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梅
江蘇省教師培訓中心的嚴華銀教授的講座讓我對“專家”這個稱謂有了新的認識。我個人認為他是眾多專家里的“真專家”!他是敢于說真話的專家,他是有自己節(jié)操的專家,他是敢于打破權(quán)威的專家,他是真心為中國教育吶喊的專家。
講座伊始,他對語文教師就有很高的定位——“語文老師是老師中的知識分子”。他的這句話既給了語文老師很高的評價,又給語文教師提出了極高的要求。接著他對“真正的知識分子”又提出自己的見解,放眼中國,近代中國他認可的只有一個半“知識分子”,一個是“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钡聂斞?半個就是寫了《隨想錄》的巴金。這樣大的場合,面對如此多的聽眾,能說出這么真實的內(nèi)心話,如果沒有節(jié)操和信仰的“專家”是不敢說的。接著他說:“其他蕓蕓眾生,所謂的“專家”“學者”都只能算知識分母?!边@句話讓我肅然起敬,更讓我頓悟,“語文教師是老師中的知識分子”?!爸R分子”的稱謂是有定語的“老師中的”,這是對我們的鞭策,也是對我們的期望。
嚴老師站在全中國教育的高度,縱觀我國的教育現(xiàn)狀,提出了他的擔憂和思考。嚴老師首先給我們的孩子的睡眠算了一筆細賬。中國學齡孩子比西方國家學齡孩子平均每天少睡2.5小時,一年就是912.5小時,那么一生是多少小時呢?我們都知道睡眠對成長中的孩子有多重要。一個人如果連身體健康都沒有保障,那么教育還有什么意義?放眼我們身邊的孩子,早上6點,晚上10點上床,背課文、讀單詞、做習題、上家教……唯獨沒有安排娛樂和郊游。這還是小學生的生活寫照。再看看初中生,早上5點起床,晚上11點才能睡覺,行色匆匆、不茍言笑。再看高中三年,比作“魔鬼訓練營”真是一點也不夸張。嚴老師提出的擔心確實令我們每一個中國人深思。要想改變這種教育病態(tài),必須從根本上改變選拔和評價制度。
總之一句話,中國的孩子太累,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放在追求“分數(shù)”上。
其次,嚴老師在孩子教育內(nèi)容上也提出了擔憂。他的這一擔憂,也引起了我們國家教育部的重視。新部編教材內(nèi)容上的三個“強調(diào)”就確立了語文教材以德樹人的宗旨,利用語文學科熏陶感染學生。中華文化博大精深、源遠流長,有精華也有糟粕。嚴老師舉例,很多學校把“二十四孝圖”完整復(fù)制到宣傳櫥窗,甚至整面學校圍墻上。我們來細讀“二十四孝圖”中一些故事《刻木事親》《埋兒奉母》《乳姑不怠》《臥冰求鯉》等故事都是愚昧無知、愚孝至極的。魯迅先生著有《二十四孝圖》,對圖中許多愚孝的故事進行辛辣的諷刺。如今這些故事居然打著弘揚傳統(tǒng)文化的名義,不做甄別,堂而皇之地進入了學校。小學生沒有什么認知觀,他們會純粹地模仿或者刻意地學習,這樣原本就是教育孩子要恪守孝道這一簡單道理,卻附帶出許多迷信愚孝、無知的文化給孩子。再如有些學校編發(fā)校本讀物,這本來是件好事,可要在內(nèi)容上加以斟酌。嚴老師看到過某些學校把莊子的文章、陶淵明的文章也收進去,讓學生學習背誦。用嚴老師的話說,小小年紀,你就教育孩子們無為論、看破紅塵,中國還有什么希望呢?“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我們成年人讀起來是很美,特別是在今天,陶淵明筆下的南山是我們心中向往的桃花源,可不能給孩子們灌輸這樣消極遁世的思想,他們沒有自控力,缺少明辨是非的經(jīng)驗,只會簡單地模仿和行動。
“格物致知止心誠意,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要有進取發(fā)展之志,“仁義禮義興”,要有和諧共生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