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 方 彬，任 倩 雯

(1.天津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天津 300350；2.濟南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山東 濟南 250022)

當今時代，制度對于一個國家的經濟社會發(fā)展和民生改善起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國與國之間的競爭，在很大程度上主要取決于制度之間的博弈，正如習近平指出：“制度優(yōu)勢是一個國家的最大優(yōu)勢，制度競爭是國家間最根本的競爭?！盵1]一個國家構建的制度是否具有優(yōu)勢，不是限定在民族國家范圍內的自說自話，也不是純粹的理論闡釋和說明，而是在全球化視野下，在推動經濟社會發(fā)展和民生改善的具體實踐中展現出來的。近些年，伴隨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的巨大成功，其背后的深層制度根源，即關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研究逐漸成為學界的“顯學”，相關研究成果如雨后春筍般涌現出來，從整體來看，主要涉及以下幾個方面：一是關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形成與發(fā)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是我們黨把歷史唯物主義基本原則與中國具體實際和歷史文化傳統(tǒng)有機結合起來，在帶領人民進行革命、建設和改革的實踐探索中逐步建立起來的，具有深厚的理論基礎、歷史根基、文化淵源和社會基礎[2]。其演進的歷史軌跡大致可分為四個階段，即新中國國家制度與治理體系的奠基，社會主義基本制度的確立與探索，基本形成與深入發(fā)展，日趨成熟定型[3]。二是關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鮮明特質。其本質特征在于堅持黨的領導的政治方向和以人民為中心的價值取向[4]，典型特征在于先進性、創(chuàng)新性、獨特性、有效性的統(tǒng)一[5]。三是關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層次結構。其邏輯結構表現為：宏觀的根本政治制度起統(tǒng)領作用，中觀基本制度起支撐作用，微觀重要制度起基礎作用[6]；其邏輯層次體現為制度、體制、機制的有機統(tǒng)一，宏觀層面的制度是基本原則和本質屬性，中觀層面的體制是制度的實現形式和具體體現，微觀層面的機制是體制的組織形式與運行方式[7]。四是關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顯著優(yōu)勢。“黨的領導是其最大優(yōu)勢”[8]，特別是在應對這次疫情防控大考方面，彰顯了黨的集中統(tǒng)一領導、集中力量辦大事、依法保障人民權利、增進人民福祉等方面的比較優(yōu)勢[9]。這種制度優(yōu)勢具有深厚基礎，來源于制度的本質屬性、歷史底蘊和實踐成就[10]。五是關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自信。這種自信來源于這一制度在推動經濟社會發(fā)展、保持社會和諧穩(wěn)定方面所取得的制度績效，來源于其在代表人民根本利益、保障人民權益所得到的價值認同，也來源于人們對它的優(yōu)勢、不足、未來發(fā)展趨勢的理性認知[11]。六是關于制度優(yōu)勢轉化為治理效能。“社會制度性質與制度體系的根本差異決定了國家治理現代化的目標走向和實際效能的差異”[12]，將制度優(yōu)勢轉化為治理效能的關鍵是制度執(zhí)行者正確把握并有效運用制度優(yōu)勢[13]，“其實踐機制在于民主集中制與群眾路線的有效運用”[14]。七是關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價值意義。它是人類制度文明史上的偉大創(chuàng)造，為發(fā)展中國家走向現代化提供了新的制度選擇，為當代中國發(fā)展進步提供了根本制度的保障[15]。

由上可見，學界已從不同角度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進行了比較系統(tǒng)而深入的研究，但立足于廣闊的世界視野，系統(tǒng)分析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相比于資本主義制度和傳統(tǒng)社會主義制度的比較優(yōu)勢的成果，則相對較少，是目前這一領域研究存在的薄弱環(huán)節(jié)和不足之處?；诖?，本文從民生視角切入，運用比較研究的方法，力求系統(tǒng)而深入地闡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相比于資本主義制度和傳統(tǒng)社會主義制度在保障和改善民生方面的比較優(yōu)勢，從而更加堅定我們的制度自信。

一、堅持以人民為中心，有利于從整體上保障民生權利，統(tǒng)籌協(xié)調好各種民生利益關系

改善民生的核心在于利益，其實質在于權利保障。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堅持以人民為中心，堅持人民利益至上的基本原則，有利于從整體上切實保障民生權利，統(tǒng)籌協(xié)調好各種民生利益關系，這既是這一制度本質屬性的內在要求，也體現了其在保障民生權利、統(tǒng)籌協(xié)調各種民生利益關系方面的獨特優(yōu)勢。

民生與民主之間是具有緊密的內在關聯(lián)的，民主是民生的重要構成內容，也是實現民生的重要路徑和方式，毛澤東指出：實現人民當家作主，“是社會主義制度下勞動者最大的權利，最根本的權利。沒有這種權利，勞動者的工作權、休息權、受教育等等權利，就沒有保障”[16]。實現人民民主是保障和改善民生的政治前提和現實基礎，而這主要取決于一個國家的階級屬性和根本性質。資本主義國家的階級屬性和根本性質在于資產階級專政，這一根本性質決定了資本主義國家所構建的國家機器，包括各級社會制度，其本質屬性和根本價值訴求在于維護資產階級的階級統(tǒng)治。雖然在資本主義形成和發(fā)展過程中，資產階級也提出了自由、民主、人權等民生價值理念，并且主張創(chuàng)造條件去實現這些民生權利，但在現實社會生活中，資本主義所倡導的這些民生權利，往往具有階級的局限性，對于普通民眾而言，大多只能流于形式或口號而無法真正得以落實。所謂的自由只是資本剝削勞動的自由；民主是有錢人的民主，是對工人階級的專政；人權是資本家享有的特權；等等。從根本政治立場的角度來看，由于資本主義國家的階級性質決定了資本主義制度無法從根本上保證人民當家作主，因而也無法切實保障人民的民生權利，更不可能從根本上解決貧富兩極分化、資本盤剝勞動、失業(yè)等民生頑疾，因此資本主義國家提出的民生政策措施，只是在資本主義制度框架內的一種牧民、馭民之術，是為了緩和各種階級矛盾和勞資矛盾，其實質是為了維護資產階級統(tǒng)治的一種工具，對于廣大普通民眾而言，這是資本家階級一種施舍和恩惠。

我國是人民民主專政的社會主義國家，人民是國家的主人，國家的一切權力都屬于人民，人民實現當家作主的途徑和方式是人民代表大會制度，這一根本政治制度保障人民切實享有管理國家事務及經濟文化社會事務的權利，即享有最廣泛和最充分的民主，同時也保障人民切實享有生存權、發(fā)展權等最廣泛的民生權利，這對于民生保障和改善具有重要意義。通過人民代表大會制度，人民民主選舉產生人大代表，人大代表沒有任何黨派利益之爭，也沒有階級身份差別，他們是人民這一群體中的一部分，具有深厚的群眾根基，人民依托于人大代表去表達自身的民生訴求，并監(jiān)督由人民代表大會產生的國家機關。而由此產生的國家機關必須遵從以人民為中心，以民生為本的價值導向，及時制定并實施反映民意的民生政策措施，使廣大人民群眾的各種民生訴求得到有效滿足。同時，通過人民代表大會制度保障人民當家作主，要充分尊重人民群眾的主體地位和首創(chuàng)精神，讓億萬群眾以主人翁的身份充分發(fā)揮保障和改善民生的主體力量，這是民生可持續(xù)發(fā)展的重要條件。對此，習近平指出：“引導群眾樹立通過勤勞致富改善生活的信念，從而使改善民生既是黨和政府工作的方向，又成為廣大人民群眾自身奮斗的目標?！盵17]此外，人民還可以通過人民代表大會制度充分發(fā)揮民生監(jiān)督功能。對于那些不利于民生保障和改善的法律政策措施，可以督促相關部門及時予以校正；對于那些損害人民民生權利的行為，可以責令相關部門及時進行阻止和制止。由此確保社會改革發(fā)展的成果能夠及時反哺于民生保障和改善，從而為人民創(chuàng)造美好生活提供根本的制度保障。

民生問題的本質是權利問題，但背后隱藏的核心則是價值訴求和利益問題。資本主義制度在構建和運行過程中，遵從個人主義的價值原則，注重個體的民生權利和利益，強調此岸的“世俗生活”，主張積極獲取眼前的民生權利。從歷史的角度來看，這種民生價值觀、民生權利觀和民生利益觀，對于打破和消解封建等級制度和生產方式對人的束縛，促進人的獨立、自由、民主、人權以及全面的社會關系的發(fā)展，具有積極的進步意義。但與此同時，這種個人主義的民生價值觀與私有制和市場經濟結合在一起，在極大提升社會發(fā)展活力，促進社會財富創(chuàng)造的同時，也產生了片面追求個體民生權利與利益，片面強調眼前民生權利與利益的問題，使人與人、個人與社會、個人與國家之間產生了嚴重的對立與分歧，導致整個社會私欲膨脹、物欲橫流、急功近利，由此，許多資本主義國家陷入了“民生貧富兩極分化陷阱”和“高福利民生陷阱”難以自拔，這嚴重制約了民生發(fā)展的平衡性和可持續(xù)性。而社會主義制度在全面揚棄資本主義制度的基礎上，強調個體民生權利與利益不能凌駕于整個社會民生權利與利益之上，社會整體民生權利與利益是第一位的，在此基礎上保障和改善個體的民生權利與利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始終遵從這一核心的民生價值原則，在其構建和運行過程中，始終堅持人民利益至上，強調把社會的整體民生權利與利益放置于首位，提出了共同富裕、代表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以人為本、以人民為中心、不斷滿足人民對美好生活的需要等民生目標與價值追求，并力求從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tài)等各個領域為人民的美好生產生活創(chuàng)造現實條件，促進人的自由全面發(fā)展。同時也強調，人民群眾的整體民生權利與利益是一個大范疇，內含豐富的含義與內容，正確處理各種民生利益關系是其重要的方面。傳統(tǒng)社會主義制度在建構與運行的過程中，片面強調社會的整體民生權利與利益，在一定程度上相對忽視和抹殺了個體民生權利與利益，導致了整個社會和個體的發(fā)展失去了應有的活力與動力。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在建構與運行過程中，全面借鑒了傳統(tǒng)社會主義制度的優(yōu)勢與不足，在強調社會整體民生權利與利益的同時，也充分尊重個體民生權利與利益，強調社會整體民生權利與利益是個體民生權利與利益的前提與有機整合，而個體民生權利與利益是社會整體民生權利與利益的現實根基與構成基礎，社會整體民生權利與利益體現了個體根本的、長遠的民生權利與利益，個體民生權利與利益則是社會整體民生權利與利益不可分割的重要組成部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注重統(tǒng)籌兼顧各種民生權利與民生利益關系，從而為社會和個人的發(fā)展提供了新的活力與動力，也為民生的可持續(xù)良性發(fā)展提供了制度保障。

二、堅持以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fā)展，既能大力促進生產力發(fā)展和民生產品供給，又能保證民生產品的公平合理分配

生產資料的所有制及其決定的分配體系是一個社會經濟制度的本質與核心，與民生保障和改善之間有著十分緊密的、直接的內在關聯(lián)。民生的保障和改善主要取決于兩個方面，一方面是社會生產力的發(fā)展水平，生產力的發(fā)展水平越高，意味著社會所生產的民生產品就越多，保障和改善民生可供使用的資源就越豐富，這是民生發(fā)展的必要前提，為民生發(fā)展提供了可能性，但卻不是民生發(fā)展的充要條件。要把這種可能性變?yōu)楝F實性，真正實現民生發(fā)展，還要依賴于另一方面，即社會的分配體系，因為分配才是實現民生保障和改善的現實路徑，只有通過社會分配體系，把社會所供給的民生產品分配到社會成員手中，才能真正滿足社會成員的各種現實民生需求。以上兩個方面，都與所有制息息相關，所有制的性質、結構、形式等對生產力的發(fā)展具有能動的反作用。當其與生產力的發(fā)展水平和層次結構相適應時，就會極大促進生產力的發(fā)展，從而為民生保障和改善提供豐富的民生產品；反之，則會阻礙生產力的發(fā)展，并從源頭上制約民生的發(fā)展。與此同時，所有制的性質、結構、形式等直接決定了社會分配的性質、結構和形式，也間接地決定了民生產品在社會成員之間的分布狀態(tài)，從而深刻影響社會民生的整體樣態(tài)和發(fā)展軌跡[18]。總之，所有制從質和量、生產與分配的有機統(tǒng)一中決定了民生保障和改善的廣度、深度和可持續(xù)度，對于民生發(fā)展具有決定性意義。

資本主義所有制及其分配體系的本質特征在于，生產資料完全由資本家所擁有，工人雖有人身自由，但卻一無所有，被迫靠出賣自己的勞動力來獲得最基本的物質生活資料，其勞動產品也完全由資本家支配，工人只能獲得維持勞動力再生產的工資，資本家則攫取了大量由工人創(chuàng)造的剩余價值。在資本主義私有制、價值規(guī)律和剩余價值規(guī)律的共同作用下，一方面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充分激發(fā)了個體生產的動力與活力，極大提升了勞動生產率，創(chuàng)造了比以往任何時代都更加豐富的民生產品；但另一方面，由于資本主義私有制及其決定的分配體系的階級性質，也從根本上制約了資本主義社會保障和改善民生的廣度、深度及可持續(xù)度。從保障和改善民生的廣度來看，雖然資本主義社會生產了豐富的民生產品，但這些產品卻由于資本主義私有制而無法在全體社會成員之間進行公平合理的分配，即無法普惠地反哺于民生保障和改善。憑借生產資料的私有制，資產階級在分配中處于絕對優(yōu)勢地位，無償攫取了工人階級所創(chuàng)造的剩余價值，衣食無憂、奢侈富足，而廣大無產階級終日辛苦勞作，卻只能獲得勉強能夠維持勞動力再生產的工資，特別是在遭遇經濟危機的時候，失業(yè)、勞動力報酬下降等民生問題凸顯，更是雪上加霜。資本主義社會這種收入的兩極分化并沒有隨著資本主義的發(fā)展成熟有所緩解，反而是愈演愈烈，民生產品的豐盛與無產階級的相對貧困構成了資本主義世界的民生悖論現象。對此，馬克思曾形象地描述道：“工人生產的財富越多，他的生產的影響和規(guī)模越大，他就越貧窮。工人創(chuàng)造的商品越多，他就越變成廉價的商品。物的世界的增值同人的世界的貶值成正比?！盵19]就保障和改善民生的深度而言，人的民生需求是有層次性的，具體的內容構成也是隨著時代和實踐發(fā)展而不斷豐富和拓展的，生存性民生需求、享受性民生需求和發(fā)展性民生需求由淺到深構成了民生的基本層次結構[20]。在資本主義私有制條件下，資產階級不僅獲得了充足的生存性民生資料，而且還攫取了絕大多數人生存、享受和發(fā)展所需的民生產品，并用這種自私自利的方式來滿足自身的享受性和發(fā)展性民生需求。廣大的無產階級，作為民生產品的生產主體，卻只能等待資產階級的施舍和恩賜，只能獲取能夠維持勞動力再生產的基本生活資料，其民生改善的深度長期被限定于生存性范圍以內。不僅如此，自由自覺的勞動本來是人的基本民生需求，是勞動者的基本民生權利，但在資本主義社會，勞動者連同他的勞動一起被異化了，淪為生產剩余價值的工具。資本家為了追逐更多的剩余價值，不斷增加勞動時間、提高勞動強度、加強勞動監(jiān)督。由此，勞動不再是享受，而是一種折磨和摧殘，在資本主義社會中，不自由的勞動、拮據的生活、畸形的發(fā)展成為無產階級民生的真實存在狀態(tài)。從保障和改善民生的可持續(xù)度來看，資本主義雖極大提升了社會活力和生產效率，創(chuàng)造了豐富的民生產品，但同時也造成了民生產品分配的不均衡。資本與勞動的根本對立、貧富兩極分化、長期性失業(yè)等是資本主義制度無法解決的民生頑疾，也從根本上決定了資本主義保障和改善民生的非持續(xù)性，廣大無產階級合理的民生需求長期得不到有效解決，絕大多數社會群體的生產生活水平無法得到持續(xù)提升。

作為資本主義的對立物，社會主義制度就是為解決資本主義社會的主要問題而設計和建構的。在所有制方面，主張用社會主義公有制代替資本主義私有制；在分配制度上，用按勞分配和按需分配取代按資分配。社會主義公有制及其決定的分配體系能夠從根源上解決資本主義社會少數人憑借生產資料私有制侵占絕大多數人勞動成果的問題，為民生產品在民眾中的公平合理分配提供了根本制度保障。從保障和改善民生的廣度來看，能夠使全體社會成員的生產生活水平得到普惠式的提升。由于受到各種主客觀條件的限制，傳統(tǒng)社會主義在所有制及其分配體系的建構過程中，片面追求“一大二公”的公有制，以及帶有“平均主義”色彩的按勞分配，卻相對忽視了彼時國家生產力的實際發(fā)展水平及層次結構特征，使生產關系沒能很好地適應當時當地的生產力發(fā)展狀況，由此產生了生產效率不夠高、經濟結構比較單一、民生產品供給不夠豐富等問題，這在一定程度上制約了改善民生的深度與可持續(xù)度。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的建構與發(fā)展，包含著對資本主義經濟制度的揚棄，也包含著對傳統(tǒng)社會主義經濟制度的校正與發(fā)展?？偨Y社會主義建設的經驗教訓，立足我國的現實國情，我們黨創(chuàng)造性地作出了我國現在處于并將長期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重大判斷。我國的民生發(fā)展水平整體較低，民眾的基本民生訴求十分突出，這是初級階段的最基本特征。新的歷史方位的確立，為我們保障和改善民生奠定了新的歷史起點和邏輯起點。為適應社會生產力發(fā)展的現實需要以及解決溫飽、建成小康等重大民生問題，我們黨在實踐上不斷探索所有制結構和分配體系的重大改革，在理論上不斷深化對非公有制經濟的地位和作用的認識。由此，逐漸構建和完善了以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fā)展，以按勞分配為主體、多種分配方式并存的基本經濟制度。從保障和改善民生的角度來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所有制結構及其決定的分配體系，既避免了資本主義社會貧富兩極分化的民生陷阱，也克服了傳統(tǒng)社會主義低水平的平均主義的民生陷阱，實現了經濟社會發(fā)展的效率與公平的有機統(tǒng)一，不斷拓展了改善民生的廣度，挖掘了改善民生的深度，保持了改善民生的可持續(xù)度，從而開辟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生事業(yè)發(fā)展的新境界。具體來看，一方面，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始終堅持以公有制和按勞分配為主體，億萬人民群眾真正成為生產資料的共同所有者，這充分激發(fā)了他們改善自身生產生活的主體能動性，極大地解放和發(fā)展了生產力，也有利于國家集中資源和力量去解決溫飽、建成小康等重大民生問題。同時，堅持社會主義公有制的主體地位，消除了少數人憑借生產資料私人占有去攫取絕大多數人勞動果實的制度根源，能夠有效避免隨著生產力的發(fā)展而民眾的收入差距日益拉大，甚至產生貧富兩極分化的民生困境，為民生產品在全體社會成員之間的公平分配奠定了制度基石；堅持按勞分配為主體，意味著絕大多數人獲取民生產品的主要依據是其所付出的勞動量的大小，從而激勵廣大民眾為了自身的美好生活而不懈奮斗，充分激發(fā)了整個社會和個體創(chuàng)新創(chuàng)造的活力與動力，為保障和改善民生提供了不竭之源。另一方面，個體經濟、私營經濟、外資經濟等非公有制經濟，以及各種生產要素按貢獻大小參與分配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fā)展，多種分配方式并存，這符合我國生產力的實際發(fā)展水平和結構特征，對于解放和發(fā)展生產力，整合各種資源激發(fā)經濟活力，促進民生保障和改善等，都具有重要價值。各種非公有制經濟和公有制經濟和諧共處、良性競爭，有助于公有制經濟保持競爭態(tài)勢；優(yōu)化布局、提升效率，有利于整個社會生產要素的優(yōu)化配置；提升社會生產效率、促進國家產業(yè)結構的優(yōu)化升級、豐富民生產品的數量和種類、各種生產要素按貢獻大小參與分配，有利于調動一切生產要素來生產更多的民生產品，滿足民眾多層次、多樣化、個性化的民生訴求，全面提升人們的生活品質與質量。同時，各種非公有制經濟的快速發(fā)展，對于充實民生財政，拓展民眾的收入渠道，增加民眾的收入，解決就業(yè)等現實民生問題，以及豐富改善民生的渠道與方式等方面，都具有積極意義，是我國民生持續(xù)健康發(fā)展的重要保障。

三、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各民主黨派和社會團體密切配合，有利于形成保障和改善民生的合力

在現代社會結構的框架內，政黨政治是政治發(fā)展和社會治理的顯著特征，政黨在保障和改善民生中發(fā)揮著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具體到每一個民族國家，由于有著不同的政治傳統(tǒng)、歷史文化背景和經濟社會發(fā)展水平，各種政治力量在相互碰撞、博弈與融合過程中，必然生成多種多樣的政黨結構和政黨制度，既有非競爭性的一黨制，也有競爭性的兩黨制，還有競爭性的多黨制。不同的政黨結構與政黨制度，在保障和改善民生方面發(fā)揮著不同的功能與作用，在一定程度上也決定了民生建設的成效與水平。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與政治協(xié)商制度是一項獨具特色的政黨制度，既集合了一黨制組織能力強、號召力突出、決策迅速、執(zhí)行力強的優(yōu)點，也吸納了兩黨制或多黨制廣納民意、廣集民智、發(fā)揚民主、注重相互監(jiān)督等優(yōu)勢；既避免了一黨制由于長期缺乏監(jiān)督與制約，導致專斷獨行、脫離群眾等不足，也規(guī)避了兩黨制或多黨制相互掣肘，被利益集團捆綁，決策效率低下、決策執(zhí)行力不足等弊端，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生發(fā)展奠定了堅實的政治保證。

習近平指出：“在國家治理體系的大棋局中，黨中央是坐鎮(zhèn)中軍帳的‘帥’，車馬炮各展其長，一盤棋大局分明。”[21]堅持黨的領導是我國政黨制度的顯著優(yōu)勢，也是我國制度體系和治理體系的本質特征，為我們保障和改善民生提供了堅強的領導力量。中國是一個發(fā)展中的大國，經濟社會發(fā)展水平還不夠高，人口規(guī)模十分龐大，民族眾多，區(qū)域城鄉(xiāng)發(fā)展不夠平衡，在這樣的條件下推進民生發(fā)展，必然會遭遇諸多異常艱巨的困難，解決這些難題，離不開我們黨充分發(fā)揮其總攬全局、協(xié)調各方、重點突破的領導核心作用。正如鄧小平指出：“像中國這樣一個大國，如果沒有中國共產黨來領導，許多事情很難辦，首先吃飯問題就解決不了?！盵22]242安全穩(wěn)定乃民生之盾，沒有和諧穩(wěn)定的社會環(huán)境，保障和改善民生也就無從談起，硝煙和戰(zhàn)亂的土地上開不出民生幸福之花。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地位內生于中國革命、建設、改革與發(fā)展的歷史邏輯之中，始終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得到了各民主黨派和全國各族人民的高度認同。改革開放以來，我們黨充分利用其牢固的執(zhí)政地位，合理協(xié)調各方面關系，長期保持了整個社會的和諧穩(wěn)定，并團結帶領全國各族人民共同去創(chuàng)造更加美好的生活，有效避免了西方兩黨制或多黨制由于爭奪執(zhí)政權而相互攻擊、內斗不斷、社會撕裂、政局長期不穩(wěn)等問題。發(fā)展乃民生之基，在和諧穩(wěn)定的基礎上積極謀劃改革、促進發(fā)展，是保障和改善民生的必要前提。在中國這樣一個發(fā)展底子薄的國家全速開啟現代化建設，全面深化改革，促進科學發(fā)展與改善民生，同樣離不開一個堅強的領導核心。在關系國家發(fā)展和人民幸福的重大事項上，我們黨善于從整體上、長遠的角度作出科學的頂層設計，并充分發(fā)揮其強大的組織動員能力和高效的決策執(zhí)行能力，集中一切可以集中的力量，調度一切可以調度的資源，集中解決改革發(fā)展和現代化建設中的重大問題，著力破解溫飽、小康、全面小康及共同富裕等重大民生難題，充分彰顯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集中力量辦大事的比較優(yōu)勢。同時，伴隨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快速發(fā)展，人們的生產生活水平也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個體民生發(fā)展的能力、水平及訴求日益呈現出多樣化和差異化特征，如何有效整合個體民生發(fā)展與社會整體民生發(fā)展成為一項艱巨的任務。此時，仍然需要我們黨發(fā)揮其強大的組織協(xié)調能力，通過統(tǒng)籌兼顧、重點安排的方針政策，如精準扶貧、精準脫貧的政策措施，有效促進個體民生發(fā)展與社會整體民生發(fā)展的互促互進，融合發(fā)展。

保障和改善民生，既需要我們黨充分發(fā)揮領導核心作用，也需要各民主黨派、社會團體和億萬群眾的密切配合。作為執(zhí)政黨，我們黨有超過九千萬的黨員，擁有四百六十多萬個基層黨組織，可以說把全國各個領域、各個階層的優(yōu)秀人才和先進分子都吸納了進來，具有巨大的社會影響力和超強的組織動員能力。各民主黨派作為參政黨，也團結和吸納了各個領域、各個階層的部分優(yōu)秀分子，如此眾多的社會精英人才和人民群眾都團結集中在黨內和黨的周圍，為我們黨執(zhí)政奠定了堅實的社會根基和智力支撐。在保障和改善民生過程中，各民主黨派、社會團體及人民群眾通過多黨合作、政治協(xié)商及各種協(xié)商民主的平臺，以制度化、程序化的方式充分表達自身的民生訴求和政策建議，為我們黨制定科學的民生路線方針政策措施提供智力支持、奠定廣泛的民意基礎。與此同時，在各種民生政策措施的實施過程中，各民主黨派和人民群眾也可以充分發(fā)揮民主監(jiān)督的功能，檢視哪些民生政策措施落實不夠到位，哪些政策措施尚存在缺失與不足，并督促相關職能部門及時予以改正并落實，由此提升保障和改善民生的實效性。正如鄧小平指出：“有監(jiān)督比沒有監(jiān)督好，一部分人出主意不如大家出主意。”[23]273

各民主黨派、社會團體及人民群眾之所以高度認同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并與之形成保障和改善民生的合力，主要原因在于我們黨不是特定利益集團的代表者，而是真正代表和實現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把自己當成為人民服務的“社會公仆”和“負責任的勤務員”。正如習近平反復強調的：“我是人民的勤務員，讓人民過上好日子是我們共產黨人的初心、宗旨?！盵24]15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下實現國家富強、民族復興和人民幸福是中國共產黨與各民主黨派及全國各族人民的共同理想，在此共同利益與理想的凝聚下，各民主黨派及全國各族人民才能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做到協(xié)調一致、密切配合地創(chuàng)造更加美好的生活，這極大集聚了保障和改善民生的共識與力量，有效避免了資本主義兩黨制或多黨制條件下，不同政黨代表不同利益集團而引發(fā)的相互傾軋、政黨內斗，社會資源與力量內耗嚴重等問題。由于我們黨的性質與宗旨是始終代表和實現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因此，我們黨為人民謀幸福，領導人民保障和改善民生，并不是把這作為獲取政權的工具，相反，中國共產黨始終把自己作為人民群眾創(chuàng)造民生幸福的工具。對此，習近平指出：“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們的奮斗目標?！覀兊呢熑?，就是要團結帶領全黨全國各族人民，……堅定不移走共同富裕的道路?！盵24]3-4由此，我們黨就可以立足基本國情，從人民群眾的根本民生利益出發(fā)，合理統(tǒng)籌協(xié)調好各種民生利益關系，制定合理的民生政策措施，持續(xù)有效地改善人民群眾的生產生活水平，有效地避免了資本主義政黨把民生作為競選的工具，極力上演各種“民生秀”，全然不顧本國的實際國情和財力，盲目追求高福利，從而陷入“高福利民生陷阱”或永遠無法實現的“口頭民生陷阱”，也有效避免了以前的統(tǒng)治者把民生當成是對老百姓的施舍和恩惠，只做一些“蜻蜓點水”式的保障和改善民生，導致民生疾苦，從而陷入了“民生缺失陷阱”，最終被人民群眾所拋棄。

西方資本主義國家普遍實行競爭性的兩黨制或多黨制，不同政黨之間的相互競爭、相互監(jiān)督，有助于提高執(zhí)政黨履行改善民生的意識與責任，也有利于提升民生政策措施制定與實施的公開性與透明性，對于緩和由民生問題所引發(fā)的階級沖突和社會矛盾具有積極意義，但其局限性也十分突出。不同政黨往往代表不同的階層和社會群體的利益，政黨及政治人物在競選期間也接受不同私人資本和個人捐助，競選成功后，在其執(zhí)政期間必然要給予相應的回報，在制定并實施相關民生政策措施方面體現特定社會階層與群體的利益，從民生受益范圍來看，難免會出現厚此薄彼的問題。另一方面，各個政黨在競選期間，為了贏得選舉，往往打出令民眾心動的“民生牌”，但無論是哪一個政黨，都不是從人民立場來著力保障和改善民生的，他們都只是把民生作為贏得競選、取得執(zhí)政資格的工具。因此，他們執(zhí)政后，也不可能從人民立場，從國家社會持續(xù)發(fā)展的角度來規(guī)劃民生長期發(fā)展藍圖，所制定并實施的各種民生政策措施，都是臨時性的、應對性的和工具性的，甚至經常出現朝令夕改或單純口頭承諾的現象，其時效性十分有限[25]。不同政黨由于代表不同社會階層和群體的利益，在關系整個社會民生發(fā)展的長遠規(guī)劃上往往很難達成共識，短視、相互推諉扯皮、明爭暗斗等是一種常態(tài)，政黨之間的這種爭斗進一步擴大了社會的對立與分裂，很難形成保障和改善民生的整體合力。近些年來，一些發(fā)展中國家不顧自身的現實國情，盲目剪貼復制西方資本主義國家的政黨制度，片面追求所謂的“民主化”，結果致使國內各種黨派林立，政黨之間內斗不斷，政權更迭十分頻繁，經濟社會發(fā)展缺乏安全穩(wěn)定的環(huán)境，出現了全面衰退的現象，由此引發(fā)了一系列的政治社會危機，如外部勢力趁機介入，在各種矛盾和力量的共同作用下，最終釀成了戰(zhàn)亂不斷、尸橫遍野、民不聊生的慘狀，其中“阿拉伯之春”的政治運動就是典型案例，教訓十分深刻。對此，習近平告誡道：“照抄照搬他國的政治制度行不通，會水土不服，會畫虎不成反類犬，甚至會把國家前途命運葬送掉。只有扎根本國土壤、吸取充沛養(yǎng)分的制度，才最可靠、也最管用。”[26]

四、“看不見的手”與“看得見的手”有機結合，既發(fā)揮市場在民生資源與產品配置方面的決定性作用，又充分發(fā)揮政府對民生的宏觀調控作用

保障與改善民生，既與所有制及其決定的分配體系密切相關，也與具體的經濟體制緊密相連。市場與政府都是保障和改善民生的主要場域，它們二者的關系是經濟體制構建與運行的核心問題，同時也是保障和改善民生實際運行中的關鍵問題。在理論與實踐探索中逐漸形成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強調把發(fā)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與充分發(fā)揮政府的宏觀調控功能有機結合起來，相比于資本主義的自由市場經濟體制和傳統(tǒng)社會主義高度集中的計劃經濟體制，在保障和改善民生方面，展現出了明顯的比較優(yōu)勢。

當代資本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是在新自由主義思想的指導下構建起來的，追求一種完全自由的市場經濟，主張政府應盡量減少對市場經濟運行的干預。在保障和改善民生方面，主張民生資源的配置，以及民生產品的生產與供給應該完全交給自由市場機制來進行，追求所謂的“過程公正”，強調政府的主要職能是做好產權保障，不應過多干預民生保障和改善，只對特定群體的民生實施“有限保障”和“最低保障”，否則只會導致政府壟斷，政府失靈，侵犯自由市場秩序，民生成本增高等問題[27]。在實踐中，資本主義自由市場經濟體制在提高生產要素配置效率，激發(fā)市場主體的活力與動力，創(chuàng)造更多、更豐富的民生產品方面具有積極意義，但自由市場機制自身的缺陷，以及資本主義制度的階級局限性，也使得這一經濟體制在民生保障和改善方面出現了諸多的問題與不足。主要表現在：追求更多利潤是市場經濟的第一法則，當民眾的民生需求與利潤之間產生矛盾的時候，資本主義社會的市場主體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利潤而損害民生，導致民眾的許多民生需求無法有效滿足；市場機制自身缺陷所引發(fā)的市場失靈問題，會造成大量資源和生產要素的浪費，部分民生產品可能出現相對過剩，而一些民生產品的供給又相對不足；純粹市場機制引發(fā)的優(yōu)勝劣汰效應，如果沒有政府的補救措施極易釀成貧富兩極分化的惡果；單純依靠市場來保障和改善民生，其覆蓋面不夠廣泛，無法真正實現全民共享，等等。這些問題既是資本主義根本制度內在矛盾所引發(fā)的問題，同時也與資本主義具體經濟形式與運行方式密切相關。

傳統(tǒng)社會主義國家普遍建立了高度集中的計劃經濟體制。這種體制，對于社會主義國家在發(fā)展初期集中有限的資源建立獨立的工業(yè)體系，快速推進工業(yè)化，以及構建低水平、普惠式的民生保障體系，發(fā)揮了十分重要的作用。但隨著經濟社會的深入發(fā)展，高度集中的計劃經濟體制的弊端也逐漸凸顯出來，如國家統(tǒng)得過死、完全排斥市場機制作用等，導致經濟運行效率不高；如帶有平均主義色彩的分配方式制約了企業(yè)和人們生產生活的積極性，這從根源上極大限制了民生發(fā)展的速度與質量。

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構建，在理論與實踐上都經歷了長期的探索過程。針對高度集中的計劃經濟體制的弊端，毛澤東曾指出，在社會主義尚不發(fā)達的階段，商品生產與交換的存在是必要的，要適當發(fā)展它，并重視價值規(guī)律的作用[28]，但此時我們黨仍沒有突破計劃經濟是社會主義制度基本特征的認識局限。改革開放后，以鄧小平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對市場經濟、計劃經濟與社會基本制度關系的認識逐步深化，指出：“計劃多一點還是市場多一點，不是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的本質區(qū)別?！媱澓褪袌龆际墙洕侄巍！盵22]373突破了把計劃經濟與市場經濟作為基本制度的理論誤區(qū)，從基本理論層面為我國構建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奠定了基礎。據此，黨的十四大明確將我國經濟體制改革的目標設置為構建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之后，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在改革開放和具體運行過程中，不斷得到發(fā)展、完善，趨于成熟，并展現出了顯著的比較優(yōu)勢。對此，習近平強調，充分發(fā)揮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優(yōu)勢，關鍵是把市場經濟與社會主義制度有機融合起來，把發(fā)揮市場作用與政府作用有機結合起來，既不能用市場作用取代政府作用，也不能用政府作用代替市場作用，而是促進二者密切配合，互促互進，保障我國經濟社會持續(xù)健康發(fā)展和民生改善[29]。具體來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在保障和改善民生中的突出作用主要表現在：一方面，可以充分發(fā)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保障與改善民生的關鍵是把土地、資金、勞動力等資源要素合理配置到各個生產領域、部門和行業(yè)，并生產出更多的民生產品供人們享用，實踐證明，市場機制相比于政府計劃在資源配置上更富效率，也更能促進各種資源要素的高效利用。與此同時，市場還可以利用價格機制、供求機制、競爭機制等各種具體機制，充分激發(fā)市場主體的活力與動力，促進生產與供給數量更多、質量更高的民生產品，并利用分配機制，調節(jié)社會整體收入分配格局，打破平均主義藩籬，為先富帶動后富，最終實現共同富裕創(chuàng)造條件與路徑，同時也充分激發(fā)了民眾創(chuàng)造更加美好的生產生活的主體能動性。另一方面，保障和改善民生離不開市場作用，但卻不能單純依賴于市場，還要充分發(fā)揮政府的宏觀調控作用，以彌補市場作用的缺失與不足。針對市場機制自身存在的自發(fā)性、盲目性和滯后性等缺陷，我國政府長期制定并實施國民經濟和社會發(fā)展五年規(guī)劃，科學引導市場合理配置各種資源要素，加強政府對經濟發(fā)展和民生保障方面的宏觀調控。針對特定民生領域以及特殊的社會群體，市場無法或不愿提供民生保障和改善的，我國充分發(fā)揮社會主義制度的優(yōu)越性，加大相關民生財政支出，對于各種重大民生基礎性工程，如醫(yī)療衛(wèi)生、住房保障、交通出行、食品安全等，予以重點投入。同時，還制定并實施了一系列針對特殊社會群體的民生保障措施，如促進大學生就業(yè)政策、精準扶貧脫貧政策、老弱病殘幫扶政策等，以彌補市場遺留下來的各種民生短板。總之，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作用下，我國民生整體上實現了從溫飽到小康、全面小康的歷史性跨越，正朝著共同富裕的美好民生藍圖闊步前進。

五、堅持貫徹執(zhí)行民主集中制，既有利于廣納民言，廣集民智，又有利于統(tǒng)一思想，整合資源，積聚力量去解決重大民生難題

民主集中制是馬克思主義政黨在組織原則和組織形式上區(qū)別于其他政黨的顯著標志。堅持民主集中制的基本原則，是中國共產黨從成立到現在始終如一的堅守，在此基礎上，我們黨將這一原則和制度提升為黨的根本組織原則、根本組織制度和領導制度[30]。改革開放以來，隨著實踐和人民的需要，我們黨又創(chuàng)造性地將民主集中制貫穿滲透于制度建構和社會生活之中，使之成為我國制度體系和治理體系的核心機制和顯著特色。把民主與集中有機融合起來，使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兼具了民主性與集中性的復合優(yōu)勢，實現了民主與集中的優(yōu)勢互補與互促互進，相比于西方的三權分立制和兩院制，在保障和改善民生方面，展現出了獨特的比較優(yōu)勢。主要體現在：既能夠充分吸納民眾關于民生保障和改善的意見和建議，又能夠快速凝聚共識，整合資源，集中力量解決重點、難點民生問題。

民主集中制是馬克思主義政黨的根本組織原則和組織形式，在第一個馬克思主義政黨——共產主義者同盟創(chuàng)建時，馬克思恩格斯就指出民主與集中相結合是同盟創(chuàng)建和運行的基本組織原則與形式。后來，列寧在創(chuàng)建和領導俄國社會民主工黨(布)和第三國際時，強調民主集中制是共產黨的基本組織原則和組織制度，按照民主集中制原則來建黨治黨和治國理政是加入共產國際的重要條件。中國共產黨從創(chuàng)建開始就遵從民主集中制原則，并在實踐中對其原則和內涵的認識不斷深化，運用場域也逐漸從黨內拓展到國家和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后來還將其寫入憲法，予以制度化保障；同時從戰(zhàn)略高度明確，民主集中制是我們黨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顯著優(yōu)勢。習近平指出：“民主集中制是……科學的合理的有效率的制度。因此，這是我們黨的制度優(yōu)勢?！盵31]

所謂民主集中制，其核心要義就是習近平指出的：“堅持民主基礎上的集中和集中指導下的民主相結合，既充分發(fā)揚民主，又善于集中統(tǒng)一?！盵32]正確處理民主與集中的關系，是貫徹落實好民主集中制的核心與關鍵。在民主集中制的框架下，民主與集中之間不是簡單的拼盤關系，也不是前后順序的關系，而是相互依存、相互融合、相互促進的有機統(tǒng)一。從靜態(tài)的角度看，民主與集中共同構成民主集中制這一矛盾共同體，二者之間相互依存，集中離不開民主，民主是科學集中的前提與基礎，民主也離不開集中，集中是民主的必然要求和延伸拓展。民主在激發(fā)活力、廣集民意、規(guī)避重大失誤上具有積極意義，但也存在決策效率低下，政策執(zhí)行力不強等缺陷，如果離開集中片面強調民主，民主就可能質變?yōu)榱淤|民主、碎片化民主，最終可能倒向無政府主義和極端自由主義。集中在決策效率和決策執(zhí)行力方面具有優(yōu)勢，但也存在易于忽視民意、主觀專斷等不足，如果離開民主片面強調集中，集中很容易演變?yōu)閭€人集中，過分集中，最終導致家長制，個人集權專斷等問題?？梢姡诿裰骷兄葡?，民主與集中相互依存，不可偏執(zhí)，正如鄧小平指出：“一個黨不集中不行，如果沒有中央的和各級黨委的集中領導，這個黨就沒有戰(zhàn)斗力。這種集中，如果沒有高度的民主作基礎，集中也是假的?！盵23]347從動態(tài)的角度來看，民主與集中是一個相互融合、相互促進的動態(tài)過程，即民主基礎上的集中與集中指導下的民主，相互融合，相互促進，并且與我們黨的群眾路線以及馬克思主義認識論關于認識運動的基本規(guī)律相貫通、相契合。一方面，民主基礎上的集中，民主是核心與基礎，從民主中來，即是從實踐中來；從人民群眾中來，是對人民群眾意見、建議、訴求、智慧的合理吸納。另一方面集中指導下的民主，民主是歸宿和目的，回到民主中去，即是認識回到實踐；回到人民群眾中去，是人民群眾意見、建議、訴求、智慧的真正實現。民主，集中，再民主；實踐，認識，再實踐，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這個融會貫通的過程是循環(huán)往復，充滿矛盾的無限發(fā)展的過程。實踐經驗證明，在民主集中制下科學處理民主與集中的關系，對于黨和國家的事業(yè)發(fā)展，以及人民群眾的民生幸福都至關重要。從社會主義國家貫徹落實民主集中制的經驗教訓來看，既有片面強調集中而忽視民主導致獨斷專行的問題，也有片面強調民主而集中不夠導致軟弱渙散、組織不力的問題，兩種問題的實質在于割裂了民主集中制下民主與集中的辯證統(tǒng)一關系。對此，習近平告誡道：“只講民主不講集中，……只講集中不講民主，……這兩種情形都會嚴重影響民主集中制的貫徹執(zhí)行?！盵33]我們黨在創(chuàng)立和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fā)展的過程中，系統(tǒng)總結了貫徹執(zhí)行民主集中制的經驗教訓，注重把民主與集中有機結合起來，充分發(fā)揮各自的比較優(yōu)勢，并深入推進民主集中制的具體化和程序化，進一步落實落細，使其更能發(fā)揮保障和改善民生的功能。

從改革開放以來我國民生建設事業(yè)的成功經驗來看，民主集中制無疑是一個科學有效的好制度，它既能夠及時反映廣大人民群眾的各種民生訴求、意見和建議，又能夠保障黨和國家各種民生路線方針政策的正確制定和有效執(zhí)行，既能最大程度地保障廣大人民群眾的各種民生權利，也能強化黨和政府保障和改善民生的領導責任。具體來看，一方面堅持集中指導下的民主，可以保證在黨和政府的指導下，廣大民眾有序地參與管理國家事務、社會事務以及各種涉及民眾切實利益的民生事務，保障民眾能夠順暢地表達各種民生訴求，并且圍繞大家普遍關心的重大民生問題建言獻策，為黨和國家制定并實施相關的民生政策措施奠定堅實的群眾基礎。另一方面堅持民主基礎上的集中，有利于充分發(fā)揮黨和政府的領導職能，維護黨和政府的權威，以保證黨和政府合理協(xié)調各種重大民生利益關系，從整體上統(tǒng)籌兼顧各個社會群體的多樣化民生訴求，統(tǒng)一思想，減少分歧和內斗，積極調動整合各種社會資源，保證各種民生決策政策措施得以迅速有效的執(zhí)行。

長期以來，西方國家總是以“先進制度”自居，把自己構建的制度作為別國的必然遵循，總是以三權分立制、議會制為樣板，對我國的民主集中制提出各種質疑和非議，但我們黨和國家卻始終堅持執(zhí)行民主集中制，由此也使我們在保障和改善民生方面，有效避免了一些國家出現的執(zhí)政黨和政府缺乏權威，各自為政；組織力、號召力、凝聚力不強；政局不穩(wěn)定，政策缺乏連續(xù)性等問題，也有效規(guī)避了一些國家出現的不同政黨、群體之間相互傾軋，內耗不斷，導致重大民生決策政策措施議而不決，決而不行，改善民生效率低下的問題。尤其是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在解決重大基礎性民生問題上的突出成就，如脫貧攻堅、應對非典、新冠肺炎疫情、高速鐵路、生態(tài)環(huán)境治理、醫(yī)療保障等方面都創(chuàng)造了世界奇跡，這充分體現了民主集中制作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核心機制在保障和改善民生方面的獨特比較優(yōu)勢。

六、結 語

從根本上來說，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之所以“好”和“優(yōu)”，主要在于其在實踐中取得了非凡成就。改革開放以來我國民生建設在各個方面都取得了突出成就，尤其是在解決絕對貧困問題、構建全民社會保障體系、保障民眾衣食住行、治理生態(tài)環(huán)境污染等重大基礎性民生問題上，取得了世界矚目的偉大成就，充分證明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相比于資本主義制度與傳統(tǒng)社會主義制度的顯著優(yōu)勢。特別是近期在應對新冠肺炎疫情這一全球重大民生危機事件中，這種制度優(yōu)勢得到了進一步彰顯。正如習近平指出：“這次疫情是對我國治理體系和能力的一次大考?！盵34]這次百年不遇的大考，既是挑戰(zhàn)，也是機遇。挑戰(zhàn)在于突如其來又持續(xù)反復的世紀疫情考驗著國家的制度優(yōu)勢與治理效能，機遇在于在大考中有助于發(fā)現制度存在的短板與不足，不斷發(fā)展與完善相關制度。我國在黨和政府的堅強領導下，積極利用制度優(yōu)勢化危為機，在全球首先控制住疫情，并持續(xù)取得抗疫戰(zhàn)爭與經濟發(fā)展的重大勝利，這與西方資本主義國家的疫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進一步凸顯了“中國之治”的顯著優(yōu)勢。當然，任何制度都不是完美無缺的，應對疫情的大考也暴露了我國制度體系中的一些問題，這為進一步發(fā)展與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提供了契機。由此，在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和人們對美好生活需求日益強烈的時代背景下，我們應在堅持和鞏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基本制度及其價值原則的基礎上，廣泛吸納人類制度文明的有益成果，不斷發(fā)展和完善相關的制度體制機制，如制度優(yōu)勢轉化為治理效能的體制機制、重大傳染病預防與應急處置機制、推動共同富裕取得實質性進展的體制機制、促進城鄉(xiāng)公共服務均等化的體制機制等。有了這種鞏固、堅持、發(fā)展與完善，我們的制度有了更加充分的時代依據、經驗基礎、實踐根基，我們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更加充滿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