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貫

2022年版課標在“發(fā)展型學習任務(wù)群”的“文學閱讀與創(chuàng)意表達”中提出了“嘗試創(chuàng)作文學作品”。如果以為這是第四學段的任務(wù)，與小學作文教學無關(guān)，就有失偏頗了。這是因為在學習任務(wù)群中的各項學習任務(wù)并不是完全分學段割裂的，其前后的內(nèi)在聯(lián)系十分緊密?！皠?chuàng)作文學作品”自然是較高的要求，但在小學階段也需有足夠的鋪墊。事實上，從統(tǒng)編本教材看，如三年級上冊第三單元的習作訓練，就是“我來編童話”?！巴挕睙o疑是文學作品中的一種重要體裁，在三年級學生才開始習作不久，就列入了教材的寫作要求，便是一個發(fā)人深省的例證?？梢?，“嘗試創(chuàng)作文學作品”就應(yīng)該在小學階段起步。這無疑是對傳統(tǒng)小學習作教學領(lǐng)域的挑戰(zhàn)。小學生習作應(yīng)該不限于只寫看到的、聽到的、說到的、做到的、想到的真人實事，也應(yīng)該學寫以想象、虛構(gòu)為主的文學習作。當然，這只是起步，還不完全是“文學創(chuàng)作”，但筆者認為，這不僅可以，而且應(yīng)該大力提倡，以改善當下小學作文教學范疇狹隘、內(nèi)容雷同、體裁單調(diào)，不利于解放兒童思想，提升審美情操的狀況。

如果這樣的觀點是可以接受的，那么，小學作文教學便有可能獲得一次大解放。在熱火朝天地正在提倡“讀整本書”的當下，更可以與開展“文學習作”，讀寫聯(lián)動相呼應(yīng)。

在小學作文教學領(lǐng)域里開辟“文學習作”的新天地，關(guān)鍵在于我們必須突破因?qū)ξ膶W的崇拜而產(chǎn)生的畏懼心態(tài)。

什么是文學？現(xiàn)代專指用語言塑造形象，以反映社會生活，表達作者思想感情的藝術(shù)，也稱“語言藝術(shù)”。文學通過作家的想象活動把經(jīng)過選擇的生活經(jīng)驗體現(xiàn)在一定的語言結(jié)構(gòu)之中，以表達人對某種生存方式的發(fā)現(xiàn)和體驗。（參見《辭?！罚┻@似乎很復(fù)雜，但其實也很簡單。文學本來就來源于生活，誠如魯迅先生所認為，最早的詩歌流派應(yīng)當就是勞動人民在從事集體的體力勞動時打的號子“杭唷杭唷派”。所以，文學不只是很高雅，更是很生活，為底層的勞動人民所喜愛，它本來就屬于他們。

兒童確實還比較年幼無知，但他們對文學并不陌生。可以說孩子一出生就在文學的氛圍里成長。媽媽的搖籃曲、催眠歌，就是最簡單的文學作品；稍懂事，便聽大人講各種故事，這無疑是稍稍復(fù)雜一點的文學；之后，孩子或與小伙伴，或獨自一人玩“過家家”，這更接近于文學創(chuàng)作；再大一些，又喜歡上了各種圖畫書，這就是文學閱讀的起步了……一句話，兒童本來就是在文學世界里成長起來的。他們對文學的虛構(gòu)手段不僅不陌生，而且自己就一直生活在這種生活里：和桌椅說話，與小伙伴過家家，哄布娃娃睡覺……這樣成長起來的兒童，為什么作文就非寫真人實事不可，不能也寫寫基于想象虛構(gòu)的“文學習作”呢？

如再從讀寫結(jié)合的角度說，現(xiàn)行的小學統(tǒng)編本教材，基本上是以文學作品為主的。這是因為文學作品生動形象，源于生活的藝術(shù)創(chuàng)造，活潑多樣的文體形式，富于想象的豐富世界，和優(yōu)美生動的語言表達……這一切都特別適合兒童閱讀。如一年級上冊入選了大量的兒歌和韻文：起始教育“我上學了”中的《上學歌》《金木水火土》《對韻歌》、寫雪花的詩謎、“和大人一起讀”中的《小白兔和小灰兔》等。以及拼音教學中的《輕輕跳》《說話》《在一起》《過橋》，還有《繞口令》《剪窗花》《洗手歌》《歡迎臺灣小朋友》《家》等。當然，更有經(jīng)典童詩《小小的船》。入選的古詩也有好幾首，如《江南》等，還有童話詩《青蛙寫詩》《雪地里的小畫家》等?！洞汗?jié)童謠》，更是極富民間傳統(tǒng)節(jié)日的色彩，因其特別的喜慶趣味而深受孩子的喜愛。就一年級下冊來說，雖然文多了，兒歌兒童詩相對有所減少，但仍然占著重要地位。如第一單元是“識字”1至4課，就全部是韻文?！墩l和誰好》《一個接一個》《怎么都快樂》等兒童詩和入選的古詩，也占了較大的比重，還專題出現(xiàn)了讀讀童謠和兒歌的“快樂讀書吧”。

從二年級上冊開始入編的課文主體由兒童歌謠到童話故事，三年級下冊則比較多地入編了“寓言”，讓兒童感受小故事、大道理的睿智。接著，便是四年級上冊的“神話”和四年級下冊的“科學小品”。第三學段（五六年級）更多涉足于小說，不僅有長篇小說的節(jié)選，還有白話小說（中國“四大名著”）的片斷和一些優(yōu)秀的小小說（如《橋》）。同時，也有與戲劇相關(guān)的初步知識（如《竹節(jié)人》《京劇趣談》《藏戲》）。外國著名文學作品如《魯濱遜漂流記》《騎鵝旅行記》和《湯姆·索亞歷險記》等節(jié)選，也有初步接觸。于此可見，小學生讀的是文學作品，為什么就不可以寫“文學習作”？這不就有違“讀寫結(jié)合”的原則嗎？

是小學生難以學習“文學習作”嗎？這也缺乏學理依據(jù)。應(yīng)當說兒童是最富有想象力的，如果教師能作適當引導，而不以“文學習作”為禁區(qū)，孩子們是可以樂此不疲的。這正如魯迅先生所認為：“孩子是可以敬服的，他常常想到星月以上的境界，想到地面下的情形，想到花卉的用處，想到昆蟲的言語，他想飛上天空，他想潛入蟻穴……”（《且介亭雜文·看圖識字》）確實，也正因為孩子是最富于想象的，所以“文學習作”對他們來說應(yīng)當是最富有吸引力的寫作。問題在于兒童作文教學的傳統(tǒng)領(lǐng)地里，一直缺失了“文學習作”這一塊，小學生的文學天賦一直沒有得到合理開發(fā)。

另外，“文學習作”之所以一直沒有進入小學作文教學領(lǐng)域，還跟“不要把語文課上成文學課”有關(guān)。當然，我國的語文教學在歷史發(fā)展的復(fù)雜進程中，確實發(fā)生過缺乏對語文學科本質(zhì)的認定和堅守，以致模糊了課程的本質(zhì)特征，一度產(chǎn)生過把語文課上成了政治課，上成了文學課、科學課等情形。但我們也不能因噎廢食。語文課當然要以語言文字的積累與運用作為中心任務(wù)，但也不能否認語文課的思想性、文學性。再說，在小學語文作文教學的范疇里可以有“文學習作”的內(nèi)容，并不等于小學作文只能是“文學習作”。

那么，在小學作文教學范疇里，如何開創(chuàng)好“文學習作”的新天地？我們不妨從一些主要的文學作品體裁著眼，作些分析，以引發(fā)思考、探討。

一、兒歌與兒童詩的習作

所謂兒歌，所指應(yīng)當是民間流傳的以兒童為對象的歌謠，但也可以是由兒童自己編唱或成人擬作，供兒童欣賞吟唱的歌謠。

統(tǒng)編本教材中，入編了大量的兒歌、童謠，這就為引導兒童模仿、試編創(chuàng)造了條件。

引導兒童編兒歌，必須十分重視其應(yīng)用性。因為孩子是比較感性的，他們不可能像成人一樣在苦思冥想中去完成創(chuàng)作。那么，如何體現(xiàn)其應(yīng)用性呢？

一是在游戲中編兒歌?！坝螒颉笔莾和J識世界的重要途徑，兒童最喜歡游戲，因為從豐富多彩的游戲中，可以體驗到成人的勞動、生活和各種思想。有些游戲如能配上幾句順口歌謠，可以大大提高興趣，增強節(jié)奏感，如跳繩、跳皮筋、跳房子、踢毽子等。教師若能結(jié)合這些游戲，指導兒童自己寫幾句兒歌，會大大激發(fā)他們的興趣和創(chuàng)造力。

二是用數(shù)數(shù)編兒歌。這是數(shù)學與語文的巧妙結(jié)合，也是孩子們特別喜歡編的?！耙欢奈澹仙酱蚶匣ⅰ笔且环N，“一只青蛙四條腿，兩只眼睛一張嘴，撲通一聲跳下水；兩只青蛙八條腿，四只眼睛兩張嘴……”依此加倍，口齒敏捷，思路清晰，也是孩子們特別鐘情的。教師若能據(jù)此特點而引導孩子們?nèi)ゾ庍@種帶數(shù)字游戲的兒歌，他們也是勇于嘗試的。

三是編“謎語歌”，這也是小朋友喜歡的。它的主要特點是抓住謎面和謎底方面的相通之處，運用比喻、擬人、象征等手法，用押韻的話語寫成。這雖然是謎語，但往往采用兒歌的形式，十分符合兒童好奇、愛猜的心理，無疑也是一種學寫兒童詩歌的好形式。

當然，另外還有問答式的、頂針式的、繞口令式的兒歌。這會比較難寫一些，但如果讓孩子模仿著照搬，他們也會很感興趣。

至于兒童詩從形式到內(nèi)容當然會難寫一些，但高年級的學生有興趣的也可以學著寫。實際上，有些孩子就在嘗試著寫，寫得也不錯。如馮致平小朋友寫的《打仗了》：“打仗啦/打仗啦/天和地打仗啦/天空射下雨子彈/還好我有盾牌傘/哈哈哈/我都沒射到/一顆子彈//”（《新作文》2022年第5期）葉靈睿是二年級的學生，寫的兒童詩更有意思：爸爸一邊吃飯/一邊下棋/他右手夾口菜/左手吃匹馬/他右手夾口肉/左手吃頭象/你們說他的胃口大不大。（同期《新作文》）

二、童話的習作

“童話”一詞是從清代末年才在我國流行。當時（1909年）孫毓秀主編的“童話集”，開始由商務(wù)印書館出版，據(jù)說是從日本引進的?！巴挕钡脑饩褪侵讣彝?、幼兒園和學校，專門對兒童所講的故事。其實，這種體裁是早已有之的，但它總是與民間故事、神話故事混雜在一起，世世代代在人民的口頭流傳。其共同特點是以濃烈的幻想編故事。其中特別適合兒童閱讀的，便成了“童話”。所以，“童話”就特別與孩子的心理特征和話語格調(diào)相切近。兒童天性富于幻想，喜好新奇，向往光明的不平凡的事物，而童話正可以張開幻想的翅膀，把他們帶進一個超越時空的神奇境界，讓他們在那里自由翱翔，從而使他們強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得到一定的滿足。這也正是童話始終對兒童有著巨大魅力的原因。

讓孩子學寫童話已列入教材要求。如三年級上冊，七次習作安排中的第三次便是“我來編童話”，同時還提出了三組關(guān)鍵詞作引領(lǐng)：第一組是“國王”“黃昏”“廚房”；第二組是“啄木鳥”“冬天”“森林超市”；第三組是“玫瑰花”“星期天”“小河邊”。三組關(guān)鍵詞，分別提供了每篇童話的“三要素”：“誰（主角）”“時間”和“地點”；而主人公又分別是“人”“動物”和“植物”。在如此精心的引領(lǐng)和鋪墊下，讓兒童嘗試寫童話，不僅可行，而且饒有意趣。這說明，在小學階段開展“文學習作”是可行的。如一個三年級小朋友虞雅冰（浙江黃巖）寫的童話《小波紋》（《新作文》2022年第10期）就很有意思，她先寫“小波紋”從哪里來，也許是風兒吹來的，也可能是魚兒喚醒的……接著寫小波紋來去無蹤，出現(xiàn)得很快，消失得也很快，每次都來不及和她聊聊天，說說心里話。有一次她說了兩句話，一句是“我很小很小，我愛游泳”，另一句是說要和她做好朋友……她正想說說自己的心里話，可小波紋又不見了。于是，小作者十分感慨，到哪里去找她呢，可能在湖面上吧，也可能在河流里，也可能在大海上……在這篇不長的童話故事里，小作者把想要找個好朋友，擁有一份真誠友誼的渴望心情表達得淋漓盡致。誰能說，小朋友沒有能力從事“童話習作”呢？

三、寓言的習作

寓言是一種隱含著明顯諷喻意義的簡短故事?！霸ⅰ钡囊馑际羌耐校霸⒀浴币簿褪橇碛屑耐兄?。法國著名寓言詩人拉封丹曾對寓言作過十分形象的解說：“一個寓言可以分為身體和靈魂兩部分，所述說的故事好比身體，所給予人的教訓好比靈魂。”可見，寓言必須具備教訓和故事兩個方面，只有教訓沒有故事，不能構(gòu)成寓言，至多是一條座右銘；沒有教訓，只有故事，也不是寓言，倒像是一種譬喻。當然，寓言是短小的，講故事可不能娓娓道來，巨細無遺，必須篇幅短小，語言精練，目的全在于作者想要說明的那個教訓。

讓小學生寫寓言比較難嗎？也不是，如果孩子們讀得多了，是可以明白的，寓言就是寫個簡簡單單的故事來說理。在習作過程中最好用“看圖寫話”的形式來推進，這樣，兒童將圖意簡要敘說，再加上說明了什么道理，會寫得比較到位。如“揠苗助長”“刻舟求劍”“亡羊補牢”等，都可以用四幅圖加說明，來幫助學生各寫成一篇寓言故事。小學生因為有圖畫加文字說明的啟發(fā)，就比較容易改寫成一個寓言故事。我讀到過一個五年級小朋友寫的寓言，覺得很不錯：題目是《青蛙與老鼠》，內(nèi)容為：“稻田里，一只青蛙一動不動地伏著，突然，它像箭一樣躍起，捉住了一只飛蟲，把正在偷吃稻谷的老鼠嚇了一跳。老鼠說：‘你干嗎不吃現(xiàn)成的稻谷，而要累死累活地去吃飛蟲？像我這樣生活多自在呀！青蛙說：‘我哪能像你這樣活著！誰活得好，我們不妨上街去問問過往行人。老鼠聽說要上街去評論，慌得扭頭就逃?！?/p>

這說明，只要稍加提倡和引導，這種短小的寓言故事，小學生還是很樂于嘗試的。

四、游記、散文類的習作

游記是一種記敘、描繪游歷某處見聞觀感的作品。它可以描寫山河風光，名勝古跡，也可以記敘社會情志、風土人情。還可以是對某處某地政治、文化、經(jīng)濟和地理的考察。作者常常融主觀感受于客觀事實的描述中。因此，游記的形式會很生活化，往往自由靈動、不拘一格。

小學生寫游記，會覺得并不陌生、難寫。這是因為參觀、游覽的記述，一直是小學生作文中的一種熟悉樣態(tài)。學校里有組織春游、秋游的傳統(tǒng)活動，出游之后，常得寫一篇作文。平常，孩子如有機會隨父母外出，游歷某地，也會主動地把它寫在日記或作文里。原因很簡單，外出游歷畢竟遇到的新鮮事多了，心中有想法，筆下便有話說。這比起平日的無故造文來，自然會順乎許多。因此，游記類散文的文學習作，要比其他體裁的文學習作，更容易為學生所接受。

但在指導小學生學習游記散文類文學習作時，也要重點注意以下一些方面：

一是要勤于觀察。新到一處地方，許多未曾見識過的新鮮事物撲面而來，令人目不暇接。但也正因為這樣，往往會使我們在這種應(yīng)接不暇的新鮮中忽略了仔細觀察。這樣，當事后要下筆為文時，你可能只會覺得很新奇，但要想細細描繪一下，卻會后悔當時看得不細，也記得不多，沒有什么話好寫。于是游記成了一篇“走馬觀花”的流水賬，缺少細節(jié)，缺少真情實感，而難以打動人。

二是細心觀察游覽地的關(guān)鍵，在于當時有沒有引發(fā)思考。觀察時的思考是十分可貴的，你會對此留下深刻印象。如必要當場還須有所記錄。正如“好記性不如爛筆頭”，記下的雖然只是要點，但對日后的回憶卻是重要的啟示。

三是關(guān)注游記類散文的表達手法。如“景”與“情”的綜合呈現(xiàn)，往往可以達到景中有情、情中有景的情景相融；如“景”與“史”的相得益彰，許多“景”都有其歷史故事，若能兩者結(jié)合，自然會更見深邃；“景”與“思”的相輔相生，見“景”生“思”是人之常情，“思”因“景”而生，自然可以更見景的豐富；而“景”因“思”而“活”，無疑會帶來更多的內(nèi)容；“敘”與“議”的同生共長，寫景以敘為主，但也可以敘中有議，這無疑可以成為游記中的點睛之筆。

五、故事、小說類的習作

故事以敘述事件為主，特別適合低幼兒童的聽或讀，當然也適合中高年級學生的讀和寫。

而所謂小說，也可以理解為一個較大的故事。兒童小說則常常在一代代兒童中流傳，它在培養(yǎng)少年兒童高尚的品質(zhì)、優(yōu)美的情操、嫻熟的語言表達等方面都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在開拓視野、豐富認知等方面，更發(fā)揮著“生活教科書”的不可或缺的價值。

正因為注重人物、情節(jié)、環(huán)境三要素的小說和故事有著相似之處，小學生從虛構(gòu)的故事發(fā)展到學寫短小的兒童小說，就不是不可能的?！吨貞c時報》曾經(jīng)報道過“41名小學生寫了40萬字的小說”的事實。這本小說名叫《張宋演義》，全書共有277頁，約43萬字，分115回，是一本章回體小說。故事是一個夏天，為爭奪一口水井，幾幫人展開諸多爭斗，衍生出一個個跌宕起伏的故事。41名參與創(chuàng)作的小學生，全部來自重慶南岸區(qū)珊瑚實驗小學四年級（2）班。書中沒有多少華麗的詞藻，卻充滿了生命的朝氣和活力。

據(jù)說這本由小學生創(chuàng)作的武俠小說是該班學生用故事“接龍”的方式，自2003年開始，耗時10個月創(chuàng)作完成的。2004年底被重慶出版社發(fā)現(xiàn)后出版，2005年正式對外發(fā)售。

《張宋演義》中的“張”“宋”是該班的學生張文杰和宋佳熹。說起這部小說的創(chuàng)作起因，竟然是兩人在爭斗中“斗”出來的。張文杰說，2003年4月的一天，班主任在興趣活動課上出了道作文題《兩敗俱傷》。因為教師要求作文來自生活，張文杰便利用與同桌宋佳熹之間的“磕磕碰碰”編了一個故事，把宋佳熹教訓了一番。宋佳熹當然不服氣，也拿起筆在習作中和張文杰一決高低。

張文杰和宋佳熹的紙上爭斗，引來同學們笑聲不斷。班主任靈機一動，就以兩人的姓加個“演義”，取名為《張宋演義》，把打印稿張貼在墻上。于是，不斷有同學創(chuàng)作的各路英雄增加到《演義》中來。最后在老師的幫助下，竟然串聯(lián)成了一部集體創(chuàng)作的小說。

這個真實的事例說明孩子們的生活本來就是豐富多彩的。教師的發(fā)現(xiàn)和引導，可以讓孩子們在生活中有許多的有益收獲，這當然也為他們的文學習作帶來了更豐富的內(nèi)容。正因為這樣，在條件具備時，不要說寫生活中的小故事，即使是寫小說，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六、戲劇類習作

戲劇是重要的一種文學體裁。雖然小學生讀得會比較少，但改寫劇本的嘗試，機會還是很多的。

將一些情節(jié)動人、場面集中的課文，改成“課本劇”，并參加文藝演出，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校園文化中的一個常見現(xiàn)象。因此，改寫課本劇，為學生試寫劇本創(chuàng)造了良好的契機。有些課文的教學可以與學生課余的娛樂生活密切聯(lián)系起來，也可能為學生試寫劇本帶來機會。如一位老師在教學《竹節(jié)人》時，抓住了大家對竹節(jié)人的興趣，開展了一項“竹節(jié)人制作比賽”，并在此基礎(chǔ)上試將課文編成“竹節(jié)戲”劇本，再組織全班會演。對于這樣生動的課余活動，學生投入的興致當然很高，同時也帶來了將課文改寫成劇本的自覺活動。

綜上所述，足以說明，嘗試文學習作不應(yīng)成為小學生作文的“禁區(qū)”，在2022年版課標“文學閱讀與創(chuàng)意表達”學習任務(wù)群的啟示下，我們應(yīng)當重新認識“文學習作”對于提高學生語文核心素養(yǎng)的重要價值。這既是有待系統(tǒng)開墾的一片處女地，也是小學生作文教學改革中的一方新天地。

（作者系著名特級教師）

責任編輯 楊 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