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史蒂夫·史蒂文森 譯/子語
“您能給我講講這臺保險柜怎么用嗎?”阿加莎問柯蒂斯先生。
柯蒂斯先生立刻又開始吹噓起酒店里的先進設(shè)施。他告訴他們,這些保險柜是防火的,只有插入磁卡才能打開。每天早晨,儲存在磁卡中的密碼都會由前臺更換一次,以免磁卡被復(fù)制。
“這樣就安全了?”阿加莎嗤之以鼻,“這也就意味著,再堅固的保險柜,用一個小小的塑料卡片就能打開,不是嗎!”
自鳴得意的經(jīng)理聽了阿加莎的這番話,簡直要跳起來了?!澳氵@是什么意思?”他大聲說道,“這是市面上最先進的防盜系統(tǒng)。這些磁卡每天都由兩位員工仔細檢查和重新編碼。如果卡丟了,那么只可能是顧客的責(zé)任!”
阿加莎并沒有被他的話唬住,繼續(xù)問道:“那么,房間的門使用的也是這種磁卡吧?”
“當(dāng)然了!”
“這么說,那位盜賊偷走了可以打開門的磁卡和開保險柜的磁卡咯,”阿加莎說著,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趁著黑爾佳·霍夫曼演出的時候,他就用這兩張卡打開你們極為安全的保險柜,將珠寶輕而易舉地搞到了手?!?/p>
柯蒂斯先生氣得渾身顫抖起來?!拔乙獔缶?,”他生氣地恐嚇道,“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笨蛋簡直是在戲弄我!”
“柯蒂斯先生,恕我直言,我覺得阿加莎分析得非常正確!”黑爾佳·霍夫曼再次出現(xiàn)了,此時的她穿著一條藍色的絲綢連衣裙,“我之所以找‘偵探眼’幫忙,不僅僅是因為它是一所一流的偵探學(xué)院,還因為我非常痛恨任何形式的對我私生活的侵犯!”
“磁卡原來放在哪里?”阿加莎問。
“放在化妝室柜子的抽屜里,”女高音歌唱家回答,“我本以為放在那里會比較安全?!?/p>
“磁卡在演出結(jié)束之后就不在那兒了嗎?”阿加莎問道。
“是的,”霍夫曼夫人答道,“我回來的時候,磁卡在空保險柜上面?!?/p>
說完,她嘆了口氣,慢慢地走到房間的另一邊,坐在了沙發(fā)上,像表演歌劇一樣,擺出了一個夸張的姿勢——她閉上了雙眼,表情痛苦,仿佛就要昏過去了。
肯特先生趕緊從冰箱里拿出一杯冰水,蹲下身遞給了她:“您不舒服嗎,夫人?”
“沒事,只是有點兒頭暈?!被舴蚵蛉说穆曇粲行╊澏叮班蓿∧銦o法想象我是多么喜歡那些珠寶!”
肯特先生不停地安慰她,讓她放輕松些。
此時,阿加莎和拉里到陽臺上討論案情。壯觀的瀑布發(fā)出的巨響仿佛要蓋過一切聲音,讓他們的對話不會被旁人聽到。
“問題的關(guān)鍵,是要查出究竟是誰潛入了她的化妝室,”阿加莎表明了自己的觀點,“你把酒店的平面圖調(diào)出來看看?!?/p>
拉里點擊了平面圖,將它不斷放大:“化妝室在地下一層走廊的盡頭。”
“這些是窗戶嗎?”
“應(yīng)該是通風(fēng)孔吧,”拉里猜測道,“化妝室可是在地下哦?!?/p>
阿加莎盯著壯觀的瀑布陷入沉思,手指輕輕敲打著鼻子。
“你有什么好主意了嗎?”拉里建議道,“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去看看那間化妝室……”
“那倒沒必要……”
阿加莎再次走進了霍夫曼夫人的房間,坐在一大簇紅玫瑰旁,這些玫瑰是一位歌迷送的。
“現(xiàn)在,”她笑著說,“讓我來告訴你們事情的真相吧!”
看著阿加莎那一臉自信滿滿的表情,霍夫曼夫人和柯蒂斯先生有些驚訝,決定先聽聽看,這個小女孩究竟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阿加莎精彩的推理讓所有人都很震驚。
“罪犯就是您的一位歌迷,霍夫曼夫人,”她用篤定的語氣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歌迷常常會到后臺,將花束和其他的禮物送給他們的偶像,我說得對嗎?”
霍夫曼夫人一臉驚訝地看著肯特先生:“您也這么認為嗎,罪犯是我的歌迷?”她幾乎結(jié)巴起來。
“我認為是這樣的,”阿加莎接著說,“您現(xiàn)在認真回憶一下,在演出開始前的三十分鐘和結(jié)束后的三十分鐘,發(fā)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沒有?!?/p>
柯蒂斯先生用拳頭使勁敲了一下桌子?!疤^分了!”他大聲說道,“我不允許你這樣對待我的顧客!你沒看到她在發(fā)抖嗎?”
“喂,你到底想不想讓我們找出罪犯?”拉里問。
經(jīng)理拽了拽他的八字胡:“當(dāng)然想!可是這個孩子只是把事情搞得一團糟!她怎么知道罪犯是霍夫曼夫人的歌迷?她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是打哪兒來的?”
阿加莎十指交叉,身子往前傾了傾:“我非常確定這一點,因為你是個做事嚴謹?shù)慕?jīng)理,你的保安團隊也能干極了!”
“別恭維我了,”他輕蔑地說,“說正題吧!”
阿加莎看了沃森一眼,這只胖乎乎的白貓正繞著靠墊氣定神閑地散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請你聽清楚咯。演出是十二點半開始的,一個小時以后結(jié)束。期間,你的所有安保人員都在值勤。觀眾中至少有一百人是專程為霍夫曼夫人而來的——”
“所以呢?”柯蒂斯先生打斷了她的話,“你到底想說什么?”
“很簡單。我猜,霍夫曼夫人的化妝室門口應(yīng)該也有保安吧?”
聽了這話,柯蒂斯先生的囂張氣焰熄滅了?!八隳悴聦α耍彼荒蜔┑睾吡艘宦?,“我的兩位最優(yōu)秀的員工在那里值勤!”
此時,霍夫曼夫人正認真地聽著他們的對話,阿加莎轉(zhuǎn)而對她說道:“夫人,在演出期間,沒有人進過您的化妝室。根據(jù)我的判斷,磁卡應(yīng)該在此之前就被某個別有用心的歌迷偷走了……”
黑爾佳·霍夫曼目光炯炯,就像黑夜里的照明燈一樣。她為阿加莎使勁鼓了鼓掌,然后站起身來,憤怒地走來走去。她陷入沉思中,忘記了周圍的一切,以至于差點兒一腳踩在沃森的尾巴上。
“啊,我想起來了!我剛剛化完妝的時候,四五個歌迷來到了后臺,”她說道,“他們送給我一大束玫瑰花、一盒巧克力,還有一瓶香檳……”
“您還記得他們的長相嗎?”肯特先生問道。
她搖了搖頭,一臉為難的表情:“說實話,雖然我給他們簽了名,可是幾乎沒有看他們的臉!”
“好吧,我們還是毫無進展!”拉里失望地抱怨著。
“等一下!”霍夫曼夫人突然大叫一聲,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突然想起來,有個人非要我給他唱《波希米亞人》的選段,我不唱他就不走!”
“我也想起來了,是有這么個人,”柯蒂斯先生補充道,“當(dāng)時演出都快開始了,所以我不得不將他趕了出去!”
“他長得什么樣子?”阿加莎追問道,“有什么明顯的特征嗎?比如說,頭發(fā)、胡子、衣服、體型一類的?”
“他個子不高,情緒很激動,當(dāng)時可能是太緊張的緣故吧,把外套都掉在地上了……”
拉里打了個響指?!熬褪撬耍 彼舐曊f,“他故意分散你的注意力,然后趁機從抽屜里偷走了磁卡!”
豪華套房里頓時熱鬧起來。阿加莎的直覺帶了個好頭,每個人都紛紛“獻計獻策”。黑爾佳·霍夫曼想起了關(guān)于那位歌迷更多的細節(jié),經(jīng)理也終于放松下來,解開了西裝上的雙排扣子。
(未完待續(xù))
(摘自《小偵探阿加莎4-尼亞加拉瀑布盜竊案》,上海譯文出版社,斯特凡諾·圖爾科尼 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