國的批林整風運動,都是在周總理親自領導下進行的。由此,我有幸又一次見到了老領導余秋里,并在他的直接領導下度過了一段難忘的日子。

1971年10月上旬,余秋里代表李先念出席總后軍以上干部會議,傳達林彪反黨叛國事件。會議在總后黨委會議室舉行,出席的有六七十人。余秋里在會上傳達了林彪叛國出逃、機毀人亡的經(jīng)過和中央處理這一重大事件的詳細情況。到會的軍以上干部中,沒有一人會前得知一星半點“副統(tǒng)帥”叛變的信息,黃、吳、李、邱被隔離審查一事又與總后密切相關,因此,大家極度震驚又緊張不安,人人凝神靜聽,唯恐漏掉什么。畢竟,當時這件事對所有的人都是難以置信的爆炸性大新聞。各種傳言不脛而走,至今不絕,其中不少都是主觀臆測、以訛傳訛的編造。根據(jù)我的了解,有兩件在群眾中傳播很廣的所謂“內幕消息”,實屬不實之詞,應該予以澄清。

一是所謂“林彪外逃座機是被導彈擊落的”。

據(jù)先念、秋里同志傳達,實際情況是:1971年9月13日下午,在得知林彪座機即將飛出國境時,有關部門請示是否采取攔擊措施,周總理當即向毛主席匯報,毛澤東明確表態(tài):“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9月14日下午,七伯接到中國駐蒙古使館報告,有一架飛機在蒙古國溫都爾汗墜毀。從編號確認,這架飛機就是林彪乘坐的三叉戟專機。綜合判斷,應是他們一伙倉皇出逃,燃料耗盡,強行著陸以致墜毀。后來經(jīng)過現(xiàn)場勘查確認無疑。“導彈擊落”的傳聞純屬編造。

二是所謂“聽到林彪死訊后,總理號啕大哭”。

這件事也是無中生有。據(jù)先念、秋里同志傳達:9月14日下午,總理得知林彪座機在溫都爾汗墜毀,機中九人無一生還的消息后,隨即向人民大會堂待命的政治局成員傳達,會場變得一片輕松。

對于上述兩件事,更為詳盡的情況,我是從林彪墜機前臨危受命、前往空軍指揮所坐鎮(zhèn)指揮、現(xiàn)場處理這一重大危機的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軍委辦事組成員李德生口中直接得知的。

德生同志是我和在軍共同的老領導。20世紀80年代,我在國防大學工作時,德生同志任政治委員、黨委書記,我任校政治部副主任、主任,先后共事五年之久。無論他在職時或是離休后,只要是紀念總理的活動,他總是有請必到。1998年,《百年恩來》電視藝術片在上海舉行首映式,德生同志患腿疾行走困難,仍應我倆請求,坐火車和輪椅,專程從北京去上海出席活動并講話。

關于林彪座機墜毀前后以及與恩來伯伯相關的情況,德生同志作了詳細的回顧:

眼看林彪飛機要出境了,我請示周總理怎么辦,要不要派飛機攔截?

周總理告訴我,毛主席說:林彪還是我們黨的副主席呀!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不要阻攔,讓他飛吧。周總理還說:林彪是黨中央副主席,把他打下來怎么向全國人民交代!就這樣,我眼看著這架飛機于9月13日凌晨1時50分,飛出了國境線。

9月14日下午2點,周總理剛睡著,外交部送來我駐蒙古使館電報,秘書只好把他叫醒。周總理叫秘書念電報,當他聽到256號三叉戟飛機,于13日凌晨2時30分在蒙古溫都爾汗附近墜毀,機上人全部死亡時,連聲說:“啊,摔死了!摔死了!”他當即將這一消息報告了毛主席。毛主席聽了也很高興,說:“這是最理想的結果!”

9月15日,經(jīng)過我駐蒙古人民共和國大使到實地察看,完全證實林彪叛黨叛國,折戟沉沙,葬身于溫都爾汗。在八一前夕,還為林彪拍照的江青,這時也流出了演員式的眼淚,裝模作樣地和大家頻頻舉杯。后來才明白,林彪一死,她在“文革”中同林彪勾結的事情,就死無對證了。黃、吳、李、邱則強作笑臉,極不自然。周總理當著他們的面,非常嚴肅地指出:“林彪叛逃,你們是有跑脫不掉的責任的?!碑攬鲂迹狐S、吳、李、邱暫時不參加政治局的活動,集中精力檢查自己的問題,揭發(fā)交代林彪的罪行。

以上所述,才是真實的情景。

林彪之死,在當時,只能讓七伯卸下心中的一份沉甸甸的重負。

伯伯親自指導總后批林整風

林彪叛逃事件的發(fā)生,對毛主席是一次很重的心理打擊。因此,他從一開始就把所有的善后事宜交給周總理全權處理。七伯不負所托,以高度的政治智慧和超乎常人的精力,全力挑起了這副重擔。他指定協(xié)助處理這一事件的葉劍英、李德生、李先念、余秋里、張才千等同志,全都是治黨治國的棟梁之材。他們精心貫徹落實伯伯的指示,確保黨和國家的安全,并使批林整風在正確軌道上運行。

在總后批林整風過程中,余秋里每天必到。他白天協(xié)助總理辦理國務院業(yè)務組工作,晚飯后準時來到總后,陪同他的有國家計委處長房維中(后任國家計委副主任)。先念同志同他隨時保持著聯(lián)系。

秋里同志曾對我說:“你可知道總理現(xiàn)在擔子有多重。沒有他,我們這個國家不知道會亂成什么樣!”這個六人“小會”,常常要持續(xù)六七個小時,直到次日凌晨三點左右結束,秋里同志才乘車離開。隨后房維中和我按議定內容共同商量、起草簡報,成稿后已經(jīng)天亮。那一階段,我每天的休息時間不超過三四個小時,連續(xù)幾個月下來,深感身體難以支撐。我常想,自己不過是負責一個單位的具體文字工作,而每天要處理無數(shù)國內外大事、解決數(shù)不清的難題,還要應對“四人幫”明槍暗箭的伯伯,一個年逾七十的老人,即使是鋼鐵之軀,也經(jīng)受不住這樣的煎熬!后來的事實證明,我的擔憂完全不是多余的。

按照秋里同志囑咐,我們的簡報以絕密件直接報毛主席、周總理和中央極少數(shù)領導人,每次不超過七八份。除文字簡報外,李先念、余秋里還隨時向總理當面匯報總后批林整風情況,及時向我們傳達他的重要指示。七伯和先念、秋里同志竭力排除干擾,采取許多特殊和有效的辦法,在查清問題、消除隱患的同時,落實黨的政策,盡力挽回“文革”中造成的嚴重損失,為全面撥亂反正奠定了基礎。

在總后批林整風中,我直接參與了一件大事。這是恩來伯伯采取的一個重大措施:向毛主席進言,將“文革”期間總后流放外地的干部,調回原單位參加運動。

“文化大革命”在總后造成的一個嚴重惡果是:有大批干部和群眾受到打擊迫害。我國最高人民法院特別法庭判決書提及在1967年到1971年期間,總后被直接誣陷迫害的干部和群眾462人,8人被迫害致死。還有一位紅色醫(yī)療專家、總后衛(wèi)生部原副部長傅連暲,也是被迫害致死的。他在戰(zhàn)爭年代救治過毛主席和恩來伯伯,在“文革”初期遭批斗時寫信給毛主席,懇求救他一命。毛主席批示:“此非當權派,又無大罪,應予以保護?!钡捎谠獾搅直?、葉群嫉恨,江青、康生又直接插手,他和夫人陳真仁被關進秦城監(jiān)獄,遭到非人的待遇,僅15天就慘死獄中。

我同傅連暲和他夫人都熟悉。我在總后衛(wèi)生部工作期間,常向傅連暲副部長請示工作。他因兼任國家衛(wèi)生部副部長職務,在家辦公的時間多,他夫人陳真仁與我是同事,是總后衛(wèi)生部藥材局局長,因此我常去他們家中。印象中的連暲同志溫文爾雅,身體偏弱,患有胃病。我后來聽說牢房里只給他吃冰涼的窩窩頭,想吃口熱稀飯也沒有,顯然難以經(jīng)受牢獄之苦。傅連暲的慘死,毛主席必定有所耳聞。1975年我在總后黨委辦公室工作時,曾看到毛主席對賀誠同志信的批示原件,其中有一句話頗為動情:“賀猶幸存,傅已入土,嗚呼哀哉!”

至于遭受打擊迫害、被發(fā)放外地的人更為數(shù)不少。批林整風開始后,這些干部紛紛寫信,要求回北京參加運動,揭批林彪一伙的罪行。七伯意圖借此機會,向毛主席反映情況,爭取將這批干部調回北京工作。這件事如果得到毛主席的允準,就為全面解放“文革”中受迫害干部打開了一扇大門。這是七伯下的一步大棋,應該說也是一步險棋。

這件事是在極端保密的情況下進行的。1972年春末,秋里同志以執(zhí)行臨時任務為名,指名調我到國家計委辦公大樓,與計委副主任段云、顧明,處長房維中(他們三人被譽為國家計委的“一、二、三號大筆桿子”),關起門來,共同起草一個向毛主席、黨中央的報告,內容如上述。由于文件內容極其敏感和重要,我們在秋里同志親自指點下,夜以繼日,共商共議,字斟句酌,幾易其稿,大約用一周時間完成了任務。

為什么這個文件的起草這樣神秘,保密程度這樣嚴格呢?

“文革”中,中央和國家機關、軍隊和地方,都有大批干部被下放到山區(qū)、“干校”安置或勞動,其中包括黨、政、軍許多高級干部?!熬乓蝗笔录?,七伯曾利用各種機會,在征得主席同意后,陸續(xù)解放了一批軍隊的老同志。但進展很慢,七伯指令借總后的情況寫這個報告,走一步險棋,就是想一次解決一大批人的問題,為全盤解決問題創(chuàng)造條件。

總理審閱定稿后,由他直接報送毛主席。我留在國家計委待命。一天,秋里同志回到計委大樓,興沖沖地告訴我們:“總理剛才說了,文件報給主席,他沒有表示反對意見,可以理解為已經(jīng)默認了。我看,你們就照此辦理、具體落實吧!”

總后這一大批干部從外地返回北京,等于宣布“文革”中挨整干部的大批解放?;貋淼耐拘那檎駣^,一個個如同獲得了新生。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播到駐京各單位和外地,他們也紛紛照此辦理。

對批林整風中涉及的總后大量在職干部,伯伯和先念、秋里同志也提出了鮮明的政策。對這部分干部,原則上劃分為三類,嚴格按政策辦事。

從“九一三”事件發(fā)生到1973年上半年,七伯親自過問并通過先念、秋里同志具體指導,查清了問題,落實了政策,盡可能地團結了大多數(shù)人,通過一系列具體措施,逐步恢復遭到破壞的國家經(jīng)濟和社會秩序,落實黨的干部政策,盡力消除“文革”造成的種種災難性影響。

七伯在心中始終關心的是人,是每一個革命同志的政治生命。

鐵骨錚錚,唯民是從,把所有的人裝進自己的心里。這樣的人才是人民的好兒子,是黨的好領導、好干部。

(編輯 季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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