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子

北京大學圖書館珍藏著幾本外文書籍，封面都蓋著一枚小印章——“亢慕義齋”。中國文人雅士愛用“齋”來命名自己的書房，那么亢慕義齋又是什么樣的“齋”呢？“亢慕義”是德文“共產主義”的譯音，“齋”是“室”之意，亢慕義齋亦即“共產主義室”。

亢慕義齋的由來

說起亢慕義齋，不得不提中國共產黨的主要創(chuàng)始人之一李大釗。1916年，李大釗從日本留學歸來，任北京大學圖書館主任，經(jīng)濟學、歷史學教授，積極投身新文化運動，成為這場運動的一員主將。俄國十月革命的勝利極大地鼓舞和啟發(fā)了李大釗，他大量閱讀和研究馬克思主義理論，確立了共產主義信仰，成為一個堅定的馬克思主義者。

為了促進馬克思主義的傳播，他從以下三個方面著力：一是以《新青年》《每周評論》等刊物為陣地，發(fā)表《法俄革命之比較觀》《庶民的勝利》《布爾什維主義的勝利》《我的馬克思主義觀》等宣傳十月革命和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文章。二是從1918年起，他陸續(xù)在北大開設“唯物史觀”“社會主義史”“現(xiàn)代政治”等課程，舉辦“工人的國際運動與社會主義的將來”“社會主義與社會運動”“社會主義下的經(jīng)濟組織”等講座，把馬克思主義理論編成講義引入課堂，并納入成績考核，這也是中國大學第一次把馬克思主義理論課正式列入大學課程。三是利用擔任北大圖書館主任的便利，以圖書館名義購買了《新青年》《勞動者》《先驅》等十多種有馬列主義傾向的雜志，以及德文版的《共產黨宣言》《資本論》《資本論大綱》《馬克思傳》，英文版的《布爾什維克的勝利》《列寧和他的工作》《無產階級的偉大革命》等四十余種馬列著作，并開辟了介紹馬克思主義和俄國革命的專題閱覽室，經(jīng)常在《北京大學日刊》上進行報道和推薦。

這些活動影響并促進了北大一批先進知識分子走上信仰馬克思主義的道路。李大釗周圍聚集起鄧中夏、高君宇、何孟雄、羅章龍、黃日葵、范鴻劼等一批受到馬克思主義熏陶的青年俊才，他們也都是五四運動的中堅分子。大家組織起來的愿望日益迫切，成立一個馬克思主義政黨的條件逐漸成熟。

1920年2月，李大釗雇了一輛騾車護送陳獨秀到天津，兩個人在車上相約，在北京和上海分別活動，籌建中國共產黨。“南陳北李，相約建黨”，成為中國革命史上的一段佳話。

回到北京后，李大釗與鄧中夏、高君宇、何孟雄、羅章龍、黃日葵、范鴻劼等人經(jīng)過多次醞釀和討論，決定先組織一個研究團體——馬克思學說研究會，用以吸引和影響更多的進步青年學習研究馬克思主義。1920年3月23日，在李大釗的指導下，鄧中夏、高君宇、何孟雄、羅章龍、黃日葵、范鴻劼等十九名北大學生發(fā)起組織馬克思學說研究會。從時間上看，這個團體早于陳獨秀在上海發(fā)起的馬克思主義研究會，因此被稱為中國第一個馬克思主義研究團體。

起初，研究會是一個秘密團體，出于斗爭的策略，李大釗沒有出現(xiàn)在公開發(fā)起人名單中，也沒有在研究會中擔任職務，而是以理論家的身份作指導。

為了讓馬克思學說研究會有一個落腳之地，他們向北大總務長申請辦公用房。然而，當時社會輿論認為馬克思主義學說“過激”，總務長害怕“惹麻煩”，以種種理由搪塞、拖延。最后研究會向蔡元培直接提出與其他學術團體“一視同仁”的要求，蔡元培立即表態(tài)支持，撥給“兩間寬大的房子，房子里應有設備齊全，火爐、用具都有，還派有工友執(zhí)勤”?？倓臻L悻悻地說：“此后北京大學不得安寧了。”蔡元培說：“正因為要學校安寧，所以我才要安置他們?！?/p>

研究會分得的這兩間房子比較寬敞，位于景山東街馬神廟老北大二院西齋宿舍，與校長辦公室相距不遠，有校警站崗，閑雜人等不得入內。為了躲避北洋當局的檢查和迫害，李大釗和青年才俊們給它起名“亢慕義齋”，這個名字把博大精深的馬克思學說與中國文明典雅、簡潔地結合在一起。羅章龍曾說，對“亢慕義”進行漢語譯音時，曾借重于古漢語的釋義，取“亢”的盈、高、窮、極之義，表示理想的最高境界，故亢慕義齋又簡稱為“亢齋”。

亢慕義齋內墻壁正中懸掛著馬克思像，像的兩邊貼著宋天放手書的一副對聯(lián)：“出研究室入監(jiān)獄，南方兼有北方強?！鄙下?lián)出自陳獨秀。1919年6月，陳在《每周評論》上發(fā)文《研究室與監(jiān)獄》稱：“世界文明發(fā)源地有二：一是科學研究室，一是監(jiān)獄。我們青年要立志出了研究室就入監(jiān)獄，出了監(jiān)獄就入研究室，這才是人生最高尚優(yōu)美的生活?！毕侣?lián)出自李大釗。他從《禮記·中庸》中“子路問強。子曰：‘南方之強與？北方之強與？抑而強與？”獲得啟示，認為研究會里既有南方人也有北方人，南方之強加上北方之強，南、北同志要團結互助，同心同德。

墻壁上還醒目地張貼著口號：“不破不立”“不立不破”，當時北大是新、舊思想矛盾沖突比較集中的地方，一方面，馬克思主義思想如日方升;另一方面，守舊、復古思想也相當活躍。在這樣的情勢下，不把馬克思學說立起來，就無法破除守舊思想;不破守舊思維，馬克思主義的旗幟也就打不起來。

亢慕義齋是一個多功能的存在，既是辦公室，又是圖書室，還是翻譯室，有一個時期李大釗還經(jīng)常到亢慕義齋辦公。一批立志改變舊中國面貌的先進知識分子聚集于亢慕義齋，如饑似渴地研讀馬克思的學說。

聚集青年才俊

1921年11月17日，由鄧中夏、高君宇、何孟雄等十九人聯(lián)署的《北京大學發(fā)起馬克思學說研究會啟事》在《北京大學日刊》上公開刊出，聲明馬克思學說研究會以研究關于馬克思派的著述為目的，并公開征集會員?！秵⑹隆房龊?，全校為之震動。除北大學生外，北京其他學校學生聞訊后也前來報名參加。隨后，研究會又將啟事單獨付印，郵寄分發(fā)全國各地，外地報名入會成為通訊會員的人一時大增。

北大馬克思學說研究會從此由秘密狀態(tài)轉為組織公開、活動公開。研究會公開活動后的第一次會議有五十多人參加，李大釗出席并致開幕詞，他喜出望外地對羅章龍說：“我們初步獲得成功，是大家長期努力所致，今后還應本此精神，繼續(xù)工作，打開局面。”

學習、研究、傳播馬克思主義是研究會成立的初衷。為此，他們制訂了會章，選舉了干事會，黃紹谷、范鴻劼、李駿、王有德四人當選干事會干事。干事會的主要職責是：1.搜集馬克思、恩格斯的中外文各種版本圖書。2.組織討論會，會員分組活動，每周星期六晚開一次會，探討馬克思學說的一些觀點及其精神實質，如唯物史觀、階級斗爭、剩余價值、無產階級專政、暴力革命等。3.召開講演會，每月底開一次，邀請名人、學者、教授演講。4.編譯、印刷馬克思、恩格斯的有關著作。

搜集中外文各種版本的馬克思、恩格斯、列寧著作，是學習、研究、傳播馬克思主義的基礎。由是亢慕義齋圖書室的工作顯得尤為重要，大家推舉范鴻劼為圖書經(jīng)理。范鴻劼不負眾望，通過各種途徑搜集馬克思、恩格斯、列寧的著作，為會員創(chuàng)造閱讀、研究馬克思主義的基本條件。這些圖書，一部分是由李大釗通過北大圖書館轉給學會的，一部分是第三國際遠東代表來北京時提供的，還有一部分是亢慕義齋自購的。李大釗從每月薪金中拿出八十塊大洋，用于維持研究會的日常運作和購買馬克思主義文獻，鄧中夏等會員集資一百二十塊現(xiàn)大洋，從國外購買了一批馬克思、恩格斯、列寧的原版書籍。這樣，圖書室初始的時候，集中了馬克思、恩格斯、列寧的英文書籍四十余種，中文文獻二十余種，英文圖書有《共產黨宣言》《哲學的貧困》等，中文圖書有陳望道譯的《共產黨宣言》、李漢俊譯的《馬克思資本論入門》等。到了1922年，圖書室的馬克思、恩格斯、列寧藏書已達到數(shù)百種，包括德、英、日、俄、漢等各種版本。

凡是研究會的圖書，統(tǒng)統(tǒng)都打上了“亢慕義齋藏書”的印章。印章為正方形，長寬各三十二毫米。印章篆文簡樸、線條清晰，六字左右直列分二行，每行三字。北大圖書館現(xiàn)在尚存有八本亢慕義齋圖書，分別是列寧的《偉大的創(chuàng)舉》《共產主義左派幼稚病》，蔡特金、瓦勒齊合著的《反對改良主義》，布蘭特、瓦勒齊合著的《共產主義在波蘭》，季諾維也夫的《共產黨在無產階級革命中的作用》《德國十二天》《舊目標新道路》，托洛斯基的《法國工人運動問題和共產國際》。

亢慕義齋圖書印章

翻譯原版馬列經(jīng)典著作，是學習和傳播馬克思主義的一項基礎性工作。依托北大強大的外文師生隊伍，亢慕義齋設立了英文、德文、法文三個翻譯組，英文組成員有高君宇、范鴻劼、李駿、劉伯清;德文組成員有李梅羹、王有德、羅章龍、商章孫、宋天放;法文組成員有王復生、王德三。與當時馬列著作多從日文轉譯而來不同，他們是直接翻譯原著。比如德文版的《共產黨宣言》，準確地翻譯出來很難?！缎浴分械谝痪湓挘骸坝幸粋€幽靈，共產主義幽靈，在歐洲徘徊?！贝蠹腋杏X“幽靈”是一個貶義詞，“徘徊”也沒有指出方向。經(jīng)過反復斟酌，他們把這句話翻譯成“歐洲那時有一股思潮，像洪水在歐洲泛濫，這就是共產主義”。德文組費了很多心思，譯完后印了—些油印本，是為國內最早的《共產黨宣言》版本?？耗搅x齋還先后翻譯了馬克思的《哲學的貧困》《雇傭勞動與資本》《法蘭西內戰(zhàn)》，恩格斯的《社會主義從空想到科學的發(fā)展》《家庭私有財產和國家的起源》，列寧的《共產主義運動中的左派幼稚病》《蘇維埃政權的當前任務》等經(jīng)典著作。李大釗還鼓勵他們翻譯《資本論》，他們在“啃不動”時，就請教北大的德文老師，可德文老師也說只認得文字，不懂得意思。但他們還是堅持“啃”下去，譯完了《資本論》第一卷。北大經(jīng)濟學教授陳啟修看過譯稿后說，日本人譯的《資本論》，有些地方譯得不是很合適，再從日文譯成中文就更走調了。

在研究馬克思主義的過程中，亢慕義齋設有“勞動運動研究”“共產黨宣言研究”“遠東問題研究”等研究小組，后又增設了“唯物史觀”“階級斗爭”“剩余價值”等十個研究小組，會員可同時參與多個小組的活動。討論會每周六晚上舉行一次，會員可提出自己的研究成果，其他會員圍繞該成果發(fā)表自己的看法，開展交流和辯論。演講會每月舉行一次，在1922年2月19日舉行的演講會上，李大釗作了《馬克思的經(jīng)濟學說》的演講，這篇演講從2月21日起在《晨報》上連載三天，對在社會上傳播馬克思主義起到了積極作用。5月5日，研究會舉行紀念馬克思誕辰一百零四周年大會，校內會所掛起了馬克思像，李大釗等應邀就唯物史觀和階級斗爭發(fā)表演講。1923年1月15日，是德國無產階級戰(zhàn)士卡爾·李卜克內西和羅莎·盧森堡犧牲四周年，研究會為此專門舉辦紀念會，除會員外，還吸引了很多會外人士參與，引起很大的社會反響。

這期間，胡適、梁啟超、張東蓀等人借英國學者羅素來華講學的機會，宣揚“中國產業(yè)不發(fā)達，談不到社會主義”。研究會與反對社會主義的北大學生就“社會主義是否適宜于中國”舉行為期兩天的辯論會，吸引北京地區(qū)各高校的師生，北大紅樓的一間大教室座無虛席，很多人聚集在教室外面聽演講。

雙方辯論完畢后，李大釗作為評判員走上講臺，用唯物史觀的觀點闡述了這個問題。他指出：人類社會發(fā)展的規(guī)律，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資本主義社會轉變到社會主義社會，如同封建制度必定要過渡到資本主義制度一樣，猶如雛雞在孵化前尚在卵殼內部，孵化成熟以后雛雞必破卵而出，此為必然之理。會后，曾反對社會主義的北大學生費覺天對研究會會員朱務善說，李先生以唯物史觀的觀點論社會主義之必然到來，真是一針見血之論，使我們沒話可說了。

這些活動大大激發(fā)了人們對馬克思主義的興趣，馬克思研究會乃至亢慕義齋，在北京大學影響很大，研究會會員發(fā)展很快，除了北大學子，全國各地青年學子紛紛加入。1922年初會員為六十三人，1922年夏發(fā)展到一百五十余人，1923年有近三百人。在亢慕義齋，以李大釗為代表的先進知識分子，搜集整理和翻譯馬克思、恩格斯、列寧等人的著作，他們時而伏案研讀，時而走進群眾中進行宣講，在這一過程中，許多人接受馬克思主義的熏陶，逐步樹立起共產主義的信仰，成為中國第一批馬克思主義者。

播撒革命火種

2014年5月4日，習近平總書記視察北京大學，在校史館看到《北京大學日刊》刊登的馬克思學說研究會《啟事》時感慨地說：“追根溯源，看來源頭在這里??！”

亢慕義齋雖小，但它是播撒火種的大源頭。在這里受到洗禮的先進分子成為中國第一批有共產主義信仰的馬克思主義者，他們作為中國革命初期的骨干分子，像一粒?；鸱N，乘著革命的東風，在中國大地隨風播撒。

“亢慕義齋”收藏有眾多中、英、德、俄文的馬克思主義著作，是中國最早的馬克思主義專門圖書館。所藏中文圖書對毛澤東等人樹立馬克思主義信仰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他們成為各地開展建黨建團活動的重要領導人。

1920年毛澤東在北京組織驅逐軍閥張敬堯活動期間，同李大釗以及亢慕義齋成員、湖南同鄉(xiāng)鄧中夏、羅章龍等人保持著密切聯(lián)系，他潛心閱讀了他們推薦的那時候為數(shù)不多的中文版本的馬克思主義著作。1936年，毛澤東在會見斯諾時說，在北京期間，“我熱心地搜尋那時候能找到的為數(shù)不多的用中文寫的共產主義書籍。有三本書特別深地銘刻在我的心中，建立起我對馬克思主義的信仰”。這三本書，就是亢慕義齋所藏馬克思、恩格斯的《共產黨宣言》，柯卡普的《社會主義史》，考茨基的《階級爭斗》。這三本書的內容對毛澤東的革命人生產生了深遠影響。他說道：“到了1920年夏天，在理論上，而且在某種行動上，我已成為一個馬克思主義者了，而且從此我也認為自己是一個馬克思主義者了?！彼x開北京后，轉道上?；亻L沙，8月和何叔衡等創(chuàng)建了“俄羅斯研究會”，12月創(chuàng)建了湖南共產黨的早期組織，并于1921年7月出席黨的一大，創(chuàng)立了中國共產黨。

受到馬克思主義熏陶的亢慕義齋成員，為北京共產黨早期組織的創(chuàng)立在思想上、干部上作了準備。在共產國際代表維經(jīng)斯基（中文名吳廷康）的幫助下，李大釗等人于1920年10月發(fā)起成立北京共產黨早期組織“北京共產黨小組”，11月改稱“中國共產黨北京支部”，李大釗任書記。在鄧中夏、何孟雄、黃日葵、高君宇、羅章龍、范鴻劼等十九名馬克思學說研究會發(fā)起人中，有十六人先后成為中國共產黨的早期黨員。

1921年7月，中國共產黨正式成立后，組成了直屬中共中央領導的中共北京地方委員會（簡稱北京地委），地委機關設在北京大學，李大釗任書記。1922年7月中共二大后，北京地委改稱中共北京地方執(zhí)行委員會（北京地執(zhí)委），亢慕義齋成員范鴻劼任委員長。1923年7月，中共北京區(qū)執(zhí)行委員會兼中共北京地方執(zhí)行委員會（北京區(qū)執(zhí)委兼地執(zhí)委）成立，亢慕義齋成員何孟雄、李大釗先后任委員長。1925年10月，中共中央決定北京區(qū)執(zhí)委不再兼任北京地執(zhí)委，改組為中共北方區(qū)執(zhí)行委員會，李大釗任書記。亢慕義齋同時成為黨支部、青年團經(jīng)常集會活動的場所。1927年4月，北方區(qū)執(zhí)委機關被張作霖率軍警破壞，李大釗、范鴻劼等北方區(qū)執(zhí)委領導人被捕，后英勇就義。

從亢慕義齋走出了鄧中夏、羅章龍等一批有影響的共產黨人。1921年8月，鄧中夏擔任中國勞動組合書記部北方分部主任，負責領導北方工人運動。后來他任中國勞動組合書記部主任、中華全國總工會秘書長兼宣傳部長，參與發(fā)動和領導了京漢鐵路工人二七大罷工、省港大罷工，成為中國工人運動的重要領導人，1933年被捕，在南京雨花臺英勇就義。羅章龍作為中共早期領導人之一，曾當選為中共第三屆中央局委員，第五屆中央委員，第四、六屆中央候補委員。

亢慕義齋成員高君宇是中國共產黨最早的黨員之一，1920年參與組建北京社會主義青年團并當選為第一任書記，在黨的二大上當選為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委員。他以“我是寶劍，我是火花，我愿生如閃電之耀亮，我愿死如彗星之迅忽”的詩句自勵，1924年5月，他返回原籍山西籌建黨的組織和籌劃山西國共合作事宜。同年夏天，經(jīng)中共北京區(qū)委批準，中共太原支部正式成立。

亢慕義齋成員黃日葵1920年10月參加北京共產黨小組，1923年任中共北京地方執(zhí)行委員會宣傳委員。1925年11月被派往廣州任共青團廣東區(qū)委學委書記。1926年8月，廣東區(qū)委派黃日葵為特派員，兼任中共南寧地委書記，并擔任中共廣西區(qū)委籌備組組長，在桂林、柳州、桂平等地建立黨組織。

亢慕義齋成員王有德、王復生均為來自云南的北大學子。王有德在亢慕義齋主持德文翻譯組，積極傳播馬克思主義，還與鄧中夏、王復生等七人成立長辛店工人俱樂部，后來犧牲在淞滬會戰(zhàn)抗日前線。王復生在亢慕義齋主持法文翻譯組，后來為云南等地建立黨團組織做出了突出貢獻。

亢慕義齋成員袁玉冰為北大哲學系學生，經(jīng)李大釗介紹加入社會主義青年團，后加入中國共產黨。1923年3月，回江西南昌與趙醒依、方志敏等發(fā)起成立“馬克思學說研究會”，建立江西黨團組織，后任中共江西區(qū)委宣傳部長、區(qū)黨委書記等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