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艷秋
一▲我坐在紫苜蓿的旁邊,那里有一個適合我的空位子。她們和我的詩歌一樣散漫,有時分行,有時不分。最后一排,最后一座,是我的位子。
蜜蜂總是過來,并不輕易離開。
我總是遲到,在人間徘徊、羞澀,在花間羞澀、徘徊。
苜蓿做夢的時候,詩人狄金森創(chuàng)造了屬于詩的大草原。
我立刻愛上了苜蓿和狄金森的草原。在草原上打滾,說夢話。
愛從低處開始生長,充滿幻想和崇拜。
在苜蓿的旁邊,手,愛撫輕風(fēng)細(xì)雨和蜜蜂蝴蝶;臉,帶著花粉和露珠。
二▲草原在這,寧靜在這。
隨風(fēng)搖曳的苜蓿有柔而韌的腰身,小而結(jié)實的、緊密的花簇,它沒有聽彩虹的話,沒有開更大朵的花,只一心擁有更多的自由。
它開成它自己喜歡的模樣。開成心儀它的那些人喜歡的模樣。
是天使,不被發(fā)現(xiàn),終被發(fā)現(xiàn)。
三▲這塊土地穿上了碎花長裙,陽光灑在上面,濃密的小紫花比星星多,只給雨水留出一點點的空隙下腳。
苜蓿搬到哪里,草原就在哪里,蜜蜂和蝴蝶拖家?guī)Э诟鷣怼?/p>
一部分白云倒扣在湖水里,一部分仍在天上陪伴著。
在長裙下,蜜蜂、蝴蝶生兒育女,白云做著裁剪不完的嫁衣和真正的白日夢。
我也做著白日夢,穿起紫色拖地長裙,仿佛得到新生。
風(fēng)吹來,我們快樂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