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歐陽偉

“騙你我不是人”

一片廢墟，兩個男人，百感交集。

毛雨時與毛友明，兩個年齡相差十幾歲的男人，在一起比比畫畫，打起了啞謎。

毛雨時掏出記事本和一支筆，遞給毛友明，毛友明盯著毛雨時好一會兒，才在本子上寫下了第一句話：“你說的是真的？”

毛雨時接過本子寫道：騙你我不是人。

毛雨時把本子遞給毛友明，又工工整整地寫上：“我是村支書，我以黨性擔保，我們一定幫你把房子建起來?！?/p>

毛友明的手有些顫抖，寫道：“好！好！好！我信你！”

20多年前的這一幕，至今留在韶山人的記憶中，溫暖著一村人。

這里是韶山市韶山鄉(xiāng)韶山村，一幢極普通的平房，白墻青瓦，安寧祥和。門楣上一塊招牌，“毛佑明私家飯館”七個鮮紅的大字光彩奪目。門前一地坪，可停放幾臺小車，進得大門，正廳四張條桌，兩邊各有兩間包廂，從正廳再往里走，是廚房、儲物間和衛(wèi)生間。每一面墻上都張貼著毛澤東、習近平總書記的畫像，還有“不忘初心”“吃水不忘挖井人”“慶祝建黨百年”的宣傳畫。

知情人告訴我，這是一幢很不一般的房子，背后有著一個辛酸又溫暖的故事。

這個房子的主人正是毛友明，父親過世早，家境貧寒，初中只上一年就輟學了。上有一個哥哥，下有一個弟弟，各自成了家。他沒有謀生技能，靠做苦力過日子，曾經(jīng)做過生意，非但沒賺到錢，還賠了個精光。正值壯年的毛友明，不小心被摩托車撞了，落下后遺癥，耳朵失聰，成了聾子。原本想找個對象成個家，全落空了，他一直單身，與母親相依為命，艱難度日。

某個冬日，一場大雨大風過后，毛友明家本來就搖搖欲墜的幾間房子垮了大半，僅剩一邊兩間臥室，保住了他和母親的性命。

當天晚上，毛佑明來到毛雨時家里，撲通一聲，跪在他的面前，近乎哀求地說：“書記，求求你，救救我哥吧！”

毛雨時立馬將他扶起，呵斥道：“你這是搞么子？我是書記，你哥的事就是我的事，就是村上的事?！?/p>

毛佑明說：“書記，我兄弟有難，做弟弟的不會不管，我把母親和哥哥接到我家去住，可這不是長久之計，他那危房我實在無能為力啊。”

毛雨時當即表態(tài)：“你放心，我們會想盡一切辦法，盡快把你哥的房子建起來?！?/p>

毛雨時與村“兩委”干部商量，又找毛友明所在關(guān)公組組長一起合計，毛雨時不僅自掏腰包，還籌集資金1.2萬元，由村組負責籌備建房材料，組織施工。

毛友明是聾啞人，性格非常固執(zhí)，聽說村上要幫他建房子，他直搖頭，兄弟勸他沒用，母親講他也不聽。

毛雨時登門找毛友明溝通，遞上一支筆一張紙，兩個人寫字對話，一筆一畫全是真情的流露，一來二去都是心與心的交流。毛雨時弄清了毛友明的擔憂，毛友明明白了毛雨時的真心。臨別時，毛友明抓著毛雨時的手，不住地點頭道謝。

一幢新屋在毛友明家廢墟上建起來了，四室一廳一廚一衛(wèi)。毛友明和母親喜遷新居，就像做夢一樣。

從那以后，“六親不認”的毛友明，只認毛雨時。

毛佑明感慨地說：“沒有毛書記就沒有我兄弟的今天?！?/p>

毛友明年輕時就好喝酒，生活越不如意就越孤僻，嗜酒如命。他患有高血壓、糖尿病，卻不肯吃藥。弟媳王秋娥很賢慧，對這個哥哥一直很照顧，急切地說：“去找毛書記，他只聽毛書記的?！?/p>

毛雨時來了，一邊說一邊在本子上寫：“友明，有病就得治，你要按時吃藥，不吃藥不行，自己受苦還會害別人。你要聽話，把日子好好過下去，你還有老娘……”

毛雨時最懂得“一把鑰匙開一把鎖”。這不，毛友明吃藥了，病情一度好轉(zhuǎn)。他是個感恩的人，常到毛雨時家找事做，幫了工還不肯要錢，毛雨時只好把工錢給他母親。

聽毛佑明說，毛友明因一場意外于2021 年去世了。他搬到這里與母親住一起，往后給母親養(yǎng)老送終。他把這屋子改造成了飯店，生意還不錯。

毛友明的母親彭桂英今年已90歲，吃得睡得還講得。她笑著對我說：“雨阿公是個好人，幫了我們好多忙。每年過時過節(jié)，雨阿公都會來看望我和友明，送米送油，還有魚和肉，雨阿公對村里的貧困戶都好。”

我知道，老人口口聲聲說的“雨阿公”就是毛雨時。

“一個也不能掉隊”

20世紀80年代的韶山村，“山多田少，產(chǎn)量不高，錢靠救濟，糧靠返銷”。

韶山村韶山組有一個外來戶毛某，是早年修韶山水庫時來這里落戶的。剛開始搞生產(chǎn)承包責任制的時候，他思想轉(zhuǎn)不過彎來，不贊同搞承包責任制，也不同意小組的分配方案，寧愿一家四口人，守著三畝二分田。

毛雨時找他做工作，他仍固執(zhí)己見，只想著眼前利益，可以多分一點田土。

到20世紀90年代，韶山組每戶2個攤位，到年底分紅，每人從1萬元增長到3萬元。毛某辛辛苦苦卻沒賺到幾個錢，只好硬著頭皮找組長，想重回組上，組長為難地說，大家都不同意。

毛某找到毛雨時，請他出面。毛雨時只好找組長和村民做工作，說毛某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錯了，看到了集體經(jīng)濟的力量，請給他一次機會。毛雨時動情地說：“我們要脫貧致富，一個都不能少，一個也不能掉隊！”

純樸的村民敞開胸懷接納了毛某，毛某重新回到了韶山組這個溫暖的大家庭里。

韶山村虎形組的毛曙光，一直是毛雨時牽掛的對象。他父母相繼去世，他自己落下一身病，還得了腦瘤，做事不方便，又離了婚，情緒低落，人很孤獨。毛雨時經(jīng)常去看他，與他聊天，多次給他錢，給他打氣，要他振作起來，還安排他做了幾年保安。

朱石羅是個孤兒，又是單身漢，家境貧寒。早在20世紀80年代，毛雨時就組織村上力量，幫他建起一棟土磚屋，讓他有了棲身之所。到2001年，他的房子已破舊不堪，又是毛雨時資助1萬元，還幫他籌集資金幾萬元，另選新址，幫他建起了一棟新屋。

韶山村樟樹組賀愛群，丈夫去世早，她一人帶著兩個兒子，老房子幾近危房，生活困難。毛雨時帶頭資助1000元，籌得資金3萬多元，為她建起了新房子。如今，賀愛群安居樂業(yè)，逢人就說：“雨阿公是我們?nèi)罕姷馁N心人?！?/p>

韶山鄉(xiāng)楊某，父親去世后，患有精神疾病的母親回了娘家，剩下她和一個妹妹，跟著爺爺奶奶生活。楊某還是個初中生，生活的重擔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眼看就要輟學。毛雨時承諾，每年資助她5000元，幫她完成學業(yè)，如今楊某已經(jīng)是某城市學院學生。同時，毛雨時還引薦自己的一個外甥，資助楊某的妹妹……

毛雨時，有人稱他“及時雨”。“及時雨”不光滋養(yǎng)著本村村民，同時灑向許多外地貧困學子，他帶頭組織18位村民自愿與湘西永順18名貧困學生結(jié)成“一幫一”助學對子，直至他們完成學業(yè)。

湘西永順縣石壩鎮(zhèn)某村的藍俊是個苦命人，又是個幸運者。韶山村與石壩鎮(zhèn)某村結(jié)為友好村，藍俊成了毛雨時的幫扶對象。從小學三年級到初中畢業(yè)，毛雨時每年資助她五六千元，還成了她思想上的引路人。藍俊好學上進，考取了湘潭農(nóng)校，找到了意中人，嫁到了湘潭，生育一子一女，她勤勞致富，成了養(yǎng)豬專業(yè)戶。每年春節(jié)，藍俊都會和愛人帶著兩個孩子到韶山看望毛雨時。毛雨時的愛人劉新軍笑著說：“藍俊這妹子能干又懂事，就像我的女兒一樣?！?/p>

聽劉新軍老人說，她女婿譚學奇家在韶山鄉(xiāng)韶潤村，家里開了個集餐飲、住宿、垂釣于一體的農(nóng)家樂，她女兒毛玲在市區(qū)租房子開了個煙酒店。

作為韶山村的“領(lǐng)頭雁”，毛雨時總是把方便讓給他人，把困難留給自己。韶山?jīng)_紀念地建設和旅游環(huán)境整治，矛盾糾紛較多，毛雨時不厭其煩地做好調(diào)解，做到公平公正?！耙惶柟こ獭钡戎卮箜椖拷ㄔO，房屋拆遷任務重，難度大。他和村干部鄒忠益、組干部毛遠來、黨員毛明先帶頭行動，如期拆遷自家房屋。村民毛遠長的房屋要拆遷，毛雨時先后上門10多次，耐心細致做思想工作，拆遷問題最終得到妥善解決，既維護了群眾利益，又維護了韶山形象。

“我是毛主席家鄉(xiāng)人，我為毛主席增光彩”

1945年11月出生的毛雨時，是土生土長的韶山村人，他從1980年開始當村干部，當過農(nóng)科員、會計、副大隊長、大隊長，1982年11月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1983年擔任村委會主任、村黨總支書記。那時，村集體收入不足6000元，村民人均純收入僅290元。如何引領(lǐng)村民轉(zhuǎn)變觀念脫貧致富，是最緊要也最頭痛的頭等大事。毛雨時做了大量調(diào)查研究，最終確定了發(fā)展經(jīng)濟的理念：發(fā)揮旅游優(yōu)勢，帶動工業(yè)、農(nóng)業(yè)、商業(yè)、建筑業(yè)同步發(fā)展，壯大集體經(jīng)濟，發(fā)展個體經(jīng)濟，走共同致富之路。

與其喊破嗓子，不如做出樣子。毛雨時帶頭把自家的屋場加以改造，開起了飯店，起名“韶山情”。兒子在毛澤東紀念園上班，兒媳在長沙做縫紉，他先把兒媳動員回來，成了店里的“一把手”，他的老伴成了大堂經(jīng)理，自己則成了甩手掌柜。“韶山情”飯店一開張，生意就十分火爆。

大沖組是全村最窮的組，村民思想保守，剩余勞力多，卻不愿意留在村里干活，大多外出打工。其實，大沖組有做米粉的傳統(tǒng)。毛雨時找到組長毛德斌，要他丟掉包袱，帶領(lǐng)村民經(jīng)商致富。

毛雨時說：“做米粉啊，駝子作揖，起手不難?！?/p>

毛德斌一聽，一臉驚愕，膽怯地問：“過去不是米粉店都不準搞嗎？”

毛雨時說：“現(xiàn)在時代不同了，鼓勵一部分人先富起來?！?/p>

毛德斌連連搖頭，說：“我一沒錢，二沒設備，做不了?！?/p>

毛雨時給他面授機宜，見毛德斌還在猶豫，毛雨時果敢地說：“有么子事我擔擔子，你就放手搞吧。”

大沖組米粉廠做起來了，生意越做越大，錢也越賺越多。村民們嘗到了甜頭，膽子也就大起來了。一個月內(nèi)就有9戶人家經(jīng)商，飯店、旅店逐年增多，經(jīng)濟收入逐年上升。一群泥腿子念活了“生意經(jīng)”，過去的貧窮組很快成了遠近聞名的富裕組。

毛雨時深有感觸地說：“農(nóng)村要脫貧，轉(zhuǎn)變觀念是關(guān)鍵?！?/p>

毛雨時趁熱打鐵，召開黨員大會，他激動地說：“我們韶山人，要為毛主席爭光，就要盡快走出貧困。我們要聽黨的話，貧窮不是社會主義……”

胡雪梅、賀富英、毛淑娥、章海南……一個個黨員站了出來，紛紛開起了飯店，生意紅紅火火。

有段時間，毛雨時憂心忡忡，村民素質(zhì)良莠不齊，有的菜品質(zhì)量不好，有的衛(wèi)生不達標，有的單純追求利潤，搶客成風，有時還有宰客現(xiàn)象。他立馬召開村民大會，語重心長地告誡大家：“韶山無小事，全國人民、世界人民都在看著我們哪。我們要轉(zhuǎn)變觀念，以實際行動維護韶山形象，要文明經(jīng)商，不搶客，不欺客，不宰客，讓游客放心消費，滿意而歸?！彼岢觥拔沂敲飨亦l(xiāng)人，我為毛主席增光彩”的響亮口號，成了大家的共識。

韶山村一年一個臺階，依托紅色旅游成為個體經(jīng)商戶的有300 多戶，全村從事個私服務的村民占總?cè)藬?shù)的42%，至2016年人均純收入已達18024元。

緊接著，毛雨時帶動村“兩委”，打出一套組合拳，“共產(chǎn)黨員門店”“共產(chǎn)黨員示范門店”紛紛掛牌，成了韶山一道亮麗的風景。

毛雨時剛?cè)未逯魅蔚臅r候，韶山村集體企業(yè)只有一個可憐的片石場和一個虧本的養(yǎng)豬場，一臺破舊的拖拉機搞運輸，年產(chǎn)值不到6 萬元，村集體經(jīng)濟收入不到6000 元。韶山村想要發(fā)展集體經(jīng)濟，談何容易。毛雨時自掏腰包，奔波在北京、湖北、浙江等地，先后引進了鐘表廠、飲料廠、茶廠、旅游產(chǎn)品開發(fā)公司等多個項目。毛雨時和韶山村“兩委”乘勢而上，1995年籌集資金5000萬元建造了集毛主席一生革命景點于一園的毛澤東紀念園。韶山村先后組建了故園建筑公司、韶山村投資有限公司，還建起了迎賓飯店、三個停車場……村級經(jīng)濟的“造血”功能大大增強，集體經(jīng)濟年收入在500萬元以上。

“要做明白人，要干清白事”

來到韶山村村部，“中共韶山特別支部歷史陳列館”格外醒目，前坪景觀石上鐫刻的毛澤東手跡“為人民服務”5個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韶山村黨委書記毛春山說起毛雨時，眼里閃著光。

毛春山告訴我，他1994年退伍回到韶山，就進了毛澤東紀念園工作，整整干了10 年。一天，毛雨時找他談話，“春山啊，韶山要發(fā)展，還得靠年輕人哪。你在部隊當過兵，又在企業(yè)干過，到村上來鍛煉鍛煉吧?！?/p>

毛春山有些猶豫，他在企業(yè)的工資待遇比村干部高很多。毛雨時說：“我考察你很久了，你年輕、穩(wěn)重、老練，有能力、有思想，村里需要你這樣的年輕人和我們一起干。”

毛春山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走馬上任，從民兵營長、組織委員到副主任、副書記，果然不負眾望，2017年順利接棒，成為韶山村黨委書記。同時，他還是湘潭市委委員、湘潭市勞動模范、全省優(yōu)秀共產(chǎn)黨員。

毛春山感激地說：“雨時書記對我有知遇之恩，他是個慈祥的長輩，又是個與時俱進的領(lǐng)導，更是培養(yǎng)我的師傅。我的成長，每一步都離不開雨時書記的影響?！?/p>

剛剛從韶山村村主任退下來的毛社雄，當村干部30多年，他與毛雨時可說是風雨同舟，形影不離。

毛社雄還記得，2015年，毛雨時利用自己的人脈資源，引進河北邯鄲水務投資公司來韶山投資，對方出于對毛主席的深厚感情，出資300萬元，支持韶山的水利設施建設，對毛主席故居前面的水塘、小水庫及毛澤東紀念園里五口水塘等多處整修，解決了滲漏問題。這項工程于2017 年完工，質(zhì)監(jiān)、審計全部合格。毛雨時常說：“要做明白人，要干清白事?！闭冒堰@件大事干完，72 歲的他才正式退居二線。韶山村老干支部書記毛遠佳對我說：“毛雨時是個老先進，盡管退下來了，可他退位不褪色，一直關(guān)心村上工作，給村委班子當好參謀。我們每年開一次鄉(xiāng)賢會，就是針對村上工作提意見和建議，幫助村委班子把工作搞好，為鄉(xiāng)村振興出謀劃策?！?/p>

湯瑞仁是韶山的名人，人們都親切地稱她“湯媽媽”。

我來到韶山“毛家飯店”，正是上午9點，湯媽媽穿一件紅色呢子風衣，黑色緊身休閑褲，黑色皮鞋，頭戴紫紅圓帽。只見她一手拿手機，一手拿根竹枝，邊走邊拍，手機里播放著熟悉的旋律“太陽最紅，毛主席最親”……原來她正在自拍抖音呢。

不是親眼所見，誰會相信這是一位92歲高齡的老人。

一位女服務員說：“湯媽媽的粉絲多得不得了，她每天忙得很，日子過得很開心?！?/p>

服務員在前坪放好一把椅子，湯媽媽拍完抖音，剛坐下就招呼我“你搬條凳子來”。我坐在她身邊，冬日的陽光照在身上格外暖和。

“雨阿公是個最好的人?！睖珛寢屔袂鍤馑?，說起話來底氣十足，“我們都是韶山的名人，為什么當名人，這不是個人的，而是韶山的，是沾了毛主席的光。我們都是受過苦難的人，所以我們都懂得感恩。雨阿公自己受的苦從來都不講，他資助過的人他也不講?？纱迳系氖?，村民的事都找他，隨叫隨到，到現(xiàn)在還是這樣?？辞鍎e人，明白自己。雨阿公就是這樣的人。”

“沒有毛主席就沒有新中國。”湯媽媽拉著我的手，滿臉自豪地說，“‘韶山五杰’——毛福軒、鐘志申、龐叔侃、李耿侯、毛新梅，都是我們韶山村的人。要說鄉(xiāng)賢啊，毛雨時是鄉(xiāng)賢，還有好多人是鄉(xiāng)賢，毛主席家鄉(xiāng)人都是鄉(xiāng)賢?！?/p>

“我覺得是一種責任一種使命”

毛雨時常說：“我們是新時代的韶山人，要做毛澤東思想的傳播者?！?/p>

“韶山情”飯店，仿佛就是紅色文化展覽館，正面墻上兩幅照片格外引人注目，一張是1959 年6 月2 日，毛雨時與韶山學校師生一起受到毛主席的親切接見并合影；一張是2011年3月20日，時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國家副主席習近平同志來到韶山視察，毛雨時陪同習近平同志參觀中共韶山特別支部展覽室的留影。毛雨時一臉的自豪和幸福，指著照片說：“那天，習近平同志囑咐我，一定要把毛主席家鄉(xiāng)建設得更好，讓韶山人民過得更加幸福！”

這時，一個年輕女子帶著一個小女孩走了進來，小女孩歡快地跑過來，一聲“大爺爺”喊得清甜的，毛雨時把小女孩摟在懷里，說：“這是我的侄孫女，那是我老弟的女兒毛露。她和我兒子兒媳關(guān)系都很好，我們就像一家人?！?/p>

我對小女孩說：“寶貝，你的羊角辮好漂亮哦?！?/p>

小女孩才兩歲多，有點認生，怯怯地望著我。

我問她：“你長大了想干什么呀？”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說：“我想當大爺爺，當講解員。”

孩子的話把我們都逗樂了，這又是一顆紅色種子啊。

2018年春節(jié)前后，韶山毛澤東銅像廣場一側(cè)，立著一塊公告牌，寫著：節(jié)假日，免費提供茶水，宣講十九大精神。宣講人：毛雨時。

“在外國人面前，我是中國人，在中國人面前，我是韶山人?！泵陼r穿著印有“黨員志愿者”字樣的紅馬甲，神采奕奕地為游客們宣講……

說起這件事，毛雨時爽朗地說：“我參加黨的十九大回來，心情特別激動，作為一個農(nóng)村基層代表，尤其是連續(xù)五屆代表，我覺得是一種責任一種使命，我要認真宣講十九大精神，宣講毛澤東同志的豐功偉績，宣講韶山的光榮傳統(tǒng)，讓游客們了解韶山的前世今生，看到韶山人的風采。”

毛雨時連續(xù)當選黨的十五大、十六大、十七大、十八大、十九大代表，這是他的傳奇，更是韶山的傳奇。他還是湖南省勞動模范、全國勞動模范、全國優(yōu)秀村主任和全國明星小康村模范帶頭人。早在十多年前，毛雨時就患有糖尿病、心臟病，仍堅持在繁忙的工作之余義務宣講韶山精神，他為全省各地干部群眾作報告300多場次，下村入戶為群眾現(xiàn)場授課不計其數(shù)。他不光自己宣講，還請老赤衛(wèi)隊員和老干部，給黨員、群眾和游客講韶山光榮斗爭史。

作為毛澤東親手創(chuàng)立的中共韶山支部的第24任書記，毛雨時率先垂范，不忘初心，為韶山爭得了榮光。韶山村黨建活動成為全國的一面旗幟，韶山村先后榮獲“全國先進基層黨組織”“全國民主法治示范村”“全國文明村鎮(zhèn)”“中國傳統(tǒng)村落”“全國鄉(xiāng)村旅游重點村”等十余項國家級榮譽。

如今的韶山村，村民富、村莊美、環(huán)境優(yōu)、風尚好。

韶山村是毛澤東同志的故鄉(xiāng)，是全國愛國主義教育基地和革命紀念地，是中國人民心中永遠的紅色圣地。韶山村的變化是“我們國家的一個縮影”，是全世界了解中國農(nóng)民的一個窗口。毛雨時是韶山眾多優(yōu)秀兒女的一個代表。

想起韶山，心里就感到溫暖。走進韶山，每一處景物好似都打下紅色的印記，每一個人都有著溫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