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新
(上海工程技術大學 體育經濟管理研究中心,上海 201620)
自國家體育總局和教育部于2009 年聯合下發(fā)《關于開展青少年校園足球活動的通知》,啟動青少年校園足球活動工程以來, 中國青少年足球運動已漸有起色。 但中國國奧隊鎩羽2020 年奧運會預選賽,以及中國國家男子足球隊在2022 世界杯預選賽亞洲區(qū)的失利, 加上之前已經出現的低級別聯賽球隊因運營成本劇增而大面積消失現象, 卻再次將中國足球推向尷尬之境,離《中國足球改革發(fā)展總體方案》提出的目標也漸行漸遠。
作為全國人口數量世界排名第三的國家, 美國不僅經濟排名世界第一,還是世界體育頭號強國。 中國在向經濟、文化、體育和足球強國邁進的過程中, 美國無疑是一個極為重要的參照對象。 雖然美國男子足球不如巴西、德國、意大利等足球強國,但其女子足球卻多次排名世界第一,且無論是體育職業(yè)聯賽及其推廣,還是青少年運動員的培養(yǎng),美國都有其獨到之處。 在國際關系錯綜復雜、 中美外交關系進入寒冰時期的當下, 也有必要總結和汲取美國足球發(fā)展特別是青少年足球運動員培養(yǎng)的成功經驗, 將其化為推動中國足球改革發(fā)展的動因,以建立中國特色的足球管理模式,并達成《中國足球改革發(fā)展總體方案》的總體目標。
與現代足球傳入中國后得到政府和國人高度重視不同,美國雖然是13 個最早發(fā)起成立國際足聯的國家之一,且有著在第一屆世界杯男子足球賽就獲得季軍的歷史最好成績,但足球在美國獲得的地位遠不能與其“世界第一運動”的寶座相媲美。
毫無疑問, 美國與現代足球的起源國英國有著無法割舍的聯系,作為美國建國基石的13 個州,就是英國在北美建立的13 個英屬殖民地。 而現代足球在美國的傳播可以追溯到北美英屬殖民地創(chuàng)建時期, 在第一個北美英屬殖民地成立的第二年,也就是1609 年,弗吉利亞就有開展足球運動的史料記載,雖然當時只是作為一種游戲形式[1]。于1862 年在波士頓成立的奧奈達人足球俱樂部(The Oneidas Soccer Club),也是世界上除英國之外成立的第一家足球俱樂部[2]。 可以說,足球在美國的傳播有著良好開端。 但美國的獨立戰(zhàn)爭本就是為了擺脫英國的殖民統(tǒng)治而獲取獨立, 在崇拜和延續(xù)歐洲文化的同時,又以一種創(chuàng)新和抵制的態(tài)度來表明美國作為美洲大陸“新世界”的存在。 就如“美國是歐洲殖民擴張的產物,但歐洲左右翼文化精英從來不認同在大西洋彼岸北美土地上形成的文化”[3]一樣,美國也一直在政治、經濟和文化等方面營造與歐洲迥然不同的特性,摒棄一切企圖阻止它成為“新世界”的因素,包括誕生在它舊宗主國的體育運動項目。 這也使得美國在創(chuàng)造籃球、排球等體育運動項目的同時,也對諸多源自于英國的體育項目加以改造, 典型的例子有源自于英式板球(Cricket)的美式棒球(Baseball),以及源自于英式橄欖球(Rugby)的美式橄欖球(Football)。
與世界上絕大多數國家和民族認為Football 指代的是足球不同, 美國為了表現出與歐洲特別是英國迥然不同的文化旨趣,將Football 賦予給了美式橄欖球(亦稱美式足球),而將世界第一運動的足球稱之為Soccer。 其實在奧奈達人足球俱樂部成立之初, 美國橄欖球在美國并沒有獲得足夠的社會地位。 直到由波士頓中學的學生及畢業(yè)的校友于19 世紀下半葉組建奧奈達美式足球俱樂部(The Oneida Football Club)之后,美式橄欖球才受到重視,迅速在普林斯頓、哥倫比亞、耶魯、哈佛等高校獲得了難以撼動的地位, 并逐步得到美國的精英和中產階層中的廣泛認同,成為美國最受歡迎的體育運動項目。在福布斯發(fā)布的十大最具價值體育賽事榜單中, 每年一度的美式橄欖球超級碗已連續(xù)多年超過夏季奧運會和世界杯足球賽而成為榜首,可見美式橄欖球在美國人心中的地位。 而源自于英式板球的美式棒球、發(fā)源于加拿大的冰球(Hockey)和美國人創(chuàng)造的籃球,也緊跟美式橄欖球的步伐,先后成立職業(yè)聯盟,擠占足球在美國的生存空間。
特別是20 世紀20~30 年代,為推動職業(yè)聯賽而成立的美國足球聯盟和倡導全國杯賽的美國足協(xié)因各種利益而發(fā)生爭執(zhí)。 雖然美國足協(xié)在國際足聯的支持下獲得了勝利,但對于在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獲利并向世界霸主地位邁進的美國而言,國際足聯插手美國事務就是對美國式民主和自由市場的踐踏,本就被認為是歐洲意志的足球就更被以“新世界”自居的美國民眾所唾棄。 即便因美國足協(xié)和美國足聯早期積累的紅利,美國在1930 年第一屆世界杯僅于半決賽敗給阿根廷隊而獲得第三名, 但曇花一現的季軍也是美國男子足球隊在世界杯賽上的最后榮光。 此后3 屆世界杯, 美國隊均未進入前八。 從1950 年的第四屆之后一直到1986 年的第13 屆, 美國更是將近40 年沒有進入世界杯的決賽圈。 直到在1988 年獲得第15屆世界杯的承辦權之后,美國足球才有所起色。 但在四大職業(yè)聯盟的擠壓,以及足球是“可供那些不具備參加橄欖球運動的技能和身材、或異己和孤立的學生進行的一種選擇”的觀念影響之下,足球在美國的體育文化中始終處于邊緣化狀態(tài),甚至還有一種觀念認為美國就是足球的荒漠之地[4]。
“新自由主義和新保守主義一統(tǒng)天下的美國,不僅主張將美國式的民主和自由市場推向全世界, 更主張利用強硬手段在全球范圍內追求美國利益。 ”[5]從美國的發(fā)展歷程也可以看出,正是不斷使用這種追求美國利益的強硬手段,美國才成為全球經濟一體化中的最大獲益者, 才成為世界最大的發(fā)達國家。 而足球運動特別是美國青少年足球運動,也在這場由美國主導的全球經濟一體化中不斷探索其崛起的道路。
毫無疑問,美國足球在20 世紀初的急劇滑坡與國際足聯插手美國足球事務有較大關聯, 以致于多年來國際足聯的一系列推廣計劃在美國都難以得到實施。 但隨著全球經濟一體化的不斷發(fā)展和美國體育產業(yè)市場規(guī)模的不斷擴大, 特別是1984 年洛杉磯奧運會將虧損多年的奧運會扭虧為盈后, 如何使作為世界第一運動的足球在美國這個世界第一大體育產業(yè)市場占據一席之地,已為國際足聯官員所達成共識。1987 年9月30 日, 也是1994 年世界杯足球賽在申報材料截止日期的最后一天,美國足協(xié)正式向國際足聯提出了承辦1994 年世界杯足球賽的申請。 在與世界足球強國巴西、從未舉辦過世界杯的非洲國家摩洛哥、以及南美洲國家智利的競爭中,美國笑到最后并拿到了1994 年世界杯的承辦權[6]。 當然,除在經濟利益、比賽場地、賽事推廣等方面做出承諾外,成立職業(yè)足球聯盟開展職業(yè)足球聯賽也是美國足協(xié)與國際足聯之間的一個最為重要政治交換產物。 雖然這一政治交換產物于1996 年才正式展開, 到21 世紀初才漸有起色, 但美國職業(yè)足球大聯盟(Major League Soccer,簡稱MLS)終究還是在國際足聯的推動下,正式開啟了她在北美大陸上的征程。
距1994 年舉辦世界杯足球賽16 年后的2010 年,美國雖然在申辦2022 年世界杯足球賽承辦權的過程中, 敗給了從未進入過世界杯足球賽決賽圈的西亞小國卡塔爾,但時任國際足聯主席的約瑟夫·布拉特(Joseph Blatter)此后一直陷入收受黑金的困擾中,并于2015 年被迫宣布辭職,最終被國際足聯判處“禁足令”6 年。 而美國則于 2018 年 6 月 13 日獲得了 2026 年第23 屆世界杯足球賽承辦權。 這雖然與美國聯合加拿大、墨西哥兩個北美洲國家共同申辦有關, 但也和國際足聯與美國妥協(xié)、關注美國巨大的體育市場不無關系。 而事實上也證明,國際足聯對美國足球的支持有一個雙贏的局面,1994 年美國世界杯足球賽至今仍保持世界杯足球賽單場觀眾人數的歷史記錄, 而美國也已成為足球人口僅次于巴西的世界第二足球人口大國[7]。
為兌現對國際足球支持美國獲得1994 年世界杯承辦權的諾言,時任世界杯組委會主席和美國足協(xié)主席的阿蘭·羅滕伯格(Alan Rothenberg)在1993 年開始籌建美國職業(yè)足球大聯盟,并于1996 年正式開賽,但當時僅有10 支球隊分為東西兩大聯盟進行比賽。 創(chuàng)建初期,諸多美國式的娛樂精神充斥在大聯盟賽場中,如隨意更改國際足球的比賽規(guī)則、不按比賽規(guī)則著裝等等,甚至一些參賽的球員對于足球規(guī)則都不甚了解,以至于在第一個賽季平均每場比賽即有1.7 萬名觀眾后,連續(xù)3個賽季這一數據均下滑到不足1.4 萬人, 使得聯賽舉步維艱。但在菲利普·安舒茨(Philip Anschutz)等投資人的支持下,美國足協(xié)在推進大聯盟規(guī)范化的同時, 開始著手引進一些大齡球星以期擴大市場效應。 “花蝴蝶”坎波斯這位墨西哥傳奇門將不負眾望, 極大地激發(fā)了洛杉磯的墨西哥族群對大聯盟的熱情。2007 年貝克漢姆的加盟,不僅使聯賽的觀眾人數和轉播費劇增,各足球俱樂部的版權費和評估價值也隨之水漲船高。而“貝克漢姆效應”又吸引了亨利、卡卡、皮爾洛等眾多國際巨星的加盟,更是極大地促進了大聯盟的發(fā)展。
自2008 年以來,美國職業(yè)足球大聯盟的觀眾出席率穩(wěn)步提升。 到2018 年,美國職業(yè)足球大聯盟每場比賽的平均上座率約為2.2 萬人,高于NBA 和NHL 的平均上座率。 而亞特蘭大聯隊2019 年每場比賽的平均上座率更是高達5.25 萬人,已經可以與世界頂尖的職業(yè)足球俱樂部相媲美, 球隊的評估價值也達到了 5 億美元[8]。 德勤《2019 全球體育運動趨勢報告》也指出, 美國足球協(xié)會的各項措施推動了足球在美國的蓬勃發(fā)展, 足球不僅成為除橄欖球之外18~34 歲美國人最喜歡的體育運動項目, 也在美國參與度最高的體育運動項目中排名第二。 美國足協(xié)創(chuàng)造條件為美國職業(yè)足球大聯盟吸引國際巨星加盟的同時,也積極地將本土球星推向國際市場,事實上美國國家男子足球隊隊員也越來越受到歐洲職業(yè)足球俱樂部的歡迎。 自1990 年代美國國家隊隊員拉拉斯登陸意甲以來,每年均有美國球員參加歐洲的頂級職業(yè)足球聯賽,高峰期時,美國國家男子足球隊有超過一半的球員在歐洲為各大職業(yè)足球俱樂部征戰(zhàn)[9]。
作為一個典型的移民國家, 美國政府自獨立以來一直致力于尋求一種錘煉美國文化的方式。 在美國建國初期, 超過70%的移民來自于英國,源于不列顛島民族的“盎格魯-撒克遜”新教文化也自然成為美國社會的主流[10]。 如前文所述,這種移民文化形成初期的雙重意識, 使美國既因英國是現代足球的鼻祖而加以響應,成為國際國聯的最早發(fā)起成立國之一;但又因為由英國人掌控的國際足聯干涉美國足球事物, 而使美國人對足球加以“唾棄”。 即便是二次世界大戰(zhàn)結束美國逐步成為世界第一強國后,足球仍然被“邊緣化”,無法融入美國主流的體育文化之中。直到美國國會通過《1965 年外來移民與國際法修正案》,廢除了原有以民族來源為基礎的全球限額移民制度,足球在美國的發(fā)展才贏來了一線轉機。雖然“盎格魯-撒克遜”新教文化仍然是美國上層社會文化的主流,但隨著不同族裔的移民涌入美國,已極大地豐富了美國的多元文化。 經過國際足聯、美國足協(xié)以及投資人的推動,美國的足球狀況發(fā)生了重大變化, 由之前在美國體育文化中的邊緣地帶逐步向中心區(qū)域靠攏,并有超越籃球和冰球的趨勢[11]。
1965 年后,美國較之以往相對寬松的移民政策,使得每年有近百萬合法或非法的拉丁美洲移民到達美國。 而1993 年簽訂的《北美自由貿易協(xié)定》,更是進一步推動了美國的墨西哥移民潮。 美國2010 年的人口普查數據顯示,美國少數族裔的人口為1.11 億,已占全國3.08 億總人口的36.04%,其中拉美裔5 050 萬人,排在少數族裔的第一位[12]。 而美國移民局的數據表明,2015 年美國1 100 萬的非法移民中,有560 萬是來自于足球的傳統(tǒng)強國墨西哥[13]。 可以說,美國自 1965 年以來特別是1993 年以來的移民大潮,不僅為美國帶來了狂熱的拉美足球文化,也為其足球的發(fā)展提供了豐富的人力資源儲備。
美國足球文化在被邊緣化幾十年之后, 能夠逐步走向崛起之路,涉及到文化、政治、社會、經濟等多個方面的因素,但其在人才培養(yǎng)、競賽體制、市場推廣、資源保障等方面取得的成功經驗,值得變革中的中國足球學習和借鑒。
無論是美國還是歐美足球強國, 在足球后備人才的培養(yǎng)過程中,都是遵循一個中心的原則。 美國是以學校為中心,家庭、社區(qū)以及社會團隊共同參與青少年足球運動員的培養(yǎng),而德國、意大利、英國、西班牙、法國、以及南美的巴西等國家,則是以足球俱樂部為中心, 學校和社區(qū)共同參與青少年足球運動員的培養(yǎng)。 這種一個中心多方參與的培養(yǎng)體系,較好地規(guī)避了人才培養(yǎng)過程中的相互推諉現象, 有利于各項政策的制訂與推行。 當然,美國足球特別是男子足球沒有培養(yǎng)出四大職業(yè)聯盟那樣的世界體育巨星, 也是美國足協(xié)正在反思和總結的一個方面。
雖然目前我國校園足球的推行是以教育系統(tǒng)為主, 但諸多政策和計劃的實施都依賴于體育系統(tǒng), 不同系統(tǒng)之間的行業(yè)壁壘和利益沖突, 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中國青少年足球運動員的培養(yǎng)效能。 而2020 年8 月體育總局和教育部印發(fā)的《關于深化體教融合,促進青少年健康發(fā)展的意見》,已是國家多次行文要推動體教融合(結合),促進青少年健康問題。 這也從另一個角度說明我國目前實施的青少年足球人才培養(yǎng)體系確實存在不足之處,需要加以改進。
競賽是競技體育的指揮棒,是競技體育項目發(fā)展的核心。競賽制度不僅直接影響球隊的訓練, 更是直接制約體育本體產業(yè)的“競賽業(yè)”的發(fā)展。美國不僅早已形成從“小學-中學-大學-職業(yè)聯賽”的一貫制足球人才輸送機制,而且每一階段競賽體制都具有自身特色。 在小學階段,學區(qū)較少舉行校際間的足球賽事, 更多的是社區(qū)和各級各類足球俱樂部舉行足球賽事。 在中學階段賽事明顯增多,有NFHS 及其下屬成員等學校系統(tǒng)舉辦的賽事,也有美國青少年足球協(xié)會、美國青少年足球聯盟(American Youth Soccer Organization)等足球協(xié)會舉辦的比賽, 還有眾多社區(qū)也組織中學生參與足球比賽。 在大學階段, 除了NCAA 舉辦的3 個層級的大學生足球比賽外, 還有NAIA 和NJCAA 組織社區(qū)大學等進行更低層面的大學足球比賽, 使眾多足球水平高但因文化成績較差而不能進入高層次大學深造的學生,也有再次進入NCAA 機會。美國的男子職業(yè)足球聯賽除了美國職業(yè)足球大聯盟(MLS),還有作為第二級別的北美足球聯賽 (North American Soccer League,15 支球隊), 以及第三級別的美國聯合足球聯賽 (United Soccer League,東西區(qū)各12 支共24 支球隊)。 另外還有介于職業(yè)和業(yè)余聯賽之間的國家足球超級聯賽 (National Premier Soccer League)和聯合足球聯盟超級發(fā)展協(xié)會(United Soccer League- Premier Development League)。 女子足球也擁有 3 個級別職業(yè)聯賽, 分別是國家女子足球聯盟 (National Women's Soccer League)、W 聯盟(W-League)和女子超級聯盟(Women's Primier Soccer League)。覆蓋面廣、形式多樣的足球競賽體制,保證了美國足球的良性發(fā)展。
經過多年的發(fā)展,從邊緣化的“足球荒漠”,成為世界第二大足球人口國并擁有三級職業(yè)聯賽, 足球在美國已發(fā)生了深刻變革。 雖然足球在美國仍然沒有達到它作為國際足聯成立時13 巨頭時的地位,但成熟的體育營銷手段和四大職業(yè)聯盟成功運營經驗, 使美國足球能夠根據國際足球的發(fā)展方向和本國足球的實際環(huán)境進行精準定位, 并成功地將足球運動營銷成為一個滿足公眾需求的目標。 如:為提升公眾對足球的關注度,在男子足球短時間內難以打開局面的情況下,美國足協(xié)主推女子足球,并很快獲得成功。 自1991 年以來,美國國家女子足球隊在國際足聯舉辦的8 屆世界杯賽中, 獲4 次冠軍、1次亞軍、3 次季軍;還獲得過 4 枚奧運會金牌(1996、2004、2008和2012)。 借助迅猛發(fā)展的女子足球勢頭,美國足協(xié)大力營造“足球媽媽”氛圍,使婦女對足球的興趣影響并傳遞給新一代,吸引更多青少年的參與[14]。 與此同時,針對潛在的族裔種群球迷,引進不同國家的球星加盟美國職業(yè)聯賽,并通過各種宣傳媒體與各個群體建立有效且持續(xù)的溝通和交流, 使美國足協(xié)及其下屬的協(xié)會和職業(yè)聯盟,與球迷、社區(qū)、企業(yè)、媒體之間建立了良好的和諧關系。 而四大職業(yè)聯盟多年來積累下來的體育市場營銷經驗,更為美國足協(xié)所借鑒,跨界投資人菲利普·安舒茨就是繼投資NHL 和NBA 之后, 成為美國職業(yè)足球大聯盟的最大投資人, 高峰期曾擁有美國職業(yè)足球大聯盟一半球隊的股份。 而中國足協(xié)多年來忙于應對假球、黑哨等負面影響,政策變化隨意性較大,在公共關系和市場營銷方面,還有諸多值得改進之處[15]。
作為世界上體育產業(yè)最發(fā)達的國家,經過多年的探索,美國已形成一套完善的體育產業(yè)運作體系。 無論是職業(yè)化的足球聯盟還是業(yè)余性質的校園足球, 都將體育賽事作為足球產業(yè)的核心,通過盤活體育資產和體育場館,借助體育媒體、體育營銷和經紀公司的力量, 吸納品牌贊助商和體育特許商品公司的資金,將有形和無形的足球產品推廣給球迷和粉絲,以獲取資金保障和推動足球事業(yè)的發(fā)展。 無論是MLS, 還是NCAA 或NFHS,都會定期出版比賽項目的規(guī)則手冊、訓練技術叢書、案例分析等,并將賽事操作手冊公布在官網上,以便各層級俱樂部或學校按照手冊要求開展人才選拔、 訓練和賽事組織。如美國青少年足球俱樂部不僅出版了6~18 歲各個年齡階段的訓練指南,還編寫美國青少年足球運動員發(fā)展模式,供各州青少年足球協(xié)會和各俱樂部使用。 相對于美國足球多渠道的資料來源、相關信息的公開透明、完備的各類操作手冊而言,中國“建構以政府為主導的、社會與市場參與的多元化支持保障體系”[16]還有較長的一段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