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藝湘,期刊作者,作品散見于《花火》《意林》《青春美文》等雜志,最新長篇《余聲如歌》即將上市!
作為一個旅游深度愛好者,我曾經(jīng)立過一面flag,每年都要去一個城市旅行。
這些年來,我如愿去過不少地方,見過阿爾卑斯山的雪、威尼斯的海、摩洛哥的烈陽,但印象最深的,還是北京。
那是我第一次窮游,和朋友們一起背上行囊,攥著記著密密麻麻的攻略的筆記本,雄赳赳、氣昂昂地坐上了那一輛綠皮火車。
那時的我們都非常興奮,以至于若干年后,每每想起當初在北京的經(jīng)歷,心里還是感覺既暖又甜。只不過,當時途中發(fā)生了一個小插曲。
那天,我和朋友MOMO專門跑到了擁有幾百年歷史的正乙祠戲樓,原想好好聆聽老北京的傳統(tǒng)聲音,接受一下藝術(shù)的熏陶,沒想到去了那兒才發(fā)現(xiàn),當天戲樓沒有對外開放。
那時我們躊躇不定,畢竟千里迢迢來到這兒,就這么離開著實可惜。我經(jīng)過了一番思想斗爭,最后厚著臉皮和工作人員小哥哥開了口,請求他讓我們進去看一眼。
結(jié)果,小哥哥朝我伸出了手,不過不是跟我說“里面請”,而是做出禁止的手勢,無情地跟我說了“NO”。
沒能聽見老北京的傳統(tǒng)聲音,我們一度覺得有些遺憾。畢竟北京作為一個傳統(tǒng)聲場,以前各種吆喝聲、響器聲隨處可聞,還有其他帶有煙火氣的傳統(tǒng)聲音,但如今大多都消逝了,我們無緣再聽見那些舊時光里的聲音。
在我看來,聲音是非常奇妙的存在。它承載著時光的重量,每當一種聲音響起,就能將我拉到某段記憶的深處。
周杰倫的《七里香》能讓我想起那年放學(xué)回家,坐在公交車上聽耳機的畫面;字正腔圓的眼保健操音樂,能讓我想起昔時端坐在教室里的小小身影。除此之外,三輪車車夫“噔噔蹬”的腳踏聲、媽媽撥算盤的聲音,等等,都讓我十分懷念。
因為對聲音的喜愛,我后來寫出了關(guān)于聲音題材的《余聲如歌》。施曼和顧衍懷的重逢,始于聲音收藏。而我與MOMO的情誼,也沒有因為那次無緣聽到老北京的戲曲聲而結(jié)束。
臨近大學(xué)畢業(yè)時,我們依然膩在一起。那時我正準備文化館的入職面試,突然聽到旁邊的她嘆了一口氣,說自己在實習(xí)單位里沒有得到上級的夸獎,而同一批的其他實習(xí)生都得到了肯定,這讓她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在工作上做得不夠好。
在我的眼里,MOMO一直是個很厲害的人。我知道她,比她認識我要早。她是我們專業(yè)的年級第一,是每年都能獲得國家獎學(xué)金的標準學(xué)霸。
她漂亮又聰明,身邊有很多的朋友。我曾以為,像我這樣的廢柴不會和如此優(yōu)秀的人成為朋友,然而緣分有時來得猝不及防。我們因為一塊“鼻貼”成為了朋友,而且相處后我漸漸發(fā)現(xiàn),其實她和我一樣,自信又卑怯。
我們都覺得自己不夠優(yōu)秀,在成長的路上會因為受到挫折而懷疑自己,但事實上,我們有著自己的閃光點。
這種閃光點,是我們對彼此的肯定,是身邊人的鼓勵,是生活給自己的回答。
我曾在日記里寫過一段話:“我覺得自己像是一塊石頭,落在塵埃里,開不出花兒來。”但MOMO和其他朋友告訴我,我沒有那么差,我也有我自己的光芒。即便是一塊石頭,也可以雕刻成美好的藝術(shù)品,萬物都有著屬于自己的價值。
因為朋友,讓我能夠更加堅強自信地繼續(xù)往前走。
寫下這篇專欄前,我和已在墨爾本生活的MOMO說,我會寫我們當初在北京的故事。她說她昨晚在知乎看了一篇關(guān)于故宮的文章,也想到了這段青蔥歲月。
毛不易的《入?!防镉幸欢胃柙~:“讓我們躍入人海,做一朵奔涌的浪花?!?/p>
雖然我們早已大學(xué)畢業(yè),各自奔赴遠方,但縱使相隔千里,我們依然記得彼此,珍視著曾經(jīng)的友誼。
人生海海,浪花總會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