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堅
我和戴逢春老師曾經(jīng)在省文學創(chuàng)作班同窗,他是深圳詩壇寫詩與詩評俱佳的“雙槍手”。
我們的情誼如兄弟似戰(zhàn)友。我們徹夜長談關于詩歌所有能談及的范疇,我們逐個話題聊,關于詩語言如何創(chuàng)新,詩歌如何留白,詩意如何呈現(xiàn),詩歌當今的流派,當今詩壇的現(xiàn)象以及未來詩歌的趨勢與流向,寫詩遇到的瓶頸以及如何嘗試去突破,等等。
戴老師一再強調詩歌要有碰撞,要有摩擦,要捕捉電光石火的瞬間,他總是執(zhí)著而堅定的樣子。我知道,在對待詩歌上,他有湖南人血脈里吃得苦,霸得蠻,耐得煩,要把詩歌鉆研明白的干勁和精神。因此,戴老師在寫詩方面極富經(jīng)驗與個性,棱角分明又線條豐富,他的詩既能表現(xiàn)得平面如鏡,又立體感強,畫面感足,他的詩既能動如脫兔,又能靜如處子,如戴老師筆下的這一首《黑與白》:
我習慣夜晚寫詩
不去開燈
對于我來說? 只是
不愿暴露自己白天的影子
一動不動的黑? 像藏起來的手
另一只手? 卻無法
安置黑夜的富有與荒蕪
燈下? 我不停地把詩句留白
有意拓展詩性的黑色空間
一次次? 把黑藏在我的詩意里
我喜歡黑與白? 明與暗的斷層
喜歡從黑暗外面走入自己明亮的書屋
你明亮的眼神
看到的世界也清亮
就像一朵雪? 落在一群雪上
一朵支撐另一朵
厚厚的白? 覆蓋荒蕪
這首詩的文本里,多處詩句是突兀而又神秘的,譬如“一動不動的黑”“像藏起來的手”,詩人的表現(xiàn)力與張力在寫到此處時如暗流在看不見的澎湃中,恰到妙處地釋放一種情感與詩意,于是詩人接著鋪陳開來,“另一只手,卻無法安置黑夜的富有與荒蕪”,這是一種詩人獨有的哲學角度的思考與寫作的方式。戴老師曾經(jīng)寫過詩歌是危險的,他這里提及的危險也是一種哲理性的思考,有異曲同工之妙。人們常說“無限風光在險峰”,危處險處的美啊,往往美輪美奐,越危險的地方,才有無與倫比的美麗。讀戴老師的詩,讓我不由自主地去悟一種寫詩的狀態(tài),悟一首詩具象的黑與意象的白之間,具象到意象如何關聯(lián)、過渡、呈現(xiàn)與升華,詩語言如何做到自由踩在鋼索上,如火苗般跳躍一曲又一曲芭蕾舞。
戴逢春老師將詩語言與詩技巧運用自如,如左手和右手的自然配合,再如詩作《黑與白》中的:
燈下? 我不停地把詩句留白
有意拓展詩性的黑色空間
一次次? 把黑藏在我的詩意里
我喜歡黑與白
明與暗的斷層
喜歡從黑暗外面走入自己明亮的書屋
文本從詩意的留白,到思想的植入、思想的擴展與語言的發(fā)散性糅合在一起發(fā)酵,再添加一種看似帶有某種危險程度的悖論:“我喜歡黑與白,明與暗的斷層?!币皇缀迷娙缁鹈缭阡撍魃?,跳躍一種別有一番滋味的芭蕾舞,戴老師抑或他筆下的詩歌就是那個最美的舞者。
期待不久的將來,戴逢春老師的詩歌與詩評舞臺,不斷提升到更高、更大、更遼闊的舞臺,詩歌的殿堂在前方不遠處等著你。祝福戴老師:未來在手里!詩在心里!你,人在哪里,詩歌的殿堂就在哪里!等著你推開那扇虛掩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