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日韩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三州_亚洲少妇熟女av_久久久久亚洲av国产精品_波多野结衣网站一区二区_亚洲欧美色片在线91_国产亚洲精品精品国产优播av_日本一区二区三区波多野结衣 _久久国产av不卡

?

生態(tài)女性主義視野下的臺灣自然書寫

2020-04-18 12:55
中國現代文學研究叢刊 2020年1期
關鍵詞:女性主義書寫文學

內容提要:臺灣自然書寫自1970年代末發(fā)端至今,涌現出一批女性書寫者,她們不以感性的私語抒悲遣懷,而是選取男女平等的社會公民姿態(tài),表現出清晰可辨的生態(tài)女性主義色彩,顯示女性書寫由“私人領地”向現代“公共空間”的開拓。本文梳理幾位臺灣女性自然書寫者的創(chuàng)作流變,認為1980年代后期,是臺灣生態(tài)女性主義創(chuàng)作的轉型期,主要有三個特點:一是創(chuàng)作文體由“社會批評”式報導文學,轉向審美意味的“女性智性書寫”;二是書寫對象由“荒野寫作”走向“生活的自然”;三是由“二元對立”社會批判轉變?yōu)轷r明女性特色的“還魅式書寫”。

“現代自然書寫”(modern nature writing)是社會現代化的直接產物,它在科學革命與工業(yè)革命大背景下,經由生物學、生態(tài)學、土地倫理學等多門交叉學科融合互滲,從傳統(tǒng)博物學出發(fā),糅合豐富自然科學知識、倫理自省、文學抒情,呈現出豐富的創(chuàng)作面向。臺灣自然書寫發(fā)端于1970年代末,臺灣學者認為其有幾個主要特質:強調人與自然互動的非虛構、自然知識符碼的運用、以個人敘述為主(personal narrative)。1990年代后,臺灣自然書寫臻趨成熟,為“解嚴”后臺灣文學注入新活力,反映臺灣作家對土地和生存現狀的集體焦慮,以及對“人地關系”的深沉思考。臺灣自然書寫發(fā)展歷程中,女性作家是持續(xù)在場的主力軍,她們從閨秀文學中走出,以性別介入自然,憑借女性與自然的天然親密,書寫臺灣的山川河流,與臺灣經濟社會的變化互文,也呼應了世界女性主義運動第三次浪潮——生態(tài)女性主義(ecofeminism)。

一 從“社會批評”派報導文學到“女性智性書寫”

“生態(tài)女性主義”概念,最早源于法國女性主義學者佛朗索瓦·德奧博娜(Francoise d’Eaubonne)在1974年發(fā)表的《女性主義或死亡》(Feminism or Death)。生態(tài)女性主義者認為,男權思想攜帶著與生俱來的破壞力,時刻壓抑女性,也時刻與自然為敵:“人類對自然的統(tǒng)治來自一種父權制的世界觀,也正是這樣的世界觀確立了統(tǒng)治婦女的合法地位。”①統(tǒng)治自然與統(tǒng)治女性是孿生政治。女性是大自然最義不容辭的代言者,反對男性主義和人類中心主義,既是對現代性的反撥與批判,也內含“重返自然”的“反啟蒙”色彩。

臺灣自然書寫發(fā)端于1970年代末,彼時臺灣經濟增速放緩,產業(yè)結構調整升級,蔣經國提出“十大建設計劃”,從1974到1979年先后開展一系列基礎設施建設工程。工業(yè)化飛速運轉,現代化弊病卻越發(fā)顯露,一些作家開始有意識地介入環(huán)境問題。當時尚處“戒嚴”,政治環(huán)境嚴苛,焦心社會現狀的作家無法直接觸碰敏感的政治、社會話題,于是繞道“綠色小徑”,呼喚大眾對生存空間的關注。與此同時,伴隨婦女社會解放運動,臺灣女性經濟地位與社會身份極大提高,“新女性主義”出現,女性作家創(chuàng)作維度日趨多元。徐如林、韓韓、馬以工、心岱等女性自然書寫先驅者嶄露頭角。

1978年徐如林出版的《孤鷹行》,被視為臺灣女性自然書寫先驅作品之一,書中呈現作者大學四年的歷程,表現對山林的醇厚感情與赤子熱忱。作者與自然進行靈與肉的接觸,充滿對自然的尊重和理解,以女性的細膩,絲絲入扣地描繪女性與自然親密無間的互動。

1981年韓韓、馬以工在《聯合報·副刊》“自然環(huán)境的關懷與參與”專欄發(fā)表系列文章,就日益嚴峻的環(huán)境問題勇敢發(fā)聲。1983年,這些“報導文學”集成《我們只有一個地球》出版,得到學者的廣泛肯定,“自一九八〇年代初期,韓韓、馬以工合著的《我們只有一個地球》以降,以作者的人文體驗書寫關乎于自然的行為,都可以稱為‘自然寫作’”②;“開啟了‘自然書寫’在臺灣文化與社會中風起云涌的序幕”③,“此書的問世,被認為是臺灣‘環(huán)保文學’的濫觴”④。該書揭露臺灣當時觸目驚心的自然狀況,如淡水紅樹林被大規(guī)模鏟平、東北角天然海蝕平臺被開挖成九孔螺養(yǎng)殖池;墾丁紅尾伯勞鳥慘遭大量捕殺等。

1978年開始創(chuàng)作報導文學的女作家心岱,是兩屆“時報文學獎”得主,她用耐心和膽識一次次挑戰(zhàn)嚴肅的環(huán)境議題,足跡踏遍寶島,用銳利視角如實記錄惡化的環(huán)境。1983年,她的《大地反撲》出版,以報導文學形式,揭露臺灣千瘡百孔的生態(tài)狀況,抨擊人類對大自然不知饜足,其中涉及發(fā)電廠肥料隨意排放對海岸的污染、臺灣南部恒春半島的環(huán)境變遷、宜蘭哈盆地區(qū)的植物等,具有突出的現場感。

面對現代社會工具理性論,“女性與自然”是共同受到剝削的一體兩面。對天然宰制力量的批判,既是臺灣自然書寫初期女性作家對周遭現實的敏銳洞察,也源自女性潛意識中對弱者的關注。以上幾位女作家以細膩的觀察和義不容辭的責任感,充分發(fā)揮報導文學的及時性,加之報刊媒體的宣傳造勢,成為當時啟蒙民眾的環(huán)保讀物。她們創(chuàng)作的一系列自然書寫文本,如《在我們的土地上,觀鳥》《玉山國家公園》《尋找老臺灣》《自然之美》等,不僅收獲了大量讀者,更充分發(fā)揮了文學對社會的作用。由此臺灣環(huán)保運動開始持續(xù)發(fā)熱,出現一些反公害組織和環(huán)保團體。但是,由于報導式書寫對自然知識的欠缺及對環(huán)境問題成因的認識不深,筆調往往熱情有余,文學性不足。就作家自身而言,她們當時尚未產生鮮明的性別意識,創(chuàng)作出將性別特征與生態(tài)倫理恰切結合的文本。

1980年代中期,臺灣女作家的自然書寫轉向深沉反思,建立起較專業(yè)的自然知識體系,創(chuàng)作形態(tài)也由性別模糊的即時性報導文學,轉向富有女性審美的智性書寫。吸收歐美系統(tǒng)化的生態(tài)理論后,她們用行腳丈量島嶼,寫出具有鮮明在地性(localization)的文本。洪素麗、凌拂、杜虹是臺灣女性自然書寫走向成熟后較具代表的幾位。她們的觀察對象和文風各具特色,但都呈現出與男性自然書寫迥異的新面貌。女性輕盈綿密的情感,沖淡了男性書寫者理性過濃的弊端。更值得稱道的是,她們雖以情感穿透景物,卻不用以“我”為中心的價值觀審視自然,她們與自然親密無間的態(tài)度,引自然為知己的生活方式,一覽無余地展現了“自然”與“女性”的密切關系。

洪素麗兼具專業(yè)作家與畫家的雙重身份,她的國際視野和本土觀點,使其作品具有豐富社會文化內涵。洪素麗雖然長期旅居美國,但始終將關切目光投注在故鄉(xiāng)臺灣,稱自己為“大地永遠的行旅者,遠方永遠的愁鄉(xiāng)人”⑤。在各國游走時,她始終體會“他者”身份的隔膜,但也帶來清醒反思,使她善于通過觀察域外生態(tài)環(huán)境,反身觀照臺灣本土,察人所未見,喚起臺灣百姓的共鳴。她的文字擺脫了女性作家閨秀氣濃重的弊病,行文頗具清麗智性的色彩和開闊的國際視野,文章結構嚴謹且邏輯嚴密。

與男性自然書寫者相比,女性作家將細致情感融入自然,造成“一切景語皆情語”審美體驗,尤其擅長用古典文學的詞句和意象,闡發(fā)對自然的體悟。杜虹的《山海滿洲》《定風波》《登高送別》等,將人生況味、四季景物、古文用典融于一體,具有獨特文體美感。2019年,新作家伊絲塔的《飛羽集》是第18屆臺北文學獎年金得獎作品。全書以鳥羽為線,以女性口吻的第二人稱敘述,從拾羽、集羽到走訪鳥徑、書寫鳥羽,帶出女性個人成長生活史。散文與鳥羽、女性自我、大地母親的對話,層次豐富,體現出清醒的女性文體意識。

二 從“荒野寫作”走向“生活的自然”

從“荒野寫作”走向“生活的自然”,是臺灣女性生態(tài)主義書寫轉型在內容上的拓展。比如,洪素麗的創(chuàng)作轉型,就體現了這一特點。洪素麗的創(chuàng)作,貫穿臺灣自然書寫發(fā)展各個時期,也反映了自然書寫由“荒野”向“生活”過渡的趨勢。她積極投身環(huán)保運動,參加美國非營利性民間環(huán)保組織“奧杜邦學會”,詳細學習鳥類知識,研修海岸生物課程,為創(chuàng)作打下堅實基礎。1986年出版的《守望的魚》,她以“一個河口海灣忠實的守護者”自居,野外觀鳥時,毫無畏懼深入野地,與男性無異地經受嚴酷環(huán)境考驗。洪素麗不僅以女性細膩視角記錄觀鳥點滴,也開始有意識探討人地關系,尋求人類在自然界立足的支點。

進入21世紀,洪素麗的自然書寫呈現新變,情感由急促尖銳轉為和緩雋永,此前“請大家救救海岸線!”式大聲疾呼已不見,焦灼與急迫的使命感轉為耐人回味的文字。她將自己重新定位為“日常生活的鑒賞者”,觀察點由遙遠的野地,轉為城市周遭“小環(huán)境”,通過描摹日常生活習見的自然場景,打開自然書寫生活化新局面,一改以往拒斥都市、歸園田居的文學態(tài)度,《金合歡》《銀合歡》等作品,將臺灣城市習見的動植物與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家族故事相連。洪素麗從全然否定現代化城市文明到“大隱隱于世”的默認、積極尋求解決路徑,以人文姿態(tài)自然導覽者形象,啟發(fā)讀者與自然相處不需要費力地翻山越嶺,應秉持自然之心與城市中的動植物為鄰,用力所能及之道緩解現代都市人的“自然鄉(xiāng)愁”,隨后的臺灣女性自然書寫者,越來越顯示出由荒野走向城市的特點。

有別于洪素麗從“荒野”到“生活自然”的轉型,凌拂一開始就強調在生活中發(fā)現自然、與自然交流,突破自然書寫強調的專業(yè)觀察,建立“生活型”自然書寫形態(tài),加之她筆觸輕盈、情感飽滿的特質,大大提升了自然書寫的審美品質。被稱為“自然生活家”的凌拂,善于通過采集身邊習見的植物認識腳下的自然與土地,即便觀察動物,她也選擇隱身家屋窗后,而非主動尋找。凌拂將“都市家居的窗口”當作一只隱藏的眼睛,在寂靜里不放過每一個細小的生物。飛過窗前的普通鳥類、偶爾在屋后出現的動物、流浪的山狗、闖進家中的蛇等,幾乎涵蓋了她筆下所有寫作的動物對象。

對凌拂而言,自然觀察是如吃飯飲水般隨意的事,如泥與水相拌,鼻息耳目無不浸潤其中,例如《斯文豪氏蛙》中,她以家屋窗口為視點,安靜平和地仔細觀察:“山夜深而且黑,窗外是寂靜、空曠的世界,寧靜而樸素的夜晚,除非想啜一片冰涼的月光,或者飲一飲清涼的野風……臨窗伏在案頭,總覺有事。只隔一道玻璃,鳥鳴不斷。”柔美的行文外,也不乏自然觀察的科學質素:“斯文豪氏蛙隱密、害羞,不易被發(fā)現,喜歡棲息在溪谷、山澗或小瀑布等水邊。白天單獨躲在巖穴或澗中鳴叫;晚上單獨出現在洞口或溪石悄然覓食?!雹尢镆靶?、野溪淺壑皆為凌拂文字的生長之處,她每每別出新意,以女性的細膩視角輔以現代自然書寫者的科學素養(yǎng),激蕩出與眾不同的寫作風格。

除了洪素麗與凌拂,1990年代初,很多臺灣女性生態(tài)主義作家,都表現出對“生活自然”的理解與表達。從文化背景而言,90年代受西方“生態(tài)旅游”(ecotourism)概念影響,臺灣出現綜合資訊型旅行導覽手冊,人們“消費自然”方式發(fā)生改變,從采集、利用、消耗變?yōu)橛^察、參與、共生。自然書寫范圍隨之拉近,一些自然導覽性質文本出現,如陳月霞的《大地有情:臺灣植物的四季》,杜虹的《相遇在風的海角——阿朗一古道行旅》,謝桂禎、許裕苗的《臺東綠色林徑游:臺東林區(qū)自然布道導覽》等,均聚焦城市與自然的重疊處,為現代城市人提供綠色向導。

三 “還魅”的文學:臺灣女性自然書寫的新生態(tài)倫理

現代工業(yè)社會的機械之手,顛覆了手工業(yè)時代的人地關系,人與自然長期處于疏離與對立。被啟蒙理性“祛魅”后的世界,生命的神圣、宇宙的神秘以及世界本源的魅惑,褪去了神秘面紗,在“生產力即強權”觀念影響下,女性與自然都統(tǒng)攝于絕對邏各斯中心主義。臺灣女性自然書寫者構建的正是現代性與自然世界間的通道,以“還魅”的獨特書寫方式,喚回自然靈性,打破人與自然鮮明的主客分界。

在洪素麗與凌拂等臺灣女性的自然書寫者筆下,科學與文學、理性與感性相互交融,體現了超越二元論的創(chuàng)作意識。科學不再是溫度全無的純理性思維,文學也不僅表現為純粹感性抒發(fā),二者不再截然對立,而是并行互啟??茖W的發(fā)現讓人們更加理解自然的形貌與運作,文學則以審美的態(tài)度、詩化的言說,表現出自然的詩意與美感。大自然從客體對象,轉化為意識的主體,超越了人類中心主義影響下,文學長期以來對“自然”本體的遮蔽。人與自然、男性與女性不是主客二分的截然對立,正如伍爾夫所言:“在我們之中每個人都有兩個力量支配一切,一個是男性的力量,一個是女性的力量。在男人的腦子里男性勝過女性,在女人的腦子里女性勝過男性。最正常、最適意的境況就是在兩種力量一起和諧地生活、精神合作的時候……只有在這種融洽的時候,腦子才變得非常肥沃而能充分運用所有的官能?!雹?/p>

凌拂擅以細小習見的植物為觀察對象,花草在她纖柔的筆觸下達到微觀的審美層次,明顯區(qū)別于男性自然書寫者偏好的大物體、大現象選題,展現出女性觀察者獨到的視角。1996年的《食野之蘋:臺灣野菜圖譜》,以作者任教的國小附近山水為范疇,詳盡記錄了與各色野植相伴的生活片斷,組成一篇篇況味十足的文章,印證了“自然無處不在,觀察隨處可行”的生態(tài)觀念,配上作者細致的手繪插圖和知識旁注,以“說文解草”的方式,將花草小事認真對待,使文本具有值得反復吟詠、翻看的韻味。雖然凌拂的作品通常沒有高密度的生物知識或嚴肅的生態(tài)倫理,但她著墨于天地方圓中偶遇的生命,對它們懷著熟稔于心的親切感,形成了一種辨識度極高的“互不干擾美學”。同時,古典文學滋養(yǎng)著凌拂的文字,構成她自然書寫的鮮明特色,即使描寫眼前植物,也往往能發(fā)掘言近而旨遠的意境:“面對恒常來說,紅檜的世紀浩遠幽邈我無意憬悉,然而菌菇的游絲我亦未見得就守得住它的瞬息。恒常無法掌握,短暫易于流失?!雹嗖徽撚玫洹⑿揶o或況味,都或隱或現地體現出古樸禪意,古籍詩詞不僅給予了凌拂樸拙的生活方式,還直接影響了走筆行文。她行筆從容自然,筆觸含情脈脈,極度感性卻不失于濫情,經過細致的自然觀察后,淬煉出女性的柔性觀點和細膩文風。

具有墾丁國家公園保育研究員身份的杜虹,與其他女性自然書寫者相比,專業(yè)性和專注性顯著,其作品多以特定地域自然環(huán)境為題材,包含豐富自然元素?!侗饶戏礁稀贰队酗L走過》《秋天的墾丁》等文集,深耕臺灣恒春半島,由生態(tài)保育工作延伸至書寫自然。杜虹雖然是生態(tài)研究科班出身,但作品沒有說教,甚至超越科學、理性論述,和緩地引領讀者走進自然。

可以說,臺灣女性自然書寫者的創(chuàng)作流變,無論應對世界生態(tài)文學的發(fā)展,女性主義創(chuàng)作形態(tài),還是將之放在更廣闊的華文文學創(chuàng)作領域之中,都日益顯現出強勁的創(chuàng)新力。這些生態(tài)女性主義寫作者,由傳統(tǒng)“私人領地”不斷向現代“公共空間”的跨越,她們拋卻傳統(tǒng)女性文學的刻板印象,使用知性文字參與社會議題,發(fā)揮女性性別優(yōu)勢,越發(fā)顯示出源自女性而超越性別的智性特征,因而具有獨特審美價值。她們的未來發(fā)展,非常值得期待。

注釋:

猜你喜歡
女性主義書寫文學
Unwritten 尚未書寫
我們需要文學
用什么書寫呢?
“太虛幻境”的文學溯源
離婚起訴書寫好之后
書寫春天的“草”
《人·鬼·情》中的女性主義
《花月痕》的女性主義解讀
《飄》的女性主義解讀
我與文學三十年