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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嘉之際天文算法類圖書的設立及其藏刻??被顒犹接?/h1>
2021-09-01 09:36陳志輝
關鍵詞:四庫總目全書

陳志輝

(內蒙古師范大學 科學技術史研究院,內蒙古 呼和浩特010022)

梁啟超曾經指出,清代乾嘉考據學派中天算學等學問,逐漸擺脫經學的附庸地位,“卓然成一專門學科”[1]。在此學術知識轉型的過程中,清代學者吸收朝廷欽定的西方古典天文學,并與經史考證相結合,形成筆者稱之為“天算專門之學”的“絕學”。這種天算專門之學,還滲透到江南的科舉考試當中[2]。這里的“專門之學”凸顯乾嘉考據學派宗尚專門漢學、與傳統(tǒng)經學相關聯(lián)的特性[3];“天算”則是《四庫全書》(以下簡稱《全書》)“天文算法”類圖書的省稱。

不過,“天文算法”的類目名稱并非從來就有,其確立有一歷史過程。當這一類目經由“欽定”的《全書》確立下來后,又刺激了乾嘉間江南學者對該類書籍的收藏、??焙涂袒顒?。本文先討論《全書》天文算法類圖書的設立,然后探析乾嘉學者對天文算法類圖書的藏刻??被顒?,以進一步了解蘊藏于天算專門之學中的乾嘉漢學學術范式。

1 從“術數(shù)”“數(shù)術”到“天文算法”① 本小節(jié)的主體思路,得益于與潘澍原博士的共同討論,謹致謝忱。

據江慶柏考證,四庫館內部圖書分類的發(fā)展演化過程,主要通過《四庫全書初次進呈存目》《四庫全書薈要總目》和《四庫全書總目》(以下分別簡稱為《初目》《薈目》和《總目》)這三部相關書目而體現(xiàn)的[4]。天文、歷法和算學圖書,在《初目》中入術數(shù)類,在《薈目》中入數(shù)術類,此二目均不設天文算法類。

1.1 《初目》的術數(shù)類與《薈目》的數(shù)術類

乾隆帝提出以四部分類法編纂《全書》后,四庫館臣進呈了《初目》鈔本,最早為四庫圖書進行完整而系統(tǒng)的分類,而且分類體系相當成熟[5]。后至乾隆三十八年(1773)二月,高宗詔開四庫全書館以編纂《全書》。但一方面是《全書》卷繁秩浩、規(guī)模宏大,“連楹充棟,檢玩為難”[6];另一方面是乾隆皇帝此時已經63歲,深恐在有生之年不能親睹書成[7],因而在同年五月下旨,令于敏中(1714—1779)、王際華(1717—1776)“于《全書》中擷其菁華,繕為‘薈要’,其篇式一如《全書》之例”[6]。乾隆四十三年(1778)五月,第一部《薈要》完成,藏于摛藻堂。吳家駒曾總結《薈要》與《全書》六個方面的不同點,其中從部次分類來說,《全書》設四十四類,《薈要》設四十二類,類目名稱頗有不同[8]。

艾爾曼根據《全書》天文算法類的小序,認為四庫館臣通過將“算學與天文學置于同一架構下而開啟了新的視野”[9]。不唯四庫館臣自言其新,事實上《全書》中設立天文算法類,既不同于淵源自黃虞稷(1629—1691)《千頃堂書目》的《明史·藝文志》①關于《明史·藝文志》濫觴于《千頃堂書目》,參見文獻[10]。,也不同于先前《初目》或《薈要》所設立的分類體系。《薈要》四部之下只有類,僅有兩級(見表1)。有關天文、歷法和算學知識的書籍一律列入數(shù)術類。

表1 《薈要》子部類目與收書數(shù)量表Tab.1 The category titles and the quantity of books in the Zi Branch of the Huiyao

雖說《薈要》分類體系“受到了《初目》分類體系的影響”[4]235,但《薈要》并沒有繼承《初目》的術數(shù)類,而是改立了“數(shù)術類”。這一改動顯示出兩者的區(qū)別是,數(shù)術包含術數(shù)在內更廣的范疇?!端C要》子部數(shù)術類收書共12種:《京氏易傳》《周易參同契通真義》《周髀算經》《五經算術》《新儀象法要》《測圓海鏡分類釋術》《御制歷象考成》《御制律呂正義》《御制數(shù)理精蘊》《御制歷象考成后編》《欽定儀象考成》和《御制律呂正義后編》,包含周易、樂律、算經、歷法、儀器等主題的圖書。對此,《薈要》于該類下有小序說明:

臣謹案:數(shù)術之學,其用至博,測五行之理,考吉兇之用,與《易》筮相表里,此《周官》分著于卜師、筮人、眡祲之掌者也。察日月星辰之次舍,辨其敘事,以會天位,此掌于馮相者也。揆天察地,以齊七政,以辨三統(tǒng),以定四時成歲,以頒庶事,以同律度量衡,此則掌于太史者也。前志或分系為天文、歷算、五行、陰陽諸家,今綜而類之曰“數(shù)術”。而略于舊說,詳于圣制,雖著錄無多,凡于測候之精,制作之準 ,包蘊靡遺矣。[6]316

可知薈要館臣傾向將天文、數(shù)學和星占等知識總稱為“數(shù)術”,這與中國最早的目錄分類中的一大類——劉歆《七略》中的“數(shù)術略”名目相同。其中冠以“御制”“欽定”的書達到了總數(shù)的一半,所以說“略于舊說,詳于圣制”。

1.2 術數(shù)類的再現(xiàn)和天文算法類的設立

《初目》立為一類的“術數(shù)”,雖然不在《薈目》單獨設立,卻在《全書》的類目上再次出現(xiàn)。《全書》分為“部-類-屬”三級,在類的名稱上也與《薈要》有所差異(見表2)。

比較表1和表2可知,《薈要》中的子部數(shù)術類大致上對應于《全書》子部中的天文算法和術數(shù)兩類②兩套叢書所收相關圖書歸屬則更復雜一些。在《薈要》所收的12種書中,《全書》收《京氏易傳》于子部術數(shù)類,收《周易參同契通真義》于子部道家類,收《御制律呂正義》和《御制律呂正義后編》于經部樂類,收其余8種于子部天文算法類。參見《〈薈要總目〉與〈總目〉圖書分類相異一覽表》[6]503—504。。對于《薈要》沒有設立天文算法類,江慶柏稱不知“當時是出于何種考慮”[4]267。實際上這與薈要館臣及后來四庫館臣對術數(shù)、數(shù)術和天文算法的不同理解有關。薈要館臣認為數(shù)術是天文、歷算、五行、陰陽諸家“綜而類之”,四庫館臣則堅持天文算法應與術數(shù)占卜截然區(qū)分,故天文算法類小序云:

表2 《四庫全書》子部類目表Tab.2 The category and sub-category titles in the Zi Branch of the Sikuquanshu

三代上之制作,類非后世所及,惟天文算法則愈闡愈精。容成造術,顓頊立制,而測星紀閏,多述帝堯。在古初已修改漸密矣。洛下閎以后、利瑪竇以前,變化不一。……圣祖仁皇帝《御制數(shù)理精蘊》諸書,妙契天元,精研化本,于中西兩法權衡歸一,垂范億年?!裱鲎袷ビ?,考校諸家,存古法以溯其源,秉新制以究其變。古來疏密,厘然具矣。若夫占驗禨祥,率多詭說。鄭當再火,裨灶先誣。舊史各自為類,今亦別入之術數(shù)家。惟算術、天文相為表里,《明史·藝文志》以算術入小學類,是古之算術,非今之算術也。今核其實,與天文類從焉。[11]

有論者稱此小序清楚地體現(xiàn)出四庫館臣的“西學中源”論,并且視此發(fā)現(xiàn)為優(yōu)勝于明代“捉襟見肘的算學知識的關鍵因素”[9]。事實上,該序更能體現(xiàn)他們對當時學術體系的清晰構建:把占卜排除在天文之外,“今之算術”即算法,則與天文相輔相成。因而在“算書之屬”后,四庫館臣又有案語,對把算法附于天文之后作進一步的解釋:

案:數(shù)為六藝之一,百度之所取裁也。天下至精之藝,如律呂、推步,皆由是以窮要眇,而測量之術,尤可取資。故天文無不根算書。算書雖不言天文者,其法亦通于天文。二者恒相出入,蓋流別而源同。今不入小學而次于天文之后,其事大,從所重也。不與天文合為一,其用廣又不限于一也。[11]卷107,909—910

從天文計算產生數(shù)學問題而成算書(即算法書),如秦九韶(1208—1261)《數(shù)書九章》中“推氣治歷”“治歷推閏”“治歷演紀”等章節(jié),是中國自身的傳統(tǒng)。明代此傳統(tǒng)已斷,但明末傳教士傳入的西方天文學,十分依賴幾何這種數(shù)學工具。因而四庫館臣基于“天文無不根算書”說而將天文算法并為一類,似乎有自身傳統(tǒng)和西學東來這兩方面的考慮。

《全書》另立天文算法類,也與薈要館臣與四庫館不同的學術取向有關?!犊偰俊贰白硬靠倲ⅰ痹唬?/p>

自“六經”以外立說者,皆子書也?!寮疑幸樱∮形氖抡哂形鋫?,故次之以兵家。……次以法家。……次以農家?!我葬t(yī)家。重民事者先授時,授時本測候,測候本積數(shù),故次以天文算法。以上六家,皆治世者所有事也。百家方技,或有益或無益,而其說久行,理難竟廢,故次以術數(shù)。……次以藝術。以上二家皆小道之可觀者也。[11]卷91,767

有學者認為,《總目》將農家、醫(yī)家和天文算法三類升至前六位,“提高了傳統(tǒng)科學體系的整體地位”;而將占驗、禨祥部分改隸術數(shù)類,“在一定程度上區(qū)分了科學和迷信”[12]。但將《四庫全書薈要提要》(以下簡稱《薈要提要》)與《總目》作一比較,提升科學地位可能并不是當事人的初衷。江慶柏指出了《薈要提要》與《總目》學術立場的差異,與兩館館臣對漢學、宋學態(tài)度的差異相關:《薈要提要》對宋代理學及以朱熹為代表的學術多有肯定,而這一部分內容在總目中則多被刪除,表明“四庫”系列圖書的修纂思想觀念有一演化的過程[13]。而從《薈要》的數(shù)術類到《全書》的天文算法類的分類變化,也體現(xiàn)著漢學和宋學在《全書》編撰時的相互消長。宋學派中邵雍的著作如《皇極經世書》,就被《總目》歸為“小道之可觀者”的術數(shù)類占候之屬,收錄于《全書》中[11]915—916;而《總目》所稱道的,則是“具有實征”,以及能“存古法以溯其源,秉新制以究其變”[11]的著作,與乾嘉考據學派的要求“實事求是”的宗旨相一致。

《薈要提要》“子部數(shù)術類小序”中,把包括歷算在內的數(shù)術描述成“與《易》筮相表里”,《總目》“天文算法小序”根本不以為然,改為“算術、天文相為表里”。推測其原因,似是供職于四庫館、編修天文算法類書籍的戴震及其后繼者①前人如錢寶琮等多認為《全書》天文算法類提要均出自戴震之手,而新近研究表明,該類提要并非全出自戴震,其中也有戴震擬有草稿而復經紀昀等四庫館臣修改的情況[14]。,繼承梅文鼎、江永以來不斷發(fā)展的學術,于宋學之外獨立出天文算法這一專門之學。

2 乾嘉學者對天文算法圖書的收藏、刊刻和??被顒?/h2>

清代有版本、???、目錄等關于對圖書的專門學問,也由于考據學的興盛、刻書、藏書的流行而有極大發(fā)展,其成果多見于書目、藏書志、題跋等文獻之中?!疤煳乃惴ā奔仍凇端膸烊珪分谐蔀橐活悾焖阒畬W又與考據學合流,自然也能體現(xiàn)在藏書、刻書活動以及相關的版本??敝畬W當中。

乾嘉時期最負盛名的版本??奔覟辄S丕烈(1763—1825)和顧廣圻(1766—1835)①有學者將版本學分為校讎派與賞鑒派兩派(或版本學者的兩種傾向):前者注重對藏書的利用和藏書的學術價值,以顧廣圻等人為代表;后者注重對藏書的鑒賞品評和藏書的文物藝術價值,以黃丕烈為代表[15]。。吳縣(今屬江蘇蘇州)黃丕烈以藏書家聞名于世,他資財甚豐,家藏宋本、善本頗多,且十分注重延聘專門學者為之鑒別、校理藏書。黃氏并非天算專家,但其天文算法類藏書題跋往往能顯示出黃氏與專門學者的交往:

《大宋寶祐四年丙辰歲會天萬年具注歷 影宋本》一卷。是書余亦有之,蓋從李生尚之傳錄本手影也?!兄軜I(yè)于竹汀,推步之術,竹汀授之,故尚之亦錄本竹汀之跋存焉。余從尚之本手影,有吳文境跋,故知其詳也。竹汀跋與此所跋不同,文義多出入,未知此所據云何。[16]

算學家李銳(1768—1817)及其師錢大昕(1728—1804)與黃丕烈同縣,相交過從。黃氏所藏影宋本《大宋寶祐四年丙辰歲會天萬年具注歷》,也是從李銳的傳錄本影鈔的。在清初反西教士人楊光先的歷算著作《不得已》鈔本后,錢大昕和黃丕烈均有作跋,黃跋云:

初,書估攜此冊求售,余奇其名,故以白金一錠購之。后李尚之謂余曰,錢竹汀先生嘗以未見此書為言。則此誠罕覯之本矣。因付裝潢,求竹汀一言,前所跋者是也。至于“步算非專家”,余屬尚之詳論其所以。適尚之應阮蕓臺中丞聘,臨行揀還,未及辨,此當俟諸異日爾。[17]

顯然,黃丕烈最初也只是因對《不得已》的書名感到好奇而從書商處購買,至于從天算專門之學的角度來評判,尚需請錢大昕和李銳深入研究,然后作為題跋寫入其藏書之中。另一方面,李銳對黃丕烈執(zhí)弟子禮,常為黃氏鑒別天算學著作,他在其日記中提及:

黃蕘圃師寄來殘本《大統(tǒng)歷通規(guī)》九、十兩卷(原注:系舊鈔本。“通規(guī)”或寫作“通經”,未詳。),前有“四余躔度格式”四頁,九卷曰“交食通規(guī)”,十卷曰“四余躔度通規(guī)”。其書如“陰歷”“陽歷”之“陰”“陽”字,“盈歷”“縮歷”之“盈”“縮”等字,皆用紅字書,易辨別也。梅勿庵所著《歷學駢枝》,當即此本。[18]

鑒賞派藏書家如黃丕烈者問道于專門名家,以鑒別天算專門之學書籍,而顧廣圻則是“通才”式的版本目錄學家。顧氏受業(yè)于同縣江聲,是惠棟的再傳弟子,校書不輕改一字,對古書的??碧岢觥安恍PV保?9]的原則,只出??庇浺允靖鞅井愅?。顧廣圻所撰寫的天算專門之學書籍題跋,也顯示出他天算專門之學知識。天文方面,顧氏曾為考據學名家孫星衍(字淵如,1753—1818)所得《天文大象賦》的兩個版本各寫一跋:

嘉慶庚申歲,淵如先生在浙中,得晴川孫之騄手鈔本《大象賦并注》一帙,題云:“張衡《大象賦》,苗為注。”……愚觀《賦》之末曰“有少微之養(yǎng)寂”云云,則為李播撰無疑矣?!衲晡逶?,遂取隋唐間人言天文之書,若《史記天官書正義》《漢書天文志顏注》《晉》《隋》兩《天文志》《開元占經》等參互細勘,凡晴川本之脫訛衍錯、不能卒讀而的然可知者幾數(shù)百處,悉補改刪乙之矣。至稍涉疑似,如注云“羅堰三星”而《晉》《隋志》皆云“九星”,注云“礪石四星”而《隋志》云“五星”,注云“天庾三星”而《晉》《隋志》皆云“四星”,當是別有所出,未敢據彼改此。

晴川鈔本脫誤累累,此照彼鈔寫,未曾校正。今因編入《續(xù)古文苑》,據《史記·天官書》《漢書·天文志》及《晉志》《隋志》《開元占經》互勘,頗費日力,然自是粗可讀矣。[20]

《天文大象賦》是隋代李播創(chuàng)作的認星文學作品,因年代久遠而造成的傳寫錯訛很多。顧廣圻使用的是他校法,即用歷代正史的天文志和《開元占經》等與《天文大象賦》比勘,對于文義不通而確切可知的錯訛,一律增刪改正。但更重要的是他意識到,當各種典籍在星數(shù)、方位上的記載都有所不同時,那是不同星圖系統(tǒng)傳承的緣故,并非傳抄之誤,故不輕易徑改,仍遵循“不校校之”的思想。

算學方面,顧廣圻《數(shù)書九章序》云:

敦夫太史②敦夫太史,指曾任翰林院編修的秦恩復(1760—1843)。校其家道古《數(shù)書》開雕,屬文燾為之覆算,其題問與術草不相應,或術與草乖甚,且算數(shù)有誤,則當日書成后,未經親自覆勘耳?!舸笱苄g實非天元一法,未可以其有“立天元一”之語,遂以郭守敬及李冶所謂“天元一”者當之。《潛揅堂集》亦言大衍術與李敬齋自言得自洞淵者有異,不信然乎?聞李尚之嘗謂,《孫子算經》中“‘三三數(shù)之‘’五五數(shù)之‘’七七數(shù)之’”一題為大衍求一術所自岀,予謂道古自序實已自言之,何也?是書大旨,為《九章》廣其用……[19]卷10,79

這篇序是顧廣圻代其友夏文燾所寫,正確地指出了秦九韶(字道古)《數(shù)書九章》所創(chuàng)的大衍術雖然也“立天元一”,但并不是建立一元高次方程求解的算法天元術,而是求解一次同余式組算法,同時引述了錢大昕和李銳的成果。顧氏《開方補記后序》又云:

蓋聞開方元始,載于《少廣》,其在《句股》,用以為法。嗣是相承,踵事推衍,稍變能精,《緝古》有焉。逮于季宋之世,入諸天元之術。爰因平立,以增諸乘。乃洎正負,而兼帶從。誠非其法有異,良由所御不同。作述之旨,如是焉耳。入明以后,厥術寖微:疇人子弟,罕洞前故;根柢云昧,枝葉競興。箬溪分《測圓》之類,宣城拾《西鏡》之遺。轉轉遷移,重重隔礙。以致沿流愈遠,趨路彌歧。臨初商而回泬,值幾數(shù)而眩眃。持小學之一端,等天高而難上。其可閔也,不已甚乎?……[19]卷11,91—92

這篇序是顧廣圻為張敦仁①張敦仁(1754—1834),山西陽城人,號古愚,人稱古余太守,在經學、算學以及《資治通鑒》版本方面都有重要著述,江藩《漢學師承記》中稱他為“北方之儒者”[21]。而作,用駢文對仗風格寫成。序文概述了中國數(shù)學史上求解一元二次以至高次方程算法即開方術的源流:從《九章算術》“少廣”章到王孝通的《緝古算經》(著于626年),宋元時發(fā)展了增乘開方、正負開方、帶從開方等算法,至明代學者不識開方術,以張敦仁為代表的清代學者又重新認識和理解。

關于顧廣圻對天文算法圖書的???,《疇人傳三編》評論道:

論曰:道光朝近承乾嘉樸學之習,知名輩起,項背相望。顧茂才資稟過人,無書不讀,經史、小學、天文、歷算、輿地之術,靡弗貫通,為寰宇所推重。終其身雖未著一書,而精誼特識時見于所為文。如秦、張二書序,不明算者,惡足語此?蓋非尋常經生家言也。[22]685

《疇人傳》雖多次續(xù)補,但如上述評論顧廣圻所精通的天算專門之學“非尋常經生家言”,其思想則是一以貫之:即儒家義理與具體技術相結合。這一點在《程瑤田傳》論中最能體現(xiàn):

天算之學有數(shù)端:守其法而不能明其義者,術士之學也;明其義而不能窮其用者,經生之學也。若既明其義又窮其用,而神明變化舉措咸宜,要非專門名家不可。[22]589

天算之學分為術士之學、經生之學和專門名家之學,前兩者因各執(zhí)一端而落于下乘。顧廣圻在天文算法書籍的校勘成果和序跋,顯示出他在天算之學的造詣上非經生之學,而是專門名家之學。

3 結語

經由乾隆“欽定”《全書》分類體系對乾嘉學人影響深遠,如周中孚(1768—1831)《鄭堂讀書記》對書籍的分類標準即源于《全書》。他入阮元幕中并執(zhí)弟子禮,因常與眾學人交往而得以經眼各類書籍。與顧廣圻相似,他也對天文算法類的幾十部書撰寫了“讀書記”,其中雖有部分與《四庫總目提要》重出,但對于當時學者的著述,則能敘述其來龍去脈:如為張作楠《交食細草》《量倉通法》《方田通法補例》《倉田通法》等書而寫的讀書記[23]。

隨著天算專門之學的日益專業(yè)化,以“通才”面目出現(xiàn)的版本目錄學家并非專門的天算學研究者。但正如《四庫總目提要》體現(xiàn)的是紀昀等人的考據學成就一樣,天文算法類書籍的序跋提要,往往體現(xiàn)顧廣圻、周中孚等學者的天算專門之學。黃愛平指出《全書》的修纂與明末清初出現(xiàn)的“儒藏說”密切相關[24],近年更有學者提出《全書》即“儒藏”的說法[14]5,728;[24],而從《疇人傳》對天算學專門家本質上能“窮其用”的經生之學的標準來看,這與天文算法類書籍為儒藏組成部分的邏輯也是相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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