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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道周與王鐸書法師古觀之比較

2020-12-02 17:45鄧建民
關鍵詞:黃道周王鐸顏真卿

鄧建民

(閩南師范大學 教育科學學院,福建 漳州 363000)

黃道周、王鐸與倪元璐同為天啟二年(1622年)進士,他們?nèi)私Y為好友,并且相約攻書,時人稱他們?yōu)椤叭陿洹盵1]。在晚明“三株樹”中,黃道周與王鐸經(jīng)常進行書法交流,他們書法思想觀念相近,書法師古理念有很多的相似性,但在師古對象范圍的寬窄和師承著力點的選擇等方面卻互有差異,因而各自形成了獨立性很強的書法個性風格范式。所以,對黃道周、王鐸書法師古觀念進行比較分析,深入地梳理他們師古觀念中的相似性及差異性,剖析并論證這種相似性、差異性與他們書法創(chuàng)作風格形成的內(nèi)在因果關系,這對我們當代的書法創(chuàng)作實踐和理論研究應當具有一定的啟發(fā)價值。

一、黃道周與王鐸書法師古觀念相似性分析

(一)對晉代王羲之書法的推崇

在書法師古觀念上,黃道周《與倪鴻寶論書法》說:

“書字自以遒媚為宗,加之渾深,不墜佻靡,便足上流矣。衛(wèi)夫人稱右軍書亦云:‘洞精筆勢,遒媚逼人’而已?!盵2](P262)

黃道周以上所論,其中心詞為“遒媚”二字。何謂“遒媚”?劉正成的解釋是:“遒”為“緊密、駿爽、神峻”,“媚”為“媚麗、媚好”[3](P327)。王羲之書風大多為妍美、神駿等風格內(nèi)涵。根據(jù)劉正成闡釋,“遒媚”的涵義恰好與王羲之書法風格的內(nèi)涵很相似。黃道周借用衛(wèi)鑠評論王羲之書法之語“遒媚逼人”,來闡述自己所說的“遒媚”其實就是特指王羲之的書風。所以,黃道周所言“以遒媚為宗”,其實就是以王羲之法書為宗。

在黃道周的書論中,曾評價王羲之書法云:“草書以歐陽詢初集右軍《千文》為第一,懷素最下?!盵4](P174)我們姑且不論他對草書的評價標準和判斷結果是否準確,單從他以歐陽詢所集的王羲之草書“為第一”的評判中,就可以推測出黃道周草書的重要師法對象應該就是王羲之。

與黃道周的崇尚大王觀念相呼應,王鐸在《臨閣帖與山水畫合卷題后》中說:“予書獨宗羲、獻。”[5](P485)又在《跋圣教序》中說:“《圣教》之斷者,余年十五,鉆精習之。”[6](P卷三十八題跋一)王鐸雖說“獨宗羲、獻”,但從他的書法理論和實踐可證,他的觀念是以王羲之為主,王獻之為輔的。王鐸從少年時代就對王羲之書法情有獨鐘。他在十五歲時就開始臨習王羲之法帖《集王圣教序》,而且兩年后就字字畢肖,可見其用心之專,用工之勤。王鐸跋《集王圣教序》又說:“每遇煩憊一披矚,輒有清氣拂人,似游海外奇山,風恬浪定,天光水像,空蕩無岸。此中消息,如文如詩。”[7](P656)王鐸評《集王圣教序》之語,富于文采,詩意盎然,領悟深邃??梢娖渑R習《集王圣教序》已得其三昧,且悟其清雅、空靈之境。

王鐸在成年后,還特為王羲之像題詩曰:“我素師其書,其品信耿肅。為國匡大端,書不晦幽獨?!盵8](五古卷六)王鐸對王羲之的人品、才華和書法推崇備至。他在臨王羲之法帖時,常題后稱“我家羲之”,可見其對王右軍極為崇敬,并以與王羲之同姓而自豪。王鐸跋《集王圣教序》還說:“《淳化》《圣教》《褚蘭亭》,予寢處焉?!盵7](656)王鐸書法學習沉心臨摹《淳化》《圣教》與《褚蘭亭》?!妒ソ獭放c《褚蘭亭》雖是唐人集字和臨寫之作,但也基本可以視為王羲之書法的代表性作品,《圣教》《褚蘭亭》是王鐸經(jīng)常臨習的對象?!洞净w帖》中六到八卷俱為王羲之法書,其中的許多法書在王鐸的臨帖之作里是可以經(jīng)??吹降?。

從王鐸以上諸多言論和臨帖實踐可證:與黃道周的書法師古觀念相似,王鐸也是以王羲之法書作為最重要的師法對象的。

(二)對唐代書法名家的借力

黃道周《書顏魯公郭公帖后》說:

“今盛行者,若《中興頌》之宏偉,《家廟碑》之矜麗,以此兩種括諸精妙,即懷素所述筆意具矣?!盵9](P344)

盡管黃道周過去曾說過:“顏、柳繼之,援戈舞錐,千筆一意。”[2](P262)其對顏真卿、柳公權等書法的評判有過一定的偏激。但從黃道周《書顏魯公郭公帖后》的措辭和邏輯思維中可以看出,他對顏真卿《中興頌》《家廟碑》的贊頌,是在對顏魯公書法做了全面而深入的研究之后所做出的判斷。黃道周《書顏魯公郭公帖后》書評,既糾正了他以前對顏真卿等名家的過激評判,也呈現(xiàn)出他最終對顏真卿書法由衷的折服。黃道周《題自書千字文帖后》又說:

“十年前筆法極嫩,時有稚氣,所見法書亦皆隨俗依傍。間出己意,墜敗甚多。自見率更《千文》及《曼倩碑》后,稍稍有進?!盵10](P344)

《曼倩碑》即顏真卿的《東方朔書贊碑》。黃道周的書法從“筆法極嫩”“時有稚氣”到“稍稍有進”,給他這種進步的動力是對歐陽詢《千文》和顏真卿《曼倩碑》的師法。從黃道周的楷、行、草創(chuàng)作中可以看出,他對歐陽詢、顏真卿等名家書風的效仿痕跡是很明顯的。雖然黃道周以封建士大夫的儒家理念,認為書法“終是小道,不足留神”,因而其留下來的書法理論顯得零散而不系統(tǒng),但是,他透露出的書法師古觀念是非常明晰的:那就是以師承王羲之為主,兼及唐代名家。

與黃道周書法追求相似,王鐸對唐代名家法書也進行了深入的研究。在《跋顏魯公爭坐位帖》中,他稱贊顏真卿書法說:

“楷之精,行之神,書所造深且如此。嗚呼!公書即不深造,獨足令人想見忠憤,況藝文又若斯乎。”[11](卷三十九題跋二)

王鐸褒贊顏真卿,由書及人,又由人及書,使人想見顏真卿人書合一的崇高藝術境界。從王鐸的楷書作品《王維五言詩卷》中可以窺見,他對顏真卿楷書用功至深。王鐸在《題杜甫鳳林戈未息詩卷后》又說:

“丙戌三月初五,夜二更,帶酒微醺,不能醉,書于北都瑯華館。用張芝、柳、虞草法,拓而為大,非懷素惡札一路。觀者諦辨之,勿忽?!盵12](P389-392)

有關唐代書法諸名家的評價,王鐸的理論觀念與黃道周極為相近,也對懷素的草書進行了貶低和排斥,但王鐸對柳公權、虞世南的草法卻情有獨鐘。在王鐸臨書作品中,經(jīng)常可見他對虞世南《臨樂毅論帖》《鄭長官帖》、柳公權《圣慈帖》《伏審帖》《奉榮帖》等法書的臨習。王鐸臨寫唐代名家法書,除柳、虞之外,較常臨摹的還有李世民、褚遂良、薛稷、陸柬之等書家,可見王鐸對唐代名家書法致力至深。

因此,王鐸與黃道周的師古觀念頗為相似:也是以王羲之為主要師法對象的同時,兼及唐代名家法書。

(三)對古代書法名家間師承源流的辨析

黃道周和王鐸都是古代書法名家間師承源流高明的辨析者。黃道周《書品論》說:

“楷法初帶八分,以章草《急就》中端的者為準。《曹孝女碑》有一二處似《急就》……然在法乘中骨相行藏,只有肥瘦。肥者右軍之師李衛(wèi),瘦者率更之變右軍,除此兩途,別無正法,不旁及也?!盵4](P174)

黃道周以為王羲之的《孝女曹娥碑》帶有皇象《急就章》的遺意,并且以“法乘中骨相行藏”的“肥瘦”為線索,把衛(wèi)鑠、王羲之和歐陽詢之間的繼承中又有創(chuàng)新的師承關系凸顯出來。書法名家間師承與創(chuàng)新的問題,通常都是極為深奧而又復雜的問題,然而,黃道周以“肥瘦”二字統(tǒng)攝之,舉重若輕,以簡馭繁。他在《書顏魯公郭公帖后》又說:

“今觀此帖,遒媚翩然,高者欲齊逸少,卑亦不近米顛,雖有唐室之風,尚宏永和之裔矣?!盵9](P344)

顏魯公《郭家廟碑》藝術特征是:“遒媚翩然”。據(jù)前面黃道周所引衛(wèi)鑠之論認為,“遒媚”乃是王羲之書法風格的主要特征,因而,黃道周推論顏魯公之書“尚宏永和之裔矣”。當然,凸顯“唐室之風”是顏真卿獨特的個性創(chuàng)造,這種厚重、豪放書風是在王羲之引領的“遒媚”系列之外另開一大書法流派。黃道周的眼力十分犀利,顏魯公《郭家廟碑》的師承和創(chuàng)新一語中的。

王鐸自言“獨宗羲、獻”,所以,他不遺余力地尋求再現(xiàn)“羲、獻”書法神韻的通道,對唐、宋諸名家的學“二王”經(jīng)驗,他更是極力地觀察、研究和汲取。

王鐸在《臨閣帖與山水畫合卷題后》說:“即唐宋諸家皆發(fā)源羲、獻,人自不察耳?!盵5](P485)他研究顏真卿書法并題跋說:“今觀公書法,根本二王,變化如龍?!盵11](卷三十九題跋二)在王鐸的眼中,以顏真卿為代表的唐、宋書法諸家皆以二王為源頭。王鐸在觀察米芾學“二王”的經(jīng)驗則是最為深入,他多次感悟,屢次題跋,并從米芾身上獲益甚多。他在《跋停云館米帖》中說:“觀米海岳書,矯矯沉雄,變化于獻之、柳、虞自為伸縮,觀之不忍去?!盵13](P664)又在《跋米元章告夢帖》中說:“予經(jīng)見內(nèi)府米真跡書啟約千余,字灑落自得,解脫二王,莊周夢中,不知孰是真蝶,玩之令人醉心如此?!盵14](卷三十八題跋一)“矯矯沉雄”的米海岳之書,是“變化于獻之、柳、虞”,“解脫二王”,因而以晉、唐為宗。米芾再現(xiàn)“二王”神韻手段之高,致使書法大家王鐸也有了迷幻之感:“莊周夢中,不知孰是真蝶”。

自古以來,書法藝術的探索者都必須深入研究、辨識各個朝代名家間的師承源流,以此剖析書法藝術繼承與創(chuàng)新的規(guī)律,并作為自身書法藝術師承與創(chuàng)造的參照。從黃道周與王鐸的書法理論和創(chuàng)作中可以看出,他們都是充滿智慧的思辨者和探索者。他們有關歷代名家間師承源流的研究與辨析,都是以王羲之法書為中心,這種研究和探索趨向與他們崇尚王右軍的思想觀念有著高度的一致性。

二、黃道周與王鐸書法師古觀念差異性分析

(一)師古對象范圍、字體選擇等方面的差異

黃道周與王鐸在書法師古觀念上雖有很多相似,并可以看出他們互相影響的跡象,但他們書法師古觀念仍有不少的差異。從師古對象范圍而言,黃道周顯然比王鐸要窄。從黃道周的書法理論、書法作品等進行考察,可以看出其書法師古對象僅呈現(xiàn)在對鐘繇、王羲之、歐陽詢、顏真卿等名家的臨習和研究上。和黃道周相比,王鐸的師古對象范圍顯然要寬了許多。從王鐸的書法理論和師古臨作上看,其師古對象有張芝、鐘繇、王羲之、郗愔、王獻之、王徽之、王筠、蕭思話、陳達、李世民、虞世南、褚遂良、柳公權、米芾等幾十位名家。當然,師古范圍的寬窄,師古對象的多寡,并不足以說明孰優(yōu)孰劣,其中尚存在著師古的理解、消化、提煉等涉及入古深淺的諸多問題。師古,只是學習前代名家的書法技法和藝術創(chuàng)造規(guī)律,在掌握其技法和規(guī)律之后,還要經(jīng)過與自己經(jīng)歷、學養(yǎng)、性情、審美等方面的融合、醞釀與升華,再經(jīng)過自己藝術創(chuàng)作的發(fā)揮與創(chuàng)造,才能呈現(xiàn)出藝術境界的等第高低。

即使在同一個師古對象中,黃道周與王鐸在對對象的理解、字體及作品的選擇上仍有許多不同。例如,他們兩人都是推崇王羲之書法,并且對王羲之的草書極力褒贊,黃道周稱“草書以歐陽詢初集右軍《千文》為第一”,王鐸稱草書“張芝羲獻,余鏟斜枝”,而且兩人都在書法實踐中效法王羲之草書。但在師法王羲之其他字體方面,兩人就存在著較大的差異:王鐸側重于王羲之的行書,在《集王圣教序》《蘭亭集序》等作品上竭力用功;黃道周則在王羲之的楷書上不遺余力地研習。并且,黃道周對王羲之楷書概念的理解又與常人不同,他在書論中說:

“真楷只有右軍《宣示》《季直》《墓田》,諸俱不可法,但要得其大意,足汰諸纖靡也?!盵4](P174)

根據(jù)黃道周以上所論,可以清晰地判斷出黃道周所言的右軍真楷“《宣示》《季直》《墓田》”三帖,其實就是指鐘繇的《宣示表》《薦季直表》和《墓田丙舍帖》,以上三帖傳世的刻帖作品書法史上傳為王羲之所臨?!啊缎尽贰都局薄贰赌固铩贰比c王羲之傳世的楷書刻帖作品《樂毅論》《黃庭經(jīng)》等相比較,在書風上有著很大的差異:王羲之《樂毅論》《黃庭經(jīng)》等作品的用筆已很少存有隸意,而鐘繇以上三帖尤其是《宣示表》《薦季直表》的用筆隸意頗多。從黃道周的楷書書風來看,他所崇尚的應該就是鐘繇楷書所具有的天然、古樸的隸意。在黃道周的書法觀念中,王羲之藝術高超的楷書作品,其實就是特指他所臨的鐘繇楷書之作,而真正流傳有序的王羲之楷書作品,如號稱為“天下第一楷書”的《樂毅論》等,在黃道周的眼里都屬于“俱不可法”的對象了。黃道周這種書法觀念在中國書法理論史上應該屬于非常獨特的理論觀念。

與黃道周相比,王鐸有關鐘繇書法、王羲之書法等概念的界定是非常明晰的,并且與書法史上絕大多數(shù)的書法家、書法理論家觀念相同,未出現(xiàn)黃道周那種頗具獨特性的書法理論觀念。

(二)師古實踐中關注點的差異

在師古實踐的探索中,黃道周與王鐸的關注點存在著不小的差異:黃道周往往側重于師古書寫工具的研究,王鐸則側重于師古實踐方法的探索。

黃道周在論書中說:

“古者男子四射六御,則弓矢輪轅輕重曲直皆須別察,使其微至。今既舍射御,以專法書,則筆墨研楮勢難輟論?!盵4](P174)

黃道周以“四射六御”作比,說明講究“筆墨研楮”的重要性。在《書品論》中,黃道周對筆、墨、紙、硯都各有專論,尤其對古人常用之筆、師古所用之筆等都有過深入的研究。他對虞世南、歐陽詢等名家書寫工具有過細致的考察:

“筆法極難齊,如初唐人虞、薛、歐、褚,所用異筆,大率不出右軍之舊。須圓、健、尖、齊,束膠甚堅,握甚小?!盵4](P174)

“虞、薛、歐、褚”都是學王右軍的初唐書法名家,所以,“所用異筆,大率不出右軍之舊”。王右軍的傳世法帖都是小字作品,因此,初唐右軍一系的書法名家,都學其用“圓、健、尖、齊,束膠甚堅,握甚小”的書寫工具。黃道周對晚明人使用白羊毫書寫大字手札深感不滿:

“黃平倩而下,至米友石,皆用白羊毫。王百谷用白羊毫,間以麻苧。董宗伯時亦用之。此皆大書,寸咫而上。古人天子書與群公,一札十行。如此筆墨,豈足貴乎!”[4](P174)

黃道周推崇“古人天子書與群公,一札十行”這樣的小字。因為字小而精到,所以顯得莊重、珍貴。黃道周《書品論》又說:

“陳雪灘書,仿趙松雪,筆亦用白羊毫,殊不稱也。近湖州有大、小純毫,皆栽狐免,俱佳,但難多致耳?!盵4](P174-175)

“狐免”應為“狐兔”之誤。趙松雪為王右軍一系的元代名家,其書風大多源于右軍。陳雪灘仿趙松雪,也應該用“束膠甚堅,握甚小”的狐兔之筆,但其“亦用白羊毫”,因而“殊不稱也”。黃道周研究“虞、薛、歐、褚”師承王羲之和陳雪灘臨仿趙松雪所用之筆等,探求師古使用書寫工具之道。他傾向于用“圓、健、尖、齊,束膠甚堅,握甚小”的狐兔之筆臨仿古人書法,才能再現(xiàn)古人法書神韻。也許正是由于有以上這種師古使用何種書寫工具的認識傾向,致使他的傳世書法作品大多為小楷、小行書之類。也正是由于黃道周對師古書寫工具的講究,才使他的書法作品的線條顯得古厚、剛勁。

與黃道周不同,王鐸的書論對文房四寶極少涉及。在師古的過程中,王鐸側重于師古臨帖方法的研究。錢謙益《故宮保大學士孟津王公墓志銘》說:

“秘閣諸帖,部類繁多,編次參差,蹙衄起伏。趣舉一字,矢口立應,覆而視之,點畫戈波,錯見側出,如燈取影,不失毫發(fā)?!盵15](卷三十墓志銘二)

在錢謙益對王鐸背臨法帖的生動描述中,王鐸能做到“如燈取影,不失毫發(fā)”,從形似到神似一點也不差錯,而且是在“趣舉一字,矢口立應”的情況下。可見王鐸在師古的過程中對古法帖極為熟悉,而且臨帖入古功力深厚。王鐸分析柳公權的學古方法說:

“柳誠懸用《曹娥》《黃庭》小楷法拓為大,力勁氣完。”[16](卷三十八題跋一)

王鐸在對柳公權楷書的觀賞中,悟出其楷法是在王右軍《曹娥》《黃庭》的小楷法基礎上“拓為大”。所謂“拓為大”,就是柳公權對王右軍楷法的放大和強化,放大其字徑并強化其筆意和筆勢?!巴貫榇蟆痹谕蹊I的行書和草書的創(chuàng)作中經(jīng)常運用。王鐸又在《跋米芾吳江舟中詩卷》中說:

“米芾書本羲、獻,縱橫飄忽,飛仙哉。深得《蘭亭》法,不規(guī)規(guī)摹擬,余為焚香寢臥其下?!盵17](P656)

“不規(guī)規(guī)摹擬”是王鐸在研究米芾的書法作品之后所悟出的一種臨書方法,即在師古的臨帖中,不求形似和神似,并以我神統(tǒng)攝臨書中的筆法、結體和章法等表現(xiàn)形式?!安灰?guī)規(guī)摹擬”是王鐸師古過程中的一種出帖方法,他經(jīng)常在軸類的臨古作品中運用。王鐸這些軸類書法作品雖稱臨古,但實質上可以視同于書法創(chuàng)作。

“如燈取影,不失毫發(fā)”“拓為大”和“不規(guī)規(guī)摹擬”,是王鐸在師古探索過程中總結出來的幾種臨帖方法,從入帖到出帖,帶有完整的系統(tǒng)性。王鐸的“如燈取影,不失毫發(fā)”“拓為大”和“不規(guī)規(guī)摹擬”的臨帖方法與黃道周在師古書寫工具上的研究探索殊途同歸,使他們在臨帖的過程中能夠入其三昧,因而在黃道周、王鐸的師古實踐中功用至大。

黃道周與王鐸書法師古觀念有很多的相似性:他們都崇尚王羲之法書,并且在書法臨摹和創(chuàng)作實踐中竭力踐行;他們對唐代書法名家做過深入的研究,而且在創(chuàng)作實踐中對唐代書法名家有著諸多的借鑒;同時,他們還是古代書法名家間師承源流辨析的高手,在書法追求歷程中,這種師承源流辨析所獲得的規(guī)律性認識,給予他們書法藝術創(chuàng)造增添了許多助力。以上這些師古觀念內(nèi)涵在他們書法思想中的疊加與交融,使他們在楷書、行書和草書的創(chuàng)作實踐中,創(chuàng)造了與二王系列中的大多數(shù)書法名家相一致的雅致、優(yōu)美、駿爽等審美風格,而且也擁有了唐代書法名家時常呈現(xiàn)的豪肆、質樸、勁健等個性風范。

黃道周與王鐸書法師古觀念也有著不少的差異性:黃道周在師古對象的范圍上稍顯狹窄,他沉心于對鐘繇法書的研究和師承,而且專注于對古代書法名家所用之筆的考察等,以上這些師古觀念要素的影響,使黃道周在書法藝術創(chuàng)作實踐中,個性風格較為穩(wěn)定、單一,在楷書和行書的創(chuàng)作審美上較多呈現(xiàn)古樸的隸書筆意,并且幅式較小的書法作品居多;王鐸的師古對象范圍較為寬廣,師承的書法名家眾多,而且對師古臨摹方法有過深入的研究和總結,以上這些師古觀念因素的滲透,使王鐸在楷書、行書和草書的藝術創(chuàng)作中,審美風格內(nèi)涵豐富、多變,并且在行書和草書的創(chuàng)作中大幅式的作品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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