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飛凡

1

林中路曲折，風(fēng)和夕光從枝葉間穿過

我的目光投向天空，歸雁從我們眼中消失

暮色突然傾斜，單色調(diào)地開屏

陽光荒涼而干凈，從屋檐上枯萎的不知名

的植物中歸來，正接近某種宿命的軌跡

白云如往常，踩著落葉走過透亮、恒長的時間

2

草瘋長，淹沒上山的小徑。長久的

漫游之后，我終會找到不確定的群山

它們有著父輩的面孔和口音

牛羊在遠(yuǎn)處，云朵的影子也在遠(yuǎn)處

匿跡的方言，成為這個冬天落雪的鄉(xiāng)間

已荒廢多年。我不敢輕易和先人交談

3

我們生活的投影仿佛豁口的牙床

不斷地風(fēng)化，早年走失的牙齒

從傷口處再長出來，已充滿生活的棱角

我握緊生活的刀斧或伏案，享受樹木的饋贈

像是在盜竊樹木的生命與自由

并在深秋愛上世間所有的尖銳和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