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嘉楠

（云南民族大學 民族文化學院，云南 昆明 650504）

趙廷玉，字梁貢，號紫笈，又號晴虹，乾隆、嘉慶年間活躍于云南大理一帶的知名文人，著有詩文集《求齋文集》《睛虹詩存》《紫笈老人詩草》等。今存《紫笈詩集》一冊，刻于清道光二十五年（1845），現(xiàn)館藏于云南省圖書館。

趙廷玉是清代中期大理趙氏作家群的代表性詩人，其作家群成員包括趙廷玉及其祖父趙允愚、妻子周馥、胞弟趙廷樞、長子趙懿、三子楊載彤，家族6人在清中期吟游唱作，筆耕不輟，形成了一個在當時云南頗有影響的作家群，與同時代沙琛、師范、袁文揆等著名詩人互相交游唱和。其中趙廷玉詩歌意象奇崛，感情真摯，體裁豐富，歷來頗受名家贊譽，如清末云南狀元袁嘉谷在《紫笈詩集》書后寫道：“滇詩多以秀麗傳，奇崛者少，紫笈詩頗奇崛?！雹伲ㄇ澹┶w廷玉.紫笈詩集［M］.刻本.云南：云南古籍數(shù)字圖書館，清道光二十五年（1845）：45b.學界目前對趙廷玉的研究仍為不足，已有研究主要關(guān)注趙氏作家群這一整體，并集中于對作品進行文學分析，對于趙廷玉生平則鮮有整理。然今傳《紫笈詩集》為其子楊載彤在趙廷玉去世后遞請他人刪次而成，集中詩歌編次凌亂，年代錯雜，不明趙廷玉經(jīng)歷，集內(nèi)詩詞皆無以為系，讀者也難以體會詩歌的思想感情。

因此本文將以《紫笈詩集》為核心，同時結(jié)合相關(guān)郡縣方志、文人詩集等文獻資料，對趙廷玉的生平進行考釋，再一一梳理，完成其年譜的整理工作，以助于理解趙廷玉的詩歌內(nèi)容，對于其在不同階段的詩歌特征也有更清晰直觀的把握。趙氏作家群中其他人物如周馥、趙廷樞、楊載彤等生平事略也考述其中，望讀者藉此一端可知其大概。

乾隆十四年己巳（1749）一歲

二月二十八日，趙廷玉出生。

趙廷玉，字梁貢，號晴虹、紫笈，云南太和縣人，恩貢生。趙廷玉少負文名，但科舉屢試不第，晚年始補為恩貢。

《大理縣志稿·人物部》：“趙廷玉，字梁貢，恩貢生。年十五應童子試，以經(jīng)古冠通郡，入學第一。乾隆間，欲應南巡召試。行抵楚北，患病愆期，遂絕意進取，游歷天下。廣資師友。歸而閉戶讀書，耄耋猶手不釋卷。一時碑記銘誄，多出其手。著有《求齋文集》《晴虹詩存》《紫笈老人詩草》。年八十二，無疾而卒?！雹僦茏邝氲茸胄?民國大理縣志稿二［M］∥鳳凰出版社編選.中國地方志集成·云南府縣志輯73.南京：鳳凰出版社，2009：214.后皆同。

按：趙廷玉的生年在文獻中記載不詳，以其詩作《丙戌清明日適年七十八初度，張西園偕鴛浦大阮至，以詩侑觴，和韻答此》②（清）趙廷玉.紫笈詩集［M］.刻本.云南：云南古籍數(shù)字圖書館，清道光二十五年（1845）：42a.推之，丙戌年（1826年）清明日為二月廿八庚辰③參見張培瑜《三千五百年歷日天象》。，則其生日當在乾隆十四年乙巳（1749年）二月二十八日。

乾隆十五年庚午（1750）二歲

周馥出生。

《繡余吟草原序》：“今年六十有七，忽于閏六月廿日長逝。”④（清）周馥.繡余吟草：原序［M］.刻本.云南：云南古籍數(shù)字圖書館，清道光三年（1823）：1a.

按：周馥，字雁沙，趙廷玉妻。周馥能詩詞繪畫、占卜行醫(yī)，尤精于女紅。于閨中作詩，中正雅淡，無風云月露之詞，著有《繡余吟草》一冊。周馥于嘉慶二十一年去世，時年67歲，可推知其生年為乾隆十五年。

乾隆十六年辛未（1751）三歲

趙廷樞出生。

《大理縣志稿·仕宦》：“趙廷樞，字所園。乾隆丁酉拔貢，官江西安仁縣?！雹葜茏邝氲茸胄?民國大理縣志稿二［M］∥鳳凰出版社編選.中國地方志集成·云南府縣志輯73.南京：鳳凰出版社，2009：309.

按：趙廷樞，字仲垣，號所園，趙廷玉之弟。乾隆丁酉科拔貢，后去官。庚戌再度赴京，復遭棄置，病卒于鄉(xiāng)。今存《所園詩集》四卷。趙廷樞生年記載不詳，于乾隆四十二年（1777年）丁酉科拔貢，北上朝考，次年出任縣令。由周馥詩《夫弟所園、原任江西令、以事去官、昨赴山左接駕得復職、病躄歸來、養(yǎng)疴倦圃、詩以慰之》：“多君祿養(yǎng)迓春暉，廿八銅章出紫薇”可知，趙廷樞出仕之年為28歲，推其生年為乾隆十六年辛未。⑥周錦國.明清時期白族家族式作家群研究：上［M］.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18：367.

乾隆二十四年辛未（1759）十一歲

沙琛出生。

按：沙琛，字獻如，號雪湖，又號點蒼山人，云南太和縣人。乾隆庚子舉人，歷官懷遠、懷寧、建德、霍邱知縣，后因于霍邱失察重犯落職，以懷遠等四縣士民捐金代贖得旨免罪歸鄉(xiāng)，著有《點蒼山人詩鈔》八卷。事詳《新纂云南通志·列傳九》。沙琛是趙廷玉一生摯友，少年時即與趙廷玉、趙廷樞二人相識⑦（清）沙琛.點蒼山人詩鈔·同趙所園何得天游蕩山至波羅崖觀佛跡［M］∥上海書店出版社編：叢書集成續(xù)編第138冊集部.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1994：53.。察沙琛亦曾入學五華⑧（清）沙琛.點蒼山人詩鈔·祿豐張耀南五華同舍生也老健遠游過榆城遍訪故友感喟殷然［M］∥上海書店出版社編：叢書集成續(xù)編第138冊：集部.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1994：150.，惟年次不詳，或是與趙氏二子結(jié)交于此。

乾隆二十七年壬午（1762）十四歲

應童子試，考取第一，為生員。

沙琛《趙母周孺人傳》：“趙君方童，試以詩古學，冠十四屬軍。”⑨（清）周馥.繡余吟草：附傳［M］.刻本.云南：云南古籍數(shù)字圖書館，清道光三年（1823）：1b.后皆同。

按：此處與《大理縣志稿》所述不符，沙琛其文乃為周馥去世后記其行事所作，其文內(nèi)事狀應由趙家提供，較為可信，故從沙傳。

王崧同考，二人相識。

王崧《趙紫笈壽序》：“予應童子試即與交游，同補諸生，同試于學院，同試于鄉(xiāng)闈，紫笈藝勝于予。”⑩（清）王崧.樂山集［M］∥上海書店出版社編.叢書集成續(xù)編第132冊：集部.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1994：773.

按：王崧，字樂山，浪穹人，嘉慶初進士，曾任山西武鄉(xiāng)縣知縣，后罷歸里。其事詳見《新纂云南通志·儒林傳》。

趙廷玉童試后由楊廷珍做媒，與郡庠周孔潛長女周馥成親。

沙琛《趙母周孺人傳》：“耆儒楊公廷珍忻然作合。顧孔潛家素裕，子仲和少坡尚幼，相倚持家政，弗克離也，乃館甥焉?！?/p>

是年攜弟趙廷樞入讀五華學院。

沙琛《趙母周孺人傳》：“繼而趙君銳進取，偕弟所園讀書五華書院。”

趙廷樞《春日雜詩》：“廿年辛苦嘆勞生，崄巇荊榛已慣更?！雹伲ㄇ澹┶w廷樞.所園詩集：卷二［M］.刻本.云南：云南古籍數(shù)字圖書館，清道光六年（1826）。本文所引趙廷樞詩詞皆本于此，后略不注。

按：游方震《蝶窗詩草序》云：“四載相依，晨夕無間。即其器業(yè)，用次遠到，余深契之。判袂以來，歲逾一紀，仲垣乃以丁酉選拔考朝第一?！雹冢ㄇ澹┶w廷樞.所園詩集：二序［M］.刻本.云南：云南古籍數(shù)字圖書館，清道光六年（1826）：1a，后皆同。古以12年為一紀，以游序所言推算，則趙廷樞入學時間最遲為乾隆二十七年。又兄弟二人一同入學，趙廷玉入學時間當在婚后，可知兄弟二人正是此年一同入讀五華書院。趙廷樞此詩當是乾隆四十五年去官后于四十六至四十七年間所作，所言“廿年辛勞”亦相合于此年，可資旁證。

乾隆三十一年丙戌（1766）十八歲

趙廷玉、趙廷樞二人于五華書院求學，歷經(jīng)四年，其間表現(xiàn)優(yōu)異。

游方震《蝶窗詩草序》：“四載相依，晨夕無間?！?/p>

乾隆三十二年丁亥（1767）十九歲

春，師范與趙廷樞相識。

師范《聞所園大尹之歿，詩以哭之》：“予識所園于丁亥春。”③（清）師范.師薜荔先生詩集［M］∥上海書店出版社編.叢書集成續(xù)編第132冊：集部.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1994：213.

按：師范，字端人，字荔扉，號金華山樵。乾隆甲午科（1774）舉人，丁未年大挑二等。歷任劍川州學訓導，太和縣學篆及望江縣知縣。師范為清代云南著名學者、詩人，一生著作宏富，貢獻巨大，其生平列入《清史稿·文苑傳》。師范與趙廷玉、趙廷樞二人相交甚厚，與趙廷樞為同齡，同時也是趙廷玉長子趙懿義父。

乾隆三十七年壬辰（1772）二十四歲

是歲趙廷玉長女迎壽出生。

按：楊載彤在《六月朔日自壽并酬問訊親友》④詳見乾隆五十二年條，后皆同。中自注：“長姊李七十五”，可知迎壽年最長，生于乾隆三十七年。

乾隆三十九年甲午（1774）二十六歲

秋，趙廷玉鄉(xiāng)試未中。楊履寬中舉，師范亞元。放榜后趙廷玉送二人北上，作《送楊栗亭夫子北上》《送師荔扉北上》二首，歸途作《落葉》一首。

方樹梅《師范年譜》：“鄉(xiāng)試……中試第二名……《金華山樵前集序》：‘榜后北征，栗亭同牌，羽翁、葦塘同伙，公車上此唱彼和?！雹莘綐涿?年譜三種［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14：271.

《送楊栗亭夫子北上》：“大道無終晦，乘時合在茲。功名伸士氣，旗鼓舊王師。雪凈千巖迥，心隨萬里馳。河橋頻勸酒，恨未負驄羈?！雹蓿ㄇ澹┶w廷玉.紫笈詩集［M］.刻本.云南：云南古籍數(shù)字圖書館，清道光二十五年（1845）。本文趙廷玉詩詞皆本于此，后略不注。

《送師荔扉北上》：“橋南送別縶馰驪，咫尺天門獻賦時。共訝九枝聯(lián)秀莢，由來百戰(zhàn)是雄師。滇黔山盡開詩眼，燕趙歌迎闊酒脾。何地與君期后會，春深磚影五云披?！?/p>

《落葉》：“歸車一路夕陽深，那禁蘭成感舊林。老去河山生別恨，瘦來村落見秋心。虛窗夜冷通殘月，卷地風寒雜暮砧。綠柳長堤回首憶，可堪蕭瑟到于今。”

冬，登蒼山作《登蒼山望洱?！贰?/p>

《登蒼山望洱海（甲午）》：“我昔夢從五岳來，東有泰岱之高海門迴。日觀峰頂雙眸開，此景天下誰敵哉。芙蓉朵朵削天外，瀉玉泠泠十八派。懸瀑下潴為汪洋，罨畫雪屏作一帶。憑虛萬壑發(fā)清籟，御我欲通鈞天之上界。搔首元清空，落日大荒東。云濤蕩胸臆，濯足雪漿融。今古混茫此浪中，不知蕩盡幾英雄。唐家浮艦枉百戰(zhàn)，二十萬師海水紅。惟余古調(diào)傳新豐，阿誰矜憐折臂翁。噫，歷歷山河戰(zhàn)跡渺，長嘯一聲悲風繞。停杯且待曩蔥月，四洲照徹連云表。”

是年趙懿出生。

按：趙懿，字善淵，趙廷玉長子。善經(jīng)商，通醫(yī)術(shù)，習詩文，著有《善淵詩鈔》，今佚。楊載彤于《六月朔日自壽并酬問訊親友》中自注：“家善淵兄年七十三”，可知趙懿長楊載彤13歲，生于乾隆三十九年。

乾隆四十一年丙申（1776）二十八歲

外出游歷，出發(fā)前曾與妻子繪制半舫煙月小照①見乾隆四十五年條《漢江寄內(nèi)》。。

《大理縣志稿·人物部》：“乾隆間，欲應南巡召試。”

按：《奉酬緯翁九日見懷原韻（乾隆己亥南昌寓館作）》記“江國羈三載”②見乾隆四十四年條。，可知趙廷玉乾隆四十一年至四十三年皆在外游歷，一說為赴召試。乾隆六巡江南，例行召試，時間分別為乾隆十六年、二十二年、三十年、四十五年、四十九年，均不符。四十五年因趙廷樞事未歸，赴試時間當在四十九年。

乾隆四十二年丁酉（1777）二十九歲

秋，趙廷樞丁酉科拔貢。

《高宗純皇帝實錄·卷四〇四》：“諭各省選拔貢生，經(jīng)朕降旨，以十二年舉行一次，計至癸酉年，即屆選拔之期。惟是來京朝考，揀選引見，劄監(jiān)讀書，或以知縣等官試用，或以教職即用，或以教職歸班序選，條例屢經(jīng)更定。朕思選拔于每學數(shù)百十人中拔取一二人，且不糊名易書，可以驗其人才，核其素行，自當精擇以充其選。應令該學政于試列前茅之士，舉其文行兼優(yōu)、才品出眾者，會同該督撫秉公掄采，以杜濫觴?！雹矍鍖嶄浀谝凰膬裕焊咦诩兓实蹖嶄洠跰］.影印本.北京：中華書局，1986：313.

《欽定大清會典事例·卷三百七》：“俟科考事竣，八月鄉(xiāng)試以前，學政到省錄遺時，傳齊通省選拔之人……就學政考院通行覆試一場?！雹芗螒c朝欽定大清會典事例：卷三百七禮部［M］.刻本.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16a.后同。

袁文揆《滇南詩略》：“趙廷樞，字仲垣，號所園。太和人，乾隆丁酉拔貢?！雹荩ㄇ澹┰牡涞茸?滇南詩略［M］∥上海書店出版社編：叢書集成續(xù)編第150冊：集部.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1994年：353.后皆同。

游方震《蝶窗詩草序》：“仲垣乃以丁酉選拔。”

按：拔貢為選拔貢生。清廷于科目取士之外，又有拔貢一途，收未盡之人才以備用。即于各省廩生中拔其學行兼優(yōu)者，充貢送部，名為拔貢。乾隆七年定為12年一舉，遴選愈嚴。趙廷樞舉拔貢，其文藝兼醇、品行端方，可見一斑。依《清會典》條例，其時當在八月鄉(xiāng)試之前。

是歲趙廷玉二女雙岫出生。

按：楊載彤于《六月朔日自壽并酬問訊親友》中自注：“次姊劉七十”，則雙岫當于乾隆四十二年出生。

乾隆四十三年戊戌（1778）三十歲

趙廷樞北上朝考。

袁文揆《滇南詩略》：“戊戌同北上?！?/p>

《高宗純皇帝實錄·卷一〇五九》：“乾隆四十三年六月……軍機大臣等奏，朝考拔貢，向例禮部奏請簡派御史二員，點名給卷，稽查彈壓，恐耳目難周，請再添派御史四員，俾于至公、聚奎兩堂及大門，分頭照料?！雹耷鍖嶄浀诙裕焊咦趯嶄浺凰模跰］.影印本.北京：中華書局，1986：155.

《高宗純皇帝實錄·卷一〇六三》：“乾隆四十三年七月……乙巳。諭，本年選拔貢生，除引見分別錄用外，其余已經(jīng)考試各生，如有情愿自備資斧，在四庫全書館效力者，準其呈明，充當謄錄?！雹偾鍖嶄浀诙裕焊咦诩兓实蹖嶄浺凰模跰］.影印本.北京：中華書局，1986：210.

《高宗純皇帝實錄·卷一三六一》：“諭，向來各省選拔貢生，赴京朝考，因省分遠近不一，分作三次考試?！雹谇鍖嶄浀诙鶅裕焊咦诩兓实蹖嶄浺话耍跰］.影印本.北京：中華書局，1986：250.

《欽定大清會典事例·卷三百七》：“至到部之期，統(tǒng)以其年十月起限，四川、廣東、廣西、云南、貴州定限八月，于此年五月到部?！?/p>

按：趙廷樞是年春已達京都，詳見次年按語。以《實錄》推之，則朝考當在六七月間。是年趙廷樞署江西省安?？h知縣。

《安?？h志·秩官名氏》：“趙廷樞，太和拔貢，乾隆四十三年署?！雹郏ㄇ澹└叱缁茸胄?安?？h志·卷七［M］.刻本.清乾隆四十七年（1782）：14a.

乾隆四十四年己亥（1779）三十一歲

乾隆四十四年初春抵德安，夏已于安福就任。

袁文揆《滇南詩略》：“趙廷樞……官江西安福、安仁等縣?！?/p>

游方震《蝶窗詩草序》：“仲垣……歷署安福、萍鄉(xiāng)。”

按：趙廷樞行程可考于《所園詩集》，卷二《蝶夢窗草》所收為戊戌至癸卯之間詩作。首為《京邸春夜》④（清）趙廷樞.所園詩集：卷二［M］.刻本.云南：云南古籍數(shù)字圖書館，清道光六年（1826）：1b.，當為尚在京都即四十三年戊戌時所作。又《寓德安公廨漫成四首》：“數(shù)株垂柳領(lǐng)新春。”⑤（清）趙廷樞.所園詩集：卷二［M］.刻本.云南：云南古籍數(shù)字圖書館，清道光六年（1826）：2a.可知為次年初春抵達德安。又有《安福署中夏夕》⑥（清）趙廷樞.所園詩集：卷二［M］.刻本.云南：云南古籍數(shù)字圖書館，清道光六年（1826）：1b.，可知夏時已至安福上任。

秋，趙廷玉于重陽日在南昌作《奉酬維翁九日見懷原韻（乾隆己亥南昌寓館作）》。

《奉酬維翁九日見懷原韻（乾隆己亥南昌寓館作）》：“江國羈三載，秋花幾度黃。每憐叢菊醉，空憶桂枝香。云幕連天遠，鄉(xiāng)思入夢長。羨君吟興足，佳節(jié)自徜徉?！?/p>

按：德昌至安福途經(jīng)南昌，應是趙廷玉當時聽聞其弟任命，至南昌與之相會，此后趙廷樞南下安福，趙廷玉仍羈留此地。

乾隆四十五年庚子（1780）三十二歲

六月，趙廷樞在萍鄉(xiāng)縣草率結(jié)案詳完結(jié)楊自能一案，后經(jīng)究出革職。

《高宗純皇帝實錄·卷一一二五》：“又諭。據(jù)郝碩奏，萍鄉(xiāng)縣巡檢宋鍇因縣民劉煥章家工人自縊身死，挾將劉煥章并保正楊自能，拷逼誣認賄和，致楊自能被拷殞命一案，系同知鄭邦柱究出宋鍇挾嫌故勘，并署縣趙廷樞率詳完結(jié)。請將鄭邦柱送部引見等語?！雹咔鍖嶄浀诙齼裕焊咦诩兓实蹖嶄浺晃澹跰］.影印本.北京：中華書局，1986年：41.

郝碩《奏報審明萍鄉(xiāng)巡檢宋鍇懷挾私仇將楊自能拷打斃命事》：“楊自能被拷打后延至六月初六日殞命，該縣趙廷樞驗訊時詢知楊自能舊有吐血之病，輒以被打后因病身死通報。臣查核供詞，疑有擅飾，隱匿情弊，當即批曰提齊犯證至省，委前署瑞州府事同知鄭邦柱查審。一面先將該巡檢宋鍇咨革，旋據(jù)該委員究出宋鍇挾嫌故勘情由……臣將署縣趙廷樞參革?！雹嘬姍C處檔折件·029837·故機030061［A］.抄本.臺灣：國立故宮博物院圖書文獻數(shù)位典藏資料庫，清乾隆四十六年（1781）：3-5.

趙廷玉游至楚地。歲暮欲歸，值趙廷樞因事去官，便又重下江南，作《漢江寄內(nèi)》。

沙琛《趙母周孺人傳》：“趙君以弟之故，往來吳楚閩越間。”

游方震《蝶窗詩草序》：“詎料爰所屬罣誤，去官。”

袁文揆《滇南詩略》：“趙廷樞……以失察所屬官庇役事去官?！?/p>

《漢江寄內(nèi)》：“歲暮曰歸未卜期，脊令原上正哦詩。西陵鐘杵摧寒柝，記起牛衣對泣時。誤圖煙舫信天真（自注：丙申曾寫半舫煙月小照），煙月年年照遠人。辜負山桃吟不得，簾前開落幾番春。驅(qū)車江北又江南，華鬢凋零已自慚。把酒惟頻看劍匣，豪情未減舊時酣。雪影湖南尚有村，吳山楚水那堪論。幾時調(diào)得茈花鲙，同捧盤匜侍寢門?！?/p>

按：《漢江寄內(nèi)》次句“脊令原上正哦詩”用《詩經(jīng)·小雅·常棣》“脊令在原，兄弟急難”之典，暗指趙廷樞事，合于沙傳所謂“以弟之故”。《滇南詩略》云趙廷樞因失察下屬庇役去官，語焉不詳，未記年歲。察趙廷玉歲末重下江南①見《漢江寄內(nèi)》“歲暮曰歸未卜期”“驅(qū)車江北又江南”二句。，秋日于鉛山別去②見乾隆四十六年條《鉛山別所園弟晚泊安洲渡》“秋聲不可聞”“葉落暮紛紛”二句。（見《鉛山別所園弟晚泊安洲渡》），所歷至少一年。又據(jù)趙廷樞《所園詩集》中《辛丑中秋前玩月有作》《憶廬山十首并序》二首，其去官時間應在四十五年庚子春與四十六年辛丑秋之間。卷二所收詩為四十三年戊戌至四十八年癸卯之間所作，所記去官后行蹤為至鉛山、至南昌、至長沙，至滇?！兜值崾≌羞t松麓郭李船廖德輿張起山共飲》中所記“六載離春水，歸來值孟春”，趙廷樞于乾隆四十二年丁酉拔貢北上，則當在四十八年癸卯春抵滇。由《湘春》《春晴楚雨》及《首夏歸程》中：“計程歸有日，不怨滯長沙”可知，四十七年壬寅于長沙滯留。則與趙廷玉鉛山相別只能是四十六年辛丑秋日，去官之日即為乾隆四十五年庚子。此以二人詩作自記推知，較為可靠。

又按：后于臺灣數(shù)據(jù)庫檢得郝碩奏折軍機處抄稿一條，記有趙廷樞其案始末，與此正合，可互為補充。

乾隆四十六年辛丑（1781）三十三歲

趙廷玉于秋日告別趙廷樞，作詩相贈。由鉛山啟程返滇，作《鉛山別所園弟晚泊安洲渡》。途經(jīng)吉安，作《吉水感事》。過萍鄉(xiāng)，作《自鉛山旋滇過萍鄉(xiāng)憶夢》。

《鉛山別所園弟晚泊安洲渡》：“海角雁離群，秋聲不可聞。帆孤征渺渺，葉落暮紛紛。社鼓喧江雨，林燈出水云。舟人沽我酌，未飲已如醺?！?/p>

《吉水感事》：“為客章門道，年勞雀舫船。鄉(xiāng)書經(jīng)歲隔，歸夢五更連。得失真翁馬，升沉看海蟾。好還香石下，靜證此中緣?！薄鞍装l(fā)兩依依，山城近翠微。幾時行萬里，歡接一庭暉。躬藝原頭麥，心閒竹里扉。吉州多屺岵，望不到親幃?！薄耙褎e紅鵝棹，應過白鳳村。誰知倦游子，尚住路岐屯。宿雨朝成漲，奉帆日到門，無由雙鯉剖，寄以達琴樽?！薄爸勺迂潟撚古?。葩經(jīng)前歲竟，桂斧此時修。燈映機邊月，人依笛里樓。萊斑常拂拭，待我慶春籌?！?/p>

《自鉛山旋滇過萍鄉(xiāng)憶夢》：“昔年夢富春，維舟香水渡。忽證此因緣，六州已錯鑄。春風再過之，休泣楊朱路。古來成敗局，英雄不知數(shù)。斜雨亂山中，城郭幸如故。何者最親人，沙頭翹雙鷺。”

按：鉛山贈詩不見集中，趙廷樞《得紫笈兄所寄詩和作》后附有原詩：“三載五番揮暗淚，天涯只有劍相隨。最難得者惟兄弟，偏在愁中又別離。涉水登山吾已耐，樂天知命爾奚疑。歸家辟徑栽松菊，春去秋來不幾時?！?/p>

乾隆四十八年癸卯（1783）三十五歲

春，趙廷樞抵滇。

趙廷樞《抵滇省招遲松麓郭李船廖德輿張起山共飲》：“六載離春水，歸來值孟春。”

是年趙慧出生，過繼于趙廷樞。

按：以周馥《哭次子慧（出繼夫弟所園）》③見嘉慶九年條.推算，嘉慶九年趙慧應不小于22歲。而若大于22歲計其生年又與趙廷樞返滇時間不符，故嘉慶九年趙慧當為22歲，生于乾隆四十八年趙廷樞抵滇之時。

乾隆四十九年甲辰（1784）三十六歲

春，赴乾隆南巡召試，途中患病誤期。

《大理縣志稿·人物部》：“行抵楚北，患病愆期。”

周馥《送紫笈夫子應南巡召試》：“試困滇闈久，金陵此壯游。迎鑾新彩筆，干祿敝貂裘。喔喔雞鳴早，迢迢客路修。生同天萬里，恨不近皇州。”①（清）周馥.繡余吟草［M］.刻本.云南：云南古籍數(shù)字圖書館，清道光三年（1823）。本文周馥詩詞皆本于此，后略不注。

《別家》：“天雞疏唱五更風，夢醒池塘曉霧濛。起拜高堂輕萬里，海天開處望云鴻?！?/p>

按：察文意，趙周二詩或是出門前告別唱和所作。赴召試時間前文已論。

乾隆五十一年丙午（1786）三十八歲

是年十二月汪如洋出任云南學政，至乾隆五十四年（1789）期滿。期間趙廷玉與之交往。

《題王樂山萬里還山圖》：“樂山本不愿出山，為羅二酉心胸間，與我受知云壑仙?！?/p>

按：汪如洋，字潤民，號云壑。浙江秀水人，乾隆四十五年（1780）進士第一，授翰林院修撰，后入值上書房、任山東鄉(xiāng)試主考官，官云南學政。事詳《清史稿·文苑傳》。

乾隆五十二年丁未（1787）三十九歲

六月初一，趙廷玉三子楊載彤出生，初名楊感三。

按：楊載彤，字管生，號嶰谷，副貢生，為趙廷玉三子，改復宗姓為楊。官馬龍州學正、他郎廳訓導，有詩集《嶰谷詩鈔》。事詳《新纂云南通志·宦績傳》。

王厚慶《繡余吟草序》：“余從夫人第三子改復宗姓副貢生楊嶰谷行篋中受而讀之?！雹冢ㄇ澹┲莛?繡余吟草：一序［M］.刻本.云南：云南古籍數(shù)字圖書館，清道光三年（1823）：1a.

楊載彤《六月朔日自壽并酬問訊親友》：“南極卑棲應老人，輪周甲子果然真。一兄兩姊違千里，七女雙男慶六旬。桐閏恰添遲季季，荊妻且喜共長春。爾來苜蓿多滋味，家宴頻開憶遠親?！痹娙俗宰ⅲ骸凹疑茰Y兄年七十三，長姊李七十五，次姊劉七十，皆在榆郡?！雹郏ㄇ澹钶d彤.嶰穀詩鈔：卷五［M］.刻本.云南：云南古籍數(shù)字圖書館，清咸豐年間。本文所引楊載彤詩詞皆本于此，后略不注。

按：楊載彤有《庚申初秋侍家嚴游蕩山時年十四》④見嘉慶五年條。一詩，可推得其生年為乾隆五十二年丁未。

乾隆五十四年己酉（1789）四十一歲

是年，趙廷樞再度離鄉(xiāng)。

按：《所園詩集·卷四·后出山游草》中紀年為己酉至辛亥，可知其出發(fā)之年當在己酉，路線為經(jīng)巴蜀至金陵。

乾隆五十五年庚戌（1790）四十二歲

是年，趙廷樞赴山東迎駕。后復職銜，入京候缺。

《高宗純皇帝實錄·卷一三四六》：“乾隆五十五年庚戌春正月壬午朔……以八旬萬壽，頒詔天下。詔曰：朕誕膺景命，虔鞏丕基，思錫極以用敷，凜聿懷于昭事，于今五十五年矣……一、內(nèi)外文武官員，有因公詿誤，降革留任者，該部查明，奏請開復……”。⑤清實錄第二六冊：高宗純皇帝實錄一八［M］.影印本.北京：中華書局，1986：1-2.

《高宗純皇帝實錄·卷一三四八》：“己未，上啟鑾謁東陵、西陵，巡幸山東。”⑥清實錄第二六冊：高宗純皇帝實錄一八［M］.影印本.北京：中華書局，1986：37-38.

《八旬萬壽盛典·卷七十五》：“十月十三日奉上諭……趙廷樞……以上四十員俱系革職后問擬徒杖，應再降一等給銜。”⑦（清）阿桂等纂修.八旬萬壽盛典［M］∥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六六〇冊.臺灣：臺灣商務印書館，1986：903.

游方震《蝶窗夢草序》：“即乾隆庚戌之春，恭逢高宗純皇帝東巡泰岳，迎鑾獻賦，仰邀睿賞，賜還原職……卒以振起無人，復遭棄置?！雹啵ㄇ澹┶w廷樞.所園詩集：二序［M］.刻本.云南：云南古籍數(shù)字圖書館，清道光六年（1826）：1a.

袁文揆《滇南詩略》：“庚戌入京迎駕津門，翼邀恩，未遂。”⑨（清）袁文典等撰.滇南詩略［M］∥上海書店出版社編：叢書集成續(xù)編第150冊：集部.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1994：353.

趙廷樞《蒙欽賞職銜恭紀》：“皇恩溥被處，蠕動也逢春。至德寰中覆，溫綸日下新。華冠重耀首，繡服許章身。朽木沾膏潤，畢生荷圣仁?！?/p>

趙廷樞《柬蘇活川》：“獻賦兩京終未遇，離家萬里輒難還?！?/p>

按：今《所園詩集》中存有《岱廟》《等泰山》二首，疑即趙廷樞謁圣所作。游序言其泰岳迎鑾，詩略則謂迎駕津門，考乾隆二月東巡，返程恰過天津，二者所言即為一事。而五十五年正值乾隆80大壽，于《八旬萬壽盛典》中可知，是年十月，趙廷樞依例亦應復開復職銜。不知二者孰為其復官之由，大略均在此年之中。詩集中有“獻賦兩京終未遇”一句，又有詩題謂“蒙欽賞職銜”，疑當如游序所言，迎鑾獻賦之時即已賜還原職。另據(jù)《所園詩集》及游序所記，趙廷樞歷任安福、萍鄉(xiāng)二縣，《乾隆帝起居注》中又記有四十五年七月以試用知縣趙廷樞署理安仁縣一條①乾隆帝起居注三〇［M］.廣西：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2：165.，而未及前往即因事去官，故其復職安仁縣縣令一說當本于此。但從其詩作可知，復職只是恢復職銜，具體職位仍需待缺候補，此亦是清代通例。

是歲，趙廷玉四子珥彤出生。

按：周馥《悼四子珥彤，命載彤寄書武鄉(xiāng)，喚懿兒歸》中有“慧兒逝七年”“珥彤歲廿二”②見嘉慶十六年條。二句。趙慧逝于嘉慶九年，7年后為嘉慶十六年，此年珥彤22歲，則當生于乾隆五十五年。

乾隆五十六年辛亥（1791）四十三歲

趙廷樞候補不得，離京返鄉(xiāng)。

趙廷樞《將出都呈戴琢軒侍御》：“去歲清和謁帝里，今年春盡辭燕臺?！?/p>

乾隆五十七年壬子（1792）四十四歲

是年趙廷樞抵滇，回家養(yǎng)病。

乾隆五十九年甲寅（1794）四十六歲

趙廷樞去世，其妻隨后也去世。

沙琛《趙母周孺人傳》：“所園夫婦相繼沒。”③（清）周馥.繡余吟草：附傳［M］.刻本.云南：云南古籍數(shù)字圖書館，清道光三年（1823）：2a.

按：趙廷樞去世時間記載多不確《明清時期白族家族式作家群研究》上冊中結(jié)合師范詩歌編年分析甚詳④周錦國.明清時期白族家族式作家群研究：上［M］.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18：369.，從之。

嘉慶二年丁已（1797）四十九歲

趙廷玉母親病，周馥勉力支撐。

周馥《侍姑疾，時年已七十有三》：“蝶窗仙夢酣（自注：蝶窗為夫弟所園齋名，去世二年矣），萱淚至今含。琴掛壁徒四，歲寒更轉(zhuǎn)三。姑痹資藥餌，婦力勉支擔。昭鑒唯天格，楊枝吁露甘?！?/p>

按：周馥集中前詩有《送紫笈夫子就館中甸話別》，則趙廷玉或于此年左右客次中甸，教塾為業(yè)。

嘉慶五年庚申（1800）五十二歲

秋，與楊載彤前往蒼山感通寺

楊載彤《庚申初秋侍家嚴游蕩山時年十四》：“奉杖樂從游，禪林處處秋?！?/p>

按：蕩山即點蒼山第四峰，今名圣應峰，上有感通寺。

嘉慶六年辛酉（1801）五十三歲

夏，趙懿往至京都師范處。周馥作《示懿兒》

周馥《示懿兒》：“況君子遠行，承荷居室責?！?/p>

師范《喜善淵至都并得雪湖手訊作示善淵并柬雪湖》：“少年輕道路，長夏足炎蒸?！雹荩ㄇ澹煼叮簬熮道笙壬娂壕硎模跰］.//上海書店出版社.叢書集成續(xù)編：第132冊：集部，上海書店出版社，1994：264.

按：趙懿為師范義子，師范《太和趙晴虹文學》：“長郎懿，予義子也?！雹蓿ㄇ澹煼叮簬熮道笙壬娂壕矶澹跰］.//上海書店出版社.叢書集成續(xù)編：第132冊：集部，上海書店出版社，1994：407.是年師范服闋入京候補，得授望江縣知縣，趙懿亦隨之赴職。

秋，楊載彤參加童試，三場皆冠。府試后王芷塘為之更名，改“感三”為“載彤”。

楊載彤《初秋有感》：“十五登壇意氣雄，文成倚馬氣如虹。三元小試鄉(xiāng)評重，七品初堦仕籍通?！?/p>

楊載彤《詠懷和高仲先明府五色分題之作·黃》自注：“余原名感三，冠童子軍府試，王芷塘夫子始改今名?！?/p>

是年趙慧北上。

周馥《哭次子慧（出繼夫弟所園）》：“十九筋力強，從師遠干祿。”

嘉慶八年癸亥（1803）五十五歲

秋，趙懿自望江返鄉(xiāng)完婚。

師范《送善淵歸滇完婚》：“送爾還鄉(xiāng)去，江城正暮云?！雹伲ㄇ澹煼?師薜荔先生詩集：卷十九［M］.//上海書店出版社.叢書集成續(xù)編：第132冊：集部，上海書店出版社，1994：335.

是年老屋倒塌，周馥攜楊載彤遷居廢室，課讀不輟。趙廷玉作《舊屋示載彤》，望其恢復祖業(yè)。

沙琛《趙母周孺人傳》：“值老屋傾頹，典葺廢室遷居，長男懿亦外出，率三子課讀于宅中，宅有魅，竟寂然也。”

《舊屋示載彤》：“五間舊屋七代傳，于斯二百有余年。街衢富貴易幾姓，鄰居兵火遭無連。吾祖德厚棟隆吉，中歷兩代仕宦還。吾弟仲垣顯家學，麟殿奏賦欣天顏。欽定朝元授民社，西江三邑循聲賢。琴鶴歸來遺經(jīng)守，僅撐門楣宸翰懸。今我蹉跎愧老矣，鱗瓦未共添松椽?？毡V廈萬間志，猶是漏濕穿煤煙。風雨飄搖雀鼠蠹，巖墻多賴神呵全。嘉慶歲亥月幾望，大幸人物先移遷。頹塵過后應鼎建，鳳凰窩巢休冷捐。有基勿壞亟陪護，堂構(gòu)重新復舊觀。收族聚處或有待，量力何妨茅茨苦。公卿尚自出白屋，朱戶靈光存巋然。”

按：一說在嘉慶二十年乙亥，誤。乙亥之時楊載彤年已28歲，游走于外，除夕方回。與沙琛所言課讀于宅中不符，當是癸亥。

嘉慶九年甲子（1804）五十六歲

趙廷玉次子趙慧去世，趙懿往京城攜尸骨歸鄉(xiāng)。

周馥《哭次子慧（出繼夫弟所園）》：“兒生甫三日，翁命繼伊叔。叔錫名曰慧，掌珍同撫育。叔遂趨行在，謂有子紹述。復職荷恩綸，誰期病侷促。兒幼奉藥餌，父子親切睦。沉疴既弗起，泣葬龍峰麓。發(fā)憤攻經(jīng)籍，念切繼芳躅。十六文已成，與弟共晝粥。薪或不供炊，背我采巖谷。十九筋力強，從師遠干祿?；∈改袃褐?，那甘囿鄉(xiāng)俗。燕北帝王州，萬里馳水陸。結(jié)駟黃金臺，公卿接綸轂。仁賢資經(jīng)濟，大雅亙亹勖。天何不永年，心悁凄以毒。兄恐愿隰裒，匍匐往收束。三載負骨歸，哭之神恍惚。祔葬龍峰阡，祖父鑒衷曲。風雨魂歸來，我思鞠不足?！?/p>

按：周馥《訓孫仁麟》一詩中“憐爾生三月，長驅(qū)父苦饑。爾父敦孝弟，撫爾忍弗慈”當指此事，則仁麟生年當在嘉慶八年至九年之間。仁麟為趙懿長子，后早夭。

嘉慶十年乙丑（1805）五十七歲

四月，趙廷玉攜周馥、趙懿過喜洲，至馬濂洲北小憩。

周馥《乙丑四月，攜懿兒過喜洲望靈應山一帶，懷二女雙岫》：“鸛鵬洲望洱波源，指到兒家還有村。”

《甲子四月二十四，懿兒自江左旋侍，同內(nèi)子由灣橋?qū)なピ此孪率烦?，次日馬濂洲北小憩。戊寅重來，瞬十五年，時懿兒在石羊賦寄》：“五臺峰路水邊村，走馬同出三塔門。麥喜秋成先已至，事如春夢杳無痕。采真游混沖歌靜，釀酒洲圍晚市喧。會到此間人遞散，心懷難與釣翁論。”

按：趙廷玉15年后所言為甲子四月，此處以周馥紀年為準。

嘉慶十一年丙寅（1806）五十八歲

是年，趙懿往至江西武鄉(xiāng)王崧處。

王崧《趙紫笈壽序》：“予作吏武鄉(xiāng)，其長郎善淵客于官舍，相聚六載，請為文壽之。”①（清）王崧.樂山集［M］∥上海書店出版社，編.叢書集成續(xù)編：第132冊：集部.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1994：773.

是年秋，沙琛因失察霍邱重犯革職，依律論戍軍臺。

《懷遠縣紳民呈請攢金代贖文》：“十一年秋，因霍邱任內(nèi)一案參奏發(fā)軍臺?！雹冢ㄇ澹┥宠?點蒼山人詩鈔［M］∥上海書店出版社，編：叢書集成續(xù)編：第138冊：集部.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1994：47.

嘉慶十二年丁卯（1807）五十九歲

秋，楊載彤鄉(xiāng)試中副貢生。

沙琛《趙母周孺人傳》：“第三子載彤，以丁卯鄉(xiāng)試中式副榜。”

是年，沙琛因懷遠等四縣士民捐金代贖得旨免罪歸鄉(xiāng)。

《上諭》：“嘉慶十二年二月十八日……初彭齡奏據(jù)懷遠、懷寧、建德、霍邱四縣士民先后吁懇代參令沙琛繳銀贖罪……參令沙琛著加恩免，其發(fā)往軍臺效力，伊雙親俱已年老，著該撫即飭令回籍侍養(yǎng)?！雹郏ㄇ澹┥宠?點蒼山人詩鈔［M］∥上海書店出版社，編：叢書集成續(xù)編：第138冊：集部.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1994：43.

嘉慶十四年己巳（1809）六十一歲

楊載彤到鹽豐白井書院任教，作《石羊八景》。

楊載彤《石羊八景己巳主講白井書院作·水亭觀瀑》：“亭構(gòu)山水曲，當階瀉飛瀑。五月噴落梅，一溪漱鳴玉?！?/p>

嘉慶十五年庚午（1810）六十二歲

是年沙琛抵滇，周馥作《聞紫笈夫子言沙雪湖明府罷官后得旨免戍歸養(yǎng)事，作詩以勗諸子》。

周馥《聞紫笈夫子言沙雪湖明府罷官后得旨免戍歸養(yǎng)事，作詩以勗諸子》：“惠政不及民，何以動天子?！?/p>

按：沙琛嘉慶十一年獲罪，十二年恩免回籍，前文已述。周馥當于沙琛抵滇后，經(jīng)趙廷玉之口得知此事，賦詩以勗諸子。

秋，與沙琛、許東陽泛舟洱海。作《秋日偕沙雪湖諸同人泛舟洱水，用唐人閭邱均“回合峰隱云，連綿渚縈島”句分韻，拈得合字》。

沙琛《洱水泛舟，同趙紫笈許晉齋步前人海樓題壁原韻》：“倚樓好句趙承祜，懸溜高情許遠游?！雹埽ㄇ澹┥宠?點蒼山人詩鈔［M］∥上海書店出版社，編：叢書集成續(xù)編：第138冊：集部.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1994：119.

《秋日偕沙雪湖諸同人泛舟洱水，用唐人閭邱均“回合峰隱云，連綿渚縈島”句分韻，拈得合字》：“積雨海色昏，朝暾快霽霅。逸興凌滄州，英髦明簪盍。招舟石橋檥，酒有潔壺。眾舫簫鼓喧，予亦進擷趿。柳汀微波蕩，岸移紛馺遝。青靄極島嶼，白鷗?罕庵。超忽亭閣懸，濤里經(jīng)聲雜。溪瀑穿行云，翠屏掩蘭楫。鼓棹南北湖，陽開復陰合。峰搖水底天，縠紋滉三塔。杭州月潭印，那勝此匼匝。傳聞李唐代，使臣憩高榻。南詔欻水圍，麗藻飛觴答。公主鹵部出，芙蓉映靺鞈。歲久陳跡淹，蘋蓼叢伏蹋。尚不如窟，殘碑紀僧臘。我輩江山助，清詞皆瑯磕。即使泛蓬瀛，氣與之吐納?？账刻撁?，蛟鯨息歠。舉杯共酬飲，若忘鬢蕭颯。煙暝上城坡，疏鐘下鏜鞳?！?/p>

嘉慶十六年辛未（1811）六十三歲

春，趙廷玉作《獨歌》，沙琛作《和紫笈山人獨歌》《再和趙紫笈》《三和趙紫笈》。

《獨歌》：“我不讀書如何窮，我不讀書如何通。下士大笑蠅聲耳，王侯棋局轉(zhuǎn)眼空。得憩虛堂擁萬卷，荒廚那計瓜與菘。彼儈牛，或賃舂，釣澤采藥皆英雄。所爭恃源而往處，孔顏樂亦在其中。何者湖海，何者華嵩，鶠鼠鷦鷯謀，安能測鳳龍，金石戛出天地翕，一任雙丸晝夜更白紅。齊物若執(zhí)人間世，朝菌不落，夕露長濃，洱水自應流從東?！?/p>

按：《獨歌》雖置卷首，據(jù)沙琛和詩，當是辛未所作。

春，約沙琛出游，作《約沙雪湖城南春游》，沙琛作《城東看李花尋趙紫笈效韓昌黎體步原韻二章》。

《約沙雪湖城南春游》：“雪影高瑩庵麗霞，城南春色實堪夸。紅龍石馬涓涓水，文杏夭桃艷艷花。園隔玉溪孤塔直，峰銷鼙鼓銃樓斜。與君吟醉依何樹，蝶翅毬枝丈二茶?！?/p>

秋，四子珥彤去世，眾人喚趙懿歸。

周馥《悼四子珥彤，命載彤寄書武鄉(xiāng)，喚懿兒歸》：“慧兒逝七年，悔令遠行也。珥彤歲廿二，相依儼居者。詩文雖不逮，善騎射生馬。洱河東渡來，拜述夢非假。佛土檄雙童，詔引青松下。中秋侍酬月，出入不相舍。夜起待羲輪，窗曙別脫灑。我德涼且薄，致爾手足寡。爾兄館晉陽，寄書我心寫。人生即堅金，安能抗大冶。信馳重九前，歸期或初夏?！?/p>

楊載彤《辛未九日次家嚴韻寄懷家善淵兄客晉并悼四弟珥彤》：“伯仲隕篪隔萬程，陟岡瞻望黯傷情?？蓱z異客懷兄弟，那計同胞判死生?；h菊開殘秋淡淡，塞鴻飛斷恨聲聲。臨風寄語天涯客，早賦歸田勝利名?！?/p>

《辛未九日有懷晉武大懿兒并嘆四兒初逝卻寄》：“沁州山擁武鄉(xiāng)城，此日登高客子情。應念雙斟籬菊酒，那知秋萎弱蘭莖。多兄友愛籌婚娶，偏弟孤標憤利名。成立半凋吾老矣。天涯盻汝息長征。

嘉慶十七年壬申（1812）六十四歲

是歲，沙琛購入異花，擇其尤者為之名，并賦詩八首。趙廷玉次其韻為二首以寄贈。

《點蒼山花黃白二種，舊無名。沙雪湖明府以白可作蔬，名“碧瀣香”，黃可注酒，名“萃千鐘”。以詩見寄，即次其韻·碧瀣香》：“寒梅嚼過雪殘谿，蜜沁花房具潔齊。雖次蒙山白鳳胏，天廚分供臛如雞。”

《點蒼山花·萃千鐘》：“曾侍中黃瀉酒醲，觴翻謫下點蒼峰。枇杷正熟時相見，翠袖依然捧玉鐘?！?/p>

是歲，趙懿自武鄉(xiāng)受書歸，請王崧作《趙紫笈壽序》。歸家后與楊載彤一齊為周馥編次詩集。

王崧《趙紫笈壽序》：“予作吏武鄉(xiāng)，其長郎善淵客于官舍，相聚六載，請為文壽之?！?/p>

《繡余吟序》：“懿兒自晉歸，與弟載彤請為母酌定百十余首。”

嘉慶二十年乙亥（1815）六十七歲

春，與楊蔗源、張西園出游，作《乙亥春仲偕楊蔗源張西園游法真寺飲磚窯楊叟樓次日過大井塝西園復來同宿觀音石閣和西園韻》。

《乙亥春仲，偕楊蔗源、張西園游法真寺、飲磚窯、楊叟樓。次日過大井塝，西園復來同宿觀音石閣，和西園韻》：“佛頂峰高鶴頂臺，靈泉殿壓秀岑苔。三人出郭山家醉，一路春花野寺開。看月碧欄行且倚，盍簪良友去還來。乾坤清氣今宵得，圣應疏鐘莫漫催?！?/p>

冬，作《蒼山歌》，沙琛和詩《趙紫笈以對山自嘲絕句索和》。

《蒼山歌》：“詩人天與住蒼山，雪沁心脾腐穢刪。猶恐寒多春意少，紅茶萬樹點斒斕。”“詩人天與伴蒼山，暮雨朝云隱翠鬟。漫說十樓收欲盡，尚余九疊屏風閑?！薄霸娙颂炫c醉蒼山，桃滴濂洲釀酒灣。彼美遲來勞遠望，綠萋芳草酡朱顏。”“詩人天與樂蒼山，鄭舞吳飲未許扳。招有三千蘭若地，助吟峭蒨青蔥間?！?/p>

是年五月六日，楊載彤次女佩芷出生。除夕楊載彤還家，作《乙亥除夕還家》。

楊載彤《乙亥除夕還家次沙雪湖丈韻，是歲五月六日生次女》：“游子還鄉(xiāng)歲已闌，征塵拂去獻椒盤?！?/p>

嘉慶二十一年丙子（1816）六十八歲

夏，周馥到洱源探望趙懿及次女，時值當?shù)靥旎ㄒ呒脖l(fā)，參與救治。六月不慎染疾，六月二十日去世。

沙琛《趙母周孺人傳》：“嘉慶丙子夏，孺人以長君置藥肆浪穹，次女亦適浪穹劉甥，往視之，見其地以痘癥殤者日滋甚。孺人出其術(shù)拯之，多所痊活。至閏六月十六日，偶覺不豫，謂長君懿曰：‘吾去有日矣，急呼爾弟來?！鋾r載彤已赴鄉(xiāng)試，由三百里外馳回，戚甚。孺人笑曰：‘若無死，須是無生。吾二十日申時方去，爾無怛化，何謂耶？’果如其所言之時日，端坐而逝?！?/p>

楊載彤回赴洱源，一路上作《由石嶺過喜洲》《史城曉行赴洱源藥室》。母喪，作《哭母》。

楊載彤《由石嶺過喜洲》：“海門橫亙鎖溪門，岸斷橋連村又村?！?/p>

楊載彤《史城曉行赴洱源藥室》：“煙籠村樹曉蒼蒼，旭日凌空倒射光?！?/p>

楊載彤《哭母（丙子）》：“依親三十載，猶似小兒時。寧可身先代，何堪母遽離?！?/p>

七月初六，趙廷玉作周馥詩集序，沙琛閱后賦詩。

《繡余吟序》：“閨中而以詩名，非正則也，且亦非亡室雁沙生前之志。第其幼從老儒杜仰之先生授經(jīng)書，頗有所得。于歸后，以鄙性耽吟詠，往往于課子女之余，間作唱酬。四十年來，詠古述懷，攄寫性靈，無風云月露之詞。脫稿或遂棄擲，存諸篋笥者頗少，秘不以示外人。懿兒自晉歸，與弟載彤請為母酌定百十余首。今年六十有七，忽于閏六月廿日長逝。若終棄不存，雁沙不負予，予負雁沙矣。因為檢存數(shù)十首藏于家塾，示我子孫，或亦三百篇中不廢婦人女子謳歌之意云爾。時嘉慶丙子七夕前一日，紫笈趙廷玉梁貢氏于鶴拓北軒。”

沙琛《題周孺人雁沙集》：“雁沙見遺稿，傾倒豁心脾?！雹伲ㄇ澹┥宠?點蒼山人詩鈔［M］∥上海書店出版社，編：叢書集成續(xù)編第138冊：集部.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1994：148.

按：周馥集初名《雁沙集》，編訂后改《繡余吟草》，存43首。

嘉慶二十二年丁丑（1817）六十九歲

春，楊載彤還家，作《春日還家口占》。

楊載彤《春日還家口占》：“賣藥長來去，難安為老親?！?/p>

六月二十日，楊載彤上墓祭拜，作《先慈忌日謁墓》。

楊載彤《先慈忌日謁墓》：“母死曾今日，兒生又一年。”

冬，送別沙琛入都覲見。作《送沙雪湖入都出滇由粵閩取道》。

《送沙雪湖入都出滇由粵閩取道》：“君名書御屏，南陔返輜軿。歸養(yǎng)十余載，鳳契圣人心。空谷鳴白駒，英哲豈陸沉。梅花五嶺發(fā)，前行有知音。況乃江淮間，舊澤清且深。父母望重來，童叟歡開襟。春帆駛風便，京國會簪纓。復見山吏部，征塵拂球琳。宸衷正如渴，濟時汝甘霖。只我賦岑寂，詩成睽和吟。送君無限意，明德共丕欽。”

是年馬子云投詩趙廷玉，為楊載彤所知，趙廷玉回詩《寄懷麗江馬子云》。

楊載彤《酬馬子云》：“耳名十載未謀面，豪吟投贈家君嚴。丁亥之冬十月半，五華山下韓始瞻?！?/p>

馬子云《點蒼歌贈趙紫笈沙雪湖》：“十九蒼峰十八溪，溪奔峰立誰敢擠。上有陰崖晝夜白如月，下有龍關(guān)首尾封以泥。玉龍山客尋山到，蕭蕭白發(fā)共歌嘯。萬事莫如擎一杯，仰天不顧旁人笑。君不見，富春渚，嚴陵釣。又不見，柴桑里，陶潛傲?！雹冢ㄇ澹R子云.雪樓詩選［M］∥上海書店出版社，編.叢書集成續(xù)編第134冊集：集部.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1994：427.

《寄懷麗江馬子云》：“荒涂今古橫，知己嘆難遇。誰繼楊王孫，風骨自立樹。文陋時女妝，詩嫌高叟固。以此黃鵠姿，張網(wǎng)如何募。負劍出遠游，名岳不耽住。還歸玉龍山，一笛一杯度。杯舉咽瓊瑤，笛吹和韶頀。解脫芝嶺間，大夢覺參悟。昨寄吟篇來，頗醒煙霞痼。月泉蹤非遙，金鼎與君鑄?！雹郏ㄇ澹┶w廷玉.紫笈詩集［M］.刻本.昆明：云南古籍數(shù)字圖書館，清道光二十五年（1845）：36b.

按：馬之龍，字子云，號雪樓，麗江人。工辭賦，善音樂，成就頗高，與楊載彤交好。其事詳趙藩《馬子云先生傳》。丁亥為道光七年，十年前即是嘉慶二十二年。楊載彤詩中“我家蒼山峰十九”一句本自馬子云詩“十九蒼峰十八溪”，可知楊載彤所聞即是此詩。另有趙廷玉回詩一首，“昨寄吟篇來”與楊所言“豪吟投贈家君嚴”相符，亦當是此時所回。

嘉慶二十三年戊寅（1818）七十歲

是歲，故地重游，由灣橋?qū)なピ此孪率烦侵榴R濂洲，賦詩寄贈趙懿。時值趙懿在昆明石羊。

《甲子四月二十四，懿兒自江左旋侍，同內(nèi)子由灣橋?qū)なピ此孪率烦牵稳振R濂洲北小憩。戊寅重來，瞬十五年，時懿兒在石羊賦寄》：“五臺峰路水邊村，走馬同出三塔門。麥喜秋成先已至，事如春夢杳無痕。采真游混衢歌靜，釀酒洲圍晚市喧。會到此間人遞散，心懷難與釣翁論?！?/p>

夏，登中和山，懷沙琛，作《戊寅夏日中和山中懷沙雪湖》。

《戊寅夏日中和山中懷沙雪湖》：“曉起聚仙樓，炎云望海碣。昔嘗與雪湖，捫參弄素月。時過雙鶴溪，對飲嘯林樾。今出黔陽游，瀟湘達嶺粵。外腓挾匡濟，攜稚遠勞涉。如此火云蒸，煙舫怎奈暍。南海太守榻，應憩坐超越。鮑姑并不塞，曾否舊清冽。我徒想勾漏，丹砂莫由掘。倚徒紫翠房，獨餐香崖雪。”

嘉慶二十四年己卯（1819）七十一歲

秋，楊載彤請劉大紳作《繡余吟草序》。

劉大紳《繡余吟草序》：“太和楊子嶰谷，以其母周孺人所著《繡余吟草》一卷示余。蓋孺人既沒，嶰谷尊甫紫笈先生錄存之者也。讀竟乃喟然嘆曰，是學道人之所為也，夫道徵于富貴、貧賤、死生之際而昧者不知焉。戚戚嗟嗟，終其身怨尤不少止，而顧以聲律篇什博浮世名，棄實取華，得末遺本，古今來文人學士陷溺不返者何可勝道，矧其在閨閣間也。孺人詩安貧若忘，樂道不憂，率性而言，真情自在，若不矜為詩者，而其詩乃獨至今。試取其詩如《課子》《督女》《哭慧》《悼珥彤》《示懿兒》《訓孫仁麟》諸作，置之古賢人君子集中，能辨其為婦人詩乎？蓋雖班婕妤、王夫人亦不是過，下此者不足言矣。昔子朱子于詩，深喜陶淵明、柳柳州、韋蘇州；陸象山則謂李白、杜甫、陶淵明皆有志于吾道，惜兩夫子不及見孺人詩耳。是詩也，固不獨嶰谷兄弟子孫宜世世永寶手澤，為家訓；凡天下有志圣賢學者，試置案頭，日吟哦之，謂于富貴貧賤死生猶有幾微蒂芥，吾不信也。故謹序之，為詩計，即為道計也。嘉慶己卯初秋，寧州寄庵劉大紳序，時年七十有三?！奔螒c己卯初秋，寧州寄庵劉大紳序，時年七十有三。”①（清）周馥.繡余吟草：二序［M］.刻本.昆明：云南古籍數(shù)字圖書館，清道光三年（1823）：1a.

按：蓋此時尚為抄本。

嘉慶二十五年庚辰（1820）七十二歲

秋，與沙琛、楊蔗園、張西園同賞桂花，沙琛作《楊蔗園、趙紫笈、張西園并過看桂花》。

冬，補授二十四年恩貢。

《庚辰冬學使楊宗師補出二十四年太和縣學恩貢志感》：“髫歲情殷雁塔標，髦年恩始被園橋。穉兒通籍銓班近，仲弟歸林墓木喬。干祿何曾鐘鼎養(yǎng)，計偕辜負圣明朝。差強一事時文輟，好注離騷下酒瓢。”

是歲，楊載彤寓居昆明，趙廷玉寫信鼓勵其致力科舉。

楊載彤《年來屢夢入闈場，情事宛然，今秋七月廿四為先嚴忌日，復有此夢，詩以寄之二首》：“憶昔庚辰歲，昆池捧父書。及身見科甲，容我卸簪裾?！?/p>

是歲，王崧辭去晉陽書院主講回鄉(xiāng)，晉人作《萬里還山圖》以贈行。

《樂山先生講學圖記》：“嘉慶丙子主講于此，閱四年，念鄉(xiāng)園萬里，感老之將至。”②（清）王崧.樂山集［M］∥上海書店出版社，編：叢書集成續(xù)編，第132冊：集部.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1994：805.

道光一年辛巳（1821）七十三歲

春，趙廷玉、沙琛作《題王樂山萬里還山圖》。

沙琛《樂山先生講學圖記》：“深山一念起蒼生，風雨涂泥曉夜情?！雹郏ㄇ澹┥宠?點蒼山人詩鈔［M］∥上海書店出版社，編：叢書集成續(xù)編，第138冊：集部.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1994：177.

《題王樂山萬里還山圖》：“樂山本不愿出山，為羅二酉心胸間，與我受知云壑仙。使后謂可驅(qū)役屈宋，傳述孔顏。噴灑霖雨資儒頑，曲江宴罷士爭攀，鞞嶺迫以銅符頒。涅氏原武孕石勒，敷治以文驕俗刪。風動晉陽植桃李，公卿競擁經(jīng)席談。再世如見文中子，河汾那許徹文函。自維返魯年相參，吾黨狂狷裁亦堪。蟉桂瓊芽待新茁，車一馬兩經(jīng)開三。吁嗟乎，浩漫宇宙遠舒眺，指數(shù)歷人頗覺少。山不出驚萬里遙，今賦歸來山皆小。昆侖南下若水?，洞穴比嵩室峭蓧。盡可藏書俟百世，同君且樂兮木華炤，處彩云絳雪之奧窈?！?/p>

按：題圖詩當于王崧返鄉(xiāng)與舊交相聚出示其圖后作，故依沙琛所作《題王樂山萬里還山圖》紀年。

秋，與沙琛、楊永叔諸友游鳳岡寺并宿。沙琛作《同趙紫笈、楊永叔游鳳岡寺，宿董紹西書樓。張槐堂、楊雨蒼兩生招趙次芝諸友來會泛兩湖，復飲海亭上》。

沙琛《同趙紫笈、楊永叔游鳳岡寺，宿董紹西書樓。張槐堂、楊雨蒼兩生招趙次芝諸友來會泛兩湖，復飲海亭上》：“淺草平沙信短笻，出城秋色倍歡悰?！雹伲ㄇ澹┥宠?點蒼山人詩鈔［M］∥上海書店出版社，編：叢書集成續(xù)編：第138冊：集部.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1994：179.

道光三年癸未（1823）七十五歲

五月，楊載彤與王厚慶編輯刊刻《繡余吟草》，刪存四十三首。現(xiàn)云南省圖書館所藏即是此本。

楊載彤《謝觀察王幼海先生為先慈評刊〈繡余吟草〉兼題鄙集二詩即次原韻（二首）》：“小人有母擅才奇，吟望低垂兩鬢絲。生不顯揚惟我罪，沒為論定感公知，萋萋萱草薦書案，點點萍蹤寄硯池。一序千縑貧未定，攄懷聊獻報章詞。”

王厚慶《繡余吟草序》：“卷中詩不滿百，擇其完善者，錄存四十三首，付梓人鋟版以行……道光三年癸未，五月既望，知云南澄江府山左王厚慶甫序?！?/p>

按：王厚慶，字幼海，山東福山人，進士。嘉慶間，任麗江知府。以移俗易風為先務，得士民設長生木主而祀之。事詳《新纂云南通志·名宦傳》。

道光四年甲申（1824）七十六歲

二月十四日，前往佛頂峰下探訪楊朝選，路經(jīng)茶亭寺，見趙廷樞丁酉北上時所題詩句，旁有南詔殘碑，感而賦詩。

《甲申二月十四，佛頂峰下訪楊仲翁朝選。過茶亭，見先所園弟丁酉北上題壁遺墨一絕“云得雨蛟龍不可留，蕊珠宮里度今秋。十年燈火千人敵，一路文光射斗?！迸杂心显t殘碑感賦》：“垂楊旖旎正愁人，五十年來墨尚新。倚樹何須增惆悵，唐蒙宮殿早成塵。宮殿成塵城改村，空余南詔臥碑存。煙云過眼雖如此，舞鶴飛鴻且校論（楊公善書故云）。”

道光五年乙酉（1825）七十七歲

元旦，楊載彤返鄉(xiāng)團聚，賦詩《乙酉元日偶興，用甲戌和家善淵兄韻》，并提及攜家眷遷往昆明，趙廷玉和詩相勸，作《乙酉元旦偶興，用懿兒韻和示載彤》。

楊載彤《乙酉元日偶興，用甲戌和家善淵兄韻》：“先春舊入歲，游子新還家。寒雪凍楊柳，微風飛杏花。交疏略有暇，酒賤無煩賒。天性得真樂，何須山水涯?！?/p>

《乙酉元旦偶興，用懿兒韻和示載彤》：“吾衰亦久矣，三載此還家。雪印看鴻爪，荊園喜萼花。薪窮傳火耿，息在假年賒。方酌辛盤聚，又言昆海涯?！薄袄ズ？爸\養(yǎng)，長遷不是家。安知奇驥足，不看上林花。老叟心原寄，蒼生望早賒，旌陽德化跡，道濟示邊涯?！薄耙姂芰`夢，隱尋箕穎家。尚嫌瓢掛樹，何羨錦添花。日月輪殊遠，蓬瀛路幾賒，壑丹防夜失，更覓藏舟涯。”“遁世不離世，出家仍在家。身心皆幻體，色相總空花。白發(fā)鬖難染，黃金貴易賒。宮春三十六，幸識窟根涯。”

春末，楊載彤移居昆明，與李于陽結(jié)為姻家。

楊載彤《乙酉春挈眷至昆明寓翠海次韻答李即園姻家》：“權(quán)依翠海為新屋，小別蒼山憶舊屏?！?/p>

按：李于陽，宇占亭，號即園，白族，昆明人。嘉慶己卯（1819年）副貢。卒年44歲。自幼好學，肆力經(jīng)史辭章，善為詩，亦能詞。與楊載彤交好。事詳民國《昆明縣志·文苑》。

道光六年丙戌（1826）七十八歲

清明日好友來訪，寫詩助酒，作《丙戌清明日適年七十八初度，張西園偕鴛浦大阮至，以詩侑觴，和韻答此》。

《丙戌清明日適年七十八初度，張西園偕鴛浦大阮至，以詩侑觴，和韻答此》：“九十春光度未遲，清明谷雨遞期思。憶從香貿(mào)華山市，幾卻陸沉滄水湄。月自常明人罔覺，花原解語世嫌癡。狂歌亦耐風塵苦，司馬室堂喬梓知?！?/p>

八月，楊載彤與楊振綱編訂《所園詩集》，付梓刊行。楊振綱作序。

楊振綱《所園詩集序》：“趙廷玉，字梁貢，恩貢生。年十五應童子試，以經(jīng)古冠通郡，入學第一。乾隆間，欲應南巡召試。行抵楚北，患病愆期，遂絕意進取，游歷天下。廣資師友。歸而閉戶讀書，耄耋猶手不釋卷。一時碑記銘誄，多出其手。著有《求齋文集》《晴虹詩存》《紫笈老人詩草》。丙戌于役來滇，又與其賢阮嶰谷明經(jīng)交好，因得竟讀其遺稿，遂與嶰谷共相商訂，擇其尤雅者，得五百余篇，付諸梓，以行于世。后之人讀其詩、惜其才、悲其遇，以想見其性情之真、根底之厚，則所園之志，庶幾其不沒也。時道光六年，歲次丙戌，南呂月，成都楊振綱蓉渚氏拜書于滇南之寶昌使館。”①（清）趙廷樞.所園詩集：一序［M］.刻本.昆明：云南古籍數(shù)字圖書館，清道光六年（1826）：2b.

按：楊振綱，宇蓉渚，成都人。嘉慶庚辰進士，官江西分宜知縣。與楊載彤交好。事詳《新纂云南通志·藝文考》。

道光七年丁亥（1827）七十九歲

十月，楊載彤結(jié)識馬子云。

楊載彤《酬馬子云》：“丁亥之冬十月半，五華山下韓始瞻?！?/p>

道光十年庚寅（1830）八十二歲

七月二十四日，趙廷玉卒。

《大理縣志稿·人物部》第二頁：“趙廷玉……年八十二，無疾而卒。”

楊載彤《年來屢夢入闈場，情事宛然，今秋七月廿四為先嚴忌日，復有此夢，詩以寄之（二首）》：“老矣猶癡夢，頻臨舊戰(zhàn)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