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傳浩

河南中醫(yī)藥大學，河南 鄭州 450046

“五行-六氣”是中醫(yī)重要理論，五行理論闡發(fā)了事物構(gòu)成與運動的基本規(guī)律，“六氣”氣化理論則表明了寒熱、濕燥、風火在體內(nèi)的分布與運動，兩者均具有模型與整體思維的特征，不少古代醫(yī)家如易水學派、黃元御等依據(jù)“五行-六氣”理論來分析人體的生理、病理，也用以闡發(fā)方劑的配伍。故對“五行-六氣”理論進行分析闡發(fā)，并以此為基礎構(gòu)建方劑圖解，以圖形方式表達方劑的配伍結(jié)構(gòu)，不但有助于理解歷代醫(yī)家的學術(shù)思想與方劑配伍理論，也能為方劑學的研究、學習和臨床運用提供有益幫助。

1 五行的空間分布與時間運動特點

一般認為，五行是構(gòu)成物體的5種“元素”，但從另一個角度看，五行代表的又是事物(系統(tǒng))運動變化的基本規(guī)律[1]。這一系統(tǒng)，在中國傳統(tǒng)哲學及中醫(yī)學中，稱之為“器”。《素問·六微旨大論》指出：“器者生化之宇?！毕惹亍妒印吩疲骸八姆缴舷略挥?，古往今來曰宙。”故“宇”指空間，也就是說，“器”的“生化”，即指一個系統(tǒng)在一定時間、空間內(nèi)的運動變化[2]。五行學說，可以用以表達“器”的運動變化規(guī)律，包括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個規(guī)律，是一個系統(tǒng)(“器”)生長、衰老、死亡的過程。在中醫(yī)學中，表達為生、長、壯、老、已，分別以木、火、土、金、水代表此5種階斷，這個規(guī)律是世間萬物的普遍規(guī)律，不論是生命，還是物質(zhì)，小至微觀世界，大至宇宙，萬物莫不遵循此規(guī)律。物質(zhì)的運動變化離不開時間，所以五行在此又表示5個時空階段。在中醫(yī)學中，四時的物候、氣象變化被陰陽和五行學說解讀，從而構(gòu)建出“法象四時”時空變化的藏象理論。

第二個規(guī)律，是系統(tǒng)(“器”)內(nèi)部能量(熱量)的5種不均衡狀態(tài)，即寒、熱、溫、涼及平氣。五行以木、火、金、水分別來表達“器”內(nèi)寒、熱、溫、涼4種氣的能量(熱量)狀態(tài)，土為中氣，表示其中間狀態(tài)，即平氣。在這個系統(tǒng)內(nèi)部，能量或熱量在空間(上下左右中)、時間(四時)上的分布是不均衡的，這種不均衡必然導致能量或熱量的運動，其狀態(tài)可以有混沌態(tài)、生克承制的有序穩(wěn)態(tài)、五氣相爭的紊亂狀態(tài)。正常人體是一種能量、熱量分布與運動生克承制的有序穩(wěn)態(tài)，病理上則是五氣相爭的紊亂狀態(tài)[3]。

第三個規(guī)律，即以木、火、土、金、水五行來表達系統(tǒng)(“器”)內(nèi)能量或熱量的運動方式(氣機)，這種運動不論如何復雜，但在空間上總可以高度概括為升、浮、降、沉4種方式，在《黃帝內(nèi)經(jīng)》中，浮、沉又被稱為“出”和“入”?！端貑枴ち⒅即笳摗吩唬骸俺鋈霃U則神機化滅，升降息則氣立孤危。故非出入，則無以生長壯老已；非升降，則無以生長化收藏。是以升降出入，無器不有?！?/p>

在中醫(yī)學中，依據(jù)五行學說闡發(fā)的規(guī)律，《黃帝內(nèi)經(jīng)》構(gòu)建出“法象四時”的醫(yī)學生理病理模型，最終成為藏象學說和臟腑理論體系，用圖型表達見圖1。在此模型指導下，形成了以維持五行運動平衡為目的的診療體系[4]。如五臟苦欲補瀉的治則(肝欲散，肺欲收，心欲軟，腎欲堅，脾欲緩)即是以此作為方劑學配伍的重要依據(jù)。

圖1 五行運動生理模型

2 六氣理論的生理意義

《淮南子·時則訓》曰：“制度陰陽，大制有六度?！彼裕庩柕亩址〝U展為三分法后，形成了三陰三陽，又稱為“六元”。在中醫(yī)學中，六元用以說明六氣(風、寒、暑、濕、燥、火)的構(gòu)成與運動[5]?！端貑枴ぬ煸o大論》云：“陰陽之氣，各有多少，故曰三陰三陽也……寒暑燥濕風火，天之陰陽也，三陰三陽上奉之?！彼^“六元”，即“厥陰之上，風氣主之；少陰之上，熱氣主之；太陰之上，濕氣主之；少陽之上，相火主之；陽明之上，燥氣主之；太陽之上，寒氣主之。所謂本也，是謂六元?！?/p>

六氣是自然界存在的6種氣候狀態(tài)，六氣循環(huán)輪替，寒與熱、濕與燥、風與火相互變化、相互制約，構(gòu)成了完整的一歲的氣候常態(tài)變化。在中醫(yī)學中，根據(jù)中醫(yī)取象比類的原理，人身比擬天地，“善言天者，必有驗于人”。因此，六氣在人體中，也是6種生理存在，六氣相互變化、相互制約，形成正常的人體生理，即所謂的“氣化學說”，用以闡述人體內(nèi)部寒熱、濕燥、風火的運動形式，由此而衍生出“病機十九條”六氣病變的判別方法。后世醫(yī)家如黃元御在研究《傷寒論》六經(jīng)學說時，就以六氣釋六經(jīng)，即太陽為寒水之病，陽明為燥金之病，少陽為相火之病，太陰為濕土之病，少陰為君火之病，厥陰為風木之病[6]。

3 以“五行-六氣”理論構(gòu)建方劑的圖解模型

綜上可見，五行學說成功地構(gòu)建了“器”內(nèi)氣的運動規(guī)律，六氣學說則成功地發(fā)明人體運動變化的具體物質(zhì)。五行與六氣相結(jié)合，則木與風相合，土與濕相合，金與燥相合，水與寒相合，五行之火與六氣中的“熱”及“火”相合?！拔逍?六氣”理論可以表達“器”內(nèi)氣化的規(guī)律，闡發(fā)五行及六氣在“上下左右中”的分布空間特點，“生長化收藏”的時間變化特點，“寒熱溫涼”的能量分布特點，“升降浮沉”的能量運動特點，以此可以化繁為簡，構(gòu)建出“五行-六氣”相結(jié)合的圖型(見圖2)。

圖2 基于“五行-六氣”理論的生理模型

因此，基于“五行-六氣”理論，結(jié)合歷代醫(yī)家的闡述，尤其是在清代醫(yī)家黃元御《四圣心源》及《長沙藥解》相關論述的基礎上，任何一個具有針對性治療作用的藥物，都可以按照性味及臟腑的歸經(jīng)，找到在此圖型中相應的“點位”，即構(gòu)建出一個形象的“方劑圖解”，從而簡單明了地闡釋方劑的配伍及組成結(jié)構(gòu)。見圖3。

圖3 基于“五行-六氣”模型的方陣圖式

3.1 對于方劑圖解的解釋圖像是認知過程中的重要方法，圖像可使抽象的理論具象化，有助于表達復雜的理論和眾多事物之間的相互聯(lián)系。在中醫(yī)學發(fā)展過程中，圖像表達常用于經(jīng)絡循行、望診及部分脈診著作中，如宋代施發(fā)《察病指南》中就載有33幅脈象示意圖，在《脈經(jīng)》脈圖久佚的情況下，開脈象圖示之先河。方劑圖像化表達方面，張仲景青龍湯、白虎湯、真武湯諸方已有形象表達方藥思路的萌芽。明代醫(yī)家張景岳倡將方劑分為補、和、攻、散、寒、熱、固、因八陣，總結(jié)“古方八陣”，又創(chuàng)“新方八陣” 186首，其“八陣”的思想已經(jīng)具備以“方位”歸納各類方劑的思想，但僅用于方劑、治法的分類，未用于具體方劑的分析。易水學派、《輔行訣臟腑用藥法要》、黃元御等學術(shù)體系理論的完備為方劑圖解表達奠定了基礎。近代亦有方劑圖解的著作，但主要是患者癥狀的生活化圖像，不能充分表達方劑的理法方藥。在方劑學教學中，亦多有用思維導圖表示方劑配伍的方法，但多為線性的表達，而不具備整體性的、模型式的表達。

在基于“五行-六氣”的方劑圖解中，某一方劑中的藥物，凡是溫性、辛味、升發(fā)的藥物，都可以歸于東方肝木之位。如辛溫發(fā)散之桂枝、麻黃及辛涼之柴胡；凡是涼性、收斂、肅降的藥物，皆歸于西方肺金之位，如石膏、麥冬、五味子、烏梅等；凡是甘溫、平和的藥物，皆歸于中央脾土之位，如人參、甘草、白術(shù)；凡是降胃、行氣的藥物，皆歸于中央胃土之位，如半夏、旋覆花等。

而對于南方心火及北方腎水之位，歷代醫(yī)家認識不同。如在實證情況下，凡是寒性、清火的藥物，都歸于南方心火之位，如苦寒之黃連、黃芩、梔子；凡是熱性、苦味、蟄藏的藥物，皆歸于北方腎水之位，如大熱之附子、肉蓯蓉。這是立足于《難經(jīng)》“瀉南補北”的理論而用藥。若為虛證，為恢復心火之浮長、腎水之寒蟄，藥物的歸位則相反，如易水學派即是此種思路。所以不同醫(yī)家流派學術(shù)理念不同，則用藥歸位在方劑圖解中的點位也不相同。

3.2 不同醫(yī)家方藥圖解歸位的不同金代醫(yī)家張元素在《醫(yī)學啟源》中創(chuàng)“藥類法象”理論，為李東垣、王好古等繼承發(fā)揚，形成了獨具特色的用藥法象體系。該理論以《素問·陰陽應象大論》為主要依據(jù)，將藥物按五行、六氣的思路，分為風、熱、濕、燥、寒5類，如“風藥升”藥物有防風、羌活、升麻、柴胡、葛根等；“熱藥長”藥物有黑附子、干姜、高良姜、肉桂等；“濕化成”藥物有黃芪、人參、甘草、白術(shù)、半夏、蒼耳、橘皮、青皮等；“燥降收”類藥物有五味子、白芍、桑白皮、茯苓、澤瀉、豬苓、滑石、瞿麥等；“寒沉藏”藥物有大黃、黃柏、黃芩、黃連、石膏、龍膽草、生地黃、知母、漢防己、茵陳蒿、樸硝、瓜蔞根、牡蠣、玄參、川楝子、香豉、地榆、梔子等。由此可見，在易水學派中，六氣以五行為主，將藥物歸于5個方位，分別為“風藥升”“熱藥長”“濕化成”“燥降收”“寒沉藏”，風藥歸于東方，熱藥歸于南方，濕藥歸于中央，燥降收歸于西方，寒藥歸于北方[6]。

依易水學派以上用藥理論，《脾胃論》中清暑益氣湯可圖示為圖4。此病是由于飲食不節(jié)、勞倦過度，損傷脾胃，再加上暑熱天氣而得。諸如澤瀉、茯苓、燈芯草、通草、木通之類的藥物，可以瀉暑季濕邪之旺盛，祛脾胃濕濁，令津液化生，從而補益肺金腎水津液生化之不足。故而病機涉及中焦之脾胃、東方升陽之肝木、西方生津斂降之肺金、北方收藏之腎水。故用藥當甘溫補益，升脾胃之陽氣；風藥入肝以助陽氣之升發(fā)；加強西方肺金涼降之力，以化濕熱而生津液；北方腎水當利濕濁而以苦堅腎。方用黃芪益氣固表止汗為君藥；人參、當歸、甘草、橘皮甘溫，補中益氣為臣藥；蒼術(shù)、白術(shù)、澤瀉滲濕，升麻、葛根甘苦平，既能解肌清熱，又能以風藥而勝濕；濕多則飲食不消而為脹滿痞悶，所以又用炒神曲之甘辛，青皮之辛溫消食行氣；“腎惡燥，急食辛以潤之”，以黃柏的苦辛寒，再借用方中甘味藥，共同發(fā)揮瀉熱滋陰補水的效果，以滋腎水生化之源；再以人參、五味子、麥冬，酸甘微寒，以救暑熱傷肺，共為佐藥。

圖4 清暑益氣湯圖解

《輔行訣臟腑用藥法要》是近代發(fā)現(xiàn)的一部敦煌遺書，一般認為是南北朝時期的著作，其書中用藥極具規(guī)律性，若依方劑圖解來看，藥物可以五行、五臟方位而歸納之。其依據(jù)為五臟之“苦欲補瀉”理論，肝欲散(辛補、酸瀉、甘緩)，心欲軟(咸補、苦瀉、酸收)，脾欲緩(甘補、辛瀉、苦燥)，肺欲收(酸補、咸瀉、辛散)，腎欲堅(苦補、甘瀉、咸潤)。又選用代表性的5味藥物各入其臟[7]。東方之藥辛、散，如椒、桂、姜、細辛、附子；南方之藥咸、軟，如旋覆花、大黃、澤瀉、厚樸、硝石；西方之藥酸、收，如豉、枳實、芍藥、五味子；北方之藥苦、堅，如黃連、黃芩、術(shù)、竹葉、地黃、薯蕷；中央之藥甘緩，如大棗、甘草、人參、麥冬、茯苓。某一方位之中又有五行的點位，五藥歸于五位，則其有25味藥。如甘味藥的五行分布以方劑圖解可見圖5。同時25味藥又依五行生克而配伍，組成相應的大、小五臟補瀉方，體系及為完備。

圖5 味甘皆屬土

清代黃元御倡導臟腑及六經(jīng)氣化學說[8]，其著作《四圣心源》對中醫(yī)的基礎理論進行了系統(tǒng)的總結(jié)，以“五行-六氣”為核心，高度概括了臟腑經(jīng)絡、精神氣血、形體五官、五情、五氣、五味營衛(wèi)的相關理論。先賢論黃元御學術(shù)，謂 “黃元御著書，專主左升右降立說，以為心、肺陽也，隨胃氣而右降，降則化為陰；肝、腎陰也，隨脾氣而左升，升則化為陽。故戊己二土中氣，四氣之樞紐，百病之權(quán)衡，生死之門戶，養(yǎng)生之道，治病之法，俱不可不謹于此。其書八種，直將《素問》《靈樞》《傷寒》《金匱》《本草》五大部圣經(jīng)，俱籠入左升右降四字之中?！痹邳S元御理論中，“左右升降”可將所有方藥歸納于此體系之中，如方藥配伍方面，《長沙藥解》卷一至卷四的藥物排列順序，初步體總結(jié)了肝木、肺金、心火、脾濕、腎水的用藥規(guī)律。若以方劑圖解表達，則《長沙藥解》一書中的用藥，歸東方肝木之藥，有當歸、阿膠、地黃、芍藥、防風、柴胡、黃芩、黃柏、桂枝、川芎、牡丹皮、桃仁等藥；南方心火之藥則有黃連、梔子、通草、朱砂、牡蠣、龍骨等；西方肺金之藥則有瓜蔞實、麥冬、天冬、竹葉、百合、知母、石膏、桑根白皮等藥；北方腎水之藥則有附子、烏頭等藥；中央脾土之藥有甘草、白術(shù)、人參、大棗等藥；中央胃土之藥則有半夏、生姜、厚樸等藥[9]。

以黃元御《四圣心源》方劑黃芽湯為例，方解如下：黃芽湯，方名取升發(fā)脾中清陽之意。脾在五行為土，其色為黃；芽者，陽氣萌發(fā)，故名黃芽。方用人參補益中氣，使脾中清氣上升；干姜大辛大熱，以溫脾中之陽，陽盛則濕去；甘草甘溫益中，土盛則制水，并能調(diào)和諸藥；茯苓淡滲利濕，以燥胃土，胃土燥則能和降。桂枝性溫，主東方肝木溫暖條達；肝木郁則生熱，故用牡丹皮清肝活血。心主火，木郁化火，故用黃連清心；火旺刑金，故用白芍入肺以斂火，《黃帝內(nèi)經(jīng)》云：“心苦緩，急食酸以收之?！狈沃鳉猓尾徊冀騽t氣滯，故用陳皮理氣燥濕，杏仁降利肺氣。下焦腎水過寒，則木不得生，故用附子、川椒以暖腎水。諸藥合用，以奏益氣溫中、祛逐寒濕之效，用于脾陽虛而生寒濕，清陽不升，濁陰不降，中氣不能轉(zhuǎn)運之證(見圖6)。

圖6 黃芽湯方陣圖

同一藥物點位的互換代表了不同醫(yī)家的學術(shù)特點，所以南方心火位有時可以和北方腎水位互換，這就充分體現(xiàn)了不同醫(yī)家的學術(shù)思想。在《難經(jīng)·七十五難》即提倡“東方實、西方虛，瀉南方、補北方”，依此補瀉原則，則南方火常有余，寒、咸之品則歸于心火之位，苦、熱之藥則歸于北方腎水之位，后世醫(yī)家多從此立論。然而在金元易水學派中，南方之病多火不足，熱不能浮長，則苦熱之品歸于南方心火，北方水寒不足不能沉藏，咸寒之品則歸于北方腎水。此外，一些醫(yī)家對病機、藥物的不同認識，也會出現(xiàn)同一藥物占據(jù)不同點位的情況。比如白芍，若用于養(yǎng)肝柔肝，則位于肝木位；若用于斂火，則位于心火位；若用于斂肺氣，則位于肺金位。故而以圖解方式總結(jié)、歸納歷代醫(yī)家的方劑配伍，可以加深對其學術(shù)思想的理解，對研究醫(yī)家的學術(shù)思想具有一定的意義。

因此，基于“五行-六氣”理論的方劑圖解模型，能在一定程度上構(gòu)建方劑的配伍模型，不但可以分析病證的病機變化，表達人體寒熱溫涼、升降浮沉、生長收藏、寒熱濕燥風火的病機，而且可以將方劑中的藥物配伍進行解構(gòu)，歸納入“五行-六氣”的方劑圖解模型中，使藥物組成結(jié)構(gòu)化，從而使方劑組成系統(tǒng)化，表達方式圖像化、直觀化，更好地體現(xiàn)了中醫(yī)的整體觀念，充分反映了方劑學融“理法方藥”為一體的思路。故基于“五行-六氣”理論的方劑圖解，不但有利于研究歷代醫(yī)家的學術(shù)思想及配伍理論，而且在一定程度上對方劑學的學習、研究和臨床運用均能提供有益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