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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唐時期國家對北部邊疆經濟治理研究

2021-02-13 05:14
石家莊學院學報 2021年2期
關鍵詞:互市屯田漢唐

楊 麗

(河南工業(yè)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河南 鄭州450001)

漢唐時期,我國北部邊疆地處“大漠游牧文明板塊”和“泛中原農耕文明板塊”交匯地帶,是中原王朝的北方門戶。由于北部邊疆深居大陸腹地,處于中原王朝經濟中心的外圍,經濟發(fā)展水平相對滯后,與中原內地存在較大差距,制約了中原王朝整合邊疆的能力,甚至引發(fā)邊疆危機。若單純依靠政治、軍事等硬性手段,很難實現(xiàn)對北部邊疆有效、長期的治理。漢唐中原王朝基于國家安全和社會穩(wěn)定考慮,一直重視對北部邊疆經濟的治理與開發(fā)。

一、漢唐時期國家對北部邊疆經濟治理的實然境況

漢唐時期北部邊疆治理存在著諸多困境,有來自北部邊疆自然因素的限制,也有來自人文因素和軍事因素的制約。

(一)自然地理環(huán)境:北部邊疆環(huán)境惡劣、資源貧乏,限制了經濟發(fā)展質量

北部邊疆乃北部邊陲之地,以山地、高原為主的地貌特征和干燥、嚴寒的氣候,給經濟治理和開發(fā)帶來了諸多不便和現(xiàn)實困難。

氣候干燥。北部邊疆地區(qū)所處緯度高,整體海拔較高,氣候寒冷,加之深居內陸,向海一面又有山地阻隔,常年降水稀少,且分布嚴重不均。這樣的氣候環(huán)境,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農業(yè)的經營與發(fā)展。

土壤貧瘠。北部邊疆地貌以高原、山地、平原、戈壁為主,土壤貧瘠,可耕地比重小,只有長城沿線地區(qū),如土默特平原、河套平原、西遼河中下游平原等土壤較為肥沃,其他山地、戈壁等則不宜農耕,不利于種植業(yè)的發(fā)展。

天氣嚴寒。北部邊疆地理緯度高,大部分屬于大陸性溫帶草原氣候,常年氣候偏低。在蒙古高壓氣團的控制下,西伯利亞寒流南下致使北部邊疆冬季漫長(11月-次年4月),最低氣溫甚至達到零下40℃;春季(5-6月)、秋季(9-10月)短促,并常有狂風甚至大雪等突發(fā)性天氣?!昂彀嗽录达w雪”描述的便是北部邊疆的秋天情景。

災害多發(fā)。北部邊疆氣候的不確定性,導致北部邊疆的自然災害發(fā)生頻率較高,俗稱“白災年年有,黑災不時來”。生活于北部邊疆的匈奴、突厥等游牧民族以游牧、射獵為業(yè),產業(yè)結構單一,對自然環(huán)境具有極強的依賴性,“抗拒自然災害的能力卻特別小”[1]38,一旦發(fā)生自然災害,其后果就甚為嚴重,對游牧民族的打擊可以說是致命的。[2]

(二)人文社會環(huán)境:北部邊疆人口稀少,邊民不喜農桑,影響了經濟發(fā)展速度

人口稀少。發(fā)展經濟最需要的是勞動力,人口不足,則意味著勞動力的缺乏。漢唐時期,北部邊疆一般為戰(zhàn)爭的前沿陣地,戰(zhàn)后,游牧民族撤離,這里成為中原王朝開發(fā)的新區(qū),人煙稀少。

交通不便。北部邊疆遠離中原,路況艱險,在這里維持駐軍和支撐軍事行動、重兵戍邊或征伐平叛、運送糧草等軍需困難重重。秦漢時期是“千里負擔饋餉,率十余鐘致一石”[3]1421,至唐代還是“千里饋糧,涉履艱險,運米一斛,達于邊軍,遠或費錢五六千,近者猶過其半”[4]4830。以糧草為中心的軍需供應則是戰(zhàn)爭得以繼續(xù)的物資保障。而糧食供給是士卒生存的先決條件。若靠內地長途轉運,會造成邊防兵糧餉不濟甚至斷絕的危險。

邊民尚武,不喜農桑。北部邊疆自古以來民族關系就比較復雜。先秦之時,這里有戎、羌、氐、烏孫、月氏、匈奴等游牧民族與漢民族交錯雜居。惡劣的自然環(huán)境,加之長期受戰(zhàn)爭環(huán)境的磨練和游牧民族風氣的影響,生活于北部邊疆的居民民風剽悍尚武,他們“任俠為奸,不事農商”[3]3263,農業(yè)生產積極性不高。漢宣帝時,渤海一帶民眾“好末技,不田作”,太守龔遂“躬率以儉約,勸民務農桑”[5]3640。唐代的突厥,經濟還處于“隨逐水草,不恒厥處”[6]1864的原始“游牧奴隸制社會形態(tài)”[7]124。

(三)軍事因素:戰(zhàn)爭較為頻仍,發(fā)展經濟的環(huán)境不穩(wěn)定

秦末漢初,匈奴趁中原內亂,勢力迅速壯大,有控弦之士30余萬,咸服諸國。向東,大破東胡;向西,擊走月氏,“定樓蘭、烏孫、呼揭,及其旁二十六國”[3]2890;向北,征服“渾庾、屈射、丁靈、鬲昆、薪犁之國”[3]2887,將諸引弓之民及北邊地區(qū)的漢人并為一家。匈奴不僅控制了蒙古高原,還控制了河西和西域,并臣服諸羌,占據(jù)了青海羌族所居之地,成為一個龐大的游牧帝國,且“南與中國為敵國”[3]2890。匈奴胡騎經常南下,侵掠漢之雁、代地區(qū),成為中原王朝北部邊疆最強勁對手,導致“中國虛費,邊陲不寧,其患專在匈奴”[8]716。

唐代北部邊疆的民族比兩漢時期復雜得多。北部邊疆的防御中線有突厥、回紇等侵擾,西線有黨項、吐谷渾和吐蕃等侵犯,東線有契丹、奚等侵擾,但威脅北部邊疆安全最嚴重的部族要數(shù)突厥和吐蕃。

漢唐時期,由于這些游牧民族的南下侵擾或歸附后的叛亂,加之這些侵擾或叛亂還經常與邊地的地方軍閥集團勾結在一起,引發(fā)北部邊疆的軍事沖突和政局動蕩,導致北部邊疆民眾生命和財產受到威脅,經濟蕭條,增加了經濟治理的難度和風險。

二、漢唐時期北部邊疆經濟治理措施

漢唐時期,北部邊疆具有國家安全戰(zhàn)略屏障和亞歐大陸腹地的雙重區(qū)位優(yōu)勢,不僅是抵御北方游牧民族南侵的前沿陣地,更是中原王朝邊防安全的戰(zhàn)略要地。中原王朝一直在該區(qū)域設重兵防守,軍費開支浩大,軍需轉運不便。因而只有發(fā)展北部邊疆經濟,才能強邊固防。

(一)屯墾戍邊,保障軍需給養(yǎng)

漢代屯墾。中原王朝自秦以來,便在北部邊疆實施屯墾戍邊政策,這是一項以國防為主要目的,在邊疆推行的一種開發(fā)利用土地方式。具體而言,就是在邊疆軍事要地,以駐軍和移民為主,開墾荒地,種植農作物,發(fā)展農牧業(yè)生產。屯墾的管理模式是實行兵農結合制度,屯墾的基本目標是保障邊疆的軍需給養(yǎng)。漢代大規(guī)模的屯墾戍邊始于漢武帝時期,屯田從河套以東開始,后擴大到河西、河湟、西域等地。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漠北大戰(zhàn)結束后,“匈奴遠遁,而幕南無王庭。漢度河自朔方以西至令居,往往通渠置田官。吏卒五六萬人,稍蠶食,地接匈奴以北”[3]2911,匈奴勢力退出漠南和漠西,漢武帝立即下令進行墾殖,拉開了大規(guī)模邊疆軍屯的序幕。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漢武帝又遣兵卒60萬到上郡、西河、朔方屯田。自此以后,西漢政府將屯田作為保衛(wèi)邊疆的重要手段。屯田區(qū)域有河套平原、湟水流域、河西及西域的輪臺、鄯善、渠犁、車師,最西到達烏孫所在的錫爾河上游地區(qū)。其中,又以西域屯田規(guī)模最大,效果也最顯著。東漢時期,繼續(xù)實施屯田之策,但東漢屯田的目的是為防御塞外諸羌的掠奪和鎮(zhèn)壓郡縣降羌的反抗,而采取的與軍事鎮(zhèn)壓相配合的一種臨時性措施。東漢屯田重點區(qū)域在西域,北部邊疆的屯田主要在河湟、隴西一帶的黃河沿岸廣大區(qū)域,但其規(guī)模和成效遠不及西漢。

唐朝屯墾。唐代,為防御突厥,在北部邊疆建立了一整套駐防體系,駐軍人數(shù)不斷增加。龐大的軍隊,解決糧餉供應是首要大事,所謂“王師外鎮(zhèn),必藉邊境營田”[9]2976,以達到“搜乘訓兵,屯田積粟,謹設烽燧,精飾弋矛,來則懲而御之,去則備而守之”[10]2976之效,故唐王朝一直把屯田作為鞏固邊疆、加強邊疆軍事建設的重大舉措。唐代規(guī)定“凡邊防鎮(zhèn)守,轉運不給,則設屯田,以益軍儲”[10]1840。為落實屯田安邊政策,唐朝明文規(guī)定:“防人在防,守固之外,唯得修理軍器、城隍、公廨、屋宇。各量防人多少,于當處側近給空閑地,逐水草所宜,斟酌營種,并雜蔬菜,以充糧貯及防人等食?!盵11]215同時,在中央尚書省的工部之下,專門設立指導和督察全國屯田事宜的最高領導機關——屯田司,負責管理屯田。在政府的號召下,唐代北部邊疆,如關內道北部、河東道北部、河西隴右、河北道北部一帶成為屯田的主要區(qū)域。北部邊疆的土地得到迅速開發(fā),出現(xiàn)了大片農田。

(二)發(fā)展馬政,提高邊防戰(zhàn)斗力

馬不僅是我國古代社會中農業(yè)生產的重要役畜,還是驛傳交通、國防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馬在我國古代軍事中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馬與一個王朝的軍備強弱、國勢盛衰有著密切的關系,被譽為“甲兵之本,國之大用”[10]840,所以歷代統(tǒng)治階級都把征馬、養(yǎng)馬作為要政之一。馬政對于漢唐北部邊疆安全意義重大,故兩朝都非常重視馬政事業(yè)。

西漢馬政。西漢一朝,崛起于蒙古高原的匈奴成了漢王朝的最大外患?!耙罱K抵御匈奴的侵擾,除了堅甲利兵,強弓勁弩外,還得有足夠數(shù)量的馬匹?!盵12]早在文帝之時,為扭轉由于戰(zhàn)馬缺乏無法組建騎兵的劣勢,便頒布“馬復令”以鼓勵民間養(yǎng)馬,除鼓勵民間養(yǎng)馬外,還在西、北開辟了廣大牧場,以繁育軍馬。漢景帝時,在接近匈奴人生活的北部和西北部邊疆一帶設苑囿以養(yǎng)軍馬,當時全國共設馬苑36所,以皇帝的侍衛(wèi)和侍從人員——“郎”為苑監(jiān),使用官奴婢3萬人,分養(yǎng)馬30萬匹,平均每人照顧10匹馬??梢婐B(yǎng)馬規(guī)模之大和對馬政的重視。武帝繼位后,“為伐胡,故盛養(yǎng)馬”[3]176,馬匹數(shù)量大增。但是對匈奴的戰(zhàn)爭,馬匹消耗太大,僅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的戰(zhàn)役,軍馬死者10余萬匹,于是武帝在景帝馬政的基礎上,又采取多種措施,設法繁殖和補充軍馬。漢昭宣時期,繼續(xù)推行“馬復令”以增加馬匹數(shù)量,為補充邊郡軍馬及驛傳馬匹的不足,還下詔減省皇室御用馬匹。至漢成帝,內有農民起義的打擊,外有鮮卑等的侵擾,馬政也很難維持,“天下被饑饉,士馬羸耗,守戰(zhàn)之備久廢不簡”[5]3296。漢元帝時,朝廷削減部分廄馬,裁撤馬苑。漢平帝時,“罷安定呼池苑,以為安民縣”[5]353。

東漢馬政。東漢時期繼續(xù)實行馬政,但規(guī)模遠不如西漢。光武帝時期,便將前漢設于河西的隴西、天水、安定、北地、上郡、西河六郡牧師苑裁撤,“中興皆省,唯漢陽有流馬菀,但以羽林郎監(jiān)領”[10]3582,至此,東漢牧師苑數(shù)量大為減少,36苑唯剩漢陽流馬苑尚存。到了東漢后期,由于曠日持久的羌亂和南匈奴、烏桓、鮮卑的時降時亂,加上各地的農民起義,東漢馬政遂走向沒落。

唐代馬政。從建國伊始,唐統(tǒng)治者就極為重視馬政。唐建立了組織嚴密的馬政機構和監(jiān)牧制度。中央設太仆寺專理馬政,地方設置了星羅棋布的監(jiān)牧,這些監(jiān)牧由各個邊防軍鎮(zhèn)保護,并專設“防御群牧使”“防御群牧大使”等職。唐高宗麟德年間(664-665年),唐朝馬政達到最盛,全國共設有56監(jiān)。從高宗乾封至景云年間,馬政事業(yè)暫時走向衰落。唐玄宗繼位后,又開始重視馬政,于是“馬稍稍復”[13]1338。安史之亂后,唐馬政事業(yè)受到嚴重破壞,出現(xiàn)“臣聞平時七十萬匹馬……如今垌野十無一”[14]290的凄涼景象。唐肅宗以后,牧事遂廢。

(三)互市貿易,促進商品流通

漢唐時期,北部邊疆地區(qū)的關市貿易一直發(fā)揮著重要作用。所謂關市,也稱互市、胡市、合市或交市。發(fā)展關市貿易,經濟上互通有無,利用中原優(yōu)勢物質文化對邊疆少數(shù)民族或部族施加經濟文化影響,從而以漢族高度發(fā)達的精神文明和物質文明去感召和影響匈奴等游牧民族,以緩和雙方的矛盾,增加邊疆對內地的向心力。

漢代關市貿易。中原王朝與匈奴進行貿易開始的較早。早在戰(zhàn)國、秦時便與其西部的羌族以及北部的戎翟(匈奴)等草原民族保持著貿易關系,并通過貿易獲得“胡馬”等利益,故而西北邊地一帶雖“與關中同俗,然西有羌中之利,北有戎翟之畜,畜牧為天下饒”[3]3262。西漢立國之初,就與匈奴通關市,匈奴以驢、馬、羊駝、獸皮等物產與漢族商人交換繒、帛、酒和糧食等,關市貿易,一時相當繁盛。關市的商胡販客,“日款于塞下”[10]2931。元光二年(公元前133年),西漢王朝意欲進擊匈奴的馬邑之謀失敗后,漢匈之間進入戰(zhàn)爭狀態(tài),但漢匈之間的關市一直未絕。漢昭宣以后,漢匈關系日漸恢復,關市貿易更進一步發(fā)展。東漢時期,漢匈之間的互市貿易依然存在,建武二十八年(52年),北匈奴“遠驅牛馬與漢合市”[10]2946。漢章帝元和元年(84年),北單于遣大且渠伊莫訾王等還“驅牛馬萬余頭來與漢賈客交易”[10]2950??梢姰敃r互市貿易規(guī)模相當可觀,中原絲綢、衣物、食品、手工業(yè)品源源不斷地輸入北邊,匈奴“騾驢駱駝銜尾入塞,騨騱騵馬盡為我畜”[15]5。

兩漢時期,中原王朝也與烏桓、鮮卑發(fā)展關市貿易。光武帝時期,設護烏桓校尉于上谷寧城,“賞賜質子,歲時互市”[10]2982。烏桓主要以牛、馬、羊等求市,換取中原漢地的“精金良鐵”及生活必需品,如糧食、布、帛、繒等,還有其他“珍貨”奢侈品。鮮卑也與中原王朝進行互市貿易,鮮卑“天性貪暴,不拘信義,故數(shù)犯障塞,且無寧歲。唯至互市,乃來靡服。茍欲中國珍貨,非為畏威懷德”[10]1609。安帝永初年間(107-113年),鮮卑大人燕荔陽詣闕朝賀,東漢王朝“令止烏桓校尉所居寧城下,通胡市”[10]2986。直到東漢末年,北部邊疆的互市仍頗興旺,如劉虞任刺史期間,“開上谷胡市之利,通漁陽鹽鐵之饒”[10]2354。和林格爾東漢壁畫墓主人是史籍未見記載的東漢晚期“使持節(jié)護烏桓校尉”,曾管理上谷寧城互市。其壁畫《寧城圖》中,在縣衙和幕府前,縣城東門和南門之間的一片空曠場上,有一方形墻垣,注“寧市中”三字,這就是文獻所說的“上谷胡市”[16]53。壁畫“寧市中”是漢代北方各民族之間頻繁貿易、進行經濟文化交流的歷史見證。唐代絹馬貿易。唐朝與同紇、奚、突厥、吐蕃、吐谷渾、靺鞨、契丹、奚、室韋等民族開展互市。唐代前期,互市交易的商品主要是金銀、絹帛及各種手工業(yè)品,與周邊民族交換馬、牛、騾、駝、羊等牲畜等,唐中后期茶葉取代絹帛成了唐朝向周邊民族貿易的大宗商品。

唐初主要是和突厥、吐谷渾等進行貿易往來。武德八年(625年),開互市,“突厥、吐谷渾各請互市,詔皆許之”[17]5994。早期的互市,唐王朝因“中國喪亂,民乏耕牛,至是資于戎狄,雜畜被野”[17]5994,可見通過互市換取耕牛對中原王朝有著重要價值。唐中期主要是和回紇之間的互市貿易,其時間久、規(guī)模大,雙方交易的大宗商品主要為縑、馬。唐玄宗時期,“歲許朔方軍西受降城為互市,以金帛市馬”[12]1335。唐肅宗時代,回紇與唐市絹“以馬一匹易絹四十匹”[10]5207,雙方1年中就有10萬匹馬與400萬匹絹的交易數(shù)目。安史之亂后唐代與回紇的絹馬貿易,使唐王朝獲得了大量急需的優(yōu)良馬匹,在很大程度上滿足了唐代與吐蕃戰(zhàn)爭對軍馬的需求,增加了唐朝對邊疆地區(qū)的軍事控制力。互市不只是中原王朝一方的愿望和要求,游牧民族也同樣有這一愿望和需求。如唐玄宗開元(713-741年)時期,突厥突騎施可汗蘇祿,就曾經派遣牙官送馬1 000匹到安西(今新疆境內)互市。

(四)完善道路交通,密切與內地聯(lián)系

北部邊疆多山林、戈壁和沙漠,發(fā)展交通運輸困難多多。在當時的技術條件下,北部邊疆戰(zhàn)爭僅限于是陸戰(zhàn),兵源主要是步兵、騎兵或車兵。國防交通運輸只能依賴道路,倘若交通不暢,邊疆的建設和鞏固就無從談起。所以漢唐時期國家非常重視北部邊疆的道路交通建設,尤其重視建設通往北部邊疆的交通主干線。兩漢時期北部邊疆重要的交通要道主要有4條。

直道。直道始建于秦朝。秦始皇三十五年(公元前212年),“為直道,道九原,通甘泉”[3]758。直道是漢唐期時期連接關中平原與鄂爾多斯高原的交通要道,直道的北口與南口大體南北相對,并與長城呈丁字相交,互為支撐,有利于軍情的秘密快遞和輜重、兵員的及時運輸,具有“南衛(wèi)關輔,北御羌戎”[18]的顯赫軍事戰(zhàn)略地位。一旦北部邊疆有警,中原王朝可迅速沿直道征調軍需物資和部隊馳援長城一帶防線,從而加強了中原王朝對北邊和關東的防御和控制。

稒陽道,也稱五原塞道,北通匈奴,南至京師長安,是中原與北部地區(qū)最直接的交通路線,更是各民族之間友好往來,進行經濟貿易、文化交流的通道。和平時期,稒陽道車傳、騎傳、步傳十分頻繁,車馬運輸往來不斷;戰(zhàn)爭時期,則成為交戰(zhàn)雙方集結兵力的軍事線路。

飛狐道。飛狐道早在楚漢之際就已形成。飛狐道西通大同,北連張宣(張家口、宣化),東南可達河北各地,直至北京,西南可經代縣到達太原,成為南通華北平原、北達千里大漠的交通要道。

絲綢之路。漢唐時期的絲綢之路,在北部邊疆境內的大致經行地點為:自東而西,出隴西,穿越河西走廊,或穿越騰格里沙漠,抑或沿祁連山脈南麓西進,再經張掖郡、酒泉郡至敦煌郡,出玉門關、陽關西行,進人今新疆境內。兩漢時期,特設西域都護,以維護西域地區(qū)安定,并沿途保護過往商隊和西域“胡商”安全。唐朝規(guī)定,如果商旅往來、販運貨物,沿途關隘不得無故阻攔,特別注重商路的暢通。

唐代北部邊疆重要道路。唐時,修建了由邊疆“入四夷之路與關戍走集最要者七”[12]1146,這7條要道中位于北部邊疆的有3條:

一條是經過營州入安東道(今朝鮮滿洲),此道經汝羅守捉,至安東都護府500里,達朝鮮半島,是橫貫遼東腹地的陸路干道。此道共分南、中、北三道。[19]唐中后期,大批的波斯、粟特商人也沿此道來到營州。

另一條是經過夏州通大同、云中道。此道自夏州、代州,而后從雁門向北,經云州、靜邊軍前往單于都護府,是唐代京師長安到單于都護府的主干道。

再有一條便是經受降城入回鶻道。這條道也稱“參天可汗道”、回紇路或回鶻道。貞觀二十一年(647年),唐太宗應北部邊疆地區(qū)鐵勒諸部的請求,在回鶻以南、突厥以北地區(qū)(今內蒙古烏拉旗中后聯(lián)合旗西北)開筑連接內地與回紇的“參天可汗道”,作為聯(lián)系京師長安與北部邊境的驛道,后為受降城入回紇的另一便捷之道。此路開通后,唐與西域中斷的交通聯(lián)系得到了恢復。通過此道,鐵勒諸部每年向唐王朝貢獻貂皮以充租賦,也是唐與回紇絹馬交易的重要通道。它的開通與維護,密切了回鶻與中央王朝的關系,有助于中央對北部邊疆地區(qū)的管轄。

三、漢唐時期北部邊疆經濟治理取得的成效

(一)減輕了國家長途運輸壓力,保障了部分邊疆軍糧供應

漢唐時期,中原王朝在北部邊疆進行經濟開發(fā)與治理,取得了明顯的效果。漢代實行屯田后取得了“益墾溉田”[5]3912“多田積谷”[5]3923的經濟效益。屯田開發(fā)不僅免除了士卒長途轉運糧草之勞苦,極大地減輕了國家的財政壓力,而且解決了部分前線邊防戍軍的糧食補給問題。實施屯田之策,戍卒且屯且戰(zhàn),使軍隊能夠長期守邊,提高了邊疆綜合防衛(wèi)能力,確保北部邊疆的安全穩(wěn)定和長遠發(fā)展。唐代疆域“東至安東,西至安西,南至日南,北至單于府,蓋南北如漢之盛,東不及而西過之”[12]960,這些成效的取得,與中原王朝在邊疆的經濟治理是分不開的。

(二)提高了邊防軍戰(zhàn)斗力,增強了邊疆防御能力

漢唐時期,北部邊疆生活著眾多游牧民族,他們擅長騎射,并擁有優(yōu)良的戰(zhàn)馬和精銳的騎兵,中原王朝若要同這些善于騎射的游牧民族作戰(zhàn),必須以馬制馬、以騎制騎。擁有強大的騎兵,才能與這些騎馬民族在北部邊疆馳騁角逐。中原王朝重視馬政事業(yè),馬匹的供應有了保障,順利組建了騎兵部隊,使軍隊保持強大旺盛的戰(zhàn)斗力。

(三)促進了北部邊疆經濟發(fā)展,縮小了腹邊經濟差距

兩漢時期,鐵農具和牛耕在北部邊疆被廣泛使用,墾殖面積不斷擴大,邊疆農業(yè)得到了發(fā)展。同時,水利工程也開始在北部邊疆興修。水利建設的發(fā)展,緩解了北部邊疆因降雨量少和不均對發(fā)展農業(yè)生產的影響,改善了發(fā)展農業(yè)的條件,提高了土地的使用率,增加了單位面積的糧食產量。

唐代經濟治理也取得了顯著的效果。大唐北部邊疆的屯田得以迅速發(fā)展,其地域范圍從山西北部擴展到河北、河套地區(qū)和河西地區(qū)。史載:“凡天下諸軍州管屯,總九百九十有二。”[20]165實際上,唐朝的軍屯數(shù)量遠不止此,而是共有1 039屯?!锻ǖ洹份d,唐玄宗開元二十五年(737年)朝廷頒布詔令“隸州鎮(zhèn)諸軍者,每50頃為一屯”[17]19。按每屯50頃計算,北部邊疆地區(qū)屯田面積則近43 250頃左右,年產量達430萬石左右,其數(shù)量是非??捎^的,因而出現(xiàn)了“是時中國盛強,自安遠門西盡唐境萬二千里,間閻相望,桑麻翳野”[21]2616的豐收景象。

(四)促進了北部邊疆社會整合,增進了民族間的交流與融合

屯墾開發(fā),有效保障軍隊的糧食補給,推動了北部邊疆的經濟開發(fā)?;ナ匈Q易,加強腹、邊之間的互聯(lián)互通,促進了商品的流通,加強了北部邊疆與內地的經濟交流,推動了邊疆經濟的發(fā)展,縮小邊疆與內地經濟發(fā)展水平差距。發(fā)展道路交通,保障道路通達,使得中央王朝的軍隊能夠適應長途遠征的需要,不斷得到充足的兵員和物資的補充,大大增強了國防實力。道路的暢達,有利于加強中原王朝的中央集權統(tǒng)治,中央政令可以借助交通系統(tǒng)迅速、及時地傳達到北部邊疆基層,密切了中央與邊疆的聯(lián)系。同時,各民族在共同開發(fā)邊疆進程中,促進了風俗習慣的融合和人們思想觀念的改變,為地區(qū)間文化的交流創(chuàng)造了條件。以儒家文化為核心的中華文化傳播到更遠的邊陲地區(qū),不僅加快了當?shù)匚拿鞯倪M程,也成就了博大精深的中華文明。中原與邊疆文化不斷碰撞、交流、吸納、融通和匯合,并最終形成了以中華文化為主體的多元文化格局。在經濟開發(fā)活動中,邊疆各民族雜糅相處,增進各民族之間的相互交流、學習、了解,促進了各民族的融合與共同進步,推進了北部邊疆社會整合,增強了各族人民對多元一體中華民族國家的認同感、向心力和凝聚力,為維護中華民族大團結和祖國統(tǒng)一作出了重要貢獻。

四、漢唐時期北部邊疆經濟治理的歷史鑒戒

治國必治邊是歷史的經驗與教訓,北部邊疆作為我國邊疆的一部分,是國家安全的重要戰(zhàn)略屏障。漢唐時期,中原王朝對北部邊疆經濟治理有自己的特色與建樹,但由于受歷史條件和漢唐統(tǒng)治者自身階級本質的限制,統(tǒng)治者不可能從根本上解決北部邊疆危機,更不可能真正實現(xiàn)北部邊疆的良好、有序治理,其治理注定會存在著一定的歷史局限性。

(一)北部邊疆治理所需成本大

人口和糧食乃一個國家經營邊疆最重要的兩個要素,漢唐王朝為了維護在北部邊疆的長期統(tǒng)治,需要一定數(shù)量的人口守疆拓土,也需要維持一定規(guī)模的常備軍保衛(wèi)國土。因此,徙民實邊和屯田墾荒是漢唐王朝的一致選擇。徙民實邊雖然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北部邊疆農耕人口的數(shù)量。但對于貧瘠荒涼的北部邊疆,解決大量邊防駐軍的后勤保障問題,困難非常大。軍屯雖然解決了部分軍糧問題,但開發(fā)北部邊疆的經濟成本較高。至漢武帝統(tǒng)治后期,已出現(xiàn)“天下戶口減半”[5]1427,國家“府庫并盡”“縣官大空”[5]1136的局面。而屯田也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軍費開支日增。盛唐時期的北部邊疆便出現(xiàn)了“營田及地租不足以供軍”[12]1370之困境,唐后期北部邊疆因時局的動蕩,北部邊疆基本荒蕪。

(二)統(tǒng)治者對北部邊疆的治理缺乏持續(xù)性和連續(xù)性

漢唐時期,統(tǒng)治者往往關注的是對北部邊疆游牧民族的羈縻統(tǒng)治,而對北部邊疆的經濟發(fā)展缺乏長遠規(guī)劃,導致北疆經濟發(fā)展缺乏持續(xù)性和連續(xù)性。西漢時期,北部邊疆的開發(fā)與治理在漢武帝統(tǒng)治時期達到了高潮,但到西漢后期被擱淺。東漢時期,朝廷在北部邊疆問題上缺乏長遠眼光,對北部邊疆的投入逐漸減少,甚至有放棄北部邊疆及西北邊疆的念頭,并多次“悉罷邊屯”[10]2368,頻繁大規(guī)模內徙邊民,導致北部邊疆人口銳減,屯田區(qū)開始荒蕪,邊郡經濟逐漸蕭條,加劇了北部邊疆局勢的動蕩。唐中后期,北部邊疆出現(xiàn)了眾多藩鎮(zhèn),藩鎮(zhèn)之間相互攻伐,政局動蕩,北部邊疆的開發(fā)與治理也因時局混亂而擱淺。

綜上所述,漢唐時期中原王朝在北部邊疆實行屯墾戍邊、互市貿易、馬政、交通等舉措,保證了在較低成本基礎上北部邊疆治理程序的運行,是“安中國之要術”[22]288。這些措施不僅保證了邊防士兵的后勤糧餉供應,減輕了北部邊疆各族百姓的經濟負擔,還促進了北部邊疆經濟的發(fā)展,保障了北部邊疆的穩(wěn)定,加強了北部邊疆與中原的聯(lián)系。漢唐時期國家對北部邊疆的經濟治理對今天邊疆治理和邊疆穩(wěn)定有著重要的借鑒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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