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西大學 文學院，廣西 南寧530004）

一、問題的提出

詞語模是給新興事物命名的一種重要手段。比如在言語交際中，說話人指稱“在某方面或某領域表現(xiàn)出眾、優(yōu)異的人”時會經(jīng)常用到詞語?！啊翐敗被颉啊吝_人”。“長相出眾的人”被稱為“顏值擔當”，“科研成績優(yōu)異的人”被稱為“科研達人”。語料顯示，這兩種詞語模不僅語義相近，在格式上也存在著許多共同分布，比如“舞蹈擔當”和“舞蹈達人”“公益擔當”和“公益達人”“搞笑擔當”和“搞笑達人”“幽默擔當”和“幽默達人”等。例（1）和（2）中的“公益擔當”和“公益達人”在相同的語境中出現(xiàn)是等義替換還是錯誤使用？

（1）熱衷公益的周迅還多次參加聯(lián)合國組織的公益慈善活動，受邀擔當聯(lián)合國開發(fā)計劃署親善大使，并于2010年榮獲聯(lián)合國環(huán)保人物最高獎“地球衛(wèi)士”稱號，是演藝圈內(nèi)名副其實的“公益擔當”。（《搜狐網(wǎng)》2016年05月9日）

（2）對比多年來一直堅持做公益慈善的奧運冠軍、中國“拳王”鄒市明堪稱體育圈的“公益達人”。（《中國新聞網(wǎng)》2019年03月27日）

同屬名詞性成分、動詞性成分或形容性成分，為什么有的詞語可以同時進入“×擔當”與“×達人”，有的卻不行？如：

（3）中老年流量擔當 ?中老年流量達人

（4）身高擔當 ?身高達人

（5）火力擔當 ?火力達人

（6）?松鼠抓拍擔當 松鼠抓拍達人

（7）?養(yǎng)蝦擔當 養(yǎng)蝦達人

（8）美好擔當 ?美好達人

（9）腹黑擔當 ?腹黑達人

從音節(jié)上看，“×達人”和“×擔當”音節(jié)都主要以雙音節(jié)為主。三音節(jié)以上成分進入“×擔當”格式的極少，僅限于“中老年流量擔當”“智商搞笑擔當”“流量顏值擔當”等四五例，而進入“×達人”格式的較多，以動詞性成分為主。是什么造成“×達人”與“×擔當”結構特征和使用上的差異？

二、“×擔當”和“×達人”的結構特征分析

“×擔當”和“×達人”都是外源性指人詞語模。語法成分上，名詞性詞語，動詞性詞語、形容性詞語以及少量字母詞均能出現(xiàn)在詞標“×”位置上。但是，據(jù)我們在百度上搜集到的語料，“×擔當”和“×達人”中的“×”在詞性分布呈顯著差異。具體情況見表1。

表1 指人詞語?！啊翐敗焙汀啊吝_人”結構使用頻率

由表1可見，“×擔當”中“×”的語法成分以名詞為主，占整個詞語族的72.45%。與“×擔當”情況不同，“×達人”中的“×”以名詞和動詞為主，且二者所占比例不分上下。另外，形容詞進入“×擔當”表達式的比例較“×達人”的高一些②。

三、“×擔當”和“×達人”的語義差異

（一）“×達人”的語義特點

“達人”為臺灣流行語，源自日語“たつじん”（專家）一詞?！度蛉A語新詞語詞典》對“達人”的解釋是：名詞，在某一領域非常專業(yè)、出類拔萃的人物。一個人想成為精通某種知識或技能的專家，必然做到長期的堅持，積累豐富的經(jīng)驗。由此，“×達人”也可指經(jīng)驗豐富的人。“×達人”的語義解釋是：“擅長×或在×上經(jīng)驗豐富的人”。

其中“×”是表事件或活動的詞語。如“養(yǎng)豬達人”“自駕游達人”“燈謎達人”“美食達人”。形容詞性成分幾乎無法進入該格式。“×”為動詞時，“×達人”語感最自然，如“擅長養(yǎng)豬的人”是“養(yǎng)豬達人”“在自駕游者這件事情上經(jīng)驗豐富的人”是“自駕游達人”。“×”為名詞時，事件的謂詞被隱去了，比如，“燈謎達人”是“擅長猜燈謎的人”，其中，動詞“猜”被省略，“擅長制作美食的人”是“美食達人”，其中動詞“制作”被省略。當“×”為名詞時，需要重建一個VP來表主體擅長的技能。如“籃球達人”中重建的VP“打籃球”，“燈謎達人”中重建的VP“猜謎語”和“美食達人”中重建的VP“烹飪美食”都屬于某項技能?！癗”表抽象的行業(yè)或平臺時，如“足彩達人”“公益達人”和“微信達人”“抖音達人”“N達人”無法提供一個具體的謂詞，只能解釋成“專門從事N行業(yè)或擅長利用N做某事的人”，這種情況下重建的VP仍可看成是一項技能。

請看以下語料：

（10）74歲的白金芹是一位健身達人，她從60歲開始健身，已經(jīng)堅持了14年。（《人民日報海外版》2019年05月21日）

（11）在幫扶干部盛文峰的幫助下，現(xiàn)如今程滿忠的養(yǎng)豬廠一年下來存欄量達120多頭，其中母豬5頭，種豬100多頭，預計年底將達200頭，僅一年收益達15萬元，生活有了很大改善，程滿忠儼然成了當?shù)氐摹梆B(yǎng)豬達人”。（人民網(wǎng)2018年05月25日）

（12）此后就是“斗牛”，大伙都知道，陳江華少年時期是街頭籃球達人，因此被宏遠青年隊相中，成為第一個進入CBA的廣東本土球員。（《華奧星空》2014年07月29日）

“健身達人”“養(yǎng)豬達人”和“籃球達人”這些身份不僅強調(diào)主體們是“健身”“養(yǎng)豬”和“打籃球”領域的高手或專家，也傳達了這些活動是主體長期堅持的行為習慣或從事的職業(yè)。也就是說“健身達人”“養(yǎng)豬達人”和“籃球達人”是他們長久的身份，不會因為他們做其它的事情而消失。因此，“×達人”表達的是動詞或名詞所指人或事物的長久屬性，具有[+長期性]的語義特征。

（二）“×擔當”的語義特點

“×擔當”是韓語借詞，起源于韓國偶像團體的職務分工。“×擔當”的原型語義為“某人因為×方面最出眾或出類拔萃，所以負責表現(xiàn)該組合×的最高水平”，其中含有一定的因果關系。引入中國后，“×擔當”適用范圍擴大，“負責義”有所減弱，但仍表“群體中×表現(xiàn)水平最A的人”，具有“比較義”。

“×擔當”的產(chǎn)生是由于“群體中‘VP的水平’（NP）最A”這個原因，因此“×”凸顯的是主體某種可量化分析的狀態(tài)?！爸鞒謸敗蓖癸@的是“主持的水平”；“美食擔當”凸顯的是“烹飪美食的水平”；“喜劇擔當”凸顯的是“表演喜劇的水平”?！皻夥論敗焙汀坝哪瑩敗笔恰白顣钴S氣氛的人”和“表現(xiàn)最幽默的人”，表面上看“活躍氣氛”和“幽默”應屬于主體的某項技能，但仍是某種臨時狀態(tài)，只要有意或無意使氣氛活躍或逗人開心，就可以被稱為“氣氛擔當”和“幽默擔當”，如例句（15）和（16）所示。這種狀態(tài)有等級或程度的差別。比如說“美食擔當”重建的NP“制作美食的水平”就有“最高、較高、中等、低、最低”的等級差別。因為主體表現(xiàn)“×”的狀態(tài)最佳，所以獲得“×擔當”稱號，也就是說當主體離開最佳狀態(tài)時，就自然地失去了“×擔當”稱號，這表現(xiàn)為一種因果關系。由此可見，“×擔當”是狀態(tài)定義型名詞，屬于一種臨時角色。

（13）“從《極限挑戰(zhàn)》的“顏值擔當”轉型到電視劇里的“美食擔當”，孫紅雷能給觀眾帶來多少異樣的驚喜？(《北京晚報》2016年05月31日)。

（14）據(jù)悉，劇中盛一倫、王子文都顛覆以往形象，一個成了武力擔當，一個英氣十足。（《新快報》2019年04月25日）

（15）日前，第八期節(jié)目內(nèi)容的錄制已經(jīng)完成，在當晚競演現(xiàn)場，眾人在淘汰危機之前再次調(diào)轉畫風，沉寂了三周的黃致列化身“氣氛擔當”，在繼第四期的《bang bang bang》之后再秀熱舞，荷爾蒙井噴演繹《honey》，更脫衣放送完美肌肉大跳Micheal Jackson經(jīng)典舞步，徹底點燃現(xiàn)場激情。（《人民網(wǎng)》2016年03月01日）

（16）一向專業(yè)嚴謹?shù)膭g本期華麗變身，大走搞笑風，堪稱“幽默擔當”。（《中國新聞網(wǎng)》2016年02月25日）

“顏值擔當”、“美食擔當”、“武力擔當”、“氣氛擔當”和“幽默擔當”這些稱呼之所以能夠表“主體表現(xiàn)×水平最A”義，與它們被限定的語境密切相關。比如例句（13）中，“顏值擔當”和“美食擔當”前都有明確的范圍限定，《極限挑戰(zhàn)》節(jié)目結束了，孫紅雷就不是“顏值擔當”；脫離《好先生》電視劇中的“人設”，孫紅雷也不是“美食擔當”。因此，“×”表達的是名詞所指人或物的臨時屬性，具有[+臨時性]的語義特征。

Pustejovsky(1995）指出施事名詞可分為恒常性名詞(individual-level nominals)和瞬時性名詞(stage-level nominals)。恒常性名詞多表某種職業(yè)、身份、或人長時間行為特點與習慣，是指一種長久的角色。瞬時性名詞是根據(jù)其行為進行的臨時分工、分類，是指一種臨時性的角色。如“歌唱家”，是一種固定的身份和職業(yè)，“歌唱者”是一種臨時的身份，根據(jù)“×達人”與“×擔當”的語義特點，我們發(fā)現(xiàn)“×達人”是恒常性名詞，“×擔當”是瞬時性名詞。它們不同的語義特點就造成了詞語模“×擔當”與“×達人”在語義和語用上不同的分布。通過上面的分析，“×擔當”與“×達人”的語義差別可以總結為表2:

表2 “×擔當”與“×達人”語義特點對比表

四、“×達人”和“×擔當”的語義生成機制分析

通過以上分析，我們可以看出“×達人”的“×”以陳述性成分為主，VP或重建的VP是一種技能?！啊翐敗钡摹啊痢币灾阜Q性成分為主，重建的NP是一種狀態(tài)。這種語義上的差異決定了這兩種詞語模不同的語義生成機制。

（一）“×達人”的語義生成機制

概念層面的事件在語言層面上通常表達為陳述形式。（魏雪，袁毓林.2013）“×達人”凸顯事件義，因此要求進入該表達式的“×”的語義要求是“×”是陳述性成分，句法上可以表現(xiàn)為“N+V+達人”或者“V+N+達人”這種分析性結構。

“×達人”的語義解釋和生成機制可以描寫為：

ⅰ “×達人”語義為“擅長做某事（×）的人”；

ⅱ ×可表述為“事件動作（V）+活動對象（N）”；

ⅲ “×達人”在語言層面上表達為“V（+N）”達人或“N +V”達人。

當“×”敘述一個事件時，可以直接進入“×達人”詞語摸，例句（17）和（18）滿足這種語義解釋，在語義組合機制上是純粹的類型選擇。

（17）16年的光陰，把“門外漢”張應龍變成了“治沙達人”。（《新華社》2019年04月18日）

（18）近日，《超級演說家》第二季的舞臺上迎來了時間管理達人艾力，他憑借獨特高效的“34 枚金幣時間管理法”吸引了樂嘉、魯豫、林志穎、李詠四位導師的爭奪大戰(zhàn)。（《國際在線》2014年04月6日）

而緊縮性結構“n+達人”在句法層面上實現(xiàn)為一個名詞性成分，導致與原型語義結構的類型不匹配，因此“×達人”格式就會強迫“N”引入動詞來實現(xiàn)組合。例如比如（19）到（20）例中，“美食達人”通過激活“美食”表事件義表額的動詞“制作”和“達人”組合；“門票達人”是通過激活“門票”表事件義的動詞“收藏”來與“達人”進行組合。形容詞重在描寫某種性質(zhì)和狀態(tài)，所以所以進入“×達人”詞語摸的很少。

（19）曾連續(xù)600多天堅持做不同類型早餐的美食達人李唯建議，只要前一天晚上拿出一點點時間出來準備一些主食，比如預約好五谷粥，早上起來再煮顆雞蛋，洗點水果。（《健康時報》2019年05月27日）

（20）京城小有名氣的“門票達人”劉永衛(wèi)，從30多年收藏的近萬張各種門票中，精心挑選了近400 張，在位于左安門的角樓圖書館舉辦了一場“門券收藏展”，展出的門票跨越了50余年的時光，無聲講述著時代變遷的故事。（《北京晚報》2019年03月20日）

值得注意的是，“×”可往下細分，比如“水果”可下分為“鳳梨”“椰子”等；“APP”下可以分“抖音”“微信”“快手”等?！傍P梨”“椰子”從“水果”繼承施成角色“種植”“抖音”“微信”“快手”從“App”繼承功用角色“玩”，于是就出現(xiàn)了以“水果達人”為核心的詞語族和以“App達人”位核心的詞語族，這樣簡化了“×達人”的造詞方式，為人們模仿造詞提供極大便利。

（二）“×擔當”的語義生成機制

“×擔當”的語義解釋和生成機制可以描寫為：

ⅰ “×擔當”語義為“群體中‘×’表現(xiàn)水平最A的人”；

ⅱ ×可表述為“具有某種性質(zhì)特征的表現(xiàn)對象（N）”；

ⅲ“×擔當”在語言層面上表達為“N 擔當”。

“×”從語法性質(zhì)上來說是指稱性的名詞性成分，具有性質(zhì)義和量度義。張誼生（1996）把含量度義的名詞及名詞性短語分成三類，分為:語素包含類（“熱血”“美食”“喜劇”“高音”等）語義蘊涵類（“智慧”“學霸”“火力”“老戲骨”等）和語境賦予類（“演技”“顏值”“食物”）。而名詞及名詞性短語能進行量化分析，是由于它們蘊含了描述性語義特征，“描述性語義特征都是對名詞內(nèi)涵起描寫、修飾等形容作用的評價性內(nèi)容”（施春宏2001）。比如《現(xiàn)代漢語詞典》（第七版）解釋“智慧”為“辨析判斷、發(fā)明創(chuàng)造的能力”，“演技”是“表演技巧，指演員運用各種技術和手法創(chuàng)造形象的能力”?！爸腔邸焙汀把菁肌倍际怯脕碇阜Q人所具有的某種屬性特征，并且可以用來度量高低。

“×”為表事件義兼概念義名詞時，比如“喜劇”“主唱”“主持”“吐槽”“點評”“×擔當”格式利用這些名詞的概念義來實現(xiàn)語義組合。如“主持”既表“主持某次活動”的事件義也表“主持”的概念義，而“×擔當”正是利用“主持”的概念義完成語義組合。因為只有表概念義時，才可以量化分析，進行不同程度的比較。即“群體中主持水平最高的人”是“主持擔當”，見例（21）。

（21）留任的庾澄慶導師這一季也將繼續(xù)擔任導師中的“主持擔當”，成為節(jié)目中“串場捧哏”的關鍵所在。（《大眾網(wǎng)娛樂》2019年07月05日）

因此，只要一個詞可以激活事件義，又可以激活概念義時，這個詞語才有可能同時進入“×達人”和“×擔當”詞語模。這是“×達人”和“×擔當”在格式分布上出現(xiàn)交叉現(xiàn)象的根本原因。反之，只單純表事件的動詞如“網(wǎng)購”“開鎖”“讀書”“省錢”“草莓種植”“淘寶直播”等就只能進入“×達人”詞語模，而不能進入“×擔當”詞語模。這些分布上的差異歸根到底是由它們不同的語義特點導致的。

五、“×達人”與“×擔當”的易混辨析

通過上文分析，我們已經(jīng)總結出“×達人”具“擅長義”和“長期性”的語義特點，是恒常性名詞?！啊翐敗睆娬{(diào)“比較義”和“臨時性”的語義特點，是瞬時性名詞。這些語義上的差別直接導致它們在使用上的差異。“×達人”使用范圍較“×擔當”更廣。只要看到對方技術上過硬或某領域經(jīng)驗豐富時，我們都可以稱贊對方為“×達人”?！啊吝_人”結構更開放，沒有雙音節(jié)的限定，且往往有下位概念，人們根據(jù)自己的交流需求可以對“×達人”進行細分，比如“運動達人”可以細分為“籃球達人”、“足球達人”、“網(wǎng)球達人”等。而“×擔當”則受“范圍”的限定，含“比較義”，音節(jié)上基本上以雙音節(jié)為主。當“×達人”前出現(xiàn)“范圍”限定時，即出現(xiàn)在“×擔當”的標準語言環(huán)境中時，就會讓人誤以為“×達人”與“×擔當”可以通用，如例句（22）和（23）的“公益擔當”和“公益達人”。

（22）熱衷公益的周迅還多次參加聯(lián)合國組織的公益慈善活動，受邀擔當聯(lián)合國開發(fā)計劃署親善大使，并于2010年榮獲聯(lián)合國環(huán)保人物最高獎“地球衛(wèi)士”稱號，是演藝圈內(nèi)名副其實的“公益擔當”。（《搜狐網(wǎng)》2016年05月9日）

（23）對比多年來一直堅持做公益慈善的奧運冠軍、中國“拳王”鄒市明堪稱體育圈的“公益達人”。（《中國新聞網(wǎng)》2019年03月27日）

通過語境分析，主體“周迅”和“鄒市明”在“從事公益”這件事情上，都具有[+長期性]特點，不屬于某種“人設”；其次，例句中出現(xiàn)的“演藝圈”和“體育圈”只是指明他們的職業(yè)，并非要引進某個范圍來進行比較說明他們是“圈內(nèi)”做公益做得最好的人。所以例句（22）中的“公益擔當”使用錯誤，應該改成“公益達人”。

六、小結

“×達人”與“×擔當”在使用上卻是存在明顯差異，這種差異主要體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

1.從語義特點上來說，“×達人”是指某種固定的身份、或人長時間的行為習慣，具有“擅長義”和“長期性”的語義特點。“×擔當”是根據(jù)其行為特點進行的臨時分工、分類，具有“比較義”和“臨時性”的語義特點。因而，“×達人”是恒常性名詞，“×擔當”是瞬時性名詞。

2.從語法結構上來看，“×達人”中的“×”為陳述性成分，VP或重建的VP 表某種技能?！啊翐敗敝械摹啊痢睘橹阜Q性成分，重建的NP 表某種狀態(tài)。這解釋了為什么“×達人”中模槽以名詞和動詞為主，而“×擔當”中模槽以名詞居多。

3.當“×”既可以激活“事件義”，又可以激活“具有描述性特征的概念義”時，“×達人”和“×擔當”詞語模就會出現(xiàn)同時成立的現(xiàn)象，比如“舞蹈擔當”和“舞蹈達人”，“搞笑擔當”和“搞笑達人”，“公益擔當”和“公益達人”，“腦力擔當”和“腦力達人”，“技術擔當”和“技術達人”，“公益擔當”和“公益達人”等，此時說話人就要根據(jù)語境來做出正確的選擇。

注釋

①指人詞語?！啊翐敗焙汀啊吝_人”語料限于百度網(wǎng)2015年1月至2019年8月中搜索到的結果，重復出現(xiàn)的未計算在內(nèi)。

②“×擔當”以“×”表地名、機構等方式運用在政治、經(jīng)濟等領域時，不屬于本文探討范圍，因為這種情況下的“×擔當”不是指人詞語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