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忻怡
孩子間的沖突,父母少摻和,因為相愛相殺,她們自有分寸。
“媽媽,快來管管妹妹,你得教教她,怎么能隨便動別人東西呢?”祥宇聲線大開喊道。祥瑞則理直氣壯地說:“我沒有!”我和先生面面相覷,這是大戰(zhàn)的前奏。要是我不去,估計下一秒就得“殺”個人仰馬翻。
看到我,祥瑞哼了一聲,昂著頭從床上下來向外走。雖然步子是移動的,手也沒閑著,臨走時用小拳頭打了一下姐姐。祥宇練過散打,一個反摔手打在她的胳膊上,起了紅紅的印子。祥瑞哭了,說:“姐姐打我。”然后就又去打姐姐,祥宇又打了過來。見她倆沒完沒了,我莫名火起:“你就不能讓著妹妹,我這不要帶她出去了嘛,她離開房間就完事了?!薄盀槭裁蠢献屛易屩麓尾贿€是得打我?!甭犕赀@話,我無語地抱起祥瑞到了客廳。
我問祥瑞:“你又撩姐姐了?”她卻說那是自己的房間,并再三說要去那個房間學(xué)習(xí)。先生拿過平時她最喜歡的古詩建議一起讀,她卻堅持:“我就要去姐姐房間學(xué)習(xí)?!蔽冶е及床蛔?,最后她嘴一噘,說:“你們都說我!”然后晃動著小身板去了姐姐房間,說:“姐姐,爸爸媽媽說我?!薄芭叮职謰寢屨f你了啊。來,抱抱。”祥宇張開胳膊,祥瑞哼哼著撒嬌。畫風(fēng)變得就是這么快。
然而,下一秒因為祥瑞不肯離開姐姐的房間,兩個人又鬧得不可開交。這次先生親自出馬。他從事心理學(xué)教育,在這個問題上卻失了該有的理性。我在家是老大,他拿我當(dāng)教材,對祥宇說:“你問問媽媽,是不是老大要讓著小的?”我心里碎碎念:得,沒法交流了。在這個敏感的時間段還這么說,她肯定不搭理你。果然,祥宇的情緒一下被激發(fā)了。她重重地關(guān)上門說:“以后不要進我的房間,我不想聽你們說話!”
自從祥瑞越來越鬧人,我和先生不得不充當(dāng)和事佬,時間一長也疲于應(yīng)付。尤其是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間,一天24小時都待在屋子里,沖突真是層出不窮。整天吵吵鬧鬧,甚至?xí)r有哭聲,著實讓人心煩。
某天晚上,我和先生第一次陷入深刻的反思。祥宇已經(jīng)獨自享受我們?nèi)藭r光10年,自從妹妹到來,她覺得我們縱容妹妹,心理難免有落差。妹妹越來越調(diào)皮,我們的態(tài)度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助推器。原本想著,一味樹立姐姐的威嚴,不利于妹妹人格養(yǎng)成,但一味護著妹妹,又無疑人為制造了矛盾。怎么辦?我和先生左思右想,最后確定一個原則:反應(yīng)遲鈍些,讓她倆的沖突獨自飛一會兒。
從那之后,再有問題,我和先生說聲“兩位,冷靜”,然后就不管了,讓她們自己處理。吵鬧一會兒,她們也就意識到不妥,因此和平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多。有時,女孩間的爭吵,她們自己也掰扯不明白,我們索性也糊涂些,該干嘛干嘛。
相愛相殺,孩子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