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利萍

(華東師范大學圖書館，上海 200062)

當前，閱讀推廣已成為高校圖書館服務“新常態(tài)”[1]。有關閱讀推廣空間研究正受到圖書館界的廣泛關注。眾所周知，舉辦閱讀推廣活動需要空間環(huán)境的支持，而空間環(huán)境直接影響著讀者閱讀興趣的形成和閱讀能力的發(fā)展[2]。因此，“營造富于吸引力的閱讀推廣空間”是閱讀推廣的重要方法和任務[3]。目前，一些高校圖書館對館內實體空間進行了一些改造升級[4]，或是對主題空間作了創(chuàng)意設計[5]，有的論者對空間布局如何進行各種情景化實體的運用做了分析[6]，甚至將室內燈光、色彩、裝飾等軟環(huán)境布置納入空間研究中[7]，以提升閱讀空間的文化感染力與視覺感染力。但上述閱讀推廣空間研究多注重圖書館室內空間的設計與優(yōu)化，強調的是對圖書館內部“物理空間”的轉型與升級[8]。

閱讀推廣不僅需要向讀者提供圖書館室內環(huán)境，更應向讀者提供室外自然環(huán)境。和諧健康的外部自然環(huán)境對讀者具有潛移默化的熏陶、啟迪和教育作用。熊靜、趙曉[9]注意到外部環(huán)境對閱讀推廣的重要作用，從讀書公園的內容規(guī)劃和主題設計等方面入手，闡釋了圖書館閱讀推廣與讀書公園之間的關系。但是，高校讀者日常性閱讀是在校園內進行，讀書公園并不能成為讀者日?；拈喿x推廣活動環(huán)境，可謂“遠水解不了近渴”。傳統(tǒng)圖書館閱讀推廣空間建設面臨的困境是肅靜、鴉雀無聲式的閱覽環(huán)境有余，而動態(tài)、可以發(fā)出聲響的公共文化交流空間嚴重不足，難以滿足閱讀推廣對多元空間環(huán)境的需求，單靠室內空間的挖掘與升級已經遠遠不夠，無異于“閉門造車”。如何最大限度地激活圖書館周邊現(xiàn)有空間，建設符合讀者需求，可促進資源融合、知識流通、思想交流的開放性生態(tài)環(huán)境[2]，如何營造近水樓臺式的館外閱讀推廣空間環(huán)境，是本文關注的重點。

回顧人類文化活動史發(fā)現(xiàn)，古代文人在進行群體性活動時，通常喜歡選擇私家園林作為活動空間。古代文人雅集活動與空間選擇之間存在著深刻的互動關系。本文擬對古代文人的園林雅集進行考察，指出其足資閱讀推廣學習借鑒的若干特點，結合華東師范大學“雅集式”閱讀推廣的案例，在實踐層面挖掘大學校園一切可以利用的潛在服務空間，讓零散的空間得到充分利用[2]，在傳承古代雅集園林活動空間的基礎上開辟出一條有益于閱讀推廣景觀空間向室外延伸的新路徑。

1 古代文人雅集

“雅集”一詞源于中國文化史上著名的“西園雅集”，是一種群體性的文化活動。狹義地講，雅集是指文人雅士吟詠詩文、切磋學問的集會。廣義而言，有關文人雅士召集的一切群體性文化交流聚會活動均可以稱為雅集[10]。這樣的文人聚會因雅韻氤氳、形式活潑、精神自由而廣為流傳。西晉石崇召集的“金谷園雅集”奠定了后世雅集的基本范式。東晉著名的“蘭亭雅集”成就了王羲之千古名篇《蘭亭集序》及其被譽為“天下第一行書”的《蘭亭集序》書法，而“滕王閣雅集”讓王勃憑借《滕王閣序》而名噪天下。及至明清時代，隨著商品經濟的日益發(fā)展，以徽州、廣州儒商為代表的雅集活動大肆開展，構筑起一道蔚為大觀的雅集風景線。如19世紀廣州的唐荔園、翠林園、凈香園、潘氏聽颿樓、總宜樓、伍氏聽濤樓、紉香園、萬松園、佛山梁園、葉氏風滿樓等行商私家園林均成為雅集聚會的重要地點[11]。

古代文人雅集活動在一定程度上成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一種表征符號，這種活動以追求雅為核心，呈現(xiàn)清逸、清幽、恬淡、無煙火氣的審美特征[12]。雅集活動內容涉及各個領域，琴棋書畫、博古、事茗、刻貼、收藏出版等幾乎無所不包。清初文人施清在《蕓窗雅事》一文中列舉了當時文人們喜愛的二十一種雅事：“溪下揉琴、聽松濤鳥韻、法名人畫片、調鶴、臨《十七帖》數(shù)行、磯頭把釣、水邊林下得佳句、與英雄評較古今人物、試泉茶、泛舟梅竹嶼、臥聽鐘磬聲、注《黃庭》《楞嚴》《參同解》、焚香著書、栽蘭菊蒲芝參苓數(shù)本、醉穿花影月影、坐子午、嘯、弈、載酒問奇字、放生、同佳客理管弦、試騎射劍術。”[13]

2 古代雅集選擇的空間環(huán)境

2.1 私家園林

古代文人喜以閑隱園林的方式享受一種風雅的讀書生活，私家園林是古代文人精神活動的理想場域，因而，對書齋內外環(huán)境的經營達到了令人嘆為觀止的程度[9]。明人高濂在《遵生八箋》中這樣描繪書房外的園林景象：“窗外四壁，薜蘿滿墻，中列松檜盆景，或建蘭一二，繞砌種以翠蕓草令遍，茂則青蔥郁然。旁置洗硯池一，更設盆池，近窗處，蓄金鯽五七頭，以觀天機活潑。”[14]

古代文人雅集匯聚的場所，大多選擇在召集者的私家園林里進行。三國時期曹操父子創(chuàng)設“鄴下雅集”、嵇康為首的“竹林七賢雅集”，以及西晉石崇的“金谷園雅集”、東晉王羲之的“蘭亭集會”，等等，都在古代文化史上享有極高的盛譽。清代袁枚的私家園林“隨園”是當時袁枚召集女性文人的雅集場所，廣東的“南園”也都極負盛名。溫州還有一個名園叫“且園”，乾隆四十二年(1777)和嘉慶十四年(1814)，道臺楊漌和韓克均都曾修葺過且園。且園首先是士大夫們寫詩、撰文的題材，也是勒刻詩文的場所，他們的修葺總是跟各類藝文活動相伴隨[15]。

表1 歷史上著名雅集表

這是一種掛一漏萬的陳列，不過是為了說明雅集歷史的悠久，代有傳承。特別是明代中后期到清代，雅集已經是一種文人廣泛而普遍的日常文化交流方式。

2.2 私家園林的特點與功能

2.2.1 本身成為審美對象。在古代，私家園林不僅為士大夫的雅致文化提供了不可或缺的時空氛圍，其園林本身也是雅士的直接審美對象和書寫對象。清代冒襄的水繪園、葉夢龍的風滿樓等私家園林無不極盡巧思，茂林修竹、奇花異石、山水清音。清代文人普遍地推重學術文化修養(yǎng)，愛好精細雅致之美，酷愛園林雅集，且不說環(huán)太湖流域的杭嘉湖和蘇錫常，即便僻處一隅的浙南溫州也是如此。溫州諸多園林中，最受士大夫稱道的是曾氏的怡園。曾佩云、曾矞云兄弟財力雄厚，邀請著名畫家為其負責園林的布局設計。參與過怡園雅集的士人如此品評：“循石磴而上絕頂，松臺山色，撲人眉宇?！剤@中最勝處，水榭跨沼，逶迤而南，奇石環(huán)列，雜植奇花灌木，春夏之交，燦若錦繡，山光樹色，與綠波相掩映?！盵16]在私家園林里雅集，主賓們因置身園林美景而靈感大發(fā)，園林因文人墨客對詩意山水的描繪而人文氣息更加濃郁。

2.2.2 契合天人合一的精神境界。為什么古代士大夫都不約而同將雅集場所安排在室外露天園林之中，而不是在室內書齋里呢？“山光悅鳥性”，私家園林中的奇山異石、珍花貴木、蟲鳴鳥啾、清泉水瀑等自然之物，雅集者徜徉其間，心曠神怡，喚起美好的情緒體驗和主觀感受。文人士大夫在園林中以文會友、切磋文藝、書畫遣興、詩酒流連，獲得了身心的愉悅。一方面，是因為和一群志趣相投的同仁一起雅集；另一方面，是園林空間給人感官帶來的愉悅感。在室外露天綠意盎然的園林環(huán)境里雅集，使雅集參與者可以頭頂藍天、腳踩綠地、耳聆水瀑，在鳥語花香的世界里，彌漫著自由、寬松的人文氣氛。人與自然和諧相處，使精神上達到了天人合一的美妙境界。元代文人李祁在《寓婁江寄梧竹主人》詩中有如下生動描繪：“翳翳林木交，肅肅檐宇靜。于焉脫塵鞅，偶坐愜所性。初忻景物佳，稍覺緣想凈。一與梧竹親，寧忘五君詠?！盵17]

3 高校閱讀推廣空間現(xiàn)狀

與傳統(tǒng)圖書館閱讀空間肅靜、鴉雀無聲的環(huán)境特點不同，閱讀推廣活動一般是有聲活動，如有主持者的聲音、嘉賓發(fā)言交流的聲音，活動過程中有人員流動，有時還有配合活動而設的背景音樂。傳統(tǒng)圖書館閱讀環(huán)境一般是單個人的閱讀活動，而現(xiàn)今的閱讀推廣則大多側重于群體的文化互動與交流。閱讀推廣的活動特點打破了傳統(tǒng)圖書館空間的布局，要求室內結合室外，由靜態(tài)空間向動態(tài)空間轉化。

3.1 空間囿于室內

目前，大部分高校圖書館閱讀推廣的活動空間尚局限于圖書館館舍內部進行，顯然不足以支撐名目繁多的閱讀推廣活動。因為閱讀推廣工作幾乎包含了文化范疇內的一切方面。范并思[18]概括圖書館閱讀推廣至少有七大類型，在講到手工制作型閱讀推廣時甚至列舉了剪紙、種養(yǎng)活動和廚藝烹飪等。顯然，上述有關種養(yǎng)活動及廚藝烹飪等閱讀推廣活動不宜且也難以在圖書館館舍內部開展。

3.2 空間索然乏趣

閱讀推廣活動在空間選擇上與古代雅集差異顯著，因而，活動滿意度也就有限。雅集所匯聚的私家園林場所呈現(xiàn)的是色彩斑斕的活化生態(tài)環(huán)境。而當前閱讀推廣空間環(huán)境一般呈現(xiàn)的是固定、靜態(tài)、一成不變的場所，缺乏大自然環(huán)境獨有的蓬勃生機。

4 高校閱讀推廣館外空間延伸新路徑

根據(jù)閱讀推廣多元空間的需求，高校閱讀推廣部可以積極挖掘校園現(xiàn)成的園林環(huán)境，設計與閱讀推廣主題相關的活動，進行科學、合理的環(huán)境資源整合，引導在校讀者從圖書館室內走向室外，以愜意愉悅的心情在空氣清新的校園園林環(huán)境中開展形式活潑的閱讀推廣活動，是一種可操作性的空間發(fā)展模式。

4.1 因地制宜地利用校園現(xiàn)成園林環(huán)境

華東師范大學中北校區(qū)位于上海市普陀區(qū)中山北路，其前身可以追溯到19世紀上海最早的高等教會學府——圣約翰大學[19]。華東師范大學校園園林風貌、生態(tài)優(yōu)勢十分明顯，被譽為上海的“花園大學”。僅中北校區(qū)就有八大著名景點，分別是：古木清暉、荷塘挹翠、石徑花光、水榭觀虹、書海輟英、夏雨飛煙、園丁小筑。這些歷史悠久的校園景點，構成了華東師范大學師生的共同記憶。在這些共同記憶的背后，并不只是校園風景，還有獨特的人文底蘊。校園詩意的景觀空間賦予了“自由之思想，獨立之精神”的人文色彩，因此，校園現(xiàn)成的園林環(huán)境是華東師范大學師生進行閱讀推廣活動的極佳場所。

4.2 結合地緣環(huán)境實現(xiàn)環(huán)境資源科學整合

“古木清暉”位于華東師范大學群賢堂南側，園內植有數(shù)十棵新栽銀杏樹和成群的梔子花、海棠花，及五株樹齡已過百年的銀杏。群賢堂用來紀念華東師范大學前身大夏大學、光華大學的前輩學者。古銀杏與群賢堂交相輝映，散發(fā)著濃厚的歷史感，該處有石桌4張，每張配有4個石凳，適用于小型棋藝賽事；“荷塘挹翠”位于文科大樓北端，河岸曲池縈環(huán)，綠樹繞園，繁花盛開，磯石汲水，洞石宛變，垂柳嬉水，小橋飛泓，石鶴涉波，仲夏時節(jié)，滿塘荷花亭亭玉立，青翠欲滴，此處適用于戲曲賞鑒。“石徑花光”位于校辦公樓東南側，湖石錯落有致，千姿百態(tài)，紅亭點綴，石徑小道曲徑通幽，園內空間層層深入，繁花在美麗的校河中浮光掠影，給人以“鳥鳴林愈靜”之感，此處適合品讀古詩詞；“水榭觀虹”位于麗虹橋畔，岸邊杉林聳天，又有造型新穎的“激流亭”立于碧水之上，簇簇花木、峭壁劈石與剔透的太湖石渾然一體，從亭中南眺，秀麗的麗虹橋橫跨校河兩岸、宛若彩虹飛架，特別適合在此演奏古箏、洞簫等民族樂器；“書海輟英”位于老圖書館正南方，是學校名貴花木的主要群落地，此景把規(guī)則式和自然式的綠化融為一體，路徑均有植物鑲邊，宛轉曲折，錯落有致，名貴花木四季斗艷，五彩繽紛，清香飄逸，情趣盎然，此處適合舉辦讀書會；“夏雨飛煙”位于夏雨島，小島三面環(huán)水，三座橋涵脈脈相通，石徑貼水環(huán)行，島上亭閣、小橋、花木、山水融為一體，或攀山，或臨水，或幽深曲徑，或開闊明朗，島上的亭閣可以用來舉辦畫展、書法作品展；“園丁小筑”位于教工俱樂部內，各種花草樹木疏密相間，湖石巧置，劈石陡立，裝飾性的花壇造型別致，整齊劃一的棕櫚樹下，用石板鑲嵌的冰梅路有如南國湖濱小道，景色秀麗，石凳放置期間，以供讀者休憩茗飲，此處適用于茶道表演；“麗娃水榭”位于學術交流中心咖啡座河岸，水榭向麗娃河內延伸，猶如一個半島，佇立水榭河岸兩側繁花和蔥郁的林木盡收眼底，波光粼粼，水天一色，視野十分開闊，特別適合舉辦古典詩詞朗誦會。

圖1 華東師范大學閱讀推廣空間構建新路徑(中北校區(qū))

表2 2019年華東師范大學校園戶外閱讀推廣主要活動一覽表

續(xù)表2

閱讀推廣的主體活動是以古典文化典籍精讀為主的活動，此外，還包括書法展、畫展、廚藝展、茶道表演、古箏演奏、昆曲傳唱、朗讀比賽、棋藝比賽和古詩詞創(chuàng)造等多項活動內容。每一項活動都與校園自然景觀巧妙融合為一體，大大地激發(fā)了讀者參與活動的濃厚興趣，帶動了圖書館傳統(tǒng)經典文學作品借閱率陡升，這為閱讀推廣活動的可持續(xù)性發(fā)展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4.3 古詩詞創(chuàng)作導引下的作品深度閱讀

詩歌創(chuàng)造是傳統(tǒng)士人雅集的主要活動內容之一，也是雅集之所以為“雅”的主要原因。2018年7月，華東師范大學中北校區(qū)閱讀推廣部發(fā)起了用古詩詞書寫校園生活的活動，號召師生以校園和校園生活作為審美對象，進行古詩詞創(chuàng)造，活動反響十分熱烈。以下是兩首習作：

“乙未梅日贈別師弟師妹(華東師范大學計算機科學與技術專業(yè)本科二年級學生)：關河漸遠盡離簫，數(shù)載江南入夢遙。隱隱紅墻承玉魄，迢迢綠蟻渡銀宵。書中意似山前筍，別處情同雨后蕉。此去五湖風日好，君才四海未輕消。

夜雨步行有感(華東師范大學中國語言文學專業(yè)研究生一年級學生)：蒼茫天暮雨微零，數(shù)簇燈黃映葉青。獨賞深秋清一片，蛩吟星淡風聲泠?！?/p>

在活動作品醞釀和創(chuàng)作的過程中，學校圖書館唐宋詩詞和格律知識類書籍被借閱一空。以往學生們閱讀古詩詞多側重于領略作品所創(chuàng)造的意境和思想內涵，而當出于學習創(chuàng)作的需要不得不精研古典詩詞的平仄、韻腳時，對詩詞的聲調、節(jié)奏美才有了切身理解，從而更加深刻地領悟到古詩詞是意境美與形式美的高度融合和統(tǒng)一。

5 結 語

雅集是古代文人的一種群體性文化活動。雅集匯聚的場所，大多選擇在召集者的私家園林里進行。文章考察了古代私家園林作為文人雅集活動場域的特點與功能，對華東師范大學閱讀推廣的實踐案例進行了總結，指出借鑒古代士人園林雅集的文化活動方式發(fā)展出來的閱讀推廣模式具有三個方面的特點：第一，把學生的閱讀空間從密閉的室內，擴展戶外的校園的森林草地、亭臺樓閣，在與自然山水和人文景觀的融合中閱讀經典；第二，閱讀推廣者對校園景點進行整體布局，因地制宜地進行包含文獻閱讀、琴棋書畫和手工制作等多種類型在內的閱讀推廣活動，力圖閱讀內容的豐富化和多元化，體現(xiàn)傳統(tǒng)文化學習和傳承的立體化和全方位化；第三，以校園為審美對象，在大學生中開展書寫校園和校園生活的活動，以此促進傳統(tǒng)文化經典的深度閱讀。華東師范大學“雅集式”閱讀推廣存在不足之處是沒有系統(tǒng)地梳理本校的歷史文化積淀，沒有很好地把本校的文化傳統(tǒng)融入閱讀推廣活動當中。

園林雅集模式的實踐使閱讀推廣的廣度和深度大范圍地拓展，而且具有顯而易見的可行性。校園是現(xiàn)成的，雅集式的閱讀推廣不需要額外的大筆資金投入，只需要推廣者的設計和組織。截至2019年6月15日，教育部公布的全國高等學校共計有 2 956 所，如果這些高校都能積極地探索雅集式閱讀推廣，使這個模式在實踐中不斷成熟，當代大學生的閱讀現(xiàn)狀有望得到較大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