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羽柔　韓永紅

中圖分類號：TU238+.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0069（2021）08-0149-04

引言

北方古建筑窗格圖案品類豐富、形式獨特、題材廣泛，有著豐厚的文化底蘊，是傳統(tǒng)建筑裝飾中至關重要的一部分。萬字紋作為中國傳統(tǒng)幾何紋樣的典型代表，是北方古建筑窗格裝飾圖案的主要紋樣，有著祈福、納福的吉祥寓意。了解、研究北方古建筑窗格裝飾圖案中的萬字紋有著十分重要的理論與實踐意義。文章以此為前提，對北方窗格裝飾中的萬字紋進行梳理歸納、深度探析，總結其表現(xiàn)形式、藝術特征，將傳統(tǒng)文化創(chuàng)新繼承于現(xiàn)代室內設計之中。

一、萬字紋與古建筑窗格概述

（一）萬字紋概述

1.萬字紋：紋樣中的“卐、卍”即漢字“萬”字，是一種典型的、世界性的裝飾符號，其歷史源遠流長?！皡e、卍”有著雙重意義，一方面為紋樣本身太陽、火或河流的象征意義;另一方面被佛教看作釋迦牟尼胸部所現(xiàn)“瑞相”，用作“萬德吉祥”的標志。

2.萬字紋的發(fā)展：萬字圖形在新石器時期就已出現(xiàn)并活躍在世界許多地區(qū)。據(jù)考證，中國的萬字紋為本土起源，早在上古時期已顯現(xiàn)。而新石器時期尚未發(fā)展演化為較成熟的藝術形式，是人們對自然現(xiàn)象抽象化的概括，表達了人們對自然、圖騰的崇拜。到了夏商時期萬字紋被運用到青銅器銘文中。直到東漢時期佛教傳入中國后，受外來文化的影響萬字紋漸漸進入了新階段，萬字紋開始作為佛教的代表性符號被廣泛運用在佛教裝飾中。隋唐時期佛教盛行，萬字紋開始全面的發(fā)展，作為吉祥裝飾紋樣融入人們的日常生活。公元693年（周長壽二年）武則天規(guī)定“卐、卍”紋讀音為“wàn”與“萬”相同，喻意“吉祥萬德之所集”。在中晚唐銅鏡之上亦裝飾此紋。宋元時期，萬字紋發(fā)展逐漸成熟，其“吉祥”寓意也更加豐富，此時日常用品粉盒、瓷碗中都可以發(fā)現(xiàn)標準形式的“卐、卍”紋樣。另外，萬字紋作為佛教祥瑞符號得到了社會的認可，被運用在元代景教的教徽上。明清時期統(tǒng)治階級信奉佛教，萬字紋隨之受其青睞，發(fā)展進入繁盛時期，形制完全成熟，最終演化成為承載中國吉祥文化的典型裝飾紋樣，被普遍運用到建筑窗格、家具、服飾等民間裝飾藝術之中。

（二）古建筑窗格概述

1.古建筑窗格：窗欞也稱窗格，是由木欞條組成的橫豎交錯的格子，是窗戶的框架結構設計，其存在使窗戶成為重要的建筑構件。

2.窗格的發(fā)展：在西周時期的銅器以及戰(zhàn)國時期的木槨上發(fā)現(xiàn)了十字與斜方的窗格圖案。西漢時期的土文物資料證明窗式造型已經(jīng)出現(xiàn)。魏晉時期窗式造型直欞木條的形式增多。隋唐時期窗式造型隨建筑的發(fā)展進一步豐富，直欞窗被運用到佛教建筑上。唐末或五代時期進一步發(fā)展為格子門窗的形式。宋代窗格的發(fā)展逐漸成熟，如建筑科學典籍《營造法式》中記載著多種式樣窗的制作技法，其修訂使窗戶的規(guī)格日趨規(guī)整。且此時整體風格與唐代相較，由粗獷轉向細膩且強調華麗精致的裝飾，除此之外，北方建筑的窗式更注重等級形制。明清時期，建筑窗格深入發(fā)展進入成熟階段，窗格圖案精美繁麗，內容題材豐富多樣。隨著建筑的發(fā)展、工藝技術進步、文化的融合，窗格逐漸發(fā)展成為傳統(tǒng)建筑的重要裝飾構件與特色文化符號。

3.北方古建筑窗格的風格流派：不同的地域、民俗、人文孕育出不同的窗格裝飾，彰顯了不同主人的社會地位、審美品位與人生志向，造就出了風格迥異的流派。北方古建筑窗格的風格流派主要由京派、晉派兩種流派為主，其各有特色又相互融合。中國北方建筑以京派建筑最為典型，其中北京四合院最具代表性，而皇家建筑更是個中翹楚。京派的窗格裝飾整體風格大氣莊重，粗獷豪放，充分展現(xiàn)了皇家威嚴。晉派以山西建筑為代表，窗格裝飾最為成熟，其整體風格穩(wěn)重大氣、嚴謹深沉，彰顯了晉商穩(wěn)重、嚴謹?shù)钠犯?陜北的窯洞建筑窗格裝飾獨具魅力，其承載著厚重的黃土文化，展現(xiàn)著黃土高原的豪情。此外，古建筑窗格欞花主要有欞條型與雕花型兩種，北方受氣候的影響，多以豪爽的欞條窗為主。

二、北方吉建筑窗格中萬字紋的表現(xiàn)形式

（一）基本形式

萬字紋圖案在北方古建筑窗格裝飾紋樣中獨具一格，其即屬于幾何圖案具有形式美，又屬于吉祥文字寓意美好。且自身富于變化、形式豐富，根據(jù)骨式特征可以分為以下三種基本形式（如圖1）。

（二）構成形式

北方古建筑窗格中萬字紋的構成形式包含兩類：一類為單獨紋樣（在北方古建筑窗格裝飾中運用的數(shù)量較少），此類紋樣根據(jù)結構骨架類型可分為獨立式、對立式、背立式等。另外一類則是連續(xù)紋樣，是將單一的“卍”字作為基本單位，按照一定規(guī)律連續(xù)排列組合而成的連續(xù)圖案，圖案中的“卍”字紋樣可不斷重復出現(xiàn)，圖案的面積與長度也可無限延伸。通常情況下萬字紋的連續(xù)排列方式為二方連續(xù)與四方連續(xù)兩種，而北方古建筑窗格圖案中多為連綴式、散點式的四方連續(xù)紋樣。

（三）結構形式

北方古建筑萬字紋窗格的結構形式有中心式與無中心式兩種。中心式窗格的布局又可以分為“單中心式”與“多中心式”，即窗格中由萬字紋圖案與其他圖案組織構成的聚集的、向心的視域焦點。例如，山西皇城相府小姐院中的“單中心式”萬字紋檻窗窗格，其由萬字紋與幾何紋樣組合交織形成一個中心點（如圖2.a）;而“多中心式”構圖的窗格圖案一般情況下會形成2-4個中心點，（如圖2.b）四個中心點的關中傳統(tǒng)萬字紋窗格。而“無中心式”則不強調中心構圖，如鞏義康百萬莊園（如圖2.c）與西安市長安區(qū)于氏大院（如圖2.d）的“無中心式”萬字紋窗格，其由萬字紋均勻穩(wěn)定、規(guī)律的排列而成，圖案飽滿、豐富，沒有中心點。

（四）組合形式

由于單獨的萬字紋無法完完全全表達人們對美好愿望的訴求，于是萬字紋樣常與幾何、文字、植物、動物紋樣組合構成新的裝飾圖案。不同紋樣擁有不同的吉祥寓意，萬字紋與之組合裝飾，起到錦上添花的效果。在萬字紋與其他紋樣組合的過程中，或將“卍”字紋作為中心其他紋樣襯之，或將其他紋樣作為中心“卍”字紋襯之。

在北方古建筑萬字紋窗格中，萬字與直線、方形、圓形、云紋等幾何紋樣整齊規(guī)律排列的組合形式最為常見。例如：河北井陘天長鎮(zhèn)王宅的窗格（如圖3.a）由基本型的萬字紋與直線相連接組成;喬家大院的橫披窗（如圖3.b）與神木白家大院的窗格（如圖3.c）都是由外延伸型的萬字紋與直線組成的四方連續(xù)圖案。而故宮梵華樓的窗格則以方形幾何紋樣為主，將單獨萬字紋、圓形線條、云紋組合搭配形成規(guī)律的二方連續(xù)圖案（如圖3.d）。

在北方古建筑萬字紋窗格中，萬字紋常與“?！?、“壽”等寓意美好的吉祥文字形成組合圖案，多出現(xiàn)于北方皇家建筑之中。例如：故宮絳雪軒的福壽萬字支窗（如圖4.a）與太極殿團壽紋支摘窗（如圖4.b），都以外延伸型萬字紋為主要圖案，文字為輔，其中絳雪軒窗格點綴的“壽”、“?！弊謽?，太極殿窗格點綴的團壽紋，都象征萬壽無疆，有添祥之意。而麗景軒由連綴式萬字錦組合蝙蝠團壽紋構成的窗格（如圖4.c），則有多福多壽之意。

在北方古建筑萬字紋窗格中，萬字紋常與“花中四君子”、海棠、牡丹等植物紋樣組合構成窗格裝飾圖案，其中晉派建筑運用較多。例如：王家大院（如圖5.a）與常家莊園（如圖5.c）的萬字梅花窗格，其萬字紋筆畫延長相交，連縮不斷，點綴高潔、堅韌的五瓣梅花，寓意吉祥萬福。另外，（如圖5.b）常家莊園中萬字紋與四瓣海棠花、五瓣梅花組合的窗格寓意著富貴吉祥。最后，常家莊園中萬字紋與梅、蘭、竹、菊組成的四個窗格分別起到了歌頌精神、表達品德的作用，其中萬字紋與喜鵲、梅花組合的“喜上眉梢”窗格（如圖5.d）寓意喜事降臨;“蝶舞金菊”窗格（如圖5.e）具有祈盼長壽的含義;“蝶戀幽蘭”窗格（如圖5.f）表達主人高尚的品格;“茂林修竹”窗格（如圖5.g）象征平安吉祥。

在北方古建筑萬字紋窗格中，萬字紋常與蝙蝠、喜鵲等吉祥瑞獸紋樣組合構成窗格裝飾圖案，以增添祥瑞之意，其中蝙蝠圖案運用的較多。如河北蔚縣宋家莊韓家大院的花鳥萬字紋窗格（如圖6.a）與蝙蝠萬字紋窗格（如圖6.b），花鳥圖案意喻榮華富貴，而蝠為“?！钡闹C音，蝙蝠寓“遍?！保行腋＞d延無邊之意。故宮重華宮東配殿由蝙蝠、團壽紋共同點綴的萬字紋窗格有吉祥、萬福萬壽的美好意寓（如圖6.c）。

三、北方古建筑窗格中萬字紋的藝術特征

北方古建筑窗格中萬字紋不僅擁有幾何圖案本身的形態(tài)美，還蘊含著豐富的文化寓意與和諧的精神內涵。

（一）形態(tài)美

1.線條美：S形曲直交錯的線條是構成“卍”字紋的基本要素。早在新石器時期，線條就因其本身豐富的表現(xiàn)力、強烈的藝術美感與實用的功能性，被作為重要的裝飾元素融入人們的生活。而姿態(tài)各異、粗細不一的“卍”字紋線條更是別具韻味，其獨特的線條美為古建筑窗格增添了莊重與內斂感。

2.構圖美：在結構上，萬字紋選用簡單的方形架構營造紋樣的莊重和嚴整，搭配斷斷續(xù)續(xù)的線條以達到擴展、延伸紋樣的效果。在形式上，萬字紋通過旋轉對稱的手法為紋樣增添生氣、化解呆板。萬字紋或順或逆的排列組合，循環(huán)往復，在喻示哲理的同時也表現(xiàn)了紋樣的均衡?！皡d”作為獨立的圖案具有比例平穩(wěn)、構圖協(xié)調而完美的特點。

3.形式美：北方古建筑窗格中的萬字紋運用了重復與變化、對稱與均衡、節(jié)奏和韻律等形式美的法則，賦予了窗格韻律、節(jié)奏、秩序、均衡等形式美感，展現(xiàn)了窗格圖案的和諧之美。其中，重復是“卍”字紋最重要的表現(xiàn)形式，萬字紋通過一定規(guī)律的重復連續(xù)排列，營造了和諧、秩序之美，豐富了本身的文化寓意。對稱是萬字紋紋飾的常用形式，在北方古建筑中多數(shù)的萬字紋窗格都采用對稱式構圖營造窗格的穩(wěn)重與古樸感。

（二）色彩美

北方古建筑萬字紋窗格色彩以原木色為主。部分窗格受地域文化、風俗民情的影響，色彩鮮艷亮麗，以紅、綠兩色為主色調，如皇家建筑、山西皇城相府、神木白家大院與喬家大院等建筑的萬字紋窗格。少量晉派建筑中的萬字紋窗格會點綴藍、白色，如常家莊園。

（三）寓意美

萬字紋的意蘊美體現(xiàn)在其本身的文化內涵上。首先是民俗意蘊，即人們日常生活中作為裝飾圖案的含義。裝飾圖案中循環(huán)重復的“卍”字意喻了生命的永不止息。當萬字紋與其他紋樣組合運用時，其他紋樣通常會選用諧音、隱喻等象征性的題材，來表達組合紋樣內在的文化蘊含。通過運用象征的手法，讓抽象的概念通過建筑空間達到具體、形象的效果。如萬字紋與“福”搭配的窗格圖案寓意吉祥、萬福。其次是佛教意蘊，在宗教層面“卍”字意指永恒、生命的輪回、“萬德吉祥”。然后是信仰意蘊，萬字紋作為神圣的圖形符號，體現(xiàn)了原始人對自然力量的崇拜與恐懼。最后是精神意蘊，萬字紋體現(xiàn)了儒、佛、道傳統(tǒng)宗教“三合而一”的哲學思想。

（四）意境美

窗格圖案作為窗戶裝飾的重點，在表達空間意境美方面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首先萬字紋通過與不同紋樣的組合，豐富窗格圖案的層次，增強圖案的空間感。另外，在采光過程中，陽光透過萬字紋窗格形成的光影效果，渲染了空間的氛圍。最后窗格在建筑空間中起著分割空間的作用，疏落有致的萬字紋使空間的分隔更為通透，視覺空間更為寬闊。

四、北方古建筑窗格中萬字紋在現(xiàn)代室內設計中的應用

北方古建筑中的萬字紋窗格圖案作為傳統(tǒng)裝飾元素被廣泛運用在現(xiàn)代室內設計中，通常表現(xiàn)在室內空間的墻面、頂面、地面以及軟裝設計等方面，在其應用過程中須遵循以下原則與方法。

（一）應用原則

1.藝術性與實用性相結合：運用北方古建筑窗格中的萬字紋須遵循藝術性與實用性緊密結合的原則，使設計既要體現(xiàn)萬字紋的文化寓意，展現(xiàn)萬字紋的藝術美，滿足人們的精神需求;又要考慮設計的實用性，注重功能性設計，滿足人們的物質需求。

2.形神兼具的原則：運用北方古建筑窗格中的萬字紋，應既要繼承與借用萬字紋的造型，將萬字紋的形態(tài)運用到設計當中;又要延伸與拓展萬字紋的文化蘊含，在運用的過程中豐富設計的文化內涵，使最終設計做到形與神的緊密結合。在室內設計的過程中繼承傳統(tǒng)萬字紋窗格的造型、風格、色彩，傳承其神韻。

3.和諧統(tǒng)一的原則：運用北方古建筑窗格中的萬字紋，要注意整體空間的和諧統(tǒng)一，在應用中創(chuàng)新傳統(tǒng)萬字紋，避免生搬硬套，做到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的完美融合，讓設計符合現(xiàn)代人的審美趣味。當萬字紋作為裝飾紋樣時要注重圖案的比例與尺度，要根據(jù)空間體量進行設計，使萬字紋裝飾與空間協(xié)調，如在小空間的設計中將萬字紋進行局部重點裝飾就能起到畫龍點睛的效果。

（二）應用方法

1.直接引用法：是裝飾元素的直接運用。即將北方古建筑窗格中的萬字紋直接引用到現(xiàn)代室內空間設計中。在運用過程中應避免盲目模仿，照本宣科，應充分了解萬字紋的形態(tài)造型、構成原則與文化內涵，找到萬字紋與空間設計的契合點。例如仙游建發(fā)璽院營銷中心中窗格萬字紋的運用，其入口處設置的通頂圓形鏤空萬字紋屏風，為整體畫面增添了視覺焦點，讓建筑入口更加亮眼（如圖7.a）;門廳的萬字紋鏤空頂面設計，在增加空間光感的同時也起到了裝飾作用。四合院酒店客房中的萬字紋屏風與壁燈設計（如圖7.b），展現(xiàn)了藝術性與實用性的巧妙融合。在重慶永川中泰海棠壹品別墅（如圖7.c）與東方雅苑客廳（如圖7.d）的空間設計中，萬字紋樣分別被運用在軟裝設計與墻面造型之上，實現(xiàn)了萬字紋與空間設計的和諧統(tǒng)一。香港MOtt32餐廳中，萬字裝飾與混凝土、鋼鐵結構的完美契合充分體現(xiàn)了古典與現(xiàn)代美（如圖了.e）。

2.隱喻法：即重構，是將北方古建筑窗格中的萬字紋進行提煉和整理，抽象提取萬字紋的形態(tài)，提煉萬字紋的文化內涵，將其進行分解、打散、概括后，按一定規(guī)律或增添現(xiàn)代元素后重組形成符合現(xiàn)代審美的新型萬字紋裝飾，并重新應用到空間裝飾設計中。重構設計通常可以從形態(tài)、色彩、材料三方面進行。形態(tài)重構指的是創(chuàng)新萬字紋的造型使其能融入現(xiàn)代空間，例如峰湖御境別墅臥室的背景墻（如圖8.a）與北京中式住宅（如圖8.b）的現(xiàn)代窗格，在設計過程中運用分解、重組等手段簡化萬字紋的基本形態(tài)進行再設計，通過線條的裂變勾勒空間層次，進而表達傳統(tǒng)文化的底蘊。色彩重構是改變萬字紋窗格原有的鮮艷色彩，運用更多適合現(xiàn)代空間的樸素色彩，使其符合現(xiàn)代人的審美趣味。材質重構是運用新興的金屬、玻璃、大理石、塑料、皮革等材料代替?zhèn)鹘y(tǒng)窗格的木材，豐富窗格的質感，擴大傳統(tǒng)萬字紋窗格圖案的運用空間，為其增添現(xiàn)代元素。如古建宅院內的萬字紋座椅（如圖8.c），運用形態(tài)、色彩以及材質重構的手法進行設計，色彩上座椅通體選用沉穩(wěn)的黑色，形態(tài)上扶手處設計重構萬字紋鏤空圖案，材質上選用金屬鋼鐵材質，整體設計將中式元素與現(xiàn)代材質巧妙兼柔，實現(xiàn)了傳承與創(chuàng)新。以及傳麒東湖名苑臥室的萬字紋藝術鏡面玻璃背景墻（如圖8.d）與通透的棉麻質萬字紋陳設（如圖8.e），都起到了開闊空間、增添東方意境的作用。

（三）“卍”字紋設計實踐

圖9為直接引用實踐：隋朝元素主題餐廳的空間設計。設計以隋朝元素為主，搭配中國傳統(tǒng)萬字紋符號，通過全新的表達詮釋不一樣的空間設計。如包廂空間，選用傳統(tǒng)萬字紋與幾何紋樣組合的窗格，搭配萬字錦實木雕花墻面裝飾與之呼應，點綴隋朝元素的軟裝配飾，完美呈現(xiàn)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的相互碰撞，體現(xiàn)了傳統(tǒng)文化的審美意蘊。公共就餐區(qū)，萬字紋元素的實木雕花隔斷將空間自然切割，對空間進行了有層次的遮擋，使隔斷后的景色，若隱若現(xiàn)，起到了劃分功能區(qū)域、增加空間層次感、烘托空間氛圍的作用。

圖10為重構設計實踐：隋朝元素主題餐廳軟裝設計。設計將基本形態(tài)的“卍”字紋進行簡化變形、打散重組構成新型萬字圖形，將其依據(jù)圖案構成法則重新組合排列。選用隋朝305窟藻井的色彩豐富其吉祥寓意，形成蘊含傳統(tǒng)文化內涵的創(chuàng)新裝飾紋樣，并最終運用到隋朝元素主題餐廳的抱枕、餐具、地毯、窗簾等軟裝設計之中。

結語

北方古建筑窗格紋飾是中華文化的真實寫照，萬字紋更是獨具特色占據(jù)重要地位，其表現(xiàn)形式與藝術特征在美學與文化方面有著深刻的意蘊和重要的意義。文章通過著重研究北方古建筑窗格紋飾中萬字紋的表現(xiàn)形式與藝術特征，深入領會萬字紋的思想、文化內涵，全面分析當代室內空間設計中窗格萬字紋紋飾的應用案例，總結歸納窗格萬字紋紋樣創(chuàng)新應用的原則與方法，完成“卍”字紋在室內空間中的設計實踐，致力于豐富傳統(tǒng)紋飾的設計語言，宣傳中國傳統(tǒng)空間裝飾藝術，爭取為現(xiàn)代室內空間設計提供經(jīng)驗和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