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聞曉 樊 赟

(1.南陽理工學院 馬克思主義學院 河南 南陽 473000;2.南陽理工學院 張仲景國醫(yī)學院 河南 南陽 473000)

回顧中國共產黨的百年奮斗歷程,14 年的抗戰(zhàn)史是其中最可歌可泣的一段。打開這段歷史畫卷,不難發(fā)現(xiàn)中國近代教育史上存在著的一個奇跡,那就是延安時期創(chuàng)立的中國人民抗日軍事政治大學。它在不到10 年的時間里,培養(yǎng)了10 多萬名軍政兼優(yōu)的領導骨干,如同“種子”一樣撒遍全國,為中國革命的最終勝利提供了人才保證和組織力量。習近平總書記在黨史教育動員大會上深刻指出:“中國革命歷史是最好的營養(yǎng)劑?！盵1]今天我們看抗大,它給我們留下的不僅僅是一個個閃光的名字、一頁頁值得銘記的歷史,而且抗大辦學育人的管理模式及其在發(fā)展壯大過程中所凝聚而成的抗大精神,對于今天高校如何育人無疑也具有特殊的借鑒意義。

一 抗大精神指導下的育人模式

抗大鑄就了我黨辦學治校的光輝歷史,也在辦學實踐中孕育造就了不朽的抗大精神?？偨Y起來,抗大精神的內核主要體現(xiàn)在毛澤東同志親自為抗大制定的“堅定正確的政治方向,艱苦樸素的工作作風,靈活機動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的教育方針及“團結、緊張、嚴肅、活潑”的校訓上。以抗大精神為指導的抗大育人模式,則主要表現(xiàn)為以下三個方面。

(一)在培養(yǎng)目標上,一個鮮明宗旨予以準確定位

抗大的誕生,有其廣闊的歷史背景。從“九一八”事變開始,日本帝國主義對中國發(fā)動的侵略,使得山河淪陷,人民流離,中華民族陷于危亡之中。一方面,是日益險峻的國家和民族形勢,另一方面,是甚為薄弱的抗日力量?？箲?zhàn)的人才素質狀況也都不能與不斷發(fā)展的抗日形勢相適應?；诖朔N情況,中國共產黨深刻認識到培養(yǎng)干部的極端重要性和緊迫性,一時間,壯大抗日力量成為黨的頭等大事,中共中央為此作出了“必須大數量的培養(yǎng)干部”的戰(zhàn)略決策。用毛澤東的話來講:“沒有大批干部是不行的,現(xiàn)在不解決這個問題,將會犯罪……”[2]

1936 年6 月1 日,在陜北瓦窯堡,抗大的前身——中國人民抗日紅軍大學成立。從建立那天起,抗大便準確定位了自己的教育宗旨。毛澤東同志對抗大學員提出,來這里學習就是要學一個宗旨,這個宗旨也即是全國的全中華民族的宗旨——抗日救國。抗大校歌里對此描述為“人類解放救國的責任全靠我們自己來擔承”。毛澤東同志的《在抗大應當學習什么?》一文中也曾這樣指出:“你們要為中華民族的解放,為建設新中國而永不退縮,勇往直前,要堅決地為全國四萬萬五千萬同胞奮斗到底!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全國四萬萬五千萬同胞,不是為了自己的家,而是為了四萬萬五千萬同胞的家,犧牲一切?！盵3]119正是這種準確的培養(yǎng)目標,才使一批批的有志青年在這種以天下興亡為己任的家國情懷感召下,為了理想信仰從全國各地走向了延安,走進了抗大,走向了民族救亡圖存的第一線。

(二)在教育方針上,兩個基本導向培育政治素質

以抗大總校為例,在學員構成上,主要可以分為兩大部分。在初創(chuàng)時期主要以選調部隊的高級干部和各個基層部隊選送的優(yōu)秀的工農干部為主;而后隨著抗日運動的蓬勃發(fā)展,抗大的影響也越來越大,抗大以海納百川的氣概從第二期開始面向全國招生。在中國共產黨政策的感召下,大批進步的愛國知識青年以及海外的華僑青年如潮水般紛紛涌入延安“朝圣”,來此尋找民族解放的真理,探索抗日救亡的道路。他們當中甚至還有國民黨員和海外人士。對于前一部分人來講,經歷過戰(zhàn)火錘煉的他們具有堅定的政治信仰,但是政治理論水平、文化水平偏低;對于后一部分人來講,成分則較為復雜,雖有文化,但是由于出身階層不同,生活經歷各異,沒有經歷過長征洗禮,思想覺悟更是千差萬別,教育的難度更大。這些青年普遍具有浪漫的革命理想、火熱的革命熱情,但思想根基又不扎實。

因此,提高這部分來延安“朝圣”的青年的政治覺悟就成了教育的第一要務。毛澤東親自為抗大制定了“知識分子工農化,工農干部知識化”[4]的教育方針。“知識分子工農化,工農干部知識化”就是教育的兩種導向,對于知識分子特別是青年學生,重點是從提高思想認識入手,通過“團結、教育、改造”的工作,轉變他們的態(tài)度,使之成為黨領導下的人民軍隊優(yōu)秀干部;對于工農干部,則要從文化教育入手,使之端正對知識分子的看法,重點著眼于思想政治水平、戰(zhàn)略戰(zhàn)術素養(yǎng)和文化知識水平的提高。毛澤東一直強調要把堅定正確的政治方向放在第一位。他強調指出:“學校一切工作,都是為了轉變學生的思想?！盵5]1258

(三)在作風養(yǎng)成上,三大核心精神鑄就堅定信念

抗大無疑創(chuàng)造了教育史上的奇跡,艱苦的辦學條件與其豐碩的教育成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抗大在學習養(yǎng)成上尤為注重樂觀精神、奮斗精神、犧牲精神三大核心精神的培養(yǎng),這也是與抗大所處的環(huán)境密不可分的。在辦學過程中,抗大始終伴隨著經費短缺、師資薄弱、物資匱乏的困難。沒有教員,沒有房子,沒有教材,沒有經費,一切都要靠學員自己動手來創(chuàng)造。可以說,抗大就是在與艱難困苦的斗爭中成長發(fā)展的。毛澤東曾經對抗大學員說:“你們過著石器時代的生活,學習著當代最先進的科學——馬克思列寧主義。你們是‘元始天尊’的弟子,在洞中修煉。”[6]

正是在這種革命樂觀主義精神的指引下,艱苦的學習生活條件并沒有壓垮抗大的師生,反而極大地激發(fā)了他們的熱情和創(chuàng)造性,他們自己動手挖窯洞、自己動手做教具、自己動手抄講義編教材;面對國民黨對根據地的封鎖,他們積極參加大生產運動,紡線織布、開荒種地;美國記者斯諾在他的《紅星照耀中國》里對這種場景描述道:“以窯洞為教室,石頭磚塊為桌椅、石灰泥土糊的墻為黑板,校舍完全不怕轟炸的這種‘高等學府’,全世界恐怕只有這么一家。”[7]

如果說抗大總校的學生上的是“窯洞大學”,那么在敵后各根據地開辦的一些抗大分校,則就是移動的“背包大學”,面對殘酷惡劣的戰(zhàn)爭環(huán)境,學員們每天起床后都要打好背包,隨時準備行動。行軍中他們以背包為黑板,上課時他們以背包為座椅,他們在戰(zhàn)爭中學習知識,又在戰(zhàn)爭中學習戰(zhàn)爭。學習生活條件是艱苦的,歡樂的歌聲在抗大卻到處傳唱,正如校訓所描述的那樣,“窯洞大學”和“背包大學”的學生們卻始終洋溢著熱烈的革命激情、爛漫的青春氣息和蓬勃向上的張力。對于犧牲精神,毛澤東對抗大學員作教育動員時也強調要下定決心:“第一個決心是要犧牲升官,第二個決心是要犧牲發(fā)財,第三更要下一個犧牲自己生命的最后的決心!”[3]119

正是通過這些教育和錘煉,使得理想信念、榮譽價值、敢于犧牲等觀念真正滲透在了每一個抗大學員血液里,使學員明白了精神追求和努力方向。許多入校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青年學生以及嬌生慣養(yǎng)的官宦子弟、富家小姐經過抗大的學習,重塑了自我,迅速成長為立場堅定、素質過硬的革命戰(zhàn)士。

二 抗大精神的時代意義

(一)在傳承發(fā)展上,表現(xiàn)為歷時性與共時性的統(tǒng)一

所謂精神的歷時性,是指“在一定時空里,與一定事物、人物相聯(lián)系的精神現(xiàn)象,總會被打上時代的烙印?！盵8]從開始創(chuàng)建到抗戰(zhàn)勝利結束辦學,抗大存在了將近10 年。而抗大精神的形成發(fā)展,也是一個動態(tài)的歷史過程,始終是在中國共產黨的指引下,伴隨著中國抵御外侮、民族解放的過程而逐步發(fā)揚光大?？勾缶袷腔诋敃r歷史環(huán)境下的思考與體驗,與一定的事物、人物相聯(lián)系,但時代發(fā)展到今天,新的歷史條件也會刷新豐富從前的思考與體驗,從而賦予抗大精神以新的時代內容,使之成為一種新的精神。昨天的歷史演進成了今天的文化,今天的文化又必然會變成明天的歷史?？勾缶褡鳛橐环N文化的存在形式,其生命力就存在于與時俱進的交流交融之中,抗大精神所體現(xiàn)出的深切愛國情懷、堅韌的革命熱情、矢志不渝的強國之志更與當代青年的精神和信仰血脈相連。

歷史是善于遺忘的,久遠之后,它如同發(fā)黃的故紙堆一樣藏在塵埃之中,然而,精神卻總像一把閃光的利劍,拂去歲月的塵埃,它依舊會光芒萬丈。所謂共時性,是指一種精神可在這個歷史時段出現(xiàn),也可在那個歷史時段出現(xiàn),可在這個人身上出現(xiàn),也可以在那個人身上出現(xiàn)。這種超越時空的存在,就叫共時性?？勾缶耠m然在那個年代產生,在抗大學員的身上呈現(xiàn),但這種精神可以放射影響到我們整個民族,激勵千千萬萬的抗日群眾。這種精神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會產生深遠影響。歷時性是共時性的基礎,共時性是歷時性的發(fā)展?？勾缶褡鳛橐环N文化精髓,它既與社會發(fā)展的進程同步,具有當下品格,又蘊涵著永恒性主題,兼具持久性與時代性。今天,只有用發(fā)展的眼光看待抗大精神,把其中蘊含的精神實質與當前高校的思想政治建設乃至育人實踐結合起來,在傳承形式上體現(xiàn)時代特點,反映時代要求,這樣才能收到良好的效果。

(二)在價值導向上,實現(xiàn)了應然性與實然性的統(tǒng)一

抗大精神,從其實質上來看,集中表現(xiàn)了我黨在教育思想上的一種價值觀判斷和價值趨向,是對愛國主義精神和政治穩(wěn)定性的特殊追求。究其根源,抗大精神與當時歷史的實踐是密不可分的。從本義上來講,抗大精神是基于抗戰(zhàn)這個特殊背景下所要達成的教育目標,即抗大所培養(yǎng)的學員在從事軍事活動過程中應當具有的意識、態(tài)度和信仰。它既是一個應然范疇,也是一個實然范疇?？勾缶裰皯弧?就是一種理想狀態(tài)渴求,是我們黨、我們的人民對于抗大學員的一種角色期待。一個民族、一個國家總有一些內在的東西在精神層面發(fā)揮著向心力和凝聚力的作用。說到底,這就是一種精神的家園,而抗大精神就是抗大之所以“越抗越大”的精神密碼。從宏觀上看,抗大精神一方面賡續(xù)著中華民族愛國主義的傳統(tǒng)基因,它往往是無意識的,卻又早已深深地熔鑄到抗大學子的血脈之中。另一方面,抗大精神還體現(xiàn)為一種自覺的文化追求和精神建構,是一種普遍的文化認同,這種基于文化自覺而建構起來的精神家園更具有內在的持續(xù)的力量。

所謂實然性,就是實際狀況什么樣,是對現(xiàn)實狀態(tài)的一種表現(xiàn)特征。具體來講,就是看抗大學員的理想信仰堅定不堅定、目標取向正確不正確、道德情操高尚不高尚。實然性與傳統(tǒng)的協(xié)調繼承性、現(xiàn)實的互動融合性、自身職業(yè)信念的恪守性、對外來文化的抵御性等密切相關。從抗大的人才培養(yǎng)數量和質量上來看,從1936 年到1945 年,延安總校的8 期加上其他各地的12 所分校,培養(yǎng)了大批優(yōu)秀的軍政干部。1955 年共和國第一次授銜時,抗大可謂是將星閃爍,人才云集,總計有6 位元帥、8 位大將、26 名上將出自抗大,“抗大人”占了授銜總人數的近90%。從人才培養(yǎng)上來講,抗大精神完美地實現(xiàn)了從“應然”向“實然”的轉變。

(三)在教育理念上,體現(xiàn)了組織教化與個體內化的統(tǒng)一

教化,指作為個體的人的思想意識在外界因素作用下的改變,本意是指儒家所提倡的政教風化、教育感化?？勾蟮慕M織教化指抗大師生所受到的抗大精神所蘊含的傳統(tǒng)文化、民族精神的教育以及抗大師生所受到的學習、生活、戰(zhàn)斗實踐的浸潤?？勾蟪闪⒑?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央領導非常重視抗大教育,他親自制定了抗大的教育方針用以指導教學,并且多次在各個場合就教育方針作出詳細闡述。他也經常和黨中央一些領導如博古、朱德、張聞天等作為抗大的兼職老師為抗大學員講授各個方面的課程。在抗大,政治、軍事、學習緊密相連;抗戰(zhàn)的、生活的、科學的教育綜合呈現(xiàn),這些不同的方式教化著抗大學員養(yǎng)成正確的政治價值觀、職業(yè)倫理及行為規(guī)范,使抗大學員不僅成為能寫會畫善思的筆桿子,同時也能握好手里的槍桿子、扛好肩上的鋤把子。

所謂內化,指個體不僅在思想認知上能夠與群體一致,而且能夠把他人的思想觀點和價值觀融合到自身價值體系之中,逐漸固化為自我的價值觀?？勾笤诮虒W過程中,尤為注重采用啟發(fā)式教育,教師與學生之間就各種問題平等對話,通過問題的牽引達到思想的啟迪?？勾缶竦膬然?就是指抗大學員通過參與學習、勞動、戰(zhàn)斗將我們黨所要求的政治觀點、思想觀念、價值體系等外部新知與自身原有的相關認知形成內在關聯(lián),逐步轉化為內在的思想品德、價值追求與行為準則,繼而穩(wěn)固地轉化成為自身主體意識結構的組成部分,從而達到觀念與行為的一致,實現(xiàn)知行合一。這其中,對現(xiàn)有政治制度的了解與適應是其內化的關鍵環(huán)節(jié)。

抗大通過引導學員對政治常識、聯(lián)共黨史、政治工作乃至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等課程的學習,從而達到對政治制度根本上的理解,實現(xiàn)自我政治認同。正如延安抗大總校政治部所總結的:“無論是怎樣幼稚的青年,無論是曾被歪曲理論和欺騙宣傳所迷惑所蒙蔽的青年,只要在抗大學習過幾個月(僅僅是幾個月),接觸了馬列主義的真理,經過了斗爭生活的鍛煉,就會覺醒過來,就會老練起來,而成為優(yōu)秀的抗日干部,堅強的革命志士?！盵9]

三 抗大精神對當代高校育人的啟示

(一)“造器”與“育人”相結合,要始終將堅定正確的政治方向放在育人工作的首位

在抗大創(chuàng)辦初期,對于要不要堅持黨對抗大的領導問題,認識上并不統(tǒng)一。當時,隨著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逐步建立和國內抗戰(zhàn)形勢的發(fā)展,王明等就提出要把抗大辦成所謂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軍事學校。對于這種錯誤論調,毛澤東進行了嚴正批駁。他再三強調:“抗大不是統(tǒng)一戰(zhàn)線學校,而是黨領導下的八路軍干部學校。”[5]1258這對于抗大黨的屬性作出了明確的定義。毛澤東本人也經常為抗大講課。他講課的內容十分廣泛,其中主要是談戰(zhàn)略問題。他強調要“提高戰(zhàn)略空氣”,要有戰(zhàn)略大局。最重要的一條就是教育學員掌握馬列主義,培養(yǎng)學員“堅定正確的政治方向”。從一定意義上講,“堅定正確的政治方向”就是一種戰(zhàn)略大局。

一個社會需要培養(yǎng)什么樣的人是由該社會的政治、經濟、文化等構成的總體結構決定的。大學歷經千年發(fā)展演變,人才培養(yǎng)始終是其核心使命。今天,教育的根本使命在于立德樹人。我們培養(yǎng)出的學生屬于“中國制造”,就不僅要有“中國臉”的面孔,更要有“中國心”的內涵、“中國情”的情懷。高校育人要確保正確的辦學方向,高校必須為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建設服務、為人民服務,決不能出現(xiàn)根本性的導向錯誤。

因此,對人才的培養(yǎng)不僅要做到傳授專業(yè)知識、教養(yǎng)能力,更重要的是塑造一種精神,形成一種信仰。這種精神和信仰就是對馬克思主義的堅定信仰。因為就傳授知識、教養(yǎng)能力、提升品質而言,層次固然有所不同,可說到底都屬于“造器”范疇,即造就一個工具而已,而傳授精神和信仰,才是真正的“育人”。今天的時代是一個媒體融合的時代,以微博、微信和各種短視頻為代表的新型社交媒體打破了政府和傳統(tǒng)媒體的信息壁壘,極大地改變和重塑著今天的信息傳播格局,深度影響著當代社會的價值觀念。當前,意識形態(tài)領域的斗爭異常復雜,網絡新媒體對當代大學生的思想影響加劇,受西方價值觀的侵擾,網絡上“歷史虛無主義”“普世價值”“公民社會”等錯誤論調甚囂塵上。作為高校,必須深刻認識到意識形態(tài)斗爭的重要性,將大學生的政治立場和政治信念當作事關靈魂的大事抓緊抓好,確保青年大學生永遠保持堅定正確的政治方向,始終成為黨最需要的又紅又專的人才。

(二)“人化”與“化人”相促進,要始終將高度的文化自覺自信放在育人工作的重頭

文化是偉大的中華民族五千年綿延傳承的精神血脈,學者李德順先生講,文化其實就是“人化”和“化人”。所謂“人化”,就是以人的方式影響改變世界,使任何事物都具備人文性質;所謂“化人”,則是反其道行之,用這些改造世界的成果來培養(yǎng)人、造就人。在那個山河飄零的特殊歲月里,在硝煙彌漫的抗戰(zhàn)烽火里,抗大鑄就了自己的傳奇,同時也孕育鍛造出了讓歷史永遠銘記的抗大精神,這種精神充分彰顯了中國共產黨的政治品格和崇高情懷,也將中華民族的自尊、自立、自強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當年,正是有了這種璀璨精神的吸引,才有了海外華僑青年從世界各地匯聚延安。正是有了這種璀璨精神的洗禮,才有了萬千青年,義無反顧地從書聲瑯瑯的課堂投身革命戰(zhàn)場,把抗日旗幟插遍整個中國。

費孝通先生曾說,文化自覺就是要正確認知自己的文化,明白它的形成過程和發(fā)展趨勢。抗大人在行軍路上識字,在紡線織布中歡歌,在圍追堵截中起舞,一路披荊斬棘、奪取抗戰(zhàn)最終勝利,抗大精神本身就是一種高度的文化自信。在大變局的今天,文化的交流交融交鋒異常激烈,多元思想文化激蕩并存。高校對于青年大學生的培養(yǎng),要更加注重“以人化文”和“以文化人”的相互促進,引導他們正確認知我們的黨史、軍史、國史,傳承弘揚黨領導人民在追求民族獨立解放的革命歷程中形成的精神財富,并將其融入自身的精神血脈之中,勇于擔當起民族偉大復興的歷史責任。有了對民族過往的“文化自覺”,才能有今天的“文化自信”;有了今天的“文化自信”,才能有未來的“文化自強”。

(三)“理論”與“實踐”相并重,要始終將意志品質的錘煉作為育人工作的基礎

從成立之初,抗大的教育導向性就很明確,提出教育要為抗戰(zhàn)服務,在開展教學工作時實行“理論聯(lián)系實際”“教育與生產勞動相結合”的原則。抗大學員不僅是學習的先鋒,也是勞動的先鋒、戰(zhàn)斗的先鋒?？勾笸瞥纭霸趯W習中戰(zhàn)斗,在戰(zhàn)斗中學習”的教育原則,教育學員讀書不僅是為了提高知識水平,更要注重解決現(xiàn)實當中的問題。只有做到理論與實際并重、學習與斗爭相融,培養(yǎng)出來的學生才不會成為書呆子,而是能領導實際斗爭的革命者。每當舉行開學典禮或結業(yè)儀式時,毛澤東通常都會去給學員作講話,他勉勵學員不僅在學校里要好好學習,更要向“無字之書”的社會大課堂學習。并且告誡他們,革命的道路不會是一馬平川的,如同自然界的河流一樣蜿蜒曲折,總會面臨一定的失敗和困難,要做好充分準備,走“之”字路。注重社會學習,就是指要在社會實踐的大課堂里檢驗自己,錘煉自身的意志品質,艱難困苦,玉汝于成。

抗大的那個年代早已遠去,今天的青年大學生,大多沒有經歷過艱難困苦的生活環(huán)境的錘煉,吃苦精神與意志力有所弱化?！拔拿髌渚瘛惫倘豢梢詮恼n堂的學習中獲得,而“野蠻其體魄”只能來自環(huán)境的熏陶和實踐的鍛練。習近平總書記告誡我們,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不會是輕輕松松、敲鑼打鼓就能實現(xiàn)的。時代正值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我們仍然需要傳承好抗大精神所賦予的紅色基因,仍然需要發(fā)揚“抗大人”身上的那股精氣神,在實踐的大課堂里多加檢驗磨礪,通過一代代人的接力奮斗,順著那條蜿蜒曲折的“之”字路一直走向遠方,走向勝利,去創(chuàng)造中華民族輝煌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