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丹 王 勇
(1.武漢大學 文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2;2.浙江大學 古籍研究所,浙江 杭州 310028)
為了教義的貫徹和寺院的管理,佛教為其信眾設立了系統(tǒng)的禁戒與制度,稱為“戒律”。戒律規(guī)定了對信眾所犯罪過的評判標準與處理方式,規(guī)定了信眾生活的基本規(guī)范,規(guī)定了信眾集體活動的組織方式,對佛教的發(fā)展有至關(guān)重要的意義。但自東漢佛教傳入,至五世紀初,數(shù)百年間,漢地一直沒有系統(tǒng)性翻譯戒律文本。姚秦弘始六年(404)十月十七日,罽賓僧人弗若多羅在長安誦出胡本,鳩摩羅什口譯,《十誦律》的翻譯活動正式拉開序幕。而翻譯未畢,弗若多羅去世。后來胡僧曇摩流支攜帶《十誦律》梵本來華,和鳩摩羅什合力譯為五十八卷。未及刪定,羅什入滅(413)。爾后另一位罽賓僧人卑摩羅叉來華,對此《十誦律》稿本加以刪定,又補譯《毗尼序》三卷,終于完成了翻譯。
1.中村164-3,見《中村》卷下48C-49C。卷軸裝殘卷,后部如圖1右部所示:首全尾殘,存2紙(紙高25.5厘米,裝裱時天頭地角有裁剪),共54行(末五行上部殘泐),行17至21字。隸書,有烏絲欄,有行間加校字。寫卷首題“十誦律卷第六”,所存內(nèi)容起首題,至“比丘尼得比丘所宜衣”句后四字止(即“尼薩耆波夜提法”第4條前半部分;傳世本中的翻譯名詞“尼薩耆波逸提”,該卷中統(tǒng)一作“尼薩耆波夜提”)?!吨写濉范ㄗ鳌笆b律卷第六”,將其定為六朝寫卷,并謂“出土地不明”。
2.Ф318,見《俄藏》5/159。1紙(紙高26.5厘米)。首尾皆殘,如圖1左部所示:存23行(首二行下部及末三行有殘泐),行17至19字??瑫?,有烏絲欄,有行間加校字,有卜煞符號。所存內(nèi)容起“若打尼薩耆波夜提”句前三字(即“尼薩耆波夜提法”第4條后部;傳世本“尼薩耆波逸提”,該卷作“尼薩耆波夜提”),至“若為浣染打尼薩耆波夜提”句“薩”字殘字止(即“尼薩耆波夜提法”第5條前部)。原卷無題,《俄藏》擬題“十誦律卷第六”,《孟錄》認為這是5至6世紀的寫卷。
按:此二號均為《十誦律》卷六殘卷,內(nèi)容一前一后,雖不直接相連(中間約缺75行),但考慮到行款格式相近(每行約17至19字,行距、字距、字體大小相同,都有行間加校字),特殊翻譯名詞使用習慣相同,有綴合的可能性。比較二號共有的“為”“薩”“耆”“夜”等字,如表1所示,字跡書風似同,很可能出于同一人之手。試作綴合如圖1所示,所存內(nèi)容參見《大正藏》T23/42A25-P44A16?!吨写濉分^前號“出土地不明”,經(jīng)綴合可以確定該卷亦為敦煌藏經(jīng)洞寫卷。
圖1 中村164-3(局部)…Ф318綴合示意圖
表1 中村164-3、Ф318字跡比較表
1.Дх12215,見《俄藏》16/68A。卷軸裝殘片。如圖2右部所示,存17行(前2行僅存上部3至7字,后6行上下部均有殘損),行約17字,楷書,有烏絲欄。所存內(nèi)容起“欲照闇故”句前三字左側(cè)殘形,至“至后夜時即向王舍城”句“后夜”二字殘畫止。原卷無題,《俄藏》未定名。今據(jù)內(nèi)容擬題“《十誦律》卷九”。
2.Дх12054,見《俄藏》16/28B。卷軸裝殘片。如圖2左上部所示,存11殘行,每行僅存上部1至3字??瑫?。有烏絲欄。所存內(nèi)容起“復作是念”句“是”字上側(cè)殘形,至“食已向佛廣說”句“廣”字殘字止。原卷無題,《俄藏》未定名。今據(jù)內(nèi)容擬題“《十誦律》卷九”。
3.Дх12118,見《俄藏》16/36B。卷軸裝殘片。如圖2左下部所示,存11殘行,行存下部2至7字。楷書。有烏絲欄。所存內(nèi)容起“便前入舍”句前二字殘字,至“聞是事心不喜”句末二字殘形止。原卷無題,《俄藏》未定名。今據(jù)內(nèi)容擬題“《十誦律》卷九”。
4.Дх12094,見《俄藏》16/32B。卷軸裝殘片。如圖2中部所示,存4殘行,行存中部1至3字??瑫S袨踅z欄。所存內(nèi)容依次為“便言可/明日作/王舍城/自”。原卷無題,《俄藏》未定名。今據(jù)內(nèi)容擬題“《十誦律》卷九”。
圖2 Дх12215+Дх12118…Дх12054…Дх12094綴合示意圖
按:據(jù)殘存文字推斷,上揭四號皆為《十誦律》卷九殘卷,且內(nèi)容前后相承或相鄰,可以綴合。綴合后如圖2所示,Дх12215與Дх12118左右相接,原本分屬二片的“便”“前”二字皆得復合為一。Дх12054、Дх12094雖不能與Дх12215+Дх12118直接相接,但此數(shù)片行款格式相近(行距、字距、字體大小相近),字跡書風似同(比較四號間交互出現(xiàn)的“城”“言”“舍”“明”等字,如圖2所示),可資參證。四號綴合后,所存內(nèi)容參見《大正藏》T23/63B19-63C14。
表2 Дх12215+Дх12118與Дх12054、Дх12094字跡比較表
1.BD11741(L1870),見《國圖》110/49A。殘片,雙面抄寫。如圖3右上部所示,正面存11行,每行存上部9至11字(末行僅存中部兩字殘畫),據(jù)完整文本推算,該卷行約17至19字,隸書,有烏絲欄。所存內(nèi)容起“不著茸”句后二字,至“空中天言”句“天言”二字殘字止,亦即“眾學法”第九條至第十三條?!秶鴪D》定名為《十誦律》卷十九?!秶鴪D》條記目錄認為該卷正面是五世紀南北朝寫本;認為背面所抄內(nèi)容為“齋意文(擬)”,并定作歸義軍時期寫本。
圖3 BD11741…BD14521…羽170綴合示意圖
3.羽170,見《敦煌秘笈》3/38A-43A。卷軸裝,共9紙。雙面抄寫。正面部分首殘尾全,共233行,行22字,前部如圖3左部所示。隸書,有烏絲欄。有行間加校字。所存內(nèi)容起“累坐家內(nèi)”句,至卷末“若急因緣,不犯”句止,亦即“眾學法”第五十五條至一百零七條。該卷尾題“十九”“善慧所供養(yǎng)”“一校盡”“薩婆多毗尼”字樣。BD14454《大智度論》卷四八尾題“比丘善慧所寫供養(yǎng)”,可參。《敦煌秘笈》擬題“十誦律卷第二十”,不確;《高麗藏》《趙城藏》等中原系統(tǒng)的大藏經(jīng)中,“眾學法”八十五條至一百零七條確在卷二十;但《崇寧藏》《思溪藏》等南方系統(tǒng)的大藏經(jīng)中,整個“眾學法”都歸入卷十九。敦煌本的分卷正與南方系統(tǒng)的藏經(jīng)一致,當據(jù)此擬題。該卷背面也抄有多種內(nèi)容,分別題為“鈔本一卷”“辯中邊論卷第一”等。
按:上揭三號皆為《十誦律》“眾學法”殘卷,內(nèi)容前后相鄰,有綴合的可能性。此三號行款格式相近(行17至19字,行距、字距、字體大小相近,每個條目起始處都有形狀相似的點狀標識);比較三號共有的“突”“羅”“應”“學”等字,如表3所示,字跡書風似同;BD11741和羽170背面的文字字形也較為一致(BD14521背面被糊住,無法閱讀),由此判斷,此三號應當可以綴合。綴合后如圖3所示,所存內(nèi)容參見《大正藏》T23/133C19-P136C19。
表3 BD11741、BD14521、羽170字跡比較表
1.Дх5993,見《俄藏》12/309A。殘片。如圖4右部所示,存八行,有烏絲欄。所存文字為:
原卷無題,《俄藏》未定名,《俄藏敦煌文獻敘錄》擬題“十誦律卷第二十七七法中衣法第七之上”。但該卷所抄內(nèi)容與傳世本《衣法》有別,而與S.797背所抄未修本《衣法》內(nèi)容基本一致,只是書風字跡更加工整。所謂“未修本”,是指鳩摩羅什等翻譯后、卑摩羅叉修定前的古本,敦煌文獻中有一批這樣的“未修本”,王磊有《敦煌六朝寫本與〈十誦律〉的翻譯與校定》(《中山大學學報(人文社科版)》2021年第3期)、筆者有《敦煌出土未修本〈十誦律〉再探》(未刊稿),可以參看。
2.S.6661(翟5488),見《寶藏》50/47B-56。卷軸裝,首殘尾全,存484行,行約26至30字,前部如圖4左部所示??瑫?。有烏絲欄。有行間加校字。所存內(nèi)容起“汝見何等因緣”句后五字,至卷尾“是有法受”句止,內(nèi)容大致相當于傳本《十誦律》卷二七至二八,但文字差異很大。寫卷尾題“衣法第七已二?!薄吧`寂、僧弘文、僧騰”字樣?!兜阅俊贩Q該卷為“非正統(tǒng)律部文獻”(Uncanonical Vinaya Texts),《寶藏》題作“十誦律衣法第七”。王磊指出,該卷內(nèi)容與S.797律本面所抄一致,也是《衣法》古本的傳抄本,洵為得之(4)王磊《敦煌六朝寫本與〈十誦律〉的翻譯與校定》,《中山大學學報(人文社科版)》2021年第3期,第84-95頁。。
3.S.10687,見IDP網(wǎng)站,殘片,如圖4中下部所示,存5行,隸書,有烏絲欄。所存內(nèi)容為:
該殘片無題。與S.797比較,可知這部分也是《十誦律》古本,相對應部分完整文句為:
“比舍佉!汝見何因緣,欲與遠行比丘飲食?”答言:
“大德!遠比丘若待僧中食滿食,若行乞食伴舍去,或夜中入險道,
或獨行曠澤。是比丘食我食,不失伴、不入險道,是故我與飯食?!薄氨壬醽?!
汝見何等因緣,欲與諸病比丘飲食?”答言:“大德!病比丘不得隨病飲食,
病難差,是故我與隨病飲食?!薄叭暌姾蔚纫蚓?,欲與瞻病比丘飲食?”答言:
“大德!瞻病比丘,待中食滿食、若先乞食,是病比丘瞻養(yǎng)事闕……”
該卷字跡工整,隸味強烈,大約也是南北朝的寫本。
根據(jù)前面的研究,上揭Дх5993、S.6661、S.10687三號皆為未修本《衣法》殘卷,與S.797背所抄文字大體一致。三號內(nèi)容前后相鄰或相承,可以綴合。綴合后如圖4所示,S.10687恰好可以補入S.6661右下角,原本分屬二號的“失”“丘”二字皆得復合為一,縱向烏絲欄亦可對接。Дх5993雖不能與S.6661+S.10687直接相接,但此數(shù)片行款格式相近(行距、字距、字體大小相近),字跡書風似同(比較四號間交互出現(xiàn)的“頭”“禮”“願”“所”等字,如表4所示),可資參證。
圖4 Дх5993…S.6661(局部)+S.10687綴合圖
表4 Дх5993、S.6661字跡比較表
佛在舍衛(wèi)國。偷蘭難陀比丘尼,度淫女為弟子。晨朝時到,著衣持缽入舍衛(wèi)城乞食,先共作不凈行諸居士語諸居士:“我先共此比丘尼作不凈?!北吮惹鹉岢類?。是事白佛,佛言:“從今不聽度淫女。若度者,突吉羅?!?T23P295A6-10)
該卷中則沒有收載。該卷題名分卷、文段內(nèi)容、用字用詞均與傳世本不同,極有可能也是“未修本”《十誦律》。據(jù)《大觀》的介紹,該卷原為梁玉書自新疆購得,出土始末不詳。卷背也有字,但被裱補紙糊住了。
2.Дх12121,見《俄藏》16/37B。殘片,雙面書寫。如圖5左部所示,正面部分存4行,行約22字。隸書,有烏絲欄。所存內(nèi)容起“不久婿死”句后三字,至“諸比丘尼王所守護”句前三字殘字止。原卷無題,《俄藏》未定名,《俄藏敦煌文獻敘錄》擬題“十誦律卷第四一明雜法之六”。
圖5 國博寫經(jīng)12(局部)+Дх12121綴合圖
按:上揭二號皆為《十誦律》殘卷,所存文字與傳世本卷四十一相近,且內(nèi)容前后相承,可以綴合。綴合后如圖5所示,國博寫經(jīng)12末行行末的內(nèi)容和Дх12121首行行首的內(nèi)容相連成句,其文曰“不/久婿死”,中無缺字。又二號行款格式相近(行約19至26字,行距、字距、字體大小相近),比較二號共有的“比丘”“家”“迦”“多”等字,如表5所示,字跡書風似同,可資參證。二號綴合后,所存內(nèi)容參見《大正藏》T23/294C19-P295B19。
表5 國博寫經(jīng)12、Дх12121字跡比較表
1.BD15700,見《國圖》144/158A。殘片。如圖6右部所示,存6殘行,每行存下部10至15字。楷書。有烏絲欄。所存內(nèi)容起“有五事故僧與下意”句“事”字下部殘畫,至“使白衣不得利失住處”句首字上部殘畫止。原卷無題,《國圖》擬題“十誦律卷五一”。不同的刻本藏經(jīng)中,這部分文字所屬卷數(shù)不同:中原系統(tǒng)的大藏經(jīng)中,這部分文字屬卷五一;南方系統(tǒng)的大藏經(jīng)中,這部分文字屬卷五十?!秶鴪D》條記目錄稱該卷為9至10世紀歸義軍時期寫本。據(jù)殘存文字推斷,原卷每行約17字。
圖6 BD15700+S.3725B綴合圖
2.S.3725B(翟4109),見《寶藏》31/21B-54B。S.3725內(nèi)有兩種不同的寫卷,以下分別稱為S.3725A、S.3725B。S.3725B,卷軸裝殘卷,前部如圖6左部所示,存18紙,首殘尾脫,存498行(前2行中殘),行約17字??瑫?。有烏絲欄。有武周新字。所存內(nèi)容起“罵白衣”句末字,至“破僧是無明者調(diào)達是”句前八字止?!兜凿洝窋M題“十誦律增一法”。中原系統(tǒng)的大藏經(jīng)中,該卷所存文字屬卷五一;南方系統(tǒng)的大藏經(jīng)中,該卷所存文字屬卷五十。南方本、中原本如有異文,該卷多與南方本一致。
按:參照南方系統(tǒng)大藏經(jīng),上揭二號所存文字同屬《十誦律》卷五十;參照中原系統(tǒng)大藏經(jīng),上揭二號所存文字同屬《十誦律》卷五一。無論在哪個系統(tǒng)中,此二號所抄內(nèi)容均同屬一卷,且內(nèi)容前后相承,可以綴合。綴合后如圖6所示,接縫處邊緣吻合,原本分屬二號的“衣”“出白衣過”“使”六字皆可拼合。又二號行款格式相同(皆有烏絲欄,滿行皆約17字,行距、字距、字體大小相近),字跡書風似同,可資參證。二號綴合后,所存內(nèi)容參見《大正藏》T23/370C24-376C11。
1.Дх16098,見《俄藏》16/280B。殘片。如圖7右部所示,存3殘行,每行2字,所存內(nèi)容依次為“時或/界耶/屬比”。原卷無題,《俄藏敦煌文獻敘錄》等未定名。今據(jù)內(nèi)容推斷,該卷當屬《十誦律》卷末附屬的《毗尼序》,中原系統(tǒng)大藏經(jīng)將相應文字劃入《十誦律》卷六十一,南方系統(tǒng)大藏經(jīng)則將相應文字劃入《毗尼序》卷中。據(jù)殘存文字推斷,原卷行約17字。
圖7 Дх16098…Дх16427綴合示意圖
2.Дх16427,見《俄藏》16/303A。殘片。如圖7左部所示,存7殘行,每行僅存上部2到8字??瑫?。所存內(nèi)容始“說羯磨比丘獨轉(zhuǎn)成女”句后四字,至“還比丘尼應與比丘尼作羯磨”句“還”字右側(cè)殘形止。原卷無題,《俄藏》未定名,《俄藏敦煌文獻敘錄》擬題“十誦律卷第六十一毗尼中雜品第三”,中原系統(tǒng)大藏經(jīng)將相應文字劃入《十誦律》卷六十一,南方系統(tǒng)大藏經(jīng)將相應文字劃入《毗尼序》卷中。據(jù)殘存內(nèi)容判斷,原卷行約17字。
按:據(jù)殘存文字推斷,上揭二號皆為《十誦律》“毗尼序”殘片。據(jù)完整文本推算,滿行皆約17字。且二號內(nèi)容前后相鄰,存有綴合的可能性。Дх16098末行“屬比”二字與Дх16427首行“獨轉(zhuǎn)成女”之間缺約15字,比對完整文本,所缺內(nèi)容為“丘尼問比丘結(jié)界羯磨時說羯磨比丘”,可推知二號左右相接,中無缺行。比較二號共有的“時”“界”“比”等字,如表6所示,字跡書風似同。又二號行款格式相同(滿行皆約17字,行距、字距、字體大小相近)。由此判定二號確可綴合,綴合后如圖7所示,所存內(nèi)容參見《大正藏》T23/456B28-456C8。
表6 Дх16098、Дх16427字跡比較表
1.Дх18578,見《俄藏》17/228B。殘片。如圖8右部所示,存2殘行,首行4字,次行2字??瑫?。所存內(nèi)容依次為“憶復受王/是夜”。原卷無題,《俄藏》未定名?!抖聿囟鼗臀墨I敘錄》擬題“十誦律卷第六十一毗尼中雜品第三”,這種擬題參考了中原系統(tǒng)大藏經(jīng)的分卷。南方系統(tǒng)大藏經(jīng)中,相應文字被劃入《毗尼序》卷中。據(jù)殘存文字推斷,原卷每行約十七字。
圖8 Дх18578…Дх9278綴合示意圖
按:據(jù)殘存文字推斷,上揭二號皆為《十誦律》“毗尼序”殘片。據(jù)完整文本推算,滿行皆約17字。二號內(nèi)容前后相鄰,存有綴合的可能性。二號字跡書風似同,且行款格式相同(滿行皆約17字,行距、字距、字體大小相近)。由此推斷二號極有可能可以綴合,綴合后如圖8所示,所存內(nèi)容參見《大正藏》T23/457A1-457A13。
除開前面八組,S.7819和中村27也存有綴合的可能性。
1.S.7819,暫無圖片,方廣锠《英國圖書館藏敦煌遺書目錄(斯6981-斯8400號)》(478頁)有敘錄。據(jù)敘錄,S.7819是《十誦律》卷七的殘片,存12行,行17字,隸書,有烏絲欄,有近代裝裱,有行間加行;前部存文始于《大正藏》T23/47C13-16,后部存文至T23/48A1。
2.中村27,見《中村》卷上152A-159。卷軸裝,首脫尾全,存25紙,共516行,每紙20至21行,行17字。隸書,有烏絲欄。有行間加字,地腳有補字。所存內(nèi)容起“佛在王舍城”句,至尾題“十誦律卅事卷第七”止,后有題記“用帋廿六張”“五月四日經(jīng)生氾亥仁所寫訖”“一校竟”。所存文字見《大正藏》T23P48A3-P54A13。
綜上所述,S.7819和中村27文字前后相鄰,且兩卷書風字跡相似(均為隸書)、行款格式相近(都有烏絲欄、行17字),存有綴合的可能性。所惜暫無圖片,無法作進一步探究。
通過對寫卷內(nèi)容的分析和斷痕、書風字跡、行款等方面的比定,上文我們將20號(片)《十誦律》殘卷或殘片綴合為8組。綴合工作可以恢復寫卷的本來面貌,也可以勘正前賢孤立研究帶來的疏失。如第五組中,國博寫經(jīng)12與Дх12121本為同一寫卷撕裂,《俄藏敦煌文獻敘錄》稱Дх12121為“十誦律卷第四一明雜法之六”,而國博寫經(jīng)12首題“雜誦第四”,經(jīng)綴合可知這是分卷不同于傳世本的“未修本”,《俄藏敦煌文獻敘錄》定名不夠準確。又國博卷原為梁玉書自新疆購得,出土始末不詳,今此號可與俄敦殘片綴合,則可初步斷定此號亦應為敦煌藏經(jīng)洞之物。第三組、第四組可能也是性質(zhì)相近的“未修本”。又如第六組中,BD15700與S.3725B亦為同一寫卷之撕裂,《國圖》條記目錄稱BD15700為九到十世紀歸義軍時期楷書寫本,而S.3725B上有大量武周新字,書寫年代或應更早,則知《國圖》條記目錄斷代不夠準確。另外,綴合工作還可以幫助我們從更深的層次理解寫卷的性質(zhì),理解寫卷的流傳與分散過程。總之,這是一項極為基礎性的工作:只有系統(tǒng)性地對整個敦煌文獻進行綴合整理,才能從總體上摸清敦煌遺書的基本面目,并推動研究的全面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