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軍
摘 要|文化負載詞作為記錄文化的語言符號,是一個國家或民族生活方式的歷史沉淀和民族文化精神的內(nèi)核。文化負載詞并不是孤立的語言符號,其在本質(zhì)上具有互文性。本文以《我不是潘金蓮》葛浩文英譯本為研究案例,論證文化負載詞在原文與譯文中的互文性,分析互文性在翻譯過程中所起的作用,總結(jié)文化負載詞的主要翻譯策略,并認為葛浩文的文化負載詞翻譯既反映其源語互文性,也可構(gòu)建譯入語互文性。筆者認為,為了更好地傳播中華文化,譯者應盡可能保留并再現(xiàn)原文中的文化負載詞這一互文符號與其在源語中的互文性。
關鍵詞|文化負載詞;翻譯;互文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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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引言
文化負載詞作為一個國家文化的縮影,在跨文化交際中具有重要意義。在中國文化“走出去” 背景下,中國文化負載詞的翻譯研究越來越受到學者們的重視。該領域研究有助于打破文化交流障礙,傳播中國文化。目前國內(nèi)相關研究主要集中在對于中國古典文學和中國現(xiàn)代文學的翻譯研究。筆者以“文化負載詞翻譯”為關鍵詞在知網(wǎng)檢索發(fā)現(xiàn),國內(nèi)共有相關研究成果 342 篇。自 2002 年 起研究者開始關注此類翻譯活動,此后越來越多的人開展相關研究,并不斷將此研究推入高潮(如圖1 所示)。
研究主要集中于對文化負載詞的翻譯方法進行分析和總結(jié),相關研究多以目的論、關聯(lián)理論、功能對等理論、生態(tài)翻譯學以及接受美學等作為理論基礎(見圖 2)。
近年來,中國文學作品在西方世界的接受度呈現(xiàn)上升趨勢。劉震云的長篇小說《我不是潘金蓮》于2012 年出版。講述了主人公李雪蓮因與丈夫假離婚而偏離自己的生活軌道,并在生活中陷入一系列麻煩的故事。小說關注女性在家庭中的困境、傳統(tǒng)道德和權(quán)力斗爭,塑造了一個刻板的女性形象。小說中出現(xiàn)大量文化負載詞。此書一經(jīng)漢學家葛浩文于 2014 年翻譯出版,便引起西方讀者廣泛關注。但學界對此書英譯本的研究較少。文化負載詞和翻譯活動都具有互文性,但基于互文性理論研究文化負載詞的翻譯存在較大研究空間。
2 文化負載詞與互文性
文化負載詞
文化負載詞指表達某種文化特有的事物和概念的詞或短語,具有一定社會的地域和時代特征,并具有豐富的文化內(nèi)涵。彼得·紐馬克(Peter Newmark)認為,文化負載詞與生活方式及其表達方式特別相關, 并且特定于使用特定語言作為表達方法的群體[1]。胡文仲認為,文化負載詞是“特定文化范圍內(nèi)的詞, 是民族文化在語言詞匯中的直接和間接反映”[2]。廖七一認為文化負載詞是“在某種文化中標記特定 事物的詞、短語和習語……這些詞反映了某個民族在漫長的歷史過程中逐漸積累下來的獨特活動,不同于其他民族”[3]。文化負載詞可以概括為反映某個國家的政治、經(jīng)濟、生活方式或宗教信仰,并承載 一定文化信息的詞。
美國社會語言學家兼翻譯家尤金·奈達將語言的文化要素分為生態(tài)文化、物質(zhì)文化、社會文化、宗教文化和語言文化等五類[4]。由此,文化負載詞亦可分為生態(tài)文化負載詞,如植物、動物、地名等特 定區(qū)域的相關詞;物質(zhì)文化負載詞指食物、衣服、住房和交通等詞匯;社會文化負載詞涉及社會禮儀詞、身份詞、休閑娛樂詞等;宗教文化負載詞是反映一個民族宗教信仰的詞語;語言文化負載詞特指不同的民族在語音、詞匯、句法等方面使用語言的方式,包括成語和諺語等。
互文性理論
蘇聯(lián)文學理論家巴赫金首先提出了“復調(diào)”和“對話”等概念。在他看來,文本中的每一個表達都是文本世界中各種聲音相互作用、相互滲透、各種人物對話的結(jié)果[5]。換言之,語言作為符號系統(tǒng)的 核心組成部分,通常包含并承載著多重意義,每個文本背后都有多重字符。
法國后結(jié)構(gòu)主義批評家朱莉婭·克里斯蒂娃于1966 年在《詞語、對話和小說》中首次提出了“互文性” 一詞。她認為詞并非具有固定意義,而是文本空間的交集。它是作者、主題和相關人物之間的對話,以及當前或以前文化語境中許多文本之間的對話?;ノ男允菍v史插入文本,將文本插入歷史[6]。“互文性” 一詞自提出以來,一直受到學者們的關注。他們從不同的角度詮釋這一概念,賦予它不同的意義。
英國語言學家巴茲爾·哈蒂姆和伊恩·梅森(Basil Hatim and Ian Mason)將互文性理論引入翻譯研究。他們指出,互文性分析有助于譯者判斷語篇的體裁和特點,還提出了翻譯中的互文分析過程,包括尋找互文性符號,找出互文符號來自的前文本,評估符號在與他人互動中的地位,重新評估符號在源語言中的作用,特別是在體裁方面的特征,并試圖在翻譯中保留這些特點。他們認為,“在翻譯一些看似簡單的指稱時,僅僅理解其語義內(nèi)容是不夠的;我們必須有一整套文本或文本經(jīng)驗來構(gòu)建文化特定的信仰體系”[7]。此外,他們還提出了與翻譯的兩個階段(原文的解釋和譯文的構(gòu)建)相對應的三種語篇層面 的互文關系,即說話人與聽話人或作者與讀者之間的互動;說話者或作者與輸出文本、聽者或讀者與接收文本之間的互動;以及話語互動[7]。按照一個文本與另一個文本之間的互文關系,互文性可以分為 宏觀互文性和微觀互文性兩類。宏觀互文性是指一個文本與其他文本在整體上的相似性,如主題、體裁、風格等。因此,讀者或譯者只能從整體的角度得出原文的這些特征,并形成更全面的理解。微觀互文性反映了一個文本中某些單詞或段落的表達與其他文本相關的事實。微觀互文性對原文翻譯的影響更為顯著和具體,主要體現(xiàn)在詞匯和句子等層面。哈蒂姆和梅森認為文本和其他文本之間存在一個符號域,他們稱之為互文空間,譯者和讀者在這個空間中評估互文指涉。他們還指出了互文指涉與社會符號結(jié)構(gòu)之間的聯(lián)系[7]。
翻譯是語言、文本和文化之間的互文轉(zhuǎn)換活動,也是一種跨文化交際。它也是一種跨越時間和空間的交際行為。翻譯是用另一種語言來解釋原文的過程,原文與原文之間存在著互文關系,譯文與原文之間也存在著互文關系[8]。此外,在不同的社會背景下,原文的作者和讀者、譯者以及譯文的目的語讀 者之間有著不斷的互動和交流。通過這種方式,翻譯將原本屬于一種文化語境的文本盡可能生動地轉(zhuǎn)移到另一種文化語境中,從而完成中介語的互文建構(gòu)。
3 互文性與文化負載詞的翻譯
霍華德·戈德布拉特(Howard Goldblatt)作為知名的漢學家,迄今翻譯了 30 多位中國作家的 60 多
部作品,成為歷史上翻譯中國小說最多的翻譯家。劉震云作品《我不是潘金蓮》由其翻譯,并于 ? 2014 年由 Arcade Publishing 出版。
生態(tài)文化負載詞及其翻譯
生態(tài)文化負載詞特指用于表達一個民族的地理環(huán)境、氣候特點以及地名等特有的文化詞語?!段也皇桥私鹕彙分写祟愒~語出現(xiàn)頻率較高,譯者為了更好地再現(xiàn)原文的互文信息,采用音譯加注釋等方法將源語互文信息的深層內(nèi)涵展示給目的語讀者。如小說中趙大頭與李雪蓮在對話中說道:
原文:“中國有倆地方,布崗才這么嚴。一個是中南海,一個就是你家?!保?]
譯語:“Theres only one other place in China as well guarded as this. Zhongnanhai,where the national leaders live.”[10] 中國讀者熟悉“中南?!币辉~,它是國務院辦公廳、中央書記處和中央辦公廳所在地,被視為中
國政府高層的象征。此處的互文性體現(xiàn)在趙大頭將李雪蓮的家比作國家領導人居住的地方,意指當?shù)毓賳T一直在努力確保李沒有機會離家去投訴。在翻譯這種互文符號時,譯者使用了音譯加注釋的方法。因譯文讀者可能不了解“中南?!保╖hongnanhai)所承載的文化內(nèi)涵,譯者通過增補背景信息“where the national leaders live”構(gòu)建互文語境,可使譯文讀者更容易理解為什么這里提到“中南海”。源語言與譯文的互文性通過音譯加注釋的方法得以體現(xiàn)。
物質(zhì)文化負載詞及其翻譯
物質(zhì)文化負載詞是指一個民族的經(jīng)濟社會生活、日常用品、生產(chǎn)工具和設施、科學技術等詞語。因不同的民族有不同的生活習慣,人們所使用的物質(zhì)產(chǎn)品及表達方式也必然不同。例如:
原文:揉揉頭,將身子放回來,再抬頭,見車前的婦女跪在地上,高舉一塊馬糞紙牌,牌子上寫著一個大字:冤[9]。
譯語:He rubbed his forehead,sat back,and looked up,only to see a woman kneeling in the road directly ahead,holding up a cardboard sign with a single word scrawled on it:My Injustice.[10]
“馬糞紙牌”是一種硬紙板,顏色為黃色,外觀為粗纖維。它是一種生產(chǎn)工藝簡單、成本低、產(chǎn)品
質(zhì)量好的多功能板,主要用于生產(chǎn)中型紙箱、五金制品和一些廉價商品等。此處互文符號的互文性體現(xiàn) 于“馬糞紙牌”在中國很常見,尤其是在農(nóng)村或貧困家庭中。小說中,李雪蓮是一位農(nóng)村婦女,沒有工作。她通過在“馬糞紙牌”上寫字伸冤,力圖糾正不公正待遇,表明她出身卑微,生活拮據(jù)。葛浩文在翻譯中使用“cardboard”一詞加以替換?!癱ardboard”指一種由紙漿制成的材料,但比紙更厚、更硬,通常 用于制作卡片、盒子等。譯者通過使用替換的翻譯方法,保留了互文符號,力求再現(xiàn)源語言的互文性。
社會文化負載詞及其翻譯
不同社會有著不同的歷史背景、政治特點和稱謂方式,形成了具有獨特民族特色的社會文化負載詞。一個民族的傳統(tǒng)、社會活動形式,以及對個人、社會和階級等的習慣稱謂,都屬于社會文化負載詞范疇。例如:
原文:你是李雪蓮嗎,我咋覺得你是潘金蓮呢?[9]
譯語:Are you Li Xuelian,or are you Pan Jinlian,Chinas most famous adulteress?[10]
互文符號是文學典故常見的互文形式?!芭私鹕彙边@一人物原本出現(xiàn)在《水滸傳》和《金瓶梅》中。書中,她和奸夫一道謀殺了自己的丈夫。這一互文符號在原文中充滿了互文性。此處,“潘金蓮”這一人物形象第一次出現(xiàn)在小說《我不是潘金蓮》中。女主人公李雪蓮被其丈夫秦玉河誹謗為“潘金蓮”。秦玉河之所以稱李雪蓮是“潘金蓮”的原因在于李雪蓮婚前曾和別人發(fā)生過性關系,而當李雪蓮指責秦玉河利用假結(jié)婚而與其他女人結(jié)婚時,秦玉河惱羞成怒,故隨口說出了這樣的話。此外,“李雪蓮”和“潘金蓮”兩個名字中有相同的漢字“蓮”,它們在漢語中發(fā)音相同,均為“l(fā)ian”。所以秦玉河很容易把“李 雪蓮”與“潘金蓮”聯(lián)想到一起。然而,在李雪蓮看來,這是對自己的極大侮辱,因為這顛覆了她作為一個恪守婦道的妻子形象。她也因此變得憤怒起來,決定把他們的假離婚案公之于眾,這樣她就可以重獲清白。葛浩文在翻譯中,通過采用音譯加注釋的方法,增補了“Chinas most famous adulteress”,意為“中國臭名昭著的通奸女”,闡釋了“潘金蓮”這一形象的互文內(nèi)涵,突出地反映了原文的互文性,也使譯文的互文性得以構(gòu)建。
宗教文化負載詞及其翻譯
宗教文化是人類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它由不同文化背景下的宗教信仰、價值觀等組成。宗教文化負載詞往往導致跨文化交際的隔閡和翻譯中的障礙,這主要表現(xiàn)在不同民族在語言、行為和崇拜心理上的差異。小說中出現(xiàn)了“阿彌陀佛”“閻王”等文化負載詞。請看下面的例子。
原文:不咋樣,還在床上躺著呢,離見閻王也不遠了。[9]
譯語:Not so good. Confined to bed. Probably not long for this world.[10] ? ? ? ? ? ? ? ? ? ? ?“閻王”是中國古代宗教神話中的陰間之神,是控制人間、地獄所有生物生死存亡的鬼王?!半x見閻王也不遠了”在源語言中表示“即將死去,離死亡不遠”的意思。在目的語中,譯者省略了“閻 王”這一西方讀者可能不了解的互文符號,通過意譯的翻譯方法,將其翻譯為“Probably not long for this world”,意為“將不久于人世”,準確地再現(xiàn)了源語的互文內(nèi)涵。這樣可以更好地體現(xiàn)互文性[11],有利于傳播中國文化。
語言文化負載詞及其翻譯
作為文化的一部分,語言文化差異也會給翻譯帶來問題。鑒于英漢兩種語言屬于兩個不同的語言系統(tǒng),翻譯涉及其不同的語言特征。這些特殊性反映在語音、詞素、詞匯和句法等方面。習語、諺語是語言文化負載詞的兩種主要表現(xiàn)形式。
漢語習語多來源于典籍、歷史故事或日??谡Z表達,意義深刻,往往具有隱含意義。習語結(jié)構(gòu)緊密, 語序不能隨意改變。此外,由于其結(jié)構(gòu)固化的原因,不能隨意提取、增加或減少成分 ?12。無論是在口語還是寫作中,準確恰當?shù)厥褂昧曊Z可以使語言更加有趣、生動、鮮活。有些習語不難從字面上理解,而有些習語則需要人們了解其來源或典故以便理解其互文含義。劉震云在小說中大量使用了如“逼上梁山” 等習語。
原文:不把我當成壞人,能派警察看著我嗎?他們步步緊逼,又把我逼上梁山了。[9]
譯 語:They wouldnt have police out there if they didnt think I was a troublemaker. Little by little theyre driving me to despair.[10]
“逼上梁山”出自《水滸傳》,指林沖等眾多英雄被迫聚集梁山造反。這一互文符號具有“被強迫做某事”的隱喻。它在原文中具有很強的互文性。李雪蓮原本不想再告狀,但官員們不相信她,他們不斷打擾她的正常生活。此次,她被逼無奈,決定繼續(xù)她的投訴之路。正是官員的不斷騷擾和不信任使她陷入絕望,這也是此互文符號的互文含義。然而,英語中沒有意思相近的習語,因此葛浩文先生采用意譯的方法,將其譯為“driving me to despair”,意為“使我絕望”,以確保目的語讀者能夠理解。譯文雖然省略了文化形象“梁山”,仍然表達了原文的準確含義。這種文化意象的缺失并不影響互文性在翻譯中的體現(xiàn)[13]。
諺語是指由勞動人民創(chuàng)造并在口語中廣泛傳播的通俗語言,反映他們的生活經(jīng)歷和愿望等,具有簡潔、形象的特點。小說中出現(xiàn)了如“打虎還靠親兄弟,上陣還靠父子兵”等諺語。
原文:(她)還知道“打虎還靠親兄弟,上陣還靠父子兵”這句話是錯的。[9]
譯文:She also realized that the saying “It takes a blood brother to kill a tiger,and you go into battle with your own soldiers” had it all wrong.[10]
“打虎還靠親兄弟,上陣還靠父子兵”出自《增廣賢文》,意思是人們在打老虎的時候要像兄弟一樣并肩前進,在打仗的時候要像父子一樣團結(jié)。因為每個人在戰(zhàn)斗中都必須相互信任,父子關系才是最可靠的。該諺語強調(diào)了團結(jié)的重要性[14]。此處,“打虎還靠親兄弟,上陣還靠父子兵”這一互文符號不僅表明李雪蓮和李英勇應該團結(jié)一致,共同應對秦玉河帶來的麻煩,而且也進一步表明了他們之間的血緣關系。李英勇作為李雪蓮的親兄弟,有責任幫助她擺脫困境,于是李雪蓮才去找他幫忙。
葛浩文先生對此諺語的前半部分采用了直譯的方法,后半部分采用了意譯的方法。因為在互文指涉中,“親兄弟”揭示了李雪蓮與李英勇的血緣關系,這正是“a blood brother”,即:“血親兄弟”的含義。而“父子兵”是一種隱喻的表達,具有團結(jié)和信任的意義。因此,“with your own soldiers”,意為“與自己的士兵一道”,比直譯的方法更能讓目的語讀者理解。
綜上所述,語言文化負載詞因其深刻的互文含義,在翻譯過程中可通過直譯、意譯、替換和省略等方法加以處理,以保留或再現(xiàn)源語言的互文信息,并構(gòu)建譯入語的互文符號,有利于讀者理解其文化內(nèi)涵,并進一步了解原語文化。
4 結(jié)語
文化負載詞含有豐富的文化內(nèi)涵,在跨文化交際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因此,對于文化負載詞的翻譯研究有助于促進不同文化的交流。由于文化負載詞及翻譯過程的互文性,從互文性的角度研究《我不是潘金蓮》中文化負載詞的翻譯可以為文化負載詞翻譯研究提供可借鑒的經(jīng)驗。
首先,尋找互文符號是分析文化負載詞互文性的第一步。文化負載詞通常以指稱、文學典故、諺語等互文形式存在。源語言中的互文性決定了文化負載詞的深層互文意義,因此,正確理解源語言中的互文性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譯者必須弄清文化負載詞的真正互文內(nèi)涵,以避免誤譯現(xiàn)象的出現(xiàn)。
其次,當源語言中文化負載詞的互文意義存在于目的語中且意義相同時,直譯是首選,因為它更易于目的語讀者理解接受。此外,直譯能夠保留源語言的互文符號和互文性,使原文風格得以再現(xiàn)并有助于將原文中的文化傳播給目的語讀者。然而,當文化負載詞的互文性過于復雜、難以解釋或?qū)斫馕谋居绊懖淮髸r,可以采用省略的方法。雖然省略了源語言中的互文符號,但原文的互文意義仍然存在,并且譯文更加簡潔明了。此外,由于文化空缺以及不同文化之間的差異,許多文化意象在目的語中不存在或具有不同的意義,因此,意譯、替換、音譯加注釋等方法是譯者更好的選擇。這些翻譯策略不僅能夠傳達文化負載詞的互文性,而且有助于構(gòu)建目的語語言的互文性。
此外,如果文化負載詞的互文意義在源語言中是唯一的,而目的語語言中存在與之意義相同或相近的俚語短語或固定表達,那么替換則是一種可取的翻譯方法。當源語言中的互文性對角色塑造、推進情節(jié)發(fā)展和理解原文至關重要時,可以使用音譯加注釋等方法。音譯加注釋在處理充滿文化氣息的人名、地名和菜名等時是最佳選擇,通過注釋可以解釋其深刻的互文意義。
文化通常是復雜和不斷變化的。因此,對于文化負載詞的翻譯不能一概而論,需要綜合運用多種翻譯策略,應盡可能保留和反映源語言中文化負載詞的互文性,以便向目的語讀者準確地傳達中國文化的內(nèi)涵,從而傳播中國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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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Study on the Translation of Culture-loaded Word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ntertextuality
—Taking I Didnt Kill My Husband as an Example
Hao Ju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Shenyang Normal University, Shenyang
Abstract: Culture-loaded words, as language symbols recording culture, are the historical precipitation of a nations life style and the cultural core. They are not isolated linguistic symbols, but have intertextualities in nature. This paper takes Howard Goldblatts English version I Didnt Kill My Husband as an example to demonstrate the intertextuality of culture-loaded words in the original and the translated text, analyze the role of intertextuality in the translation process, summarize the main translation strategies of culture- loaded words, and conclude that the translation of the culture-loaded words can not only reflect the intertextuality of the source language, but also construct the intertextuality of the target language. The author believes that in order to better disseminate Chinese culture, translators should try their best to retain and reproduce the intertextuality of culture-loaded words in the original text and their intertextuality in the source language.
Key words: Culture-loaded words; Translation; Intertextual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