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偉 高紅明
【摘要】自改革開放以來,在逐漸清晰的現代化治理的圖景中,當地媒體和城市的關系是一個重要的考察維度?,F以深圳為案例探討媒體如何介入城市治理現代化。作為城市一級的大眾媒體中心之一,深圳廣播電臺在節(jié)目設置和內容生產上通過對公私議題的呈現和處理,促進并調試改革開放以來現代化治理的制度—技術轉向。這主要體現在對城市的想象及不同面向的問題提出上,如城市建設的正向宣傳、民生問題的公共化、媒介化的個體表達。當地媒體的實踐表明中國城市治理的現代化是一個多向互動的過程,對城市溝通、包容和正義的期待是一個持續(xù)的追求。
【關鍵詞】當地媒體;城市治理;制度—技術轉向;民生公共化;個體表達
城市不僅僅只是地理、物質和資源空間,更是話語空間。作為城市的重要組成部分,當地媒體是聯結、溝通城市各種主體、不同群體、各種力量和不同區(qū)域的一個重要網絡和話語空間。在日常生活中,媒體不斷地生產、建構、調適和重構城市的話語空間。 在建設和追求城市正義的過程中,改革開放以來的當地媒體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當地媒體如何通過內容的生產和傳播協調黨政和公眾之間的關系、公眾與城市的關系及這幾者之間的關系在媒體空間中又是怎樣呈現的?在公私領域的不同議題上,當地媒體又該如何處理不同個體和群體的訴求,為城市的“善治”提供具體的、媒介化的介入和調適?這些都是值得思考的問題。本文以深圳為例,使用了檔案調研、內容分析、個案研究等方法,通過梳理自改革開放以來深圳廣播電臺在內容生產中的延續(xù)和變革,尤其是在新聞和熱線類節(jié)目的實踐和表現,探討當地媒體如何平衡和照顧城市不同主體的利益和需求,如何回應大眾對城市正義的期待,如何實踐溝通和包容。
一、成就類新聞:城市建設與城市宣傳的延續(xù)與革新
自清朝晚期中國經歷了與西方的碰撞以來,宣傳的理念及實踐和中國進步知識分子對國家獨立富強和啟蒙喚醒民眾的追求密切相關。[1]按照傳播學教授劉海龍的說法,宣傳既是現代化的結果,也是現代化的推動力量。伴隨著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成立,宣傳也成為建構和組織媒體內容生產的指導理念。[2]在媒體實踐的具體過程中,“一體化宣傳”[3]體系逐漸在國家級及地方媒體中被確立。從計劃經濟時代到改革開放時代,在具體工作中,“一體化宣傳”的體系和實踐也經歷了數次變革和調整,以便更專業(yè)、更有效地為黨政和老百姓服務,正面宣傳的理念和實踐也延續(xù)到了現在。
聚焦成就是媒體正面宣傳做法的一個具體而重要的體現。隨著改革開放以來現代化建設多方面的鋪開,正面宣傳的內容也越來越廣泛。在城市媒體這一層級,在城市空間內出現的可圈可點的變化都會被考慮到媒體內容,尤其是新聞內容的生產。城市的宣傳新聞側重表現城市在現代化建設過程中的種種具體實踐。在城市硬件和軟件的建設方面,比如新建筑、新設施、城市改造、經濟成果等城市外在和內在的變化、城市身份的建構、城市在國內和國外城市群中所處的位置等,也是新聞報道的重點。以20世紀90年代到21世紀初深圳廣播電臺的新聞為例,深圳廣播電臺記錄呈現了在不同階段和時期深圳在城市面貌、市政建設、科學、教育、衛(wèi)生、文化等各個領域取得的成就。
成就類新聞是新中國成立以來宣傳理念和實踐的延續(xù)。在肯定正面建設成就的同時,傳統(tǒng)的高度統(tǒng)一的“一體化宣傳”,尤其是國家至上主導的宣傳理念已不適用對改革開放以來現代化建設的敘述和報道。改革開放以來的成就類新聞更加務實,當地媒體更加注重地方在經濟、社會、文化等領域取得的進展。聚焦現代化建設成就的廣播新聞擅長將城市的發(fā)展作為報道的一個重要領域。成就類新聞關注和呈現的是城市治理的結果和成績,是對作為目的的城市正義的一種敘述和傳播。不可否認的是,僅有成就類新聞不足以應對和體現作為過程和日常實踐的現代化治理和城市正義。民生類節(jié)目的出現恰恰彌補了成就類新聞的問題和不足。當地媒體通過構建新的對話空間來回應城市治理過程中出現的各種問題。
二、民生類節(jié)目:監(jiān)督下的溝通與城市正義
隨著市場經濟的深入,正面宣傳已不能滿足老百姓對新聞的需要,尤其在全國范圍內的經濟、社會、文化等各個領域出現了各種問題。各種不規(guī)范、不公正、引起廣泛爭議的事件的出現以及對其的報道,反映了民聲對城市日常生活正義的急切呼喚,也對執(zhí)政者的治理能力提出了新的要求。媒體在執(zhí)政者和老百姓之間的溝通需要有新的責任和擔當。在新的期望和要求下,當地媒體需要成為維護和體現城市正義的踐行者。
進入20世紀90年代以來,隨著輿論監(jiān)督的興起,深圳廣播電臺也開始注重生產和傳播關乎老百姓日常生活的新聞,尤其是在日常消費中出現的各種問題。1995年12月的一則專稿《潮起潮落話物價》關注了深圳控制物價上漲的情況。[4]專稿重點介紹了對“菜籃子”價格的控制?!安嘶@子”這一說法源于1988年農業(yè)部提出的“菜籃子”工程,旨在緩解副食品,如肉、蛋、奶、水產和蔬菜等供應偏緊的問題。“菜籃子”與普通老百姓的日常生活息息相關,生活質量的好壞也難免受到“菜籃子”價格浮動的影響。
21世紀初期,隨著在公私領域中各類不公正、不平等的問題日益增多,在“和諧社會”理念的指導下,以關注各階層老百姓的切身利益為中心的民生類新聞和節(jié)目越來越多。也就是說,在新聞生產上,從原來的以“堵”為主的應對策略轉向以“疏”為主。民生問題,即關系到老百姓切身利益的話題。[5]民生類新聞節(jié)目關注住房、教育、醫(yī)療、交通、日常消費等各個方面遇到的問題。由于其貼近性、廣泛性等特點,民生類新聞曾一度深受老百姓的歡迎,媒體的社會責任和社會參與也在一定程度上被支持和鼓勵。
除了民生類新聞,深圳廣播電臺在2004年播出了專門關注民生的熱線類節(jié)目《民心橋》。在具體操作層面,這一類節(jié)目鼓勵公眾打電話向節(jié)目反映在公共領域中存在的各種問題,與節(jié)目主持人及政府部門有關領導直接對話。《民心橋》根據現實需要調整了節(jié)目目標,從“打造陽光政府”轉向“促成責任政府”,最終落實到“完善制度”。[6]按照深圳廣播電臺副總編輯李靜的說法,《民心橋》一方面服務民生、監(jiān)督政府部門;另一方面引導公眾“有序參與”,連接黨、政府和人民群眾。[7]《民心橋》將其節(jié)目的責任和宗旨定位在“溝通政府與市民、引導公民有序參與、助推城市改革發(fā)展”。[8]
從實際問題出發(fā),以《民心橋》為代表的民生類節(jié)目突出了當地媒體的監(jiān)督、溝通和協調的功能和作用。它試圖在城市管理者、各類公共和商業(yè)服務提供者、居住者等之間搭建可以對話的橋梁,對市民提出的不符合城市正義的問題進行討論、調查,進而考慮如何解決。通過民生議題,民生類節(jié)目將政府部門放置在公眾可見可聽的空間中,傾聽來自公眾的聲音。在民生議題上,《民心橋》注重不同群體的利益需求。作為一座移民城市,深圳市民來自全國各地,既有共享的城市權利和利益,又有具體的不同訴求和愿景。通過電臺節(jié)目反映現實問題,在維護個體利益的同時,在一定程度上賦予了移民參與城市治理和保衛(wèi)、建設城市的權利,也有利于移民對“深圳人”這一身份的建構和認同。
除了關注民生的熱線節(jié)目外,深圳廣播電臺還開創(chuàng)了另外一類熱線節(jié)目,即夜間談話節(jié)目。與民生類節(jié)目類似,這類節(jié)目在深圳曾一度吸引了眾多聽眾。熱線談話節(jié)目在深圳是怎么出現的?它關注和處理的是哪些議題?在全球化、商業(yè)化和個人化的浪潮之下,它的出現對移居到深圳的個體意味著什么?它的出現又在深圳城市的治理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三、熱線談話節(jié)目:個體表達與移民城市的包容性
在從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型的過程中,隨著單位的改革和個人化浪潮的興起,個體逐漸從“單位人”變成了“社會人”。這一轉變包含的一個重要內容是,個體允許脫離(不管是暫時的,還是永久的)原來的親緣、血緣、地緣、工作單位的連接,去異地尋求工作機會和發(fā)展個人情感。這種變化給中國社會帶來了一個重要現象,即高度的流動性,流動的方向主要是從農村到城市。流動性(mobility),或者說大規(guī)模的遷移(mass migration)帶來的影響是方方面面的,涉及各個領域,比如社會治理、公共衛(wèi)生、住房、健康、教育、人際關系等。由于篇幅的限制,這里僅就與本部分聯系最為密切的兩點展開討論。
流動,或者說遷移的一個結果是個體對自我的重新認識和建構。私人領域的重建在改革開放時期的中國表現得尤為突出。在計劃經濟時代,國家、集體至上在意識形態(tài)和日常生活中占據了主導地位,國家和個人的關系在很大程度上定義了個人對自我身份的認識以及對工作和個人生活的規(guī)劃。在市場經濟時代,隨著國家從私人領域的逐漸退場,個人利益逐漸浮出水面,成為重塑個體主體性的一支重要力量,也是考慮和處理工作和個人生活的一個重要出發(fā)點。這種變化并不是在很短的時間內發(fā)生的,中國人在這個重塑過程中經歷了諸多困惑、掙扎、討論和調適,可以說是經歷了一場“內在的革命”。[9]
重塑自我的過程也是“個人治理”的意識和實踐逐漸成型和發(fā)展的過程。隨著改革開放以來住房、教育、醫(yī)療的市場化,個人及家庭需要承擔相應的費用和責任。自我實現也被認為是個人對社會的一種責任。[10]因此,個人治理強調個人的能力,鼓勵個人在相關公私領域發(fā)揮主動性。正如前面提到的,個人治理理念和能力的形成及沉淀也不是一朝一夕發(fā)生的。在這一過程中,雖然政府以及相關的各級組織已經逐漸退出了對個人進行干預和指導的場域,其他市場性的組織和力量開始出現,并日益介入和影響個人對工作和生活的認識和選擇。在這期間,有學者指出,媒體在個人現代化的過程中扮演的作用僅次于教育。[11]
大規(guī)模的流動性帶來的另一個結果是“陌生人社會”的形成。作為一個正在建設中的新興城市,深圳在最初的時期并沒有熟人社會的積淀。對于大部分遷移到深圳的人來說,除了建立在老鄉(xiāng)基礎上的不太穩(wěn)定和稍顯脆弱的紐帶,個人需要在陌生人之間尋找并延伸可能的工作、人際等關系。從這個意義上來講,深圳可以稱得上是德國社會學家齊格蒙·鮑曼概括的陌生人社會。[12]按照鮑曼的說法,雖然陌生人不是一個現代產物,但“永久的陌生人”(permanentstranger)卻是。[13]在鮑曼看來,在現代社會,尤其是在由移民構成的城市中,陌生人是一種常態(tài)。此外,由于陌生人在數量、規(guī)模上的龐大和構成上的多元化,很難用傳統(tǒng)社會的規(guī)則來調適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來建構一種可辨識和信任的身份、一個有歸屬感的社區(qū)、一種穩(wěn)定的現代性。在陌生人社會,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多處于不穩(wěn)定的狀態(tài),隨時可能變化,即我們處在一種流動,或者說液態(tài)的現代性中。[14]
在電臺所有的節(jié)目中,出現于20世紀90年代的夜間熱線談話節(jié)目深受大眾歡迎,也是在個體重建“我”和“我們”過程中扮演過重要角色的一類節(jié)目。深圳廣播電臺是中國最早開創(chuàng)熱線談話類節(jié)目的電臺之一。從20世紀90年代開始,深圳廣播電臺先后開播了多檔這類節(jié)目。夜間熱線談話節(jié)目主持人的表述在某個層面印證了這一類節(jié)目的重要性。在形容她的節(jié)目《夜空不寂寞》時,主持人胡曉梅說:“在一個熱鬧又孤獨的城市,我用聲音布滿天空,我希望在這里,人們彼此溫暖……”[15]“我用聲音虛擬一個現實中不存在的平等世界;精神的世界,是平等的?!盵16]不同年齡階層的個人,尤其是年輕人,通過收聽、打電話、寫信等形式與主持人建立了一種媒介化、虛擬的社會關系。節(jié)目主要以打電話者在深圳的遭遇,如個人情感、家庭、婚姻、事業(yè)、人際關系中的問題與主持人在空中展開對話。脫離了舊時的自上而下的表達方式,主持人力求與對話者之間平等,電波的親近性也同時將主持人和對話者的關系拉近了,建立一種媒介化的親密關系。主持人、對話者以及看不見的在場的聽眾共同構建了一個虛擬社區(qū)和空間。在這一社區(qū)中,由于共享的時空抑或相似的群體特征、經歷、情感、心情等,構建了一個具有社會屬性的“我們”。這一媒介化的“我們”建構的公共空間讓移民城市的包容性有了具體的落腳點。
四、結語
伴隨著全能政府的轉型和治理模式的變遷,如何定義和實踐當地媒體與城市之間的關系成為中國城市治理現代化過程中一個關乎政權合法性和社會公平正義的重要問題。作為生產、傳播信息,并且溝通政府機構、社會和個體的關鍵之一,媒體逐漸成為介入和推動變革的重要場域和空間。媒體應該如何參與和介入中國治理的現代化則成為一個包括政府、市場、媒體本身、社會和公眾共同協商和博弈的議題和實踐。在這個協商和博弈過程中,有三個關鍵性的變化對媒體的角色和功能賦予起到了重要作用。首先,隨著全能政府理念和實踐的轉型,中國的現代化治理同時發(fā)生在了公共和私人領域,也就是說治理的現代化轉型不僅僅是在公共領域,如政府機構和其他公共機構的責任,也在家庭、個體的工作、生活和社會關系層面。其次,在改革開放時期,中國的城市化迅速展開,城市逐漸成為各方主體就公共空間、利益和資源等進行對話和溝通的重要空間。合法性、法治、透明性、責任性、回應、有效、參與、穩(wěn)定、廉潔和公正逐漸成為政府、社會和公眾的共同需要。再者,制度—技術型治理模式的到來重新定義了媒體的定位和功能。在經過市場化改革的媒體由于經濟利益的要求,需要考慮如何兼顧公共性和商業(yè)性。媒體設備的普及,尤其是廣播電視的家庭化和私人化進一步打破了公私領域的邊界,讓公私議題同時出現在了媒體空間中。這三個關鍵性的變化促成了媒體在城市治理現代化過程中的實踐。
以改革開放時期的深圳廣播電臺為例,本文主要從三個維度梳理了當地媒體在城市治理現代化過程中如何回應各方面的要求,建構具有溝通性和包容性的城市,以達到大眾對城市正義的期待。首先,在延續(xù)了新中國成立以來宣傳的理念和實踐的同時,當地媒體根據經濟建設的調整轉向了對現代化建設成就的報道,這是媒體的性質和定位在城市宣傳框架的具體體現。其次,針對在城市建設過程中出現的各種違法違規(guī)、不公平的現象,當地媒體聚焦民生問題,在城市管理者、城市居民、弱勢群體等不同主體之間建立聯系。再次,面對大規(guī)模的人口流動和個人化的浪潮,當地媒體通過鼓勵個體表達,尤其是移民在自我身份和情感歸屬等問題上遇到的困境和挑戰(zhàn)。雖然以廣播電視為代表的當地媒體曾在這三個維度起到了重要作用,但城市發(fā)展模式內嵌的各種問題帶來的不公正和不平等也凸顯了媒體作用的有限性。
身處數字時代,地方廣電媒體在一定程度上延續(xù)了其參與城市治理的功能,同時也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挑戰(zhàn)。比如,數字技術的普及打破了原來的邊界,自媒體的興起在很大程度上轉移了公眾的注意力,城市公眾的分化、城市資源的緊張等讓公平、公正等問題再次成為焦點。雖然技術在不斷地變遷,但在現代化治理不斷完善的過程中,我們對城市正義的追求是不變的。廣電和數字媒體如何更好地融合,更有效地促進溝通和改善城市的包容性,讓城市更有活力和生命力,讓工作和生活在城市中的人獲得更多的平等和尊嚴,從而在城市和人之間建立起積極向上的關系,是需要我們進一步深入思考的議題。
[本文為廣東省普通高校重點科研平臺和科研項目(青年創(chuàng)新人才類項目)“電臺(音頻)與中國城市的變遷:以深圳為例”(2018WQNCX156)的階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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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偉為南方科技大學人文社會科學學院榮譽學會青年會士、博士;高紅明為寧波電視臺新聞綜合頻道副總監(jiān)、浙大寧波理工學院傳媒與法學院兼職教授)
編校:張紅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