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梓婷 楊紫昕

（廣西師范大學 文學院，廣西 桂林 541000）

在1918年那個大時代里，在北京大學那棟紅樓上，青年毛澤東接受了馬克思主義，紅色的種子——鮮艷的紅，熱烈的紅，進步的紅，代表著無產(chǎn)階級解放符號的紅——從此便在他的心中扎根、發(fā)芽，給他先前（1917年）在湖南一師后山上發(fā)出的那一聲“學梁山泊好漢”的救國之愿注入了鮮明的紅色。他高擎著紅色的火炬，在風雨飄搖中奮勇前行，用激揚的文字傳播五四運動的火種，他無暇顧及自己的個人命運，但歷史使命卻眷顧他——毛澤東從中共“一大”中走來，他是“農(nóng)民的兒子”，在一場起義中喊出了“槍桿子里出政權(quán)”的口號，并使之在井岡山上落地生根，點亮燎原之火。

田耘的組詩《旗幟》通過六個詩篇描述了青年毛澤東在民族生死存亡的關頭所作的選擇，他用熱血的青春構(gòu)筑建設新中國的紅色之夢。全詩以第三人稱的全知視角，將青年毛澤東在當時每一個歷史時間節(jié)點所作的探索與選擇娓娓道來，詩情畫意的語言為這組詩添加了歷史畫卷的色彩。組詩由《旗幟之一·紅樓之夢》《旗幟之二·水到渠成，一條新的道路》《旗幟之三·“洞庭湖的閘門開了”》《旗幟之四·“一大”來了毛澤東》《旗幟之五·“農(nóng)民的兒子”》《旗幟之六·霹靂一聲暴動》六個部分組成。

《旗幟之一》從北京大學那棟紅樓開篇進行宏大敘事，“此紅樓非彼紅樓。此夢更非彼夢”，以紅樓這個意象比喻光輝的紅色夢想，《紅樓夢》這個名字用得恰如其分，一語雙關，于隱喻之中隱藏著懸念，不浪費不必要的筆墨，并很好地吸引了讀者的目光?！凹t樓非夢”，毛澤東曾把《紅樓夢》當做政治歷史來讀①，組詩在第一部分中埋下了青年毛澤東內(nèi)心的偉大抱負這一伏筆，以這一建筑物象征與寄托他的革命理念，以“紅學”來象征他所尋找的中國發(fā)展的方向和路線?！按盆F一樣牢牢吸引著毛澤東的/不僅是公共閱覽室內(nèi)/第一張屬于他自己的辦公桌/和每月8元的薪水?！痹谌淖髡咭暯窍拢x者更像是觀眾，通過這個組詩所描繪出來的歷史畫卷看到了毛澤東的人生經(jīng)歷與抱負，探索、選擇與奮斗的歷程。當時生活十分困苦的毛澤東，碰巧在寒冷的北國迎來早春，在北大圖書館遇到了李主任——這位戴著圓形眼鏡長著長胡子，帶著一臉遮不住的笑容的李大釗主任，在青年毛澤東的面前推開了一道紅色之門，李大釗無疑是毛澤東高舉紅色旗幟奮力前行這條道路上的引路人。“僅僅31年后，喜悅的歡呼聲/響徹在紅彤彤的天安門廣場/第一面五星紅旗上鮮艷的紅/注定會將31年前的/紅色火焰高高擎起?！痹娙颂镌艑⒓t色夢想最終化為現(xiàn)實的結(jié)果提前預告讀者，組詩在第一部分中運用倒敘的手法暗示讀者，青年毛澤東的紅樓之夢絕非海市蜃樓，他的歷史性探索與選擇無疑是正確的，從一開始便孕育著歷史與現(xiàn)實的豐碩果實。

1917年，“十月革命的一聲炮響，給我們送來了馬克思列寧主義。十月革命幫助了全世界的也幫助了中國的先進分子，用無產(chǎn)階級的宇宙觀作為觀察國家命運的工具，重新考慮自己的問題。走俄國人的路——這就是結(jié)論（《毛澤東選集》第四卷）”。詩人田耘巧妙地運用“隱含讀者”（即作者本文自身設定的能夠把文本提供的可能性加以具體化的預想讀者）這一寫作技巧，讓組詩的每一部分在正文內(nèi)容之前的引言都成為閱讀本部分的歷史背景，讓讀者在閱讀過程中對文本語境有更為清晰的理解，更容易看懂青年毛澤東的心路歷程。“冬宮的炮聲傳來之前/他已走完了所有的道路：孔孟儒家、宋明理學、康梁……”直接表現(xiàn)了青年毛澤東在尋找和選擇紅色道路之前就已經(jīng)做好相關理論知識積累的準備。青年時的毛澤東也許并不知道當時的自己在31年后會成為新中國的開國偉人，但這正好啟示讀者，擁有夢想的旗幟之前應當做好相應的理論知識的儲備，詩人田耘不僅僅是以這部組詩向世人描述青年毛澤東的探尋、抉擇與奮斗史，同時也是在強調(diào)時勢造英雄需要天時地利人和，“英雄”本身也應當自己去把握機遇，乘風破浪前進。

紅色之夢，長路漫漫，在黑暗與荊棘中求索的《新青年》所倡導的“廢督、裁軍、開國會、定憲法”只是“枝節(jié)”，未及“本源”。青年毛澤東深知前路的艱難險阻，但他卻始終不放棄尋找明燈的希望?！凹皶r給他送來這盞燈的是1918年11月的李大釗——”，李大釗“全世界庶民的勝利”的那一聲吶喊，話語洪亮，將一條和平、民主、自由的嶄新道路展現(xiàn)在世人面前。身為北大圖書館助理員的毛澤東與圖書館主任李大釗成了親密戰(zhàn)友，在當時的時代背景下，毛澤東選擇了共產(chǎn)主義，他對當時的局勢有自己的看法，與李大釗深入地研討國家問題，他對《共產(chǎn)黨宣言》《階級斗爭》《社會主義史》的學習為后來的社會實踐打下了堅實的理論基礎。

“赴法國留學、出洋鍍金/是別人的夢，不是他的/——‘革命不可能等到你們歸來再著手！’/獨自站在黃浦江防波堤上的他/用這句話回答甲板上的遺憾/身上的舊棉布長袍早已褪色/心中的那抹紅色，卻愈加殷紅/他拒絕成為留洋歸國后，仍舊/‘糊涂’‘莫名其妙’的大多數(shù)?！?919-1920年的赴法勤工儉學運動是當時中國青年追求進步的一種途徑，同樣年輕的毛澤東以領導者的身份，多次到上海為赴法青年送行。毛澤東曾經(jīng)走到輪船甲板上和為了報國而遠涉重洋的有志青年握手道別，和他們依依不舍。然而，前行奮進的號角早已經(jīng)吹響，青年毛澤東的夢想也不同于他人，他毅然堅定地走自己的“紅色道路”，踐行自己的“紅樓之夢”。在這里，這部組詩第三人稱的全知視角再次表現(xiàn)了青年毛澤東與眾不同的遠大政治抱負。涓涓之水最終都會匯流成河，而當時這條嶄新路線的選擇，正是青年毛澤東駛向紅色彼岸的正確航向，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歷史歷來都是如此，即使已經(jīng)有明確的方向，但也會面臨重重困難與挑戰(zhàn)?！鞍苍疵旱V的‘火焰山’‘水牢’/在等他。三層床上/工人油渣似的破被在等他/工人吃的霉米爛菜在等他/那些黑色的面孔/和疲憊的眼睛在等他/水深火熱中的長沙泥木工人/手工業(yè)工人和粵漢鐵路的工人在等他?！彼庾R到當時中國的明顯落后，意識到工人階級、無產(chǎn)階級的凄慘與無助，落后的工業(yè)、農(nóng)業(yè)與手工業(yè)的悲慘現(xiàn)狀，如同“三座大山”一般壓在中國人民的身上，人們非?？释淖冞@一切，但一時卻又不知道從何處著手開始。如果說1917年的俄國十月革命為我國指引了方向，那么1921年中國共產(chǎn)黨“一大”的召開則為這個遠大的目標指明了正確的路線與途徑。當粵漢工人罷工的吶喊聲一浪高過一浪的時候，青年毛澤東抓住了這個時機，讓人們在時代的浪潮中看到了他揮舞的旗幟?！皬谋本┑缴虾?，是為目送/一船憧憬和希望前往法國/從上海回到水深火熱的湖南/是為不重蹈辛亥革命的覆轍/把根向下，扎得/牢一些，再牢一些。”經(jīng)過湖南新民學會的革命活動實際鍛練的毛澤東，此時又吹響了“革新學術(shù)，砥礪品行，改良人心風俗”的號角，試圖引導一批具有革命意識，能為革命事業(yè)奮斗到底的有志青年。此處，詩人田耘對“把根向下，扎得牢一些，再牢一些”的反復強調(diào)，突出了青年毛澤東信仰的堅定與期盼的熱切。

由于中國在巴黎和會上外交的慘敗，引起了五四運動蔓延全國的燎原烈火，青年毛澤東乘勢以激揚的文字作為指點江山的利器，促使一股新思潮在湘江兩岸奔涌起來，“洞庭湖的閘門開了”，充分展示毛澤東濟世救民才能的機會終于來了，他以《湘江評論》作為戰(zhàn)場，以筆桿子作為炮彈，決心驅(qū)逐鎮(zhèn)壓學生反帝愛國運動的漢奸張敬堯。1919年8月，張敬堯無理查封了《湘江評論》，青年毛澤東沒有懦弱與屈服，很快就找到了另一個新戰(zhàn)場——《新湖南》周刊，“再下一個戰(zhàn)場/是1920年的北京新華門”，青年毛澤東根據(jù)斗爭形勢發(fā)展的需要，深思熟慮審時度勢地開辟了一個又一個新的戰(zhàn)場，這充分體現(xiàn)在那個各種主義互相爭議，各種思想彼此論戰(zhàn)的時代中，青年毛澤東仍能夠做到有目的、有方向、有步驟地尋找出路，這正是一代青年英才俊偉的大作為。

正如北宋張橫渠所說的：“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雹谶@是歷代大儒的膽識與襟懷，借此也足以看出為三千萬湘民請命的青年毛澤東心志中的遠大宏愿，為民而生，為民而戰(zhàn)?！懊珴蓶|，將懷揣《共產(chǎn)黨宣言》/成為《歡迎湖南人的精神》中/讓陳獨秀喜極而泣的那個/‘可愛可敬的青年’！”這里，詩人田耘直接描述陳獨秀、李大釗等人對青年毛澤東的熱情肯定，從側(cè)面體現(xiàn)了青年毛澤東選擇的正確，敏于行動的作風，有膽識且有胸襟的人格力量。“幾個月來，已看透了，政治界暮氣已深，腐敗已甚，政治改良一途，可謂絕無希望。吾人惟有不理一切，另辟道路（選自毛澤東1920年底寫給向警予的回信）”。當時國內(nèi)政治暮氣沉沉，改良的途徑已經(jīng)沒有走得通的可能，只能另辟道路。只有認清現(xiàn)實，才能看清方向?！?/p>

1920年11月22日夜/孤獨的腳步在萍鄉(xiāng)城郊/街道的石板上叩問著/‘湖南自治’的失敗/也發(fā)出‘如何改造中國/與世界’的天問?！?920年“湖南自治”運動失敗之后，青年毛澤東依靠廣大民眾反帝反軍閥，強調(diào)實際斗爭的基本思想開始嶄露頭角，詩人田耘通過“街道石板上的叩問”，描述青年毛澤東在“湖南自治”運動失敗后的心境，更多的是一份困難中的堅韌與先知先覺般的孤獨感?！袄溆赇罏r中夜不能寐/心力交瘁如鯁在喉的人/心中那條紅色的線/卻越來越清晰?！痹娙颂镌旁跀⑹轮腥谌肓谁h(huán)境描寫，用冷雨的凄涼氛圍來烘托青年毛澤東心中的救世情結(jié)。那個當年懷著“紅樓之夢”、“紅色之夢”的青年毛澤東為探尋中國進步的道路而“心力交瘁”，目睹了有志之士多次嘗試與失敗的現(xiàn)狀，他腦海里的紅色思路已更加明確清晰，“湖南一師校長易培基面前/一份突然的請假報告/是引子?！?/p>

“一份請假報告”換“一顆赤子之心”，1921年中國共產(chǎn)黨的成立無疑是毛澤東當年夢想實現(xiàn)的事，當時那位在大學象牙塔里做著“紅樓夢”的少年，此時此刻已經(jīng)憑借著一次又一次機敏而睿智的選擇走到了紅色大門的跟前。從上海到嘉興，從李公館到南湖，路途的奔波，密探“程子卿”的泄露，也撲滅不了共產(chǎn)黨人心中熾熱的火焰。“無需標語、無需口號”，“幾頁油印紙”便展示了中國共產(chǎn)黨的第一個綱領、決議和宣言，這些話語的分量足以劃破歷史的長空，在長絲燈泡的光芒下，熠熠生輝。這就是中國共產(chǎn)黨開天辟地的出發(fā)點，也是青年毛澤東再一次點燃“紅樓之夢”的閃光點。于是，由毛澤東、何叔衡等人組成的“長沙共產(chǎn)主義小組”正式打出了光輝的旗幟，受到進步青年的熱烈擁護。得到廣大有志之士的普遍認可，“一大”成為青年毛澤東這位共產(chǎn)黨人新長征的開始。

“對舊小說中藏著的階級的秘密/耿耿于懷了兩年的那個男孩/身體里悄悄醞釀著一場風暴”，詩人田耘平直淺顯的語言中飽含著一股吸引力。青年毛澤東在1926年廣州農(nóng)民運動講習所講授的課程中分析了“階級秘密”，即“中國政治，可說是地主階級的統(tǒng)治?；实鄄贿^是地主的表征，所以每朝皇帝的倒閉，就是地主階級的分裂……”，并進而在中共五大上提出了“迅速加強土地斗爭”的建議，可惜未獲討論。前述詩句中所說的“那個男孩”是詩人田耘隱喻青年毛澤東當時還未能在中共取得高層的領導地位，他的合理化建議還沒有得到采納?！澳莻€男孩”與“一場風暴”的同時鋪陳，在這里發(fā)生藝術(shù)碰撞，正好體現(xiàn)了青年毛澤東內(nèi)心燃燒的熊熊之火以及不達農(nóng)民革命之目的誓不罷休的決心和信心，也為后文的武裝斗爭及秋收起義的描述埋下了伏筆。

“濛濛細雨中，身著灰布舊長衫/獨步長江岸邊、黃鶴樓旁的他/眼前沒有景色，只有/1927年漫無邊際的白”，細雨朦朧中，身著灰色長衫的毛澤東從長江岸邊、黃鶴樓前走過。這是詩，也是畫，畫是無聲之詩，詩是有聲之畫，刻畫出青年毛澤東的心理現(xiàn)實，沉實且深刻，有聲與無聲交融，在已知與未知，蒼茫與洞徹，社會責任與個人抉擇中達到了平衡，譜寫出青年毛澤東的心靈韻律。浩蕩的長江，雄偉的黃鶴樓與形單影只與堅持獨立奮斗的青年毛澤東形成強烈的對比，他無暇顧及眼前壯麗的風景，他要在靈魂深處與自己進行思想斗爭，要在現(xiàn)實的艱難險阻中苦苦探尋，要在狂風暴雨般的白色恐怖下渡過一片苦海，在洶涌澎湃的波浪中歷險前行。

合理化的提案不但未能得到受理，更加險惡的情況是，1927年蔣介石成立南京國民政府之后發(fā)動了一場大規(guī)模的逮捕、屠殺革命者的運動，恐怖的白色暴力活動在各地迅速蔓延，這一切都在時刻提醒青年毛澤東必須盡快發(fā)起農(nóng)民革命，農(nóng)民是中國無產(chǎn)階級的最廣大和最忠實的同盟軍。③“對土地的滿腔熱情……更在于身體里流著的農(nóng)民的血”，青年毛澤東出身于農(nóng)民家庭，理解農(nóng)民，了解農(nóng)民的力量，懂得發(fā)動農(nóng)民的方法。詩人田耘此處的筆觸，是為了與陳獨秀所崇尚的歐美資產(chǎn)階級革命的模式形成鮮明的對照。青年毛澤東之所以對陳獨秀的右傾投降主義徹底失望，是因為陳獨秀抵制農(nóng)民“痞子運動”?！澳喜穷^，響起一聲春雷……高高擎起的火炬，重新點亮了……創(chuàng)造出一個‘萬木霜天紅爛漫’”的局面。詩人田耘在這里所描述的“春雷”“火炬”這一類意象，蓬勃且富有生機，刻畫出南昌起義、八七會議為人民帶來新的希望，暗示著那一抹熱烈的紅色終將戰(zhàn)勝籠罩在頭頂上的那片白色恐怖?！绊懫稹薄扒嫫稹薄包c亮”“創(chuàng)造”等一系列指向向前與向上的動詞，入乎其內(nèi)而又超乎其外，筆力堅韌，刻畫有力，形象生動而又極具分寸感。

“安源煤礦采購員——長發(fā)蓋耳/兩頰消瘦、身材高大的‘張先生’”，這一位“張先生”就是青年毛澤東。詩人田耘對青年毛澤東的外貌特征的描寫，準確且精約，達到了激活語境的藝術(shù)效果?！叭倜祝倜?，一百八十米”，“一兩次可以摸到的追兵的腳”已經(jīng)變成了“五六次”，這里的數(shù)詞的羅列，先是驟減的距離，然后轉(zhuǎn)換成突增的被追兵趕上的次數(shù)，節(jié)奏緊湊，營造出緊張、恐怖的氣氛，讓讀者感受到青年毛澤東所面臨的緊急情況?！坝腥巳栽诤埃哼M攻長沙！他卻/一退再退，要當紅色‘山大王’……‘走’是為了更好地回來”。詩人田耘用詞平而奇，機而巧，柔而剛，這部組詩的魅力正是在于“真”，真實，真誠，真性情，和詩作的主人公一樣具有挺拔而偉岸的力量?！皬埾壬背晒γ撾U后，立即領導發(fā)起秋收起義，但結(jié)果不盡人意。這里的進與退、走與回兩相對照，都體現(xiàn)出青年毛澤東的謀略與氣度。“山大王”這一意象，不僅是指青年毛澤東在共產(chǎn)黨領導下茁壯地成長起來，從而成為廣大農(nóng)民群眾熱烈擁護的“山大王”，更是指青年毛澤東后來扎根井岡山，走農(nóng)村包圍城市的革命路線，最終取得奪取全國勝利的光輝成就。

注釋：

①梅敬忠.毛澤東——把《紅樓夢》當政治歷史讀——“文化經(jīng)典與中國共產(chǎn)黨”之一[J].博覽群書,2020(09):5-9.

②續(xù)曉瓊.“橫渠四句”源流考[J].宋史研究論叢,2018(02):255-264.

③龔云.毛澤東與中國農(nóng)民問題[DB/OL].http://theory.people.com.cn/n/2013/1225/c40531-23944522.html.2013-1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