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波,張敏
(1.鞍山市腫瘤醫(yī)院 腫瘤內(nèi)科,遼寧 鞍山 114000;2.北華大學 醫(yī)學部,吉林 吉林 132001)
非小細胞肺癌(NSCLC)占肺癌總病例數(shù)的75%~85%[1],惡性程度較高,其5年內(nèi)生存率低于20%[2]。化療是NSCLC的主要治療方法,但傳統(tǒng)含鉑類藥物化療方案治療NSCLC效果并不理想[3],因此尋找新的治療方案變得十分必要。人表皮生長因子受體(EGFR)具有酪氨酸激酶活性,屬于是酪氨酸激酶生長因子受體家族成員之一,在已知眾多實體瘤中均發(fā)現(xiàn)呈現(xiàn)明顯高表達,其作用可能與新生血管生成、癌細胞侵襲、轉(zhuǎn)移密切相關(guān)[4-5]。研究顯示,EGFR在NSCLC患者中顯著升高[6],臨床將酪氨酸激酶抑制劑(EGFR-TIKs)作為NSCLC的靶向藥物的實驗研究,阿法替尼作為新一代的EGFR-TIKs,國外研究顯示EGFR-TIKs對EGFR突變陽性的晚期NSCLC患者具有較好的療效和安全性[7],但國內(nèi)仍缺乏多中心、病例對照實驗數(shù)據(jù)。故本研究選擇91例NSCLC患者為研究對象,并根據(jù)DNA直接測序法結(jié)果分為EGFR野生型組及EGFR突變型組,野生型組給予常規(guī)化療方案治療,突變型組在野生型組的基礎上增加阿法替尼口服治療,觀察阿法替尼的臨床療效,現(xiàn)報道如下。
選擇2017年1月—2019年5月接受診治的晚期NSCLC患者為研究對象,納入標準:(1)年齡40~70歲;(2)所有患者均經(jīng)過病鋰確診為NSCLC;(3)TNM分期為ⅢB期或Ⅳ期;(4)預計生存期在3個月以上者。排除標準:(1)1月內(nèi)EGFR-TKI治療者;(2)合并肺部感染或肺結(jié)核活動期者;(3)妊娠期或哺乳期婦女及精神狀態(tài)異常者;(4)不愿接受本研究實驗計劃者。共納入91例晚期NSCLC患者為研究對象,依據(jù)DNA直接測序法檢測的EGFR基因突變情況分為EGFR野生型組和EGFR突變型組,將19號外顯子缺失或(和)21號外顯子(L858R)突變視為EGFR突變陽性。本研究經(jīng)醫(yī)院倫理委員會同意(審批文號S-2016-015),所有患者均知情同意。
EGFR野生型組患者給予標準晚期NSCLC化療方案[8],包括培美曲賽二鈉+順鉑/卡鉑方案(PP/C)、吉西他濱+順鉑/卡鉑方案(GP/C)、紫杉醇+順鉑/卡鉑方案(TP/C)等;培美曲賽二鈉500 mg/m2、第1天給藥,吉西他濱1 000 mg/m2、第1天和第8天給藥,紫杉醇50 mg/m2、第1天給藥,卡鉑血藥曲線下面積(AUC)=5、第1天給藥,28 d為1個療程,化療3個療程。EGFR突變型組患者在EGFR野生型組治療的基礎上增加阿法替尼口服治療(德國勃林格殷格,國藥準字J20170028)[9],初始劑量為40 mg/d;如無明顯藥物相關(guān)不良反應3周后可增量至50 mg/d,如果發(fā)生明顯藥物相關(guān)不良反應,可減量至 40、30及20 mg/d阿法替尼口服治療,直至疾病進展期出現(xiàn)而結(jié)束。2組患者治療期間,每月至少進行1次血尿糞常規(guī)、肝腎功能、腫瘤標志物、心電圖及腫瘤病灶影像學檢查。
1.3.1藥物治療療效評價 采用實體腫瘤藥物治療療效評價標準(RECIST1.1)進行評估[10],每4 周進行1次評價,分為完全緩解(CR)、部分緩解(PR)、疾病穩(wěn)定(SD)和疾病進展(PD);CR為所有腫瘤病灶全部消失、且持續(xù)1個月以上,PR為肺CT顯示腫瘤病灶縮小超過50%、且持續(xù)1個月以上,SD為介于PR與PD腫瘤病灶縮小未超過50%,或增大未超過25%,PD為肺CT顯示腫瘤病灶增大超過25%、或出現(xiàn)新的腫瘤病灶??陀^有效率(ORR)=(CR+PR)/總例數(shù)×100%,疾病控制率(DCR)=(CR+PR+SD)/總例數(shù)×100%,無疾病進展時間(FPS)定義為治療開始到腫瘤進展期出現(xiàn)或死亡時間[11],生存時間(OS)定義為開始治療后至死亡時間。通過電話、微信及門診就診進行隨訪,隨訪截止時間為2020年6月。
1.3.2腫瘤標志物檢測 所有患者均于早晨空腹促凝血管采集靜脈血,3 000 r/min離心10 min分離血清,采用西門子XP全自動免疫分析儀及相關(guān)配套試劑進行檢測癌胚抗原(CEA)、細胞角蛋白21-1(CYFRA21-1)、糖類抗原125(CA125)。于治療前和治療3月時各評價1次。
EGFR突變型組共有48例患者,19號外顯子缺失有24例,21號外顯子突變有20例,二者復合突變有4例;男22例、女26例,年齡40~68歲、中位年齡57歲;有吸煙史的26例(54.2%),病理類型包括腺癌28例(58.3%)、鱗癌6例(12.5%)、腺鱗癌7例(14.6%)、支氣管肺泡癌7例(14.6%)。EGFR野生型組有43例,男19例、女24例,年齡41~70歲、中位年齡58歲。有吸煙史的23例(53.5%),病理類型包括腺癌25例(58.1%)、鱗癌4例(9.3%)、腺鱗癌5例(11.6%)、支氣管肺泡癌9例(20.9%)。2組患者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所有患者服藥1月時比較近期療效,全組無CR病例、PR33例(36.3%)、SD33例(36.3%)、PD25例(27.5%),ORR為36.3%,DCR為72.5%。在EGFR突變型組和野生型組比較中,EGFR突變型組的ORR和DCR高于野生型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EGFR突變型組與野生型組患者近期療效比較[n(%)]Tab.1 Comparison of the short-term effects of EGFR mutant group and wild type group[n(%)]
治療前,2組患者腫瘤標志物水平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2組患者CEA、CYFRA21-1及CA125均較治療前下降,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且EGFR突變型組低于EGFR野生型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EGFR突變型組與野生型組治療前后腫瘤標志物水平 [M(P25,P75),/(U/mL)] Tab.2 Level of tumor markers in EGFR mutant group and wild type group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M(P25,P75),/(U/mL)]
FPS結(jié)果顯示,全組FPS為3~14月,中位FPS為6.8月;EGFR突變型組FPS為5~14月,中位FPS為9.8月,EGFR野生型組FPS為3~15月,中位FPS為6.4月,EGFR突變型組中位FPS高于野生型組,經(jīng)LogRank檢驗,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χ2=5.253,P<0.001),見圖1。OS結(jié)果顯示,全組OS為5~36月,中位OS為17.3月;EGFR突變型組OS為9~36月,中位OS為18.1月,EGFR野生型組OS為5~35月,中位OS為15.8月,EGFR突變型組中位OS高于野生型組,經(jīng)LogRank檢驗,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χ2=3.014,P=0.035)。見圖1。
FPS曲線 OS曲線圖1 EGFR突變型組與野生型組的FPS曲線及OS曲線結(jié)果Fig.1 Results of FPS and OS curves of EGFR mutant and wild type groups
治療期間,EGFR突變型組發(fā)生腹瀉5例、皮疹3例、惡心嘔吐2例、胃部不適1例,不良反應發(fā)生率為22.9%;野生型組發(fā)生腹瀉6例、皮疹3例、肝功能異常1例、食欲下降2例,不良反應發(fā)生率為27.9%。2組患者不良反應發(fā)生率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χ2=1.632,P=0.226)。給予對癥處理及減量治療后均好轉(zhuǎn),無停藥現(xiàn)象。2組患者均未出現(xiàn)骨髓抑制、間質(zhì)性肺炎、嚴重肝腎功能不全等嚴重不良事件。
EGFR屬于是酪氨酸激酶生長因子受體家族成員之一,在已知眾多實體瘤中均發(fā)現(xiàn)呈現(xiàn)明顯高表達,其作用可能與新生血管生成、癌細胞侵襲、轉(zhuǎn)移密切相關(guān)[5]。以往文獻報道約50%~80%NSCLC患者呈現(xiàn)出EGFR的高表達[12],因此以酪氨酸激酶抑制劑EGFR-TIKs作為NSCLC的靶向藥物治療是現(xiàn)階段臨床研究的熱點[13]。NSCLC患者EGFR突變主要集中在外顯子18~21,主要包括18外顯子點突變(G719X)、19外顯子缺失(delE746~E750)、20外顯子插入和21外顯子點突變(L858R),以19外顯子缺失和21外顯子突變最為常見,發(fā)生率約為80%~90%,也是NSCLC靶向治療敏感性較高的突變位點[14]。
第一代EGFR-TIKs主要有吉非替尼、??颂婺岬?,多期臨床實驗證實可顯著改善EGFR突變陽性的NSCLC患者ORR和DCR,延長FPS,但多數(shù)患者于10月后出現(xiàn)耐藥現(xiàn)象,甚至病情進展[15]。因此,尋找新型有效靶向藥物已成必然。阿法替尼作為第二代EGFR-TIKs,能夠不可逆與EGFR和HER2雙靶點進行結(jié)合,抑制酪氨酸激酶生物學活性[16],繼而延緩腫瘤進程,提高癌癥患者生活質(zhì)量。Bergfeld等[17]報道了隨機開放的比較阿法替尼療效的三期臨床試驗,共納入316例EGFR突變的晚期肺腺癌患者,分組為阿法替尼治療組和培美曲塞聯(lián)合順鉑治療組,實驗數(shù)據(jù)顯示2組患者ORR為56.1%及22.6%(P<0.001),中位FPS分布是10.5及6.2月(P<0.05),以19外顯子缺失和21外顯子突變病例中,中位FPS分別是10.8及6.4月(P<0.05),實驗結(jié)果顯示阿法替尼可以顯著延長EGFR突變肺癌患者的FPS,提高疾病緩解率。
阿法替尼是于2013年由美國FDA批準用于治療(EGFR突變陽性的NSCLC,并于2016年在中國獲批使用。而目前國內(nèi)缺乏阿法替尼多中心、病例對照的實驗數(shù)據(jù)[18],故本研究選擇91例晚期NSCLC患者為研究對象,依據(jù)DNA直接測序法將19號外顯子缺失或/和21號外顯子(L858R)突變視為EGFR突變陽性。EGFR突變型組共有48例患者,發(fā)生率為52.7%,這與Ye等[19]調(diào)查亞裔人群肺腺癌患者EGFR突變陽性率為50.3%相接近。近期療效比較中,EGFR突變型組的ORR及DCR分別是43.8%及82.2%,明顯高于野生型組的27.9%及62.8%,提示阿法替尼可有效緩解EGFR突變陽性NSCLC患者的臨床癥狀。腫瘤標志物是評價惡性疾病患者治療預后的有效指標,而CEA、CYFRA21-1和CA125是目前評估非小細胞肺癌常用指標[20],結(jié)果顯示,EGFR突變型組與野生型組患者經(jīng)治療后這3個指標均有明顯下降,提示治療有效性 。且EGFR突變型組治療后的CEA、CYFRA21-1及CA125水平明顯低于EGFR野生型組,進一步說明阿法替尼作為靶向藥物治療的良好臨床療效。
FPS可有效反映藥物對于病情的控制效果,相比于OS則顯著縮短隨訪時間[21],EGFR突變型組FPS為5~14月,中位FPS為9.8月,高于EGFR野生型組中位FPS的6.4月,提示阿法替尼對于EGFR突變陽性NSCLC患者的的近期療效顯著。對比國內(nèi)研究,張麗等[22]采用阿法替尼治療晚期NSCLC患者,對于EGFR突變陽性NSCLC患者的中位FPS為10.1月,野生型和突變狀態(tài)未知的中位FPS為5.3月,其結(jié)果和結(jié)論與本研究較為接近。OS則更能反映化療藥物的長期療效,是評估化療藥物療效的最有利證據(jù)[23]。本研究結(jié)果顯示EGFR突變型組OS為9~36月,中位OS為18.1月,高于EGFR野生型組中位OS的15.8月,進一步證實阿法替尼于EGFR突變陽性NSCLC患者的的優(yōu)越療效。劉濤等[24]同樣采用阿法替尼治療EGFR突變陽性NSCLC患者,其中位OS為17.8月,與本實驗數(shù)據(jù)較為接近。安全性評估中,本研究阿法替尼治療常見的不良反應為腹瀉、皮疹和胃腸功能不適,這和國外相關(guān)文獻報道的阿法替尼不良反應類型相一致[25],EGFR突變型組和野生型組間不良反應比較差異不明顯,且均未見嚴重不良事件,提示藥物治療安全性較好。
綜上所述,針對EGFR突變陽性晚期NSCLC患者的靶向治療,阿法替尼可提高ORR及DCR,延長FPS及OS,藥物安全性較好。但由于本研究觀察例數(shù)偏少、缺乏多中心研究數(shù)據(jù),其實驗結(jié)論仍需要進一步臨床研究予以觀察和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