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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民主之大纛:馬敘倫在上海(1945-1947)

2022-02-05 10:24邵雍
上海市社會主義學院學報 2022年5期
關鍵詞:國民黨民主上海

邵雍

(上海師范大學人文學院,上海 200234)

馬敘倫,字夷初(1885-1970年),是一位著名學者,也是一位知名的民主斗士。早年參加南社、同盟會,為推翻清王朝而積極奔走。辛亥革命時期,曾任浙江都督府秘書。在北京大學任教和兩次出任北洋政府教育部次長期間,曾積極支持五四青年運動和其他愛國學生運動,帶頭參加北平學生和教師抗議段祺瑞、徐世昌政府的斗爭。五四運動時,擔任北京中等以上學校教職員聯(lián)合會書記、主席。在1921年的“六三”事件中,曾遭徐世昌政府派遣的軍警重毆,頭部受傷。1928年國民政府成立后,他擔任過教育部次長??谷諔?zhàn)爭時期,他隱居上海,改名鄒華孫,鄒是他母姓,華孫寓意中華子孫。雖生活貧困,但堅決不為汪偽所動,表現(xiàn)出了崇高的民族氣節(jié)。馬敘倫資格老,政治閱歷豐富;成名早,文化底蘊深厚;地位高,社會聯(lián)系面廣,在上海各界特別是文化、教育、出版界的進步知識分子中有著廣泛的人脈與較高的號召力。他在抗戰(zhàn)勝利后投身民主運動中出類拔萃的表現(xiàn)充分證明了這一點。

一、和平民主的爭取者

1945年8月抗日戰(zhàn)爭勝利后,圍繞著如何受降,如何進行戰(zhàn)后重建,中國共產黨代表中國人民與國民黨當局進行了針鋒相對的斗爭。國共兩黨的重慶談判取得了一些成果,暫緩了全國內戰(zhàn)的爆發(fā)。但是國民黨堅持一黨獨裁,處心積慮武裝消滅共產黨,重慶談判達成的基本協(xié)議遲遲不能落實。在解放區(qū)軍民進行自衛(wèi)戰(zhàn)爭的同時,在國民黨統(tǒng)治區(qū)迅速展開了一個反內戰(zhàn)要和平、反獨裁要民主的群眾運動。而馬敘倫正是一個順應歷史大勢和時代潮流的杰出愛國民主人士。

1945年12月1日,大批國民黨特務和軍人在云南昆明對反對內戰(zhàn)的學生與教師大打出手,并用手榴彈炸死青年教師于再等4人,重傷29人,輕傷30人。昆明慘案發(fā)生后,馬敘倫在《周報》發(fā)表的《怎樣結束昆明慘案》中指出,參加昆明反內戰(zhàn)集會的不少教授有的曾經追隨國民黨,在國民政府中做過官,這時“附和青年小子高談民主”,證明要民主,反內戰(zhàn)是人心所向、大勢所趨。他說內戰(zhàn)是“全國老百姓所痛心的……人心如此,能夠用槍桿子禁止他們反對內戰(zhàn),決不能叫老百姓心里不反對內戰(zhàn)”。他強烈要求嚴肅處理昆明事件,“由國民黨向全國宣布撤銷黨治,實行民主,除政府機構暫不變更外,所有黨在政治上之各種權力即行停止使用,召集政治協(xié)商會議,組織進行民主政體之臨時機構,交卸其責任”,并說這是民眾“試驗政府磁石,也是國民黨重得人心的機會”[1]26-27。

12月美國總統(tǒng)杜魯門指示馬歇爾將軍作為特使來華調停國共沖突。12月16日,美國總統(tǒng)特使馬歇爾五星上將來華,第一站就是上海。12月29日馬敘倫、鄭振鐸等61人在《周報》第12期發(fā)表《給美國人民的公開信》,呼吁美國人民支持中國人民反對蔣介石集團發(fā)動的內戰(zhàn):“為今之計,我們的友邦美國必須立即采取有效的步驟避免他的部隊和軍火武器為中國內爭的任何一方所利用來擴大和延長武裝的沖突?!覀儓詻Q要求美國駐華軍隊限期完成它的唯一任務‘解決投降日軍’,立即撤出中國?!薄岸銈?,也是需要一個在安定和平從事建設中的四萬萬五千萬人口的民族作為美國生產品的可靠的顧客的?!保?]

12月30日,馬敘倫、王紹鏊分別聯(lián)系的上海文化教育出版與工商金融界的進步人士,在上海愛麥虞限路中國科學社(今明復圖書館)舉行中國民主促進會第一次會員大會。會議主席馬敘倫首先向大會報告了民進發(fā)起的原因和經過,說“縱覽目前國是,非促進民主不足以建永固之國基,經各方交換意見后,認為有組織團體以謀群策群力之必要。取名為民主促進會是要發(fā)揚民主精神以促進中國民主政治之實現(xiàn)”[3]59。大會決議本會暫設理事十一人,在理事會未產生前,會務由馬敘倫負責。次年1月4日中國民主促進會在滬召開第二次會員大會,選舉了第一屆理事會,推舉馬敘倫、王紹鏊、陳巳生為常務理事;通過對時局宣言,提出國民黨應立即無條件地還政于民,立即無條件停止內戰(zhàn),重新制定憲法草案,制定普選方法等八項政治主張。

中國民主促進會是抗戰(zhàn)勝利后在上海成立的唯一的民主黨派。它的成立凸顯了馬敘倫不尚空談的實干性。1946年年初馬敘倫談到中國民主促進會成因時略謂:“自勝利以后,我們幾個朋友不期而然的常湊在一起,閑談中不免涉及當時的政治問題,想找一條民族、國家的出路。不過,這只是書生本色而已,談過就算;但是一天一天的空氣愈來愈沉悶,心頭的壓力愈來愈高。單單空談,決不能補于實際;于是,剛在幾天前,我們談起了組織一個‘中國民主促進會’以促進民主政治為目的?!保?]《中國民主促進會簡章》也突出了實踐性,“本會以發(fā)揚民主精神推進中國民主政治之實踐為宗旨”[3]157。

1946年1月11日,民進第一屆理事會第三次會議通過了馬敘倫等11名理事署名的給1天前召開的政治協(xié)商會議的建議書。建議書立足實際,指出:“現(xiàn)在政府措施不滿民意,責備的聲浪,遍于全國,又足見民意的要求,在立即撤銷一黨專政。為國民黨減輕責任計,亦當乘機還政于民,不宜拖延以深人民的怨望,應即由政治協(xié)商會議決議組織舉國一致的中央民主政府,同時決議地方各級政府的民主化”“絕對保障人民一切自由:……財產、居住、遷徙、通訊秘密等自由也應不受限制,且除出版法外,實應即日明令宣布。在國內任何區(qū)域均不得借口別種原因,作妨害自由的措施,如檢查新聞等。”[3]164-165值得注意的是,馬敘倫還在1月13日單獨發(fā)表了《寫于政治協(xié)商會議開幕之初》一文,預見到“我們必須在這次政治協(xié)商會議里爭取得真正的民主,因為失了這個機會,就可能流血,而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損失太大了?!保?]44馬敘倫關于為爭取民主可能流血的判斷,不是憑空而來的猜想,而是有重慶談判后不久發(fā)生的昆明慘案這一前車之鑒的。

1月13日民進以組織名義參加了在上海玉佛寺舉行的在昆明民主運動中死難的于再烈士的萬人公祭會,馬敘倫被公推擔任主祭,宣讀祭文:“嗚呼先生!不死于抗戰(zhàn)勝利之前,而死于抗敵勝利之后?!欢壬?,足以警惕民眾,使人振奮;足以促進民主,感召和平;足以振聾發(fā)聵,開啟愚蒙;足以揚清激濁,令人愧悔。先生之體魄雖死,而先生之精神不死?!保?]會上馬敘倫還發(fā)表了講話,他說:“我年齡很大,曾經歷清朝到民國”,“在四十年前的張家花園,那時是中國革命先進開會的地方,那時章太炎先生每次演講總是三句話,就是:‘革命,革命,非革命不可!’現(xiàn)在我也是三句話:民主,民主,非民主不可!”[6]498會后,他回憶了自己參加辛亥革命、反對北洋政府以及抗日救亡的經歷,認為“時代的潮流,只有順受,不可逆拒,你自己在被推動著,卻想掙扎出來是絕對不可能的”[7]。事后,他參加了于再紀念委員會,親自編輯了《“一二·一”民主運動紀念集》,并捐款籌辦于再圖書館。

馬敘倫認為,“昆明慘案是中國民主運動史上最光榮的一頁,在一黨專政和一人獨裁的政治底下要求民主,本是與虎謀皮,不付代價不行的”[1]47。果不其然,1月31日政協(xié)會議閉幕,沒過多久,2月10日重慶就發(fā)生了國民黨暴徒一手制造的較場口事件,打傷參加“陪都各界慶祝政治協(xié)商會議成功大會”的李公樸、章乃器、郭沫若等60余人。2月11日,馬敘倫主持中國民主促進會(民進)、中國民主同盟(民盟)、中國民主建國會(民建)、中國人民救國會及文教界四十余人通電全國,要求當局嚴懲較場口慘案的兇手[8]。這一舉動顯示了馬敘倫“組織團體以謀群策群力”的斗爭策略不局限于依靠本黨派,而是要主動聯(lián)系其他民主黨派,搞大聯(lián)合、大團結。當然,這與馬敘倫自辛亥革命以來的個人資歷、文化地位與社會威望是分不開的。

2月17日中國民主促進會等四十余團體舉行聯(lián)合茶會,歡迎民盟代表、中國人民救國會主席沈鈞儒,馬敘倫主持會議并致辭,沈鈞儒報告此次政協(xié)會議前后詳細經過及今后之展望。會議電慰較場口受傷諸先生,要求國民黨政府實現(xiàn)政協(xié)協(xié)議,一致同意發(fā)起中國人民自由保障委員會上海分會,公推民進為召集人,共同反對國民黨反動派的特務統(tǒng)治。2月28日民進聯(lián)絡上海二十余人民團體集會,成立上海民主運動團體聯(lián)合會籌備會,公推馬敘倫為召集人。

3月17日民進在國民黨二中全會公開反對政協(xié)決議的新形勢下舉行第四次會員大會,著重討論了民進的斗爭方向與策略。馬敘倫作了《民進工作綱要》的報告,指出“本會是以促成政協(xié)決議案之完全徹底實現(xiàn)為首要任務,當密切注視政協(xié)決議案實現(xiàn)的發(fā)展而隨時提出建議”“愿與國內各民主黨派友好聯(lián)合,且得協(xié)助各宗旨相同的各人民團體共謀實現(xiàn)上項任務”[3]64-65。大會一致通過決議發(fā)起和參加上海市人民團體聯(lián)合會(簡稱人團聯(lián)),同時還通過了參加自由保障會等提案。

5月5日,52個單位參加的上海人民團體聯(lián)合會在南京路勸工大樓禮堂宣告成立,實現(xiàn)了上海愛國民主力量的大聯(lián)合。馬敘倫主持成立大會,他在致辭中說:“目前國家情況非常危險,……舉國要求團結、民主,特別重要的是趕快停止內戰(zhàn)。這次政治協(xié)商會的決議既為全國人民所一致贊成,就應該馬上能實現(xiàn)。為了擔負這個責任,所以才成立本會?!M馨l(fā)揮能力,對國家有貢獻?!保?]68大會通過了《反對內戰(zhàn)宣言》,號召“人民團結起來,以具體的行動來阻止戰(zhàn)亂”。

“人團聯(lián)”成立后的第一場大斗爭是反對上海市警察局企圖推行“警員警管區(qū)制”。5月16日馬敘倫、沙千里、林漢達、彭文應、王紹鏊、甘田、韓武成等“人團聯(lián)”的幾位理事在《文萃》周刊第30期反對實施“警管區(qū)制”專輯《一片反對警察“訪問”聲》上發(fā)表文章,揭穿“警管區(qū)制”的反動性質。馬敘倫在談話中指出,“警管區(qū)制”的實質,不是“俾宵小無從匿跡”,而“實在是用法西斯的手段來鉗制民主運動的分子”,并說“民主是現(xiàn)在世界最澎湃的民主潮流,你們誰想消滅他,真是……‘白費心思一場空’”[1]147。5月20日馬敘倫等人以上海人民團體聯(lián)合會代表的身份呈文行政院,稱保甲制在淪陷時期被敵偽用以鉗制民眾,抗戰(zhàn)結束,國民政府還不廢除,令人大惑不解?!爱敶吮娗樗?,治尚民主,政府茍順輿情,赴機立斷,不宜因循涼(舊)法,結恨人民,用特其呈請即宣布廢止?!保?0]5月23日“人團聯(lián)”集體發(fā)聲,發(fā)表《反對警管制宣言》。在馬敘倫和“人團聯(lián)”的強烈抗議與堅決斗爭下,“警管區(qū)制”不了了之。新生的“人團聯(lián)”初戰(zhàn)告捷。

二、血濺下關的勇士

反對“警管區(qū)制”僅僅是“人團聯(lián)”在上海的前哨戰(zhàn)。5月26日“人團聯(lián)”與民進聯(lián)合在上海南?;▓@飯店招待由重慶來滬的民主人士,馬敘倫等出席。與會者認為國民黨政府已還都南京,上海愛國民主力量基礎雄厚,以后愛國民主運動的中心也應由重慶東移至上海,以上海為基地,“然后向全國各地推進,共策于成”[11]。鑒于目前局勢緊急,“非立即停止內戰(zhàn)實不足以救中國于水深火熱之中”,因此決定發(fā)起組織上海人民反內戰(zhàn)運動大會,并推舉馬敘倫等9人負責籌備。

6月8日馬敘倫主稿,各界知名人士164人聯(lián)名上書蔣介石、馬歇爾及各黨派,呼吁停止內戰(zhàn)。給蔣介石的上書指出,“抗戰(zhàn)已終,一切皆屬內政為題,自宜偃息干戈”,“綜核目前國內大事,經濟有崩潰之險,社會有動搖之慮,探其因素,端在戰(zhàn)后亟需安定,而……國內人情,莫不深厭戰(zhàn)禍”。上書要求蔣介石“降息戰(zhàn)之書,使人民保生命于鋒鏑之余,謀安寧于憔悴之際”①。給馬歇爾特使的信中則指出:“中國內戰(zhàn)之所以能夠繼續(xù),一般中國人民的意見由于抗戰(zhàn)時期,政府所得貴國接濟而未經消耗的物資,與現(xiàn)在仍由貴國協(xié)助軍運,應為因素之一?!鄙蠒跽堮R歇爾,“作更大的有效的努力,來制止這目前正在繼續(xù)與擴大的內戰(zhàn)”[12]。

16日上海人民團體聯(lián)合會召開理事會,決定由馬敘倫、蕢延芳、盛丕華、雷潔瓊、包達三、張炯伯、閻寶航、吳耀宗及胡厥文等9人為和平請愿代表,與另由上海學生和平促進會選出兩位學生代表陳立復、陳震總共11人,組成上海人民團體代表團,由馬敘倫擔任團長。當天馬敘倫在《群眾》第11卷第7期發(fā)表談話,堅決支持上海工人和學生的反內戰(zhàn)運動。他說:“只有人民發(fā)揮出力量來的時候,內戰(zhàn)才會停止。……上海工人要求組織反戰(zhàn)同盟,這就是很大的力量?!保?]70

經商議,上海人民團體代表團進南京請愿時,要組織群眾性的歡送大會。對此馬敘倫十分重視,幾次詢問“人團聯(lián)”常務理事、中共酒菜業(yè)支部書記甘田能發(fā)動多少群眾參加。甘田根據(jù)工委陳公琪的估計,肯定地回答:“至少六萬以上?!瘪R問:“有把握嗎?”甘說:“絕對有把握的。”馬又說:“這次歡送大會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否則,就會影響今后的工作?!保?]72-73可見,馬敘倫在爭取和平民主的實際斗爭中,既注意在政治文化層面發(fā)動輿論攻勢,而且也看重實實在在的組織群眾。

6月23日上海人民反內戰(zhàn)運動大會在北火車站廣場進行,十余萬人參加。下午請愿代表乘坐的火車到達鎮(zhèn)江時,一個所謂“蘇北難民”代表跑進車廂,指名要找馬敘倫撫慰“難民”。馬對他們說:“蘇北難民的痛苦,我們也曉得的,我們是上海人民的代表,任何地方的痛苦,如果相信我們,委托我們,要我們向政府說,我們都接受的。若說撫慰他們,我們沒有這個資格。”[9]81這番談話準確地拿捏分寸,滴水不漏,綿里藏針,反動分子挑釁無果,怏怏離去。十九時列車抵達南京下關車站,即被國民黨特務、暴徒冒充“蘇北難民”圍攻毆打,馬敘倫、雷潔瓊及其他代表身受重傷,記者和前來歡迎的群眾12人受傷。馬頭部被打,起了四個大包,腹部也被踢傷,昏倒在地。中共代表周恩來聞訊趕到醫(yī)院慰問,馬敘倫這時感慨地說道:“我過去總是勸你們少要一些兵,少要一些槍?,F(xiàn)在看來,你們的戰(zhàn)士不能少一個,槍不能少一支,子彈不能少一粒。中國的希望只能寄托在你們身上了?!痹谶@之前,馬敘倫一直主張“和平革命論”,對中共堅持武裝斗爭并不認同。他在3月間發(fā)表的《希望政協(xié)不要再讓步了》中就認為,“政協(xié)是和平革命的工具”[1]106。

6月24日國民黨要員邵力子與馬敘倫見面時,馬說“昨晚的事,分明是對付我的。我曾在國民黨里盡過力,你是曉得的,可是國民黨不要我,我現(xiàn)在不是國民黨員了。十七八年的時候,黨員重新登記,但偏偏不給我黨證,我不曉得這是什么意思?我對國民黨的批評,的確毫不客氣,國民黨便因此仇恨我,……昨晚下關發(fā)生的事情,恐怕對黨、對政府、對蔣先生都沒有好處。昆明、重慶這一類的表現(xiàn),只有對國民黨增加危險吧?!”[9]84蔣系干部黃少谷與馬敘倫之子馬克強談過,擬給馬“國府委員”進行拉攏。馬敘倫對兒子說,如果你再和他們談起我的問題,你就對他們說,要我接近黨很容易,實現(xiàn)民主政治就解決了[13]。馬敘倫后在《記六·二三下關事件后的余感》中針對“失意政客”拋頭露面發(fā)表不同政見是為了做官等誣陷,嚴正聲明若想當官,機會也有。日偽時期就有偽方的舊友學生登門游說,但他“要堂堂地做個人”“決不再希罕一官半職!”[1]166

6月27日下午5時,馬敘倫來到南京寧海路5號會見馬歇爾,面交“立刻無條件停止內戰(zhàn)”的旗子、備忘錄與信件。據(jù)第二天馬敘倫對來訪的沈鈞儒談話的說法,來京前已經決定,這次來京請愿關鍵在于向馬歇爾表示中國人民的心愿,不可能得到什么結果。只要各方面都見到以后,便可以返回上海[9]88。

6月29日馬敘倫回到上海后,接連寫了《記六·二三下關事件后的余感》《南京七日記》《六·二三下關血案的回憶》,雷潔瓊寫了《下關被毆》,分別發(fā)表在《周報》《民主》《文匯報》上,揭露國民黨的反動面目。民進其他理事也發(fā)表了《悲憤的抗議》《抗議暴徒毆打我們的代表》等文章,強烈要求立即嚴辦兇手與主使者。

“六二三”事件后,上海各界人士進行和平獻金,19天內共捐獻一千余萬元。馬敘倫、雷潔瓊等函謝各界的支持和鼓勵,并將贈金移助上海人民團體聯(lián)合會,用諸社會事業(yè)。

三、人民民主的頑強代言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7月11日民盟中央執(zhí)行委員李公樸在昆明遭國民黨特務暗殺,四天之后,民盟中央執(zhí)行委員、西南聯(lián)合大學教授聞一多又遭黑槍。7月16日馬敘倫在《周報》上發(fā)表《從李聞案談政治暗殺》指出:“用暗殺來做他達到政治斗爭的手段,自然夠惡劣了,這也表現(xiàn)了他沒有正當?shù)霓k法,只得出于這樣窮極無聊的手段?!保?]178然而革命者是殺不完的,他們“好像春天的草,‘生生不絕’,而且‘更行更遠還生’”,并稱“我自然預備著接受一顆子彈,但是我也預備送還他一顆原子彈?!保?]180同時他在《群眾》上發(fā)表《努力達到他的志愿》,說“用暗殺手段,是國民黨日薄西山的象征,李公樸先生已經發(fā)出了太陽的光明,在照著我們前進。”[3]7111月,馬敘倫又發(fā)表文章指出:“這一年來,表面是國共斗爭,實際是民主和反民主的斗爭”[14]178,并強調李聞兩先生被暗殺了,但“立時產生了許多李先生聞先生”“凡是革命的發(fā)生都是用死來威脅人們的反應”[14]180。馬敘倫的這些文論深刻揭示了國民黨反動派外強中干的虛弱本質,闡明了代表光明一方的民主力量具有強大的政治生命力。同樣道理,民主報刊也是如此。

同年夏,《周刊》被國民黨當局勒令??qR敘倫在第44期上發(fā)文指出,《周刊》是抗戰(zhàn)勝利后上海第一個為“加強團結”“實行民主”而創(chuàng)辦的雜志,“每周一出版就被買得精光,這證明了‘人心所向’?!保?5]208他預見到《民主》雜志也會遭到同樣被扼殺的命運,但深信“民主是春天的筍一樣,每日在那里長芽子,你剛留神看到這里,他那里早已茁的一根抽了出來。禁止民主,只是一本民主周刊吧。但是和周報一樣,子子孫孫多著呢?!保?5]2128月24日《周報》被迫??qR敘倫在最后一期(第49、50期合刊)上發(fā)表《周報!總有再會的日子》。他還寫了《周報被勒??恕芬晃?,結論是“政府是決定不要民主了?!保?]210-212一針見血,揭示了??录谋举|。

接著國民黨當局又沒收了第50期《民主》雜志。9月1日馬敘倫發(fā)表《“民主”是封禁不了的》一文,指出:“《民主》是在人民的立場,但反對一黨專政,反對領袖獨裁,反對官僚政治的;也是主張實現(xiàn)國家是人民的國家,主權應該屬于人民的,……而且《民主》還主張無論何種理由,中國不能再有內戰(zhàn),《民主》又為保護國家,不愿有希望的中華民國做人家的貓腳爪,……這樣,《民主》就觸怒了政府,罪有應得,叫你??€是‘從輕發(fā)落’罷。”[1]240-241在《民主》第51、52期合刊上,馬敘倫、沈鈞儒、史良、郭沫若、茅盾等39人聯(lián)名發(fā)表《我們要求政府切實保障言論自由》,正告當局“人民的口是終究封鎖不住的,文化是終歸虐殺不了的。”②10月30日,《民主》也被查禁停刊。馬敘倫宣告:“自由不是恩賜,而是爭取……《民主》可以被勒???,但“民主是永遠封禁不了的,我們寫民主的人們,不上斷頭臺、不進集中營,總會和讀者握手的?!保?6]

《周刊》《民主》兩大雜志接連被扼殺,表明在國統(tǒng)區(qū)的言論空間被進一步擠壓,當局對民主人士的迫害進一步加劇。民主與獨裁的矛盾日趨激化,上海文化界民主人士與國民黨反動派的斗爭越發(fā)尖銳化了。

為了加強與國民黨政府的抗衡,1946年11月9日中國國際人權保障會在上海成立,劉王立明為主席,馬敘倫積極參與其中,當選為理事。1946年12月22日,馬敘倫在《群眾》第13卷第10期發(fā)表《論第三方面與民主陣線》,指出“我們應該曉得現(xiàn)在是民主和反民主的斗爭尖銳化了,我們唯一該建立一個民主統(tǒng)一陣線,團結全國民主的力量,這是和反民主斗爭必然的緊急需要的辦法。……只有把民主原則上不能缺少的東西,不惜用流血的代價向反民主的爭取過來。”筆者認為,新成立的中國國際人權保障會應該是馬敘倫心目中的“民主統(tǒng)一陣線”的一部分,它為馬敘倫以民進為主體,以“人團聯(lián)”、中國國際人權保障會為兩翼,與國民黨當局進行抗爭增添了更大的底氣和更多的回旋余地。至于是單獨上陣,還是聯(lián)手出擊,三個友好黨派社團之間如何排列組合,一切均需視當時的具體斗爭形勢和任務而定。

12月24日美軍士兵在北平街頭強奸北大女學生沈崇,很快在全國激起了普遍的抗議浪潮。12月30日馬敘倫所在的上海人民團體聯(lián)合會與國際人權保障委員會等11個政團發(fā)表抗議宣言,抗議美軍暴行,指出“美軍一日不去,暴行一日不止。對于各地學生抗議行動,愿以全力支持?!雹?947年1月9日馬敘倫發(fā)表《美軍在華暴行的責任》,他說:“我是曾經在北大先后做過頭二十年的教授的,我自然不但對沈崇小姐的受辱表示十分的同情,我還對北大應負的責任表示十分的遺憾。……美軍的不斷地敢于對中國人奸淫、殺戮,是戰(zhàn)勝國或統(tǒng)治國對戰(zhàn)敗國或殖民地的行為?!谖覀冎袊丝磥?,決不是法律問題而是政治問題,因為美軍的來華,是個政治問題?!雹?月28日,馬敘倫等人又在上海各界三千人紀念一·二八15周年的集會上發(fā)表演講。大會通過的《告國人書》呼吁開展愛國團結運動,要求美國撤退全部駐華軍隊及軍政機構,要求國民政府拋棄依賴外力的政策。

四、第二條戰(zhàn)線的勇將

1947年初人民解放戰(zhàn)爭正在激烈進行,在中國革命即將迎來新高潮之際,有人別有用心地提出以“第三方面”的“中間路線”來解決國事爭端?!段膮R報》《大公報》一段時期內也在宣傳“中間路線”。1月27日王曉籟等百余人在上海發(fā)表和平運動宣言,要求不以武力解決爭端,而以談判實現(xiàn)和平。

馬敘倫在革命與反革命大決戰(zhàn)的歷史條件下,意識到保持“中間立場”、走“中間路線”即“第三條道路”實際上是不可能的。他發(fā)文指出:“現(xiàn)在是民主和反民主的斗爭尖銳化了,所以只有反民主的政府和民主的民眾兩方面,不能第三方面的”“再有第三方面,就是幫反民主的忙的奸細,是我們的敵人”[1]299-300。其實,馬敘倫在1946年12月22日《群眾》第13卷第10期發(fā)表《論第三方面與民主陣線》,就已經指出現(xiàn)在“只有反民主的政府和民主的民眾兩方面,不能有第三方面的”,強調在“民主和反民主的斗爭里只許有民主陣線,而不許有什么新第三方面的”。而共產黨“也站在爭取民主的方面,……他和我們一般是在人民方面的”。2月2日民進發(fā)表《對于上海和平運動的宣言》,指出上海工商界幾個聞人巨子發(fā)動的所謂和平運動,只是替好戰(zhàn)者為更激烈的大戰(zhàn)準備做掩護。

馬敘倫、王紹鏊、許廣平后來在告民進同志書中稱:“在今日革命目標之下,言‘進行調解’者,即為反民主之行動,走‘中間路線’者,便是真和平之罪人。蓋反革命即反民主。革命與反革命,民主與反民主之間,鴻溝畫界,絕無調和之可能?!保?]194-195一言以蔽之,在馬敘倫看來,無論是“第三方面”還是“中間路線”,無論如何花樣翻新,招搖撞騙,統(tǒng)統(tǒng)是行不通的。

1947年2月9日上海三區(qū)百貨業(yè)工會在南京路勸工大樓召開“愛用國貨抵制美貨”運動籌備大會。國民黨特務暴徒故伎重演,大打出手,永安百貨公司職員梁仁達被當場打死,重傷13人,輕傷數(shù)十人,造成震驚全國的“二九慘案”。2月11日,上海人民團體聯(lián)合會發(fā)表宣言,表示“我們從這次慘案中,格外認識提倡國貨的重要,保障人權的重要,以及爭取全國和平民主的重要”“認識今日社會統(tǒng)治者及中國統(tǒng)治者的反民主、反人民的真面目”。宣布大家今后要“以人民自己的力量來提倡國貨、保障人權,并爭取和平民主的完全實現(xiàn)”⑤。當天,“人團聯(lián)”與民進、民盟、農工民主黨等團體成立“二九慘案后援會”,馬敘倫眾望所歸,被推為后援會主席。2月15日“二九慘案后援會”招待上海各界及新聞記者,馬敘倫發(fā)表講話,報告慘案真相,要求辨明是非,徹底保障人權。2月18日下午,上海市長吳國楨召見后援會負責人馬敘倫、沈鈞儒、章伯鈞,要他們勸阻梁仁達治喪委員會不要搞大出喪。三人答稱,后援會的任務是伸正義,明是非,保障人權,為死者伸冤,無權干涉治喪委員會的行動[6]512。不卑不亢,把吳國楨的無理要求頂了回去,由此可見“二九慘案后援會”在當時上海社會說話是算數(shù)的。

5月4日上海學生為紀念“五四”運動,舉行反內戰(zhàn)反迫害反饑餓示威游行。馬敘倫在《文匯報》發(fā)表《中國現(xiàn)代青年之路》,高度贊揚學生們的革命行動。5月20日上海、南京等地的數(shù)千名學生在南京舉行“挽救教育危機聯(lián)合大游行”,提出增加伙食費及全國教育經費等五項要求,遭到國民黨軍警的鎮(zhèn)壓,118名學生被打傷,二十余人被捕。5月21日,馬敘倫、張瀾、沈鈞儒、柳亞子、譚平山、朱蘊山,王紹鏊、許廣平、郭沫若、馬寅初等在滬民主人士17人舉行座談會,據(jù)次日《文匯報》《聯(lián)合晚報》《時代日報》和《大公報》的報道,馬敘倫等人認為,“請愿是人民的一種基本權利,在今日政府已經頒布(尚未生效)的所謂‘憲法’第十六條,及今日尚未失效的所謂‘訓政時期臨時約法’第二十條均有規(guī)定。所以,此次學生向政府當局請愿,不能不認為是合法而且是正當?shù)男袨椤雹?。而所謂《維持社會秩序臨時辦法》是“用來限制人民基本自由的”,因此政府是違法的。馬敘倫還與鄧初民、施復亮、李平心、胡子嬰等民主人士應交通大學學生自治會的邀請,連日到校演講[17]。

5月24日以后,馬敘倫與各民主黨派負責人章伯鈞、施復亮、張炯伯等人和上海各民主團體的代表先后赴南京各醫(yī)院慰問受傷的學生,記錄他們受傷經過并向全國披露,同時擬向中國國際人權保障會控訴此次暴行。5月25日,中國國際人權保障會召開理事會,“鑒于連日來在街頭宣傳和校內活動中的學生,被毆被捕者日益增多,為此決議:推定馬敘倫、陳叔通、朱紹文、沈鈞儒、劉王立明等赴市政府交涉,并擬以法律立場向參政會提出抗議,向聯(lián)合國安全理事會發(fā)出呼吁”。當天,《文匯報》《聯(lián)合晚報》《新民晚報》已被國民黨當局封閉,這一新聞是由《時代日報》披露的。6月7日,中國國際人權保障會和上海大學教授聯(lián)誼會聯(lián)合舉行了外報記者招待會,報告各地被毆、被捕受傷的學生人數(shù),其中僅上海一地即達266人。會上宣讀了上海76位教授簽署的支持學生運動、抗議國民黨政府暴行的意見書,其英文本分別交由上海的《字林西報》《密勒氏評論報》、美國的《民族周刊》和《新共和周刊》發(fā)表。6月8日的《時代日報》就此作了報道。上海人民團體聯(lián)合會也在6月3日發(fā)表《對時局宣言》,聲援青年學生,表示“站在人民的立場和父兄的立場,對政府的迫害,提出嚴正的抗議”。

據(jù)《時代日報》6月7日披露,馬敘倫致函國民黨政府行政院長張群和教育部長朱家驊,以“六二三”下關事件及“二九”勸工大樓慘案為例,憤而指出:“今使白首就獄,青野陳尸,矢志以終,未嘗有悔,獨倫得為范滂(范滂,東漢汝南太守屬吏,抑制豪強,與太學生結交,反對宦官,公元166年被逮,死于獄中。——引者注),而政府何以自處乎?”[18]由學生運動促進的整個人民運動的高漲,使中國境內出現(xiàn)了第二條戰(zhàn)線,蔣介石政府已處于全民的包圍之中。

當然,馬敘倫也預見到窮兇極惡的國民黨反動派會對自己再下毒手,但為了促進民主,他義無反顧。10月30日深夜,馬敘倫在日趨險惡的形勢下寫下遺言:“余如遭逮捕,必無幸生,求仁得仁,無所歸怨。余雖不見夫已(指蔣介石——引者注)之亡,汝曹必能見之,則尤吾見也。”“汝曹勿復求任作傳志。余素無萬有,名相已空,利他之懷,仍多闕限。汝曹若能從志,勝此虛文也?!保?]書前圖版8遺言顯示了馬敘倫為爭取民主置個人生死于不顧的崇高精神境界。11月1日,他又致函行政院院長張群,引經據(jù)典,強烈譴責國民黨勒令解散民盟之舉是“效法漢唐末葉所為”,國民黨特務是“明東廠之行”,表示“至倫立身,本末不移,貧富威武,無動于衷。達觀早成,生死一致。自今……捕殺不辭,驅脅無畏,窮以私劍,投諸濁流,皆系于政府,于倫無與焉”⑦。該信義正詞嚴,光明磊落,旗幟鮮明地站在與反動政府斗爭的第一線,是解放戰(zhàn)爭時期民主人士的一首蕩氣回腸的正氣歌。

這年12月,在中國共產黨地下組織的幫助安排下,馬敘倫、王紹鏊等民進領導人先后由上海到達香港,與海外僑胞及其他民主黨派聯(lián)合,繼續(xù)進行反對國民黨反動派的斗爭。

五、緊跟共產黨的民主黨派領袖

1945年12月至1947年12月,在短短兩年時間里,馬敘倫站在歷史正確的一邊,創(chuàng)建了中國民主促進會,并參與籌組上海市人民團體聯(lián)合會、中國國際人權保障會等社會團體,在《周刊》《民主》《文萃》《群眾》等雜志上不斷發(fā)聲,對國民黨反動派制造的一系列血案進行無情的揭露與聲討。斗爭之勇敢,態(tài)度之堅決,立場之堅定在當時的民主黨派人士中是罕見的,說他是上海民主黨派中的翹楚也不為過。之所以如此,與中國共產黨對他的支持與幫助是分不開的。

從主觀上講,馬敘倫是辛亥革命的宿將,在歷屆政府中當過高官,對于政壇風云、時局變化有著豐富的閱歷、獨到的見解??箲?zhàn)勝利后他對國民黨的種種倒行逆施極為不滿,主動要求尋找建立與共產黨的關系,追求進步,走向光明。

從客觀上來看,中國共產黨敏銳地找到了馬敘倫,幫助他創(chuàng)立了中國民主促進會,通過合法斗爭表達人民要求和平民主的意愿和力量。1933年秘密入黨的王紹鏊,抗戰(zhàn)勝利后以社會知名人士身份聯(lián)絡上海工商界進步人士,從事統(tǒng)戰(zhàn)工作。他在《我一生的政治活動》回憶說,經舊友謝仁冰介紹與馬敘倫結識后,通過交換意見,很快與馬就民主和統(tǒng)一的關系達成共識,“約定請雙方的朋友在廣和居開一座談會,馬氏方面出席的有傅雷、鄭振鐸、唐弢等,我這方面有林漢達、謝仁冰、張紀元等人?!敃r就有人提出組織比較永久性的團體”[19]。這與中共上海局為應付馬歇爾特使的約見,揭露蔣介石假和平、真內戰(zhàn)的陰謀,趕快在上海進步人士中組建一個新的民主黨派的指示不謀而合⑧。在滬從事工商界統(tǒng)戰(zhàn)工作的黨小組負責人梅達君是上述指示的具體執(zhí)行人之一[20],與此同時,《文萃》⑨編輯、中共黨員溫崇實也奉命接觸聯(lián)系馬敘倫。因此,中國民主促進會的成立本身是馬敘倫等文化人與共產黨合作的結果,地下黨員王紹鏊事實上一直是民進的第二負責人。至于上?!叭藞F聯(lián)”,實際上也是中國共產黨掌握的統(tǒng)戰(zhàn)組織。

一些大型的群眾集會,表面上是馬敘倫在主持,發(fā)高論,其實大量事務性的具體工作全是由中共地下黨組織進行的。無論是1946年1月13日在上海玉佛寺舉行的在昆明民主運動中死難的于再烈士的萬人公祭會還是6月23日北上請愿活動都是中共地下黨精心組織的。中國共產黨十分重視做馬敘倫的統(tǒng)戰(zhàn)工作。1946年上海馬思南路(今思南路)的“周將軍公館”實為“中共代表團駐滬辦事處”,也是“中共中央南京局上海工作委員會”。當時負責工商統(tǒng)戰(zhàn)和經濟調查研究工作的許滌新在《馬思南路的日日夜夜》一文中說,“上海工作委員會的有關同志則與素有關系的文化界和工商界的代表人物,進行推動。記得恩來同華崗是負責同馬敘倫商談,并推動馬老和其他上層代表人物商談的,而我則是負責同盛丕華、蕢延芳和張炯伯等人進行商談的?!保?]3上海黨組織原負責人劉曉1979年也對人說過:“當時我和周公館是沒有直接來往的?!磧葢?zhàn)大游行是周公館通知民主人士馬敘倫傳達下來的?!保?]73多次接受馬敘倫投稿的《文萃》《群眾》都是中共上海分局“文委”主辦的。

在公開的場合,前有1946年6月11日中共代表團周恩來、董必武、陸定一、鄧穎超給馬敘倫、陶行知等人的復函,信中希望:“諸先生再接再厲,制止內戰(zhàn),挽國運于阽危,張民主之大纛。”[21]后有6月25日毛澤東、朱德的延安來電,對馬敘倫等“代表上海人民奔走和平,竟遭法西斯暴徒包圍毆打”表示強烈憤慨⑩。明里暗里得到中共最高領導層力挺的馬敘倫自然信心滿滿,志在必得。馬敘倫在1946年底提出的“民主統(tǒng)一陣線”“民主陣線”,與中國共產黨提出的人民民主統(tǒng)一戰(zhàn)線十分接近,應該是與中共互動后的結果。他在民主陣營中的言論行動某種意義上代表著戰(zhàn)后中國的人心所向、大勢所趨。

馬敘倫赴香港之后,思想進一步左傾,政治上更加靠攏中國共產黨。他領導的民進堅決擁護中國共產黨1948年提出的“五一口號”,認為“中國的民主人士及民主黨派就是要團結在這口號的周圍,形成堅固的愛國民主統(tǒng)一戰(zhàn)線,為反帝國主義,反封建主義,反官僚資本主義而奮斗,以奠定我們子子孫孫萬世太平的始基……光明與黑暗,生存與死滅,中間沒有任何第三種路徑可循進的?!保?2]他祝賀人民解放戰(zhàn)爭的偉大勝利,歡呼“民主之光,煥若朝陽;獨裁之焰,微同爝火?!保?3]9月,馬敘倫作為民進首席代表參加了在北平召開的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10月1日中華人民共和國宣告成立,至此馬敘倫及中國民主促進會旦暮期望和奮斗以求的真正民主和平與民族解放已經實現(xiàn)。

注釋:

①《馬敘倫等164人上書蔣主席馬歇爾及各黨派》,《民主》第35期。

②馬敘倫,沈鈞儒,史良:《我們要求政府切實保障言論自由》?!段妮汀返诙甑?期,1946年10月10日出版。

③《上海市十一團體發(fā)表抗議宣言》,《文匯報》1946年12月30日。

④馬敘倫:《美軍在華暴行的責任》,《文萃》第二年第14期,1947年1月9日 出版。

⑤《上海人民團體聯(lián)合會發(fā)表“二九”血案宣言》,《群眾》第14卷第7期,1947年2月10日

⑥上?!洞蠊珗蟆?947年5月22日。

⑦壽墨卿:《馬敘倫先生事略》,《文史資料選輯》第99輯,第38-39頁。

⑧《上海文史資料選輯(民進專輯)》,2005年印行,第7頁。

⑨《文萃》是1945年10月創(chuàng)刊的周刊,后來馬敘倫、許廣平、周建人等人成了該刊的經常撰稿人。

⑩《人民日報》1946年7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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