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巖,李 爽,陸麗華,樊玉霞,賈心芮
(1.內(nèi)蒙古醫(yī)科大學護理學院,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 呼和浩特010000;2.內(nèi)蒙古醫(yī)科大學附屬醫(yī)院,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 呼和浩特010000;3.山東大學齊魯醫(yī)院,山東 濟南250000)
精神分裂癥是至少包括1項活動期癥狀如妄想、幻聽、幻視或言語混亂且持續(xù)時間至少1個月的嚴重精神疾病[1]。截止2017年,全球有2 500萬人受精神分裂癥的影響[2]。我國精神分裂癥發(fā)病情況也不容樂觀,2011—2015年,我國精神分裂癥終生患病率從0.63%增加至0.94%,發(fā)病率從0.71‰增加至0.98‰[3]。近年來,隨著加速康復、“去機構(gòu)化”、縮短患者平均住院日等理念的推廣以及醫(yī)療資源優(yōu)化配置等,導致精神分裂癥患者出現(xiàn)住院時間縮短、出院準備度低的現(xiàn)象,給患者進一步康復造成不利影響[4-5]。如何提高精神分裂癥患者出院準備度,優(yōu)化治療護理干預方案對于減少患者疾病復發(fā)、降低再入院率尤為重要。本文從精神分裂癥患者出院準備度的概念、評估工具及影響因素等方面進行綜述,旨在為醫(yī)護人員制訂相關干預策略提供借鑒參考。
出院準備(readiness for hospital discharged,RHD)最早由英國學者Fenwick[6]于1979年提出,其被定義為醫(yī)療團隊對患者的生理、心理和社會3個方面進行評估,以評價與判斷患者是否具有回歸社會的能力。Galvin等[7]對出院準備度的概念分析中指出,出院準備是指患者身體穩(wěn)定并且有能力進行居家自我保健、出院后有足夠的家庭和社會支持、有應對處理問題的心理承受能力以及有足夠的信息與知識來應對常見問題的一種狀態(tài)和過程。Xiao等[8]指出精神科患者的出院準備包括全面的需求評估、以患者為中心的協(xié)作式護理、可用性資源管理、護理服務協(xié)調(diào)性、出院計劃者的作用及出院計劃6個維度。出院準備度是一個多維度的綜合概念,隨著政策的改進、患者需求的變化以及護理學科的不斷發(fā)展,其將不斷被賦予新的內(nèi)涵[9]。
2.1出院準備度量表(ReadinessforHospitalDis?chargeScale,RHDS)該量表由美國學者Weiss等[10]于2007年編制,是目前普適性的患者出院準備度評估量表。我國學者于2015年將RHDS進行漢化[11]。量表共22個條目,包含4個維度:個人狀態(tài)(7個條目)、出院知識(8個條目)、應對能力(3個條目)、預期支持(4個條目)。量表總分0~220分,得分越高表明患者的出院準備度越好。漢化版RHDS的內(nèi)容效度為0.97,Cronbach’sα系數(shù)為0.97[11]。
2.2精神分裂癥患者出院準備調(diào)查表(theReadiness forDischargeQuestionnaire,RDQ)該量表由美國加州大學腦影像學教授Potkin等[3]于2005年編制,主要用于評估精神分裂癥患者的出院準備情況,量表要聯(lián)合臨床總體印象嚴重度量表(the Clinical Global Im?pression Severity of Illness,CGI-S)來評估。該量表包含評估自殺/殺人行為、對攻擊/沖動的控制、日常生活活動、用藥狀況、妄想/成癮的影響以及患者整體功能6個條目。其中前5個條目旨在評估患者明顯的心理病理學特征和執(zhí)行日常生活活動的能力,采用Likert 4級評分法,第6個條目使用CGI-S量表檢查患者的整體臨床狀態(tài),其評估結(jié)果為“是/否”。最終臨床醫(yī)師根據(jù)RDQ評估結(jié)果以及自身臨床經(jīng)驗判斷該患者是否做好了出院準備。該量表簡潔明了,評估工作可在數(shù)分鐘完成,但其未考慮經(jīng)濟和環(huán)境因素,有待進一步完善。
精神分裂癥患者出院準備度越高,其服藥依從性越高,居家自我護理能力越強,可有效降低照護者負擔和患者的再入院率[12-13]。目前,精神分裂癥患者出院準備度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患者及其主要照護者。王定璽等[5]對346名計劃1~2 d內(nèi)出院的精神分裂癥患者進行橫斷面調(diào)查,結(jié)果顯示患者的出院準備度總體處于較高水平,與Mabire等[14]的研究結(jié)果一致。王定璽等[15]又對360名計劃在1~2 d內(nèi)準備出院的精神分裂癥患者的主要照顧者進行橫斷面調(diào)查,結(jié)果顯示精神分裂癥患者主要照護者準備度處于較高水平。
4.1患者一般狀況精神分裂癥患者出院準備度與患者一般狀況密切相關。顧鑫萍等[16]研究顯示,文化程度越高的患者疾病應對能力越強,主動接受疾病干預和尋求疾病相關信息及社會支持的行為越積極,出院準備度也越高。國內(nèi)外研究均顯示,大部分精神分裂癥患者認為工作可使其生命被賦予意義,參與工作能使其幸福度與生活滿意度提高,同時參加工作能夠維持與促進其社交功能[17-18]。因此,醫(yī)護人員在評估患者出院準備度及為其提供出院指導時應統(tǒng)籌考慮患者的一般狀況,給予針對性的出院指導,如采取個案管理對患者進行全面靈活的出院評估及指導[19];采用3R的健康教育模式來提高患者出院準備度,3R即預防復發(fā)、達到身體康復與社會康復[20]。此外,患者的居住情況、家庭與醫(yī)院距離也是影響其出院準備度的重要因素。研究顯示,出院后與直系家屬共同居住的患者出院準備度明顯高于獨居患者[15]。精神分裂癥病程長、復發(fā)率高,大多數(shù)患者穩(wěn)定期需要進行居家康復鍛煉,出院后與家人同住可以得到精神和物質(zhì)等方面的幫助。多項研究[5,21]顯示,家庭與醫(yī)院的距離對患者出院準備度的影響較大,距離越近的患者出院準備度越好,這可能與距離遠會增加患者的就診難度,而精神分裂癥患者需要長期服藥,距離遠也會增加其取藥難度,從而影響其出院準備度有關。因此,在進行出院準備工作時,醫(yī)護人員應重點關注獨居患者和距離醫(yī)院較遠的患者,采取特定干預措施如延續(xù)護理[22]、電話或短信干預[23]等提高患者出院準備度,促進患者回歸社會。
4.2出院計劃與指導多項研究結(jié)果顯示,出院指導與計劃的質(zhì)量是影響患者出院準備度的最主要因素[21,24],高質(zhì)量的出院指導能夠降低患者疾病不確定感,提高其居家自我護理能力。美國《2017年精神保健法》要求醫(yī)護人員在精神病患者出院時應基于其全面需求評估的基礎上為其制訂適當?shù)某鲈河媱澆⑿纬晌募25]。Khankeh等[13]研究顯示,為精神分裂癥患者擬定出院計劃、做好出院健康教育以及規(guī)律隨訪可以有效提高其出院準備度和自我護理能力,使其社會獨立性增強。王定璽等[26]對346名計劃出院的精神分裂癥患者出院指導質(zhì)量進行調(diào)查,結(jié)果顯示患者的出院指導質(zhì)量處于較高水平,但仍有1/3的患者對出院指導不滿意,認為自己所獲取的知識不足,這可能與患者對出院知識需求量大和信息單向傳遞有關。因此,在進行出院計劃與指導時應注重宣教的全面性,但也要重點關注患者的個體化需求,如運用小組訪談法,深入了解患者及家屬的需求,以指導健康教育方案的制訂[27]。
4.3照護者精神分裂癥患者照護者是其直接護理、日常生活協(xié)助以及生活、情感和經(jīng)濟支持的主體,對患者疾病的轉(zhuǎn)歸有著重大影響[28]。照護者與患者對出院準備情況的感知是評價出院結(jié)局的重要指標,可預測患者疾病過渡期的風險,較低水平的出院準備感知可能導致患者的不良結(jié)果與再次入院[29]。Lin等[30]研究顯示,精神分裂癥患者照護者共同參與出院計劃的擬定可有效改善患者的健康狀況及其自身的照護負擔。Shih等[31]的研究發(fā)現(xiàn),照護者的出院準備度與患者出院后30 d內(nèi)的再入院率呈負相關。因此,在關注患者出院準備度的同時,也要注重對患者照護者出院準備度的評估,以通過提高照護者的出院準備度來促進患者的康復。楊瓊花等[32]通過建立精神分裂癥患者居家康復微信群,制訂統(tǒng)一的服藥提醒、咨詢及健康教育指導方案,有效提高了患者的服藥依從性。此外,有學者采用家庭護理模式[33]進行干預,患者的出院準備度也得到了明顯改善。
目前,精神分裂癥患者出院準備度的研究尚處于起始階段,雖然已經(jīng)有相關評估工具,但種類較少,且我國缺乏本土化的精神分裂癥患者出院準備度評估量表。未來的研究應在借鑒國外研究的基礎上,研制適合我國國情的精神分裂癥患者出院準備度評估工具,并制訂針對性的干預策略,以促進患者疾病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