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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通灶神信仰文化的交融與共享

2022-06-20 12:36賈學鋒趙元媛
牡丹江大學學報 2022年6期
關鍵詞:土族祭灶灶神

賈學鋒 趙元媛

(1.寧夏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2.寧夏大學法學院,寧夏 銀川 750000)

灶神,民間俗稱為灶王、灶王爺、灶君、鍋灶神君、灶公灶母、灶家娘娘,“司命真君”“九天東廚煙主”“九天東廚司命灶王府君”,“護宅天尊”或“灶王”,全銜是“東廚司命九靈元王定福神君”,鸞門尊奉為三恩主之一,即廚房之神。

一、灶神起源概說

追溯本源,關于灶神最早的起源是火神說與祖先崇拜。遠古時期的灶就是一堆堆的火堆,遠古先民靠火堆生存,夜晚照明、取暖、烤熟獵物、防御野獸、燒制器皿,隨著生產力的發(fā)展,灶與人們的生活逐漸密不可分,故而灶神崇拜成為了諸神崇拜中重要的內容?!痘茨献印R論訓》中言:“炎帝作火,而死為灶。”①《淮南子·時則訓》注云:“祝融、吳回為高辛氏火正,死為火神,托祀于灶?!雹凇短接[》引古本《淮南子》說,“黃帝作灶,死為灶神”。祭灶神的傳說不僅源于上古帝王,且與其后裔顓頊息息相關。

昆蟲說與動物崇拜說。民間傳言有一種昆蟲灶雞也有灶馬之稱,灶馬的意為木刻印刷的灶神像,當代學者袁珂還推理了灶神為“窮蟬演變”的說法,他認為《莊子·達生篇》中“灶有髻”的“髻”是‘蛣’的假借字,《廣雅·釋蟲》中言:“蛣,蟬也。”《大戴禮·帝系篇》中言:“顓頊之子名窮蟬”,而蟬又是“灶有髻(蛣)”的“髻(蛣)”,而“髻(蛣)”又言為灶神,固然“窮蟬”與“灶神”之間存在一定的聯(lián)系。由此可見,“單”亦或“禪”其實都是“窮蟬”一名的演變。

秦漢時期,灶神的形象則為“先炊老婦”的形象?!稘h書子·郊祀志上》:“族人炊之屬”,注云:“先炊,古炊母之神也?!狈N火老母是道教中典型的灶神形象。東漢以后,出現了這種形象,《臺上靈寶補謝灶王經》《道藏·太清部·感應篇》《太平御覽》《抱樸子·微旨》等文獻中多有記載。逐漸,灶神由掌管萬物的全能神,演變成定期向玉皇大帝“通風報信”的小神祇。

綜而言之,灶神被納入道教神系后,從神圣的宗教神壇逐漸走向民間信仰中“俗神”化的道路,任何宗教從自身發(fā)展過程而言,其出現時為主觀和客觀、歷史和現實的統(tǒng)一。故而,這種世俗化的道路是不可避免的現象,灶神走向世俗化之后,以繁多的性格形象,詼諧幽默的情韻留傳于民間。青海省大通回族土族自治縣(以下簡稱為“大通”),是青藏高原和黃土高原的過渡地帶,歷來是一個典型的多民族聚居的地方。灶神信仰作為大通漢、土、藏三個民族及“家西番”中最為重要的一種民間信仰,存在一定的民族差異性,但同時因長期交流、互動、交往又存在普遍的共性。

二、多元族群祭灶儀式

(一)漢族祭灶儀式

小年祭灶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重要的民間民俗活動,漢族每年臘月二十三日晚上祭灶神儀式從古留傳至今。大通多數漢族將灶神稱為“灶家娘娘”,少部分漢族則稱為“灶王爺”;臘月二十三的晚上人們有打發(fā)灶家娘娘上天的說法。顯然,大通縣的漢族將灶神的形象“女性化”了,這與農村婦女的居家生活密切相關,是漢民族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和憧憬。

筆者赴大通縣長寧鎮(zhèn)上鮑堡村進行田野調查,此村落大部分村民為漢族,有少部分土族和“家西番”。上鮑堡村村民的祭灶儀式大多相同,有些人家除了臘月二十三的晚上,一些重要的日子也會進行祭灶儀式,其中筆者訪談的一家漢族村民家的祭灶儀式與時間如下:

在我們村里把灶神稱為灶王爺,我認為灶神爺是男性,因為我看過電視劇《封神榜》上面是男的,過小年我們祭灶的話,就烙十二個灶餅,準備6個草把,一碗插上三炷香,準備一碗豆料,錢馬一燒,頭一磕。把鍋頭上方九的灶神畫取下來,連同燒紙一起燒了,大年三十晚上“接神”,迎接老先賢的時候,再貼上新的灶神畫。因為我們祭的這個灶神,是我們本家的神,保佑我們一家老小。除此之外,還有臘月三十,正月初七,正月十五,正月二十三,二月初二,這些日子也都會祭灶神。像我們家里,我們通常在外面干活,祭灶通常是家里的女人們。

(2021年6月21日,長寧鎮(zhèn)上鮑堡二村村民,男,47歲,張xx)

圖1 、圖2 長寧鎮(zhèn)上鮑堡村村民家廚房的灶神像和香爐(作者攝)

大通漢族每年臘月二十三日的晚上都會打發(fā)“灶家娘娘”上天去。民間老人傳言,這是打發(fā)灶家娘娘上天回娘家去了,又稱辭灶 ;故而打發(fā)“灶家娘娘”回娘家的這個送行儀式活動也隆重了起來。祭祀儀式從臘月二十三的早晨開始,農村婦女要早早起來做灶餅,灶餅是一種在鐵鍋里烙的白面餅子,大小十公分左右,把面揉好后團成一個個大小形狀相似的面團,用刀刃橫豎劃成一個方塊狀的線條,接著再用刀刃劃出旗花狀,反復烙至表面微微焦黃。村里的人說,隨著經濟條件的提高,村民們認為在鐵鍋里燒火,烙灶餅費事麻煩,一些人們會用買來的糕點餅干之類的來代替灶餅。還要獻上一些灶糖,目的是要讓灶家娘娘吃些甜的東西,讓她嘴巴甜甜的,上天時多說些好話,一般家家戶戶都貼年畫灶君,兩邊貼有對聯(lián)“上天言好事,下界降吉祥”“上天去多言好事,下界回宮降吉祥”。

圖3 后子河西村村民提供的灶餅照片(王xx攝)

此外,還要準備一些現成的五谷雜糧,麥秸桿扎的一個馬匹形狀的草把是灶神夫妻上天時的坐騎,再用綠草和黃草綁好十二捆料。路途中要給馬吃的一些五谷雜娘,通常是一些曬干的大豆、豌豆、小麥粒之類的豆料。灶神上天回娘家要帶的禮物通常是一只雞或一根豬尾巴,以及那些灶餅或灶卷,老人們都認為給“灶家娘娘”準備的祭品越豐富,灶家娘娘回到天上,會對自家情況的反映越真實。在祭灶之時,村民們對著自己廚房的灶火或灶臺,擺上灶餅、貢品,焚香祭拜,接著第一次敬酒,此時要向灶家娘娘誠心禱告,完畢后再進行第二次敬酒,第三次敬酒之后,有些人家廚房里貼灶神像的要將舊有的灶神像撕下,連同馬匹狀的草把一起焚燒,代表送灶君上天。隨后要焚香、叩首,并在灶火或灶坑里抓幾把麥秸桿草灰,平撒在灶前地面上,并喃喃叮嚀:“上天言好事,回宮降平安”之類的話,祭祀儀式順利完成。

我們娃娃工作了以后,就住在縣城里了,過節(jié)和夏天才到老院子里來,每年過小年,打發(fā)灶家娘娘和灶爺兒,放爆竹。把灶火里貼著的灶家娘娘和灶爺兒請下來。買上十二個灶餅兒,每個灶餅上掐上一點兒,連請下來的灶家娘娘和灶王爺在黃紙里燒給。準備上灶糖兒,干草倆編上一個馬駒兒,6個草籠,給灶家娘娘的馬駒抓上一把豆料,兩盅白酒,映上三柱兒香,頭磕給,吩咐給:“天上去了說好話,玉皇大帝跟前多說好事,保佑著家里平平安安,順順當當。”有時候,娃娃們上班忙,我就在樓房廚房里簡單的打發(fā)灶家娘娘上天。大年三十的晚上,再貼上新的灶家娘娘和灶爺兒像,通過“接神”再把灶家娘娘接回來。

(2021年6月21日,長寧鎮(zhèn)上鮑堡二村村民,女,52歲,趙xx)

圖4 長寧鎮(zhèn)上鮑堡二村村民家灶神像(作者攝)

在民間,漢族將灶家娘娘認為是給天上眾神引路的。其他諸神們會在大年初三過后依次升天,唯獨只有灶家娘娘“灶神”留在人家的廚房里,主管一家人的飲食,迎接下一年時眾神的到來,接灶神的儀式是焚香叩首,或在廚房灶臺的門前貼一張新的灶神像,便叫作迎神??此埔粋€簡單的祭神儀式,卻反映了先民們最樸素的愿望祈盼。

(二)土族祭灶儀式

土族對灶神的祭祀和漢族祭祀在儀式上略有差異,大部分土族信奉藏傳佛教,因而在祭祀中仍保留藏族祭祀的儀式。土族對供奉灶神的位置很講究,灶神的位置需要設在陽光能夠照到的地方。土族祭灶神時間為臘月二十四日的晚上,首先在廚房選定的位置用白泥或黃泥在墻壁抹上一個小圓點,然后在小圓點上面用面粉點一個白點,并在小圓點內貼上一張黃紙條,上面寫上“東廚司命之神位”或“東廚司命灶君娘娘之神位”即被認為是灶神。土族婦女也會做一些圓形的灶餅,擺在廚房供灶神的位置下方,還會供一些如“普適佐(土族傳統(tǒng)油炸食品)”土族男子也會用麥秸稈編一個草馬,用草馬馱草料,有些人家用的是酥油燈。再將草馬和草料放在灶火門口燒掉,接著在灶火內將松柏焚燒進行煨桑,然后跪地叩首,并輕聲禱告。此外,土族有些人家在佛龕里灶臺上方供奉佛像廚房灶神定福司命灶爺像。

在筆者進行田野調查的大通縣遜讓鄉(xiāng)蘭家村,是一個以土族為主的土族聚集村,被稱為“土族村”,土族人口占全村人口的百分之八十五,大多以蘭姓為主。

我們土民們臘月二十四的晚上過小年,祭灶神。以前老人們說“富漢家”早過年,那會兒生活水平低,大家的條件都差,所以我們比漢民家過小年遲一天。到現在我們遜讓鄉(xiāng)大部分土民過小年還是在臘月二十四的晚上。我阿媽和媳婦大清早起來開始做年饃饃,炸花花兒。我阿大就打掃院子,桑爐里煨桑。干草上面放上松柏枝、藏香,青稞面和清油拌上的斯佐兒(土語)點燃,鍋頭上方換上新的哈達,獻上一盤盤炸好的年饃饃,干草編上一個馬駒兒,酥油燈點上,然后就燒紙磕頭念經。(2021年6月23日,遜讓鄉(xiāng)蘭家村村民,男,43歲,蘭xx)

土族祭灶日除了臘月二十四的晚上,還要在灶神面前舉行“戴天頭”的儀式?!按魈祛^”是流傳在青?;ブ貐^(qū)的土族女孩成年儀式,所謂“戴天頭”土族語稱“斯卒·波力嘎”,是為“改發(fā)”的意思,即“戴頭”。這種風俗通常為家里的女孩子長到十五歲,還沒有訂婚的,由她們的父母做主在臘月二十四的晚上或除夕的晚上,舉行改發(fā)儀式。民間認為,女孩子舉行過“戴天頭”,就是已加入成年婦女行列,與天結為夫妻?!按魈祛^”儀式結束后,選取吉日舉行“改發(fā)”宴席,以此得到民間土族居民的公認。

土族姑娘“小出小進”的出嫁方式也在廚房灶神前舉行。土族新娘被娶到家,兩人拜過天地后,新娘到廚房灶神前,婆家婦女為她在灶神爺前梳頭改發(fā),穿新婚服裝,做開口儀式,完成這個儀式對于新娘來說新的生活便開始了。

土族認為在灶神爺前舉行“戴天頭”的儀式,以及娶進門的新娘在廚房灶神爺前梳頭改發(fā),以示吉祥,今后的日子紅紅火火。土族灶神信仰在本民族信仰特色的基礎上,也體現出與漢藏文化融合后的多元文化色彩,漢藏文化的影響構成了土族獨特的宗教信仰文化,是多種文化的產物。同一信仰主體,同一地域,生動體現了不同族際之間“和而不同”的互動交融模式。

(三)藏族與“家西番”祭灶儀式

藏族原始苯教中對火的崇拜演變成對灶神的崇拜。在藏族原始苯教中火神的存在為白色,傳說在佛教傳入藏區(qū)前,火神就是苯教諸多神靈中的其中之一,亦是諸多神靈之首。之所以認為火神是白色的,這和藏族崇拜白色密不可分,對于火神的崇拜,也是根源于早期藏族先民對自然的崇拜。

起初,藏族最常用的灶是三石頭鼎足式火塘,后來隨著社會的進步,藏族用土塊壘起來當鍋灶,安多藏語為“塔吾”。一些藏族地區(qū),在廚房里畫有白色的蝎子,作為灶神崇拜。藏族十分注重灶火或廚房的干凈整潔,他們認為如果將不干凈的東西帶入廚房,會觸犯到灶神,從而可能會給家里帶來災禍。因而苯教中也有專門的凈灶儀式。藏族對灶神的祭祀通常在藏歷新年來臨的前四五天,人們會對灶膛進行大掃除,或重新涂抹一下灶膛內灶神的圖案,還要供奉上新鮮的奶茶,焚香點燈,擺上供奉的食物。有些藏族老人家會在灶臺前或灶神圖案前,澆上幾滴煮好的奶茶,撒上一點供奉的食物。倘若有人搬家時,要專門舉行灶神的搬家儀式,通常是將牛糞點燃焚燒,然后放進一個類似陶罐的容器里,再放上糌粑和酥油,放上曬干的松柏,等陶罐里開始冒煙,人們端著陶罐走進新家。藏歷十二月三日,人們要用白色的面粉或白糌粑,重新在墻壁上涂抹灶神的圖案,一些地方是蝎子的圖案。

人們把在河湟谷地上,有一群使用漢語,生活習俗受漢族影響較大的藏族群眾稱為“家西番”③。大通藏族的分布特點為大分散,小聚居。藏族主要集中在大通縣境內東北部向化藏族鄉(xiāng)和大通縣境東部朔北藏族鄉(xiāng),以及通過與漢族、土族通婚或變遷分布在大通縣其他各個地方的藏族自治地區(qū)。其他地方的這些漢族與藏族的和親被稱為“家西番”,“西番”是漢族人對藏族人的稱呼,家庭“家西番”主要是以農業(yè)為主,有固定房屋居住的被漢化的藏族。大通縣“家西番”同樣將“灶神”稱之為灶家娘娘,灶家娘娘的職能主要主管飲食和各家繁雜瑣事?!凹椅鞣比后w祭祀灶神的儀式既保留了當地藏族傳統(tǒng)的民俗,又吸收融合了漢族祭祀灶神的儀式習俗。每當臘月二十日左右“家西番”群體都在忙著炸馓子、麻花、“翻跟頭”之類的食品,準備過年時吃的東西。有些人家在炸馓子之前,要在灶火門后,焚香敬上奶茶,且將炸出的第一把馓子或麻花放進灶火里焚燒,這意味著將馓子上供給了灶家娘娘,以保佑人們在油鍋前炸食品不會被燒傷、燙傷。

“家西番”的祭灶時間,在臘月二十四日的晚上,首先,先煨柏香,然后用點燃的“桑火”熏一下灶火和廚房 ,以示驅趕邪氣,并起到勾通神靈的作用。其次,將提前烙好的大小一樣的十二個圓形小灶餅,部分人家會烙上十五個灶餅。

在筆者田野調查的大通縣樺林鄉(xiāng),東界東峽鎮(zhèn),向化藏族鄉(xiāng),北與門源縣為鄰,南接朔北藏族鄉(xiāng),主要居住著漢、回、藏三個民族以及大部分“家西番”。筆者訪談了一位樺林鄉(xiāng)關巴村藏族村民。

我們村里多數兒人家臘月二十四的晚上打發(fā)灶家娘娘上天著哩,媳婦們烙上十五個灶餅兒,家門漢民家烙著十二個灶餅,我們烙著十五個灶餅,因為家里還有佛爺要打點,把柏香點著放在火盆里,撒上一把桑面,拿上火盆在灶火里和鍋頭上熏一遍,鍋頭上方干凈的地方獻上哈達,香映上,油饃饃擺上,酥油燈攢上,用麥稈編上六個草籠然后在灶火里燒掉,一邊磕頭一邊吩咐,灶家娘娘上天說好話,保佑莊子里和家里啥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老人們身體健康,娃娃們工作順當。(2021年6月20日,樺林鄉(xiāng)關巴村村民,麻xx)

“家西番”的灶神信仰儀式,不僅要烙灶餅,還要獻上白色的哈達和一碗新煮的奶茶,還有用草編成的馬匹狀的草馬和一些豆料。并且在干凈的白色碗里放上炒面糌粑,同時獻上一條嶄新白色的哈達,以及臘月里做好的馓子麻花。隨后,磕頭禱告,這樣祭祀灶家娘娘的儀式就算結束了。顯然,“家西番”群體的祭灶儀式,在一定程度上吸收了漢族祭祀灶神的儀式,融合了漢藏文化的模式特征,將本民族的原始火崇拜與漢族灶神的習俗融合起來,形成了獨特的“家西番”祭灶習俗,是一種本民族傳統(tǒng)神靈觀和外來神靈觀相融而變異的情況。

三、大通多民族灶神信仰的特征

(一)灶神信仰文化的普遍認同

灶神信仰從神壇走向世俗化后,在不同族群與不同文化中得到了普遍的認同。大通灶神祭祀儀式富含族際互動的元素,呈現出多元文化和合共生的狀態(tài)。下表為大通土族、漢族、藏族、家西番灶神信仰比較:

漢族土族藏族“家西番”灶神稱呼灶家娘娘、灶王爺灶神爺“塔普拉”灶家娘娘、灶爺祭灶時間臘月二十三日晚上,正月初七、十五、二十三,二月初二臘月二十四日晚上、舉行“戴天頭”儀式時、土族姑娘“小出小進”的結婚儀式時臘月二十四日晚上臘月二十四日晚上、每月初一、十五灶神形象灶王爺:頭戴古代漢式官帽,黑長胡須、面帶微笑、和藹可親;灶家娘娘:和顏悅色、面部飽滿佛像灶君、面目慈祥、儒雅、神像上方掛的白色哈達面部細致飽滿、面相莊嚴而又不失慈善,有單獨的灶神像,或灶王爺、灶家奶奶同像祭灶用品十二個灶餅、灶糖、豆料、草把坐騎、白酒、燒紙、一把香、豬尾巴、爆竹“普適佐”(土族傳統(tǒng)油炸食品)、草馬、酥油燈、寫著“東廚司命之神”的黃紙條、桑料桑料、酥油、白酒十五個灶餅、馓子、麻花、“翻跟頭”、奶茶、柏鄉(xiāng)、燒紙、白酒祭祀儀式焚香、燒紙、磕頭煨桑、念經、潑灑白酒

由此可見,不同族群對于灶神信仰文化所體現出的共同性與差異性。第一,“多元一體”的民族文化是由各個民族共同締造、發(fā)展、凝固成為燦爛輝煌的中華文化?!岸嘣惑w”格局的內在邏輯是要正確把握共同性與差異性的關系,“同”為主導性,“異”為從屬性。對于灶神這類民間風俗信仰,滲透在大通縣漢、土、藏等各個民族之中,體現了中華民族文化的文化認同。第二,在文化涵化方面,灶神信仰中不同族群相互采借文化符號,相互吸納儀式流程,從而增強了族際間的互動。不同民族對于灶神的信仰,體現出多元文化和合共生的狀態(tài),這種狀態(tài)真實地反映了族群文化差異基礎上的信仰共建。

(二)多元族群文化空間共享

一種文化形態(tài)的形成,由其特定的人文背景和地理環(huán)境孕育而成,故而也具有不同的文化屬性。大通縣歷來是一個典型的多民族聚居的地方,多種民族群體曾在此居住過,各民族的分布特點主要為大分散、小聚居,各民族之間形成了穩(wěn)定的互動關系,多民族社會關系自由平衡發(fā)展,呈現多元一體的文化發(fā)展格局。正是處于這樣多元文化交匯的地帶,大通最容易出現不同文化間各種形式的滲透、互融與共生。

因為適宜耕種,農耕物產豐富,中華民族母親河黃河的分支上游地段北川河穿城而過,注定了多種文化會在這里交集融合,也就是說,注定了它會是游牧文化與農耕文化的交匯地帶,游牧文化的主宰者不可能在適宜農耕的區(qū)域永遠游牧下去,而農耕文化的主宰者也不可能主動放棄適宜農耕的區(qū)域,碰撞與交融在這里成為一種必然之后的必須。

各民族交錯雜居,在長期生活中互相交流、互相學習,相互促進,使各民族間的交流更加廣泛,經濟文化聯(lián)系更加密切,民族的保守性、閉塞性也隨之被逐漸克服,這必然促使各民族在語言、文字和文化生活諸方面互相吸取、共同發(fā)展。特別是土族長期以來形成大雜居、小聚居的局面,大多地區(qū)與漢族、藏族雜居,土族與藏族都信奉藏傳佛教,并相互通婚,交往密切,從而受到漢、藏文化影響甚大,尤其是漢族文化滲透到土族和藏族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成為土族和藏族意識形態(tài)和物質文化活動的主導因素。土族生活的河湟地區(qū)在歷史上是一個多民族共同生活的地帶,在不同的時期,不同民族的遷入或遷出對土族宗教文化多元化的形成和發(fā)展奠定了重要的基礎。漢族文化和藏族文化對土族宗教文化的發(fā)展具有重要的作用。同時,土族這種包容性的特點適應了土族居民不同的信仰需求。筆者在田野調查過程中見過用本民族語言文字撰寫的相關著述,如今在語言方面土族掌握通用語言的人越來越多,但在宗教文化方面,仍存在一定的差異。這對于建立和諧交融的民族關系起著極其重要的積極作用,增加了彼此接觸交往的機會。

(三)灶神信仰文化的功利性

從人們對灶神寄托希望“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的心理愿望來看,灶神信仰本身帶有功利性的色彩。隨著生產力和生產方式的發(fā)展改變,經濟水平和生活水平的提高,不同民族民間百姓對灶神的訴求也在發(fā)生著改變。社會生活壓力增大,競爭日益激烈,這種壓力帶給人們巨大的沖擊。隨著人們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的不斷提高,人們對灶神的愿望,已不滿足于吃飽飯,上天言好事等訴求,灶神從最初滿足“民以食為天”,到如今灶神滿足了人們不同的信仰需求,其功利色彩也越來越濃厚,例如:保佑家里工作上班的人能夠工作順利,財源廣進;保佑家里一家老小能夠身體健康,遠離疾病;保佑參加高考的學生能夠考個好成績,諸如此類的愿望和訴求。在筆者走訪調查的部分村民家,村民們祭灶時所許的愿實現后,第二年村民會進行還愿儀式。

有學者認為“當他們一旦遭遇到人力不可及、不可抗拒的天災人禍,他們便不顧一切地燒香叩頭,供祭神鬼,懇請神異力量賜福消災,袪病降吉。他們認為崇拜神鬼之心誠,就會達到‘心誠則靈’的效果;崇拜神鬼之心切,就會收到‘有求必應’的實惠。因此,在民間信仰行為中有人神之間‘許愿’‘還愿’的功利交換,人們用崇拜的各種手段與神鬼進行著利益上的酬答互換,重則捐資修廟,再塑金身;輕則晨昏三叩,焚香供祭。這些都打上了功利的烙印。”④在筆者走訪的村民家中了解到,村民們對灶神的叮嚀和訴求,從“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變成了灶家娘娘保佑家里來年能夠財源滾滾,家里的老人不要再得疾病,家里的孩子能夠考個好成績,找個好工作等等,各種各樣的叮嚀與囑托。它的功利性在于所許的愿望能夠“靈驗”,大家所追求的是“有求必應”,至少達到了心靈的平衡與慰藉。

四、結語

灶神信仰在不同族群內部的傳播與交流,以及不同民族其他信仰文化在族群內部的涵化與包容,讓二者相互佐證,共同塑造大通民間信仰文化。

第一,大通縣灶神信仰體現了民間信仰在多民族雜居地區(qū)族際間和諧共處的局面,需要不同信仰和文化之間相互交融、借鑒吸納、糅合共生,形成多元共生、互補雜糅的局面。

第二,各民族在認同自己獨特的宗教信仰文化的同時,也包容尊重了其他宗教文化的發(fā)展。這種理念,正體現了“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與共,天下大同”的思想理念。

第三,基于共同的信仰對象:灶神,共同的愿望訴求能夠保佑一家老小平安如意,相同的祭祀節(jié)日:小年,大通縣漢族、土族、“家西番”三個族群,在保持不同族群文化差異的基礎上,形成了灶神信仰文化構建。這種族際間的文化交融與互動,是不同民族和諧相處的內在動力與重要保障。同時,“和而不同”的族群信仰文化相處模式是不同民族自我進步的重要載體,也是對中華民族傳統(tǒng)文化的普遍認同。

注釋:

①何寧:《淮南子集釋》,北京:中華書局,1998,第187頁。

②何寧:《淮南子集釋》,北京:中華書局,1998,第263頁。

③ 王雙成.“家西番”之稱謂探源[J].西藏研究,2007(03):24-27.

④烏丙安:《中國民間信仰》,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6,第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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