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濤
(清華大學 社會科學學院,北京 100084)
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指出,當今世界正經歷百年未有之大變局。這一判斷是站在當今時代發(fā)展的高度作出的重要論斷,揭示了世界主要矛盾的重大變化。習近平在2018年6月22日至23日出席中央外事工作會議時作出重大論斷,即“當前我國正處于近代以來最好的發(fā)展時期,世界處于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兩者同步交織,相互激蕩,做好當前和今后一個時期對外工作,具備許多國際有利條件”。此后,他又在中央黨校十九屆中央委員會新進委員和候補委員專題研修班的講話等多個場合闡述這一論斷,進一步豐富了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內涵,明確提出當今世界正經歷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在談及“十四五”規(guī)劃的時候,習近平同志將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作為謀劃“十四五”期間中國經濟社會發(fā)展的戰(zhàn)略全局的關鍵。事實上,自中國提出“百年大變局”之后,這一判斷已經成為中國內政外交政策制定的重要形勢判斷。
這一判斷提出之后,在中國的政治領域首先帶來重大影響,各級政府的內外政策制定中都開始采用這一判斷,盡管這一判斷的現(xiàn)實政治影響已經如此之大,但是,對于這一問題的學理認識仍然相當不夠,事實上,這一重大論斷非常值得深入系統(tǒng)研究。目前學者們對該問題的討論研究如何,尤其是作為一個對世界局勢的論斷,“百年大變局”在國外受到了怎樣的關注,在世界范圍內獲得了怎樣的反應與回響,是研究這一論斷的重要方面。
自“百年未有之大變局”論斷提出后,在國內外戰(zhàn)略界引發(fā)了熱烈討論,社會各界關于權力轉移、文明興衰、制度演變、全球治理等重大問題的討論更加熱烈,各種觀點層出不窮。從討論情況來看,主要形成了以下兩種觀點:
1.世界變局論。這種觀點主要存在于中國國內的早期討論中,國內各界普遍認為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主要是指整個世界正在發(fā)生的重大變化,包括力量對比的變化、科技革命的變化、國際秩序的變化、政治思潮的變化等各個方面。
中國社科院張宇燕從大國實力對比變化、科技進步影響深遠并伴隨眾多不確定性、民眾權利意識普遍覺醒、人口結構改變、國際貨幣體系演化、多邊體系瓦解與重建、美國內部制度頹勢顯露和中美博弈加劇等八個維度研究了當今世界的大變局;山東大學張?zhí)N嶺、中國人民大學楊光斌等認為,國際關系正在進入一個以再全球化、再意識形態(tài)化、再國家化為特點的新周期。北京大學王緝思也認為世界政治正在發(fā)生巨大而深刻的變化。中國國際問題研究院阮宗澤認為,“百年大變局”存在新興經濟體和發(fā)展中國家群體性崛起、世界最強國美國從常量轉為最大變量、西方內部四分五裂、多邊主義與單邊主義較量激烈以及科學技術的進步和發(fā)展推動大變局情形等五大前所未有的特點。中國現(xiàn)代國際關系研究院陳向陽認為,“百年未有之大變局”體現(xiàn)了“中西矛盾”與力量對比由“西強中弱、西攻中守”轉向“中西互有攻守”,堪稱100年和近200年未有之大變局。綜合國內學界相關觀點,“百年大變局”屬于關乎全球的結構性、系統(tǒng)性變化。
2.中國變局論。這種觀點主要存在于外國理論界的早期討論中,即認為所謂的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實際上是一場局部性的中國變局。從討論情況來看,多數觀點將“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理解為中國崛起及其對現(xiàn)有國際秩序的沖擊,國際學者們沒有明確關于“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提法,多數專家學者傾向于采取“中國崛起”“中國世紀”“北京共識”“中國模式”等說法來界定中國提出的“百年未有之大變局”。
哈佛大學肯尼迪政府學院貝爾佛科學與國際事務中心主任格雷厄姆·艾里森(Graham Allison)用“修昔底德陷阱”來比喻當前美中關系面臨的危險,指出中國崛起對美國的挑戰(zhàn)。2019年,美國眾多學者對對華政策展開了激烈討論,由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資深中國問題專家史文、麻省理工學院政治學教授傅泰林、美國前駐華大使芮效儉、美國前國務院負責東亞和太平洋事務代理助理國務卿董云裳、哈佛大學著名中國問題專家傅高義為代表的“建制派”,由美國退役海軍上校、前太平洋艦隊情報和信息行動主管詹姆斯·法內爾等為代表的“法內爾陣營”,雙方共同就對華政策展開討論,但無論在對華具體方式和策略有何不同,美國學界普遍認為中國的一些行為對世界其他國家構成“嚴重挑戰(zhàn)”,嚴重削弱了國際秩序中西方的民主準則,尤其削弱了美國在西太平洋的軍事優(yōu)勢。他們均主張美國對中國的行為做出反應。日本學者如天兒慧、川島真、細谷雄一等意識到了中國外交近年來的觀點與判斷發(fā)生了變化,但是其并未完全認可“百年未有之大變局”這一說法,認為這更多是一種政治口號。印度一些戰(zhàn)略學家和學者認為所謂的“百年大變局“和“亞洲世紀”的概念一樣本質上指的就是亞洲一小群國家的崛起,主要是表達“中國全方位的崛起”等思想,印度戰(zhàn)略學家拉賈·莫漢(Raja Mohan)通過分析近年來中印關系認為中國現(xiàn)在的關注點是建立“中國世紀”,他認為中國試圖使鄰國都承認中國的區(qū)域性領導。韓國外國語大學Euntaek Lee和Young Namkoong教授認為中國通過海洋建設的軍事能力上升的方式謀求擴展其區(qū)域實力,而美國為了阻撓中國擴展實力并保持其域內霸權采取了強硬的封鎖政策。
總的來說,在早期關于“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討論中,國內討論更注重從世界變局論的角度理解大變局,而國際討論則更多從中國變局論的角度看待這場大變局,這是關于百年大變局討論和理解的最大區(qū)別。當然,中國本身就處于世界之中,因此中國之變與世界之變并非對立關系,學者在研究中也提及中國之變與世界之變的關系。陳向陽指出中國是大變局的主要推手,也是大變局的最大亮點。復旦大學鄭若麟認為,人類歷史進入“百年未遇之大變局”最顯著的特征是中國的崛起。南京大學朱鋒認為,“百年大變局”涉及世界秩序結構中規(guī)則結構的大變局,即原來的世界規(guī)則主要是由西方制定的,中國僅僅是參與者;但今天的中國已經逐步發(fā)展成為重要的規(guī)則貢獻者,可以對世界秩序和規(guī)則的制定發(fā)揮更多的作用,成為名副其實的建設者。此外,也有學者認為世界之變的最大變量不是中國,而是美國。如中國社科院倪峰從經濟之變、社會之變、政治之變與外交之變四個方面提出,美國才是當今國際體系變動的最顯著變量。
自2018年6月中國主席習近平提出“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判斷之后,世界形勢發(fā)生了重要變化,一方面是原有的發(fā)展趨勢更為顯著,變化速度、規(guī)模和方向出人意料;另一方面是形勢出現(xiàn)了新的變化,帶給人們更多更深的思考。百年大變局不再是作為一種理論思考,而成為了觀察全球的現(xiàn)實關照。
一是新冠肺炎疫情威脅全人類的健康安全,進而引發(fā)一系列經濟政治危機。新冠肺炎疫情于2020年初暴發(fā),一直持續(xù)至今。首先,疫情所帶來的是健康衛(wèi)生危機。2020年1月31日,世界衛(wèi)生組織(WHO)將新冠肺炎疫情列為“國際關注的突發(fā)公共衛(wèi)生事件”(PHEIC),并于3月11日正式宣布疫情已構成全球大流行。截至2021年3月11日9時,全球感染新冠肺炎患者1.17億多人,死亡人數261萬人,其中美國新冠累計確診病例已超2914萬例,累計死亡逾52.9萬例。超過其在“二戰(zhàn)”中的陣亡人數。[1]時至今日,盡管疫苗研發(fā)已經取得巨大進展,但是很多國家仍然未能對疫情實現(xiàn)有效防控,只要還有一個國家存在疫情,全球抗疫工作就還沒有完成,只要還有一個人受到疫情感染,人類受到病毒的威脅就還沒有解除。其次,疫情帶來全球性經濟危機。疫情讓全球經濟陷入了1929-1933年大危機以來最嚴重的蕭條。IMF認為,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全球經濟活動遭遇嚴重困境,世界經濟衰退程度遠超2008年金融危機,是上世紀30年代以來人類歷史上面臨的最重大的經濟危機。IMF因此將疫情導致的嚴格防控措施和經濟凍結稱為“大封鎖”(Great Lockdown)[2]。疫情以來,全球近90%的經濟體采取了不同程度的封鎖措施來防控疫情,超過100個國家和地區(qū)關閉了邊境線,全世界大約1/3的人口處于封鎖狀態(tài),這是有記錄以來對人員和商品流動最嚴格的限制。[3]在此情況下,生產、運輸、資本流動、人員流動等各方面均受到嚴重影響,全球產業(yè)鏈和價值鏈受到重大打擊。最后,疫情帶來一系列政治危機。疫情發(fā)生后,一些國家不但沒有及時出臺防疫措施,積極承擔國際責任與義務,反而在國際社會中一味地“甩鍋”推責,抹黑中國的防疫工作,帶著“灰黑濾鏡”看待中國的對外防疫援助,造成國際社會的輿論動蕩與人心動蕩,實際上是面對疫情這個共同敵人的一種內部分裂行徑,這種行為又會反過來消極作用于防疫工作的開展和全球經濟的復蘇。趙可金教授指出,從新冠肺炎疫情對整個人類文明的影響角度來看,新冠肺炎疫情在根本上并非一個醫(yī)療衛(wèi)生問題,而是一個社會政治問題。
二是技術革新改變未來國家的發(fā)展路徑,帶來巨大的不確定性。人類科學技術在21世紀得到飛速發(fā)展,互聯(lián)網信息技術等帶來的產業(yè)變革完全改變了原有的世界經濟面貌。以大數據、人工智能、物聯(lián)網、區(qū)塊鏈等為代表的數字科技發(fā)展日新月異,對全人類的生產生活方式帶來了巨大改變,正在以極其快速的方式蔓延至政治、經濟、社會、文化的各個領域,由此帶來的數字經濟成為下一個時代人類經濟飛速發(fā)展的主要方向。由于不同國家在數字科技和數字經濟方面的基礎不同,數字經濟將改變國際分工和發(fā)展合作關系,世界經濟將經歷分化與重組。作為一種分化的力量,數字經濟將推動全球生產格局的演變。數字經濟已經成為全球經濟發(fā)展最重要的引擎,也是國家的核心競爭力之一。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發(fā)布報告指出,2019年,全球數字經濟規(guī)模達到31.8萬億美元,同比名義增長5.4%,占GDP比重為41.5%[4]。在疫情導致全球經濟低迷的情況下,人類的經濟在數字領域蘊含著巨大的潛力,并且隨時準備爆發(fā)。目前全球數字經濟競爭力排名中,美國排名第一,新加坡排名第二,中國排名第三,但是中國與美國的距離在不斷縮小,頗具競爭力。但同時也要看到,在科技迭代的過程中,不少發(fā)展中國家或者欠發(fā)達國家因為科技基礎不夠,難以及時跟上發(fā)達國家的發(fā)展速度,其結果是科技的發(fā)展可能帶來國家之間更大的發(fā)展差距,進而帶來更大的全球公平問題。
三是政治分裂成為當前世界的主要危機,全球治理面臨重大挑戰(zhàn)。在當代,和平與發(fā)展仍然是時代的主題,但是政治的分裂也已經成為不可忽視的重要現(xiàn)象。政治分裂主要表現(xiàn)在兩個層面,第一個層面是國家內部政治分裂,以美、歐等國家為代表。在美國,盡管拜登于2020年成功當選總統(tǒng),但是支持特朗普的票數仍然接近一半,除了大量社會精英支持拜登政府外,還有不少普通民眾呼吁特朗普的“回歸”,甚至不惜暴力沖擊和占領國會以示對當選團隊的反抗,這種大眾分裂將成為美國社會的重大危機,甚至因為美國在全球中的特殊地位被歐亞集團發(fā)布的《2021年全球十大風險》評為第一大政治風險。此外,美國國內的種族問題、歐洲國家的宗教問題等也已經成為帶來國內社會分裂的重要不穩(wěn)定因素。第二個層面是國際社會的政治分裂,最顯著的代表是中美貿易戰(zhàn)、英國脫歐和國際機制乏力。自2018年特朗普向中國發(fā)起針對科技和貿易等領域的制裁措施后,中美兩國貿易戰(zhàn)成為影響全球發(fā)展的最為重要的事件,隨著拜登政府上臺,其在對華戰(zhàn)略方面總體上延續(xù)了特朗普的思路,盡管在具體內容和方式上有所區(qū)別;自2016年6月英國全民公投決定“脫歐”,到2020年1月30日,歐盟正式批準了英國脫歐,英國脫歐給“二戰(zhàn)”后最成功的地區(qū)一體化成果——歐洲聯(lián)盟——以嚴重打擊,歐盟曾經是世界其他地區(qū)地區(qū)合作的典范和學習對象,一直以來被國際社會寄予重大期望,英國的離去使得地區(qū)一體化路徑的探索更為曲折;“二戰(zhàn)”后成立了以聯(lián)合國為代表的一系列國際組織,并且形成了廣泛的協(xié)調機制,但是隨著美國退出各種國際協(xié)議和機制,并且開啟與中國的競爭,國際協(xié)調機制無法正常履行職責,國際社會主要大國輕視國際機制而采取單邊主義的行為實際上直接造成了國際政治的大分裂。
世界局勢的發(fā)展為人類發(fā)展提出了新的問題,人類與自然病毒之關系、人類與科學技術之關系、人類與社會治理之關系已經成為影響當今社會發(fā)展的主要關系。這些關系中的矛盾和問題集中出現(xiàn),為人類社會的發(fā)展提出了更新也更復雜的挑戰(zhàn)命題,這些矛盾和問題的出現(xiàn)也促使人們對人類的發(fā)展、對社會的發(fā)展和對自然的發(fā)展產生新的思考。大變局已經成為一種不可抗拒的現(xiàn)實。
如果說2018年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百年未有之大變局”這一科學論斷的時候,世界之大變局的表現(xiàn)尚不明顯,不少國外學者還秉持著觀望態(tài)度,并著重強調中國之變,那么近幾年國際形勢的發(fā)展則進一步表明,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是一場切切實實的世界之變,這個變化關乎全世界所有國家和全人類。到目前,國內外政策界和學術界主要形成了以下回響呼應:
新冠肺炎疫情沖擊給全球變局帶來的巨大的不確定性。聯(lián)合國秘書長安東尼奧·古特雷斯(Antonio Guterres)認為,此次疫情是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以來人類面臨的最大危機,將給世界帶來更多動蕩和沖突。[5]美國前國務卿基辛格也表示,疫情對國際關系造成了根本性影響,將永久性地改變世界秩序。它“所引發(fā)的政治和經濟動蕩可能會持續(xù)數代人”。[6]美國對外關系委員會高級研究員羅伯特·布萊克威爾(Robert D.Blackwill)和布魯金斯學會高級研究員托馬斯·賴特(Thomas Wright)聯(lián)合發(fā)文指出,“疫情給各國政府帶來巨大壓力,分化了社會,加劇了社會不平等”。[7]清華大學閻學通教授指出,疫情放大了無政府國際體系,國家各自為政將成為一個長期趨勢。上海國際問題研究院院長楊潔勉教授認為,此次暴發(fā)的新冠肺炎疫情使國際力量對比正在接近質變的臨界點。中央黨校劉建飛教授指出,新冠肺炎疫情將促進多極化加速演進并趨于更加均衡,將增強非極化的發(fā)展動力,并且將促進國際政治地理新格局加快形成,三種影響的綜合結果是促進了非西方化的進程。商務部國際貿易經濟合作研究院院長顧學明認為新冠肺炎疫情將改變全球形勢,世界范圍內的貿易、投資、產業(yè)鏈等都將經歷重大調整和變革,而且這些調整和變革將會非常深刻。
數字科技將深刻改變人類的生產力與生產關系。資中筠老師認為,在一定程度上,當前出現(xiàn)的數字革命甚至可以工業(yè)革命相比較,世界可能會從工業(yè)社會的信息社會進入數字社會。美國橋水投資公司創(chuàng)始人雷·達里(Ray Dalio)認為我們正處于技術革命之中,我們應該對新的未來感到非常興奮。同時,科技進步帶來的是新一輪產能競合關系及之后產能格局的大調整。傅瑩大使認為,在技術變革背景下,人工智能有價值的應用性成果變?yōu)閲耀@得經濟和技術權力的新源泉,傳統(tǒng)的經濟產業(yè)模式和軍事戰(zhàn)爭樣式都將被變革,變革之后的結果是國家間的力量將會得到重組和洗牌。清華大學閻學通認為:隨著以互聯(lián)網為基礎的數字技術不斷進步,數字經濟和網絡安全分別成為國家財富和安全的最主要方面。美國學者尼古拉斯·伯格魯恩(Nicolas Berggruen),內森·加德爾斯(Nathan Gardels)也認為一個國家能否占領人工智能領域制高點已成為決定未來時代國家命運的最有力資源。以色列著名思想家尤瓦爾·赫拉利(Yuval Noah Harari)提出,數據的不平等占有對經濟社會和國際政治經濟格局有著巨大的影響,“數據霸權”的享有者很可能獲得數字社會的獨裁權力。為此,不少國家在制定數字科技競爭戰(zhàn)略方面不遺余力,北京大學國家發(fā)展研究院林毅夫認為:以互聯(lián)網、人工智能、云計算、5G、萬物互聯(lián)、新能源為特征的新產業(yè)革命方興未艾,中國因為有自身的市場優(yōu)勢和人力資源優(yōu)勢,因此很有可能在這一輪產業(yè)革命中形成自身的優(yōu)勢并實現(xiàn)對歐美國家的“超車”。值得注意的是,美國總統(tǒng)特朗普一邊指責中國政府過多介入數字科技,另一邊卻簽署了《關于維持美國在人工智能領域領導地位的行政命令》,為美國的人工智能技術發(fā)展制定了國家戰(zhàn)略,正式啟動“美國人工智能計劃”,涵蓋國家人工智能戰(zhàn)略應包含的大多數重要領域,標志著美國國家人工智能戰(zhàn)略整體定型。[8]
全世界都面臨疫情防控和經濟復蘇雙重壓力情況下,中國發(fā)揮制度優(yōu)勢與政治優(yōu)勢,不僅在疫情防控、疫苗研發(fā)、經濟恢復等方面做出了表率,而且中國堅定站在疫苗國際合作的“第一方陣”,堅定擔當疫苗公平分配的“第一梯隊”,為全球抗疫帶來更多信心和希望。中國是2020年全球唯一實現(xiàn)經濟正增長的主要經濟體,成為推動全球經濟復蘇的主要力量。[9]此外,中國還積極援助國際組織和有需要的國家,來自國務院聯(lián)防聯(lián)控機制最新數據顯示,到2021年8月,中國已向世界提供新冠疫苗和原液超7億劑。截至目前,中國對外援助和出口疫苗數量超過其他國家的總和。[10]中國的作為不僅展現(xiàn)了自身的制度與科技實力,而且體現(xiàn)了亂局之中堅持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大國擔當。
貝塔斯曼基金會中國和亞太地區(qū)高級專家伯恩哈德·巴爾奇指出了中國戰(zhàn)勝疫情的必然性。他認為中國的優(yōu)勢在制度,這種制度可以調動強大的人力物力,同時具備完善的層級管理,因此中國在疫情防控中可以做到雷厲風行。牛津大學尼桑日本研究所主任亞瑟·斯托克溫分析了全球治理模式的發(fā)展趨勢,認為受到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要求加強政府權力,同時公民反對權減少的趨勢正在出現(xiàn)。美國斯坦福大學學者拉維·韋里亞·雅克認為新冠肺炎疫情下中國政府的作為證明了“中國模式”的力量,同時暴露出西方國家社會治理的嚴重問題。危機作為試金石顯示了中國治理的優(yōu)越性。如尼日利亞學者阿德耶米認為中國抗擊新冠肺炎疫情彰顯了“以人為本”“生命至上”的理念。柬埔寨智庫亞洲愿景研究所所長強萬納里表示,中國不僅成功遏制了新冠肺炎疫情,而且對其他國家展開了幫助,在建設健康國際社會中展現(xiàn)出了大國責任。
世衛(wèi)組織赴中國考察專家組負責人布魯斯·艾爾沃德表示他認為沒有哪個國家像中國那樣行動迅速。澳大利亞前總理、美國亞洲協(xié)會政策研究所所長陸克文稱,新冠肺炎疫情期間出現(xiàn)的全球領導力真空正在向中國“敞開大門”。面對新冠肺炎疫情,美國的糟糕表現(xiàn)令中國的國際地位不斷提高。新加坡國立大學教授馬凱碩(Kishore Mahbubani)認為,新冠肺炎疫情只會加速已經開始的轉變:從以美國為中心的全球化走向更加以中國為中心的全球化。中國國際關系學院林利民認為,疫情過后,太平洋地區(qū)將成為新的世界地緣政治中心,世界力量對比將發(fā)生有利于中國和平崛起的變化,國際格局與國際秩序將出現(xiàn)有利于非西方國家、有利于亞太國家的變化,中國的國際影響力將進一步提升。
形勢決定任務,認清形勢,是作出正確決策的前提,也是掌握規(guī)律、贏得勝利的條件,清醒認識與科學研判是制定國家發(fā)展戰(zhàn)略與策略的重要前提。中國共產黨于上世紀八十年代提出“和平與發(fā)展”是時代主題的科學論斷,為中國改革開放和經濟發(fā)展定下基本基調,這一科學論斷也為世界和平與全球發(fā)展貢獻了中國智慧。
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fā)展的新時代,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百年未有之大變局”,這一論斷準確判斷了當今全球局勢最大的特點是“變”,近幾年的全球形勢發(fā)展也充分印證了這一論斷的前瞻性與科學性,并且也得越來越廣泛的響應和討論。科技革命帶動生產力的變革,新冠肺炎疫情帶來全球治理變革,中國作為也帶來世界政治認知變革。中國固然是世界上的重要角色,中國之變也必然是世界變局中的重要因素,但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是當今整個世界都面臨的大變局,其中包含著國際政治格局之變,包含著人類生產力與生產關系之變,還包含著人類共同發(fā)展模式之變。身處如此復雜且深刻的全球大變局,所有國家都面臨著機遇與挑戰(zhàn),只有充分認識到世界發(fā)展的主要趨勢、科學判斷人類與國家發(fā)展的主要形勢、精準抓住全球治理的主要矛盾,才能“于變局中開新局”,共同構建好人類命運共同體。
(本文部分內容曾在清華大學趙可金教授研究課題組和上海外國語大學“建黨百年:世界眼光與全球話語學術研討會”上交流,感謝清華大學趙可金教授、上海外國語大學楊成教授等專家的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