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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動不居:明代潁州兵備道駐劄地變移探賾〔*〕

2023-09-07 02:18:20陳業(yè)新
學術界 2023年8期
關鍵詞:壽州潁州弘治

陳業(yè)新

(上海交通大學 人文學院, 上海 200240)

一、引 言

乾隆《江南通志》云:明代“統兵之制,大略有三,一為都督府,一為鎮(zhèn)戍將領,一為督撫兵備”?!?〕所謂“兵備”,就是明朝地方國家權力結構重要組成部分之一的兵備道?!?〕《明實錄》、萬歷《明會典》、《明史》、地方志書等文獻對明代兵備道有較多的記載,學界對此也有一定研究?!?〕但誠如論者所言,受材料所限等因,學界迄今對明代兵備道個案研究不夠,以致影響整體上認識明清兵備道的演變及其折射的社會變遷?!?〕

潁州兵備道(以下簡稱“潁道”)設于弘治四年(1491),是明代南直隸地區(qū)較早設置的兵備道?!?〕但文獻關于其駐劄地的記載多有不同。如嘉靖《南畿志》、乾隆《江南通志》記其治于潁州的同時,又分別載稱“弘治六年,徙于壽州,尋復于潁”,“初駐壽州。(弘治)十年,移駐潁州”?!?〕同一文獻對其駐劄地記載不一,其本身即反映了該問題的復雜性。相關研究成果對此未曾關注,或付諸闕如。〔7〕厘清這一問題,既是潁道研究不可或缺的內容,也是對明代兵備道進行專門性深入研究的必要基礎。有鑒于此,本文對明代潁道駐劄地變動情狀及其動因等相關問題加以探析。

二、潁州兵備道駐劄地變動考述

自弘治時設置伊始,終訖崇禎時期,潁道先后曾以鳳陽、壽州、潁州、宿州為其駐劄地(見圖1)。

圖1 明代鳳陽府州縣、衛(wèi)所及壽潁地區(qū)巡檢司分布示意圖

(一)初駐鳳陽

兵備道為按察司分職機構,其官員通常由按察司副使或僉事充任(后來布政使司參政、參議也有擔任此職者)。但明代南、北直隸即“兩京不設布、按二司,……守、巡諸員無所屬,則寄銜于鄰近省布、按司官”?!?〕潁州轄于鳳陽府,隸屬南直隸,其兵備道寄銜于鄰近的河南按察司。〔9〕但河南按察司駐于開封,距其提督地區(qū)較遠,不便專理。弘治三年,直隸巡按杜忠因此奏疏朝廷:“河南僉事史俊奉敕提督直隸安慶等二十八衛(wèi)屯種,向因住劄該省,巡歷不便,以致屯政廢弛。乞令移居鳳陽?!鄙袝蠲舾矞??!?0〕提督安慶等28衛(wèi)屯種,是潁道職官重要職守?!?1〕如果我們把史俊據此移居鳳陽并整飭安慶等衛(wèi)占墾作為潁道設置之始,〔12〕那么其最初的駐劄地即鳳陽。只是此“鳳陽”,究竟是鳳陽府治所,還是鳳陽府境內的其他地區(qū)?順治《潁州志》:“初命河南按察司僉事提督廬鳳淮揚四府、安慶二十八衛(wèi)兼理刑,駐劄壽州”,〔13〕似乎其治所為壽州。然嘉靖《南畿志》則明確載潁道乃“弘治六年,徙于壽州”?!?4〕據此可知,巡按杜忠所奏、尚書李敏所準的“移居鳳陽”,即駐劄于其府治鳳陽。移治的動因,是其僉事駐地開封與提督地區(qū)相去較遠,“以致屯政廢弛”。為加強安慶等衛(wèi)屯政管理,明廷令其僉事移治鳳陽,整飭屯政,并在短期內取得效果?!?5〕

(二)駐節(jié)壽州

1.“弘治六年(1493),徙于壽州”。潁道何時由鳳陽遷治壽州,相關文獻記載不甚清晰。如嘉靖《潁州志》:弘治四年,潁州知州劉讓“奏請?zhí)碓O兵備。初命憲臣史公俊、申公磐住劄壽州”;嘉靖《河南通志》:“潁州兵備道,弘治四年建,按察司僉事領之”。因劉讓“請?zhí)碓O兵備”,“于是,命憲臣來守壽州”。〔16〕貽人以似乎弘治四年潁道移治壽州。然而,如前所述,弘治三年,杜忠奏請史俊由開封“移居鳳陽”,史氏次年駐鳳管屯。弘治四年因此被嘉靖《潁州志》《河南通志》等作為潁道設置的時間,并隨后載稱其道治壽州,極易造成該年潁道移駐壽州的誤解。實際上,河南按察司僉事史俊履職潁道,是在弘治六年二月明廷命之“兼整飭鳳陽兵備”后,亦即嘉靖《南畿志》所載的“弘治六年,徙于壽州”,〔17〕而非弘治四年。

移治起因,與潁州知州劉讓奏請增設兵備等官有關?!俺?潁州知州劉讓奏:本州地廣民豪,盜賊竊伏,乞增設兵備官或問刑官一員。兵部覆奏:不必增設,宜敕俊兼理之,故有是命?!薄?8〕劉氏乞添兵備等官的理由,是潁州“地廣民豪,盜賊竊伏”,但不惟如此。綜合相關文獻記載,概括而言,主要原因有:潁、壽地區(qū)地綰南北,地理位置重要,“防御宜嚴”;其“地廣民豪”,民風“健訟而善譖”,盜賊多發(fā);該地“州衛(wèi)相錯”,“犬牙相制”,“兵衛(wèi)或暴橫而罔知紀律”,田土“兼并”頻繁,屯田“荒穢”,屯“政日弊而禍亂將作”。《明孝宗實錄》所載僅從潁壽地方形勢的角度而言,但從其他幾則文獻記載看,主要原因還是地方州縣與屯田衛(wèi)所之間的矛盾。〔19〕這一點,可從劉讓嚴懲衛(wèi)所軍士的行動中得到印證??滴酢而P陽府志》:“初,州衛(wèi)異屬,軍強民弱,軍舍常侵凌百姓。讓懲之以法,公正自持,不少假借,紀綱大振。奏請兵備道移鎮(zhèn)潁、壽二州,潁至今賴焉。”〔20〕

明廷不愿在鳳陽單獨設立專職兵備道,其因有二:一則全國普遍如此?!?1〕彼時兵備道設置并不普遍,朝廷只在九邊、西南少數民族地區(qū),〔22〕以及那些形勢緊張地區(qū)增設兵備官員;〔23〕二則明廷常常通過其他舉措加強地方防控。這些措施包括“于額設官員內輪次委用”、增設地方職官、添設或調整巡檢司、變動行政區(qū)劃等?!?4〕且弘治初,即使是那些此前曾設兵備的地區(qū),由于形勢變化或節(jié)約支出等因,除必要者外,有些即遭裁革?!?5〕由于明廷不愿“增設”,遂有兵備遷治之舉。此次駐劄壽州,前后經兩位僉事?!?6〕弘治十年,治移于潁州。

2.正德中后期,“駐節(jié)壽州”。與此相關者,主要為正德時任職潁道的三晉人李鉞。據《明實錄》、嘉靖《河南通志》,李鉞在正德九年(1514)由刑部員外郎升任河南按察司僉事?!?7〕對于李氏任職潁道之事,嘉靖《潁州志》載:“李鉞,山西高平人。貢士。任僉事,正德十三年(1518)至,歷三年。力請得允,進階副使。致仕”?!?8〕但嘉靖《潁州志》所記有二誤:一乃李氏非山西高平人,而為山西太平人。萬歷《山西通志》:“李鉞,太平人?!苫g舉人。授萊陽令,抑強暴,邑民便之。同知兗州時,平曹州宼趙實,擒之。又御流賊有功,累官河南僉事。平獄革奸,權豪斂跡。忤權貴,遂引疾歸,進階四品。”〔29〕明清《高平縣志》并無李氏事跡記載,而雍正《太平縣志》等則記其事跡頗為具體。二為李氏擔任潁道職官的時間,嘉靖《潁州志》等作“正德十三年至”。但正德十一年刊刻的《治河總考》記有明武宗詔令臣僚協同治河的事例,其中一段文字即命“穎州兵備僉事李鉞”督同鳳陽府同知及其所屬官夫治理黃河?!?0〕表明至少在此之前,李鉞即為潁道職官,而非嘉靖《潁州志》等所謂的“正德十三年”。

對于李鉞駐劄壽州之事,雍正《太平縣志》記云:李鉞“由舉人任蓬萊縣知縣,查岀登州衛(wèi)侵占民田萬余畝,糧乃得完。密緝一術僧,解省,黨人數千立散。民便之。升登州府通判、兗州府同知,平曹州寇趙實,擒之。又督修黃河,從御流賊,有功,擢刑部員外郎。轉河南兵備僉事,駐節(jié)壽州,革奸平獄,權豪縮息。民為之謠曰:穎水魚蝦盡被兩繒挾去,荊山餓殍只因一李甦回。時穎州知府及兵備皆曾姓也。以忤劉瑾黨,引疾歸,進階四品,祀鄉(xiāng)賢?!薄?1〕據此可知,在李鉞擔任潁州兵備道期間,潁道移治于壽州?!短娇h志》所謂的“時穎州知府及兵備皆曾姓”,其中“知府”即潁州知州曾鼎;〔32〕曾姓兵備為李氏前任曾大顯。曾氏于正德七年末由蘇州府同知升任河南按察司僉事,〔33〕九年以僉事任潁州兵備?!?4〕

李鉞移治壽州之因,從萬歷《山西通志》、雍正《太平縣志》關于李氏“平獄革奸,權豪斂跡”、“革奸平獄,權豪縮息”等記載看,主要與其時的獄訟不公、權豪勢力膨脹有關。正德十五年(1520),郭震接任潁道。嘉靖二年(1523),郭震因平“賊”不力而遭“住俸”,不久乃調任陜西苑馬寺卿?!?5〕

3.萬歷十七年(1589),“奉命移壽州”。順治《潁州志》:“萬歷十七年,副使王之猷又奉命移壽州”,“(王之猷)萬歷十七年以副使任。未幾,移駐壽州”;順治《壽州志》:王氏“萬歷年任兵備副使,……駐節(jié)壽州”?!?6〕

王氏之所以移治壽州,康熙《新城縣志》所載其事跡或可喻之一二:王之猷,“丁丑(萬歷五年,1577)舉進士,授平陽府推官。至即覆仇獄,辨枉獄,又釋其以微訾煅煉成大獄者。守嚴潔,人不敢干以私??ぶ欣魪[廩奉法。三年奏最,擢禮曹郎?!熳幽铠P陽湯沐邑,江淮咽喉重地,值大祲,民群起嘯聚為盜,擢之猷觀察副使,備兵潁壽。議賑、議施粥、議平糶,皆有法,民相戒不為盜。又戮渠魁張戡等數十人。時值繕兵,命民訟者出鐵若干,鐵集而訟息。潁俗市病賈,之猷為減之,更額則命出石若干砌墩堠,市政以平。嘗出行縣,憩傳舍,聞哭聲,問之。其人曰:供具直如許,皆胥乾沒去。顧不能役強者,而某弱獨役。今將賣女子,故悲耳。之猷惻然償之,懲胥。條行郵驛事數款,民便之。……之猷練鄉(xiāng)兵,核營伍,修軍實,為備御計,民以無恐。江以北為患,莫如河。筑堤疏壅,歲糜費度支水衡錢數十萬。自河決范口,嚙雙溝,渰泗城,祖陵幾成巨浸。河使者更舉以屬,之猷乃遍歷水濱,望形勢,從上游緩懸湍,使得瀠洄而下,不至漰瀉為堤患。”〔37〕從這段文字可以看出,移治壽州原因有三:壽州距鳳陽相對較近,且為“江淮咽喉重地”,對保證“湯沐邑”安全至關重要;彼時的潁壽一帶災害頻發(fā),歲多“大祲”,〔38〕民人健訟,胥吏貪酷,社會動蕩,群盜嘯聚,“渠魁”輩出;而王氏才堪繁劇,執(zhí)法明斷,為政秉公,清廉嚴潔,可勝任兵備副使。總言之乃形勢需要。蒞任后的王之猷果敢有為,為民所愛。

此次移治壽州,其持續(xù)時間究竟有多長?我們可從順治《潁州志》的記載中尋找線索。該志稱,對于萬歷十七年移駐壽州后的歷任道員“治跡”,其志“以治不在潁”而皆“不書”。但該志又云:“朝廷千里之寄,總名曰潁道”。如歐陽東風、臧爾勸、朱錦、陸夢祖、趙彥、焦公溥、袁楷等“皆世所稱名卿,考《壽志》又不載,然則此官何所系屬,安可不志也?當考而補之?!薄?9〕也就是說,從萬歷十七年的王之猷始,中經歐陽氏,再到袁楷任內,潁道均駐于壽州。如順治《潁州志》載,李維禎在萬歷二十九年(1601)任兵備,駐壽州;〔40〕萬歷四十四年,賈之鳳出任潁道,同樣“節(jié)駐壽春”?!?1〕翻檢順治《潁州志》、乾隆《阜陽縣志》等,袁楷在崇禎十年(1637)以河南布政司參政任職潁道?!?2〕潁道萬歷年間長駐壽州,可能與神宗怠政有關。據《明實錄》記載,萬歷三十一年(1603),“工科右給事中宋一韓言:國家形勢,首燕京,肩齊晉,脅秦楚,跨吳蜀,履閩廣滇黔,而中州實為腹心,當亟簡撫臣,以重彈壓,且令道臣還駐穎州,以便控制。不報?!薄?3〕可見,彼時以壽為治,已與當時的潁壽形勢不甚適應,但宋氏建言終以“不報”而罷。不過,順治《潁州志》所載似不準確,因為據文獻記載,潁道在崇禎間曾先后移治于宿州、潁州。

4.崇禎十五年(1642),“駐壽州”。乾隆《壽州志》:張如蕙,“崇禎間任兵備副使,駐壽州。為政寬嚴并濟,……除大奸蠹,作養(yǎng)學校。時大兵云集,如蕙多方調護,兵民帖然,壽人賴之?!薄?4〕光緒年間刊刻的《壽州志》《鳳臺縣志》均作如此記載?!?5〕關于張氏任職潁道,順治《潁州志》、乾隆《阜陽縣志》稱其于崇禎十五年以僉事任?!?6〕然而,《崇禎長編》載崇禎十七年(1644)“加升張如蕙山東按察司僉事,管潁州道事”?!?7〕相較于《壽州志》等,該則記載有幾點不同:張氏于崇禎十七年蒞任,其職銜為僉事而非副使,其所任為山東而非河南按察司,潁道或為其代管。其具體情況如何?

為此,筆者翻閱了康熙《山東通志》、雍正《河南通志》,該二志所載崇禎按察副使或僉事職官中,均無張如蕙其人;而康熙《江南通志》潁州兵備道職官中則有張氏的記載?!?8〕表明《崇禎長編》“加升張如蕙山東按察司僉事”之載不確,張氏當不曾任職山東。此其一。其二,張氏司職潁道的時間,《崇禎長編》作崇禎十七年。然據明末清初《南渡錄》,崇禎十七年十一月戊午,明廷“升鳳陽副使張如蕙太仆寺少卿”;弘光元年(1645)四月己未,“沒守制太仆少卿張如蕙貲充餉”。〔49〕可見,張氏于十七年由潁道副使升任太仆寺少卿,并在次年因“憂去”而以“貲充餉”?!?0〕故《崇禎長編》載其十七年以按察司職官身份“管潁州道事”的記載亦不確,當以順治《潁州志》等所載崇禎十五年為是。其三,關于張氏潁道任上的身份問題。文獻記載有僉事、副使不一之說,其秩各為正五品、正四品。具體可從其升遷后的職務折射之?!赌隙射洝纷魈退律偾?正四品。若其職為副使,遷官太仆寺少卿,均四品,秩同,與稱“升”不副。就此而言,似初為僉事;《南渡錄》之太仆寺少卿,《國榷》、《甲乙事案》、乾隆《信陽州志》各作太常寺丞、太仆寺丞、太仆寺正卿,前二者官秩正六品,低于僉事、副使官秩,顯然有誤;太仆寺正卿即太仆寺卿,從三品,若考慮躐升可能性不大等因素,通常其升職前官秩略低一級,則其副使官職的記載當不虛?!?1〕就此而言,張氏司職潁道時究竟為僉事還是副使,尚難斷言。正因為如此,近人錢海岳《南明史》籠統記之云:“張如蕙,……歷鳳陽副使、壽潁僉事,督兵禽剿有功,入為太仆少卿,憂歸?!薄?2〕

至于張氏駐守壽州的原因,與其時明末“大兵云集”背景下民不聊生、奸蠹橫行的區(qū)域社會形勢有關。到任后的張如蕙在鏟除奸蠹的同時,興學養(yǎng)民,取得“兵民帖然”一時之效。

(三)駐劄潁州

1.弘治十年(1497),“自壽春移治潁州”。據嘉靖《潁州志》《河南通志》等,潁道于弘治十年閻璽出任其僉事始,正式駐劄潁州?!?3〕嘉靖邢一鳳亦曰:“自壽春移治潁州者,閻公定璽也”。〔54〕因此,嘉靖《潁州志》在記錄潁道職官時,一方面聲稱該道設置始于弘治四年,另一方面卻秉持“前代非治在潁者不書”的原則而以弘治十年移治潁州的閻璽為其道員之始?!?5〕據《明孝宗實錄》,閻氏在弘治十年十一月由戶部員外郎任河南按察司僉事;十七年,升按察副使,仍鎮(zhèn)潁,前后12年,直至正德三年(1508)。〔56〕此后,王純、席書、李天衢、孫磐、曾大顯等陸續(xù)出任道員,始終以潁為治,〔57〕直至正德后期。然而,邢一鳳《兵備道題名記》載稱,潁道治所“自壽春移治潁州者,閻公定璽也。中廢而復事者,席公同文也”?!?8〕其“中廢而復事者”一語暗示,其治所似乎存在弘治十年移治潁州后、席書出任道員前有所變動,并在席書司職潁道后再度遷潁的情況。

關于席書,嘉靖《潁州志》載:“進士。升僉事。復奉敕提督如前。正德六年,未至,丁憂。仕至禮部尚書”。即席書先后兩次任職河南按察司,前一次為僉事,但未必司職潁道;后一次則因丁憂未至。嘉靖《河南通志》稱席氏于正德二年任河南僉事;順治《潁州志》云其正德“六年以僉事。未任,丁內艱”,后官至禮部尚書?!?9〕但據《明實錄》,席書的前任王純在正德三年二月由江西按察司僉事升任河南按察司副使,十二月改任廣東按察副使。席書則于弘治十八年(1505)由戶部員外郎任河南按察司僉事,正德四年(1509)升任貴州按察司副使,2年后遷任河南按察司副使?!?0〕可見,王純改任廣東按察副使后的第二年(1509),席書升職貴州,正德六年(1511)專任河南副使,司職潁道,只是因丁憂未曾到任,嗣后李天衢“以僉事任”?!?1〕問題隨之而來,即正德三年王純離任后到正德六年席書到任前的這段時間,何人司職潁道?嘉靖《潁州志》專記潁州道員的《命使傳》中關于王純、席書的一段語焉不詳的文字透漏一二信息:“王純,浙江慈溪人。進士。任副使。正德三年至。未久,奉例裁革取回。席書,……四川遂寧縣人。進士。升僉事。復奉敕提督如前。正德六年,未至,丁憂?!薄?2〕也就是說,潁道在正德三年王純“取回”后到正德六年間,曾一度被裁撤。有學者曾指出,兵備道與法定府縣等權力機關相比,具有“權宜”性。兵備道常因地方動蕩而增設,一旦動蕩平息即予撤除。〔63〕潁道的“奉例裁革”,與弘治后期、正德初年的國家裁汰冗員有關。查閱《明實錄》發(fā)現,從弘治后期開始,朝廷上下對職官過多、國家財政負擔沉重等弊政多有深刻認知,臣僚屢屢疏奏裁減冗員。明廷一時掀起裁汰冗員的高潮?!?4〕弘治十四年,兵部應廷臣所奏而云:“國朝設官分職,舊有成法。歷歲額外添設,倍于原額,俸給之費皆出于民”。決定“自景泰以后添注內外鎮(zhèn)守、守備、協守、分守、兵備等官,一體裁革”。正德三年七月,明武宗“詔裁革山東、福建管海并南直隸管屯兵備副使”?!?5〕也就是說,王純于正德三年二月升任河南按察司副使,七月即遭裁革,十二月改任廣東按察副使。可見,王純的調任,與潁道裁革有關。而正德六年席書“復奉敕提督如前”,當指潁道的復置。復置后的潁道,仍以潁州為治。如順治《潁州志》:席書“仍奉命鎮(zhèn)潁州”;正德六年嗣司潁道者李天衢,亦以潁為治,〔66〕直至正德后期。

弘治十年閻璽移治潁州,或與其時災荒頻仍及其引發(fā)的社會不寧有關。如弘治九年,鳳陽等府及滁州、鳳陽等17衛(wèi)所發(fā)生水旱之災。次年春,明廷豁其九年稅糧子粒有差。十一年五月,盜賊寇劫河南夏邑官庫,典史被殺,驛馬遭掠。明廷雖對廬鳳災民有所賑濟,〔67〕但寇賊仍以災傷多發(fā)而時生。正德三年,廬鳳頻災,其毗鄰地區(qū)如曹州(今山東菏澤)、歸德(今河南商丘)等地寇賊屢發(fā),兩直隸形勢吃緊?!?8〕然而,就是在這種形勢下,潁道于正德三年遭遇“裁革”。正德六年的潁道復置,則與河北劉六、劉七起事有關。劉氏義軍長驅淮北,對中都鳳陽形成威脅。為加強軍事防御,席書被委副使,董理潁道。因未到任,李天衢繼之。彼時河北“流寇殘破齊、魯、晉、豫,遁而至潁,謀掠南畿”,并先后破太和、略潁州、圍潁上,潁川衛(wèi)指揮戰(zhàn)死,“勢甚急”。蒞任后的李氏“應機力辦”,率民嚴加防御,斬敵首數百,寇潰去,民得“更生”?!?9〕

2.隆慶四年(1570),“駐節(jié)潁”。潁人王謨《馬公生祠碑記》:“隆慶庚午(四年),云中馬公以戶部郎授河南僉憲,奉敕整飭廬鳳,駐節(jié)潁。持廉秉公,鋤強翼善,崇文修武,弭盜安民,錯無不美善。先是,武弁者魚肉諸士,而晉兵憲劉公左袒武弁,捶栲之慘,幾于阮焚。公置武弁于法。金張許史之請旁午于道,終不貸?!薄?0〕馬公即馬豸,大同人,隆慶四年以僉事任?!?1〕萬歷《潁州志》的“駐節(jié)潁”記載,說明馬氏任上以潁為治。

馬豸駐節(jié)潁州的原因,殆與潁州盜賊多發(fā)、衛(wèi)所武官橫行但地方官長無所作為有關。其時的潁州,“多盜難治”,〔72〕駐屯衛(wèi)所武官“骫法,大肆虐焰”,構害地方諸生,魚肉百姓。時任潁道僉事劉得寬〔73〕袒護武弁,“捽諸生數人,榜之百,幾死,一時士民閉門喪氣”。劉得寬罹劾而奪職,履職后的馬氏“按治奸盜”,“訪緝慣賭惡少,核確無遺奸。強盜情真,即杖斃于通衢”,并“抵武弁法”。但“權貴書札盈案”,“復遠賂其兄轉請”,可見其時潁州社會污濁之一般。馬豸不為所動,“光明嚴毅,舉動不茍”,“按治奸盜”,武弁伏法,“鬼蜮潛行”,“無敢竊發(fā)”,治理頗見成效。〔74〕

3.崇禎八年(1635),“奉旨永鎮(zhèn)潁州”。順治《潁州志·郡紀》:“崇禎八年,因寇陷潁,(潁道)奉旨永鎮(zhèn)潁州”;其《宦業(yè)傳》又載:“崇禎八年,賊破潁,御史田用坤以潁人悉本土利害緩急請于朝,奉旨仍移本州”、“八年,潁被賊破,謝參政肇玄又奉命專駐潁,今皆因之”。〔75〕表明:其一,潁道治所于崇禎八年遷至潁州。其二,移治原因為明末農民戰(zhàn)爭對潁地的襲擾。順治《潁州志》載:八年正月初十日,李自成部“突至圍城。時承平久,無備,……通判趙士寬、知州尹夢鰲、鄉(xiāng)官張鶴鳴初率眾守之,及眾傷不能支,十二日午,賊穴城入,編(遍)焚房舍,縛執(zhí)人索金?;蝾惞傩炭街?或加異刑苦之,或剖孕婦而視其胎,或開人腹為槽,納糧于中以飼馬,慘極百狀,盤踞三晝夜去?!旁?流賊復侵潁,兵備道謝肇玄命貢士李栩擊走之?!薄?6〕而駐地遷回潁州,則與此境下潁人田用坤御史的奏請有關。其三,移治發(fā)生于謝肇玄司職兵備道任上。受兵燹影響,潁州城郭毀壞,孑遺遠竄,盜賊時現。謝氏臨亂受事,悉力補輯,“其防御之艱,撫字之勤,不遺余算”。且往返“馳驅潁、壽”間,“百計綢繆,櫛沐不暇”,終“因勞至疾,遂卒于壽”。〔77〕

(四)移鎮(zhèn)宿州

康熙《鳳陽府志》:胡沾恩,“任潁州兵備,慷慨有才略。舊駐潁州,因宿州東北有張山,界在徐蕭,賊首李五倡亂,梗塞道路,乃移鎮(zhèn)宿州。沾恩統兵進剿,手縛渠魁,各院疏薦其功。”康熙《宿州志》:“天啟二年(1622),山東白蓮教起,報且急。署州事李齊松守城,晝夜不懈。會潁州道移鎮(zhèn),賊卻走”;“崇禎間,張山寇荒,詔移潁州兵備道駐劄宿州,建中軍守備署,在城外東北隅。(崇禎)十三年(1640)毀于火”?!?8〕綜而言之,主要有三點:其一,移鎮(zhèn)宿州當為事實。移治緣由、過程、道員、衙署等記載明確,足以證之。其二,移鎮(zhèn)宿州的時間??滴酢而P陽府志》稱移治發(fā)生于潁州兵備胡沾恩任內;康熙《宿州志》稱“天啟二年,山東白蓮教起,……會潁州道移鎮(zhèn),賊卻走”,似于天啟二年移鎮(zhèn)?!?9〕但該志同時又載,“崇禎間,張山寇荒,詔移潁州兵備道駐劄宿州”,則潁道似崇禎時改治宿州。其三,此次移治的直接動因,乃宿州東北張山發(fā)生的李五動亂。茲據史料記載,對有關問題稍加勾陳。

明代宿州隸屬正德六年(1511)設置的徐州兵備道管轄?!?0〕隆慶三年(1569),設徐州總兵府,駐節(jié)徐州,提調鳳陽府境內宿州、潁州等衛(wèi)及潁上等所。按是年河道總督翁大立之請,總兵“于所統地方分月駐劄”,一至四月、五至八月、九至十二月各移駐于徐州、歸德(萬歷二年裁)、宿州?!?1〕天啟二年,山東爆發(fā)白蓮教起義。九月下旬,數萬義軍迫近徐州;十月初,南渡黃河,威脅鳳陽。明廷詔令潁、徐兵備道相機屠剿。右僉都御史徐必達上疏,就當時“無一人不好亂,無一處無訛言”形勢而指出,“往時虞在海寇,故淮揚間置兵星列,而鳳宿在內,寂無一兵”。但“自來英雄每于芒碭鳳泗崛起”,“況鳳陽無城”,又為皇、祖陵所在,出于拱衛(wèi)中都和二陵安全之慮,稱“宿州必不可無兵”,建議“就使此賊旦夕就平,臣今所發(fā)之兵,宿州不可不留一千守也?!薄?2〕由此可知,無論徐州總兵是否如前周期性移駐宿州,宿地都因其重要而為明廷重視。只是這一疏請,似無下文。據《明熹宗實錄》記載,天啟六年底,鳳陽巡撫蘇茂相故事重提:“自蓮妖之后,議設大將統重兵以固保障,可謂長慮。卻顧因軍餉不敷,止設官兵三千,已非原題初意。后錢糧益難,遂以操軍民壯補數,……近且餉日縮,而兵日銷,并操軍馬壯僅足二千。城沉年荒,何所恃以彈壓。合無于淮南北各營官兵裒多益寡,毎百量汰三名,計沿江沿??商陌儆嗝?取其餉,召募精壯,以實徐之行伍。仍撥哨官分駐于長山、九鼎山諸盜賊出沒之處,庶武備修而奸萌杜,地方可無意外之虞矣”?!?3〕建言朝廷在強化徐州兵備的同時,加強長山、九鼎山等處的控馭。

蘇氏奏文之“長山”,又作“張山”,明清方志有時或作“章山”,位于徐州府蕭縣東南山巒地帶。〔84〕乾隆《靈璧縣志》也稱“張山在蕭縣境”,云:“靈璧山脈發(fā)于蕭、宿之境,……又(北部之)南岡巒相屬,直接蕭縣之張山,此縣境西北諸山之大概也”;〔85〕《明熹宗實錄》中的“九鼎山”即靈璧境內之北的九頂山?!?6〕同治《徐州府志》:徐州“東南至張山,九十里,界靈壁。據同治八年(1869)蕭縣知縣顧景濂勘送縣圖,張山東五里九頂山始為靈壁界,山南五里大廟圩迤南為青塜湖,湖西岸即蕭境,湖南接老汪湖,中有洲曰曹家樓,東里許有三界碑,東北為靈壁,東南為宿,西為蕭也”?!?7〕可見,九頂山位于鳳陽府靈璧縣北境,與毗鄰徐州府蕭縣張山所在山丘連綿,且張山、九頂山相去僅數里。由于這一地帶岡巒起伏,交通不便,張山、九頂山一帶因此成為軍事力量頗為關注的地區(qū)?!?8〕蘇茂相的“徐武宜振”建議得到兵部“允宜施行”之應,〔89〕但具體實施情況不得而知。次年亦即天啟七年,張山居民李五、鄭三峰等“以山為險”,四處“大肆剽掠”,為害于徐、宿、邳三州,“官兵屢擒未獲”。崇禎元年,徐州副總兵馬爌等率兵攻之,擒獲李五并斬之,“余黨始散”。〔90〕

至此,可以明確:其一,移鎮(zhèn)宿州當在崇禎初。天啟七年(1627)發(fā)生的李五等動亂,在崇禎元年(1628)被平定??滴酢而P陽府志》載稱,剿滅李五等叛者,除徐州副總兵馬爌等外,潁州兵備道胡沾恩亦有“其功”。據文獻記載,胡氏于崇禎元年五月由武選司郎中升任河南按察司副使,〔91〕三年夏,胡氏改任山西副使,“寧武兵備”,〔92〕江陵人呂道昌以按察副使身份接其任?!?3〕表明胡沾恩任潁州兵備時間為崇禎元年至三年,潁州兵備道移治宿州當發(fā)生于此間。其二,如前所述,張山在蕭縣東南境,非宿州境內,屬徐州府,但界鄰宿州之靈璧。其三,移治的原因,除該地直接民亂外,還與明末華北形勢緊張直接威脅中都鳳陽和二陵安全背景下,徐州、宿州兵防不足有直接的關系。

三、討論與結語

(一)潁道駐劄地的變動不居

一則駐劄地變動次數,從弘治到崇禎,潁道治所先后九徙,這種區(qū)域內頻繁移治的情況,相較于明代其他兵備道,當屬極為罕見。二為潁道治所有四:鳳陽、壽州、潁州、宿州(見表1)。潁道4治所和治所間9次移徙,以及該道乃江南地區(qū)最早設置的兵備道等情實,可見潁道獨特性之一斑。三是治所的9次變動,有兩個時間段較為集中,即弘治、崇禎兩朝,分別為潁道初設階段和明末時期。弘治時期不到10年時間,治所竟前后三遷,表明潁道初設,駐劄地的選擇不甚明確,遂有治所屢次遷移并最終治于幾年前劉讓奏請?zhí)碓O兵備的潁州;崇禎朝10余年間的幾次遷治,則完全出于區(qū)域形勢的應急之需,彰顯了兵備道的核心功能。

表1 明時期潁州兵備道駐劄地變動情況

(二)壽、潁之間:潁道主要駐劄地

就4個駐劄地的駐劄次數而論,先后被作為潁道治所者,鳳陽1次、壽州4次、潁州3次、宿州1次,壽州次數最多,潁州次之;駐劄時間長短方面,四地分別合計為:〔95〕鳳陽2年、壽州104年、潁州41年、宿州5年,壽州駐劄時間最長,約占明代潁道存續(xù)年份的68%,次之者位潁州;又據順治《潁州志》、乾隆《江南通志》等,弘治四年(1491)至崇禎十七年(1644)150余年間,先后出任潁道兵備職官者共68位,〔96〕駐守于鳳陽、壽州、潁州、宿州者各計為1位、〔97〕46位、19位、3位,以駐壽道員最多,其占比約68%,駐潁者次之。可見,潁道社會控制的重心主要在潁壽一帶。這一重心的形成,與其時鳳陽地區(qū)衛(wèi)所的空間分布有關。

“兵者,先王所以威天下而拆奪奸宄、戡定禍亂者也”?!?8〕為有效控制地方,明廷在鳳陽府設有15衛(wèi)、2所,作為地方安全保衛(wèi)體系(見圖1)。其中轄于中都留守司的8衛(wèi)1所,均分布在府治內或附郭鳳陽縣及其周邊40里以內的地區(qū),共41千戶所;毗鄰鳳陽縣的定遠另設有直隸朝廷的“京衛(wèi)”——飛熊、英武2衛(wèi),計10千戶所;府治北則有轄5千戶所的宿州衛(wèi),明祖陵所在有領9千戶所的泗州衛(wèi);鳳陽府西部、西北廣袤地區(qū)僅有壽州衛(wèi)、潁州潁川衛(wèi)、亳州武平衛(wèi)和潁上守御千戶所,合計16千戶所?!?9〕若以宿州、懷遠縣一線為界,將鳳陽府所轄分為東、西兩部分,不難發(fā)現其地方控馭力量的空間分布極不平衡:首先,東部地區(qū)因系中都、二陵所在,集中分布了12衛(wèi),計有65千戶所,衛(wèi)、所均約占明代該府境內衛(wèi)、千戶所總數的80%;距離府治相對較遠、面積更為廣大的西部地區(qū)則僅設3衛(wèi)1所共16千戶所,其數量為東部地區(qū)1/4,區(qū)域軍事控制的薄弱顯而易見。其次,屯田始終是明代鳳陽地區(qū)衛(wèi)所重要職守之一。但在明代鳳陽府內,其衛(wèi)所屯田也有較大差異。根據成化《中都志》記載,鳳陽府境內的13衛(wèi)2所(飛熊、英武2衛(wèi)因屯田不詳而未計入內),共屯田約19490頃,簡單計算,每一衛(wèi)所平均屯田1390余頃。其中中都留守司所轄8衛(wèi)1所及其附近的泗州衛(wèi),共屯田地塘池約9180頃,衛(wèi)所平均屯田不及920頃;若除卻泗州衛(wèi)屯種的2576頃田地,則中都留守司所轄各衛(wèi)所平均屯種田地僅730余頃。而西部距府治相對較遠的宿州、壽州、武平、潁川4衛(wèi)和潁上1所則不然,5衛(wèi)所共種田地10310余頃,衛(wèi)所平均屯種2060余頃,其平均屯田頃畝數約為距府治較近中都留守司所轄諸衛(wèi)所屯田均額1.8倍,而潁川衛(wèi)屯種的土地更是高達4480頃?!?00〕可見,中都留守司所轄衛(wèi)所的主要職守是“拱衛(wèi)”中都,屯種只是其次,而西部潁壽一帶衛(wèi)所作用則相反,折射了鳳陽地區(qū)軍事控制的空間差異。為加強潁壽一帶的社會控制力量,以及有效拱衛(wèi)中都、保護二陵,在控制力量并無增加的情況下,明廷遂重點以分布于淮河南北、相去200余里的壽、潁為潁道治所,并根據社會控制和防護形勢的需要,頻繁遷治于壽、潁之間。

(三)駐劄地階段性變動的原因

其一,兵備由開封移治鳳陽,乃兵備道的最初職能使然。提督江北屯種,是河南僉事重要職守?!?01〕因屯田管理之需,遂有僉事史俊從窎遠開封移駐鳳陽之事。在其后來的移治過程中,管理屯田始終是潁道職守之一,但并非主要者,主要者為社會控制。

其二,關于駐劄壽州的問題,有二個突出的現象值得注意。一為初設時,潁州知州劉讓上疏奏請“增設兵備官或問刑官一員”于潁州,明廷卻終“以河南按察分司備兵駐節(jié)壽州”;二是有明一朝,潁道主要以壽州為治,其駐治道員數及駐劄年數,均在2/3以上。尋究其由,殆與壽州地理位置及其重要性有關。如所周知,壽州自古就是戰(zhàn)略重地,文獻對此有諸多論述。如成化《中都志》載壽州乃“建業(yè)之肩髀”,稱其“戰(zhàn)國為吳楚交會,六朝為南北要沖,扼淮上流,水陸輻輳,古今舟車接跡之地”。〔102〕秦漢以降,壽州即為重要行政官員治所,“漢唐以來,常為刺史、郡守治所,扼以重兵,寇難數發(fā)”?!?03〕及迄明代,朱明王朝起于江淮,“奮跡中都,實為近邑,矧天險絙峙,足以控汴聯江,奠王圻、康四海矣。是故剖之封爵,以輔邦政;樹之守令,以辨邦治;翊之戎衛(wèi),以振邦烈”?!?04〕壽州對拱衛(wèi)中都乃至“奠王圻、康四?!本芯薮髴?zhàn)略意義,故而成為區(qū)域重要行政、軍事中心,明代兵備以之為主要駐劄地,即與此密切相關。

其三,駐劄地頻繁變動的原因。包括三方面:一與兵備道的臨事設置有關。誠如論者所云,明代兵備道因事臨時差出添設,非祖制額設而無定員?!?05〕兵備道因不受行政框架限制而具有靈活性,可據需通過隨時添設、〔106〕移其治所等手段,達到社會控制的目的。嘉靖時潁州知州呂景蒙于其所修《潁州志》中在記載潁州道員時即曾論曰:“命使,一方之重寄也,而全淮二鎮(zhèn)之勢,在徐為左臂,在潁為右臂,皆所以御敵人之沖也。任斯責者,豈但督理刑名而已也,必日閑輿衛(wèi),使其風聲氣勢既足以詟服人心于未然,而其設機應變又足以折御勍敵于已至?!薄?07〕其“設機應變”一語,即反映了兵備道具有包括變更駐劄地在內的靈活性特征,其駐守可因需而變。

二乃潁道轄地廣大使然。據嘉靖《南畿志》等所載,潁道所轄之地,最初包括廬州、鳳陽、淮安、揚州四府,以及安慶等江北28衛(wèi)在內的廣袤之地,后來隨著該區(qū)域相應兵備道的設置,其管轄空間有所縮小,但仍涵括廬州、鳳陽、滁州等府州及其境內“所屬七衛(wèi),并設于境外者”,同時因轄地瀕臨長江,廬州府、和州等處“江防事宜”亦由其“兼管”?!?08〕明代中后期潁道轄地主要為鳳陽、廬州、滁州地區(qū),面積廣大,包括今安徽淮北和江淮北部地區(qū),幾占今皖省之半,衛(wèi)所較多,且人口繁庶,〔109〕兵備道所司事務較廣,〔110〕由其初的衛(wèi)所屯墾、理刑,〔111〕發(fā)展到后來諸如地方水利、災賑、稅賦、教育等,〔112〕儼然縣府之上的行政職官,凡系地方事務,均為兵備道分內職事,并為此而疲于轄域各地。萬歷間,時人為潁道副使楊芳所作的去思碑即云:“潁道所攝既遠,而上下牒訴倥傯填委,日不暇給”?!?13〕崇禎時期兵備道謝肇玄因頻繁“馳驅潁壽”間而勞累至死的事例,則折射了道員奔逐轄地“櫛沐不暇”之實。〔114〕

三則具體移駐何地,與其時該地的社會形勢有關。明時期,與南直隸其他府州相比,鳳陽地區(qū)總體上事務繁雜,社會問題較為突出,〔115〕地方形勢多變。為處理階段性區(qū)域社會問題,在兵備道員額既定的情形下,潁道只能通過變更道員駐劄地的手段,加強對地方社會的鎮(zhèn)撫。潁道治所的因事而徙,不僅保證了階段性的社會治理具有相對的針對性,而且也一定程度上避免了道員的長期遠途奔波,有助于提高治理效率。

總之,明代潁道駐劄地的頻繁遷移及其不一原因,揭示了潁道治所變動是一個繁雜的歷史現象,折射了其轄域內的社會變遷和明廷據此而變的社會控制等情狀,說明全面、深入地研究兵備道個案,對從不同視角、不同側面立體認識地方社會發(fā)展及其與中央政府的關系具有積極的意義和價值。

注釋:

〔1〕《武備志》,乾隆《江南通志》卷92,《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509冊,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86年,第561頁。

〔2〕〔63〕方志遠:《明代國家權力機構及運行機制》,北京:科學出版社,2008年,第326、324頁。

〔3〕有關明清道制的研究成果,對明代兵備道有程度不同的涉及,如王天有《明代國家機構研究》(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2年)、方志遠《明代國家權力機構及運行機制》(北京:科學出版社,2008年)等;明代兵備的整體、專門性研究則有如盧葦《明代海南的“海盜”、兵備和海防》(《暨南學報》1990年第4期)、羅冬陽《明代兵備初探》(《東北師大學報》1994年第1期)、謝忠志《明代兵備道制度:以文馭武的國策與文人知兵的實練》(臺灣明史研究小組,2002年)、郭培貴等《〈明史·職官志四〉兵備道補正》(《文史》2004年第3輯)等;近些年來對些許地區(qū)兵備道及相關問題的個案考察成果有如陳曉珊《明代遼東中層行政管理區(qū)劃的形成——以遼東苑馬寺卿兼職兵備事為線索》(《中國歷史地理論叢》2011年第2輯)、阿風《明代“兵備道契尾”考》(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明史研究室:《明史研究論叢》第12輯,北京: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2014年)、李翼恒《明代徽寧兵備道考》(中國明史學會:《明史研究》第16輯,合肥:黃山書社,2018年)、謝忠志《精兵簡政:明代江西兵備道考辨》(臺灣《成大歷史學報》2019年第57期)、齊創(chuàng)業(yè)等《明代安慶、徽州地區(qū)兵備道分合演變考論》(《歷史地理研究》2020年第2期)、趙文濤《明代兵備道駐地選擇機制探析——以郴桂兵備道為例》(《歷史地理研究》2022年第1期)等。

〔4〕李翼恒:《明清地方道制研究述評》,《中國史研究動態(tài)》2020年第2期。

〔5〕《職官志》,乾隆《江南通志》卷103,《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510冊,第90、99-103頁。

〔6〕《總志二》《總志三》《郡縣志六》,嘉靖《南畿志》卷2、卷3、卷9,臺北:臺灣學生書局,1987年,第95、153、477頁;《武備志》《職官志》,乾隆《江南通志》卷92、卷103,《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509、510冊,第563、90頁。

〔7〕如謝忠志專著所附圖表,即對潁道駐地未予標注(《明代兵備道制度:以文馭武的國策與文人知兵的實練》,2002年,第162頁)。

〔8〕《職官志四》,《明史》卷75,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第1845頁。清初《閱世編》:“道臣之職不一,其出駐外府、州、縣者,……皆以布、按二司佐貳為之?!媳眱删o布、按,則借員于他省,……某省提刑按察使司,或副使僉事,或布政使司參政、參議”(葉夢珠:《建設》,《閱世編》卷3,來新夏點校,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第72-73頁)。

〔9〕早在兵備道設立之前,鳳陽府相關司法事務即由河南按察司專理。《明英宗實錄》載,正統十四年(1449)十一月,明廷命“鳳陽府知府楊祖為河南按察司副使,專理鳳陽府所屬刑名”(《廢帝郕戾王附錄第三》,《明英宗實錄》卷185,正統十四年十一月丙戌,臺灣“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1962年校印本,第3679頁)。弘治初設立后,潁道一直寄銜河南。如嘉靖《河南通志》載河南兵備道有五,潁道乃其一;《南畿志》:“河南按察僉事兵備,治穎州,統制滁州衛(wèi)……鳳陽七衛(wèi),并設于境外者”(《城池附兵御》,嘉靖《河南通志》卷13,李景文等:《河南大學圖書館藏稀見方志叢刊(9)》,北京: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6年,第358-361頁;《總志三》,嘉靖《南畿志》卷3,第153-154頁)。但清官修《明史》載潁道寄銜山東(《職官志四》,《明史》卷75,第1844頁),今人誤以為是(譚其驤:《元·明時期》,《中國歷史地圖集》第7冊,北京:中國地圖出版社,1982年,第47-48頁;《明代兵備道制度:以文馭武的國策與文人知兵的實練》,第162頁)。郭培貴等對此有簡要辨析(《〈明史·職官志四〉兵備道補正》)。

〔10〕張學顏等:《屯田》,《萬歷會計錄》卷38,《續(xù)修四庫全書》第833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第92頁。

〔11〕《明孝宗實錄》卷107,弘治八年十二月癸丑,第1950頁;《命使傳》,嘉靖《潁州志》卷13,《天一閣藏明代方志選刊續(xù)編》第35冊,上海:上海書店,1990年,第948頁;《屯田》,《萬歷會計錄》卷38,《續(xù)修四庫全書》第833冊,第92頁;《郡紀》,順治《潁州志》卷1,張明華等:《順治潁州志校箋》,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9年,第25頁。

〔12〕嘉靖《河南通志》:“潁州兵備道,弘治四年建,按察司僉事領之?!?《城池附兵御》,嘉靖《河南通志》卷13,《河南大學圖書館藏稀見方志叢刊(9)》,第361頁。)另見《郡紀》《命使傳》,嘉靖《潁州志》卷1、卷13,《天一閣藏明代方志選刊續(xù)編》第35冊,第577-578、947頁。

〔13〕〔76〕《郡紀》,順治《潁州志》卷1,《順治潁州志校箋》,第25、36-37頁。

〔14〕《郡縣志六》,嘉靖《南畿志》卷9,第477頁。

〔15〕弘治五年,提督屯種僉事史俊奏稱,查出安慶衛(wèi)指揮石全等占種地350余頃,“參提問罪,監(jiān)追子粒,退地給軍。尚書葉淇覆準?!?《屯田》,《萬歷會計錄》卷38,《續(xù)修四庫全書》第833冊,第92頁。)

〔16〕《命使傳》,嘉靖《潁州志》卷13,《天一閣藏明代方志選刊續(xù)編》第35冊,第947頁;《城池兵御附》,嘉靖《河南通志》卷13,《河南大學圖書館藏稀見方志叢刊(9)》,第361頁。

〔17〕《明孝宗實錄》卷72,弘治六年二月辛丑,第1346頁;《郡縣志六》,嘉靖《南畿志》卷9,第477頁。

〔18〕《明孝宗實錄》卷72,弘治六年二月辛丑,第1346頁。

〔19〕《命使傳》,嘉靖《潁州志》卷13,《天一閣藏明代方志選刊續(xù)編》第35冊,第947頁;《城池兵御附》,嘉靖《河南通志》卷13,《河南大學圖書館藏稀見方志叢刊(9)》,第361頁;《職官表》《藝文中》,順治《潁州志》卷10、卷18,《順治潁州志校箋》,第348、818頁;《秩官一》,乾隆《阜陽縣志》卷7,《故宮珍本叢刊》第105冊,第287頁。

〔20〕《名宦下》,康熙《鳳陽府志》卷26,康熙二十三年(1684)刻本,第23a頁。

〔21〕如弘治十二年(1499),巡撫山東都御史何鑒奏請?zhí)碓O山東按察司副使一員,“常居曹、濮等州,提督屯堡,操習民壯,緝捕盜賊,兼理詞訟,以為山東、河南直隸等處應援”。明廷覆:“兵備官不必添設,惟于額設官員內輪次委用?!?《明孝宗實錄》卷157,弘治十二年十二月乙巳,第2824頁。)

〔22〕如成化十一年(1475)在代州雁門等關增設按察司副使“整理兵備”;二十三年十月,明廷準戶部“添設云南按察司副使一員,專管騰沖、金齒等處兵備”之請等(《明憲宗實錄》卷141,成化十一年五月戊午,第2626-2627頁;《明孝宗實錄》卷5,成化二十三年十月己丑,第91-93頁)。

〔23〕如成化末,界于福建、廣東、湖廣之間的贛州“流劫之賊動以千計,云合烏散,去來無?!?因其“道路崎崄,不便用武將;守之以兵,則士苦暴露飛挽為難”。為加強控制,兵部在贛州會昌各設分守參將、兵備副使一員(《明孝宗實錄》卷8,成化二十三年十二月癸酉,第161-162頁)。

〔24〕如正統七年(1442)十一月,明廷接受通政司右參議王錫因潁州“土著及客戶寄籍者日以繁盛,宜增官管理”之請,“增置直隸鳳陽府潁州同知一員”等;正統十年,以巡撫侍郎薛希璉言潁州亳州“地迫黃河,居民叢集,正逋亡往來之路,宜設巡司以盤詰之”,設義門巡檢司等;弘治九年升亳縣為亳州等(《明英宗實錄》卷98、136,正統七年十一月丙寅、正統十年十二月癸卯,第1971、2695-2696頁;《明孝宗實錄》卷118,弘治九年十月癸卯,第4793-4794頁)。

〔25〕《明孝宗實錄》卷69,弘治五年十一月癸酉,第1309-1310頁。

〔26〕順治《潁州志》:“初,史公俊、申公磐駐劄壽州”(《職官表》,順治《潁州志》卷10,《順治潁州志校箋》,第348頁)。

〔27〕《明武宗實錄》卷118,正德九年十一月癸酉,第2389頁;《職官》,嘉靖《河南通志》卷12,《河南大學圖書館藏稀見方志叢刊(9)》,第252頁。

〔28〕〔32〕〔34〕〔55〕〔62〕〔107〕《命使傳》,嘉靖《潁州志》卷13,《天一閣藏明代方志選刊續(xù)編》第35冊,第951、638、951、947-948、948-949、954頁。

〔29〕《人物中》,萬歷《山西通志》卷19,崇禎二年(1629)刻本,第42a頁。

〔30〕車璽等:《治河總考》卷3,《四庫全書存目叢書·史部》第221冊,濟南:齊魯書社,1996年,第219頁。

〔31〕《人物志》,雍正《太平縣志》卷6,雍正三年(1725)刻本,第16b-17a頁;另見《人物志》,乾隆《太平縣志》卷7,乾隆四十年(1775)刻本,第7b頁。

〔33〕《明武宗實錄》卷95,正德七年十二月辛酉,第2009-2010頁。

〔35〕《命使傳》,嘉靖《潁州志》卷13,《天一閣藏明代方志選刊續(xù)編》第35冊,第952頁;嘉靖《潁州志·秩官》,李明華等:《嘉靖潁州志(李本)校箋》,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7年,第141頁;《明世宗實錄》卷22、卷23,嘉靖二年正月己酉、二月癸未,第634、659頁。

〔36〕《宦業(yè)傳》《職官表》,順治《潁州志》卷12、卷10,《順治潁州志校箋》,第548、357頁;順治《壽州志》卷3《秩官》,順治十二年(1655)刻本,第28b頁。

〔37〕《人物志》,康熙《新城縣志》卷7,臺北:成文出版社有限公司,1976年,第301-303頁。

〔38〕南宋建炎二年(1128),為阻止金兵南下,東京留守杜充決堤開封黃河,縱水自泗趨淮,開啟700余年黃河奪淮入海序幕。明初,南泛黃水呈多股泛濫之勢,漫流于淮北腹地潁、渦、睢水間,直至嘉靖二十五年(1546)“全河盡出徐(州)、邳(州),奪泗(水)入淮”(《明神宗實錄》卷308,萬歷二十五年三月己未,第5774頁;《河渠志二》,《明史》卷84,第2064頁)。大河長期南泛,黃淮間潁、渦等河流相對窄淺,黃河水勢強盛,導致河水所經地區(qū)洪潦災害較前增多(參見水利部治淮委員會《淮河水利簡史》編寫組:《淮河水利簡史》,北京:水利電力出版社,1990年,第203-204、226頁;鄒逸麟:《黃淮海平原歷史地理》,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1997年,第114-115頁)。

〔39〕〔40〕《宦業(yè)傳》,順治《潁州志》卷12,《順治潁州志校箋》,第548、544頁。

〔41〕張鶴鳴:《新修壽州儒學記》,《學校》,乾隆《壽州志》卷5,臺北:成文出版社有限公司,1983年,第382頁。

〔42〕《職官表》,順治《潁州志》卷10,《順治潁州志校箋》,第365頁;《秩官一》,乾隆《阜陽縣志》卷7,《故宮珍本叢刊》第105冊,第288頁。

〔43〕《明神宗實錄》卷382,萬歷三十一年三月辛未,第7187頁。

〔44〕《名宦》,乾隆《壽州志》卷8,第724頁。

〔45〕《職官志·名宦》,光緒《壽州志》卷16,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98年,第208頁;《職官志》,光緒《鳳臺縣志》卷8,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98年,第131頁。鳳臺縣于清雍正十一年(1733)析壽州而置。

〔46〕《職官表》,順治《潁州志》卷10,《順治潁州志校箋》,第365頁;《秩官一》,乾隆《阜陽縣志》卷7,《故宮珍本叢刊》第105冊,第289頁。雍正《河南通志》載張氏官至“僉事”(《選舉二》,雍正《河南通志》卷45,《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536冊,第596頁)。

〔47〕《崇禎長編》卷2,崇禎十七年二月乙酉,《痛史》第九種,上海:商務印書館,1911年,第19a頁。

〔48〕《職官一》,康熙《山東通志》卷24,南京:鳳凰出版社,2010年,第338-339頁;《職官二》,雍正《河南通志》卷31,《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536冊,第157、162頁;《職官志一》,康熙《江南通志》卷25,南京:鳳凰出版社,2011年,第463頁。

〔49〕李清:《南渡錄》卷3、卷5,何槐昌校點,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88年,第147、262頁。崇禎十七年十一月無“戊午”日,據其上下文時間記載,“戊午”當為“戊子”(初四日)之誤;弘光元年四月“己未”即初七日,《國榷》作四月“庚午”即十八日(談遷:《國榷》,弘光元年四月庚午,張宗祥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58年,第6204頁)。

〔50〕《國榷》,弘光元年四月庚午,第6204頁。

〔51〕《南渡錄》卷3,第147頁;《國榷》,弘光元年四月庚午,第6204頁;文秉:《甲乙事案》卷下,《續(xù)修四庫全書》第443冊,第564頁;《人物》,乾隆《信陽州志》卷8,乾隆十四年(1749)刻本,第35a-35b頁。

〔52〕錢海岳:《列傳第八》,《南明史》卷32,北京:中華書局,2016年,第1625頁。

〔53〕《命使傳》,嘉靖《潁州志》卷13,《天一閣藏明代方志選刊續(xù)編》第35冊,第948頁;《城池兵御附》,嘉靖《河南通志》卷13,《河南大學圖書館藏稀見方志叢刊(9)》,第361頁。

〔54〕〔58〕邢一鳳:《兵備道題名記》,《藝文中》,順治《潁州志》卷18,《順治潁州志校箋》,第819頁。

〔56〕《明孝宗實錄》卷131,弘治十年十一月壬寅,第2315頁;《職官》,嘉靖《河南通志》卷12,《河南大學圖書館藏稀見方志叢刊(9)》,第235頁;《命使傳》,嘉靖《潁州志》卷13,《天一閣藏明代方志選刊續(xù)編》第35冊,第948頁;《明武宗實錄》卷34,正德三年正月辛亥,第825頁。

〔57〕《命使傳》,嘉靖《潁州志》卷13,《天一閣藏明代方志選刊續(xù)編》第35冊,第949-951頁;《職官》,嘉靖《河南通志》卷12,《河南大學圖書館藏稀見方志叢刊(9)》,第236、251-252頁;《職官表》,順治《潁州志》卷10,《順治潁州志校箋》,第348-349頁。

〔59〕《命使傳》,嘉靖《潁州志》卷13,《天一閣藏明代方志選刊續(xù)編》第35冊,第948-949頁;《職官》,嘉靖《河南通志》卷12,《河南大學圖書館藏稀見方志叢刊(9)》,第251頁;《職官表》,順治《潁州志》卷10,《順治潁州志校箋》,第349頁。

〔60〕《明孝宗實錄》卷223,弘治十八年四月丙辰,第4209頁;《明武宗實錄》卷35、45、46、71,正德三年二月癸酉和十二月辛巳、正德四年正月辛酉、六年正月丁丑,第841、1034、1058、1572頁。

〔61〕〔71〕〔93〕《職官表》,順治《潁州志》卷10,《順治潁州志校箋》,第349、354、364頁。

〔64〕如正德三年十月,“裁革遵化縣縣丞、主簿各一員,以地小官冗,從民請也?!?《明武宗實錄》卷43,正德三年十月乙亥,第991頁。)

〔65〕《明孝宗實錄》卷178,弘治十四年八月己巳,第3283頁;《明武宗實錄》卷40,正德三年七月戊午,第946頁。

〔66〕順治《潁州志·武略傳》:“李天衢,……其鎮(zhèn)潁也?!?《宦業(yè)傳》《武略傳》,順治《潁州志》卷12、卷14,《順治潁州志校箋》,第546、665頁。)

〔67〕《明孝宗實錄》卷123、卷137、卷203,弘治十年三月癸丑、十一年五月壬子、十六年九月丁丑,第2199、2393、3779-3780頁。

〔68〕《明武宗實錄》卷41、卷42,正德三年八月戊子、九月庚子,第963、970頁。

〔69〕《命使傳》,嘉靖《潁州志》卷13,《天一閣藏明代方志選刊續(xù)編》第35冊,第949-950頁;《宦業(yè)傳》《武略傳》,順治《潁州志》卷12、卷14,《順治潁州志校箋》,第535、665-666頁。

〔70〕《藝文中》,萬歷《潁州志》卷下,萬歷三十三年(1603)刻本,第40b-41a頁。

〔72〕《人物中》,乾隆《大同府志》卷22,乾隆四十七年(1708)重??瘫?第32a頁。

〔73〕劉氏于隆慶元年以僉事任(《職官表》,順治《潁州志》卷10,《順治潁州志校箋》,第354頁)。

〔74〕《宦業(yè)傳》,順治《潁州志》卷12,《順治潁州志校箋》,第542-543頁;《宦績》,乾隆《阜陽縣志》卷10,《故宮珍本叢刊》第105冊,第336頁;《名宦志》,乾隆《潁州府志》卷6,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98年,第293頁;《人物中》,乾隆《大同府志》卷22,第32a-32b頁。

〔75〕《郡紀》《宦業(yè)傳》,順治《潁州志》卷1、卷12,《順治潁州志校箋》,第25,544、548頁。

〔77〕《宦業(yè)傳》,順治《潁州志》卷12,《順治潁州志校箋》,第544-545頁。

〔78〕《名宦上》,康熙《鳳陽府志》卷25,第5b頁;《建置》,康熙《宿州志》卷3,《故宮珍本叢刊》第106冊,海口:海南出版社,2001年,第223、230頁。

〔79〕今修宿州志書,即將移鎮(zhèn)時間記作該年(安徽省宿縣地方志編纂委員會:《宿縣縣志》,合肥:黃山書社,1988年,第13頁)。

〔80〕《明會典》:“徐州兵備一員,整飭徐、宿州等處兵備”(《兵部十一》,萬歷《明會典》卷128,北京:中華書局,1989年,第662頁)。

〔81〕《建置》,順治《徐州志》卷2,第27b頁。

〔82〕徐必達:《恭報發(fā)兵日期并計目前日后事宜,以獲陵寢以固、根本以靖地方疏》,施沛:《奏疏四·大政類四》,《南京都察院志》卷30,《四庫全書存目叢書補編》第74冊,濟南:齊魯書社,1997年,第129-130頁。

〔83〕〔89〕《明熹宗實錄》卷79,天啟六年十二月辛酉,第3843、3844頁。

〔84〕《地理志上》,嘉靖《徐州志》卷4,臺北:成文出版社有限公司,1983年,第284頁;《輿地》,順治《徐州志》卷1,第5b、54a頁。順治《徐州志》纂者按:“蕭東南之境,群岡巃嵸,與州之南境諸山相屬,茲其大都云耳。至其嶁阜岊,連綿蔓延,則有不可勝述者矣?!?/p>

〔85〕《古跡》《山川》,乾隆《靈璧縣志》卷4、卷1,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98年,第90、16頁。

〔86〕《山川》,乾隆《靈璧縣志》卷1,第16頁;靈璧縣地方志編纂委員會:《靈璧縣志》,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26-27頁。

〔87〕《輿地考上》,同治《徐州府志》卷10,臺北:成文出版社有限公司,1970年,第359頁。

〔88〕如1939年,江華率領的八路軍蘇皖縱隊隴海南進支隊,即曾利用了兩山構成的“天然屏障”,在此與日軍展開了“張山遭遇戰(zhàn)”亦即著名的“張山集戰(zhàn)斗”(參見宿州市新四軍歷史研究會等:《張愛萍皖東北敵后奠新基》,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4年,第64-68頁)。

〔90〕《建置》,順治《徐州志》卷2,第41a-41b頁;《紀事表》,同治《徐州府志》卷5下,第97頁;《軍政下》,民國《邳志補》卷11,臺北:成文出版社有限公司,1975年,第445頁。

〔91〕《崇禎長編》卷9,崇禎元年五月戊子,第535頁。順治《潁州志》等作胡氏于“崇禎元年以僉事任”(《職官表》,順治《潁州志》卷10,《順治潁州志校箋》,第364頁),似不確。蒞任潁道前,胡氏為武選司郎中,官5品,潁道僉事亦5品。故本文從《崇禎長編》所載。

〔92〕《崇禎長編》卷37,崇禎三年八月丙辰,第2251頁。

〔94〕武宗正德四、五年,潁道一度被裁革。

〔95〕武宗正德四、五年,潁道一度遭裁,該2年未作統計,亦即潁道實際存在時間為152年。

〔96〕《職官表》,順治《潁州志》卷10,《順治潁州志校箋》,第348-365頁;《職官志》,乾隆《江南通志》卷103,《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510冊,第100-101頁;《秩官一》,乾隆《阜陽縣志》卷7,《故宮珍本叢刊》第105冊,第288頁。另外,《明實錄》有嘉靖三十六年(1557)“穎州兵備副使盧鎰”、萬歷二十年(1592)“升……兵部員外丁繼嗣為河南僉事,兵備穎州道”、天啟二年(1622)“起原任陜西按察司僉事魏云中為河南按察司僉事,整飭南直穎州道”等記載(《明世宗實錄》卷458,嘉靖三十七年四月壬辰,第7750頁;《明神宗實錄》卷250,萬歷二十年七月辛未,第4656-4657頁;《明熹宗實錄》卷18,天啟二年正月己未,第932頁),但因其他文獻無載,故未采信。又據乾隆《阜陽縣志》等,萬歷李弘道曾2次任職潁道,本文在道員統計時,作1位計算。乾隆《阜陽縣志》稱,李氏首任于萬歷十四年(1586),復于二十年再任(乾隆《阜陽縣志》卷7《秩官一》,《故宮珍本叢刊》第105冊,第288頁)。但據《明神宗實錄》,李氏萬歷十四年三月由兵科給事中升任河南僉事,十一月致仕。二十一年二月,起補為陜西僉事。次年二月,升陜西參議。二十三年五月,改任河南右參議,司任潁道;十一月四日,調任陜西右參議;十二日,河南副使詹在泮接任潁州兵備(參見《明神宗實錄》卷172、180、257、270、285、291,萬歷十四年三月丁酉、十一月癸丑,二十一年二月庚寅,二十二年二月辛亥,二十三年五月癸酉,二十三年十一月辛未、壬申、庚辰,第3118、3365、4777、5010、5273、5386、5387-5388、5390頁)??芍钍蠌吐殱}道為萬歷二十三年,乾隆《阜陽縣志》等所記為萬歷二十年有誤。

〔97〕駐劄鳳陽者為潁道首任兵備史俊,其任上移駐壽州,故該1位任者統計,與壽州46位的統計結果重復。

〔98〕〔100〕《軍衛(wèi)》,成化《中都志》卷3,《四庫全書存目叢書·史部》第176冊,濟南:齊魯書社,1996年,第186、187-189頁。

〔99〕《軍衛(wèi)》,成化《中都志》卷3,《四庫全書存目叢書·史部》第176冊,第186-187頁;《總志三》《郡縣志六》,嘉靖《南畿志》卷3、卷9,第151、487-490頁;《職掌五》,《南京都察院志》卷12,《四庫全書存目叢書補編》第73冊,第346、363、365頁。宿州衛(wèi),《南京都察院志》作領所7(《職掌五》,《南京都察院志》卷12,《四庫全書存目叢書補編》第73冊,第365頁),本文按領5千戶所統計。

〔101〕康熙《江南通志》稱潁道為“督理屯種、倉場,兼糧儲、河道、驛傳、江防,整飭廬、鳳等處兵備道”(《職官志一》,康熙《江南通志》卷25,第462頁),即其職能的反映。

〔102〕《疆域道里附》,成化《中都志》卷1,《四庫全書存目叢書·史部》第176冊,第125-126頁。

〔103〕席芑:《重建壽州聽事記》,《公署》,乾隆《壽州志》卷3,第170頁。

〔104〕《官守紀》,嘉靖《壽州志》卷5,《天一閣藏明代方志選刊》第25冊,上海:上海古籍書店,1963年,第1頁。

〔105〕《王儀部先生箋釋》:“兵備、屯田、水利等官,以后陸續(xù)添設?!砸蚴虏畛?本非專員,……臨時請給關防,使各官便于行事”(王肯堂原釋、顧鼎重輯:《詐偽》,《王儀部先生箋釋》卷24,《四庫未收書輯刊》第1輯第25冊,北京:北京出版社,2000年,第642頁)。參見謝忠志:《精兵簡政:明代江西兵備道考辨》,(臺灣)《成大歷史學報》第57號,2019年12月。

〔106〕何朝暉:《明代道制考論》,《燕京學報》新6期,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第64頁。

〔108〕《南畿志》:“河南按察兵備僉事,治穎州。統制滁州衛(wèi)、宿州衛(wèi)、壽州衛(wèi)、武平衛(wèi)、長淮衛(wèi)、懷遠衛(wèi)、鳳陽所屬七衛(wèi),并設于境外者”;嘉靖《潁州志》:“閻璽,……任河南按察使司僉事,奉敕提督廬鳳淮揚四府,安慶二十八衛(wèi)所屯田,兼理刑”;《明世宗實錄》:嘉靖三十五年二月,兵部覆“令……穎州兵備亦得時理廬、和等處江防”;萬歷《明會典》、天啟《南京都察院志》:潁州兵備“管理廬州、鳳陽、滁州地方、衛(wèi)所,兼管江防事宜”(《總志三》,嘉靖《南畿志》卷3,第153-154頁;《命使傳》,嘉靖《潁州志》卷13,《天一閣藏明代方志選刊續(xù)編》第35冊,第948頁;《明世宗實錄》卷432,嘉靖三十五年二月甲午,第7450頁;《兵部十一》,萬歷《明會典》卷128,第662頁;《職掌五》,《南京都察院志》卷12,《四庫全書存目叢書補編》第73冊,第363頁)。

〔109〕據嘉靖《南畿志》,彼時南畿18府州人口共1032萬余,鳳陽、廬州二府所屬州縣165萬余口,該二府人口數約占南直隸總人口的16%(《總志三》,嘉靖《南畿志》卷3,第106、109頁)。

〔110〕萬歷呂坤:“守、巡兩道,非為陪巡設,亦非止為理詞設也。一省之內,凡戶婚、田土、賦役、農桑,悉總之布政司;凡劫竊、斗殺、貪酷、奸暴,悉總之按察司。兩司堂上官勢難出巡,力難兼理,故每省四面,計近遠分守、巡,令之督察料理。所分者總司之事,所專者一路之責?!?呂坤:《守巡道之職》,《實政錄》卷1,《續(xù)修四庫全書》第753冊,第229頁。)兵備道作為按察分職,所分者雖“總司之事”,但“專者一路之責”,即所轄地區(qū)的事務總管。

〔111〕如弘治年間的閻璽司職潁道時,其主要的職守就是提督屯田和理刑(《命使傳》,嘉靖《潁州志》卷13,《天一閣藏明代方志選刊續(xù)編》第35冊,第948頁)。

〔112〕明代兵備道稅契征收職能,可參見阿風《明代“兵備道契尾”考》(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明史研究室:《明史研究論叢》第12輯,第255-261頁);潁道賑災事務,可參見萬歷王世蔭《賑紀》(李文海等:《中國荒政書集成》第1卷,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2010年,第315-339頁)。

〔113〕李學禮:《兵憲濟寰楊公去思碑》,《藝文上》,萬歷《潁州志》卷下,第37頁。

〔114〕《宦業(yè)傳》,順治《潁州志》卷12,《順治潁州志校箋》,第544-545頁。

〔115〕萬歷《圖書編》:“鳳陽地廣大荒,與淮北一帶悉困賦而困役”。州縣具體如鳳陽“沖煩軍民雜”、懷遠“差重煩沖”、壽州“水陸沖煩好訟”、宿州“沖地荒民頑訟多”、潁州“水陸沖煩頗饒”、亳州“僻煩多盜”等(章潢:《南直隸》,《圖書編》卷36,《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969冊,第731、728頁)。萬歷《文武諸司衙門官制》對此也有記載。如載鳳陽府:“陵寢重地,陸路要害,差重糧少,民疲訟繁,多盜,無城可慮。壽、潁、亳三州衛(wèi)相饒□焉?!辈⒕唧w記載了府轄各州縣的社會事務情狀(陶承慶校正、葉時用增補:《文集》,《大明一統文武諸司衙門官制》卷1,《續(xù)修四庫全書》第748冊,第456-45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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