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鍇　劉瓊春　邱海東

中圖分類號：TU97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0069（2021）08-0135-03

引言

性文化在古今中外浩如煙海的藝術作品中扮演著重要角色，影響著各國的建筑、服飾、藝術作品、家具、大眾心理等各個方面。從一定意義上來說，性文化貫穿了人類社會的歷史，也正因此，人類在各個時期的一些文化產(chǎn)出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性文化的發(fā)展狀態(tài)，為我們研究及思考如何將其應用于設計提供了主要依據(jù)。

一、性文化的內涵及其起源

（一）何謂性文化：性文化映現(xiàn)的是歷史發(fā)展過程中，人類在針對性和與性有關的物質和精神力量所達到的程度和方式。性文化是關于人們對待性的態(tài)度的聚合，其具體表現(xiàn)是個人和群體發(fā)展到某一階段將思想及作品傳播至社會達成的現(xiàn)象。不論人們對性的態(tài)度如何，一定會通過政策、書籍等抽象與具象的產(chǎn)出在各個歷史時期有所體現(xiàn)，由此構成了幾乎與人類文明等長的性文化史。

（二）性文化的起源：在世界范圍內，人類都不約而同地在社會的原始階段產(chǎn)生了性崇拜文化，包括生殖崇拜、性交崇拜和生殖崇拜等。這些早期性崇拜現(xiàn)象在世界范圍內得到了廣泛印證，如古希臘和古羅馬的雕像與神話，古印加、非洲木雕，印度“林伽”（男性生殖器），中國仰韶村出土的陶祖……大量的文化遺存表現(xiàn)出人類先祖?zhèn)儗τ谛赃@一特殊行為的理解。通過對比這些歷史資料，我們能發(fā)現(xiàn)各地早期的性崇拜有著很大的相似性，這很大程度上源于人類交配行為的一致性。

二、性文化在中西方的發(fā)展

隨著社會化進程的推進，由于地域、民族、文化的差異及歷史發(fā)展階段的不同，各個國家和地區(qū)對待性的態(tài)度開始產(chǎn)生分化，由此誕生了多彩的性文化。自步入文明社會以來，人們似乎就對性充滿了矛盾心理，—方面人們希望盡情地享受性帶來的愉悅，—方面人們又厭惡懼怕性帶來的放縱和墮落。

（一）西方的性開放與性禁錮時期：早期的西方文明是相當開放的，古希臘神話中充斥著大量的性內容，卻并不下流，散發(fā)著高雅的藝術美感。古羅馬承襲了古希臘的文化，在帝政時期興建了大量的“大浴場”供男女同浴，還有許多起源于性崇拜的節(jié)日如花節(jié)、酒神節(jié)、牧神節(jié)等，后來都演變成了大型的淫亂活動。

進入中世紀后，基督教提出性禁欲主義，這在當時反映了勞苦大眾對奴隸主的憎惡，具有一定的進步意義，但隨著宗教對人們控制的不斷加強，性禁欲逐漸演變?yōu)樾越d，《圣經(jīng)》中《新約》和福音書提出了與《舊約》不一致甚至相反的觀點。

文藝復興運動時期，文學家與藝術家們開始打破中世紀的神權思想桎梏，創(chuàng)作出大量有關性藝術的作品，主張光復人性，至十九世紀維多利亞時期性又被壓制。

二十世紀初，性開放主義初現(xiàn)端倪，靄理士、弗洛伊德等一批心理學家和科學家反對過度的性壓抑。至六十年代，西方爆發(fā)了影響世界的“性革命”，對維多利亞時期的性壓抑進行了徹底的否定，人們追求自由地得到性滿足，不再將性視為罪惡和神秘的事情，更將其作為與生俱來應當享有的權利。但過度追求性自由又導致了年輕群體的濫交和個人享樂主義的抬頭，八十年代之后，歐洲各國又開始謀求“性回歸”。

（二）中國的性開放與性禁錮時期：早期的中國社會對性的態(tài)度同樣是寬松的，《易經(jīng)》載“男女構精，萬物化生”;《白虎通》載“情性之大莫若男女……人承天地，施陰陽”;《漢書·藝文志》列有《黃帝三王養(yǎng)陽方》《堯舜陰道》等八本房中書，將這些書籍歸作藝術類書籍?？梢娭袊菍⑿允驴醋饕婚T學問和藝術來認真探索研究的。

至宋代中后期，社會逐漸耽于享樂，作為對此種風氣的反動，理學大家朱熹提出“存天理，滅人欲”，程頤則日“餓死事極小，失節(jié)事極大”，這更多的是對婦女的約束，而纏足的陋習更在宋以后廣泛流行，對人生理與心理的雙重壓迫可見一斑。

鴉片戰(zhàn)爭爆發(fā)后，中國歷史進入近代，西方思想也隨之傳入。康有為言“人生而有欲，天之性也”，譚嗣同在其《仁學》中明言需普及性知識，使性成為一種自然理念。二十世紀初，三十余篇有關性教育的文章出現(xiàn)在各類雜志上，女人敢于裸露肌膚穿泳裝，陳獨秀更是寫下大膽直白的《乳賦》，一反宋至清以來的壓抑。

新中國成立初期，黨和政府提倡性教育，關懷青少年身心的健康發(fā)展。在經(jīng)歷了十年文革的性壓抑時期后，社會對于性的態(tài)度迎來了新一輪開放期，對性文化的研究呈現(xiàn)出加速發(fā)展的趨勢。

三、古代中外性文化在空間設計中的體現(xiàn)

（一）含蓄與奔放一在中國空間設計中的體現(xiàn)：據(jù)仰韶出土的蛙紋彩陶盆可知，幾千年前的中國人在仰韶文化時期就已經(jīng)有了生殖崇拜，通過在器物上摹畫蛙類表達了人們可以像蛙一樣多子的愿望。進入封建社會，這種多子意象不斷擴展，如古人家中會掛嬰戲圖，石榴圖，寓意多子多福，民間亦有觀音送子的說法，希望得子的家庭會在家中供奉觀音像或前往寺廟祭拜。直到今天，國內大部分地區(qū)家庭結婚時依舊會在婚床上擺放紅棗、花生、桂圓、蓮子，寓意“早生貴子”，如圖1。

自戰(zhàn)國齊國國相管仲開設妓院之日起，青樓文化便一步步深入古代中國人的生活。高級青樓做的不僅是皮肉生意，青樓女子除了要容貌秀麗，通詩律，曉書畫，還有一個很重要的角色是社會精英階層的社交聯(lián)絡人，向兩方傳遞信息，調節(jié)氣氛。因此青樓是一個兼具了皮肉生意的高級社交場所，其空間內涵必定是追求雅與趣，將情色元素巧妙地融入其間。我們的民族講究含蓄，越是高級的青樓，越是懂得通過層層帷幔與照壁等遮擋營造情趣。據(jù)《清稗類鈔》記載，高檔的青樓是以園林的理念進行營造的，房屋隱于自然山水間，來客隨仆從穿過“簾”、“幌”，經(jīng)過精心營造的景致，見花聞草，最后才得見美人。進入幽靜的處所，加之美酒美食，一套流程下來，不能不讓來客身心俱醉。

（二）直白與抽象一在西方空間設計中的體現(xiàn)：出土于奧地利摩拉維亞，被命名為“維林多夫的維納斯”石刻雕像，推測距今約三萬年。這尊高不足10厘米的石雕用夸張的手法刻畫了孕婦的胸部及陰部，可以很直觀地體會到作者希望種族繁衍壯大的愿望。在人類的生產(chǎn)力與生活水平獲得提高后，出現(xiàn)了黏土裸體塑像，塑像的生殖器官及相關部位也被注入了更多的審美性表達。對裸體藝術的贊美貫穿了整個西方文明。

古希臘神話中充滿了對眾神間的愛情與性愛描寫，這為當時及后世的畫家和雕塑家提供了豐富的創(chuàng)作素材，各個時期的雕像及繪畫作品都不乏對男性及女性裸體的描摹，最著名的一尊雕塑莫過于古希臘雕刻家阿歷山德羅斯創(chuàng)作的《米洛斯的維納斯》，即斷臂維納斯。不同時期的繪畫作品也表現(xiàn)著畫家們對于人體藝術的不同詮釋，如維也納分離派代表人物克里姆特畫作《達娜厄》《女人的三個階段》，被控告創(chuàng)作色情藝術的席勒畫作《擁抱》等。這些雕塑與畫作被當作藝術品置于主人家中和各個博物館，或將雕塑作為景觀放置在公園、私花園、廣場等戶外環(huán)境，成為對內外空間的裝飾和點綴。

美國學者魏勒在《性崇拜》中寫道，“我們的各種形狀和尺寸的塔和尖頂，全都無意識地保留了原始的男性生殖器的直立形式……實際上，世界上沒有一個地區(qū)沒有男性生殖器形狀的石柱或塔”。被基督徒視為圣地的各個教堂塔樓實際上就是陽具象征的變體，而教堂內部近似菱形的窗戶和壁龕，以及穹頂和拱頂則源自女陰崇拜，這些構造代表著生命，孕育和神圣，如圖2。

四、性文化在現(xiàn)代空間中的設計思路

加入全球化進程以來，中國加速了對西方世界的全面認知，設計思維與性文化方面也再次受到了西方理念的影響與沖擊，然則性文化與其說是受西方影響，不如說我們是借西方走向對宋代以前的自我回歸。世界范圍內，大部分國家及地區(qū)都對性的態(tài)度走向緩和，如何處理性文化元素與空間的關系成為一個需要正視的問題。從包括現(xiàn)代主義、后現(xiàn)代主義以及參數(shù)化建筑的實例來看，性文化與性元素不一定只能用來營造性主題的空間，一眾媒體以符合對“瑪麗蓮-夢露”身體曲線想象的名稱來冠名馬巖松設計的一棟地標性公寓樓，然而充滿性感意味的夢露大廈的設計目的與性主題并不搭界。如何在今后的設計中自然地融入性文化，使之適應現(xiàn)代社會的發(fā)展環(huán)境，筆者認為可以從以下幾個角度進行思考。

（一）抽象與直白表達的辯證關系：用什么樣的方式傳遞性文化、借助性文化實現(xiàn)什么樣的空間可以有多重選擇，但所有的表達都可以歸結為抽象手法和直觀手法。兩者之中很難定義哪種更為高級，裸露或遮掩，目的都是設計出符合心理預期的作品。但私以為除卻少數(shù)具有科普性質如性博物館的空間，大部分涉及到性文化的空間，其設計思路應盡量采用抽象化的表現(xiàn)方式。當下的歷史時期，罕有設計師公開地表達自己的設計與性器官、性幻想有關，但許多建筑和空間卻被大眾和部分學者認為是性思想的外化。以摩天大樓為例，包括法國馬克思主義哲學家和社會學家亨利·列斐伏爾（Henri Lefebvre）在內的一些學者用“陰莖垂直性”、“陰莖暴力性”這樣的術語來形容都市中普遍存在，并且越建越多的摩天樓，這象征著一種政治或資本的權威和力量。

以抽象為主、直白為輔的思路來營造帶有性文化色彩的空間，也符合現(xiàn)下社會對于性本身應該含蓄的普遍認知。當一個空間或建筑充滿了隱喻和象征，往往容易激發(fā)人們的探索和想象，令其具有多重解讀，這也為設計者解釋自己的創(chuàng)作留下了很大的轉還空間。現(xiàn)代主義設計大師在其紀錄片《奧斯卡·尼邁耶：生命是一口氣》（Oscar Niemeyer-A Vida E Um Sopro，2007）中提到：吸引我的是自由、性感的曲線。那是我在祖國的群山中，在河流的蜿蜒流淌里，在大海的波浪頂端，在天空的云彩邊沿，在完美的女人的身體上看見的曲線。在尼邁耶眼中，建筑曲線的靈感源于自然界和女性曼妙的軀體，它介乎直白與抽象之間，自然與人體之間，細想之下竟有種“天人合一”的美妙在其中。

（二）遵循地域化：自地理大發(fā)現(xiàn)以來，全球化進程使城市逐漸同質化，在后疫情時代，我們或許正在經(jīng)歷著西方開啟的又一輪逆全球化，這對設計領域既是挑戰(zhàn)，也是一次難得的機遇，有助于我們重新思考自己的文化。世界各地的文化共性與個性并存，而地域化強調的是各地的個性，這里亦可理解為在地性。不同時期、不同地域、不同人種，孕育出了各種不同的文化，僅以中華文明為例，宋代前后性觀念發(fā)生的變化直接導致了各地貞節(jié)牌坊的林立，而新中國成立后取締的妓院娼館直接使這種為性服務設計的空間沒有了合法的生存土壤，自然也就不存在工于此項的設計者了。

由于人類復雜的歷史活動，當下各地性文化的發(fā)展程度和對待性文化的態(tài)度不一而足，在設計前期需要了解當?shù)氐淖诮?、風俗忌諱、思想開放程度、與當?shù)亟ㄖ膶拥戎T多內容。2014年，澳大利亞的地方艾滋病委員會在悉尼海德公園內的方尖碑上套上了粉紅色的巨型“避孕套”，以此來提醒男同性戀者的安全性行為，這在普遍禁止同性戀的阿拉伯國家是絕不會發(fā)生的。因此必須考慮落地項目的合理性，即在地性，這種文化上的差異正是設計者可以發(fā)揮的空間。

（三）追求理性與感性相結合的美：一個合理的空間是講條件的，這些條件隱藏在合理的“理”中。而性本身是一種受本能驅使的極度感性的生理行為，要將它納入空間中作為主導或輔助元素，需要理性的思維邏輯。還有一個相當重要的條件，是不同于當代出現(xiàn)的以審丑為目的的藝術品，空間應該是追求和諧與美的，它的最終目的是滿足人們的生理與情感需求，因此，理想的與性文化相結合的現(xiàn)代主義空間應該呈現(xiàn)出一種朦朧的、讓人品咂回味的美感，身處其間既能體會到不低俗庸俗的人文主義情懷，也能按照設計者精心規(guī)劃的路線和各處細節(jié)完成空間體驗。

五、性文化在現(xiàn)代空間中的應用方面

在設計方面已有學者提出，設計的三大構成要素：平面構成、色彩構成、立體構成應新加入兩個要素，光線和時間。涉及到性文化的空間設計應因地制宜、因人制宜，在前人取得的成果上利用現(xiàn)代技術手段加入新的元素，營造更加和諧、富有情趣的空間。

（一）不同屬性的性文化主題空間：科技與思想的進步推動了人類對于空間屬性的思考延展，因為性文化所能衍生出的空間是不受限制的，這里所列舉的范圍框定在明確以性文化為主題的空間。

（1）文化類空間。用于科普教育目的的性文化類空間主要包括性主題公園和性文化博物館。韓國濟州島的性主題公園“愛之島”（Love land）在草坪上按不同的主題放置了表現(xiàn)人類性行為與情愛的百余件作品，這些或抽象或具象的作品生動展示了人的原初欲望，旨在幫助人們加深對性愛的理解，為做到“樂而不淫”，眾多著名的雕塑家和藝術家都參與進來進行雕塑的制作，將這里打造成了著名的旅游景點，成為了一些新婚夫婦的蜜月旅行地。

上世紀八十年代以來，世界上陸續(xù)有國家建立性博物館，1995年，上海大學教授，同時也是中國性學研究第一人劉達臨先生籌辦中國第一座性文化博物館，現(xiàn)已由上海遷至同里古鎮(zhèn)。中華性文化博物館舊址為麗則女校，和世界文化遺產(chǎn)退思園僅一墻之隔，清雅的環(huán)境很符合中國人曲徑通幽的觀賞心境。

相較于性主題公園，性文化博物館更多忠實于展示性歷史，這也帶來了諸多爭議，即這是否屬于色情。有人說性即是色情，這并不全面。性文化包含著色情文化，但色情文化并不能完整地詮釋性文化。不超出本民族習俗的性文化不能被稱作色情。例如非洲納米比亞的辛巴族崇尚自然，女子上身并不著衣，在我們看來是“有傷風化”，是色情，但以當?shù)夭柯涞难酃鈦砜?，這只是因當?shù)貧夂蛟蚝妥匀怀绨荻a(chǎn)生的合理選擇。因此性文化博物館的開設有助于人們了解自己屬地的性歷史，從歷史角度看這是必要且進步的。

（2）商業(yè)類空間。將性主題進行商業(yè)化的嘗試已初現(xiàn)端倪，主要集中在餐飲行業(yè)、情趣酒店和展銷行業(yè)。2016年國內首家性虐主題餐廳在北京開業(yè)，餐廳內部以大量的黑色和紅色為主，墻上掛著手銬、皮鞭等情趣用具，角落里有數(shù)個穿戴著情趣用具的雕塑，讓人感到新奇有趣，來這里的顧客以年輕人居多，這從一個側面體現(xiàn)出中國年輕群體對性的態(tài)度有了很大程度的改變。

成人展和性文化節(jié)也是世界多國熱衷舉辦的文化活動，其目的主要是展銷各類新型性文化產(chǎn)品，如生殖保健類、保健食品類、生育調節(jié)等類目，是一個重要的健康性文化傳播手段和平臺。我國至今也已舉辦過二十余次性文化節(jié)，起到了良好的教育作用，也創(chuàng)造了盈利，實現(xiàn)了雙贏。

（二）在軟裝與器具中的應用：性文化在景觀軟裝的呈現(xiàn)形式主要為雕塑，大部分為人工材料制作的雕塑，也有以植物為表現(xiàn)形式的植物雕塑，在室外空間中起到了聚集中心、美化環(huán)境的作用。室內軟裝中，性文化則體現(xiàn)在雕塑、繪畫、家具、燈飾等，運用豐富的造型、圖案、色彩來渲染氣氛。少了外部力量的束縛，藝術家的靈感可謂層出不窮，1972年達利設計出紅唇沙發(fā)，奪目的外形與色彩使之成為家具設計史上一個經(jīng)典作品，如圖3。

器具亦屬于室內空間中的陳設類。歐洲有以女性胸部鑄模制成器皿的傳統(tǒng)。古羅馬名妓弗蘿拉以胸部為原型制作白金酒杯，十八世紀時法國瑪麗王后則以胸部為原型作白金果盤。2008年設計師卡爾·拉格斐也以模特的胸部為原型作了一款香檳杯。以胸部為原型的器皿滿足了人的心理欲望，同時兼具了視覺美感，是以經(jīng)久不衰，如圖4。

（三）色彩與光線傳遞出的性文化暗示：色彩能傳遞多重意向和情感信息。德國社會學與心理學家愛娃·海勒（Eva Heller）在《色彩的性格》一書中，將紫色與紅色的組合稱作“性之罪”，并對1888名年齡在14至83歲之間的男女群體進行了色彩感受調查，結果顯示48%的人認為紅色代表性，63%的人認為紅色代表性愛，22%的人認為紫色代表曖昧，其他比例較高的顏色還有橙色、粉紅色、黑色等，可見顏色與性是息息相關的。這也能解釋在很多情趣酒店或酒吧經(jīng)常會運用一些以紅色系為主的燈光搭配昏暗環(huán)境的原因，在模糊的空間里人們的情感會變得細膩，交流和探索的欲望會顯著增強。

在性文化空間中，遮擋關系顯得尤為重要，巧妙的光線設置會成為空間氣氛的點睛之筆，且光線強弱視空間屬性有一定區(qū)別：室內光線主要起調節(jié)作用，不宜過于強烈;室外光線主要起吸引作用，目的是讓人感受到熱情。如國外紅燈區(qū)的主要光線大多為紅紫色系，紅色使人興奮，紫色則帶有魅惑感。同時光線還可以閃爍、產(chǎn)生粗細變化、進行明暗調節(jié)。在情侶酒店中，光線的作用非常明顯。如何讓情侶身處其間不覺過于昏暗，互相又產(chǎn)生曖昧感，是此類燈光設計中需要考慮的問題。

（四）在聲音領域的應用：現(xiàn)代社會獲取聲音的方式十分便捷，手機、藍牙音響、電視、耳機等設備使人隨時處于人為的聲音包圍中。性信息通過耳膜傳至大腦，使人產(chǎn)生性愉悅，這對空間氣氛的調節(jié)十分重要。而風聲、海浪聲、樹葉聲等自然聲雖不是性信息，亦可能在一些場所輔助提供給人安心感，使人更加投入地感受作為主體的性信息。在酒吧、咖啡廳等場所中，常有人形容播放的音樂曲調或歌手聲線很性感，就是在營造出的曖昧空間中能夠更容易地感知聲音的韻律，調動起人的興奮感。

（五）在氣味中的應用：嗅覺對人的心情有強烈的影響。人們會對心儀的氣味產(chǎn)生愉悅感，是以社會生產(chǎn)了大量的香薰、香水、蠟燭、洗發(fā)露、沐浴露、香皂等具有不同氣味的生活用品。不同的人對同一種氣味的接受程度也不一樣，在以傳遞性信息為目的的空間中使用香薰等產(chǎn)品時，應盡量選用適合大部分人的款類，用量上宜淡不宜濃。

（六）在VR領域的應用：近年來VR領域的迅猛進步帶來了空間設計新的可能。VR即虛擬現(xiàn)實技術，通過計算機模擬環(huán)境給人以環(huán)境沉浸感。隨著技術的成熟，人們將可以利用VR實現(xiàn)對一些場景的模擬，更為大膽地對空間進行試改造，從而提升效率，降低成本。VR在未來的普及會帶來更多的靈感與創(chuàng)新，使性文化更好更健康地應用于空間設計。

結語

世界文化的多樣性決定了性文化的多樣性，而人類作為同一物種，性文化也存在著諸多共通性。性文化影響著人類社會的方方面面，人類對性的認知也經(jīng)歷著螺旋上升的過程。在可以預見的未來，性文化將更多地與空間設計結合起來融入人們的生活，在增添審美意趣與生活情趣方面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