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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神研究生命·意志·表現(xiàn)

2020-09-27 23:16馬庫斯·呂佩茨孫周興李磊
關鍵詞:尼采哲學畫家

馬庫斯·呂佩茨 孫周興 李磊

中圖分類號:J0-0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5099(2020)05-0044-09

時間:2016年8月30日

地點:上海萬和昊美藝術酒店

主講人:馬庫斯·呂佩茨,孫周興

參與嘉賓:吳建廣(同濟大學德語系教授),鄭好(萬和控股集團董事長、昊美術館創(chuàng)始人、藝術收藏家),黃輝(TPG投資顧問有限公司執(zhí)行合伙人),范勇(亞洲藝術品金融商學院創(chuàng)始人),等。

舉辦單位:上海中華藝術宮,同濟大學人文學院,上海昊美術館

李 磊:當今世界上最重要的藝術家之一馬庫斯·呂佩茨先生來到上海,將在上海中華藝術宮做一個展覽,我們想請他做一個小型的論壇或對話會,這是今天活動的起因。馬庫斯·呂佩茨先生是德國藝術家,是德國新表現(xiàn)主義的代表人物,曾多年擔任德國杜塞爾多夫美術學院的院長。我們同時邀請了同濟大學的孫周興教授,由他和呂佩茨擔任本次論壇的主講人。今天論壇的主題為“生命·意志·表現(xiàn)”,圍繞哲學與藝術的關系,做一個自由的討論。今天的東道主是鄭好先生,下面先請他做個簡單的致辭。

鄭 好:今天非常高興呂佩茨先生能來到我們這個酒店,我們酒店是一個挺大的藝術酒店,希望大家一起參加一個藝術之旅。四年前,我們在瑞士的一次拍賣中買下了呂佩茨先生的幾件作品。我本人非常喜歡呂佩茨先生的藝術,也是比較早收集呂佩茨作品的中國人。今天有這樣一個小的聚會,傾聽呂佩茨先生與孫周興教授關于藝術與哲學的對話,是非常幸運的,大家一定會很有收獲。

孫周興:很高興今天有這么個機會見到呂佩茨先生。名義上我們這次活動是同濟大學與昊美術館合辦的,但實際上是鄭好先生一個人操辦的,當然是在李磊館長的支持下。盡管如此,我還是愿意首先代表同濟大學人文學院,對呂佩茨先生以及各位嘉賓的到來表示歡迎!同濟大學是一個有德語背景的大學,它本來就是德國人創(chuàng)辦的,已經有109年的歷史,與德國方面有著深遠而緊密的聯(lián)系。據(jù)說在德國的中國人,每四個人里就有三個人是同濟大學畢業(yè)的,因為好多人參加了我們學校的留德預備部的德語學習。

我自己做德國哲學研究,首先算是一個哲學翻譯家吧,也寫一點東西。我開始大約做了15年的現(xiàn)象學研究,特別是馬丁·海德格爾的翻譯和研究,后來花了十幾年做尼采研究,現(xiàn)在還沒結束;同時我也關心歐洲當代藝術以及當代藝術理論,也招收藝術理論方面的博士生,所以對包括呂佩茨先生在內的德國戰(zhàn)后當代藝術特別是新表現(xiàn)主義藝術非常感興趣。我們曾經翻譯了安瑟姆·基弗的一本書,叫《藝術在沒落中升起》(Die Kunst geht knapp nicht unter),出版后反響很好;現(xiàn)在我們也在翻譯呂佩茨先生的一本書,叫《為藝術制訂規(guī)則》(Der Kunst die Regeln geben),已經讓商務印書館買了翻譯版權,估計今年可以完成翻譯工作,明年可以出版。大家也知道,“德國新表現(xiàn)主義”這個叫法實際上問題多多,理論界不一定認同,相關的藝術家也不一定喜歡這個名稱,但不管怎么樣,我們還是愿意貼標簽,用這個名稱來指稱這個由安瑟姆·基弗、巴塞利茲、馬庫斯·呂佩茨等頂級藝術家為代表的藝術思潮。我主要是從哲學特別是后尼采哲學的角度來關注當代藝術的進展?;谶@樣一個背景,我主編了一套書,名為《未來藝術叢書》,重點想把尼采以后歐洲(特別是德國)藝術理論、藝術思潮的進展反映出來。

今天在座的呂佩茨先生已經在中國做過好幾次活動,網上有一些報道,大部分是從藝術角度,特別是從所謂“德國新表現(xiàn)主義”藝術的角度來介紹的。今天的活動,我本來起了一個標題,叫“神秘與抵抗”,后來想這兩個概念并不對等,有不少問題,最后還是李磊館長恰當?shù)亟o出了現(xiàn)在這個標題:“生命·意志·表現(xiàn)”。國內藝術圈已經與呂佩茨先生有過不少對話與交流。今天我們主要想從藝術與哲學的關系角度來做一次座談,或許會有一點新意。據(jù)我所知,呂佩茨先生是當代藝術當中對哲學關注得最多的藝術家之一,尤其對尼采哲學情有獨鐘。他的作品受到尼采哲學的許多影響,比如酒神頌歌系列、帕西法爾系列等,都與尼采有些干系。尼采是對20世紀藝術和美學影響很大的哲學家,但藝術家當中,真正對尼采哲學進行深入研究,甚至進一步把尼采的哲學思想落實到自己的創(chuàng)作和作品中去的,呂佩茨先生可能是做得最好的。所以說,我們今天的主題是藝術與哲學的對話,當然是一個開放的主題。機會難得,我就先講這些,我們主要是想聽聽呂佩茨先生來談談藝術,以及藝術與哲學的關系。然后我們留些時間,請在座藝術家和非藝術家的朋友們一起來討論。

呂佩茨:大家好!很高興來上海昊美術館跟大家做個交流。前面孫周興教授講的藝術與哲學的關系問題,當然是我關注的。我是一個畫家。年輕的時候,我被所有學校趕出來;也曾被杜塞爾多夫美術學院趕出來,可是后來,我居然在那里做了長達28年的院長。最初似乎沒有一個地方可以容納我。除了小學,我基本沒上過什么正規(guī)的學校。15歲時,由于家里的經濟狀況崩潰,我就開始自立生活了,身無分文,除了我的天賦和雄心壯志。那時候在德國,如果沒有人文中學的畢業(yè)證書,從技術層面來說是不能上大學的。我就想方設法,去了魯爾區(qū)的一個藝術學院學習。我找到了一位老師,他并不看重證書,而是因為我的藝術天賦接受了我。在這所藝術學院學習的時候,我對于知識真是如饑似渴,每天讀三本書,近乎發(fā)瘋;同時很幸運遇到了很多有修養(yǎng)的人,這些人都是從事藝術活動的,同時又有哲學上的思考。在他們的影響下,我有膽量去讀德國大哲學家們的著作了。一方面是叔本華的意志哲學,關于欲望和痛苦的哲學;另一方面是更有趣更容易進入、具有文學色彩的尼采哲學,這是我閱讀的重點。此外,還有古希臘哲學,我也讀了很多。我那時完全被哲學所吸引,我需要理解這些哲學。

一段時間以后,我形成了一個看法,覺得只有通過詩學才能進入哲學。哲學的神秘在于它是難以被理解和不能被理解的。有兩個人讓我意識到哲學的神秘性,一位是德國詩人荷爾德林(Hlderlin),另一位是古希臘最偉大的雕塑家波利克萊特(Polyklet)。波利克萊特沒有作品存世,沒有任何東西證明他是最偉大的雕塑家,一切都只是傳說而已。這大概是一個最偉大的藝術家所能夠達到的最偉大的目標,就像波利克萊特這樣,幾百年來一直都說他是最偉大的雕塑家,但卻沒有作品來證明之。我認為這正是一個藝術家最想追求的境界。荷爾德林是一個偉大的詩人,生活在他所處時代的前面,這個時代不能理解他。他出生在施瓦本一個開酒店的家庭,大家都認為他是個瘋子,沒有女人喜歡他。他離開家庭后,在圖賓根一個小塔樓里從事寫作,持續(xù)了十幾年。他從來沒有老去,因為外面的人只知道他年輕時的形象。他在塔樓里與世隔絕,好像在為未來寫作。他寫的東西是沒有人能夠理解的。他的詩句你無法完全讀懂,但很奇妙地是這些詩句構成了一種情緒、一種詩意的情調。

我對哲學與詩學的理解有相同之處。無論對于哲學還是詩學,我們都不能靠得很近或者離得很遠,而是要保持一種若即若離的距離。我們很難把尼采哲學用在生活中,這是不可能成功的。我理解尼采,不是理解他某個句子的內容,而是努力理解他寫作的風格和趣味。尼采的生活一團糟,簡直就是一個災難,他很早就得了梅毒,后來發(fā)瘋了,死于腦瘤。他是世界上最能被理解又最容易被誤解的哲學家,被許多人利用和濫用了。在這方面,尼采的妹妹做了很多“工作”,把他的哲學引向另一個方向。他的哲學需要重新回到原來的樣子。尤其是在他被納粹濫用之后,我們要重新發(fā)現(xiàn)尼采。

為什么我要講尼采呢?我對于哲學的理解,與對詩學的理解一樣,主要重視氛圍。我在杜塞爾多夫美術學院做院長時,聘請了一位詩學教授。盡管此前我們已經有一位哲學教授,但我對這位哲學教授一直不是很滿意,雖然他好像對哲學知識知道很多。我需要的不是一個搞哲學史的專家,而是要一個哲學家。我要的是像雅可布·波墨(Jakob Bhme)、尼采這樣的哲學家,而不是一個哲學研究者或者哲學史家。我對哲學的理解,包括對我自己繪畫的理解,都有這樣的要求。

我最近寫了一本很厚的書,書名叫《阿卡狄亞》(Arkadien),講述了五位個性不同的哲學家,表達了我對哲學的理解,在氛圍中理解哲學。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哲學家是要有一些天真的。在歐洲,一直都有很多問題,用問題來回答問題,用問題來解決問題,這與美國是不一樣的,美國好像有一個方向,而歐洲更多地是懷疑和抱怨,不知何去何從。歐洲文化的一大遺產是,它是一種由廢墟和未完成作品組成的文化?,F(xiàn)在很多人想去完成的東西,那是整個哲學和藝術都要去完成又很難完成的東西。藝術家要有一種傾向,要完成廢墟的或未完成的東西。可以說,完成廢墟的和未完成的東西,是藝術家的基本渴望。盡管個體對藝術和藝術作品的理解有別,但這種渴望是相同的。

作為造型藝術家,我認為造型藝術由兩個方面組成:手工藝和思想。你是一個手工藝者,也是一個思想家,兩者合起來才可能是一個好的造型藝術家。造型藝術家要把這兩者的統(tǒng)一當作自己的理想。

我已經說了,哲學對我來說主要是為了構造氛圍,詩學也是如此。我反對把詩學過多地放到教育學或政治方面來理解,因為我覺得詩更多的是一種氣氛、氛圍,而不是一個具體的內容。我認為,所有教育的、政治的詩都是窒息藝術的,所以我不喜歡。在德國和歐洲,我們也有教育性、政治性的藝術。然而,政治的藝術性口號會摧毀藝術的神秘性。藝術不能被理解,藝術只能被信仰。如果你生活在一個信仰藝術的時代,那么你就生活在一個幸福的時代。如果一個藝術家試圖去解釋他的作品,讓我們去理解,那么他就只是喋喋不休,只會講廢話。當然,作為一個藝術家,我愿意也可以被人理解,但藝術作品是神秘的,是不能被理解的。這就是我對哲學和藝術的一個基本看法。

在德國有一位學者,我以前很敬佩他,他的第一本書是完全看不懂的。現(xiàn)在他變了,他試圖去解釋今天的政治現(xiàn)象。我認為這不是哲學家的存在方式,而是政治家的存在方式。今天他講的東西都是能夠被理解的東西,所以我覺得十分遺憾。藝術的世界應該是神秘的,是不可把握的。我們在藝術中尋找一種意義,那是一種生命的意義。所謂意義缺失或無意義狀態(tài),需要偉大的精神性的東西來填補。我們必須承認,我們今天生活的世界是一個看得見的、可以把握的世界。在這樣一個可見的、可以把握的世界里,我們要去夢想不可把握的、神秘的東西。這就是我的生命哲學。

孫周興:剛才呂佩茨先生講了好多,涉及的內容很豐富,基本上把他的藝術經歷、藝術觀和哲學觀都做了一番介紹。他講了一個詩人荷爾德林和一個哲學家尼采,可能也是對他影響最大的兩個人,他們都是不合時宜的人。他也講了自己對哲學的理解,強調哲學家與哲學史家的區(qū)別。我最感興趣的是呂佩茨先生最后關于藝術的一個看法。他說,藝術不能被理解,而只能被信仰,可見他心目中的藝術是多么神圣。與此相關的是,呂佩茨先生認為,藝術家可以被人理解,但藝術作品是不可理解的、是神秘的。我完全贊同這個說法。不只是呂佩茨先生,其實還有博伊斯、基弗,都有類似的想法。我的說法是,藝術的意義在于創(chuàng)造生活的神秘感。

回到我們的話題上來。我注意到,在呂佩茨先生早期作品中,也就是19世紀60年代、70年代有一個系列作品,叫作《酒神頌歌》(Dithyramb)。對這個系列我特別有興趣,因為“酒神頌歌”是尼采的概念,但它不是一個指向造型藝術的概念。

呂佩茨:對的,Dithyramb是指一種詩的韻律,在古希臘的戲劇里經常出現(xiàn),尤其是當酒神狄奧尼索斯出場時。在今天則是指飲酒以后非常興奮、欣喜若狂的狀態(tài)。

孫周興:這個概念與尼采的狄奧尼索斯概念相關。我們知道,尼采用兩個概念來理解藝術:阿波羅和狄奧尼索斯。尼采說,造型藝術的神是阿波羅,酒神狄奧尼索斯掌管的是抒情詩、音樂之類的。而呂佩茨先生是用狄奧尼索斯來命名并塑造他的雕塑作品。這里就有個很有意思的問題。尼采認為,希臘的音樂、抒情詩的核心是狄奧尼索斯精神,就是所謂酒神頌歌;但古希臘的造型藝術,如雕塑、建筑,甚至已經消失的希臘的繪畫,它是阿波羅藝術,是講究規(guī)則、形式的藝術,而狄奧尼索斯則是一種迷狂和陶醉,甚至可以說是一種瘋狂的精神。那么,呂佩茨先生,您把狄奧尼索斯這種形象或者精神放到造型藝術里面,您是怎么理解的?是不是在您看來阿波羅藝術的時代已經過去,今天我們的造型藝術應該是狄奧尼索斯的藝術了?可是,狄奧尼索斯式的造型藝術在尼采意義上是自相矛盾的。我想聽聽您的看法。

呂佩茨:阿波羅掌管造型藝術,狄奧尼索斯掌管音樂和抒情詩,這種分法在古希臘就有了,恐怕還不是尼采首先發(fā)明出來的。作為一個藝術家、一個畫家,我在這種分法之外。我自己要想,我更多地把我的東西投入在阿波羅精神中還是在狄奧尼索斯精神中?我最終決定,要放在更加激動人心的酒神精神方面。對我來說,這不是一個矛盾的東西,是我的傾向。酒神狄奧尼索斯是非常情緒化的,有酒有女人,跳舞、唱歌、狂歡,比阿波羅有趣多了。

孫周興:當然啰,我可以理解這一點,否則您的藝術也不會被人們歸為表現(xiàn)主義藝術了。

吳建廣:古希臘和尼采的這樣一種分法肯定有一定的道理。為什么阿波羅比較理性,掌管造型藝術、雕塑或者繪畫之類?是不是因為造型藝術需要人很冷靜地去做,一步一步去做,而不像音樂藝術?

呂佩茨:這個沒有問題。這也是與個人性格相關的,阿波羅精神和狄奧尼索斯精神,也是人的兩種藝術傾向。

孫周興:尼采還說兩者是人的兩種“自然沖動”。但我們不妨再深入追問一下,剛才呂佩茨先生說,狄奧尼索斯精神或酒神精神是一種比較迷亂的、狂放的精神。但酒神精神的實質究竟是什么?比如尼采說,他自己的《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中最美的幾個篇章就是“酒神頌歌”,其中有個篇章特別美、特別抒情,叫作《夜歌》。尼采在《夜歌》里面是這么唱的:“啊,我是光明,但愿我是黑夜?!彼?,以我的理解,不光阿波羅與狄奧尼索斯兩者構成一種尼采所謂的“二元性”的交合關系,而且狄奧尼索斯精神本身也可能表現(xiàn)為一種“二元性”。狄奧尼索斯精神可能更多地是一種光明與幽暗的二重性運動,是一種二元性的、差異化的東西。

呂佩茨:也許您是對的,這里面的情形確實比較復雜。阿波羅精神與狄奧尼索斯精神各有所重,但相互交織。就畫家來說,有些畫家更傾向于阿波羅,有些畫家更傾向于狄奧尼索斯,但都是兩方面都有的。阿波羅更多的是夢想的、愛情的、陽光的,而狄奧尼索斯更多的是憤怒的、激動的。還得看你自己,看你自己的傾向。但我想這不是我要特別關注的。我是一個藝術家,我既不完全是狄奧尼索斯,也不完全是阿波羅,或者也可以說既是又不是。我只是一個畫家,我創(chuàng)作我自己。我決定我自己的本質、我的領域以及什么是丑什么是美。我決定自己是不是天才。我要決定完成人的不可能性。在某種意義上說,藝術家是與神并肩的。用尼采的話來講,藝術家根本上就是一個“超人”。藝術家是另類的,因為他自己創(chuàng)造天堂和地獄。畫家自己創(chuàng)造世界。畫家如果沒有畫過日落,那么他從來不會理解日落。畫家向人們展現(xiàn)這個世界。上帝沒有死,他把一切放在地上,讓我們自己去選擇。神是隱匿的。所謂絕跡,實際上沒有這回事,而是我們想象力的消失。那些所謂絕滅了的動物,實際上并沒有絕滅,只是我們的想象力不夠來承受它。所有絕滅的東西其實并沒有絕滅,而只是在我們心中絕滅。這是一個詩學性的理論。作為藝術家,不要去完成別人給我們設定的指標,而要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里,這是成為藝術家的前提。作為一個畫家,我繪畫不是為了某一個政治任務或是某種哲學思想,而是為了發(fā)現(xiàn)繪畫的存在本身。繪畫是一個過程,有開始就有結束。在整個過程當中,有一些成功的,有一些不成功的,有絕望,也有懷疑,這些情緒都應該保存在藝術作品當中。人只有一次生命,在這樣一次性的生命中,我試圖努力達到一個偉大的高度,至于成功不成功,這不是我能決定的。

孫周興:剛才呂佩茨先生強調了藝術家的個體性,這一點我們完全可以理解和同情。藝術是創(chuàng)造,是最個性化的事業(yè)。不過,無論如何,無論是誰,哪怕是一個天才,他畢竟還是在一個特定的歷史文化語境里進行創(chuàng)作;否則,我們就很難理解呂佩茨先生長期的創(chuàng)作里面神話主題的出現(xiàn),從《酒神頌歌》到《帕西法爾》,到他最近的一些作品,他始終有一個神話主題。這一神話主題強調藝術的神秘性,或者生活世界的神秘性。但我以為,這兩者并不沖突:一方面強調個體性、創(chuàng)造性的元素;另一方面每一個藝術家畢竟還是在一個歷史文化的語境中進行創(chuàng)作的。這是我想提出的一個評論。

呂佩茨:您比我知道得更多。(笑)

孫周興:哈哈,這個可能性較小。(笑)

呂佩茨:我認為,藝術家本身是比較簡單的。如果說藝術家有被設定的任務,有時代的特征,這既是對的,也是不對的。在藝術史中,經常就像藥鋪一樣,把藝術家放到不同的抽屜里。這對后人理解藝術是很有幫助的。但我可以保證,藝術家沒有一種固定的形象。作為畫家,我今天畫了一幅畫,非常感動;第二天畫,完全是另外一種色彩,另外一種光線,另外一種感受。我沒有一種定性。不要把藝術家放到一種固定的模式中去理解。解釋是藝術史家們做的事情,藝術創(chuàng)造完全是主觀任意的。藝術史家追求的可解釋性,如果是善意的,那不錯,如果是挑剔批判的,那就難免愚笨了。

孫周興:藝術家當然要與批評家和藝術史家們的工作保持一定的距離。但很遺憾,您還活著,就已經被裝到抽屜里去了。

呂佩茨:是很遺憾。我不反對藝術史家和藝術批評家,有許多藝術史家和批評家做了許多偉大的工作。他們對畫家進行劃分,對藝術進行分類和描述,我們需要這樣的藝術史家。這里重要的是可信度。但他們似乎無法區(qū)分哪些畫家是偉大的,有時說這位偉大,有時說那位偉大,經常相互矛盾。對我來說,關鍵是一個氛圍,最糟糕的是沉默。我必須要呈現(xiàn)自己,要有自己的聲音。這也是我經常做畫展,到各地展覽的原因之一。盡管我不要求被理解,但我要被看見。

孫周興:好,我們馬上可以看見您的作品了。因為時間關系,我們要換個頻道了。上面主要是我跟呂佩茨先生的對談,好像也談不到一起去。不過,這無關緊要,各說各的也是好的。下面我們進入自由提問和討論的環(huán)節(jié),請在座各位積極參與。

黃 輝:我覺得呂佩茨先生說得特別深刻。我在德國工作、生活了11年;實際上,德國是我的第二故鄉(xiāng)。我特別認同他剛才說的關于藝術家的觀點。因為藝術家就是跟著自己的創(chuàng)作靈感走,不顧任何左右前后,這種藝術家走出來,最后得到社會的認同,肯定是最偉大的藝術家。這跟我們做企業(yè)有點兒不一樣,我們做企業(yè)的要考慮,上面有股東,還有市場、客戶和員工。最后,我要在這三者之間找到一個很好的平衡,這樣才能把企業(yè)搞好。

不過我也有一個問題,一個藝術家應該怎樣去跟社會進行互動和交流?因為作為一個藝術家,肯定想得到別人的認同,不管是商業(yè)化的認同,還是知名度的認同,還是像呂佩茨先生說的信仰層面的認同。這種認同,對于像呂佩茨先生這樣功成名就的藝術家來說或許不構成一個問題,但對于一個年輕藝術家來說,他就無法回避一個問題:應該怎樣去跟社會溝通,得到社會認同,得到社會價值,同時又能夠在商業(yè)價值方面有一定的回報,以便能夠生存下來。

呂佩茨:獨立于社會,這是每個藝術家都渴望的。當然,如果他進入到社會,自然也有一個經濟、生存的問題,這涉及個人的命運。藝術家與社會之間的認同關系是變化的。在傳統(tǒng)社會里,畫家一直都企圖追求自由,擺脫世俗的、教會的束縛。例如,文藝復興時期的委拉斯凱茲是一個宮廷畫家,但其實他沒有真正被允許畫畫,他是一個手工業(yè)者,只是業(yè)余時畫畫。統(tǒng)治者雇傭畫家,而不是畫家自己成為一個畫家。宮廷統(tǒng)治者視畫家為小丑。職業(yè)藝術家是在19世紀才出現(xiàn)的。當時,畫家作坊結束了,畫廊出現(xiàn)。在畫廊里,有三四十個畫家在工作?,F(xiàn)在,我們認為藝術家是個人性的,這也是19世紀才有的觀念。這時,藝術家的社會地位提高了,不是藝術家依賴于社會,而是社會依賴于藝術家。例如,畫家馬克(音譯),一個相當一般的畫家,但在當時是所謂維也納最偉大的畫家,大家都跟他的風,甚至模仿他的穿著、走路姿勢。這時候,不是畫家認同社會,而是社會認同畫家。創(chuàng)作、觀賞藝術作品成為一個社會的需要。在19世紀中期、末期,如果你沒有一定的藝術、文化修養(yǎng),是不能跟人交流的。這種情況最晚延續(xù)到了1970年代。后來出現(xiàn)了新媒體,藝術娛樂化,藝術作品成為一種炫耀的東西。社會便抽離于藝術了。在今天這個社會,藝術修養(yǎng)不再成為一種必需。藝術成了一種娛樂的東西。以前在舞臺上,觀眾和演員是有區(qū)分的,現(xiàn)在舞臺上的演員和臺下的觀眾都是一樣的。人們失去了對藝術本身的追求,唯一能夠幫助他們的是錢。錢是衡量所有藝術家的標準。一個昂貴的藝術家就是一個好的藝術家。從前有的藝術家非常窮,有一頓沒一頓的,自己卷煙抽,但非常有名。今天,這樣的藝術家已經沒有了。世界藝術家的排行是按照價格來排的,今天理解藝術作品的價值就是掛在墻上的價格。

接下來是關于年輕藝術家的問題。我教繪畫已有38年了,其中擔任杜塞爾多夫美術學院的教授和院長已有24年。這是一段很長的時間。如果今天讓我來做個總結,我覺得我是失敗的。當我領導美院的時候,想形成一個天才的小圈子,希望教授和學生都能作為一個團體的成員,但后來似乎未能如意。年輕人問我要的東西,我不能給他們了,所以我知道得結束我的工作了。從前,我經常在村莊里、小鎮(zhèn)里教年輕人、老年人畫畫,因為他們一直有想畫畫的愿望,而不是去想錢的問題。我這一代的畫家好像沒有人去想錢的問題,我們要的是名聲、成名,要的是人家談論我們,要的是人們愛我們或者恨我們。我們偶爾得到一點兒錢,是為了繼續(xù)畫下去。然而,錢在今天的藝術里是一個大問題了,錢成了一種成功的標志。今天的藝術市場變得非常張狂,非常有勢力。許多藝術家(暫且稱他們?yōu)樗囆g家吧)瘋狂地制造作品,那是完全脫離藝術的一種產品,像漫畫一樣,摞成十幾層或者二三十米高,這就是我們時代的現(xiàn)象。我們的爺爺奶奶,在小柜子前面掛一張小小的畫?,F(xiàn)在呢,都是巨幅的畫,這些東西今天被無限地放大,無比昂貴,實際上并不是什么東西。我也不想指責他們,媚俗的東西一直都有的,而且在很多時候,這種媚俗的作品比偉大藝術家的作品都要貴。社會還不覺得這是一種媚俗的東西呢。如果一個社會認可這樣一種媚俗的作品,那也就證明這個社會在智性方面差到什么程度了。每個人都是自由的。如何來看待他所生活的社會?以前那種社會與藝術的和睦關系已經過去了。這對一個藝術家來說是災難性的。在如今的網絡時代,視覺經驗被分化掉了,很多人去看手機屏幕,我的孩子們也都是這樣。這對藝術家來講是非常糟糕的?,F(xiàn)在這樣一種新的媒體狀態(tài)完全是新的情況,是我們完全沒有經歷過的。然而我想,我們身上作為神性的那一部分是不會消失的,而只是隱匿起來?,F(xiàn)在如果要我對一個年輕藝術家講一句話,我要講你應該自己繪畫。今天的情況是,年輕藝術家到了美術學院里,基本不再學基本功了。有一些項目、手工之類,基本上學不到繪畫這一真正的東西。學習到繪畫這一真正的東西,應該是在畫家的畫室里。今天的美術學院正在經歷它的下坡路,美院里已經學不到繪畫。藝術大學生,本身是一個很奇怪的說法和存在。畫是研究不出來的,只能去學習,去練習。如果你要成為一個畫家的話,你應該到畫家那里去學習。

鄭 好:請允許我來說幾句。我也很幸運,收藏了您的幾件作品。作為一個藏家,看到您的這幾件作品的時候,我事實上沒有注意它們是什么時候被創(chuàng)作的。只是當我看到這些作品時,我的血液循環(huán)加快了,就下了這個決定。這幾件作品的表現(xiàn)力,它們的造型、色彩,包括它們的組合力量,讓我特別感動。從我的觀察來看,呂佩茨先生的繪畫創(chuàng)作大概從1993、1995年,也可能更早一些,已經開始嘗試把雕塑與繪畫結合起來,表現(xiàn)力特別強。我想請教呂佩茨先生,您這種嘗試的動因是什么?

呂佩茨:我一直都是這么做的。一般來說,要么你是一個雕塑家,要么你是一個畫家。不過也有一些畫家是搞雕塑的,比如馬蒂斯也做過這樣的作品。我也擴展自己的視域,把繪畫與雕塑結合起來。這是很有意思的嘗試,即畫家的雕塑,要在雕塑上面涂上顏色。我做這個有三個步驟:先是靜物,然后是抽象,最后變成形體。

范 勇:非常高興,今天是我第二次見到呂佩茨先生。我是學法律、金融的,但一直對哲學比較有興趣,尤其是兩位歐洲哲學家——德謨克利特和尼采給了我深刻的印象。這兩位哲學家讓我困擾的問題是,是不是每位哲學家在表達自己對生命的理解時,都有一種“超人”的力量?在藝術家那里情形又如何?我們通過呂佩茨先生的作品,以及與他的接觸,也能感受到他身上具有一種超人精神,盡管他常說自己是一個普通人,甚至剛才還幽默地講他是失敗的。藝術家如何來表現(xiàn)他的超人精神?這是我非常感興趣的問題。

呂佩茨:對此,我做不了什么說明。說明是一種斷言,需要加以證明,但我卻沒有辦法去證明。非常感謝您,您能在我的作品中感受到一種超人精神,至少看上去,是有一些超人精神在里面的。至少這是可能的。在生活中,斷言你自己是個天才,這是比較會有問題的,容易被視為是不知天高地厚或桀驁不馴。不過反過來想一想,為什么我要在生活中如此謙虛呢?為什么我就不能覺得我自己是最優(yōu)秀、最偉大的呢?至少這可以是一個渴望和要求。我可以把這個渴望和要求針對自己提出來,創(chuàng)造出最優(yōu)秀、最美好、最偉大的作品。

在我和許多藝術家交往的經歷和感受來看,我發(fā)現(xiàn)實際上許多藝術家都是這樣想的,都覺得自己是天才,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紀最偉大的藝術家,我只是屬于少數(shù)幾個把此事實說出來的藝術家之一。這種想法也讓他們能夠忍受生活中的很多不幸。在歐洲,藝術家就是窮人的代名詞。你成為畫家的時候,你就告別了幸福。作為一個不幸者,藝術家就得用這樣的斷言來抵抗生活中的不幸和創(chuàng)作中的挫折,更好地承受生命。自覺是一個天才,這樣的斷言是藝術家整個生活和藝術創(chuàng)作的驅動力。既然你說自己是最偉大的天才,你就要不斷地證明自己,不能間斷。人總是有虛弱、懶惰的時候,有創(chuàng)作不好的時候,但這樣一個明確的斷言鞭策我不斷地向前走,挑戰(zhàn)自己的極限。所以,我很樂意斷言:我是一個天才。

張 浩:呂佩茨先生,我想接著剛才鄭好先生的問題追問下去。在您的繪畫和雕塑之間,我逐步意識到,似乎存在著一種對話關系,比如說您創(chuàng)作過同題的繪畫和雕塑——《沒有女人的男人——帕西法爾》,似乎您的雕塑是從畫布中躍出來的。我想這可能并不是一個簡單地從二維延伸到三維的問題,您是否在雕塑手法里創(chuàng)作出比繪畫更多的世界?我不知道這么理解合不合適?

呂佩茨:我用物象創(chuàng)造出一個新的世界。在我的夢幻當中,在我的世界當中,也有這種形象。我的形象看上去像一個人,實際上他的頭、腳、身體的每個部分,都是我自己幻想出來的,也是有關系的。我創(chuàng)作的是跟人相似的生命或本質,不是你想象中的人物形象,而是我夢想我的世界當中的形象。我也是要回到古希臘的傳統(tǒng),因為古希臘的所有雕塑都是有顏色的。很多古希臘畫家沒有名字,留下雕塑的這些畫家,當時比那些雕塑家更加有名。在古希臘,先是雕塑者或手工業(yè)者做好雕塑,然后畫家在上面繪畫,畫家使這樣的雕塑更加高貴。所以作為畫家,我有這樣一個愿望,要用顏料在雕塑上繪畫。

張 浩:謝謝您。我想再追加一個問題,在德國聯(lián)邦總理府里有您的一個雕塑《女哲學家》,我注意到這個雕塑的造型,她的左手抬起,這立刻讓我想起羅丹的雕塑《思想者》,他是右手放在左膝上,不知您是否接受這樣一種互文性的解釋?

呂佩茨:我喜歡調侃,喜歡隱射。歷史上沒有多少女哲學家,但有女詩人。茜茜公主就有很好的文學作品。有一些偉大的詩學作品帶有哲學的思考。我大概是一個大男子主義者。我們今天怎么來理解女性?委實是個問題。所以我做了這個雕塑。我也有一個雜志,叫《女人與狗》,這不是單義的,有很多種解釋。盡管我是個大男子主義者,但這個題目沒有人會反對,因為誰反對誰就是大男子主義者。在德國,“大男子主義”是罵人的話。這是一個很巧妙的政治行為。我只是對這個形體感興趣,題目不是很重要。

李 磊:我來談幾點體會,就不問問題了。我覺得今天的對話,尤其是呂佩茨先生談的觀點,對我們有非常重要的啟發(fā)。這些思想可能會影響到其他藝術家和關心藝術的人們,這是第一個感想。第二個感覺就是,今天呂佩茨先生與孫周興教授的對話好像沒有來得及充分的展開,一是因為時間關系,二是可能因為孫教授有意給呂佩茨先生留更多的機會。據(jù)我所知,孫教授不僅僅是一個翻譯家和哲學史家,而且是一個很有狂想的學者,瘋狂地熱愛當代藝術和哲學。但孫教授今天似乎比較節(jié)制,給了呂佩茨先生更多的時間,讓呂佩茨先生充分呈現(xiàn)自己的想法,這樣非常好。第三點,我覺得呂佩茨先生確實是一個天才藝術家,這個天才并不是像呂佩茨先生所說的,只是一個單純的激勵自己的目標。天才就是天才,是我們能感受到的。以前我沒有看到過呂佩茨的原作,當他的畫在美術館里擺出來后,我就感受到一種撲面而來的重重的氣息。你用不著去了解它的形象,用不著去知道它的題材,不必知道它的標題,那種感染你的力量就逼你而來了。只有天才藝術家在處理造型時,才能這么直接地感染別人。昨天和今天,呂佩茨先生都在展廳里調整他的作品。因為最初作品是我們的設計師根據(jù)時間排列的。通過這兩天的調整之后,整個展廳的氣息就串聯(lián)起來了,他這種精神的力量就布滿了整個房間。這是一個天才,可能他有先天的能力,也有后天的學習給予他的補充,使得他能夠把握和控制這樣的氛圍。

呂佩茨:這個展覽是一個整體,它只能在一個總體的框架空間中組合起來。別人是做不出來的,只有藝術家自己才能做到。我這不是要批評你們的工作人員。我知道,這不是一個完整的作品,有些是從系列作品里拿出來的。把一張張畫放在重要的位置上,我覺得這很好,符合我的理念。這不僅僅是一張張圖畫,而是圖畫與圖畫之間的關聯(lián)。在比較大的空間中放很少的繪畫,而在狹小的空間中放很多的繪畫,這樣有可能形成一個節(jié)奏。這就是我們要用這些繪畫達到的目的。盡管這次是一個個展,但我想形成的效果是很多藝術家的合展。這是一個很高的要求。

李 磊:您把展廳空間的布局當作一個藝術再創(chuàng)作的過程,才會形成這樣的效果。

呂佩茨:這是一個不可重復的新過程。如果在其他地方展覽,我也要調整,根據(jù)不同情況和不同空間進行布置。

李 磊:最后一點,我覺得呂佩茨給了我們非常重要的警醒,我們今天的藝術家怎么做一個藝術家,用一個什么樣的態(tài)度來做藝術家,他今天現(xiàn)身說法,特別精彩。剛才呂佩茨先生說藝術家是貧困的,我想指出的是,我們藝術家并不一定是窮人,但一定要有窮人的心,要有一顆自我反思、自我批判的心,要甘于寂寞,也要忍受被誤解的命運,這樣才有實現(xiàn)天才的可能性。

孫周興:我最后來講幾句,大家討論很熱烈,好久沒輪到我講話了。從哲學與藝術對話的角度來說,我們今天這個對話算不上特別成功。但需要注意的是,在人類文化史上,藝術家與哲學家的對話從來都是難得成功的,尤其是在歐洲文化史上,就主流傳統(tǒng)而言,藝術與哲學一直處于僵硬的對抗狀態(tài)中,只是到現(xiàn)代,特別是二戰(zhàn)以后,兩方面的關系才得到了重構。另外可能是因為,呂佩茨先生自稱為天才,我們大家也從他的創(chuàng)作體會到他的天才,而作為個人,天才一般來說都偏于獨白式的表達,這在今天的談話中也表現(xiàn)出來了。但無論如何,藝術家與哲學家之間,一般而言是不同的人群之間,總是需要對話的,總是要開展對話的。我們在對話中相互學習,相互激蕩。就此而言,我們今天下午的這個談話又是相當有意思的,尤其是呂佩茨先生對自己的藝術、藝術作品做了一次比較完整的陳述,而在座各位積極參與,就呂佩茨藝術,以及一般而言的當代藝術問題,進行了有效的討論。如果從這個意義上講,今天這個對話又是成功的。所以最后,我要感謝呂佩茨先生,也要感謝我們的譯者、我的朋友吳建廣教授,也要感謝參加今天活動的所有朋友。

(本文由同濟大學哲學系博士研究生張浩根據(jù)錄音整理)

(責任編輯:方英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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