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利偉

時空隧道

或以貨賂自通，或以計協(xié)登進(jìn)，附托者必達(dá)，守道者困悴。無報于身，必見割奪；有私于己，必得其欲。是以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勢族。暨時有之，皆曲有故。慢主罔時，實(shí)為亂源，損政之道一也。

——摘自《晉書·劉毅傳》

《晉書》是中國的“二十四史”之一，唐代房玄齡等人合著，作者共二十一人 。該書記載的歷史上起于東漢末年司馬懿早年，下至東晉恭帝元熙二年（420年）劉裕廢晉帝自立，以宋代晉。同時還以“載記”形式，記述了十六國政權(quán)的狀況?！稌x書》的內(nèi)容較為詳盡且廣博，紀(jì)傳中收錄的大量詔令、奏疏、書札及文章，雖冗長，但有多方面的史料價值。

“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勢族”語出《晉書·劉毅傳》，說的是魏晉時期的九品中正制，由于在政治上享有特權(quán)，高官厚祿，把持政權(quán)。他們品評人才多以門第為重，而且官位尊卑與品第高低必須相等。士族和庶族之間界限分明，士族自命清高，鄙視庶族，不與庶族來往、交友、通婚、共坐等。這種畸形的政治特點(diǎn)遭到不少人的反對。

九品中正制，又稱九品官人法，是魏晉南北朝時期重要的選官制度。九品中正制創(chuàng)立之初，評議人物的標(biāo)準(zhǔn)是家世、道德、才能三者并重。但由于魏晉時充當(dāng)中正者一般是二品，二品又有參預(yù)中正推舉之權(quán)，而獲得二品者幾乎全部是門閥世族，故門閥世族就完全把持了官吏選拔之權(quán)。于是在中正品第過程中，才德標(biāo)準(zhǔn)逐漸被忽視，家世則越來越重要。劉毅認(rèn)為曹魏立九品中正制，是權(quán)宜之計，并沒有選拔出人才，卻有很多弊端，于是上疏請求改正。

“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勢族”就是這份奏疏中的話。意思是說，這種選人制度造成了上品官員沒有出身于寒門也就是社會下層的人才，而低品官員卻沒有豪門勢族的人?！吧掀窡o寒門，下品無勢族”中的“寒門”，指貧寒微賤的家庭；“勢族”指有權(quán)勢的家族。“勢族”后世在引用時也有作“世族”或“士族”的?！笆雷濉敝甘来@貴的家族，“士族”指世代為官的名門望族，與“勢族”的意思基本相同。

九品中正制不僅成為維護(hù)和鞏固門閥統(tǒng)治的重要工具，而且本身就是構(gòu)成門閥制度的重要組成部分。到南朝時期，在中正的評議中，所重視的只是魏晉間遠(yuǎn)祖的名位，而辨別血統(tǒng)和姓族只須查譜牒，中正的品第反成無足輕重的例行公事。在十六國和北朝時期，由于各政權(quán)具有少數(shù)民族統(tǒng)治的性質(zhì)，九品中正制的作用不能與兩晉南朝相提并論。北魏初、中期，未行九品中正制。孝文帝改制，班定族姓，始立九品中正制。但自河陰之變后，此制亦流于形式。到了隋代，隨著門閥制度的衰落，此制終被廢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