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憲宇
許多人的教育沒有想象力,只有實(shí)錘,只有一語道破,只有鐵一般的答案。
一加一等于二,這是必要的知道,但還應(yīng)該有想象的空間??上У氖?,沒有想象力的老師會告訴你,只有在算錯的時候,才等于三。
想象力不僅屬于文學(xué),不僅屬于藝術(shù)學(xué)。伽利略沒有到比薩斜塔之前,用的完全是想象力。而我們是從比薩斜塔開始,把想象力逼到了死角,挾持到了天花板,綁架到了題海的彼岸。
我們的想象力在充分的教育面前,在鋪張的教育面前,在成熟的教育面前,萎縮得快不如一只鳥一只兔子的大腦。乏味得如同沒有用鹽的一桌大餐,枯燥得好比全部嚼蠟的盛宴。
把有充分想象力的孩子,用最沒有想象力的客觀邊界、標(biāo)準(zhǔn)墨線、精密量器來制約,教育就成了秤,就是尺,就是坑,就是畫地為牢的一個套圈。
沒有想象力的人,連兔子也不如,只會找旁邊的人下手,哪里會有千里姻緣一線牽。
沒有想象力的人,連兔子也不如,只會找一棵樹撞死,哪里會擺脫守株待兔的荒誕。
沒有想象力的人,面對拙劣的打扮,只會引狼入室,哪里還有半點(diǎn)安全可言。
沒有想象力的人,哪里還會有龜兔賽跑的精彩,只會搞砸人們對烏龜?shù)钠谂巍?/p>
沒有兔子,狐要悲,狗要烹。沒有兔子,月亮就沒有生動。 更為關(guān)鍵的是,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沒有兔子,很多人連男女都分不清。靜如處子,動如脫兔,沒有兔子,很多人連走路都不行。
沒有想象力,教育就會問——告訴我夜來風(fēng)雨聲,究竟花落有多少。告訴我春風(fēng)十里揚(yáng)州路,究竟多少卷上珠簾總不如。告訴我南朝四百八十寺,究竟多少樓臺煙雨中。
別再發(fā)明創(chuàng)造更多的新詞了,別再演繹推理更多的秘訣了。在題海里游泳不管有多少泳姿,有多少秘笈,有多少套路,都會是教育的死海,都是教育的喪鐘。
如果,我們沒有了想象力,遲早還不如一棵樹:
陽光下,我慎重地開滿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當(dāng)你走近,請你細(xì)聽,那顫抖的葉是我等待的熱情,
而當(dāng)你終于無視地走過,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那不是花瓣,是我心的凋零。
想象力,真的是連樹都知道有多么重,但很多人依然無動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