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基于德育評價目標異化、德育評價信效度不高、德育評價連續(xù)性缺失等問題，建議構建“一個核心，兩個原則，三種形式”的三維德育評價體系，即樹立以“立德樹人”為核心的評價目標，確立以“長效化、本土化”為原則的評價指標，采取“畫像式、述評式、立體式”的評價方式，提高義務教育階段德育效度。

【關鍵詞】義務教育 思想政治理論課 德育評價 德育效度

【中圖分類號】G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0450-9889（2021）21-0013-03

隨著我國進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將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融入各項社會事業(yè)已成為當前社會發(fā)展的題中之義。不平衡、不充分的發(fā)展作為掣肘人民日益增長的對美好生活需要的主要因素，體現(xiàn)在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在教育領域，青少年“道德滑坡論”“道德冷漠”“德育失效”等言論一直存在，旨在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為中華民族培養(yǎng)合格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的思想政治理論課屢受詬病。筆者認為，義務教育階段德育信效度不高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德育評價體系的“失靈”為其首因。德育評價是義務教育發(fā)展與改革中的“定盤星”，因其“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歷來備受關注。因而，及時扭轉義務教育階段德育目標異化、德育評價信效度不高、德育評價連續(xù)性缺失等關鍵問題，構建遵循“一個核心，兩個原則，三種形式”的三維德育評價體系，對提高義務教育階段德育效度具有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

一、義務教育階段德育評價現(xiàn)狀

（一）德育評價目標異化

德育評價是指依據(jù)一定的德育目標，運用可行的方法和技術，對德育的過程與效果做出價值上的考查、判斷。德育目標是德育評價全過程的根本遵循，也是德育評價穩(wěn)定的價值判斷標準。國家通過教育方針與課程標準的制定實現(xiàn)德育目標在各級各類教育系統(tǒng)中的統(tǒng)攝性。而德育評價主客體具有復雜性、特殊性，某些德育評價主體對德育目標進行不當解構，造成德育的各式異型形態(tài)，進而影響德育實施、評價、反饋的全過程。“主智主義”派奉知識授受若德育評價的圭臬，將德育目標草率地異化為“德育知識”，價值選擇傾向于道德概念、理論的掌握和認讀，造成德育組織形式僅限于“灌輸式”與“填鴨式”，評價方式“唯分數(shù)”“唯考試”，漠視道德的自主內化和建構，剝奪了學生在德育中的主體地位。

（二）德育評價信效度不高

德育目標的異化導致德育評價喪失了應有的信效度。將道德評價的價值選擇標準定位于道德知識掌握程度的現(xiàn)狀，不可避免地造成來自學生、教師、社會其他主體的懷疑：“德育考試分數(shù)高等于道德高尚嗎？”“道德分數(shù)的高低與德性水平成正比嗎？”顯然，這些聲音的背后是對德育評價信效度的質疑。義務教育階段德育普遍采用的“一言堂”教學和“單一式”的終結性評價方法僅能勾勒出在知識層面“有道德”的假象，而不能描繪青少年豐富多樣的道德精神世界。

（三）德育評價連續(xù)性缺失

德育評價是中小學德育工作的重要環(huán)節(jié)，它直接影響德育過程各個環(huán)節(jié)的信息反饋、教育活動的調整，是加強和改進德育工作的重要手段。德育評價的連續(xù)性必然涵蓋空間與時間二重性質。德育評價在義務教育階段橫跨小學與初中兩個學段，缺乏學段間的銜接與整合意識。教學主體各自為政，僅著眼于本學段教學目標的達成，德育評價存在德育目標脫節(jié)、斷層，方式簡單劃一，忽略學段特色，前后學段彼此孤立、難以串聯(lián)的現(xiàn)象，難以發(fā)揮在德育中的引線作用。

二、義務教育階段德育評價缺失的成因

（一）部分教師對教育方針的理解不夠精準

2018年，黨和國家領導人在全國教育大會上強調：要在黨的堅強領導下，全面貫徹黨的教育方針，堅持馬克思主義指導地位，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教育發(fā)展道路，堅持社會主義辦學方向，立足基本國情，遵循教育規(guī)律，堅持改革創(chuàng)新，以凝聚人心、完善人格、開發(fā)人力、培育人才、造福人民為工作目標，培養(yǎng)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加快推進教育現(xiàn)代化、建設教育強國、辦好人民滿意的教育。誠然，國家在頂層設計中已然形成對德育目標的清晰概述，然而，受制于義務教育階段發(fā)展的不均衡性，將“培養(yǎng)什么人”和“如何培養(yǎng)人”這一教育需要解決的核心問題細化落實到德育活動中，仍然是德育評價實踐中難啃的“硬骨頭”。一部分一線教師對文件的解讀缺乏前瞻性、大局觀，教師專業(yè)能力參差不齊，對教育方針關鍵指標缺乏清晰的認知。

（二）德育評價方法長期固化

如果把德育評價視為將“德”與“人”有機結合的媒介，那么德育評價方法則是該媒介的核心觸角。德育評價主體的單一必然造成權威性，而權威性又將導致德育評價陷入“身心二元論”。杜威在論述“身心二元論”的不良后果時指出“身體活動被認為和精神活動毫無關系，它使人分心，是應該和它斗爭的壞事”，所以最終導致“由于我們所受的教育，我們以為文字就是觀念，我們用文字來處理問題，這種處理方法實際上只是使我們知覺模糊，不再能認識困難”。這種觀點使德育評價重“心”而不顧“身”，認為道德知識的熟記等同于道德品性的塑造。

（三）德育評價缺乏體系建構

我國義務教育階段的德育較世界發(fā)達國家相比起步較晚，德育評價自改革開放后逐漸發(fā)展，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在體系建構方面仍然存在較大的真空地帶。思想政治教育要將總體上的“漫灌”和因人而異的“滴灌”結合起來，要結合不同學段學生的特點，引導廣大師生深入系統(tǒng)學、及時跟進學，做到學思用貫通、知信行統(tǒng)一。雖然“大中小思政一體化”建設如火如荼，各式“備課聯(lián)盟”、研修班相繼出現(xiàn)，但這種一體化的成體系建設思維在德育評價中的應用仍然匱乏，各學段間的評價方法無法契合學段特點，評價結果孤立，無法形成呼應。立德樹人是一項系統(tǒng)工程，貫穿大學、中學、小學教育的全過程，既要求每一學段的德育都能夠實現(xiàn)課程覆蓋，又要求各個階段的德育課程能夠實現(xiàn)“無縫”銜接。

（四）中小學德育評價銜接不足

義務教育階段涵蓋小學六年、初中三年。依法理而言，該階段為一單獨的且涵蓋兩個相鄰學段的整體。但基于當前我國小學與初中普遍分開授課的狀況，義務教育階段在地緣上分隔為小學及初中兩個場域。我國現(xiàn)行中小學學制由初等教育、中等教育、高等教育組成。中等教育又劃分為初中和高中/中職兩個階段。由此，初中階段陷入了身份認知上的窘境。它依法理應與小學共同構成義務教育階段而緊密聯(lián)結，按學制則作為小學與高中的緩沖學段，起承上啟下之作用。故而因學制三段式的劃分，人為造成了在高等教育之前存在兩個關鍵銜接窗口，即“小升初”與中考?！靶∩酢边@一銜接窗口導致小學、初中德育評價缺乏延續(xù)性，在小學階段使用的成長記錄袋等評價方式往往不能在學生升入初中學校后繼續(xù)使用。

三、構建“三維”德育評價體系

德育是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鑄魂工程，德育評價體系建構成效如何關乎青年一代能否健康成長。上述問題嚴重制約了德育評價在德育這一靈魂工程中的引線作用。時代呼吁科學合理、可行可用的評價系統(tǒng)，因而構建“一個核心，兩個原則，三種形式”的三維德育評價體系（即樹立以“立德樹人”為核心的評價目標，確立以“長效化、本土化”為原則的評價指標，采取“畫像式、述評式、立體式”的評價方式）對提高義務教育階段德育效度具有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與較強的實踐意義。

（一）以“立德樹人”為核心的評價目標

2018年5月，習近平總書記在與北京大學師生座談時指出，要把立德樹人的成效作為檢驗學校一切工作的根本標準，真正做到以文化人、以德育人。學校要圍繞這個根本任務、堅持這一根本標準，建立健全促進立德樹人的教育體系。德育評價作為一種對實施過程與效果的價值上的評價，其實施的大前提是設定一個明確的價值標準，以此作為德育評價過程中涉及的各項選擇的參考，價值評價實際就是一種預設的價值選擇。既然如此，離不開一個老生常談的議題：選擇什么知識？什么知識是有價值的？中國的道德教育既有教育性，又有“政治性”。這種“政治性”是回答“培養(yǎng)什么人、怎樣培養(yǎng)人、為誰培養(yǎng)人”的根本遵循。德育評價體系的建構要始終把穩(wěn)航向，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作為價值選擇的范式，堅持以“立德樹人”為核心，以培養(yǎng)擔當民族復興大任的時代新人為著眼點，以德領才、以德蘊才、以德潤才。唯有如此，才能形成科學的德育評價目標，避免目標異化，為德育評價的實施開好頭、謀好局。

（二）以“長效化、本土化”為指導的評價原則

1.長效化

實現(xiàn)德育評價的長效化需要建立起兼顧時間與空間的評價指標。在時間方面，打破學段人為孤島，改革義務教育階段的銜接與晉升體系。提煉義務教育各階段德育培養(yǎng)的關鍵詞作為培養(yǎng)的方向性指引，設計區(qū)域德育課程，并選擇教學方法、活動內容，以德育評價指標調控德育效果，實現(xiàn)“專項培養(yǎng)”與“定向培養(yǎng)”相結合，增強人才培養(yǎng)的靶向性。在空間方面，一要完善學校、家庭、社會三結合的教育網(wǎng)絡，引導廣大家庭和社會各方面主動配合學校教育，以良好的家庭氛圍和社會風氣鞏固學校教育成果，形成家庭、社會與學校同向同行、攜手育人的強大合力;二要將“大中小思政課一體化”的思維嵌入德育評價之中，在遵循“立德樹人”的核心目標下，明晰小學階段重在培養(yǎng)學生的道德情感，初中階段重在打牢學生的思想基礎的各學段分目標，實現(xiàn)德育評價目標層層貫通與延續(xù)。

2.本土化

德育評價的較為科學的方法為20世紀90年代初由李伯黍、顧海根等編制的上海市青少年道德判斷能力測驗，該方法是改編自德國道德心理學家林德在“道德行為與發(fā)展的雙面理論”指導下設計的“道德判斷測驗”，其核心就是通過提供一些“道德兩難式”的情節(jié)，分別反映自由與自律、公與私、義與利、平等與公正4對道德沖突，讓學生設身處地地進入預設情境做出行為選擇，并對相應的行為做出動機選擇，從而判定兒童的道德判斷能力。筆者發(fā)現(xiàn)，該方法基于皮亞杰、科爾伯格、萊斯特等人的道德認知發(fā)展理論，具有深厚的歷史積淀和較強的現(xiàn)實性。但其操作難度在于通過“兩難”情節(jié)的設置讓兒童達到對矛盾情境的體認。因此，測驗情境設置的本土化顯得尤為關鍵。測驗問題要立足于本土素材，結合區(qū)域內學生的真實生活情境進行改編，凸顯兩難式問題的沖突性，讓青少年在充分理解和體認情境的前提下做出選擇，這樣才能反映青少年真實的道德判斷水平。

（三）采取“畫像式、述評式、立體式”的評價方式

5G時代“萬物互聯(lián)”的新生態(tài)為德育評價體系的建構提供了科技的支撐，讓新興德育評價模式、方法得以實現(xiàn)。本文所設想的“畫像式、述評式、立體式”的評價方式是建立在5G互聯(lián)時代，搭載智能設備，集教學、娛樂為一體，隨時存儲和調取，并可長效保存的綜合型德育評價App。

1.畫像式

畫像式評價是通過共享、記錄學生的行為習慣數(shù)據(jù)，基于數(shù)據(jù)進行行為分析與大數(shù)據(jù)模擬，以一定的算法繪制專屬于該生的“德育畫像”。利用智能算法繪制“德育畫像”能有效規(guī)避傳統(tǒng)德育評價模式主觀性強的弊端，防止使用者有目的地打造“標準”的“道德畫像”迎合社會普遍的道德價值要求，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2.述評式

述評式功能的創(chuàng)新在于使青少年德育評價的主體性得到充分發(fā)揮。述評式功能主要有兩項，一為記錄，一為展示。記錄分為“自記”與“他記”，“自記”由使用者自行上傳日常所見、所聞、所想，可以是對學業(yè)成績的記錄、自身發(fā)展歷程的分享，也可以是能代表自身感想的作品，形式不限，體裁自由。青少年在充分知悉述評成果的應用范圍后，依據(jù)個人意愿選擇公開程度，擁有對外展示的自主性?！八洝币远S碼掃碼形式開展，便于進一步擴展記錄內容。使用者可以通過二維碼邀請同學、教師、家長、受助人等人對其道德行為進行評價，充實述評資料。

3.立體式

立體式功能的突破在于使德育評價突破場域、主體、時間的限制。筆者建議以App形式打通德育評價主體的區(qū)隔，以線上評價實現(xiàn)立體式多維度的整體評價，充分發(fā)揮涵蓋生生、師生、家校、社會之間的多維空間循環(huán)互評，有效提高德育實施的信度與效度。立體式的德育評價方式改變以卷面分數(shù)衡量學生思想道德水準的考核方法，代之以在動態(tài)中教育和考核的方法，對學生進行筆試、口試、課堂問答、討論、社會實踐等形式的評估和考核，對學生進行全面考查和評價。

義務教育階段作為學生“扣好人生第一顆扣子”的關鍵期，是青少年三觀建構歷程中的奠基時期。義務教育階段學校要重視提高德育評價的實效性，解決德育目標異化、德育評價信效度不高、德育評價連續(xù)性缺失等問題，構建有效的德育評價體系，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

【參考文獻】

[1]《習近平總書記教育重要論述講義》編寫組.習近平總書記教育重要論述講義[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20.

[2]顧明遠.教育大辭典[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98.

[3]張沖.中小學德育評價與創(chuàng)新研究：現(xiàn)狀·問題·建議[J].中國特殊教育，2019（11）.

[4]邵志豪.新時期青少年德育本質意涵論析[J].社會科學戰(zhàn)線，2016（10）.

[5]尹偉.僭越與復歸：基于“道德”的道德評價[J].全球教育展望，2018，47（2）.

【作者簡介】屈睿直（1993— ），女，廣西南寧人，廣西民族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為德育評價。

（責編 秦越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