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燕 趙鵬 劉麗 段維軍
摘要 為給進口大麥中檢疫性有害生物截獲策略提供參考,本研究統(tǒng)計了全國口岸2009年-2019年大麥進口基本情況,比較并分析了不同來源國(或地區(qū))大麥中截獲雜草、軟體動物、真菌、昆蟲、病毒等檢疫性有害生物的種類數(shù)和種次數(shù)。結果表明,近11年來我國大麥進口量呈波動上升的趨勢,其中2015年大麥進口量最大。截至2019年,大麥中截獲檢疫性有害生物共計70種,包括雜草53種、軟體動物2種、真菌5種、昆蟲8種、病毒2種,其中疫情最突出的是雜草。從來源國來看,澳大利亞、法國、加拿大、烏克蘭是截獲檢疫性有害生物種類及種次數(shù)最多的國家。其中,澳大利亞、法國大麥中主要截獲雜草、軟體動物、真菌等有害生物,加拿大大麥中主要截獲雜草、真菌及病毒,烏克蘭大麥則主要截獲雜草、軟體動物及昆蟲。本研究匯總了2009年-2019年不同來源國(或地區(qū))進口大麥中截獲檢疫性有害生物的名單,為進口大麥檢疫工作提供參考。
關鍵詞 進口大麥;外來有害生物;生物安全;檢疫鑒定
中圖分類號: S41
文獻標識碼: A
DOI: 10.16688/j.zwbh.2021135
Abstract This paper analyzed the situation of imported barley from all ports in China from 2009 to 2019 and the interception number and times of quarantine pests (e.g.weeds, molluscs, fungi, insects, viruses, and so on) from imported barley of different countries (or regions) at ports, in order to provide the latest reference for the interception strategy of quarantine pests in imported barley.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 amount of imported barley in China fluctuated with an upward trend in the past eleven years, and barley imports reached the maximum in 2015. A total of 70 quarantine species were intercepted in barley, including 53 weeds species, two molluscs species, five fungal species, eight insects species and two viruses species. Among these pests, the most intercepted quarantine pests were weeds. The largest number and time of quarantine pests were intercepted from Australia, France, Canada and Ukraine. Weeds, molluscs and fungi were the mainly pests intercepted from Australia and France. Weeds, fungi and viruses were mainly pests intercepted from Canada, while weeds, molluscs and insects were mainly pests intercepted from Ukraine. These results provide a reference for quarantine of imported barley at China ports.
Key words imported barley;invasive species;biosecurity;detection and identification
大麥是世界上第四大禾谷類作物,種植總面積和總產(chǎn)量僅次于小麥、水稻和玉米,是世界十大種植作物之一[1]。大麥具有堅果香味,且碳水化合物含量較高,主要作為優(yōu)良的飼料和釀造啤酒的原料[2]。在我國,大麥的種植區(qū)域1/3分布在相對比較發(fā)達的農(nóng)區(qū),2/3分布于西部較為落后的農(nóng)牧結合區(qū)[3]。目前國內大麥種植面積和產(chǎn)量均不高,大麥產(chǎn)業(yè)發(fā)展較弱,導致國產(chǎn)大麥不能滿足國內日益增長的消費需求,需要大量進口[4]。截至2020年5月,我國大麥進口已準入的國家或地區(qū)包括澳大利亞、加拿大、丹麥、阿根廷、蒙古、烏克蘭、芬蘭、烏拉圭、英國、法國、哈薩克斯坦、俄羅斯以及美國[5]。由于大麥進口量較大,來源國較多,大麥中攜帶的有害生物復雜多樣,值得口岸檢疫人員關注。做好進境大麥的檢疫、監(jiān)管工作,對保障大麥產(chǎn)業(yè)安全生產(chǎn)、防止外來危險性有害生物在我國定殖、流行以致造成危害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
2007年,原國家質檢總局和農(nóng)業(yè)部共同制定了《中華人民共和國進境植物檢疫性有害生物名錄》,并由農(nóng)業(yè)部于同年5月發(fā)布(農(nóng)業(yè)部公告第862號),此后經(jīng)過多次修訂,目前名錄中涉及對外檢疫性有害生物共有446種/屬(農(nóng)業(yè)農(nóng)村部、海關總署第413號聯(lián)合公告),其中昆蟲148種/屬,真菌127種/屬,原核生物59種/屬,雜草42種/屬,病毒及類病毒41種/屬,線蟲20種/屬,軟體動物9種/屬。目前我國關于進口大麥中截獲檢疫性有害生物的研究分析較少,只有個別不同種類疫情方面的報道,這些報道往往針對單個口岸或一種檢疫性有害生物。因此,本文對2009年-2019年全國口岸進口大麥中截獲的檢疫性有害生物進行了統(tǒng)計、分析,以期為我國進口大麥的檢疫工作提供參考和依據(jù)。38594912-7708-42C9-B94B-B97EAE7FA458
1 材料與方法
1.1 材料
根據(jù)海關總署數(shù)據(jù)以及綜合查詢全國口岸2009年-2019年大麥進口量,通過動植物檢驗檢疫信息資源共享服務平臺數(shù)據(jù)庫(http:∥info.apqchina.org/)整理并統(tǒng)計全國口岸進口大麥中截獲檢疫性有害生物的數(shù)據(jù)。
1.2 方法
根據(jù)全國口岸進口大麥中檢疫性有害生物截獲情況,按照不同年份,分別統(tǒng)計2009年-2019年大麥中雜草、軟體動物、真菌、昆蟲、病毒等不同類別檢疫性有害生物的截獲數(shù)據(jù),計算每一類有害生物的截獲種類數(shù)和種次數(shù)。
1.3 數(shù)據(jù)分析
利用Excel 2007對數(shù)據(jù)進行統(tǒng)計分析。
2 結果與分析
2.1 全國口岸2009年-2019年大麥進口基本情況
2009年-2019年,我國大麥進口量呈波動上升的趨勢。2009年,大麥進口量為173.8萬t;2014年大麥進口量明顯增加,達到2009年的3.1倍;2015年大麥進口量達到最大值(共1 073.2萬t),同比增長98.3%;2016年之后,雖然大麥進口量與2015年相比有所下降,但進口量仍保持在501萬~839萬t之間,呈增長的趨勢(圖1)。
2.2 全國口岸2009年-2019年進口大麥中截獲檢疫性有害生物基本情況
2009年-2019年,進口大麥中截獲檢疫性有害生物種類數(shù)及種次數(shù)總體呈先上升后下降的趨勢。2009年共截獲有害生物6種、306種次;2017年截獲有害生物種類數(shù)和種次數(shù)均達到最高,分別為38種、4 736種次;到2019年截獲有害生物種類數(shù)和種次數(shù)均有所下降,分別為28種、1 615種次(圖2)。
從有害生物類別來看,進口大麥中截獲的檢疫性有害生物包括雜草、軟體動物、真菌、昆蟲及病毒共5類。2009年-2019年累計截獲檢疫性有害生物70種、20 470種次。其中雜草53種19 607種次,占截獲檢疫性有害生物種類總數(shù)的75.7%和種次總數(shù)的95.8%;軟體動物2種720種次,分別占2.9%、3.5%;真菌、昆蟲、病毒分別截獲5種76種次、8種36種次、2種31種次,三者的種類數(shù)分別占7.1%、11.4%、2.9%,而種次數(shù)占比均遠小于1%(圖3)。
2.2.1 進口大麥中截獲檢疫性雜草情況
從圖4可知,2009年-2019年進口大麥中截獲檢疫性雜草種類數(shù)及種次數(shù)均呈先上升后下降的趨勢,2009年截獲6種306種次;2017年截獲種類數(shù)及種次數(shù)均達到最高,共33種4 522種次,其種類數(shù)是2009年的5.5倍,種次數(shù)是2009年的14.8倍,其中截獲種次數(shù)最多的3種雜草依次是硬雀麥Bromus rigidus、法國野燕麥Avena ludoviciana、南方三棘果Emex australis,它們的截獲種次數(shù)之和占當年總截獲種次數(shù)的67.7%(3 060/4 522);2019年截獲種類數(shù)和種次數(shù)均有所下降,共22種1 534種次。
2009年-2019年,從進口大麥中截獲檢疫性雜草的來源國(或地區(qū))有16個。根據(jù)表1可知,澳大利亞大麥中截獲檢疫性種類數(shù)及種次數(shù)均達到最高,累計47種13 005種次,其中硬雀麥截獲種次數(shù)最多,達到5 840種次,其次是法國野燕麥,共截獲4 602 種次;法國大麥中截獲檢疫性雜草27種3 099種次,截獲種次數(shù)最多的也是硬雀麥和法國野燕麥,分別截獲1 280種次和1 279種次;烏克蘭大麥中截獲檢疫性雜草22種2 270種次,其中具節(jié)山羊草Aegilops cylindrica截獲種次數(shù)最多,達到653種次,其次是法國野燕麥,共545種次;加拿大大麥中截獲檢疫性雜草27種997種次,其中法國野燕麥截獲427種次,硬雀麥截獲242種次;美國大麥、阿根廷大麥和丹麥大麥中分別截獲10種54種次、6種51種次、6種51種次。其余國家大麥中截獲檢疫性雜草的種類數(shù)和種次數(shù)均較少。
白蒼耳Xanthium albinum、多年生豚草Ambrosia psilostacya、節(jié)節(jié)麥Aegilops squarrosa、豚草Ambrosia sp.僅在烏克蘭大麥中截獲;北美刺龍葵Solanum carolinense、翅蒺藜Tribulus alatus、蒺藜草(非中國種)Cenchrus sp.、加拿大蒼耳X.canadense、美麗豬屎豆Crotalaria spectabilis、南方菟絲子Cuscuta australis、菟絲子C.chinensis、墻生藜Chenopodium murale、球狀蒼耳X.globosum、西方蒼耳X.occidentale、細莖野燕麥Avena barbata、狹果蒼耳Xanthium leptocarpum、野萵苣Lactuca pulchella僅在澳大利亞大麥中截獲;疣果匙薺Bunias orientalis僅在哈薩克斯坦大麥中截獲。
2.2.2 進口大麥中截獲檢疫性軟體動物情況
從圖5可知,2009年-2019年進口大麥中截獲檢疫性軟體動物的種類數(shù)較少,但種次數(shù)較多。2009年-2011年大麥中無檢疫性軟體動物截獲;2012年-2014年、2017年-2019年大麥中均截獲1種檢疫性軟體動物,其中2017年截獲種次數(shù)達到最多,共194種次;2015年-2016年大麥中截獲檢疫性軟體動物有2種,截獲種次數(shù)分別達到169種次、150種次。從大麥中截獲檢疫性軟體動物的來源國有5個(表2)。其中,地中海白蝸牛Cernuella virgata在澳大利亞、法國、烏克蘭、美國、新西蘭大麥中均有截獲,共681種次,而比薩茶蝸牛Theba pisana只在澳大利亞、法國大麥中有截獲,共39種次。
2.2.3 進口大麥中截獲檢疫性真菌情況38594912-7708-42C9-B94B-B97EAE7FA458
從圖6可知,2009年-2019年進口大麥中截獲檢疫性真菌種類及種次數(shù)均較少。除了2012年,2009年-2013年大麥中無檢疫性真菌截獲;2014年-2019年大麥中截獲檢疫性真菌種類及種次數(shù)有所上升,其中2016年截獲種類數(shù)最多,共4種,2019年截獲種次數(shù)最多,共18種次。從大麥中截獲檢疫性真菌的來源國有4個(表3)。大豆北方莖潰瘍病菌Diaporthe phaseolorum var. caulivora只在中國香港大麥中有截獲,棉花黃萎病菌Verticillium dahliae只在法國大麥中有截獲。
2.2.4 進口大麥中截獲檢疫性昆蟲情況
從圖7可知,2009年-2019年進口大麥中截獲檢疫性昆蟲種類及種次數(shù)均較少,并呈現(xiàn)上下波動的趨勢。2009、2010、2012、2018年進口大麥中均無檢疫性昆蟲截獲;2015年大麥中截獲檢疫性昆蟲種類及種次數(shù)最多,達到4種24種次。從大麥中截獲檢疫性昆蟲的來源國有6個(表4)。澳洲皮蠹Anthrenocerus australis、地中海實蠅Ceratitis capitata、豆象(非中國種)Bruchus sp.,四紋豆象Callosobruchus maculatus只在澳大利亞大麥中有截獲,馬鈴薯甲蟲Leptinotarsa decemlineata只在烏克蘭大麥中有截獲,美國白蛾Hyphantria cunea、鷹嘴豆象Callosobruchus analis只在加拿大大麥中有截獲。
2.2.5 進口大麥中截獲檢疫性病毒情況
從圖8可知,2009年-2019年進口大麥中截獲檢疫性病毒種類及種次數(shù)均較少。除了2012年,2009年-2016年大麥中均無檢疫性病毒截獲;2017年-2019年大麥中只截獲1種檢疫性病毒,其中2019年截獲種次數(shù)達到最多,共17種次。從大麥中截獲檢疫性病毒的來源國有3個(表5)。玉米褪綠斑駁病毒maize chlorotic mottle virus只在荷蘭大麥中有截獲,小麥線條花葉病毒wheat streak mosaic virus在澳大利亞、加拿大大麥中均有截獲。
3 討論
澳大利亞、加拿大、法國是世界大麥的主要生產(chǎn)國,也是世界大麥的主要出口國[6]。受大麥種植規(guī)模減少和消費需求持續(xù)增長的影響,中國成為世界大麥主要進口國之一。根據(jù)2009年-2019年全國大麥進口情況可知,2009年-2013年中國大麥進口量比較穩(wěn)定,2014年-2019年大麥進口量出現(xiàn)大幅增長,其中2015年達到了最高值。隨著大麥進口量增加,大麥中截獲檢疫性有害生物的種類及種次數(shù)也不斷增加,從2009年的6種、306種次增長到2019年的28種、1 615種次。
3.1 進口大麥中檢疫性有害生物種類較多
我國現(xiàn)行檢疫性有害生物名錄中主要的有害生物類別包括雜草、昆蟲、線蟲、真菌、細菌、病毒與軟體動物。其中,肉眼即可觀察到的有害生物為雜草、昆蟲與軟體動物,這也是口岸一線檢疫人員較容易發(fā)現(xiàn)和檢出的有害生物[7]。
進口大麥中截獲檢疫性雜草共53種,其中截獲種次數(shù)最多的3種檢疫性雜草分別是硬雀麥、法國野燕麥、南方三棘果,累計截獲7 798種次、6 925種次、817種次,占總截獲檢疫性雜草種次數(shù)的40%(7 798/19 607)、35%(6 925/19 607)、4%(817/19 607)。硬雀麥主要為害小麥、大麥、燕麥等禾谷類作物,其根系發(fā)達,可與禾谷類作物爭奪養(yǎng)分與水分。在小麥地里,每平方米100株硬雀麥,可造成30%的產(chǎn)量損失[8-9]。截獲硬雀麥的來源國(地區(qū))有澳大利亞、法國、烏克蘭、加拿大、丹麥、美國、阿根廷、韓國、巴西、菲律賓、英屬維爾京群島、中國香港。法國野燕麥可危害越冬作物,具有傳播途徑廣、繁殖系數(shù)高、生態(tài)可塑性強的特點,在發(fā)生區(qū)易形成單一群落,可降低生態(tài)系統(tǒng)穩(wěn)定性和多樣性[8,10]。截獲法國野燕麥的來源國有澳大利亞、法國、烏克蘭、加拿大、阿根廷、美國、丹麥、巴西、德國。南方三棘果是農(nóng)田和牧場的有害雜草,控制困難,極具危險性。它生長速度快,繁殖力強,單株可產(chǎn)生1 000粒以上的果實,抵抗不良環(huán)境能力強。美國每年因南方三棘果造成的損失超過4億美元[11]。在1974年,僅澳大利亞的西澳大利亞州就有超過100萬hm2的牧場和50萬hm2的谷物受到影響[8]。截獲南方三棘果的來源國有澳大利亞、法國、加拿大、丹麥。這3種檢疫性雜草均極具危險性,一旦傳入,可造成作物嚴重減產(chǎn)。以上結果表明,澳大利亞、法國是檢出雜草疫情最多的國家,其主要原因是其農(nóng)業(yè)機械化水平高,作物從種植和收獲都實現(xiàn)了全過程高度機械化[12]。
進口大麥中截獲檢疫性昆蟲共8種,其中截獲種次數(shù)最多的2種檢疫性昆蟲分別是馬鈴薯甲蟲、紅火蟻,累計截獲17種次、13種次,分別占總截獲檢疫性昆蟲種次數(shù)的36%(13/36)、47%(17/36)。馬鈴薯甲蟲是馬鈴薯的毀滅性害蟲,喜食馬鈴薯,可將馬鈴薯葉片吃光,一般造成減產(chǎn)30%~50%,有時高達90%,在亞洲、歐洲、北美洲均有分布[13-14]。截獲馬鈴薯甲蟲的來源國為烏克蘭。紅火蟻屬于惡性入侵生物,對植物的危害并不是主要問題,但對人造成傷害,叮蟄時會釋放毒液,過敏者可能出現(xiàn)皮膚腫脹等癥狀,甚至休克、死亡[13]。截獲紅火蟻的來源國有法國、阿根廷、澳大利亞、美國。
進口大麥中截獲檢疫性軟體動物共2種,分別是地中海白蝸牛和比薩茶蝸牛。地中海白蝸牛是一種危險性的螺類,喜歡在麥穗和柑橘上取食和休眠,智利、美國、澳大利亞等國家也對其實施檢疫[15-16]。截獲地中海白蝸牛的來源國有澳大利亞、法國、烏克蘭、美國、新西蘭。比薩茶蝸牛的寄主植物范圍很廣,具有生長迅速、繁殖力高和可逆性強等生物特性,國外報道該蝸牛對柑橘、小麥、菜豆等作物常造成嚴重的經(jīng)濟損失[13, 17]。截獲比薩茶蝸牛的來源國有澳大利亞、法國。地中海白蝸牛、比薩茶蝸牛在傳播上有其特點,它們不需要寄主,有很強的休眠能力,可隨集裝箱調運而被遠距離傳到非疫區(qū),具有較高的傳入風險,必須加強檢疫,警惕其傳入國內造成危害[13]。38594912-7708-42C9-B94B-B97EAE7FA458
進境大麥以其果實即種子為主,同時混雜有大麥植物殘體以及其他植物組織。種子是植物病原菌重要的載體,種子攜帶病原菌會帶來誘發(fā)種子貯藏期霉變、種傳病原菌直接造成植物病害,在田間傳播、影響人畜健康、降低種子品質,造成經(jīng)濟損失等危害[18]。與雜草、昆蟲等檢疫性有害生物不同,絕大多數(shù)真菌物種形態(tài)微小,肉眼難以識別,缺乏有效的形態(tài)識別特征,或者存在較大的表型可塑性,或者存在隱含種,或者存在二型性(或多型性)生活史,有時關鍵的形態(tài)特征只在其生活史某一段時期如有性繁殖時期才具備。真菌這些生物學特性給傳統(tǒng)的基于形態(tài)特征的鑒定帶來了很大困難,且形態(tài)學檢測方法需要鑒定者有較系統(tǒng)的分類學知識和足夠的鑒定經(jīng)驗[19]?,F(xiàn)有口岸真菌檢測鑒定方法大多建立在純培養(yǎng)獲得物的基礎上,對于難分離、培養(yǎng)的真菌存在一定程度的漏檢風險。目前為止,進口大麥中截獲檢疫性真菌共5種,其中麥類殼多胞斑點病菌Stagonospora avenae f.sp. triticea、葡萄莖枯病菌Phoma glomerata在大麥中截獲,而油菜莖基潰瘍病菌Leptosphaeria maculans、棉花黃萎病菌、大豆北方莖潰瘍病菌的寄主并非大麥,這幾種檢疫物種均從大麥夾雜物中截獲。麥類殼多胞斑點病菌是通過土壤傳播的,以無性孢子作為初侵染源,該病菌在木質部導管中生存并將其堵塞,阻礙水分和營養(yǎng)物質的運輸[20]。截獲麥類殼多胞斑點病菌的來源國有法國、加拿大。葡萄莖枯病菌的寄主范圍廣泛,可通過種子、土壤和植物殘體傳播。截獲葡萄莖枯病菌的來源國有澳大利亞、加拿大。油菜莖基潰瘍病菌主要寄主是十字花科植物,主要危害癥狀是葉部損壞、變色、莖部潰瘍,嚴重的整個植株死亡[20]。自2009年以來我國多次在加拿大和澳大利亞進口的油菜籽上截獲過該病菌[21-22],大麥夾雜物中截獲油菜莖基潰瘍病菌的來源國有澳大利亞、加拿大、法國。棉花黃萎病菌的寄主范圍也很廣,棉花受感染后生長受阻,嚴重的表現(xiàn)植株矮化,葉片變黃、干枯,落蕾落鈴多,果枝減少甚至無果枝[20]。大麥夾雜物中截獲棉花黃萎病菌的來源國為法國。大豆北方莖潰瘍病菌的寄主是大豆,1983年美國因該病造成的損失估計為5 900萬美元[20]。大麥夾雜物中截獲大豆北方莖潰瘍病菌的來源地區(qū)為中國香港。
進口大麥中截獲檢疫性病毒共2種,分別是小麥線條花葉病毒和玉米褪綠斑駁病毒。小麥線條花葉病毒可侵染小麥、燕麥、大麥及部分玉米品種[24],引起寄主植物嚴重花葉和矮化,最高可引起減產(chǎn)100%[24]。截獲小麥線條花葉病毒的來源國有澳大利亞和加拿大。玉米褪綠斑駁病毒為大麥夾雜物中截獲,自然條件下只能侵染玉米,可引起玉米節(jié)間距變短矮化、葉片壞死和偏上彎曲等多種癥狀,產(chǎn)量損失10%~15%[25]。大麥夾雜物中截獲玉米褪綠斑駁病毒的來源國是荷蘭。
通過以上分析發(fā)現(xiàn),進口大麥中除了能檢出雜草、軟體動物、昆蟲,還經(jīng)?;祀s油菜籽、大豆、玉米、向日葵種子等其他作物糧食,而且這些混雜物極有可能攜帶檢疫風險較高的檢疫性真菌或病毒,口岸檢疫部門已經(jīng)多次從進境大麥混雜物中檢出檢疫性有害生物[26-27],在其他進境糧食中也屢有截獲報道[28-30],需要予以更多關注。
3.2 進口大麥檢疫工作的問題與建議
從總體疫情截獲情況分析來看,進口大麥檢疫方面還存在一些問題。第一,大麥中截獲檢疫性有害生物種類不斷增多,但有關有害生物的風險分析仍然存在薄弱環(huán)節(jié)。不同來源國大麥中所攜帶有害生物風險在早期進境大麥議定書中未能充分予以重視和分析,一些檢出有害生物并沒有做過嚴格的檢疫分析報告。由于人類對自然認知的局限性,甚至一些生物尚未被報道。如我們在前期研究中還發(fā)現(xiàn),進境澳大利亞大麥中攜帶有未見報道的新物種Epicoccum hordei[31],對其影響和作用有待做進一步評估。第二,大麥中檢出檢疫性有害生物能力發(fā)展不平衡,檢疫性雜草截獲在種類及種次數(shù)上均占優(yōu)勢,而檢疫性軟體動物、真菌、昆蟲、病毒截獲在種類或種次數(shù)上存在不足。一方面是由于雜草和昆蟲等有害生物肉眼識別程度高,口岸一線查驗人員容易發(fā)現(xiàn)并引起重視,另一方面是由于植物病原微生物檢疫鑒定技術難度要求高和專業(yè)能力要求強。在我國另一種主要進境糧食大豆檢疫工作中也存在類似情況[32]。第三,目前口岸大麥等糧食中檢疫性有害生物檢出技術局限于“一蟲” “一草” “一菌”等單一物種檢測模式,尚無能夠實現(xiàn)一次性有效檢出多種或多類有害生物的檢測方法和技術。
1998年,Handlesman等首次提出了宏基因組學(metagenomics)的概念[33],隨著高通量測序技術的發(fā)展,標準數(shù)據(jù)庫的構建以及相關軟件的開發(fā),宏基因組學的研究取得了長足的發(fā)展,并誕生了以分析識別混合樣本中物種組成及物種相對豐富度為目的的DNA 宏條形碼(metabarcoding)技術[34-35],可快速、簡便、有效地從多物種混合的生物樣本中識別、還原其中的生物種類,該技術目前在植物病原菌鑒定[36]、物種多樣性[37-38]、物種種群構成[39]及醫(yī)學法醫(yī)學領域等方面應用廣泛[40]。該技術在進境大麥等糧食中檢疫性有害生物篩查檢測方面具有較高應用前景。
在今后大麥檢疫工作中,一方面需要根據(jù)有害生物在國內外的分布及口岸實際截獲情況,對進口大麥中可能存在的有害生物進行進一步仔細的風險評估,另一方面需要不斷攻關高效、高通量、高精準的檢測檢疫技術,提高口岸疫情截獲能力,從而為加強植物檢疫風險預警及快速反應管理等措施提供參考,減少大麥中跨境有害生物對我國國家生物安全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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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田 喆)38594912-7708-42C9-B94B-B97EAE7FA4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