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書衡
(武漢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2)
五四運動作為一次推陳出新的運動, 在中國近代歷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五四運動發(fā)生之后,中國國民黨一直試圖對其進行詮釋。 在從1919 到1949年的30 年間,國民黨時常提及五四運動,并聯(lián)系青年問題、民族命運等對其進行評說。 那么,國民黨究竟是如何詮釋五四運動的, 國民黨五四運動詮釋的特點又是什么? 筆者擬通過分析國民黨五四運動詮釋的歷程,對詮釋的特點進行歸納。
在某些場合, 國民黨對五四運動是持贊美態(tài)度的。 例如:1930 年 5 月 1 日,《中央日報》發(fā)表了《為紀念五四運動中宣部告全國青年書》一文。 文章稱,五四運動“不僅為國家民族復興的重大關鍵,抑且是政治經(jīng)濟文化革新的一大轉(zhuǎn)機”[1]。 不過,在一番頌揚之后,國民黨總會談及五四運動的缺陷,并將彌補缺陷作為詮釋的落腳點。由此看來,國民黨頌揚五四運動似乎只是為了引出五四運動, 批判五四運動才是其目的。
在五四運動蓬勃開展的時期, 國民黨就表達了對五四運動的隱憂。 國民黨一方面表示對民眾在五四運動中的覺醒感到欣喜,稱贊五四運動是“我國從古未有的‘國民運動’”[2],另一方面卻又提出民眾的組織力 “能夠永久保持不能夠”“能夠發(fā)揚光大不能夠”“能夠擴充到(國民的大集團社會)不能夠”[3]等問題,并稱應當把這“偶發(fā)的不規(guī)則的民眾的力”“弄成一個具體的民權(quán)”[4]。 國民黨對民眾運動的威力也心存忌憚,強調(diào)必須引導民眾運動向著“最合理的主張”前進,稱民眾如果“只是靠著‘暴虎馮河’的勇氣”開展運動[2],絕對無法實現(xiàn)進步與和平。 上述隱憂可以視為國民黨對五四運動的初步檢討。
隨著五四運動的熱潮逐漸退去, 國民黨正式開啟了對五四運動的檢討。 國民黨稱,民眾運動如此快速地進入低潮,其責任應當由五四運動來承擔。 還聲稱, 民眾在五四運動中只是從散沙 “似乎有點變粘(今作“黏”——筆者)土”[5]。 由于民眾無良好的組織,其團體精神也未經(jīng)過鍛煉,五分鐘熱度一過,民眾運動“自然只有冷若死灰”[6]。 國民黨據(jù)此提出,民眾運動需要一個堅實的中心團體,需要考慮新的斗爭手段。 在這一時期,國民黨還檢討了新文化運動的方向,提出“勞動運動是文化運動的方向”[7],國民黨在這一特定時期的檢討與中共的主張具有相似之處。
到了大革命時期, 國民黨一方面對五四運動反帝反軍閥的意義給予高度評價, 另一方面也嚴厲地指出了五四運動在反帝反軍閥方面具有不徹底性。國民黨稱, 國民革命與單純的民眾運動相比具有優(yōu)越性, 倘若五四運動就是一場國民革命,“那么所挽回的定然不止于一個山東”[8]。 國民黨強調(diào),國民革命是對五四運動的超越。
南京國民政府成立之后, 國民黨為了維護其統(tǒng)治秩序,不但不再倚重民眾運動,而且還指責五四運動將學生導向了“濫行活動”的“歧路”,指責五四運動引入了自由主義、共產(chǎn)主義等“邪說”。由于國民黨不斷強化對五四運動的檢討, 最終檢討演變?yōu)榭量痰呐小?在從1934 年到1937 年的這段時間,國民黨官方甚至“遺忘”了五四運動。
抗戰(zhàn)時期,為了開展戰(zhàn)爭動員,國民黨刻意強調(diào)五四運動與抗日斗爭的聯(lián)系。 受到國民黨抗日宣傳的感召,各種民間抗日團體紛紛涌現(xiàn),這些抗日團體在支援國民黨政府抗戰(zhàn)方面發(fā)揮了重要的作用。 不過, 國民黨依舊不能容忍民眾運動 (特別是青年運動)脫離自己的掌控,于是,以五四運動的工作主要是破壞、“在布新方面則不足”[9]為借口,教導青年學生回到教室,為將來的國家建設作準備。
抗戰(zhàn)勝利之后, 國民黨直接宣稱當今時代異于五四運動之時代,青年無須再游行示威、貼標語、喊口號,青年應當積極響應建國號召,切實“負起建國的責任”[10]。
綜上所述,早在1919 年,國民黨的五四運動詮釋就帶有檢討和批判的傾向,此后,這一傾向越來越顯著,并最終成為國民黨五四運動詮釋的基調(diào)。
國民黨為什么會對五四運動持檢討和批判的態(tài)度呢?
首先,國民黨秉持的是一種精英政治觀,國民黨對民眾參與政治生活存有戒心, 因而很難保持對五四運動的好感。毋庸諱言,國民黨在大革命時期也比較重視民眾的力量,但在此之前,國民黨所發(fā)起的一直是只有少數(shù)人參加的革命。 就連國民黨自己也承認這一點。例如:1928 年5 月3 日出版的《中央日報》發(fā)表文章稱,“自乙酉而至辛亥若干次的起義, 幾乎每次都是很少數(shù)革命先烈的行動, 民眾還沒有直接自動的參加”[11]。 即便是在五四運動發(fā)生之后,國民黨依然執(zhí)著于 “利用列強或軍閥的對抗迅速地奪取政權(quán)”[12],而不愿或不敢發(fā)動民眾。所以,國民黨在大革命時期對民眾運動進行高度評價屬于 “偏軌”,而在南京國民政府成立后對民眾運動進行批判則是“回歸”。
其次, 五四運動對新文化的傳布不符合國民黨意識形態(tài)建構(gòu)的設想。 國民黨一直致力于用三民主義統(tǒng)一中國,稱孫中山是“中國道德、文化上繼往開來的大圣”[13],孫中山的思想“完全是中國的正統(tǒng)思想, 就是繼承堯舜以至孔孟而中絕的仁義道德的思想”[14]。 在這一話語體系下,任何介紹異質(zhì)文化的行為都會遭到國民黨的嚴厲拷問, 更何況是被國民黨視為“推翻禮教否定本國歷史”“打破一切紀律,擴張個人自由”“盲目崇拜外國,毫無別擇的(今作“地”——筆者)介紹和接受外來文化”[15]的新文化運動。
最后,青年學生經(jīng)常借紀念五四運動發(fā)起集會、游行,這對國民黨的統(tǒng)治秩序造成了威脅。為了削弱青年學生政治參與的熱情, 國民黨選擇對他們的精神圖騰——五四運動下手, 國民黨不但對五四運動大加批判, 而且還在五四紀念方面小動作不斷。 例如:1927 年, 國民黨要求五四紀念必須注意秩序,甚至“加派武裝兵士照料會場”[16];1930 年,國民黨不再為五四運動設立紀念日;1939 年,國民黨重啟了五四紀念;1942 年,國民黨宣布5 月4 日“非法定紀念日, 更非青年節(jié)”[17];1944 年, 國民黨將 5 月 4 日規(guī)定為文藝節(jié)。 國民黨的這一系列舉動不但沒有能夠壓制住學生,而且激化了與學生的矛盾。
為了與中國共產(chǎn)黨和自由主義知識分子爭奪五四運動的解釋權(quán), 國民黨刻意強調(diào)五四運動與三民主義存在聯(lián)系。 國民黨在報刊上或是將五四運動稱作“三民主義的革命運動”[18],或是將五四運動比作“國民革命運動中一個支流”[19], 試圖在國民心中植入五四運動的三民主義記憶。 國民黨的這一做法貫穿其五四運動詮釋的始終。
早在五四時期, 國民黨就已經(jīng)開始嘗試對五四運動進行三民主義詮釋。在詮釋中,國民黨刻意強調(diào)五四運動具有國民性,稱國民在五四運動中“拿出了擔負國家責任的真面目”,并且稱贊國民拿出的這種“擔負國家責任”的精神是“民主立憲國第一遭的精神”,罷工、罷市、罷課是國民“行使國家主權(quán)”的重要表現(xiàn)[20]。在預感到民眾運動可能帶來“副作用”之后,國民黨又稱,“要把這民眾的力弄成一個具體的民權(quán),這是我們最大的目的”[4]。 由此看來,這一時期國民黨對五四運動的詮釋明顯帶有民權(quán)主義特征。
到了大革命時期, 國民黨直接將五四運動與國民革命聯(lián)系起來, 稱國民革命對五四運動具有承繼性。 國民黨不僅論證了五四運動之后進行國民革命的必要性, 而且還將五四運動和國民革命置于民族運動史和學生運動史中進行考察, 由此初步實現(xiàn)了對五四運動的三民主義詮釋。
南京國民政府成立之后,國民黨拋出了“五四運動是三民主義的革命運動”的觀點,并且進行了比較系統(tǒng)的論證。國民黨稱,五四運動的起因是青年學生受到了三民主義的濡染, 五四運動的斗爭內(nèi)容以實現(xiàn)三民主義為標的, 五四運動的影響是促進了三民主義的實現(xiàn)。 國民黨的上述詮釋為世人描述了一個三民主義的五四運動。
抗戰(zhàn)時期, 國民黨仍然將五四運動與國民革命的聯(lián)系作為宣傳的重點,稱五四運動是“國民革命運動中一個支流”。 至此,國民黨對五四運動的三民主義詮釋范式完全定型?;谶@一范式,曾在國民政府中任職的蔡俠飛提出,“五四運動的發(fā)生, 雖是青年學生激于愛國的熱情, 為一種愛國的自發(fā)的救國運動,但其內(nèi)容原因,完全是由于本黨(指國民黨,下同——筆者)革命思想普遍深入青年心坎的效果。 而且當時學生運動之所以能蓬勃蔓延, 亦完全是本黨的宣傳與領導”[21]。 在國民黨的話語體系中,自己就是五四運動的領導者和推動者,五四運動的支流“仍舊匯宗于國民革命的大?!?,“‘五四’ 運動若果有何貢獻……都是滋源于國民革命運動”[19]。抗戰(zhàn)結(jié)束之后,國民黨仍然堅持這一觀點,在論述時又補充了一些新的內(nèi)容。
由此可見, 建構(gòu)三民主義記憶一直是國民黨五四運動詮釋的重點。然而,國民黨的這一做法卻使自己陷入了自相矛盾的泥淖:一方面,國民黨對五四運動的三民主義詮釋與其對五四運動其他詮釋之間存在著矛盾;另一方面,國民黨內(nèi)部也有人反對對五四運動進行三民主義詮釋。 以下筆者將具體分析國民黨五四運動詮釋的矛盾性。
就總體態(tài)度而言, 國民黨對五四運動的詮釋存在著矛盾。一方面,國民黨將檢討和批判作為五四運動詮釋的基調(diào);另一方面,國民黨又企圖借五四運動詮釋建構(gòu)三民主義記憶。 國民黨的這種做法明顯有悖常理。如果確實如國民黨所言,五四運動是三民主義的革命運動, 是 “國民革命運動中一個支流”,那么,國民黨理應對五四運動大加歌頌,而不應總是批判。就具體內(nèi)容而言,國民黨對五四運動的詮釋也存在著矛盾。首先,國民黨在不同時期對五四運動的評價并不一致。 其次,即便是在同一時期,國民黨內(nèi)部對五四運動的評價也不一致。由此看來,自相矛盾是國民黨五四運動詮釋的一個重要特點。
以下筆者以三民主義記憶的建構(gòu)、 對青年問題的看法兩個問題為例, 分析國民黨五四運動詮釋的矛盾性。
其一,建構(gòu)三民主義記憶時的矛盾性。
南京國民政府成立之后,國民黨便拋出了“五四運動是三民主義的革命運動”這一觀點,然而,國民黨內(nèi)部一直有人反對這種觀點。一些人提出,五四運動以前革命事業(yè)難以為繼,而北洋軍閥盜國日緊、帝國主義侵華日盛,其原因是“國人忽視總理的主義方略”[1]。 由于民眾心中的憤懣不斷積聚,到了民國八年(1919 年),在青年學生舉臂高呼后,民眾毅然覺醒,和學生共同發(fā)起了轟轟烈烈的救亡運動。在這些人看來,國人忽視三民主義是五四運動的遠因。還有一些人提出,五四運動時期國民黨的組織尚不完善,民眾“沒有受得中國國民黨充分的指導”[22],因而缺乏嚴密的組織和深切的信仰。青年學生同樣“缺乏對于三民主義的認識”,沒有積極地擁抱革命,在學識才能上的修煉也不夠,“遂把五四運動作成一種與國民革命隔離太遠的事件結(jié)果”, 白白錯失了歐戰(zhàn)之后改造中國的大好機會[23]。就上述說法來看,國民黨內(nèi)部有一些人認為五四運動的要旨與三民主義相去甚遠。
抗戰(zhàn)時期,國民黨將五四運動稱為“國民革命運動中一個支流”,但國民黨內(nèi)部同樣有人反對這一觀點。 例如:1941 年 5 月 4 日《中央日報》發(fā)表的社論《青年報國之大道》稱,五四運動的形式雖新,但其內(nèi)核極為陳舊,“對于時代的精神, 沒有確切掌握”[24];同一天,《中央日報》五四紀念特刊上登載的《記“五四運動”》一文稱,五四運動時期孫中山倡導的革命主張“尚未獲得大多數(shù)民眾之了解”,“三民主義尚未獲得普遍的信仰”,“中國國民黨尚未獲得廣大民眾的擁護”[25];1945 年 5 月 4 日《中央日報》登載的《略論五四之意義》一文稱,五四運動領導者的精神水平都在孫中山之下,“五四運動不一定了解中山先生”,五四運動是一個“不完全的三民主義運動”[26]。
抗戰(zhàn)結(jié)束之后,為了達到反共的目的,國民黨刻意強調(diào)五四時期的學生運動具有純潔性,稱當時“沒有外來的操縱”, 學生群體中 “只有純潔的愛國熱忱”[27]。 顯然,這與國民黨所聲稱的自己領導了五四運動、五四青年受到了“三民主義文化思潮”的“鼓動淘鑄”[28]等說法并不一致。
其二,討論青年問題時的矛盾性。
南京國民政府成立之前, 國民黨曾多次慨嘆民眾運動不夠熱烈,提出青年學生要在組織民眾、聯(lián)合民眾等方面發(fā)揮作用,并且將那些閉門讀書、不問政治的學生稱為“專注目于分數(shù),文憑,學位而作種種享樂的迷夢者”[29]。
然而,南京國民政府成立之后,國民黨一改之前的態(tài)度,稱五四運動絕非“青年運動應有之常態(tài)”[30],五四青年總歸付出了犧牲學業(yè)的代價, 這是學生界的不幸現(xiàn)象。 并對之前批評的那些只知求學而沒有革命覺悟的學生進行贊揚, 稱贊他們真正扛起了救國的責任,懂得“講求救國的新方法”[31]。
抗戰(zhàn)時期,由于三民主義話語的強勢介入,國民黨的五四運動詮釋頻頻出現(xiàn)前后矛盾的情況。例如:國民黨時而宣稱上海的五四學生運動在孫中山的領導下進行得井然有序,運動的經(jīng)過齊齊整整,運動的結(jié)果圓圓滿滿;時而又批評“過去青年運動往往只有人的關系而無組織的領導, 只憑感情的沖動而不重理智的分析”,稱“缺乏組織與訓練”是五四學生運動的缺陷[32]。又如:國民黨時而稱贊五四運動之后青年“無條件的(今作“地”——筆者)投身于主義旗幟之下”[24],二十多年始終如一;時而又悲嘆二十多年來,“為違反國情背逆時代的學說所陷害”的中國青年數(shù)量“不知凡幾”[33]。
抗戰(zhàn)勝利之后,為了對青年學生的行為進行規(guī)訓,國民黨宣稱五四運動的時代已經(jīng)過去了,青年無須游行示威、貼標語、喊口號,而應切實“負起建國的責任”[10]。 然而,1948 年 5 月 4 日出版的《中央日報》在對1946 年春國統(tǒng)區(qū)學生的反蘇大游行進行評論時,又稱五四運動所提出的“外爭主權(quán),內(nèi)除國賊”的口號在今天“仍然是極新穎、極親切、極有力量”的,并且號召青年學生發(fā)揚五四運動的精神,“為爭主權(quán)戡內(nèi)亂而奮斗”[34]。評論還將五四運動所倡導的科學精神和民主精神稱為 “導向建國之路的兩面大旗”,稱五四運動無異于“一種建國運動”[34]。《中央日報》的這篇評論傳達了這樣一種觀點:無論是就消極的破壞而言,還是就積極的建設而言,五四運動的精神都沒有過時。 顯然,這與國民黨所聲稱的五四運動的時代已經(jīng)過去的說法存在著矛盾。 由此看來,國民黨對青年學生應該怎樣紀念五四運動這一問題的闡釋是前后矛盾的。
縱觀國民黨對于五四運動的詮釋不難得出以下結(jié)論: 當國民黨宣稱五四運動是三民主義的革命運動時, 往往是為了號召青年學生繼承五四運動的傳統(tǒng)、堅定三民主義信仰,而當國民黨宣稱五四運動缺少“有主義的政黨領袖來做指導”時,則是為了告誡青年吸取五四運動的教訓,“集合于青天白日旗幟之下”[16]。 當青年學生的行為符合國民黨的政治期許,沒有危及國民黨的統(tǒng)治秩序時, 國民黨就對五四運動進行贊揚, 否則就對五四運動進行批判。 這樣看來, 國民黨似乎并不介意其對五四運動的詮釋存在著矛盾之處。 對于國民黨來說,五四運動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如何詮釋五四運動才具有科學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通過詮釋五四運動引導青年學生認同其統(tǒng)治、服從其領導。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后, 中國共產(chǎn)黨成功地建構(gòu)了為人民群眾所接受的五四運動話語, 而國民黨的五四運動詮釋則隨著南京國民政府的垮臺退出了歷史舞臺。 國民黨的許多重要成員都參與了五四運動,他們不僅對運動進行聲援,而且指導民眾開展斗爭。 南京國民政府成立之后,國民黨控制了中國的文化和教育, 中國的知識分子也多生活于國民黨統(tǒng)治的地區(qū)。 因此,與中共相比,國民黨更有條件對五四運動作出科學的詮釋。 然而,國民黨的五四運動詮釋最終走向了破產(chǎn),這與國民黨的指導思想、政黨性質(zhì)等有直接的關系。
筆者將國民黨在不同時期對五四運動的詮釋進行梳理后提出, 檢討和批判是國民黨五四運動詮釋的基調(diào), 建構(gòu)三民主義記憶是國民黨五四運動詮釋的重點,自相矛盾是國民黨五四運動詮釋的常態(tài)。 在下一步的研究中, 筆者擬將國民黨的五四運動詮釋與中共等其他歷史主體的五四運動詮釋進行比較,在比較中對國民黨五四運動詮釋的缺陷進行批判,同時結(jié)合中國近現(xiàn)代的青年運動史、文化運動史等,對國民黨五四運動詮釋的邏輯進行分析, 以期拓展研究的深度和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