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祥
(浙東佛教文化研究院,浙江 寧波 315046)
孤山智圓(976-1022),字無外,自號中庸子,又號潛夫,宋代天臺宗山外派著名義學(xué)與修行高僧。他一生勤登講席,闡天臺教觀,述儒家學(xué)說,對推動宋代佛教義學(xué)的發(fā)展與儒佛的融合做出了重要貢獻,成為今人研究宋代佛教乃至“宋學(xué)”①時無法回避的人物。目前,學(xué)界對智圓的天臺義學(xué)頗為關(guān)注,在研究上也取得了較為豐碩的成果,然對其凈土思想,尤其是其凈土思想與天臺教義的關(guān)系則鮮有人問津,或語焉不詳,缺乏深入的探析。智圓“刻心凈土”“勸發(fā)往生”[1]367下,是凈土思想的虔信者、踐行者,其凈土思想集中體現(xiàn)在《佛說阿彌陀經(jīng)疏》《金剛錍顯性錄》《維摩經(jīng)略疏垂裕記》《涅槃經(jīng)疏三德指歸》等經(jīng)疏中。智圓的凈土思想基于天臺宗學(xué),其凈土思想中究竟蘊含哪些天臺教義?他又是如何作出善巧闡揚?筆者不揣淺陋,擬就這些問題略陳管見,以求正方家。
心性學(xué)說是天臺宗的一個重要命題,智圓凈土思想中的“心性”論,主要體現(xiàn)在其所作《佛說阿彌陀經(jīng)疏》《金剛錍顯性錄》之中。關(guān)于“心性”,智圓曾說:
夫心性之為體也,明乎!靜乎!一而已矣。無凡圣焉,無依正焉,無延促焉,無凈穢焉。及其感物而動,隨緣而變,則為六凡焉,為三圣焉,有依焉,有正焉。[2]350 下
智圓認為“心性”為諸法之本源,而“明”“靜”則是心性之本體。關(guān)于“明”“靜”,北宋天臺宗僧遵式在為慧思《大乘止觀法門》所作序言中曾闡釋說:“止觀用也,本乎明靜;明靜德也,本乎一性。性體本覺謂之明,覺體本寂謂之靜。”[3]641中智圓承揚了遵式的心性論,他認為從唯心無境而言,本無凡圣、依正、延促、凈穢之別;然因心性往往“感物而動、隨緣而變”,故而有凡圣、依正等分別。
智圓極為重視運用“心性”說來闡述彌陀凈土。在《金剛錍顯性錄》中,他指出:“依正皆由心造,全體是心,此能造心性具諸法,生佛互遍,理事相融,皆空、假、中?!盵4]517 上按“心造”之說,源自《華嚴經(jīng)》“心如工畫師,能畫諸世間,五陰悉從生,無法而不造”一語。對此,唐天臺宗僧湛然認為:“《華嚴》葛景春云:一切世間中,無不從心造,心如工畫師,造種種五陰。若觀心空,從心所造,一切皆空。若觀心有,從心所生,一切皆有。心若定有,不可令空。心若定空,不可令有。以不定空,空則非空。以不定有,有則非有。非空非有,雙遮二邊,名為中道?!盵5]887 上又說:“言心造者不出二意:一者約理,造即是具;二者約事,不出三世?!倍靶脑臁币磺蟹?,即是“心具諸法”[6]292 中。智圓的這一“心”能“造心性具諸法”之說,實質(zhì)上就是“心具諸法”,他之所以未取傳統(tǒng)天臺宗的“心具諸法”說,當(dāng)是受湛然以“造”來解釋《大乘起信論》中真如隨緣說的影響②。他認為,無論是天臺宗圓頓性具三千的心性說,還是就“理”“事”相對關(guān)系而言,“心性”與“諸法”本圓融無礙,“皆空假中”。所謂空、假、中,《妙法蓮華經(jīng)玄義》有“心性即空、即假、即中”之說[7]716 下,誠如有學(xué)者所指出的,不過是對實相不同角度的闡述③。
智圓為了說明“心性”與空、假、中三諦皆是實相,特別強調(diào):“三諦相實相,謂心性雖空、雖假,不離心性,三一本融,故云俱實相,故釋成中諦也。既三千即心性故,知心性即是三千?!盵8]551 上所謂“三一本融”,指空、假、中三諦與“心性”俱是實相,兩者異名同實。三千諸法即“心性”,“心性”即三千諸法,猶如諸法即實相,實相即諸法之義。他認為,從“性具諸法”的角度而言,彌陀凈土也屬三千諸法之范疇,故觀諸法即“心性”,觀彌陀凈土亦“心性”,“心性”是彌陀凈土之“心性”,彌陀凈土是“心性”之彌陀凈土。
論及西方極樂世界中的“四種凈土”,智圓認為,凡圣同居土、方便有余土、實報無障礙土,為“事”土;常寂光土,則為“理”土。
言四土者:一凡圣同居土,謂具縛凡夫、斷惑圣人同居住故;二方便有余土,謂修方便道斷四住惑,而余有無明在故,所以出三界外受法性身而有變易生死也;三實報無障礙土,謂修中道真實之觀破無明惑,得生彼土而受色心無礙之報也;四常寂光土,即心性妙理也。常即法身,寂即法身(疑為衍文),寂即解脫,光即般若。應(yīng)知前三是事,后一是理。[2]354 上
智圓的“四土”說,源自智顗④,而以理事分殊“四土”,則取自湛然所說的:“常寂屬理,余三在事?!盵9]872 上這里,智圓以常寂光土為“心性妙理”,這與他主張“心性”為一切諸法之本的觀點相一致,然獨以常寂光土為心性妙理,則與他在《佛說阿彌陀經(jīng)疏》中所說的彌陀凈土“無凡圣焉,無依正焉,無延促焉,無凈穢焉”[2]350 下這以“心性”為體,超越二元的絕待說相抵觸⑤。因為,從“心具諸法”而言,但凡眾生,一念心性即具四土,何況往生凡圣同居土者,即可“橫生上三土”⑥,圓凈四土,圓見三身,圓證三不退⑦。故智圓的四土理事二分法,又與其“唯一心性,待對既絕”[10]880 中說存在著矛盾。
智圓是在天臺宗圓教立場上構(gòu)建其凈土之說,其“心性”不離空、假、中三諦之說,實質(zhì)上是以“心性”來統(tǒng)攝凈土法門的“唯心凈土”。雖然,他持理事分殊之說論“四土”,與其“唯心一貫”[11]201 上觀點有所沖突,但“心性”仍然是其凈土思想的主軸。
智圓的凈穢二土說,植根于天臺宗“心性”理論,并以“心性”消解二者之間的隔閡。因其凈穢二土圓融說是在天臺宗圓教教義基礎(chǔ)上展開的,當(dāng)然也就不可能溢出“心性”圓融原理。
智圓論凈土之凈穢,從生身與法身切入。
夫諸佛皆有生、法二身,則有兩種無量:一、生身無量,此則有量之無量;二、法身無量,此是無量之無量。法身譬虛空,無生無滅;生身如水月,有隱有顯。故釋迦、彌陀俱得法身之無量,但此土機劣,故見生身是有量;彼土根勝,故見生身是無量,但以人天莫數(shù),故言無量。若望法身定屬有量,當(dāng)知釋迦亦能現(xiàn)無量以取凈土,彌陀亦能現(xiàn)有量以取穢土。[2]351中
智圓認為諸佛皆有生身(即應(yīng)身)和法身二種無量,“生身”即佛為度化眾生而托于母胎所生之肉身,呈現(xiàn)為有量之無量;“法身”即佛之本身,萬法之理體,無形無相,橫遍十方,豎窮三際,故呈現(xiàn)為無量之無量。法身猶如無生無滅之虛空,生身猶如有隱有顯之水中月,釋迦、彌陀俱得無量之法身,然因穢土眾生根性鈍弱,但見釋迦、彌陀生身有量;而凈土眾生根性銳利,故見釋迦、彌陀生身無量。由于人天道眾生無法認識到生身“有量之無量”中的“有量”,大到什么程度,就只能說生身是無量的。其實,釋迦、彌陀俱現(xiàn)無量法身和生身,他們現(xiàn)何種身,取何種土,只是據(jù)眾生之根機而采取不同的攝化方式而已。
智圓認為不能將釋迦佛、彌陀佛所居國土絕對化,即不能將釋迦佛限定于娑婆世界,也不能將彌陀佛囿于極樂世界?!洞笳摗吩唬骸搬屽任姆鸶星鍍魢粒绨浲臃饑?;阿彌陀佛亦有不嚴凈國,如釋迦文佛國?!盵2]351釋迦牟尼、阿彌陀二佛都在凈土和穢土教化過眾生,處在凈土或穢土,都是隨緣而定。釋迦佛、彌陀佛都是視眾生之不同根機而立教法:
物機不等,為化亦殊。若唯于一佛有緣,則始終自化;若于二佛有緣,則彼此共化。是故釋迦現(xiàn)穢土而折伏,彌陀現(xiàn)凈土而攝受。此折彼攝,共熟眾生,令至菩提耳。[2]351 中
因眾生各自的根器、機緣不同,所受教化的方式則有不同。接受一佛自化,還是二佛共化,取決于眾生與佛之緣分。但無論是釋迦佛的折伏,還是彌陀佛的攝受,都是為了成就眾生往生西方極樂世界,達到覺悟。
智圓認為,覺悟就是俾眾生“復(fù)其本”,即“使其復(fù)本而達性”[2]350 下。
假道于慈,托宿于悲,將欲驅(qū)群迷,使復(fù)其本,于是乎無身而示身,無土而示土,延其壽,凈其土,俾其欣,促其壽,穢其土,俾其厭,既欣且厭,則漸誘之策行矣![2]350下
釋迦佛和彌陀佛應(yīng)機設(shè)教,俾眾生厭離穢土,欣慕凈土,僅是策誘之善巧方便,其根本宗旨在于使眾生明心見性。然按大乘佛教諸法性空思想,徹證“心性”的眾生是超越凈穢二土的,既無厭欣之念,也無凈穢分別。因為,凈穢二土依“心性”隨緣而生,同時又統(tǒng)攝于眾生“心性”之中。為此,智圓又說:“釋迦現(xiàn)有量而取穢土,非欲其厭耶!彌陀現(xiàn)無量而取凈土,非欲其欣乎!”[2]350 下以此說明包括凈穢二土在內(nèi)的一切諸法皆空無自性,在凈中自性無凈,在穢中自性無穢,凈穢兩者皆屬因緣和合而生,空性平等,故徹證“心性”者,終無凈土之愛,也無穢土之厭。
在智圓的凈土思想中,“心性”即是凈土,凈土不離“心性”,凈土不在“心性”外,極樂世界的依正莊嚴、主伴融攝,皆是生佛現(xiàn)前一念“心性”的現(xiàn)影。也就是說,包括極樂世界在內(nèi)的一切法皆融攝于一念“心性”之中?!氨娚尚男跃呷Ч?,能遍造遍計;圣人由心性具三千故,能現(xiàn)土現(xiàn)身。如清濁二水,并由濕體無差,具波性故,方能為波?!盵12]533 下以此說明無論眾生之“心性”,還是圣人之“心性”,皆具足“三千法”,而“心性”與諸法的關(guān)系,猶如“清濁二水”同具濕性,“心性”與諸法、凈土與穢土同樣圓融不二。
智圓凈土思想的內(nèi)在邏輯,一方面是運用“心性”消解凈穢二土之對立,理路是“心性”為包括凈穢二土在內(nèi)的諸法之體性,而體性是平等一如、無二無別的;另一方面是以“心性”統(tǒng)攝凈土,論證離“心性”便無凈土。因此,無論是心性消解凈穢之說,還是一念心即凈土之論,智圓的凈土思想均未超出天臺宗的“性具”圓融說。
智圓的凈土論在“心性即凈土”邏輯下展開。心性為諸法之源,攝納凈土;凈土乃唯心所變,極樂凈土世界實存于眾生自性之中。因此,智圓凈土思想中的“心性”論,實是基于天臺宗的“性具”說,即:“心性”即實相義,“心性”與包括凈土在內(nèi)的諸法相融相即,“心性”與凈土是性相一如、“體用不二”[13]742 下的圓融關(guān)系。
智圓不僅是“唯心凈土”論者,也是“實在凈土”的忠實信仰者,《阿彌陀經(jīng)疏西資鈔序》中說:
吾所撰十疏者,乃始于《文殊般若》,而終于《阿彌陀經(jīng)》也。雖皆乘興偶然而作,及論其次第,似有旨乎。得非始以般若真空蕩擊著于前,終依凈土行門求往生于后邪?[14]875下
智圓雖自稱“十疏”為“即興隨緣”而作⑧,然以《文殊般若》開頭,以《阿彌陀經(jīng)》結(jié)尾,這一以般若為先導(dǎo)、凈土為依歸的排序,恰恰反映出了智圓的內(nèi)心世界,證明了其晚年仰慕廬山之風(fēng),而孜孜以凈業(yè)為終極之追求。
智圓深信西方凈土真實存在,深信阿彌陀佛的愿力不可思議,深信極樂世界的依正莊嚴,深信極樂世界的美好殊勝,深信凈土法門能讓所有眾生當(dāng)生解脫。這些充分體現(xiàn)在其以天臺“五重玄義”○9方式對《佛說阿彌陀經(jīng)》所作的教相判釋中:
三明宗者,信愿凈業(yè)為經(jīng)宗致,然則宗者要也,種種眾行言因則攝,無量功德言果則攝,當(dāng)知因果并宗要。經(jīng)云:應(yīng)當(dāng)發(fā)愿生彼國土,是明因也。又云:聞是經(jīng)受持者,皆得不退轉(zhuǎn)于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是明果也。雖兩義兼有而因正果傍,以正勸行人求生故。故經(jīng)云:若有信者,應(yīng)當(dāng)發(fā)愿生彼國土。又云:聞?wù)f阿彌陀佛執(zhí)持名號,乃至七日即得往生。故以信愿凈業(yè)為宗也。[2]352上
智圓將因果判為《佛說阿彌陀經(jīng)》之宗要,認為若以了解極樂世界依正莊嚴是因,則發(fā)愿往生極樂世界為果;若以信愿念佛求生凈土為因,則得生凈土證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為果。正是因與果的相互轉(zhuǎn)化,所以極樂世界的無量功德既是因又是果,娑婆世界的信愿念佛同樣既是因又是果,因果“兩義兼有”。而對于普通信眾而言,抓住“信愿念佛”這個因,通過苦修,自然能往生凈土而獲得無量功德這個果,故云“因正果傍”。因此,眾生執(zhí)持阿彌陀佛名號,“乃至七日即得往生”,全憑信愿凈業(yè)之因,故“信愿凈業(yè)”即是《佛說阿彌陀經(jīng)》之宗要。
智圓對凈土真實性的堅信,也反映在其“五重玄義”第四“論用”中,“此經(jīng)以舍苦得樂為用也。用謂力用,依言修習(xí)能舍此方之眾苦,得受彼國之極樂,是經(jīng)之力用也”[2]352 中。若能依《佛說阿彌陀經(jīng)》修行,不僅能舍卻眾苦,而且能獲得凈土之極樂。
作為凈土法門的弘傳者,智圓除了主張西方凈土真實存在外,還力倡藉他力往生成佛。在明人李贄所集的《凈土決》中,錄有智圓的一則語錄:“孤山法師云:夫求生凈土者,是假他力。彌陀愿攝,釋迦勸贊,諸佛護念,三者備矣,茍有信心,往生極易。如渡大海,既得巨航,仍有良導(dǎo),加以順風(fēng),必能速到彼岸矣!”[15]497 中為便于眾生往生凈土,力倡解行相資的智圓還專門作《阿彌陀經(jīng)疏西資鈔》⑩為眾生提供“西歸凈剎之資糧”[14]875 下,以補時人有行無解之偏失。
智圓的凈土思想具有“唯心凈土”和“實在凈土”兩重性,前者顯然受天臺宗性具諸法的影響,后者則受《佛說阿彌陀經(jīng)》中西方凈土說的攝化,其凈土思想從一個側(cè)面反映了宋代凈土學(xué)說在佛教進一步中國化趨勢下的發(fā)展特點。
注釋:
①關(guān)于“宋學(xué)”,韓劍英指出:“在北宋初期形成的、以儒釋道三家核心經(jīng)典之學(xué)為精神主旨,包括儒釋道三家哲學(xué)、史學(xué)、文學(xué)和教育在內(nèi),在北宋時期思想文化占主流的、并對宋以后的文化形態(tài)產(chǎn)生重大影響的學(xué)術(shù)模式?!眳⒁姡喉n劍英《宋學(xué)先覺孤山智圓思想研究》,北京: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2016年,第4-5 頁。
② 湛然在《十不二門》中說:“當(dāng)知心之色心即心名變,變名為造,造謂體用。”(《大正藏》,第46 冊,第703 頁上)對此,龔雋認為:“北宋天臺解《起信》真如隨緣義,基本都在湛然的格局里作文章。”參見:龔雋《北宋天臺宗對〈大乘起信論〉與〈十不二門〉的詮釋與論爭》,《中國哲學(xué)史》2005年第3 期,第89 頁。
③張風(fēng)雷指出,智顗“把實相分別為空、假、中三個方面,只是為了令人易于理解,實際上空、假、中只是‘言端’或角度的不同”。參見:張風(fēng)雷《智顗評傳》,北京:京華出版社,1995年,第141 頁。
④ 《維摩經(jīng)略疏》卷一:“一染凈國凡圣共居;二有余方便人住;三果報純法身居,即因陀羅網(wǎng)無障礙土也;四常寂光即妙覺所居也。前二是應(yīng),即應(yīng)佛所居;第三亦應(yīng)亦報,即報佛所居;后一但是真凈,非應(yīng)非報,即法身所居?!眳⒁姡骸洞笳亍返?8 冊,第562 頁下。
⑤ 潘桂明等曾指出:“將常寂光土指認為‘心性’妙理,這在智圓思想體系中也有一種矛盾性,因為按照智圓對‘心性’的確認,‘心性’為體,無二元之對立,無依正、圣凡之分?!眳⒁姡号斯鹈鳌侵覀ァ吨袊炫_宗通史》,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2001 年,第589 頁。
⑥ 即一方便有余土、二實報無障礙土、三常寂光土。
⑦ “三身”,即應(yīng)身、報身、法身;“三不退”,即位不退、行不退、念不退。
⑧ 關(guān)于“十疏”之作,智圓曾說:“予忝學(xué)天臺之道,誓欲用三觀法門撰‘十疏’以伸‘十經(jīng)’,以為法施之資焉?!眳⒁姡褐菆A《佛說阿彌陀經(jīng)疏》,《大正藏》第37 冊,第352 頁中。
⑨ “五重玄義”是天臺宗為釋經(jīng)而立的五種義解法,即“釋名第一、辨體第二、明宗第三、論用第四、判教第五”。參見:智顗《妙法蓮華經(jīng)玄義》卷一上,《大正藏》第33 冊,第681頁下。
⑩ 據(jù)光榮在明正德年間《刻彌陀經(jīng)義疏序》中稱:“孤山圓師撰《彌陀經(jīng)義疏》,后又鈔之名曰《西資》,吾邦未見流行,學(xué)者憾焉!比偶獲《義疏》,訂正鏤刻,使學(xué)者免傳寫之勞,他日若有得鈔者,與此疏并行于世,則在西剎行者,豈不大資哉!竊望焉?!保▍⒁姡褐菆A《佛說阿彌陀經(jīng)疏》,《大正藏》第37 冊,第350 頁下)說明該書在明代正德年間或之前已散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